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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放得近了些,七十步,能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步卒已经有些兴奋,他们以为明军的火铳兵发挥失常了。
“开火”
军将大喊,随即呐喊和其余的声音都被淹没在爆响的火铳轰鸣之下,这样的横队,这样的火力密度,正当的正面上没有能冲过来的人。
惨叫,倒下,死去,然后重复这个过程,第一排第二排火铳兵打完之后退到队列后紧张的装填弹药,而其余几排打完之后,就按照预先的安排跑回长矛兵阵的两侧,在那里装填弹药。
火铳队列一共射击了七轮,步卒几乎被扫空,残余的人终于意识到前面是更可怕的死亡之地,开始不管不顾的四散奔逃,但经过他们的消耗,百步的距离之内,没有阻碍,鞑虏骑兵的前面就是虎威军的长矛兵。
“平矛,拒马”
虎威军军将吼叫着发令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 虎威军 虎威军
第七百五十五章 虎威军 虎威军
“平矛,拒马”
随着军将的一声大喝,前面五排的虎威军长矛兵都是齐声大喝,第一排跨弓步站立,身体前倾,长矛倾斜,尾端插入土中,第二排长矛兵则是长矛平端,第三排的长矛斜向上,第四排斜向上的角度更大,第五排也是如此。
命令之后,长矛兵的队列前半立刻变成了一个由利刃构成的钢铁荆棘丛林,长矛兵在变化,排列在长矛兵队列两旁的火铳兵重新排列,每个人都在紧张的装填弹药。
战场上有人在嘶喊在惨叫,这不是刚才的伤亡,挡在鞑虏骑兵前面的汉民步卒已经不是遮蔽,而成了障碍。
鞑虏骑兵们不管不顾的用马匹撞过去,用手中的武器杀过去,好让自己的马匹冲起来,冲的更快一些。
这一次,鞑虏投入了大量的骑兵,甚至还有更精锐的汗帐骑兵,在这样声势规模的奔腾面前,他们不相信没有遮蔽的步卒能挡住,能在这样的震撼面前不逃走。
看着眼前那寒光闪闪的阵列,那不过是个骗人的把戏,等冲到了跟前,他们就会散去,到时候一定要把他们的盔甲扒下来。
方才驱赶汉民的骑兵有的想要拉开一段距离射箭,反正面前也没有了火铳的阻挡,但放慢马速刚刚拉开弓弦,就会被长矛阵列两侧的火铳打中打死。
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去冲,毕竟火铳兵还在整备,从两侧射击,有一定的死角,冲到跟前,就可以冲垮明军的长矛阵列。
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抽打马匹,地面上有尸体,马匹的速度很难提起,身后的鼓噪和响动越来越剧烈,如果慢下来,就会被身后的同伴砍死,或者掉在地面上,被马蹄踩踏而死。
那该死的火铳声音又是响起,不断的有人从马上栽下,可这样的杀伤比起正面突然刮起的金属风暴来,实在算不得什么,还是有冲到跟前的机会。
三十步,对面的明军兵卒没有乱,二十步,前面的明军兵卒还是稳定的阵型,被面甲遮蔽的上半边脸很是漠然,只能看见冷冷的眼神面对。
十步,明军的长矛阵列依旧不动,前面就是寒光闪闪的钢铁荆棘,撞上去,身上的皮甲根本没有办法阻挡长矛的攒刺,但现在想要收住坐骑已经来不及了。
马匹不是死物,它也有生命,也有恐惧,对尖锐的物体也有本能的反应,尽管被驱赶着冲到跟前,但本能还是让马匹乱了。
有的马匹不顾控制,直接人立而起,但奔跑带来的惯性让马匹直接翻滚了起来,有马匹强行要转向,可同样无法做到,直接摔倒在地上,也有的骑兵用马刺拼命的刺入马腹,剧痛让马匹不管不顾的冲入长矛阵列。
