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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听到声音,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走,她见了门外的人,也跟着本能的吓一跳,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大步,“你们、你们是谁?这么晚了来咱家,有事吗?”
“姑娘好。”一群穿着破旧衣裳的人,见了叶子,不论年纪大小,纷纷朝叶子跪下。
正当他们打算磕头的时候,叶子赶紧弯腰伸手拦住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妇人,这个老妇人的年纪看着比张氏大,“这位奶、奶奶,你们先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二哥,你帮忙拦住他们啊。”这位老妇人非要给叶子磕头,而叶子拉着她,就顾不上别的已经在磕头的人了,她只好求救身边惊呆住的田守土。
被一群陌生的人莫名其妙的下跪磕头,任谁遇到这种情况,心里都会发毛,何况是大晚上的。
“起来,你们快起来。”田守土不敢伸手扶女子,只好扶着一个岁数和田兴伦差不多大的男子,“有啥话起来说,跪着像什么?”
“姑娘,请姑娘一定收留咱,不然,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老妇人一手擦着眼泪,一脸恳求的对叶子说。
他们是一家子人,老妇人是家里的奶奶,叫吕王氏;那名男子叫吕温秦,是吕王氏的儿子;旁边一个年纪与吕温秦差不多的是他的媳妇,叫吕赵氏;与田守土年纪差不多的叫吕文乾,吕文坤;比叶子大两岁的小女娃叫吕文柔。
看着这六个人,叶子的心里不停的打着小鼓,叫他们一脸悲伤的模样,更是加重了叶子的好奇,“你们,到底是谁?”
“姑娘,有位公子让咱给你这个。”说着,吕温秦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直接递给叶子。
叶子接过信封,抽出里头的纸,看了看,这个世界的字她本来就有些陌生,而信的主人写的字又太过于追求飘逸,无奈之下的叶子只好把信交给田守土,“二哥,你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啥?”
叶子和自己的求助让田守土很受用,他一直很害怕自己是个无用之人,无法帮助叶子,“故事不错,钱、人换鸡蛋、黄豆。刘”
“刘?”听到这个字,外加鸡蛋啊黄豆啊,叶子就明白过来了,合着这些人都是刘安给自己准备的。
可叶子看着吕家老小,不像是干活的呀,反倒有些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他怎么就派了这些人来。
“你们先进来。”叶子见天有些微凉,而吕文柔瘦弱的身体更是有些发抖,再说了,虽然是晚上,一大群人站在门外,万一被晚归的村民看到,明儿田家村的人就该有事情可八卦了。
吕家老小进了屋,叶子引他们朝厨房走去,田守土而负责关门。
好在当时盖厨房的时候叶子有先见之明,把厨房的面积整的大了些,其实说白了就是打通了厨房和客厅。
叶子拿着水壶,给他们每人倒了碗热茶,客气的口吻说:“你们先喝些热水。”
“谢、谢谢姑娘了。”老妇人一脸感动的接过叶子递来的茶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她赶忙喝上几口。
大家见老妇人喝了茶水,才跟着喝上几口,他们一早就坐牛车来,在破庙等到天黑人少了,才敢往叶子家的方向走。
因为恩人说了,不允许他们太过‘招摇’的引起村民的注意,并且如果叶子不收留他们几个人的话,他们也不用再回他那里去了。
“你们,该不会是还没吃饭吧?”叶子见一碗茶水没几下就被他们喝完,又很巧的见到吕文柔的眼睛瞄了一眼灶上的东西,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
吕文柔的小动作,被站在一旁的吕赵氏见到,她立马拉了拉吕文柔的衣袖,狠狠的瞪了一眼吕文柔,吕文柔才一脸委屈的低下头去。
吕家几个人没有说话,用沉默回答了叶子的问题,叶子也是懂事的,她对田守土说了句:“二哥,你烧火,咱给他们整些吃的,不管怎么样,来了咱家就是客,哪有让客人饿肚子的。”
“成。”田守土明白叶子的意思,她用客来形容吕家老小,就是说明叶子在未弄清楚吕家人底细之前,是不会轻易收留任何人的。
吕文柔见田守土要去烧火,赶忙抢着说,“咱、咱会烧火。”
