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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王恭妃身体震了下,脸上却没有什么兴奋神色,反倒是有几分惊恐在。
王恭妃端坐在那边,看着自己手下那个女官毕恭毕敬的引领着锦绣进来,锦绣一进来,王恭妃都不由自主的站起,开口说道:
“锦绣姐姐。。。。。。”
“恭妃娘娘折杀婢子了,怎么当得起,锦绣给恭妃娘娘请安。”
说完这个,锦绣笑盈盈的跪在地上磕头行礼,王恭妃当年是慈宁宫一个身份最卑下的宫女,而那时锦绣是太后身边的心腹亲信,是慈宁宫宫人的首领,地位自然不同,现下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女官,地位倒转,可真要说起来,王恭妃比锦绣的地位恐怕还是不如。
。。。。。。
“。。。。。。。母以子贵,到时候恭妃娘娘就是贵妃,就是皇后,等到太子殿下登基,恭妃娘娘就是皇太后啊”
屋中只有恭妃和锦绣以及睡在那里的朱常洛,锦绣声音压低,不过却是眉飞色舞,王恭妃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在那里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锦绣,我这边没什么想的,只求这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
方才说了那么多,却没想到王恭妃没有动心,反应这么平淡,锦绣皱了皱眉,顺着王恭妃的眼神看过去,正在看到在小床上睡的朱常洛,锦绣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恭妃娘娘心疼殿下,不让殿下离开自己眼前,吃饭喝水都要自己尝过才肯让殿下碰,也是怕遇到什么不测吧?”
锦绣说完这个话,王恭妃身体剧烈颤抖了下,锦绣凑近了些,故作慎重的说道:
“恭妃娘娘,这宫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现在外面闹的那么厉害,殿下就在风口浪尖上,而且在乾清宫的那位娘娘势大,万一。。。。。。”
话没有说完,但恭妃的脸色却变了,伸手猛地抓住了锦绣的裙幅,急切的说道:
“我们母子两个不想争什么富贵,平日里从不出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锦绣双手握住王恭妃的那只手,看似关心的恳切说道:
“娘娘,你也是在宫里这么多年,宫中这些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了那位置,什么事情做不出啊,那位的又不是什么心善的。”
“锦绣姐姐,怎么办,我的生死无所谓,可这孩子,这孩子不能有事,你救救他,你就救他。”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折杀婢子了吗,婢子万死,不过婢子真有个想法,太后娘娘对殿下一直是关切,祖辈最疼爱孙辈,要是殿下在慈宁宫照看,肯定就无忧了。”
“万岁爷,皇长子殿下被慈宁宫的人接去了,说是太后娘娘想要看孙子”
张诚得了消息之后,也顾不得什么内相仪态,快步冲进了御书房之中,正在御书房发呆捧着杯茶发呆的万历皇帝一愣,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太后抚养皇子,自正统年开始已经有许多例子,并不稀罕,问题的关键是太后抚养的皇子,到最后都成了太子,本以为可以再拖拖,却没想到慈宁宫的慈圣太后这就表态了,万历皇帝顾不得什么茶杯,在那里急声说道:
“什么时候接去的,这双王并封的手诏给申时行了吗?”
