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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记忆?”
肖承远立即接着说道:“道长不究既往,晚辈深以为幸。但是,晚辈仍要请问道长,贵
派与无极逍遥生之间的宿怨,是否业已了结?”
卿云道长闻言颇为意外的一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连忙说道:“肖小侠之意,
莫非无极逍遥生有了何种不幸的遭遇吗?”
肖承远此时神色不为卿云道长这种惊讶而有所改变,平静异常地说道:“无极逍遥生于
最近期内,遭人剥皮丧命,死在他隐居千山之麓。”
卿云道长啊于一声,略微低头一思忖之间,便点点头。
肖承远接着说道:“不仅无极逍遥生本人惨遭剥皮,连无极门当代掌门人,也惨遭丧命,
使无极门一派几遭倾门之祸。”
卿云道长听完肖承远这几句已经略带愤慨的说话以后,平静地问道:“肖小侠之意,无
极门惨遭如此大祸,是武当派所为是吗?”
肖承远当时也不再隐瞒,直言说道;“晚辈此来,只是求其证实几件事,尚请道长不以
晚辈直言冒犯,而予以说明。”
卿云道长脸上变色说道:“肖小侠!如果此事证实是武当派所为,莫非要为无极门泄愤
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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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冰 》》 《玉扇神剑续》
第二十五章
肖承远当时没有为卿云道长这两句话,使他有所惊诧,更没有因为这两句话而有所激动。
只是变得异常深沉严正地坐在那里,望着卿云道长说道:“晚辈自从洞宫山之会,归来之后,
便探深记住恩师临去告诫,武林中不宜如此怨怨相报,而使血仇愈结愈深,永无了日。所以,
隐居太湖故里,不再闻问世事。”
卿云道长听到此处,略露诧异之色,轻轻地哦了一声。
肖承远小侠接着说道:“因此,即使无极逍遥生确是死于贵派复仇之举,从此怨恨了结,
也就了无痕迹,晚辈何苦又要无端插上一手,重新再结怨仇,再兴血债?”
卿云道长点点头,接着问道;“如此肖小侠来到武当,是为了证实何事?”
肖承远说道:“虽然晚辈不生报仇之意,但是这证实之事,确是为千山血案而起.因为,
如能证实千山无极门的血案,何人为首,此其问就要牵涉另一宗堪人忧虑的公案。所以,与
其说晚辈是为无极门血案而来,倒不如说是追寻另一件堪人忧虑的事,更为恰当,”
卿云道长闻言神情仿佛一震,立即接道;“贫道此时不禁倒要祈祷上天,但愿贫道与小
侠之间,彼此不谋而合,乃至双方殊途同归。”
肖小侠一愕,连忙问道:“道长之意……”
卿云道长摇头说道:“此时暂时放下,贫道此时先要请教小侠,你所求证的,是否主要
在证实惨杀无极逍遥生的人,是否为武当派门下所为?”
肖承远小侠点点头,正色说道:“正是此意。”
卿云道长说道:“小侠是根据何种迹象前来求证?难道仅仅根据当年洞宫山前那一段记
忆吗?”
肖承远小侠说道:“当然不止于此,不过昔日洞宫山,道长急于知道无极逍遥生的下落,
这一段往事,也是有力的证据之一。据晚辈所知,无极门向少仇敌,除了无极逍遥生与贵派
闲云道长那一段局外人难以知道的旧账之外,纵有细仇小怨,也当不得杀人剥皮之恨。”
卿云道长点点头,眼望着肖承远小侠,沉重说道:“此其一,还有其他足资证实的依据,
贫道一并愿闻。”
肖承远接着说道:“无极逍遥生惨遭剥皮,无极派掌门人也伤在无罪之下,还惟恐不够
斩尽杀绝,在千山之麓,安排了一处机关埋伏,晚辈陪同无极门唯一传人,赶到千山之时,
几乎送命在这一阵暗器之下,这一阵暗器是四支金色小剑。”
卿云道长一听之下,微微一惊,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没有言语。
肖承远也停顿了一下,道:“以剑作暗器,武林之中黑白两道,倒是仅见,因此,可以
证明一点,此人必定是使剑行家,而且是出身使剑名派,是为无疑。”
卿云道长皱着眉,说道:“武当派素来严禁门下弟子使用任何暗器,此事……容后再说。
小侠尚有其他可疑的迹象否?”
