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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莫染】
第一章
日暮时分,罗酆山突然下起了一场很大的雪。
鹅毛雪片漫天飞舞,如撒盐一般瞬间落满了山脉,风雪声在耳旁簌簌作响,刹那间就将整座黑色的山城装扮成一片冰冷的白色。不知哪里来的狂风大作,袭来阴气阵阵,鬼城酆都城中那股积攒已久的浓烈怨气扑面而来,卷起地上的杂草碎石,发出骇人的呜咽声。
正在鬼门关把守的几个鬼王也被这阵邪风吹得眯起眼睛踉跄了几下,站定后皆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眼神,却不敢多加言语。
只在心中暗叹,看来北阴酆都大帝这次生的脾气可不小。
拿着路引排队过关进酆都城的魂魄中有胆子大的,好奇地开口问道:“鬼爷,听闻鬼城酆都城里不分四季,可为何今日会下这般大的雪?”
一鬼王没好气地踹了那魂魄一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路引:“哪里来的小鬼这么多话。这里是冥界,不是你生前待的那阳间,话多可是要进地狱拔了你舌头的。交了路引,就赶快进关投你的胎去……”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狂风吹来,几个定力差的魂魄被吹得上了天。几个鬼王叹了声气,只好无奈地飞身去将那些魂魄重新牵回来。
乱雪依旧在漫天飞舞,时而安静,时而狂啸,遮掩了大片灰暗的苍穹,不知哪里会是尽头。整座鬼山地动山摇,显得更加妖异,一时间飞鸟走兽皆四散逃命,躲避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山前的魂魄被吹得东倒西歪,鬼门关越发混乱。忽然见苍穹中有一身披七彩帛纱的女子驾着云进了山,朝着山顶最高的那座宫殿——鬼神宫飞去。只一眼的工夫,那身姿曼妙的仙子就已消失在整片飞雪中,似是随着雪花融化得不见踪影。众魂魄皆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而那正是鬼神宫的七小姐,莫染神女。
莫染神女大概算是这三界里最不受崇敬的公主。
莫染的父亲是掌管冥界的北阴酆都大帝,原本地位等同于掌管天界的玉皇大帝,但因冥界阴气太重,他们鬼神宫的人受天界众神仙怠慢由来已久。因鬼神宫整日里同魂魄打交道,不免污浊之气过重,人间的凡人向来忌惮着他们所以避之不及也就罢了,偏偏天界那群自恃清高的神仙也是不屑与他们来往,鬼城酆都城千万年来孤零零地立在三界之中,实在是萧索了些。
最受牵连的莫过于这北阴酆都大帝的小女儿,七小姐莫染神女,明明生了张清秀脱俗的绝世容颜,却被外人传成是面目狰狞可憎,身上的阴气熏天,终日与魂魄嬉戏玩耍,为神界第一恶女也。鬼城外更是给她取了个别号,叫酆都鬼女。
莫染长到八千岁时,已到婚嫁年龄,却始终无仙问津。
说来也可怜。玉皇大帝的七个女儿上门求亲的都门庭若市,而莫染家的鬼神宫却是门可罗雀。没人提亲也就罢了,这一日北阴酆都大帝专程提了壶上好的梨花酿找紫微大帝提议两家联姻,竟遭紫微大帝断然拒绝。
那紫微老儿捏着胡子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说:“酆都大帝,你们冥界之人终归阴气太重,仙气不纯,不妥不妥。”
北阴酆都大帝原本就是豁出一张老脸去找那紫微老儿的,只因莫染的娘亲岚丘天天在他耳旁念叨着,嫁到他们鬼城来不仅耽误了她一辈子,如今连女儿的一辈子也耽误了,他不胜其烦。哪知他这张放在冥界里无比尊贵的老脸不仅没换来一纸婚约,反倒还让旁人品头论足了一番,说什么仙气不纯。
他堂堂北阴酆都大帝的女儿,竟遭旁人这样羞辱。
盛怒之下,罗酆山上就这样生生地起了一阵邪风。
莫染赶了过来,从祥云上走下来,因为走得太着急,半挽起的如墨青丝飘起几缕,略有些凌乱。她提着裙角奔到酆都大帝面前气急败坏地说:“爹爹,你又莫名其妙乱发什么脾气?我才刚牵了两个魂魄回来,结果鬼门关外的魂魄都让你吹走了大半,要是让恶鬼跑到人间作乱可如何是好?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气冲冲地说完,她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抬头一饮而尽。
北阴酆都大帝觉得无颜面对女儿,遂叹了声气:“小七,你娘亲执意要你嫁到天界去,可是天界对于我们冥界向来轻慢,你嫁过去只怕反而会受委屈。爹倒觉得,你还是留在冥界吧。我记得西方鬼帝的太子篱缙就不错,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莫染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撇了撇嘴:“我本就还不想嫁,是你跟娘亲非要给我张罗。再说了,那篱缙风流成性,上次夜游神还告诉我,说他亲眼撞见那篱缙太子左拥右抱,和两条修行不足两百年的蛇妖纠缠,我怎能嫁他?”