长矛阵列如山一般,如海中的礁石一般,抵住了面前的凶猛冲势,长矛刺穿了面前的马匹,马上的骑兵,抵住了翻滚的马匹,有的士兵因为巨大的冲力矛杆折断,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后面的同伴立刻顶上。
这一刻比方才火铳射击的时候更加残酷,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可以肉搏的范围内,长矛刺入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有鞑虏骑兵射出弓箭,丢出手中的短斧马刀,但这些却无法在明军长矛兵的铠甲上造成伤害。
明军的士兵们大吼着,寻找任何的空隙,将手中的长矛刺出去,不断的刺出,队列在缓慢向前移动,缓慢的刺出,队官、营官们则是拿着手中的斧枪劈砍,将面前的鞑虏骑兵从马上砍下钩下,然后刺死。
两翼火铳的射击终于连贯密集了起来,打击着从正面和长矛兵所对方向冲来的骑兵,这不停的射击,并不能完全阻拦骑兵们的冲锋,但却可以让骑兵们的冲锋不能形成连续性,不能持续性的给长矛阵型施压。
炮队的阵地还在忙碌,王通的亲卫和随身的马队精锐已经开始投入到战斗之中,在单兵作战能力上,他们要比火铳兵和长矛兵强出许多,敌人攻击的正面主要是对着长矛阵列,所以王通的亲卫们还能拦阻的住。
王通手中拿着一把朴刀,在马上冷静的四下观望,在虎威军车阵的东侧已经能看到那支迂回过来的鞑虏骑兵队,在面前的攻击浪潮之后,能看到更大规模的骑兵在涌动,身后的传令兵还在不断的跑来。
蓟镇那边需要更多的马队支援,鞑虏给蓟镇军阵造成的压力,不必虎威军这边逊色,蓟镇军将不敢放任自己的兵丁出战,害怕士卒们会在野战中被骑兵冲垮,但用处也不大,在望楼上的传令兵已经看到了在偏厢车阵中有两支步卒队伍在集结,看来要用王通这边的方法了。
号角、鼓声用各种各样的节奏在响起,鞑虏在不停的调兵遣将,鞑虏的统帅对全局的把握相当有能力,他不断的运用手中的力量,不仅是处于上风,而且快要将明军完全包围了起来,局面还在一点点的向鞑虏那边倾斜。
在这样艰难的局面下,投石机的组装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那高高的木架一点点成型,长木构成的力臂正在被吊装在上面,已经开始用皮索连接了。
“大帅,敌骑距离车阵不过三百步了”
后面有大声的吼叫,车阵中传来了号令,保安军同样有熟练使用火器的能力,车阵中的长夫也可以拿着长矛和大刀作战,他们缺少的不过是战场上的经历而已,有车阵作为凭依,他们有足够的战斗力,王通并不担心。
但战局到了现在这个局面,王通看了眼身侧的炮阵,大部分的火炮已经开始进行最后的工作了,王通缓缓举起了手。
“轰”
一声闷响让王通的动作停了下,这声火炮的轰鸣并不是来自自己的炮阵和身后的阵地,而是在蓟镇那边,那边的将军炮终于打响了吗?
“大帅,蓟镇那边大炮打响,有一座回回炮被打垮了
即便没有传令兵的传递,王通也能听到望楼上那亲卫兴奋的大喊,他的嗓子已经嘶哑,尽管这个兵卒随身带着水壶。
火炮的威力不去说,但这声势比起虎威军这边的来丝毫不逊色,闷雷般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这样的大炮不适合车阵携带,蓟镇兵一共携带了十门。
十声大响之后,瞭望楼上的亲卫很是失望,因为只有两门火炮命中了目标,其余的投石器都在那里巍然屹立,并且逐渐的完备。
架在土台上的火炮并没有什么准头,只能是凭着炮手的经验来发射,这也是明军的火炮大都用在攻城,极少用在野战上。
经过这次发射,炮台还要重新的搭建,重新清洗炮膛,要花费很多的时间,问题是那边有几架投石器已经开始加配重了,马上就要完成,还会不会给蓟镇那边的军兵发射第二发炮弹的时间呢?