“奴婢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就是刚才慈宁宫的女官锦绣带着人接走了殿下,现在已经进慈宁宫了,奴婢到了宫门口顾不得出去,这就急忙回来禀报万岁爷。”
万历皇帝颓然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会,才负气的说道:
“接去就接去,有没有说封,什么都没有定。”
说完这句,沉默了半响,万历皇帝又是问道:
“宫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张诚点点头,低声补充了一句:
“贵妃娘娘那里,恐怕也知道了”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五章愧对妻儿
第八百九十五章愧对妻儿
宫中的贵妃只有郑贵妃一人,张诚说的自然就是她,万历皇帝这些日子已经不太敢在乾清宫那边呆着了,就是因为觉得和郑贵妃不太好见面。
现在慈宁宫慈圣太后伸手,将朱常洛接了过来,差不多已经等于立储的事情确定,万历皇帝再去和郑贵妃见面,恐怕又是一番纠缠难堪。
听到张诚的这句话,万历皇帝叹了口气,烦躁的说道:
“今晚去李德妃那边,张伴伴,你去把这双王并封的意思跟申时行他们说一下,要是这个可以,还是用这个。”
张诚躬身听命,刚要转身,却听到御书房外一阵喧闹,御书房外有喧闹,这实在是坏规矩了,张诚眉头皱起就要喝问,外面赵金亮却扬声通报道:
“贵妃娘娘到~~”
御书房本就在乾清宫的范围之内,张诚听到这个通报,也不看万历皇帝的脸色,直接躬身说道:
“万岁爷,奴婢先下去办这个差事了。”
正主都上门了,做奴婢的还是闪开吧,难道要看万岁爷的家事不成,万历皇帝苦着脸想要叫住张诚,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张诚刚出门,就碰上了抱着孩子的郑贵妃,他连忙躬身行礼,郑贵妃双眼通红的和他点头招呼了下,举步进了屋子,张诚关上门之后,扯了一把赵金亮,开口吩咐说道:
“伺候人都距离屋子远点,你也是,里面的事情不该外人听。”
有这句话,赵金亮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连忙退开,一干宦官和随从郑贵妃过来的宫女也都是忙不迭的闪开。
郑贵妃进了屋子,万历皇帝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郑贵妃走了两步,却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流泪。
万历皇帝抬头,看到郑贵妃在那里无声的哭,终究还是心疼,忍不住站起来说道:
“哭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定下,你也不要担心,就算朱常洵做不成太子,朕到时候给常洵封一个好地方,田产财货多多的给,左右也是荣华富贵一生。”
“皇上。。。。。”
郑贵妃说了一句,却忍不住哭出声来,又怕在那里惊动了正在熟睡的孩子,不过这姿态让万历皇帝更加不舒服,他站起身走到郑贵妃跟前,开口说道:
“你过来就是,带着孩子作甚,这天气还有点凉,孩子得了风寒怎么办,别跪着了,快起来,快起来。“
郑贵妃没有起身,抽泣了两声,在那里带着哭腔说道:
“皇上,臣妾不奢求常洵这孩子能做太子,只求他健健康康平安一生,可如今百官们言论若此,外面闹成这样,臣妾母子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现在。。。。。。现在。。。。。。恐怕将来求个善终都未必可能,事事都要被外人盯着,事事都成了奸佞妄为”
“胡说有朕护着你母子二人,谁敢这么大胆,越说越不像话,常洵这孩子按照规矩本就做不得太子,你也不要心中这么多怨气”
被对方这么一说,万历皇帝也有些火大,话也就冷硬不少,郑贵妃抱着孩子在地上又是哭了起来,万历皇帝说完这句,看到下面哭泣的郑贵妃,也是心软,叹了口气却要伸手拽郑贵妃起身,开口说道: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立常洛为储君又能怎么样?朕想立你为皇后,他们也是不答应,可你现在还不是宠冠后宫,再说了,现在立,今后如何谁也不好说,日子还长远。。。。。。”
听到这句话,郑贵妃却止住了哭泣,抬头直盯着万历皇帝的脸,声音坚决的说道:
“皇上,现在慈圣太后已经将常洛接入了慈宁宫,宫外百官言潮纷纷,现在太后娘娘一锤定音,这次立储的事情如果由太后娘娘决定,那太后娘娘的权势又要威重起来,皇上,从前张居正为首辅,太后和张居正一内一外,皇上活的小心翼翼,整日里提心吊胆,若是让太后定下了储君之事,权势大张,和宫外那些官员应合,恐怕又要变成张居正在时的局面,到时候皇上如何自处,皇上自己拿主意才不过一年多些,难道就要回到从前那憋气的日子吗?”
