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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由向问天带了吴天德装作求医的父子,任盈盈和蓝娃儿扮做一对村姑,分头向南,到了约定地点,又换乘大船绕向南方。
向问天这番动作果然瞒过了日月神教的耳目,向南行了两日始终未见有人搜查骚扰。此时吴天德已过了三日之期,元神复苏,但意识仍处于朦胧状态,犹如初生婴儿,整日紧闭双目,呼呼大睡。
向问天说过他此时功力撤去,身体最是虚弱,蓝娃儿不敢大意,镇日守在他的身边,照顾得无微不至。好在这几日吴天德根本不曾吃过东西,偶尔有些小解,那些羞人之事自有向问天协助。
到了第七日头上,想到今日吴天德就要醒来,一大早蓝娃儿就兴奋得满面红光,绕着吴天德象只快乐的小云雀,没人时便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自顾说个不停。想及吴大哥七天来不曾吃过东西,蓝娃儿便跑去问向问天,向问天对这种玄门功法也是一知半解,又不好在晚辈面前露怯,听了蓝娃儿的问话,直着眼睛想了半天,说道:“我去看看再说!”
任盈盈也随在他身后到了吴天德船舱,只见吴天德睡在床上,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浑身松蜷缩如……呃……如一个巨大的婴儿般睡在床上,手脚偶尔无意识地伸动几下,嘴唇不时做出古怪的吸吮动作,那副样子若是真由一个孩子做出来,想是极为可爱,可是由这么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做出来,可就说不出的怪异了。
任盈盈这几日与向问天探询父亲下落,研究营救之法,倒未时常来看吴天德,其实她倒不是不想来看望吴天德,只是蓝娃儿时刻守在吴天德身边,她来看过两次,终是面嫩,唯恐被蓝娃儿嘲笑,便不敢再来,这时瞧见吴天德模样,也不禁为之恻然。
向问天瞧瞧吴天德模样,想想婴儿还有什么需要照顾的?他奶奶的,我又没养过孩子,我怎么知道?呃……对了,吃奶!他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蓝娃儿丰隆的酥胸,觉得自已实在有点为老不尊,不禁干笑两声。
向问天侧首想了片刻,问道:“我们现在到了哪里了?”任盈盈答道:“前边就要到张家集了,再往前走,只需一天船程,就要出海了”。
向问天道:“那么便在张家集下船,寻一处地方住下,待今日一过,这小子苏醒过来,我们乘马去杭州”,说完又对眼巴巴望着他的蓝娃儿道:“这小子几天没吃东西了,下船后你给他熬些米粥喝吧!”
虽然一路并无人追击,但是四人一个昏迷,一个异族女孩,太过引人注目,因此向问天不敢去客栈住宿,下船后恰是荒效,寻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土地庙,便暂时住了进去。
安顿妥当,向问天自去镇上打听消息,蓝娃儿也随着去了镇上买了米粥回来,见吴天德嘴唇嚅动,便舀了米粥,吹凉了喂给他吃,吴天德吞咽了几口便不再进食,蓝娃儿坐在一旁不禁愁眉不展。
任盈盈看了好笑,在一旁说道:“他今日便要醒了,你愁甚么呢?等他醒了再让他大吃一顿便是了!”,蓝娃儿听了神色一振,喜道:“是啊,吴大哥以前便不爱喝粥,难怪他不肯喝。啊!对了,吴大哥说他最喜欢吃我们回族菜了”,说着她掰着手指头沾沾自喜地道:“吴大哥最喜欢吃‘银丝百叶’、‘五香牛舌’、‘烩牛脑髓’‘粉蒸羊肉’”,蓝娃儿说完,撅起小嘴道:“可惜我一样也不会做,吴大哥自已做的很好吃呢”。
她想了一想,对任盈盈道:“任姐姐,请你照看他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跨出庙门,又急急地奔向镇上。
任盈盈摇头一笑,在屋中静坐了会儿,但此地虽近江南,天气犹冷,始终无法入定,便起身去看吴天德,只见吴天德裹着一张薄被,正在甜睡之中,唇边还沾着一颗米粒,神情安详无邪,任盈盈不禁坐在他面前悄悄打量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的坐在一个男人面前,细细地打量他。这时偷偷看他,嗯……吴天德的眉毛好浓、好黑,呵呵,一个大男人,眼睑居然整整齐齐,还长长的,他的鼻子坚挺,唇形很美……
任盈盈知道他现在还不会醒来,大胆地盯视着他,忽然吴天德无意识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与他平时的无赖模样大不相同,是那样纯洁、那样无邪。
任盈盈看得心头一跳,忽然伸出手指,温柔地将他唇边的米粒拂去。他的嘴唇温暖、干燥、又有些柔软,任盈盈的手指颤了一下,扭头看看,大着胆子又将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
