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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营长兴奋地说道:“我们可以从那片谷地突围,那儿有林子提供隐蔽,地形有利。只要冲过鬼子第一道封锁,穿过林子,进入青纱帐,鬼子就追不上我们了。”
可是陈大雷却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仍然沉默地观察着那里。
那边,三营长眉飞色舞地说:“突围之前,我们可以先来个反冲击,狠狠打他一下!占领左翼高坡,机枪掩护,成功的把握很大!”
可面对三营长的兴奋,陈大雷却仍然沉默以对,见此情景,三营长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司令员?”
陈大雷冷笑着转过头来,询问道:“三营长,你仔细想想,鬼子为什么要留下那个沟谷?”
三营长愕然,再次举起望远镜看了好半天,才疑惑地询问道:“你是说……”
“没错,那是专门留给我们突围的。他们早就在那里埋伏好了。我们一旦钻进去,必定有去无回!”陈大雷凝神看着那看似破绽的缺口,断定道。
听到司令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三营长立刻醒悟过来,沮丧地说道:“妈的,真是这样。我们被包饺子了!”
就在三营长准备询问陈大雷有何对策时,突然,空中响起刺耳的炮弹飞行声。数秒钟后,炮弹在山坡上轰轰爆炸!
“敌人开始炮火准备了,快回阵地!”听到爆炸声,陈大雷连忙命令道。
第十二章 酣 战
松井的指挥部安置在附近的一座祠堂内。此刻,他正在祠堂外朝远处观望。远处,隐隐的枪炮声,让他不禁面露得意之色。
“从敌军的机枪声判断,是美国制勃朗宁重机枪。国民党五十五师新近装备。”身边,参谋在聆听了片刻后,转头向松井说道。
松井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确实是五十五师被围了。”
似乎是印证了松井的判断,很快的,不断有军官跑进指挥所,大声报告道:“报告联队长,各部都到达了预定位置,完成作战部署。”
满意地对众人笑了笑,松井转头对身旁参谋长命令道:“命令各部,完成战斗准备后,立刻吃饭。八点整,各联队长到指挥部来受领攻击任务。”
参谋长应声离去。松井惬意地走向行军桌,正要入座,忽然却转头向身边的山本喊道:“山本,过来和我一块儿吃。”
山本“嗨”地应声,上前恭敬地给松井敬了个礼,接着抓起食物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开战之后,你准备怎么打?”善意地笑了笑,松井随后询问道。
“老规矩,我单独行动,尽量隐蔽接近敌人,消灭他们的指挥官。”放下手中的食物,山本冷冷地说道。
“五十五师的指挥官名叫李欢,是新近派遣到三战区的少将,从军服上很好辨认。如果你看见他,希望你能一枪将其毙命。”满意地点了点头,松井开口补充道。
“知道了,阁下放心。”山本再次埋头大吃起来。
松井表情惬意地简单吃了点东西,随后站起身走到一直伫立在自己身边的军官们身边,指点着地图说道:“敌军五十五师主力已经被我们包围,兵力最少两个团,现在正龟缩在那片山冈上。东面丰镇,南面沙河,西面滩口都有我军封锁。北面那片沟谷,是我特意给他们留下的突围口子。我估计,半夜时分,残敌必定在那里突围。炮火准备完成后,九点整发起攻击。坂田一郎率一中队、佐佐木率二中队由东侧突击,石川雄、井上太郎四和五中队,由西侧突击。”
“嗨!”
“他们是国民党的部队,蒋介石的嫡系,三战区的王牌。因此,你们不要轻敌。”见众人答应得痛快,松井连忙提醒道。
“嗨!”
“至于新四军第六分区,很可能在三道湾那里出没。我已交给皇协军应付,你们不用担心侧翼,全力消灭当前的敌人!”满意地看了众人一眼,松井再次补充道。
炮火仍然如同老太太的缠脚布一样,没完没了地持续着,在炮火的掩护下,日军鱼贯着进入阵地,
此刻,在前锋阵地上,坂田正在做着最后的战前准备——他把闪闪发亮的勋章掖入胸口,束好指挥刀,端起一支步枪,朝自己的部队吼道:“展开攻击队形!”
听到命令,众日军立刻分散,三五人为一小组,执枪虎视眈眈。
坂田吼道:“这次战斗,我们要一定首先攻占山冈,夺取头功,不留俘虏!”
