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不到,这位大哥如此想知道关于我们的神的事,想必与我们的‘神母’,冥冥中也有一些微妙难喻的渊源。”
“坦白说,我们的神母全虽唤作‘鬼子神母’,听来虽邪,却并非一个邪神,它……”
“其实是一个时常帮助我们村民的——善神!”
这个声音相当温柔,令人听来有一种无限舒服安祥的感觉,更令步惊云及聂风,亦不期然朝这个声音的出处望去。
于是,他们便看见原来一直站在一众、村民身后的一她!
她,是一个村女,一身的粗布衣衫,本来装扮无甚令人惊奇这,然而乍见这个温柔村女,步惊云的冷面之上,竟有少许异色,像是记起什么似的!而聂风一见这个村女,他……他……
天!他当场面色一变!俨如看见一个绝不可能会于此时此刻出现的人一样!
只因为,这个“村女”,不但有一个异常温柔的声音,且还拥有一张美令人心碎的容貌!
但这不不是聂风最感震惊之处!他震惊,全级于这温柔村女的容貌,活脱脱与一个他相当熟悉的人——
一模一样!
是——雪缘!
天啊!这……怎么可能,聂风忽然在心中低叫,雪缘姑娘……不是一头白发、容颜衰老的?眼前这个举雪缘一模一样村女,却看来甚至比未衰老前的雪缘更年轻!
想不到步惊云与他甫抵西湖,未找雪缘,便已有遇上与雪缘一模一样的女孩“自行”
现身!
她是……雪缘?还是……另有其人!
缘来,纵是相隔天涯万里的人。
仍会“再”聚一起。
难道,步惊云与雪缘。
此生真的情缘未了?
他来了,所以,
命运又安排她再来会他?
再为这个她认为精彩的男人……
倾心?倾情?
这个与雪缘容貌相像的村女,到底是谁?
她是谁?
那是一双非常薄命的蚊。
说这双蚊薄命,只因它实在……
太命短!
这双蚊子由卵成虫的日子尚短,吸吮人畜血的经验更浅!
算起来,由它开始吸血至今,它也仅是尝过一头老牛及一头小猪的血。
人血?它还未真正尝过!
全因为,人比猪和牛更聪明!许多时候,人们看见蚊子在身畔徘徊或飞近,已急不及待伸掌要拍毙它们了,这双蚊子不少同伴也是这样“香销玉殒”。
故此好不容易,蚊子们才能乘人不觉时,大啖人血!
就似此刻,这双从未吸过人血的蚊子,它毕生第一次品尝人血滋味的机会,终于来了!
缘于在这个大雨滂沦的日子,当这双蚊子飞进西湖岸边一个亭内避雨时,它便发现了一个仿佛对一切也浑无所“觉”的人……
一个正定定看着亭外另一个女子的男人——
“他!”
这双蚊子本能地感到,这个“他”,是一个极为特别的男人!
怎么说呢?这个男人之所以令它感到特别,并非因他那异乎常人的高大身材,更非因他身上披着那袭黑如无星长夜的斗蓬!
它感到他特别,只由于他的一张脸虽然木无表情,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挺富表情的!
可能一般人惯于以貌观人,目迷五色,才会给“他”冰冷的面孔蒙骗,瞧不透“他”
眼底深处竟也藏着万千表情。
唯有动物、飞禽五虫,它们已习惯在茫茫天地间感应风雨,预测危机,所以,它们感觉到的真相,也比“人”们为多!
正如这双蚊子,它甫飞进避雨亭,例已感到这个“他”那双表面看来骄矜的眼睛深处,藏着无限……
忧默的表情!
那是一股令人令兽令虫也难以忍受的抑结,仿佛,“他”的心头积聚了十生十世的忧愁,与及今和也难以宣泄的不快乐;寻常人总爱将他们的不快写在眉心里脸容上,“他”,却将他毕生的怨、恨、忧、憾,写在他一张冷面之下!
写在他如无底深潭般的心里!