吴天德感应到嘴唇上有东西拂动,不禁嚅动了一下嘴唇,一下子吮住了她的手指,任盈盈骇了一跳,身子僵住,竟然不敢动弹。
她感觉到手指上的吸吮和舌尖的嚅动,不禁脸孔燥热,身子都有些软了,一种别样的、母性的柔情溢满了她的胸怀,过了片刻,她才惊醒过来,连忙抽出了手指,见他脖颈微微转动,似乎还在搜寻着什么,便脸上发烧、心儿跳跳地端起那碗粥来,想喂给他吃。
任大小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来?那种照顾人的感觉还真是又新奇,又……似乎有些充实,喂了两口粥,见吴天德就口吃了,任盈盈唇边也不禁逸出一丝开心的笑意。
便在这时,庙外一个雀跃的声音道:“我回来了!”语落,蓝娃儿欢喜地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想是她怕那些菜凉了,所以买了几条厚毛巾层层裹了起来。
任盈盈放下那碗粥,感觉脸上还有些发热,生怕蓝娃儿看出什么来,她急忙站起身来,将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擦了擦手指,假装在庙中踱着步子,装腔作势地问:“买了你吴大哥爱吃的东西啦?”
蓝娃儿捡个干净的地方放好包裹,嘴里嗯了一声,扭头瞧见任盈盈后背挺得笔直,负手而行的模样,不禁噗哧一笑,任盈盈心虚地回头问道:“你笑甚么?”
蓝娃儿嫣然道:“任姐姐,有时候看你,还真的很有男人气概,那位平一指不是能将男女互换么?我看你不如找他帮忙,从此做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男子汉算了,一定迷倒许多女孩子!”。
任盈盈俏脸一红,又想起那日所见的诡异可怖,身子不禁微微一颤,道:“奇怪,他一个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神医,非要研究那种可怕的医术做甚么?这种行为实在有逆天道,瞧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定有甚么大阴谋!”
蓝娃儿也不禁想起那日血淋淋的场面,那个被变成女儿身的长息坛主撞壁自杀的情景,不禁叹道:“是啊,真的好可怕,也……好了不起,他竟然可以让男人变成女人呢!”
蓝娃儿话音刚落,陡听一个梦中不知响起过多少回的熟悉声音呵呵地笑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了?我还能令女人变成妇人呢!”
第八卷 智救任我行 第90章 我被金庸撞了一下腰
蓝娃儿听了那熟悉的笑声,近乎无赖的话语,身子陡地一僵,半晌才缓缓转过身去,眼中已溢出激动的泪花儿。
只见吴天德站在那儿,向她眨着眼睛微笑道:“我本来以为自已一定死在那里了,想不到睁开眼来,居然到了这里,看来阎罗老子也不肯收我呀,呵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出来的?”
蓝娃儿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抽噎着道:“吴大哥,你醒啦,你终于活过来啦!”
吴天德见了她真情流露的样子,不禁也十分感动,他轻轻拍了拍蓝娃儿的肩膀,正想安慰她一番,一抬眼瞧见任盈盈有些古怪的眼神,不禁又有些尴尬起来,他向任盈盈笑了笑,对蓝娃儿柔声道:“我都没有事了,你还哭什么?呵呵,你知道我当时以为自已必死,一下子倒下来时想对你说些甚么吗?”
蓝娃儿听了忽地止住了哭声,离开他的怀抱,脸颊上犹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但那美玉似的肌肤上已经象涂了胭脂似的红了起来。
她听了吴天德的话,不禁怦然心动,既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羞人的话,又克制不住地想听,吴大哥当时想对自已说些什么?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已对他的一番情意?哎呀,这个人呀,要说也要……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嘛,任姐姐还在那里,他就……这个百无禁忌的家伙。
任盈盈状似毫不在意,其实也早已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吴天德临死时想对蓝娃儿说些什么?只听吴天德道:“我当时想对你说……这个小混蛋,叫她听我的话回恒山,她就是不肯听,这下好了,也被关在这里啦。不知道她饿极了会不会吃我的肉。”
任盈盈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蓝娃儿也破啼为笑,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本姑娘是回族人,才不吃猪肉呢!”