“嗨”喊声震天,满意地听到众日军的回答,坂田再次抬头看向天空。很快,两颗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
眼见信号弹升空,坂田随即大吼一声:“攻击!”听到命令,日军立刻如潮水般冲向不远处的山冈。
山冈上,陈大雷也在同时看见了那两颗红色信号弹,不由得轻蔑一笑,“老一套,没长进,连冲击信号都跟以前一样!”
天空中,伴随着敌人的冲锋,炮火逐渐向纵深蔓延,而听着爆炸声逐渐后移,陈大雷举起望远镜,观察起逐渐逼近的日军。
眼前的一切印证了陈大雷的猜测,这次进攻的又是狗日的松井联队!从第一波攻击阵形看,密度不小,他们肯定倾巢出动,松井也肯定亲自到场指挥。看哪,他们每打一枪都显得十分从容,甚至一边开枪一边调整射击位置。各个战斗小组交替前进,从容不迫。这些都体现出了成熟的战场经验,都是自信满满的表现。松井联队的战法确实跟其他敌人不一样。
交替掩护下,日军越来越近,眼见着敌人进入射界,三营长低喝一声:“打!”
听到命令,所有战士立刻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如同罩头的黄蜂一般,射向敌人。补充过装备的部队,发挥出的实力显然绝非之前可比,在猛烈的火力下,前排的日军纷纷倒地,剩余一部分则一边还击一边冒死朝前冲着!
敌人之所以可以称之为顽敌,正是因为他们具备着某些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眼前,松井联队作战,不管对方火力多猛,没有命令他们不会后退。死了的倒下,活着的原地卧倒,之后却仍然会一步一步朝前爬。等到十几米处时,所有人会在一个士官带领下,突然一起跳起来,发疯般叫着冲到身边。对付这样的敌人,绝对不能慌,枪膛里必须时刻压满子弹。等他们跳起来冲到面前时,狠狠地打!
心中要永远铭记着这样一个信念,宁肯被敌人的子弹击中脑袋,宁肯被敌人刺刀刺穿胸膛,也要把最后一颗子弹射入敌人心脏!要不,就对不起自个儿这条命!
激烈的枪声中,日军如同一根根枯树桩子般不断倒下,前方率先领头发动进攻的那名士官虽身中数弹,却仍然用枪托柱着身体,迟迟不肯倒下。他的行动显然鼓舞了其他鬼子,在不断的呐喊声中,刚刚被压制下去的敌人,再次蜂拥着冲了上来。
眼见此景,陈大雷大声朝三营长喝道:“鬼子太猖狂了。三营长,等下次冲击打下去后,叫二连组织两个排,进行反冲击。”
听到命令,三营长惊讶地反问道:“二连是我们的预备队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陈大雷怒喝道:“不留预备队了,拼了!今天这仗,谁活下来谁就是预备队!”
相比于已经激烈地胶着在一起的厚冈,此刻,国军所在的阵地上却一片宁静,早早起来的士兵们,密密麻麻卧伏于地,等待着早上长官们传达下来的,即将血拼的战斗的到来。
可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推延,预想中的战斗却并没有出现。
帐篷内,行军桌上铺着作战地图,李欢坐在桌前,神情焦虑地看着地图上早已标注好的几处战场,不安地向身边的参谋长询问道:“参谋长,已经超过两小时了,南阳那里还没有打响,陈大雷会不会耍什么鬼心眼?”
参谋长拼命吸了两口烟,回答道:“可能,完全可能!”
可就在李欢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派人联络一下的时候,远方传来隐隐的炮火声。
“打响了,总算打响了。一小时之内,淮阴日军就会进入我的伏击圈。”听到隆隆的爆炸声,李欢一扫之前的焦躁,兴奋地说道。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参谋长就奇怪地说道:“师座,这炮声好像不对。南阳镇不在那个方向。”
李欢闻言大惊,一把抓起地图冲出帐篷。
炮声确实不对,南阳镇是西北方向。而炮声是从正北方传来的。仔细参照地图比对了一番后,李欢愕然地说道:“厚冈!厚冈那里怎么会打起来呢?是谁跟谁打?”
听到李欢的询问,参谋长低头擦了擦额头,连声说道:“意外,意外!”
正在两人谈论间,一名军官飞快地跑到身边,大声报告道:“师座,吴雄飞捎信来了。”
听到报告,李欢与参谋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后,命令道:“念!”