声音有些高,所说的也不该是她说的,郑贵妃怀中的孩子却被惊动,在襁褓里扭动了下,在那里哇哇大哭出声。
“苦命的孩子。”
郑贵妃说了一句,一边哭一边安慰,万历皇帝被郑贵妃那些话说的愣住,下意识的想要呵斥,可孩子这么一哭,他的脾气却是泄了,从怀中掏出手帕,蹲下来给朱常洵擦拭眼泪,也小声的安慰了几句。
“皇上,臣妾母子是真怕了啊,这次的言潮将臣妾母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今后太后娘娘也会将我们母子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在这宫内,今后,今后的日子。。。。。。。”
万历皇帝长叹了口气,伸手撩起了郑贵妃垂下的头发,低声说道:
“朕也没有想到局势突然这样不可收拾,你也不要想太多,有朕护着你们母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害你们。”
“皇上就甘心回到从前那样子,皇上连宫内有差事的宦官都不能换,说话还要和臣妾私下里说,生怕外人偷听。”
孩子哭泣的声音小了些,郑贵妃又是继续的说道,万历皇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在郑贵妃面前能敞开心扉,倒是不在意表现自己的软弱和迷茫,他喃喃的说道:
“朕也奇怪,明明一切都在掌握,内廷外朝各个都是恭恭敬敬,突然间就乱了套,朕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下面的人都还忠心,为什么。。。。。。”
郑贵妃盯着万历皇帝的双眼,在那里犹豫了下,好像是下了决心,尽管御书房中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可郑贵妃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她开口说道:
“皇上,眼下这个局面,就是因为皇上身边没有一个真正放心,又能在外面放开手脚做事的人,皇上,让定北侯回京师来,有他协助,皇上肯定可以。。。。。”
郑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万历皇帝抚摸她脸庞的手却猛地收了回来,万历皇帝直起身,有些烦躁的摆手说道:
“王通在北疆养病,要他回来作甚,没有他,朕一样能平息此次风波,爱妃先回去歇息,不要乱想,一切都有朕在”
郑贵妃咬了下嘴唇,脸色苍白了些,却也不说话了,躬身拜了拜,怀里的孩子却哭的更大声了。
天已经黑下来的时候,张诚带回了宫外的回信,对于双王并封的策略,申时行婉言推托,并认为不合适,次辅王锡爵倒是觉得此事可行,一来万历皇帝的心愿没有被违背,二来眼下的混乱可以得到解决。
现在官员们不干差事,每日里都是在串联这个立储之事,眼下局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事后必然要有一批人被升迁提拔,必然要有一批人倒霉,空下的位置就要有人补上,这可是让人兴奋。
双王并封,是将目前的皇长子朱常洛和皇二子朱常洵同时封为藩王,等长大了再做计较,决定谁是太子。
这里面有个小花样,太子和藩王是兄弟,但地位却是君臣,如果都封为藩王,那就等于把两个孩子的地位拉平,今后也可以进行动作。
太后将皇长子朱常洛带回慈宁宫抚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外,内阁首辅申时行自然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他肯定不会出声,但王锡爵的性子却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文官,他考虑的圣贤大义少些,考虑的国家利害多些。
大明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必要为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纠缠对抗内耗,这就是王锡爵的想法。
不过,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四的早晨,在王锡爵府邸前等候的宦官却匆忙回到了宫中复命,王锡爵说自己考虑的不妥,不全面,也不准备拟旨。
东厂在盯着那边,原因也很快送了上来,王锡爵写这封旨意的时候,消息被下人传出,他的两个学生急忙过来劝告,说的很明白,说如今太后娘娘已经将皇长子接进了慈宁宫,态势这般明显,老师你写这样的旨意,等到将来,恐怕是要粉身碎骨的,而且现在朝野之间的舆论倾向也是这样,老师何苦和这么多人过不去。
王锡爵比较顾全大局,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政治智慧,也不代表他不会考虑自身的富贵和安危,他自然也就是缩了回去。
但消息传出去了,让本就群情激昂的官场上更是爆发了,有官员光禄寺丞朱维京上疏说“欲愚天下,而实以天下为戏也”,更有人说,皇长子立储本就是理所应当,皇帝这么做,不过是要拖延耍弄,
更有人直接上疏说道,当年万历皇帝六岁就被册封为太子,为何当时不把他和潞王一同并封为藩王,等长大了之后再决定谁是储君。
相对于官场上的纷乱,顺天府府丞吕万才却召集手下的捕头和差役们吩咐,如今京师不宁,一定要抓好治安,不要让小偷小摸钻了空子。
正文 第八百九十六章 失耳目 暗流涌
第八百九十六章 失耳目 暗流涌
眼下京师这样官员到处串联,彼此勾心斗角的时候,顺天府的人不去盯着那些官员,府丞反倒是强调什么抓治安,下面的捕头和差役头目都是愕然。
但这样也好,宫中朝中那些人斗来斗去的,小小的顺天府跟着掺合什么,嫌自己活的太长远了吗?