方才火炮的轰鸣已经在鞑虏的队列中趟开了血路,最大的两门大将军炮甚至还攻击到了鞑虏的本阵,但造成杀伤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稍微的混乱之后,纠缠还在继续,投石器还在继续完备。
密集的火铳和火炮的轰鸣同样在王通的身后响起,王通微微回了下头,瞥见了攻击车阵的那支鞑虏骑兵在车阵前纷纷坠马,他们避开开始朝着阵中射箭,但在那个距离上,箭支却没有什么作用,只能是慢慢游斗。
可他们在这个车阵面前占不到任何预想中的便宜,主力的确从车阵的保护中走出来,但留守在车阵中的人同样可以作为战士。
“大帅,炮队准备完毕”
张武大声的喊道,木恩盯着前面的战场,在火铳的射程之外,鞑虏的骑兵开始情理开战场上的尸体,这并不是为了怜悯或者慈悲,只是为了给后面的骑兵清理出更平整的进攻空间,新上来的这些骑兵比方才那些要精锐许多了,阵型整齐,甲胄和兵器同样显得更加精良。
看来鞑虏也将自己的核心力量拿出来了,鞑虏要做的大家都能看懂,投石机只要完成发动攻击,阵列就会被击破,战场就会变成优势骑兵对步兵的剿杀,想的不错,计划也很好,最起码王通是直到此时才知道鞑虏还有这种远程武器。
王通看着正在列队的鞑虏骑兵队,开口肃声说道:
“九斤炮不开火,瞄准回回炮,六斤炮对鞑虏骑兵队列齐射”
说完,王通向前挥下了手,木恩立刻开口大吼准备,炮兵们从火盆中拿出了烧红的铁钎,就是同时,对面的牛皮大鼓咚咚敲响,鞑虏的骑兵大队开始向前移动。
飞快的看了下各处火炮,看到都已经准备完毕,木恩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大吼出声:
“开炮”
炮队自从踏上草原就打的窝囊,此时总算有了痛快的机会,炮兵们纷纷点燃了引线。。。。。。
这一瞬间,大地颤动,雷霆轰鸣,一切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 火炮 投石机
第七百五十六章 火炮 投石机
战场上突然爆发的轰鸣好像是雷霆炸响,这并不是什么闷雷,而是那种闪电划过长空,接下来爆发的那种巨响,像是劈碎大地一样巨雷。
在炮阵附近的每个人都知道捂住了耳朵,稍远些的人耳朵嗡嗡作响,这片战场上的每个人都感觉到地面在颤动,距离近的虎威军步卒队列有了些许的骚乱。
不管是明军的马匹还是鞑虏的马匹,都是惊恐不安,更有的在那里乱叫乱跳,骑兵们都在费力的安抚,不光是骑兵的马匹,虎威军军阵内拉车的牲畜也都是躁动,车夫民壮们拼命的安抚压制。
虎威军这边的人和牲畜,对火器的轰鸣多少有些适应的能力,可鞑虏那边绝大多数马匹恐怕都是第一次经历。
侧翼攻打虎威军那支骑兵队伍前列,不少人被坐骑从马上掀翻了下来,甚至连鞑虏骑兵自己都惊慌失措,乱成了一团。
“第一团,第二团,向前五十步,炮队跟上”
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准确的说是王通觉得其他人该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了,在马上大声的发令,他身边的传令兵愣怔了下,连忙快跑上前发令。
战场上很安静,尽管马匹的狂躁嘶鸣仍在耳边响起,但其他的声音却没有了,王通向着蓟镇的阵地看过去,那边的战场停滞了下,都被方才火炮的齐射给震撼了,王通看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嘶喊杀伐声音才重新的响起。
十五门六斤炮的齐射,不过是将十五个六斤重的铅弹发射到敌军阵地中去,高速飞行的铅球。
冬日土地坚硬,铅弹落地之后会被弹起,继续飞行,然后重复这个过程,跳一次,或者跳两次之后才会停下。
六斤炮如果炮口角度适当的话,炮弹可以打出六百步以上,但这次目标瞄准的是鞑虏密集的骑兵阵列,所以炮口放平了些。
十五个沉重的铅球高速飞行,就是在鞑虏骑兵队列中密集飞行,就是在这个队列中趟出了十五条血肉的通道,不管是马匹或者是披甲的骑兵,没有人能在这个距离上挡住炮弹,身体被炮弹穿透或者撕扯碎裂。
雷霆般的轰鸣过后,虎威军两个团对面的骑兵阵型稀疏了很多很多,众人嗡嗡响的耳中终于能听到了那稀疏阵型中的惨叫,这样的惨叫更让人绝望,因为这是濒死的惨叫,残肢断臂之后,在这个战场上不可能再活下来了。
这一阵炮击,就有几百骑甚至更多的鞑虏骑兵死伤,在战场上也有几个运气极好的鞑虏骑兵,他们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在那里大喊大叫,但没有逃跑,也没有向着其他的方向,反倒是朝着虎威军军阵这边冲了过来。