“姑娘,没事,你先坐一会儿。”叶子转头笑着对说话的吕文柔说,她对吕文柔的印象算是好的,这个小姑娘的眼睛看着就挺干净的,也不像会来心眼的人。
吕家的另外两个女人也纷纷要求帮忙,都通通被叶子给拒绝掉了。
没一会儿,叶子就煮了加肉块的面条,她还按人头在每人的碗里加了个荷包蛋。
“这会子也整不出啥好吃的东西,面条你们就将的先吃吧。”叶子把吃食端到桌上,连忙招呼他们几人吃。
吕家大小纷纷转头看向吕王氏,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毕竟肚子饿久了,是个人见了美食都会眼馋。
“姑娘,咱这哪里好意思,让姑娘动手……”老妇人见叶子给自己做吃食,心里很是感激,可她想帮叶子忙的时候,被叶子拒绝时却有些害怕,叶子太过客气的举动,让吕王氏心里难免会出现些不小的担心。
“大家赶紧趁热吃吧,不然面条冷了吃下会闹肚子的。”坐在一旁的叶子直接对吕王氏说,她看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吕王氏,而吕王氏的年岁又最大,心里便清楚吕王氏在这家的地位和身份了。
“那、咱就先谢谢姑娘了。”吕王氏表示完对叶子的感激之情,便主动的伸手拿起面前的面条,“你们也趁热吃吧,别辜负了姑娘的一番好意。”
“是,娘。”
“是,奶。”
吕家人的在吃面的时候,叶子和田守土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好似在说: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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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家人吃完饭,吕赵氏手很快的帮忙收拾碗筷,而吕文柔也跟着她娘想要帮忙洗碗,叶子拦了好几次,几个人争执了许久,吕赵氏无奈下只好开口说:“姑娘,这碗还是让咱洗吧,不然咱就只能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说着,吕赵氏就开始掉眼泪,好似叶子不让她干些活,她浑身都会不痛快吧。
“是啊姑娘,咱和咱娘洗就成。”吕文柔挽起衣袖,轻快的帮吕赵氏洗碗。
叶子争不过她们,只好放手站在一旁,等叶子见她们想用冷水洗碗的时候,赶忙过来说:“天凉了,添些热水。”
“姑娘,哪里就这么精贵了。”吕赵氏的脸上是高兴的,可嘴上还是不敢太表现出来。
等她们洗好了碗,叶子便笑着说:“你们是?”
“咱姓王,孩子他爹姓吕,家里犯了事,孩子他爹命不好,没熬过去。”说起已过世的老伴,吕王氏难免伤心的哭起来,她用手擦了擦眼泪,接着又说:“剩下咱家这些人,如果姑娘不收留,就得被发配到西北,所以请姑娘大发慈悲,收下咱们吧。”
吕王氏回忆着过去,想起没有明天的将来,赶忙拉着叶子的手便朝着她跪下,吕家众人见了吕王氏的举动,也跟着纷纷朝叶子跪下。
怎么又这样了,叶子最是受不了被人跪,重点是这些人看着就比她年纪大,被年纪大的人跪,听说好像是会折寿的吧。
“你们起来,有话好好说,这动不动就下跪,咱可吃不消。”叶子只好再一次的用力的拉起吕王氏,心里不停的感慨着:姓刘的你这个王八蛋,没事专给咱找不痛快来的吧。
“就是,就是,大家赶紧起来吧,有啥事不能好好说的啊。”田守土在一旁补充着,他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此刻对动不动就见到人下跪感到很、奇怪。
书中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怎么到了这里就变了味道呢,为此,田守土难免有些困惑,完全忘记当初为了阻止张氏‘卖’田春花,自己下跪时的画面。
“姑娘,请姑娘一定收下咱们,姑娘别看咱年纪大了,可咱啥事都能干。”吕王氏生怕叶子觉得她上了年纪不中用,赶忙开口求着情。
“就是就是,洗衣做饭咱也都会干,只要姑娘开口,咱和咱娘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吕文柔毕竟是个小姑娘,心思没有大人那么多,她只知道,如果叶子收留他们的话,家人就不用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挨饿挨冻的苦日子了。
叶子热情的给他们倒茶,心细的给他们煮面,还不像以前认识的达官贵人喜欢看人下跪,吕文柔喜欢叶子这种性格的人。
“是啊,姑娘,缝补衣裳,喂鸡喂猪,这些粗活咱都干的了。”吕赵氏把吕文柔没说的话补充了一遍,生怕叶子觉得他们会干的活少,不肯收留他们。