然而,这个外表冰冷的高大男人,为何会将千愁万恨埋在一双冷眼之后?在“他”
的前地生中,究竟曾发生什么令他足可万载沉恨的事情?“他”是否曾失去了一个不是父亲的父亲,“他”是否曾失去了一个有份无缘恋人?这些,都并不是这双蚊子”关心”
的事!
这双蚊子最关心的,是“他”此刻的全神专注!他正在定定看着亭外一个少女出神,故浑然不觉这双蚊子已落在“他”的脖子后!这正是它可以大啖人血的千载良机!
蚊子乐极了!虽然它不明白,这个看来本应对一开始非常警觉的“他”为何会望着亭外那个已被雨水打得湿透的“她”出神,但它又何须明白太多?它只须把握时机……
它终于就乘那男人出神之间,“叮”了他!
惟是,当“他”的血自它尖长的管咀直达它的喉头之际,蚊子当场后悔了!
它赫然发觉,“他”的血一点也不香!不甜!
不仅如此,他的血更充满一股苦涩、酸楚、辛辣之味!他的血蕴含了“甜酸苦辣”
中的酸、苦、辣,偏偏就是——不甜!
啊?尝遍人情冷暖,历遍世态炎凉,他原来不但把他今生今世的优默埋在他的眼睛内,还将忧郁藏在他的“鲜血”之中?他浑身上下的血,也藏着他无法宣泄的抑郁?
这双蚊子发现这个真相对已经太迟了!它已将他忧郁的血吸进自己体内!它已无法摆脱他的忧郁!赫听它“噗”的低呜一声。倏地身翅一震,便己软堕地上…………
天!它赫然给“他”的忧郁薰毙!一命呜呼!
蚊子至死都不明白,一个活人的眼神内心血里,怎可藏着如此沉重、如此致命的忧郁?但,如果它知道这个“他”到底是谁的话,它便会明白,“他”的忧,都是应该的!
“他”,正是从来也没人知道在他冷面之下,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多少悲伤过去的不哭死神——
步!
惊!
云!
其实,不但那双蚊子不明白步惊云的心,就连此刻的步惊云,也不明白自己的——
心!
此际与聂风一起在避雨停呐的步惊云,虽然脸上仍是冷峻如霜,木无反应,惟只有他心中自知,他的脑内心内,正有很强烈的冲击!而这股冲击,却是来自此刻正与一众村民站在滂沦大而下的
她!
一个年约十九的她!
尽管她披着一身材女的白色粗布衣衫,尽管她一头乌亮的发丝已被大雨打得湿透,如无数情泪般划下她的脸,然而,仍无掩她的——倾城艳色!
她原来是一个美得令人心碎、美得有点脱离真实的女孩!
惟是,步惊云的心却并非为她惊世的美丽而被冲击,而是因为,他感到她的脸——
似曾相识!
是她?是她?是……她?
霎时之间,死神脑海又再泛起那两条一白一青的清影,他隐约感到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少女,是那一白一青的其中一人,但……
即使她是其中一条曾存在于他脑海的人影,她又是谁?
她是谁?
这不单是步惊云的疑问,也是此刻站在步惊身畔的聂风,心中的同样疑问!
聂风造梦也没想过,他和步惊云甫抵西湖,便已即时遇上一个与雪缘十分相像的女孩,唯一的不同,是这女孩看来比雪更年轻,且青丝非白,而是拥有一头令人艳羡的乌柔长发;难道……雪缘与神母已有办法回复原貌?
但更令聂风暗间惊是,这个女孩在看见他和步惊云的一刹那间,美丽的眸子内竟无半分诧异之色!如果她真的是雪缘,那她定必会为突然再见步惊云与聂风而诧异她绝不可能像如今一样,对他俩杳无反应。
她仿佛完全不认识他和步惊云,俨如与步惊云这个她曾深爱的男人如同陌路,她……
为何会如此?她真的是……雪缘?