吴天德逗笑了蓝娃儿,又望着任盈盈道:“我晕过去后是不是发生了许多事?这小妮子只会哭哭啼啼,还请大小姐为我解惑,实在好奇得很呀”,他说着挥动了几下拳脚,惊奇地道:“是谁这么高明的医术,不但治好了我的内伤,便是肩头被平一指搠中的指伤也好啦!”
任盈盈暗暗一叹,这个家伙也就睡着了那几天乖得可爱,这一醒来又聒噪个不停了,当下她将吴天德落入暗道之后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也掺杂了蓝娃儿在洞底发现向问天的全过程。
吴天德听了如此惊心动魄、精彩纷呈的故事也惊叹不已,又听她说罢向问天背负自已,带着任盈盈二人独闯三关,杀出黑木崖去的经过,不禁赞叹道:“‘天王老子’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却不曾亲眼见到向前辈大展神威的雄姿!”
庙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大笑道:“吴兄弟过誉了,若不是你昏了过去,我又何必急急忙忙逃下山去,以你的武功修为,你我联手想必冲上黑木崖,杀得东方不败望风而逃也非难事!”
随着声音,向问天大步走了进来。吴天德见这位久闻其名的向问天面貌清癯,乍一望去倒有几分与师父风清扬相似,只是眉宇间那种不怒自威的英雄气概,与风清扬飘逸出尘的隐士风格大不相同。
见到吴天德神采奕奕地站在面前,向问天绕着他转了两圈儿,啧啧称奇地道:“这门心法果然邪门得很,唉!可惜,可惜,据说元婴赤子、九转渡劫心法可以刀枪不入,当时我真想试上一试,只是那女娃儿象护雏的老母鸡似的,我要是真的一刀砍下去,她一定会和我拼命,现在想砍却没了机会!”
吴天德望了蓝娃儿一眼,见她俏脸绯红,神情十分忸怩,心中着实有些感激。要知道这向问天邪里邪气的,视生命如草芥,如果不是蓝娃儿阻止,说不定为了一探究竟,他真的会拿刀来试上一试,这门功夫要是没有他说的那么神奇,自已岂不稀里糊涂地就送了性命。
任盈盈见向问天虽与吴天德谈笑着,但神色之间似有隐忧,不禁问道:“向叔叔,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是黑木崖的人追来了吗?”
向问天摇了摇头,道:“黑木崖除了一个东方不败,又有甚么人放在我眼里?东方不败现在狂妄自大,自视甚高,又岂会为了我东奔西走,只是……唉!大小姐,我这些年安排了几个忠心的手下协助我打探教主下落,月前我在黑木崖的眼线探得了确实消息,这才知道教主犹在人间,以及关押之地。方才我又找了安排在这附近的手下了解关押教主之地的详细情形,据我所知的情况来看,要救出教主,十分不易呀!”
他已从任盈盈那里知道吴天德为师报仇,与自已可说是同仇敌忾,因此当着他的面也不隐瞒。吴天德见他此时愁眉深锁的样子,更加酷肖亡师风清扬,不禁心中一恸。
说起来风清扬与东方不败一战可谓是公平较量,为问道而死,或许在风清扬心中,是死而无憾的。但在吴天德心中,他的师父早已放弃了闯荡江湖的雄心,若不是因为自已在东方不败面前使出独孤九剑,那么师父现在还在避月谷中吟风啸月,又怎会化作一坯黄土?
每每思及此事,那种内疚感都象虫蚁一般噬咬着他的心,因此尽管吴天德明知对付东方不败这个武功几近于魔神的对手是九死一生,他也无怨无悔。
他从原著中知道向问天对救出任我行是早有办法的,所以这时见了他一筹莫展的样子不心中不禁十分奇怪,记得原著中说向问天自黑木崖上脱身时,身上就背了一个包袱,搜罗齐了诱使梅庄四友上当的几件稀世珍宝,何以现在他像是毫无办法?
