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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度,请陛下莫为此等事忧心。”
万历皇帝连忙说道:
“都起来,都起来,朕只是说事,诸位不必这般的惶恐,今年有今年的花销,明年又有明年的花销,宫内花销和军将们的薪俸,这些东西总该是内库出的,这一年年亏欠,一年年筹措,也不是长久之计。”
大臣们也顾不得什么失礼,彼此眼神交流,张居正皱皱眉头,躬身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张先生也多次给朕讲述道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是正理,如今每年入宫的金花银已经不够用,也该增加数额,免得每年内库和户部彼此核算进出,平添麻烦!”
金花银,张居正回头又看了眼马自强,户部尚书马自强连忙上前一步跪下陈奏道:
“陛下,户部已经算出个大概的数目,每年入宫的金花银增添三十万两,共为一百三十万两,以备天家用度。”
“加三十万怎么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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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朕自筹一百万两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朕自筹一百万两
金花银加额度三十万两。这是张居正和冯保议定的数目,并且已经报慈圣太后李氏得到同意。
不过这件事在张居正的争取下,决定到万历皇帝大婚后再提出来下旨决定,因为那时候宫内的用度减少,或许还有再压缩的可能。
慈圣太后李氏力求节俭,冯保又有其他捞钱的路子,张居正的这个建议他们二人自然是完全同意。
却没想到今天万历皇帝在朝会上提了出来,虽说国家大计是张居正定下,但在这个场合,天子说出,那就是旨意,上下就必须要认真对待。
张居正皱着眉头又是看了冯保一眼,却发现冯保也在诧异的看着小皇帝,他的目光倒是和边上的张诚碰上,张诚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此事完全是小皇帝自己的主意,张居正肩膀动了动,站的更端正一些,皇帝不是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自己也越来越有决断,或许应该用更慎重的态度对待。
听到皇帝这句话。张居正还算是平静,户部尚书马自强则膝行上前几步,恳切的说道:
“陛下,天下财赋本是定数,宫中金花银多用一些,宫外就少用一些,如今府库充盈,只是收上了从前的积欠,花钱处还有很多,三十万已经是户部咬着牙挤出来的,请陛下慎思慎行啊!”
说完之后,重重磕头,朝堂上的气氛有些变了,张居正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节,只是回头扫视了一圈。
张居正双眼极有神,被他眼光扫过,众人都感觉心中颤了颤,张四维和申时行几乎是同时出列拜下,激动的陈奏道:
“陛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国家中兴,处处都是用钱之处,万不能擅开恶例,搜刮民财为一家用啊!”
“加金花银,江南江北平民百姓税赋又重,天下必将不宁。或有外患内贼趁虚而入,请陛下慎思!!”
这两个人说完,马自强、李幼滋,不再内阁的各部尚书,都御史等等人都是出列跪下,言辞便给的就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觉得言多必失的,就跪下磕头。
万历皇帝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众人跪下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仅仅是稍微僵硬了下,但还在笑着。
这样的笑容落入大臣们的眼中,更显得莫测高深,张居正一撩朝服下摆,也是跪在了皇帝的面前,肃声说道:
“陛下,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天下臣民就是陛下的子女,陛下吃穿用度,俱是天下臣民供应,做长辈的多用一分,做子女的就少用一分,为天下计。请陛下爱惜子民,莫要奢侈用度。”
“寡人还没说加多少银子,为何诸位爱卿就这么恳切,都起来都起来,君臣议事,跪这么多话都没有办法说了。”
群臣们却没有起身,万历皇帝也不坚持,开口笑着说道:
“马爱卿,寡人问你,这金花银都是那里来的银子?”
“回禀陛下,金花银都是江南各省的赋税折抵。”
“这些赋税什么税啊?”
“多是田赋。”
一问一答,众臣渐渐直起身,目光交流,这个问题按说都是常识的东西,被万历皇帝拿出来讲,众人越发觉得诡异。
“田赋?也就是说寡人要加金花银的额度,摊派还要摊派在下面的百姓身上是吧?”