“种田砍柴这些活,咱也会。”吕文坤开口说道,他原本不会这些农活的,现在也没学会多少,只不过家中的变故,让他从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变成了人人躲避的瘟神,才从一路上的吃苦中学会了以往未曾学会的东西。
“只要姑娘吩咐,咱啥活都干的了。”吕温秦见一家老小都纷纷开口,他也不甘落下,做为一家之主,他对自己目前无力改变现实而难过,为了生活也只能丢下面子,开口去求一个在他眼里还未长大的小女娃。
吕温秦虽然不太懂得刘安为何要特意交代,一定要叶子收留自己,但是如果叶子没看中他们一家,那么他们就得到西北的苦寒之地。
估计如果自己一家人没被叶子选上,恩人也会让下一家过来找叶子吧,这点事,吕温秦还是能够看的透的。
“你们也瞧见,咱家就这种情况,实在是收留不了你们,要不,咱和你们的恩人说说,让你们再回去?”叶子的想法很简单,他们跟着刘安总比跟着自己强,刘安啥身份和地位,她啥情况啊,两者一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至于刘安说的用钱换鸡蛋和黄豆,这一点她倒是十分喜欢,有了钱,她就可以扩张她的宏图大业。
“姑娘,求姑娘千万别把咱送回去,如果姑娘不收留,咱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西北的苦寒之地是哪啊,去了那里,估计他们会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这一点,年纪大的吕王氏还是明白的。
吕王氏原本生活的地方在府城,家里经商,也算的上是小有富贵,可吕老头招人陷害,一家人吃了官司,被朝廷发配到西北,他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王老头就熬不住的先走一步。
好在路过的刘安见了,吩咐手下给衙役一些好处,买下了他们的卖身契,收留了他们。
其实刘安当时收留他们的原因很简单,男的通通送到兵营当兵,年纪大的吕王氏和已嫁人的吕赵氏送到酒楼当打手的下人,而吕文柔年纪小,容易被洗脑,送到妓==院,训练个几年,也是个打听消息的好苗子。
如果这一家子人知道刘安最初的打算,估计宁愿到西北苦寒之地,也不舍得让吕文柔进那种地方吧,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叶子在和刘安说完故事之后,刘安便想到了可以用吕家人,帮自己辅助叶子开展大业,一方面吕家人到了田家村,可是说是叶子的远方亲戚,他们着手买山买地也不会那么招人猜忌。
而另外一方面,刘安对叶子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说白了,刘安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相信,所以他得派个人,时不时的盯着叶子,看看这个小胖子会不会闹出些啥动静来。
“可,咱家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好收留你们……”叶子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看他们,她也很想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如果这是一家流浪的人,叶子兴许会收留,可他们是刘安的送来的,那么对叶子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叶子在心里念叨着,没少把刘安骂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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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家老小被叶子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弄的心里直发慌,他们都是长了眼睛长了心,知道叶子对人好不好是不是真诚的。
与其给别人当下人使唤,吕家的人更愿意给家世简单,人口又少的农家人当下人。
大富大贵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正是经历了这些大富大贵,让他们知道上流社会之间的阿谀我诈,让他们知道上流社会人人多张嘴脸的丑陋,他们没办法在输第二次了。