有那和锦衣卫相熟的,去打听打听,发现锦衣卫这边也是差不多的局面,锦衣卫那位日常管事的杨先生也是撒手,唯一的命令就是如今京师纷乱,若是各位大人财产有什么损失,人身安全有什么不测,那可就不美了,各个司一定要严抓治安,这个说法岂不是和顺天府一样。不过置身事外也不是错事。
偌大个京师,这种密探和侦缉的活动差不多只有东厂在做了,东厂人少,没了锦衣卫的帮助,也是顾一头漏一头,很多事情注意不到。
所谓言潮,是说的朝廷官员,在野士子的舆论汹涌,但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一波而已,大多数人在其中得到不了什么好处,大家凑个趣,上奏一次,证明自己做过也就是了,也就是朝中那些主谋大佬的徒党才会如此热心。
仅凭这些徒党折腾,声势肯定少了许多,这就需要李三才和顾宪成这样的人串联了,要鼓动旁人,要大把的撒银子下去收买,才能一直维持着这个热度,一直维持着压力。
实际上,这一次的舆论风潮,连发动的主谋自己都没有想到规模会这么大,参与的人太多,而且一直到现在的程度还是出乎意料。
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么多人没好处也愿意帮忙呐喊助威,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不过策动主谋的那些人也不把这个当成坏事,反正多一分声势,宫内就要忌惮一分,总是好的,这说明还有读书人相信圣贤大道,还有心气去据理力争。
李三才在京师到处撒钱串联,宋婵婵也在京师撒钱,青楼之地,一向是文人最喜欢出入的所在,秦馆和其他相关的产业,和许多读书人以及官员的关系也不错,也曾把他们和一些热心“商人”牵线搭桥。
这次的事情,李三才找得到的,他们自然不去管,找不到的,这边则是帮忙联系鼓动,对大部分的文人士子来说,写一封随大流的奏疏,或者写一篇附和众人的文章,没什么担心的,又有润笔银子可以拿,何乐而不为呢?
又有一干人,没资格上疏,却拿着自己写的东西跪在大明门前,早晨百官上朝的时候,这些人就在那里鼓噪大喊,什么“当立皇长子为储君”之类的口号,显得民意沸腾。
内阁次辅王锡爵因为那封没有写的奏疏也跟着倒霉了,堂堂内阁次辅的大门前居然被人堵住,大门两边的白墙上被人贴满了揭帖,还有人直接用红笔在上面书写,都是说王锡爵斯文败类,居然没有风骨之类的话。
因为这等事,吏部尚书杨巍还让人找到李三才说过,说朝廷大臣自有体面,何必做的这么过分,对此李三才也是瞠目结舌。
那些围攻王锡爵,跪在大明门前的人,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大多是京师周围的人,也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不少人可能不识字。
在五月二十五的时候,一名没什么名气的兵部给事中上疏,说天津卫如今是国家重地,不能不按照王法管辖,请朝廷按照地方常例设置官员。
这个奏疏让人很意外,因为这个给事中属于没什么背景的人,也不是杨巍这一系的,属于那种注定没什么前途小角色。
但这个人的上疏却很对众人的胃口,天津卫那块大肥肉,大家垂涎好久了,如今王通远避北地,万历皇帝又被众人压制的低调,似乎是个可以尝试的机会。
不过定北侯王通那个人得罪不起,以往以为他低调势微的时候,大家也不是没有打过主意,但都是遭到了严厉的报复,还是以后再议吧
又有人上疏,说是武清侯李文全贤德,京营如今懒散,而当年武清侯都督京营的时候,就没有这个问题,京营卫戍京师,不能疏忽,应当让武清侯出面执掌京营。
这个上疏的人是刑部的一个主事,也同样是那等没什么派系的孤家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