“圣明天纵莫过于皇上,陛下多用一分,百姓农户就少用一分,还请陛下面恤民生,不要增加金花银。”
“寡人在裕王府的时候还小,不过也记得来府上的客人经常说什么江南豪富,资财聚敛不在田土出产,而是在工商贸易,既然农户百姓的税赋不能收,为何不去收取商税?”
一听万历皇帝提起商税,屋中诸人齐齐色变,张居正抗声说道:
“陛下,国之财赋正途在于土地。田赋徭役才是国家支柱,商税乃是微末小道,若大用,定然败坏江山社稷,陛下万万不可有此打算,请陛下三思,请陛下慎之!!”
“请陛下三思,请陛下慎之!!”
众臣异口同声的说了句,然后一同磕头下去,屋中能听到近乎整齐的闷响,万历皇帝眉角挑了挑,脸上笑意淡了些,又是开口问道:
“张先生,除却盐税之外,大明一年的商税能有少?”
“回禀陛下,天下商税去年一共二十七万,主要在运河上税关所得,但祖制此税须用来修缮河工,整饬漕船,不得挪用。”
这个问题却是户部尚书马自强抢先回答,毕竟术业有专攻,朝臣们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不敢让皇帝找出语病来。
万历皇帝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寡人想要把每年的金花银额度定为二百二十万两,加一百二十万两,诸位臣工意下如何!?”
谁也没有想到话锋一转居然直接说到了额度,这额度也太过惊人骇目,一百二十万两,大明的财赋一年才有多少两银子。
首辅张居正眉头紧锁,满脸都是肃然之色,又是磕头说道:
“陛下,这数目太过匪夷所思,若真颁行天下,则百官不知所以。则百姓惶恐振怖,太平时节必然动荡,社稷也有倾覆之险,陛下,此情此景,列祖列宗可愿意见到,先帝的在天之灵可愿意见到,太后娘娘又可愿意见到!!?”
开始还是苦劝,后来腔调已经越来越严厉,万历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左看看右看看,咬牙上前凑在万历皇帝耳边说道:
“万岁爷,奴婢们省省,宫内的用度还能再挤出来些,和诸位大人再这么争下去,太后娘娘非得发脾气不可,万岁爷忘了跪太庙的事情了吗?”
万历皇帝跪太庙,慈圣太后穿着正装要祭告祖宗,行废立之事,这是万历皇帝最怕的事情。
按照冯保的估计,说出这句话来,小皇帝也就见好就收了,不过这次却有不同,万历皇帝却给了他一个笑容,低声说道:
“冯伴伴不必担心,朕懂得分寸。”
冯保一愣,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孩子了,那熟悉的圆脸上充满了自信和从容,隐隐有一种气势散发出来,这位小祖宗真的已经是皇帝。
也不知道是感伤还是什么情绪,冯保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低声说道:
“老奴孟浪了,请万岁爷恕罪。”
万历笑着点点头,转过去对表情依旧严肃异常的张居正说道:
“张先生说的这般,那寡人让一步,加一百万两如何。”
张居正神情肃然已经有些怒意。他有点搞不懂,万事都在自己把握的小皇帝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莫名的议题,难道是朝中有人撺掇,可真要如此,冯保那边的东厂和自己掌控的锦衣卫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陛下,一百万两亦是太多,请陛下慎思!!”
张居正也不磕头,只是在那里朗声说道,声音已经有些高,文渊阁外门那边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角,几名侍卫看了眼,又是放下帘子。
“朕加这一百万两,若是不加田赋,不加商税,那又如何?”