“前天,华中日军司令石原突然来到淮阴视察。他已经发现国共要联合作战,所以调整了作战部署。日军不会往你们这边来了。日军把南阳镇当成诱铒,准备围歼攻击南阳的部队!”拿出一张肮脏的小纸条,军官迅速地念道。
李欢大惊,连忙问道:“什么?怎么会这样?吴雄飞的情报可靠吗?”
“应该不是假的,我听说,淮阴城的日军早已经出动了。出发前,石原将军还给他们授了勋章呢!”听到李欢的询问,身边的参谋长连忙回答道。
此刻,李欢的脑子中一片混乱,并没有听出参谋长话语中的破绽,凝望了前方良久,终于无奈地坐了下来。
“师座,现在情况清楚了,确实是陈大雷在厚冈一带跟日军交火,而且很可能已经被围。我估计,日军确实不会朝我们这边来了。不知师座有什么打算?”见李欢无话,参谋长小心地凑上来建议道。
李欢沉吟了一会儿,再次俯身于地图前,“既然日军变更了部署,我们也应该随机应变。厚冈距此五十多里,最迟三小时可抵达。调上两个团,从侧翼出击厚冈,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李欢的话,参谋长犹豫地说道:“哦……师座呵,我有两个建议,第一,这么大的变化,应该先报告长官部,请长官部决定,我们无权擅自做主。第二嘛,即使长官部同意我们出击,我们也应该拖它几小时,最好是拖延一两天,等陈大雷被日军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动手!”
李欢表情略带不悦,转头冷冷地看了参谋长一眼,随后说道:“身为军人,坐视陈大雷他们被日本鬼子歼灭,实在有愧职责,大家都是中国人,人家在那里拼命,我们却在这里待命,于心何忍?”
听到李欢的话,参谋长假惺惺地叹了口气道:“师座心善。但是战争没有感情。我看,还是先报告长官部裁定吧?”
参谋长的话让李欢一愣,随后默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帐篷之中。
外面,急促的炮火仿佛在催促着早做决定,可越是焦急,身边的电台却越显缓慢,除了不断响起的丝丝的电流声,李欢所需要的命令却迟迟不见下达。
“洞腰呼叫洞拐,洞腰呼叫洞拐。洞拐回答,洞拐回答。”正在李欢犹豫着要不要再催促一遍的时候,电台中终于响起呼叫声。
听到呼叫,一个军官赶紧抓起对话筒说道:“我是洞拐,我是洞拐。”
“长官部已经得知你们的情况,正在研究中,正在研究中,请原地待命,原地待命!”那边,一直焦急等待的命令终于下达,却不是李欢心中所期盼的那样。
“告诉他——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希望尽快行动。”听到命令,李欢一愣,随后暴躁地命令道。
“洞腰洞腰。洞拐认为——战机稍纵即逝,希望尽快行动。”军官点头,连忙再次拿起话筒催促道。
报话机那边再次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之后,终于传来一阵从容不迫的声音:“洞腰呼叫洞拐,洞腰呼叫洞拐。长官部已经得知你们的决定,正在研究中,正在研究中,部队原地待命,原地待命!”
听到命令,李欢长叹一声:“哼!研究,研究。不知研究到何时是了。”
而在他身边,参谋长却微笑着说道:“长官部的态度,和我预想的一样。师座,我们还是耐心待命吧。”
参谋长的话,似乎激起李欢心中潜伏的倔强,他忽然一个转身,一把抓起话筒,大声说道:“洞腰洞腰,我是李欢,请许参谋长讲话。”
很快,报话机传出声音:“李师长,我是许参谋长。”
“报告参谋长,厚冈战斗已成胶着状态,双方都已精疲力竭。此时我部如果突击日军侧翼,定可获得重大战果。”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欢面露喜色,连忙报告道。
可听到他的报告,报话机那边再次沉默了许久,终于传出声音:“李师长,长官部正在综合各方面情报,进行深入研究。你部不可变更部署,原地待命。再重复一遍,不可变更部署,原地待命。两小时后再联系。”
“参谋长,请听我说——”结果与自己设想的大相径庭,李欢连忙再次招呼道,可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那边的报话机却咔的一声关闭了。
“两小时,哼!长官部倒真是沉得住气。”李欢啪地摔开话筒,气愤地讽刺道。
听到李欢的讽刺,参谋长却微笑地在旁边说道:“师座真乃壮士情怀,建功心切。师座看别人打仗比自己打仗还急。嘿嘿嘿。”
参谋长的话,让李欢神情一滞,随后不由得沉默下来。