就在步惊云与聂风这两个堂堂男子,定定看着这少女之际,这少女似乎亦感到二人的目光有点奇怪,不由粉脸一红,靥腆低首,道:
“对……不起!两位大哥,适才我听你们相问……关于我们的神‘神母’之事,才会一时忘形插咀,请两位大哥别要怪我冒昧……”
她的声音愈说愈低,愈说愈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当日的雪缘……
想不到甚至连她的声音,也和雪缘如出一辙,步惊听着听着,本是冷他,仿佛亦听得有点痴了……
是的!曾经在那已不复记起的从前,雪缘曾温柔地唤了他千声万声阿铁……
惊云……
无论他有否眼下五颗忘情,她的音,她的容,一定还暗暗印在他脑海的某个死角,等待某天被发现……
聂风与步惊云一直定定看着这少女,直至她靥腆低首,聂风方才有所醒觉,暮然对她道:
“姑娘热心相告,我们言谢也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冒昧?是了!为表谢意,请问姑娘……”
“高姓大名?”
对了!与其呆在原地看着这个与雪缘一模一样的少女,倒不如先问清楚,她到底姓甚名谁?
这名无限温柔的少女乍闻聂风相问她的名字,一张粉靥益发绊红,一时间似不知该答还是不答;最后还是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代她回答:
“啼!姐姐怎么老是如此含羞答答的人?人家在问你呀!你不答,我便代代回答这位大哥吧!”
“我姐姐她唤作……”
“小雪!”
“而我……”
“则唤作……”
“小青!”
小……雪?
小青?
啊?想不到这个与雪缘相的少女,有一个“小雪”之名?她连名字中也有一个“雪”
字?
一直本已在沉思的步惊云骤闻这个“小雪”之名,冷面更罕见地一怔,缘于他在天下会力逼聂风说出真相时,曾在地上发现数行刻字:
“要寻过去,先自寻缘;
要寻前缘,先寻小雪;
要寻小雪……
先赴西湖!”
无论那日在地上留言的人有何目的,万料不到,步惊云与聂风甫抵西湖,便已第一时间寻得这个唤作“小雪”的女孩!
他真的能在这小雪身上,寻找他已记不起的前缘?抑或……
还是留字的人别有用心,刻意诱他前来西湖寻找小雪,在他寻得小雪之后,这个留言者便会对步惊云及小雪,实行其莫测阴谋?
步惊云虽因小雪之名而罕见地怔了一怔,惟是,聂风看来却比他倍为错愕!聂风的错愕非因小雪,而是因这个小雪还有一个唤作“小青”的妹子!
小青小青!聂风听罢已当场记起来了!神母曾说过她拓跟随“神”之女白素贞的那段日子,也曾有一个名字,唤作——小青!
而就在他与步惊怔忡之间,这个小青,已经从小雪身后步了上来!
聂风与步惊云迄今未有发现这个小青,全因为她并不如小雪那样高,且还一直站在小雪身后,然而,当聂风与步惊云向她斜目一看,他俩便发觉,她,真的不愧有一个小青之名!
她真的一身青衣!
聂负与步惊云但见这个唤作小青的女孩,不但一向色衣衫,就连头饰也是青色的;一双眼睛虽没像小雪眸子那样,叫蕴含一股迷惆的美;惟亦相当清澈明亮,愿盼生姿,俏丽异常!
除此,她的体态也和小雪一样,柔如风中之柳,骤眼看去,这两姊妹竟如两条一白一青的蛇……
青蛇!
白蛇!
而这个唤作小青的女孩,眼神看来比小雪更像一条蛇;她目光闪乐地瞥着聂风与步惊云,仿佛早已看出二人此行前来西湖的用意,又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但听她婉然笑着道:
“两位大哥请莫见怪!我姐姐向来害臊,少见外人,不善辞令,我小青就代姐姐向两位大哥赔个不是!”
说着已向聂风与步惊云浅浅一揖,咀角又绽出一丝微笑;她在笑的时候,更像一条已洞悉一切的青蛇!
更像已洞悉一切世情痛苦、总爱将痛苦忖诸一笑的……
神母!