本来磕头在地的众臣齐齐抬头,愕然的看向小皇帝,天子莫非是喝酒了怎么说出这等癫狂的话语来,就连张居正都是愕然瞠目,马自强反应的倒快,连忙说道:
“陛下,盐税亦是根本,万不可涸泽而渔……”
“马爱卿考虑的周到,朕也不在盐税上打主意。”
“若加税赋名目,还是苦了黎民百姓……”
“朕不会新加税赋名目。”
文渊阁中完全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大臣还是太监都盯着坐在龙椅上的万历皇帝,这位十五岁的天子老神在在继续说道:
“不加税,不开捐,不去挤占国库公款,既然定下这一百万的额度,朕自筹就是,不过朕的事就是天下事,朕的行为就是规矩法度,说这个不过是预先知会列位臣工,各位都起来吧!”
安静了会,众臣们纷纷起身,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马自强年纪大了,此时昏头涨脑的问了一句:
“陛下,税赋不加,不开新捐纳,不挤占国库公款,宫内又从何处去筹措这多出来的一百万两金花银?”
张居正突然开口说道:
“皇庄皇店乃是扰民之举,太后娘娘断不会容许此事。”
“朕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此时就连张居正也糊涂了,刚要继续追问,就听到身后张四维轻咳了一声,申时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阁老,这是天子!”
张居正这才深呼吸了一口,觉得自己逼迫太过,但还是把话说死的好,免得今后生出是非来,当下说道:
“既然陛下如此说,臣等自当遵从,不过不加税,不开捐,不挤占国库公款,不开皇庄皇店,这些内阁都要写进票拟之中,不知道司礼监能不能批红?”
“朕说的,朕自然会准,司礼监又怎么会不批红。”
话说到这般,不管怎么匪夷所思,都要给个了结,张居正叹了口气,和众臣一起拜下。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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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京师有旨 天津有事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京师有旨 天津有事
京师和天津的消息不能在一天内实现传递。京师下了一道奇怪的旨意,这个消息同样无法在一天内传递到天津。
每年供皇宫用度以及皇帝赏赐的金花银从原来的每年一百万两,增加到每年二百万两,这样骤然加了一百万两。
尽管邸报还没有刊发下去,可京师官场已经炸了,但仅仅炸了一下,因为每个人都被那骇人听闻的旨意开头吓住,随即又被旨意内那些限制弄糊涂了。
税赋不加,不开新捐,皇庄皇店不动,绝不挤占国库公款,天底下的人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弄钱。
难道那天皇帝喝了酒,又不知道从那里传出的小道消息,说是下旨前一天,皇帝回宫后被太后训斥了一顿,却依旧不改本意,到最后太后娘娘也是无奈,把这个当成了小皇帝的孩子气胡闹。
京师莫名的有了传说,说当年太祖爷杀沈万三,从他们家取出来的聚宝盆被人在南京那边挖出来了,是南京兵部尚书亲自送到的京师的。有这个聚宝盆在,一百万两银子算什么,放进个铜钱过几天那都是满坑满谷。
这传说就是后话了,朝议之后第二天内阁票拟出来,下午司礼监已经批红完毕,下旨天下。
为何这般快,无非害怕万历皇帝变了主意,大家能看出来,万历皇帝是铁了心要加金花银,宫内的反应却这般暧昧,是不是有几位大太监的意思,甚至有慈圣太后李氏的意思,还是尽快定下来为好。
万历皇帝或许有什么点子,不过机关算尽,到时候若有是非,大家就在这旨意上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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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十那天京师下旨,天津在八月初一这一天当然收不到任何的消息。
原本一直是呆在宅院中的锦衣卫兵卒突然列队出营,在城中巡查巡视,看到拿着长矛大刀的兵卒列队行走。
城内的各色人等都是吓得战战兢兢,能不出门的就不出门,街面上都变得安静了许多许多。
城外那个新兵训练营也有人骑着马在营地周围二里左右的地方巡视,又有大队的兵卒筛子一般的巡查,有心无心的闲杂人等都是不敢靠近,远远的离开。