北阴酆都大帝愁眉不展:“染儿,如今可不是你愿不愿嫁,而是旁人愿不愿娶。”
莫染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解着手里缠成一团的锁魂绳,弯眼笑着说:“爹爹就莫要再愁了。这世上定会有人不嫌我身份,而我又钟情于他,现在又何必着急呢。我去牵魂魄了,爹爹你可休要再气了。”
北阴酆都大帝摆摆手:“你去罢。”
莫染刚驾着云出门不久,她的娘亲岚丘就紧接着怒气冲冲地冲进鬼神宫,斥责着自己的夫君:“女儿的婚事你又没谈妥?”
北阴酆都大帝平素最怕他这个夫人,于是连忙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对了,我还要去见一见地藏菩萨,我倒把这事给忘干净了……”
说完话就留下气急败坏的岚丘一人,匆匆地腾云离开了宫殿。
莫染在冥界贵为神女,平日的职责就是牵回擅自越狱或者流连阳间的魂魄。冥界地狱一共分为十殿,凡是从阳间初来到阴间的魂魄,过了鬼门关,都要先在第一殿孽镜台前过一遍上一世的生平,看清自己这一世造的孽有几何,积的德又几何。随后由第一殿的冥王定罪,生前未曾为恶者,直接送至第十殿投生。而作恶多端者,则要依次押解至第二殿至第九殿行刑,每一殿所服的罪各不相同,直到洗清一身罪孽,才准至第十殿投生。第十殿有孟婆守在奈何桥边,投生的人在三生石上写下姓名,喝一碗孟婆汤,望一眼望乡台,随后跳入六道中投生,这才是完成了一次轮回。
有些魂魄会越狱,跑到阳间为祸。多半是些戾气深重的恶鬼,或者一些在阳间心事未了的魂魄。莫染的职责就是要下阳间牵这些魂魄回来。说起来这也是件危险的事情,有些恶鬼的戾气连寻常仙人都治不了,而有些心事未了的魂魄,虽然本性善良,但若强行将其牵回冥界,这些魂魄也会被激怒而化作恶鬼。莫染有一次就被一个去凡间寻夫的女鬼伤了眼睛,多亏黑白无常及时赶到,这才没被戾气灼伤。
岚丘一直不想莫染做这件危险的事情,但是莫染生性喜欢热闹,不愿束缚在罗酆山上,遂央求父亲和母亲,让她继续做这个差事。后来父亲给了她一条锁魂绳,有些小鬼自动就锁住了,倒不用她费太大的力气。
莫染这次下凡牵回来的魂魄是个刚满七岁的小孩子,因为是个私生子,村子里人一向看不起他,他掉进河里的时候,也没村民愿意下水去救他,这才导致他积怨已久,留在村落里生乱。
莫染的锁魂绳锁住他的时候,他正趴在私塾木窗那里准备吓唬几个常欺负他的孩子。待接触了一番,莫染发现这个叫阿生的孩子还是挺单纯可爱的,只可惜别人那样对他,才让他入了邪途。也许下一世他能投个好人家,再不用被人欺负。
站在村头的土丘上,莫染低头看着阿生,照常问了句:“你在阳间可有什么心事未了?”