忽然偏离了作战计划的战斗,让陈大雷此刻已经顾不上五十五师的态度,眼前,不断冲锋的鬼子,仿佛发疯一般,丝毫不计后果地一次次发起密集的集团式冲锋,山脚下,敌人密集的炮火,夹杂着烟尘和呼啸声一次次在人群密集处爆炸,射手显然早已经忘记了炮火覆盖的定律,猛烈的炮火不断将自己人扯入其中。
虽然阵地前,敌人的尸体已经堆积了高高的一层,但是却丝毫起不到阻止敌人的作用,眼看着敌人前赴后继地赴死,即便是最有经验的老战士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异。
“日,日!”迫击炮尖锐的发射声再一次在天空中响起,炮火的掩护下,山脚聚集的密密麻麻的敌人逐渐开始向山顶移动,眼前的敌人再一次逼近,陈大雷终于下达了反冲锋的命令。
气势上一定不能输给敌人,装备的差距,兵员的差距,都要靠士气来弥补,眼见战士们在敌人的疯狂下,显露出担心和惶恐,此刻,唯一能重新挽回气势的就是要表现得比敌人还要疯狂。
眼见着敌人越来越接近阵地,陈大雷连续几个点射打出后,猛地一把拽出身后背负着的大刀,迎着硝烟利落地一挥,率先顺着山坡冲了下去。
他的行动感染了周围的战士,眼见着司令员冲出阵地,其他人纷纷装上刺刀,高喊着紧随其后向敌人发起反冲锋。
“进攻!”眼见山峰上冲下来的敌人,日军部队中的士官大喊一声,伴随着他的喊声,周围是士兵利落地退出枪膛中的子弹,装上锋利的刺刀,奔跑着迎向顺着山坡冲下来的新四军。
两股人群仿佛水与火的洪流,瞬间碰撞在一起,蒸腾出摄人的杀气,碰撞中,撕喊声,咒骂声,刺刀刺入身体时那特有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可以听到的让人灵魂发颤的乐曲。
迎着敌人小队长的冲锋,陈大雷挥动大刀,猛地向上一磕,一瞬间带飞对方刺向他的刺刀,随后前脚重重踏地,大刀顺势挥下。
咔嚓,清脆的声音响起,刀锋顺着敌人的肩膀斜劈下去,一直砍到对方的胸口才最终停下,鲜血飙飞,腥臭的味道溅了陈大雷一头一脸,陈大雷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起脚踹开日军的尸首,再次扑向身边另外一个鬼子士兵。
战斗早已脱离了之前按部就班的准备、进攻等步骤,刚一开始就瞬间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在陈大雷的鼓舞下,战士们完全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恐惧,奋勇杀入敌群,刀光闪闪,鲜血喷涌,一批批日军士兵在惊慌诧异下,倒在血泊之中。
混乱的战场上,没人注意到在某个角落处,一堆破败的草丛下面,两只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在仔细地巡视着战场上的每个角落。
瞄准镜中,奋勇冲在最前方的陈大雷很快落入这双眼睛之中,在凝视了对方好一会儿后,眼睛的主人终于扣下了扳机。
战场的第三方面,三道湾阵地上,此刻仍是一片宁静,众战士早已埋伏就位,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从各个隐蔽处伸出一支支枪口,此刻都静静地指向坡下那条小路。
远方,枪声一阵阵传来,听着若有若无,但每一响都像小刀剜肉,让众人心颤不已。
听着这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班长担心地小声问道:“排长你听,司令员那边的战斗打响了,不知情况怎样?”
排长沉声道:“枪打的这么快,那就不好说了……看样子那边的敌人该是不少。”
听到排长的话,班长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道:“这场仗,怎么跟司令员估计得不一样啊?该来的没来,不该开战的地方,开战了。”
排长小声嗔怪道:“司令员肯定有数,你别瞎想!”
班长昂首朝两旁望看了一眼,接口道:“看样子情况不对,幸好司令员没让新兵连上来,否则一旦出了变故,他们肯定比敌人先乱起来。”
排长不屑地看了班长一眼道:“这才几年啊,你就把自己当老兵看了?咱俩不也都是从新兵过来的么?打着打着就打出来了!”
班长嘿嘿一笑,转头看向身边不远处卧在射击位置上的顺溜,原本以为顺溜一定全神贯注地监视着敌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