“姑娘,咱不要工钱,只要姑娘给口饭吃就成。”吕王氏哽咽的对叶子说道。
叶子最是受不了年纪大的人,她看不惯吕王氏伤心难过的样子,可要是她真的收留了吕家老小,岂不是让刘安得了意。
嗳,叶子叹了口气,只好开口说,“要不你们今晚先将就的在咱家睡下,要是明儿改了注意,告诉咱一声,咱也好帮着找你们的恩人说道说道。
叶子的用意很简单,田家是农家人,虽然盖上了新房子,可和眼前的吕家人比,估计还是小巫见大巫。
等他们明白田家的情况,兴许就会明白过来跟着他们得吃苦,没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会考虑清楚。
晚上的安排就有些紧张了,田守土把杂货房稍微的收拾一下,叶子给他们抱来了被子,让吕家的男人暂时先住。
而在田守土整理杂货房的时候,叶子悄悄的找了黄秋志,把家里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黄秋志很自觉的让出屋子,他晚上将就的和田守土一个屋子,而黄秋兰则睡叶子的屋。
黄秋志让出的屋子,叶子计划让吕家的女人们住,男人和女人相比起来,还是相对来说能够吃苦些的,换成叶子通俗的语句就是:男人皮厚,糙些就糙些吧,没事。
临睡前,吕王氏从随身的包裹里头拿出一个小包裹,交给了叶子,她也不知道包裹里头装了什么,恩人说过除了叶子谁都不许看。
而吕王氏也真是个实在人,刘安说啥,她也就老实的不敢打开。
叶子回到屋子打开吕王氏给的包裹,吃惊的下巴都快掉掉。
包裹里面有五千两的银票,清河镇的钱庄就可以支取,还有一千亩山地的地契,看山地的位置,正好是叶子屋后的地方,然后叶子接着翻到了吕家六口人的卖身契。
“不会吧?”叶子小声的说出来,这些东西加起来,吕家人为啥不直接拿着逃走呢?
估计是不让看里头的东西,他们都老实的不敢看?这是叶子想了一个晚上的最佳理由。
刘安到底打的啥注意呢?叶子有些猜不透,送人来监视自己,可为啥连卖身契也一起给了?
要是在很早以前,叶子肯定会觉得刘安是派人来‘偷取’她豆腐脑的方子的,可现在豆腐脑的方子,叶子已经全部告诉刘安了,这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外头已经有了声音,一个晚上想问题的叶子才睡着没多久,听到声音便立马起来。
叶子穿好衣服,拿走顶住门的木头开了门走出去,她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万一吕家人不怀好意,撞门进来她也能听到动静有所防备嘛。
叶子见吕家人已经起来,女的纷纷在厨房烧火做饭,男的则在院子里劈柴,吕文坤更是直接拿着扁担和木桶打算出去打水。
“你站住。”叶子赶忙叫住了往外走的吕文坤。
“姑娘,没事的,这点小事就让他做吧。”一旁的吕温秦笑着对叶子说。
叶子听了这话,一头雾水外加一脸不解的表情,“你们才来,哪里就知道上哪提水了,还是先在家吧。”
“嗳,成。”吕文坤听了叶子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他们一早起来,生怕叶子不肯收留,便整个院子的找活干。
家里突然来了人,本来就叫叶子很不习惯了,现在一家老小还这么积极主动的干活,让叶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伙还是先等会儿,等吃了早饭,咱再谈谈。”叶子对于吕家人的行为表示深深的无奈,当一群人费尽心思的想要留下,叶子还真是想不到啥好的注意。
不过她昨晚在睡着前想到,最坏的打算是留下他们,对外可以声称他们是自己娘的娘家人,像黄秋志和黄秋兰一样,说是过来投奔亲戚的。
而那些山地啊,可以说是他们购买的,然后他们也好正大光明的在不久后的新房子养鸡啥的。
叶子到厨房帮忙,可厨房里头的三个女人哪里肯让她插手,她直接被礼貌的给请了出去。
田守土更是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叶子,黄秋志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叶子见两人发呆的样子,朝他们送了个眼神,三人便走进了叶子的屋子。
“二哥,这事该怎么处理啊?”叶子看着田守土,直接抛出问题
“叶子,咱哪里知道,你说呢?”田守土把问题推了回来。
叶子在田守土这里得不到答案,便把目光转向黄秋志,在叶子眼里,黄秋志是个话不多的人,却也是个比较聪明灵活的人,“小志哥,你是怎么看的呢?”
“咱……”黄秋志看叶子彻底的把自己当成一家人来询问问题,心里感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