肖承远接着说道:“晚辈在青镇,曾受对方指派追踪的人,执剑围攻,其中四四变化,
正是脱胎于贵派五行剑阵之奥妙。”
卿云道长闻言长叹一声说道;“肖小侠来到武当山时,贫道早已料定你来找我,和我要
找你,事出一辙。如今不幸而言中,是武当派之不幸?抑或是武林之不幸?”
卿云道长这声长叹,使肖承远小侠听来有些摸不着头绪。一时不便回答,也不便插话.
突然,只有卿云道长扬头向门外唤道:“请你们阳一师兄进见。”
门外道童应了一声,只听得云板轻敲,早已将掌门人的意思传了出去。不消片刻时光,
门外阳一老道而进,顶礼拜见。
卿云道长立即问道:“阳一师侄,你本是上代掌门亲传弟子,贫道有言相问,谅不致谎
言以对。”
阳一老道顿时汗出如潘,躬身稽首低声说道:“弟子岂敢欺师灭祖,以谎言相对掌门
人。”
卿云道长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你知道你卧云师叔,有否暗中练有金剑暗器?”
阳一老道闻言突然一震,嗫嚅了一会,躯身说道:“弟子曾经见过师叔有几只金色小剑,
是否为暗器?弟子不敢任意乱言。”
卿云道长挥手让阳一老道退出静室,刚将眼光停到肖承远身上,肖承远霍然而起,拱手
说道:“道长如此一问,无异证实千山血案,系贵派卧云道长所为了。”
卿云道长又无限黯然地点点头,但是,他立即又摇摇头说道:“如果真正是他一人所为,
这件事便易于解决,也值不得如此惊动于人,武当泥自有门律法规,武林中更有是非曲
直,但是,如今事情不是如此简单,人也不限于卧云师弟一个 ”
卿云道长如此侃侃道来,肖承远肃然起敬,拱手说道:“道长料事如神,且能大义灭亲,
为武林永留楷模,晚辈衷心钦敬无已。”
卿云道长苍白无神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肖承远说道:“肖小侠难道对此事,毫无
一点怀疑之处吗?”
肖承远迟疑了一下,拱手说道:“晚辈事先有此怀疑,至今疑团末释,道长既然如此相
询,晚辈不揣冒昧,坦诚陈言。无极逍遥生一身功力极为不弱,衡诸当前武林各大门派,列
身一流.应无愧色。无极门掌门人无极仙子,无论内外功力,乃至一手剑法,亦为不可轻侮
之人。贵派卧云道长一身武功,自是毋庸置喙,但是,若是将无极逍遏生和无极仙子轻易制
服,则为不易之事,道长觉得此事可疑否?”
肖承远说到此处,又停顿了一下,沉声说道;“虽然晚辈心存疑问,奈何其他事实俱
在……”
卿云道长点头了点道:“小侠休要多作解释,你所提的事实,俱是真情实在,而你所怀
疑的症结,也是实在真情。论卧云之功力,独力对无极逍遥生,败之则可能,若要败至束手
被缚,乃至剥皮,则无此可能。”
肖承远心里起了疑问,卿云道长立即又接着说道:“无极逍遥生之死,虽是缘起于卧云,
而真正的败,是败在另一位高手之下。此人功力之高,不仅是无极逍遥生,就是当今各大门
派的掌门人,也不是其对手。”
肖承远让这几句话,为之惊倒了。他惊诧的原因有二:
其一:卿云道长为何在开始之时,还有不承认之意? 而如今不但承认是卧云道长所为,
而且斩钉截铁的说来,仿佛是亲自目睹。
其二:照卿云道长方才所说,这个高人,其为人谁? 能使武当派掌门人折服,称之为当
今武林各大派掌门都难以一敌,这人一定不是无名之辈,而且也是极有数的几个人,为何一
时想不起适当人物?
肖承远如此满心惊疑,禁不住问道;“道长为何知道如此仔细?”
卿云道长惨然一笑,说道:“贫道曾经当面会过这位高手,而且,彼此空手对拆了二十
招。”
肖承远闻言心情一振,连忙说道:“请问道长这位高手是准?”