阿生思索了片刻,望了眼不远处的村落,遂摇了摇头,道:“我只放心不下我娘亲,如今她已改嫁他乡,也没什么心事了。”
于是便心甘情愿地由着莫染化去了他身上的怨气,带回罗酆山。
坐在离罗酆山不远的无崖山山顶,莫染和阿生稍作休息。阿生去追着松鼠玩了,莫染坐在悬崖边,望着那一轮殷红的落日,余晖洒满了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显得格外悠闲惬意。
虽然她现在活得这般惬意,但是旁的女仙到了她这个年纪,多半都要婚配了。哪怕他们冥界的女仙比天界难嫁些,也不愁在冥界找个门当户对的。只有她莫染,因出身于鬼神宫,天界的不愿娶,冥界的不敢娶,反倒落得个没人要的凄凉结局。
莫染想到这里,叹了声气。扭头去找寻阿生,想叮嘱他不要跑远了,忽然看见南边走来两个颇眼熟的身影。
左边一个一身黑衣,右边一个一身白衣,皆戴着长帽,拿着令牌,正是黑白无常。
这二位正疾步往这个方向来,莫染远远望去,黑无常似乎背着一个红色的东西,走得稍慢些。白无常照顾着他,放缓了脚步,对黑无常说:“你要是背不动,就换我来罢。”
黑白无常匆匆从莫染眼前走过,匆忙之下,竟没看到她坐在那里。
于是莫染从一旁捡了块小石子,扔了出去,正好砸落在那二神脚边。石子滚了几下,落入了悬崖。
黑白无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见坐在那里笑盈盈的莫染,讶然道:“七小姐?”
莫染眼神探向黑无常背后,好奇道:“黑无常,你那背着谁的魂魄呢?”
黑白无常是负责入阳间牵生魂魄入冥界的神。根据司命写的命途册子,凡间之人阳寿已尽,其魂魄就要由黑白无常钩离肉身,过鬼门关入酆都城接受审判和重生。对于寻常的魂魄,黑白无常一般都是用绳子牵着走,若是地位较高的魂魄,他们顶多迎请一番,莫染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背着魂魄走。
黑无常俯下身,将背后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莫染面前,莫染低头一看,原来竟不是魂魄,而是只十分漂亮的赤鸟,只是双目紧阖,似是奄奄一息。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鸟的胸口和右边羽翼都受了重伤,应该刚经历一场恶战。
白无常说:“我跟黑爷本是去阳间牵一恶鬼来着,哪知此鸟从天而降,正落在我俩面前,生生吓了我一跳。待我跟黑爷上前一看,竟还有仙气护体,所以我们猜这大概是天上哪位神仙的坐骑,故背回鬼神宫请大帝定夺。”
莫染蹲下身,去探那赤鸟的仙元,修为竟然十分精纯,可见是个上等的坐骑。再摸那赤鸟的羽毛,十分柔软,朱砂一样的红色比此时天上的落日还要美丽灿烂。莫染记得她那素来爱美的二姐莫倾就曾经收集了凤凰散落的羽毛做了件羽裘,穿在身上极漂亮耀眼,但那羽毛都远不及这只赤鸟的羽毛华丽。
她着实喜欢这只赤鸟。
父亲先前一直许诺着要给她一个坐骑,只是坐骑都有几分危险,她生性又顽劣,所以便一拖再拖,后来竟干脆说等她成了亲之后再做嫁妆赠她。
如今这么一只上等的坐骑就在眼前……
莫染摸着赤鸟的羽翼,眉眼一弯,动了歪心思。在三界之中,坐骑向来没有归属,只要它心甘情愿地跟随一位神仙,就成为该神仙的座下。禽鸟一族向来重恩情,若是她救活这鸟,它为了报恩,说不准就自愿成了她的坐骑。
于是唤了不远处的阿生过来,又对黑白无常说:“你们把这孩子送到罗酆山吧,这赤鸟就留给我,让我给照看罢。”
黑白无常行了礼:“是,七小姐。”
第二章
莫染在无崖山上找了个干净的山洞,随后铺了些干草做了个草垫,便将赤鸟小心翼翼地抱到上面。赤鸟有仙气护体,应该不至于断送了性命,眼下最主要的是要治它的伤口,不然它的羽翼只怕会保不住。莫染去山涧取了些清泉水,替赤鸟擦拭了伤口,它虽然紧闭着双目已没有意识,但是凉水碰触到伤口的时候,身子还是微微抽搐了下,莫染吓了一跳,以为它醒了,再一看,还是昏睡着的。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给它清洗着伤口。
仔细一看那伤口,竟然还有毒气入侵,难怪会伤得这么厉害。
伤口清洗完毕后,莫染回了趟罗酆山,直奔去孟婆那里,讨要一些疗伤解毒的汤药。孟婆平时守在奈何桥边,送过往的魂魄一碗孟婆汤,使魂魄忘了前尘往事,才好重新投胎做人。但其实她那里的好汤好药可不仅仅只有孟婆汤。孟婆算得上是冥界最好的药师,上次莫染眼睛被恶鬼伤了,也是孟婆给救回来的。因莫染自小顽劣,隔三差五就会到孟婆这里讨要汤药,孟婆早已是见怪不怪。
孟婆听说她来要疗伤的药,显得有些无奈:“七小姐,你这是又哪里伤到了?”