战场上总算恢复了喧嚷,但鞑虏那边的骑兵没有任何上前冲锋的意思,骑兵不是忙着压服狂躁的坐骑,就是在向着两侧退,阵列之间的那个空地,太让人心生恐惧,离得越远越好。
所以只有这孤零零的几名鞑虏骑兵冲向了军阵,冲近明军军阵几十步距离的时候,火铳响起,毫无意外的消灭了他们。
“虎威虎威虎威”
虎威军的长矛兵们,每前进一步,就喊一声,极有气势的一步步向前,火铳兵则是沉默的在两翼跟随。
而那十五门火炮每门火炮两侧都有十几名士兵,一起喊着号子向前推动火炮,九斤炮则是重新的套上炮车,向前拖动。
看着虎威军的步卒阵列缓缓靠前,方才还积蓄力量的鞑虏骑兵并没有直接迎上,反倒是有些骚动,队形有些乱了。
”咚咚咚”牛皮大鼓又是敲响,在黄色大旗的下面有十几名骑兵奔驰了出来,有的手中拿着金色的箭支,有的手中拿着旗帜。
“现在冲向前去,拔除明军的炮阵,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打出第二炮来”
传令的兵卒马上撕心裂肺的大喊,鞑虏的百夫长和千夫长们也在呐喊吼叫,纷纷下令吆喝,调动手下的骑兵上前,火炮凌厉他们也知道,但只要冲下这个炮阵,明军也没有办法持续这种的打击。
能看到披甲有大氅的千夫长冲出队列,挥舞手中的长刀,有自家的主将这般表率,震惊和士气衰落的鞑虏骑兵又是重新的激昂起来。
一股股骑兵汇集,又是分成几队,开始向着虎威军的两个团还有炮阵冲了过来,过了五十步,步卒阵列停下,炮队落后十余步也是很快追了上来。
看着前面扑来的骑兵,王通开口大声命令道:
“第一团护卫炮阵,第二团继续向前”
传令兵将命令下达,第一团团总李虎头也是下达了号令,旗帜摆动,号声和鼓声将军令传达给了每名兵卒。
第一团的火铳兵和长矛兵齐齐的向右转,不过自己侧面正在冲来的骑兵,跑步拦在了炮队的阵地之前,然后又是向左转变得重新面对战场。
鞑虏骑兵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机会,攻打一支行军队伍的侧翼,是最合适的攻击角度和时机,但每个骑兵都不自主的放慢了马速。
能在这样的局面,能在如此紧张的战场上,做出这样的队形变化,而且如此整齐,看不到丝毫的慌张和混乱,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大明那个绵羊一样的军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但放慢了归放慢了,还是在冲锋,还是冲到了火铳兵的射程之内。
“开火”
即便是听不懂汉语的鞑虏骑兵也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了,这个词代表着死亡和杀戮,密集的爆响,尽管不如方才的雷霆震撼,可依旧可以杀人。
大批的人马尸体倒伏在地面上,马匹无法快起来,这样的速度在熟练装弹的虎威军火铳兵面前,就是一批批送上来的靶子。
骑兵和坐骑惨叫着倒下,在地上翻滚,不过火绳枪的装填毕竟繁琐,而且分列在两翼之后,火力密度也是降低,鞑虏骑兵还是冲到了第一团步卒的跟前,长矛兵还是那样的坚定,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
“第一团的兄弟们给咱们挡在前面,兄弟们抓紧架炮装炮,真正杀敌攻城,还要靠咱们弟兄,快点干,让第一团的弟兄们休息会。
木恩一边帮着推炮,一边扯着嗓子大声的吆喝,现在第二团在不断的突前,第一团和第二团之间有了空隙,实际上第一团和炮阵,第二团的侧翼都是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但马三标率领的骑兵及时填补在这个空挡之中。
虎威军车阵王通根本不去理会,攻打车阵的鞑虏已经被火铳和三斤炮驱赶到了二百步外的地方,根本不敢靠前。
战场分为两个中心,一个在虎威军这边,一个在蓟镇那边,厮杀的极为激烈,两边都有对侧翼的牵制,都有佯攻,但却无法布置更多的侧翼更多的方向上的进攻,因为他们军队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张武九斤炮调去蓟镇方向,斜向轰击投石器,马三标骑兵护卫”
原本以为需要用九斤炮来拔除面前的回回炮,现在看来,六斤炮就是足够了,战场上主将要根据战况做出不断的调整。
那边大声答应了,刚刚套好牲畜,还没来得及卸下,正好去往虎威军军阵相邻蓟镇的方向,马三标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