他看着向问天背负双手,皱着眉头在庙中踱步,忽地心头一跳,猛然想到:原著中向问天是自已脱困的,莫非由于自已出手救了他,改变了事情发展的步骤?那么向问天用来帮助任我行脱身的妙计,是不是也要由自已来告诉他呢?
吴天德抑制住兴奋的心情,呵呵一笑,故意卖个关子道:“此事说难,我看其实也不难,是人总有弱点,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关押任教主的地方纵然是铜墙铁壁,也未必无懈可击!”
向问天、任盈盈、蓝娃儿的目光一齐投注到他身上。蓝娃儿那是不消说啦,陷入爱情的女孩子本来就是肓目的,这位小蓝姑娘对他岂只是肓目,简直已到了崇拜的地步,纵然吴天德说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恐怕她也深信不疑。
任盈盈一双美目也紧紧盯着吴天德充满企盼。她知道吴天德用那些莫名其妙的法子解决了许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此刻见他一脸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头也不禁浮起了希望。
向问天听了吴天德的话,心中灵光一闪,霍然停住脚步沉吟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攻心……”。
他想了半晌,忽然转头向吴天德问道:“你说男人应该追求些什么?”
吴天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当然是金钱和美女!”
任盈盈听了脸色一垮,蓝娃儿连忙捂住了嘴,生怕笑出声来会让吴大哥难堪。
向问天窒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瞪了吴天德一眼。吴天德叹了口气,改口道:“男人当然应该追求事业和爱情!”
任盈盈听了这才神色一缓,只当他方才是故意说笑,不禁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怎么无论什么时候都没点正经?
吴天德苦笑道:“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措辞不同而已!”。
向问天嘿然一笑,摇摇头道:“金钱美女又有甚么了不起,那你说梅庄四友追求什么?”
吴天德心头一跳,暗想:“正题来了,待我说出妙计,你们还不把我敬若神明?嘿嘿!”当下吴天德微微一笑,侃侃而谈道:“方才听大小姐言道梅庄四友是他们潜居西湖后所起的名字,江湖中人大多不知这四人便是昔日神教六痴中人。这神教六痴各有所好,痴迷其中而不能自拔,如果我们能够搜罗些世上难寻的孤本、棋谱、琴曲一类的东西,投其所好……”。
向问天未及听完,就哼了一声,说道:“若寻世上孤本,倒是不难。我有一位挚友,手中便有失传多年的《广陵散》琴谱,至于画卷、书法……,大不了闯一回皇宫大内,总也搜罗得到,只是黄钟公他们虽然痴迷其中,玩物丧志,但是断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就放教主出来。你要明白,东方不败最忌被人知道他是篡夺教主之位,他将任教主囚于远离黑木崖的江南,如果不是他绝对信得过的心腹,如何肯放心将这样的重任交付给他们?”
吴天德成竹在胸,微笑不语。只见任盈盈也连连点头道:“六痴情同手足,不要说是用些珍巧之物诱惑,就算刀斧加颈,也休想让他们屈服!”
蓝娃儿忍不住道:“吴大哥和向叔叔都有那么高明的武功,我们便直接闯了进去又如何?黑木崖我们都闯了出来,还怕进不得一间地牢?”
向问天道:“黑木崖从无人敢去生事,尚且有那么多弟子把守,虽然他们武功不济,但是你看那层层关卡,除了硬闯,简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东方不败智计超群,他将教主囚于自已鞭长莫及之处,岂能没有应变之法?
那座地牢是由厚土堂堂主计灵设计的,修在西湖底下,地牢之中埋有炸药,若有人强攻,只需将炸药点燃,倾西湖之水,什么样的高手都淹死了!”
蓝娃儿撅了撅嘴,嘟囔道:“既然东方不败这样忌惮任前辈,对他如此放心不下,当初将他擒下后为何关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却不肯杀害他呢?”
向问天恨恨地道:“据我眼线从杨莲亭那小子处得到的消息,东方不败是担心教主已经知道他的阴谋,所以仓促夺位,教中许多机密要事都摸不到头绪,因此才不肯杀害教主,他将教主看押起来,以小姐的性命相威胁,令教主将教中机密一一吐露。只是……三五年后,他已尽得教中机密,地位稳如泰山,为何还肯留下教主性命,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盈盈听了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血峰地牢中,平一指曾含糊吐露说,待黄钟公做成了另一件大事,自已便可离开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