卿云道长摇摇头,似有无限遗憾地说道:“至今贫道犹不知这位高手是何等人物。”
肖承远瞠然说道:“道长对于武林之中,无论黑白两道,只要稍具名气的高手,自然是
知之甚详.如今对于一位亲手对拆二十招的人,居然不知其人为谁,此其间,定有许多曲折
离奇之事。晚辈不揣冒昧,可否请道长稍作叙述,以长见闻。”
卿云道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肖小侠直心快口,说的俱是事实。武当派掌门,居然不认
识一个与自己对拆二十招的对手,岂不传为奇谈?但是,小侠你可曾想到,更有奇闻的事,
武当派掌门人在一个不相识的人手下,未出二十招,受了重伤?”
肖小侠大惊而起,连声说道:“道长原来身上负有创伤……”
这……真是从何说起的事?肖小侠咽住了下半句话,怔怔地望着卿云道长,说不出话来。
卿云道长摇摇手,含着一丝恬静的微笑,轻轻地说道:“小侠来到武当,是贫道之嘉宾,
岂有不出房门迎接之理? 只缘贫道身负内伤,不能移动半步。再则,贫道位于武当掌门岂能
如此信口雌黄?我说那位高手,当今武林各大门派掌门未能一敌,也是根据贫道二十招之内,
伤在他手下,以此标准衡量而来。”
肖承远心里在盘算着,卿云道长为何以一派掌门之尊,轻易和人动手?难道这与卧云道
长有关吗?
卿云道长平静地对肖承远说道:“肖小侠心中,此刻定有许多疑问,贫道方才言道,若
非小侠寻上武当,贫道也要派人寻找于小侠,所以,这其中一切经过,贫道应该为小侠详述
一遍。”
说到此处,卿云道长突然双眉一皱,脸上颜色更为苍白,额上的汗水,立即出现,下面
的话,竟然说不下去。
肖承远一见这种情况,立即站起身来说道:“道长请恕晚辈冒昧而言,观此情形,分明
是道长内伤发作,气岔经脉,血不归经所致。”
卿云道长无言地点点头,肖承远趋步上前,掏出身上剩下的大还丹,取出一粒,递到卿
云道长面前说道:“晚辈恩师‘大还丹’,疗伤圣药,道长若不以晚辈出意不诚,就暂请服
下这粒‘大还丹’,导气行功,调息养神,然后,晚辈再向道长请教这其间详情。”
卿云道长缓缓伸手接过‘大还丹’,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没有说话,只是将‘大还丹’
服下,垂帘入定,阖目凝神,倾刻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脸上的憎爱分明,顿时也变得平和
已极,恬静无比。
肖承远看在眼里,心里也暗暗佩服这位武当掌门,内力之深厚,确是不同凡响,能在内
伤沉重,痛苦无边的时候,立即心静入定,浑然忘我,这份功力不是等闲人可以做到这种地
步。
但是,肖承远心里也在奇怪:“听卿云道长言下之意,千山之麓,只是卧云一人所为,
与武当派无关,那为何卿云道长要纵容他师弟?这位与卿云道长对拆二十招的高人!又究竟是
谁?”
许多问题重叠杂乱,使肖承远一时想不出原由,甚而连条理都清之不出。这许多问题,
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看去似乎各不相关,但是又似乎皆有关联。肖承远相信,卿云道长调
息一结,完成运行周天之时,他一定可以将其间隐隐约约的事,使之明朗,而真象大白。
肖承远一个人坐在静室里,忽然觉得天下事情,竟有如此凑巧。前不久,武林泰斗少林
一派掌门,惨遭暗算身死。如今与少林齐名的武当一派掌门,竟然又和人徒手搏招落败。事
情竟是如此凑巧?抑或是前后果有预谋?
想到“预谋”两个字,肖承远不由地浑身为之微微一颤;如果这项预谋是事实,首先遭
殃的竟是武林中盛誉如日中天的两大门派的掌门人,其用心之深远,计谋之狠毒,恐怕连在
青海境内的阿修罗教余孽,也要为之自叹不如。
这一瞬间,肖承远忽然忘却了千山血案,心头突然感到沉重,只是今后武林之中不断蠡
起的群魔,除不胜除,永无宁日。
正是肖承远独坐沉思,心神分驰之际,不知何时,卿云道长已经运行一大周天,缓缓地
睁开眼睛,悠悠地醒来,轻轻地喧了一声“无量佛”!