反正盯着王通及其手下的活计是个日久天长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缓一天就缓一天吧。
七月二十八的时候,通州那边想要寻船做些事的人突然发现找不到船了。包括一些在通州卸下粮食货物,短暂停留几天做些私活的漕船。有人去打听,说是七月二十那天,就有一名山东的大豪客包下了船,不知道做什么用。
天津中转的大泊头,除却城外的港口之外,上游下游的都有不少船在等待,就在港口的上游,也有二十几艘大漕船组成的船队停靠。
这船只呆了几天也没看着动地方,有人赶着大车给靠岸的船只送饭,进进出出的不少人,不过管得很严,平时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船上。
八月初一这天的晚上,那二十几艘大船停靠的地方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可这地方偏僻,又不是什么要紧处,没有人盯着,晚上忙碌也不知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又看到的也是远远避开。
在天津城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要多管闲事。运河和海河上都是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活的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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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又是个大晴天,这几天,王通名下的两个货栈在码头上进出货物,城内不少锦衣卫兵卒都来帮忙。
王通是得罪不起的,那个和他合作的富商古自宾,还有招了个女婿的张家,都是王通护着的货栈,也是少招惹为妙。
所以这几天,宦官万稻河上查验夹带的人也都撤回了城内,运河运输顺畅的很。
给王家货栈和张家送货的船卸完了货物,也都是扬帆离岸,说来也巧,正好是上游一支大船队过来。
在这运河上走,船越多越好,大家首尾相连,一来走的稳当,二来也是有个彼此的照顾照应。
足足三十多艘大船,船上都是竹架起的大棚,大棚上苫盖着油布,也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
现在的海河边乱糟糟的不像样子,不少牛马都跑到了河边,十几个放牧打扮的汉子在那里焦躁的忙碌。
海河边上的那些劳工水手都是破口大骂:
“这是谁家的牲口,不看管好了来到这边,破了什么货物买了这牲口也赔不起!”
“兄弟对不住,客栈那边不知道谁家的混帐孩子割了缰绳,结果牛马全都跑散了,上午又没有饮水。结果都到河边来!!”
牧人们满头大汗的赔不是,不多时兴财客栈的黄三和几个伙计也来了,见到这场面也都是满脸的苦笑,大声说道:
“各位兄弟,这些牛马是我们兴财客栈一位客官的,客栈看管的不小心,都跑散了,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家掌柜说了,晚上白送酒肉过来。”
黄三是熟人,海河边上这些人也不好发作的太过,骂骂咧咧做自家事去了,越忙越乱,似乎就是说这时候的模样。
有的牧人抓住了些牛马,在原地却吆喝不动,有的牧人却把牛马越赶越远,竟然朝着海口那边去了,又是热天又是喧闹,海河岸边棚子里很多人忙了一夜,正在那边睡觉,听到外面人喊马嘶的,各个被吵醒。气得破口大骂。
有一只船队从运河和海河交汇的地方拐了进来,三十多艘大船,可这个大船是走在河上的平底漕船,根本不能进海,这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来装货的,那也应该天黑的时候进来才是。
不过现在岸边乱成一团,谁还顾得上河上这些船,反正不是来装货的就是去海里的,装货卸货等晚上,去海里送死谁管你。
岸上的牧人们总有人停住一些牛马。费劲的在身边聚起安抚,想要把它们赶回原来的地方,那只船队不断的有几艘船分出来停靠在岸边,说起来也巧,船只停靠的地方,正好是牧人停住牛马的地方。
也有人注意道,牛马一堆堆聚起的地方,这一堆堆的距离似乎是一样的,而且船只也只是那边停靠。
渐渐有人觉得不对劲了,彼此招呼着从棚子里出来张望,他们不过是船上的水手,岸上的劳工,看着不对劲,也不过是瞧个新鲜而已。
船头香城内被王通打压的厉害,城外势力很大,可几千香众,那些只懂得出力做活的人什么也不知道,此时跟着看热闹罢了。
总算有人觉得不对,琢磨着是不是去告诉上面的把头和香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