莫染摆摆手,手腕上系着的离魂铃铛叮当作响,煞是清脆悦耳。她笑道:“不是我。黑白无常捡了只赤鸟,我正给它疗伤呢。”
孟婆笑了笑:“呵,我认识的七小姐可不是个爱管闲事的神仙。”
莫染也笑了笑:“婆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爹和娘亲。这赤鸟生得十分漂亮,等它伤养好了,它落下的那些羽毛我留着给你做件羽裘,保准你稀罕得紧。”
孟婆哭笑不得:“快别了,我一把年纪,还穿件赤红色的羽裘,只怕这过往的魂魄都要笑话我。七小姐,你在这里替我守着会奈何桥,我回去熬点汤药,不过半刻钟就回来了。”
莫染拿过她盛孟婆汤的碗,摆了摆手:“去罢。”
在奈何桥递孟婆汤实在是件无聊的事情。因为莫染耐性差,实在懒得一遍遍跟那些不愿意饮孟婆汤的魂魄解释:你不喝这汤就投不了生,况且前尘往事都已经过去了,何苦还要记到下辈子呢。
莫染没有下凡当过人,所以自然是不懂人间的贪嗔痴恨爱恶欲,她觉得喝下孟婆汤把前世忘个干净再无瓜葛,然后开始新的轮回,是件极好的事情。所以她每每看着那些魂魄望着望乡台,望眼欲穿地似是期盼着什么,她总是看不明白。
因而在她这里,由于不耐,她这一碗孟婆汤都是用一些恶语唬着喝下去的。她装作凶神恶煞地对投生的魂魄说:“要是不喝,就要重新进十殿地狱受刑。进油锅,下火海,你不怕么?”
阳间来的魂魄大多忌惮着地狱,所以听了她的话,多半会接过碗就一饮而尽了。可也还有那偏执的魂魄,宁可进地狱受刑也不愿喝下孟婆汤。就像此时站在莫染面前的这个魂魄,摸着三生石上的名字,他目光十分坚定:“我不想忘记她,哪怕是进地狱。”
莫染觉得他傻,于是多问了句:“她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牵挂?”
那魂魄说:“不是因为她好,而是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女子。”
对于他们神仙来说,“情爱”两字是大忌。他们虽然也会寻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子,但是这爱很淡漠,同众生之爱没什么大区别,断然不会像凡人这般陷入苦海中既苦苦挣扎偏偏还又心甘情愿,所以在那些修为极高的神仙看来,这种人间的情爱是种羁绊。陷入了人间情爱的神仙,修行多半会折损,委实得不偿失。
投生的时辰就快被耽搁,莫染不得已,于是用锁魂绳锁住了那魂魄,将孟婆汤强行灌了下去。魂魄不死心,一面挣扎,一面紧闭着牙关,莫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喝完。在药劲还没有发作的时候,莫染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这是为你好。”
谁知那魂魄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是不会明白的。”
莫染刚想跟他置辩两句,忽然见他眼睛慢慢由混浊变得清澈,应该是药效发作了。最终,她让那魂魄走上了六道投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有些惆怅。
可她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惆怅些什么。
莫染拿了孟婆给的汤药,回到无崖山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刚走到洞口,脚步不由蓦地一顿,手中的汤药都差点打翻。只见洞口那里围了两只灰狼妖,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洞内。大概是洞里赤鸟身上的仙气将两只妖引了过来,动了歪心思。若吃了这赤鸟,他们提升修为就可以缩短个至少千年。
她连忙出声呵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只狼妖扭过身来,并不认得她,以为是普通的小仙。于是一只狼妖笑嘻嘻地开口,对另一只说:“二哥,今日真是好运气,遇上这么些神仙。这两只小仙吃了,咱哥俩怕是也要得道升仙了。”
另一只狼妖已经露出了尖牙,绿色的眼睛泛着邪恶的光:“这小仙模样生得不错,就让给二哥我吧。”
莫染已经眯了眼,冷冷地看着它们,冷漠地一笑:“想当神仙?不如让我先教教你们规矩。”
收拾区区两只狼妖对于莫染这种神女来说,轻而易举。然而那两只狼妖却狡猾的很,使了个眼神,一只溜到她身后,变成了前后夹击。莫染怕趁她对付一个狼妖的工夫,另一只跑进洞里将赤鸟偷走,于是对洞口设了个仙障。随后她召唤出自己惯用的神器,是一柄置于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