肖承远一惊而觉,收敛奔驰的心神,回眸凝视卿云道长,但见他脸色已较红润,神情也
较之以前要振作良多。肖承远正待拱手说话,卿云道长却含着微笑,说道:“肖小侠古道热
肠,慨赠令师玉扇老前辈之疗伤圣药大还丹一粒,大德盛情,铭镂心中。”
肖承远正色拱手说道:“道长何必如此客套,大还丹虽属无价,但是不用之于救人,则
分文何值?何况道长身为武当一代宗师,大还丹若能稍有助益,则为家师所乐闻之事,亦为
晚辈之荣。”
卿云道长神情平静无比,含着笑容,缓缓地说道;“贫道有一言,小侠请勿惊诧与失望.
大还丹稀世圣药,功能起死回生,但是,这次对贫道而言,却白白糟蹋了一粒。”
肖承远闻言果然大惊,卿云道长却于此时,摇着手说道:“不瞒小侠说,此次贫道负伤,
不使毒力入侵,延至今日,已是竭尽贫道所能。不过今日得小侠慨赠大还丹,至少可以让贫
道多活半月旬日,使贫道得了心愿,虽死无憾了。”
肖承远闻言,不觉脱口说道:“道长本门圣药,疗毒益元,清心固本之功,应毋庸置疑。
家师大还丹其助长去毒功力,堪称举世无双。如今,这两种圣药都不能奏效,武林之中,竟
然还有这种剧毒吗?”
卿云道长点点头说道:“贫道如今要为小侠细说从头,以了心愿。因为,贫道自中毒之
日起,便百思莫得,找不到一个适当的人,托以重任。”说到此处,卿云道长摇摇头,感慨
万千地接着说道:“所托之人,既要顾到武当一派的盛誉,更要能够担起这付重担,因此,
贫道才想起肖小侠你!”
肖承远一听,神情立即为之肃然,拱手说道:“道长对晚辈有何差遣,尽管言之当面。”
卿云道长平静地想了一下,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道:“此事应该先从远处说起,肖小
侠!你能耐性听贫道如此从头说来否?”
肖承远立即说道:“此中情形,关系至大,晚辈亟欲一知,焉有不先洗耳恭听之理?”
卿云道长轻轻喧了一声“无量佛”,接着说道:“三年以前,洞宫山下宾馆之争,贫道
当时率卧云道长及随行人等,翌日不辞而别的事,小侠尚能忆及否?”
肖小侠说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时晚辈若易地而处,容或亦有怫然而去之举。道
长何必还以此事,耿耿于心,难释于怀。”
卿云道长点头说道:“小侠海阔胸襟,贫道钦佩无地。只是贫道今日重说其事,并非冀
求小侠勿记旧恶,而是说明事情的起因。”说着话,卿云道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贫道闲云师兄与无极逍遥生之间,究竟有何深仇旧恨,姑不置论,但是,闲云师兄是
自杀而死,为千真万确,而且贫道也确知其情的一事。”
肖承远听了这件事,心里虽有诧异之处,但是,事关武当派的秘闻,不便多问,只是不
由而然地,两道诧异的眼光注视着卿云道长。
卿云道长摇头叹道:“出家人竟尔自杀,已屑莫名其妙。我闲云师兄一身功力,与其在
武当派内地位之尊,更无自戕理由而死,这是武当派的一段秘闻,但是,如今这一段秘闻关
系到今后武当派的命运。贫道权衡轻重,今天要将这一段往事,说与肖小侠知晓。”
肖承远霍然起身,拱手对卿云道长说道:“晚辈愿以师门清誉,在道长面前,保证能守
此秘密,不使之从晚辈口中外泄。”
卿云道长喧了一声“无量佛”,说道:“肖小侠忒言重了! 贫道若不能相信小侠,何致
于决心寻找于小侠,而要托之以重任?”
说到此处,卿云道长稍顿一下,两道眼神注视着对面墙上斜挂的一柄宝剑,那柄古色斑
烂的宝剑,似乎是勾引起卿云道长某种回忆,往事的回味,使卿云道长一时为之神往。过了
半晌,卿云道长才收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