雨已经停了。
可是事情却愈呈复杂。
匪夷所思。
小雪、小青与一众村民,和聂风及步惊云打过招呼后,便继续她们往参拜“神母”
的行程,只因她们与这数十村民,必须在日落前抵达西湖以南的一个山崖,在那里,正是村民惯常参拜神母的地方。
步惊云与聂风却仍一直跟在村民之后;本来聂风不想如此,可是步惊云自见过那小雪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并未有让这个小雪就此离去的意思,他犹远远跟着走在村民当中的小雪姐妹,而聂风;也唯有亦步亦趋。
聂风与步惊云跟随她们及村民行了许久,聂风终于忍不住问步惊云:
“云……师兄,我们真的跟她们前往参神?”
步惊云却未有正面回答,只是沉沉的吐出一句话:
“她——”
“叫小雪。”
他的意思是告诉聂风,小雪正是早前于天下会留字者要他先来西湖寻找的人,所以既然他甫抵西湖已找着她,便绝不能失去她的踪影,因为极可能在她身上,他可以找回自己的五年前尘。
聂风当然不想他再记起任何痛苦前事,还是没有放弃劝他。道。
“可是……,云师兄,那个留字要你找小雪的人为何会知道这许多事?这人故意要你前来西湖寻找小雪,背后可能有很可怕的动机……”
聂风话未说完,步惊云猝地已冷冷打断他的话,道:
“那——”
“你分明已知”
“我在这五年的”
“经历。”
“你——”
“为何偏又”
“不告诉我?”
“你,”
“究竟又——”
“有何动机?”
步惊云不常说话,一说话即词锋逼人!聂风当场给他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暗暗不绝叫苦:
“云……师兄,你为何三番四次逼我?试问我又怎能告诉你,是曾与深爱一场的雪缘姑娘,千叮万嘱我别向你透露半点风声?我这做是为了对她的承诺,而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聂风真是有苦自知!然而他亦开始怀疑,究竟自己仍有需要向步惊云守口如瓶,盖囚在他们前方走着的小雪、小青,简直就像雪缘与神母的“再生!”
也许,雪缘与神母,在聂风与步惊云当日离开西湖之后,已经想出了解救雪缘容貌之法,所以眼前的小雪,极可能会是己回复原貌的雪缘,而那个小青,亦极可能会是神母。
她们在回复原貌后,便乔装寻常村女小雪、小青,混于村民之中,暗暗守护一众村民,也暗暗守护在雷峰塔下的——神石!
这样一想,聂风忽然像已将事情理出一个脉胳来,心里暗忖:
“对了!村民们如今不是说要去参拜神母吗?极有可能,神母在这段日子曾暗中帮了村民不少忙,所以他们才会奉她为‘神’……
不过,如果此夹在村民当中的小雪小青姐妹,真的是雪缘神母,那神母乔装村女小青与村民一起去朝拜自己,听村民对她所许的愿,那,她便真的……
太利害了!
此刻在村民当中的小雪与小青,虽然一直默默走着,也不时有意无意的回过头来,朝步惊云及聂风一望;小雪的目光,总是在与步惊云的冷目甫一接触,例即回转脸不敢看他!
她仿佛很想看他,又仿佛在逃避他,心态相当错综复杂……
聂风愈看愈觉事情匪夷所思,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赶上走在最后的一个男村民、半带试探的口吻问道:
“这位大哥,看你们神色如此虔诚,更不借冒雨以表对神母的诚心,神母真的是你们的神?她曾经帮过你们什么?”
那男村民乍闻聂风如此一问,并没半点厌烦,相反还蛮乐意的,显然对神母帮他们的事迹相当敬佩,他笑道:
“唏!神母帮我们的忙可真大了!因为,我们西湖一带有逾万村民,才能重返家园!”
“逾万村民重返家园?”聂风一愕: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那男村民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西湖这带的村落,曾在十数年前的一夜间,离奇不见了逾万年纪不过二十的男丁!甚至报官后亦遍寻不获!这逾万男丁仿佛在这世上蓦然消失!与他们有亲属关系的村民,尽皆伤痛欲绝……”
“本来,大家已不奢望会再寻回这失踪多年的逾万男丁,然而不知是皇天有限,还是神母显灵,事隔多年之后,那逾万男丁突然又奇积地在西湖街头游荡,神情还痴痴呆呆的;村民们都不明所以,但无论如何,他们的亲人及父母都把他们接回家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