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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千里不烦耐地将船夫赶走,不承人自己与独脚妖是朋友,要船另找苦主与证人。
集贤庄在城南十余里翁湖之南,地名菱花套。这一带地势低洼。许多洲于春冬两季皆成陆地夏秋则一处汪洋。集贤庄在套底,地势略高不愁水患,只有东面有路与外相通,三面皆是泥沼,水涨时浮着密密麻麻的菱角,不小心误以为是陆地,掉下去就完了,陷入泥泽有死无生,只有那些买菱人方知道何处可以立足,何处是陷人的水道。
沙千里行至岳州,他露出了狞狰面目,亮剑迫令船家将靠岸,在菱花套南面两里地砍断帆索登陆,偕同林华投奔集贤庄。林华不急于赶路,慢慢走尽量拖延时刻。
快舟则在前面里余靠岸,易五爷带着人展开轻功飞赶,抢到前面去了。
这是一条沿湖滨盘旋小径。走了里余方转入至集贤庄的大道。林华对这一带不陌生,他的心开始紧张。
怪,沿途不见有人出面阻拦,百花庄主曾接到消息,不是说一门一会已调集高手包围了集贤庄,岳州府风云变色吗?
看到了翠竹包围的集贤庄,沙千里一怔,说:“咦!庄口栅门为何关得紧紧地,不见有人把守?”
“沙少侠,怎么回事?”林华问。
“这是集贤庄,庄口的棚门白天是不开的.照例有两个人把守望,今天怎么如此冷清,附近不见半个人影?”沙千里眉心紧锁地说。
“集贤庄,是不是威灵仙徐庄主文涛的府第?”
“正是,但目下的庄主是太湖的好汉。太湖一君徐文海他是威灵仙的胞弟。”
“哦!原来如此。”
将接近庄门,蓦地路右的枯草丛中跳出一名虬髯如鼓的中年人,扬着分水钩大吼:“沙千里小言生,认得汩罗五爪龙吗?还我的女儿来。”
沙千里大惊,向路左狂奔。
“杀!”不远处草丛中抢出四五十名大汉,狂风似的狂追。
林华大喝一声,拔剑向已经逃跑的沙千里叫:“沙少侠,兄弟挡他一挡。”
叫声中,他迎向五爪龙。一旁纵出老英雄千里追风康博文,低叫道:“林老弟,自己人,令师早到多时。”
“铮”一声暴响,林华架开五爪龙虚攻的一钩,低声道:
“康老哥,怎样了?”
“等你前来发动。”
“等我进去再说。家师兄呢?”
“好,令师兄八臂哪叱在南京被本会的人所救,目下在武昌养伤,不要紧。”
林华一声长啸,震开两人的兵刀,扭头狂奔,在栅口追上了沙千里,心中大定。
“开门,我是沙千里。”沙千里大叫。
栅门倏开,里面有人叫:“快进来,沙公子只有两个人?”
共有八名劲装大汉在内戒备,沙千里奔人,苦笑道:“一言难尽栽到了家,庄中怎样了?”
“外面来了上百名老少,以五爪龙老匹夫为首,包围了庄院,陆地水上四面合围,要索取公子哩!”一名大汉说。
“庄主呢?”
“庄主几乎丧身在一名老家伙手下,两天来咱们死了七人,咱们不知五爪龙从何处请来了这许多可怕的高手。庄主正等待公子与老爷子带人赶回,望眼将穿,为何公子只带了一个人回来,老爷子呢?”
沙千里不知该如何解释,一面走一面说:“一言难尽,他们都……都被……都不能来……”
蓦地,路旁的一座亭阁中踱出三个穿劲装带的兵刃的人。中间那人生得豹头环眼,留了拂胸灰髯,年纪已在花甲上下,一双大环眼厉光闪烁,不怒而威,向沙千里冷笑道:“沙老弟,你是说本庄外援已绝了?”
林华上次助师兄火焚集贤庄,剑毙威灵仙,一看这人的相貌与威灵仙同,便知道来人是威灵仙的胞弟大湖一君徐文海了。
他已看出太湖一君对沙千里空手而回极为不满,立即抓住机会说:“沙兄从长沙来,同行的一位独脚老妖被一位女扮男装的女人击落湖中毙命。小可在船上帮助沙兄捉住那女人,由船家交官处治了。”
“徐大哥,请听我说……”沙千里焦急地说。
太湖一君脸色大变,变得苍白可怖,张口结舌,似乎在发抖。
沙千里不说还好,一声“徐大哥”可把这太湖水贼叫得心中冒火,怪眼彪圆,厉声道:“都是你闯的祸。看来我这集贤庄真要毁在你手上了。”
“徐大哥……”
“你给我出去,你始乱终弃迫死了五爪龙的女儿,五爪龙找上门来,祸是你闯的,劳驾你阁下去和五爪龙了结……”
“徐大哥,小弟可是尽心尽力替你对付江湖浪子报杀兄之仇……”
“住口!江湖浪子没有来,五爪龙却来了。好汉做事好汉当……”
“大哥,你难道不念结义之情……”
“你可没替我留份情义,为了女色,你带累了我集贤庄枉死了七个人。阁下,咱们情义已尽,你请吧。”太湖一君厉声说。
沙千里大怒,一声忽啸,拔剑冲出叫:“你这狗东西怎敢欺我?”
“铮铮铮!”太湖一君三个人三剑齐出,皆被沙千里同时震开,展开了可怕的快速剑术切人一声低吼,剑影漫天,但见剑虹乍闪乍没,人影乍分。
“啊……”太湖一君左右两名同伴狂叫而退,“砰砰”两声掷倒在地。
沙千里的幻剑果然利害,一招得手立即追击,“飞星逐月”剑虹倏吐,以锐不可当的声势追击。
“着!”沙千里气吞河岳地大叫,跟进剑出绝招'江河倒泻’,但见剑光如匹练,排山倒海的罩向太湖一君。
太湖一君大叫一声,向亭内倒,右肩挨了一剑。沙千里到了,第二剑指向小腹。
“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林华及时将太湖一君接住,震开了沙千里致命的一剑,大喝说道:“住手。”
这瞬间,沙千里以为林华有意相助太湖一君做人质,以便脱身,因此大意了些,刚收招身形未定,太湖一君的剑已经掷出。相距不足五尺,想躲难上加难,贯入沙千里的左肋外侧。
“哎……”沙千里大叫,向侧撒腿跑,好在剑未伤及内腑,仅穿透肌肉,为了活命,他忍痛飞逃。
林华丢掉剑,不再理会沙千里,拔飞刀横架在太湖一君的咽喉上,挟住对方的腰部向亭口一站,大喝道:“谁敢上前,在下宰了你们的庄主。快,去将插翅虎和张全找来。”
一名四十来岁的大汉应声走了,不久,带了四名庄丁押来了五花大绑神色委顿的插翅虎和张全,林华大声道:“徐庄主,劳驾阁下送他们出庄,那两个家伙先行,走!”
庄丁们投鼠忌器,不敢阻拦,纷纷让开一条路,送俘虏出庄。
庄外不见人影,五爪龙的人皆藏匿在深山中。出了庄,他叫:“不许追来,远出百步在下放人。”他牵住插翅虎与张全。扣了太湖一君的腕脉。
远出百步,他放了太湖一君,冷笑道:“在下便是江湖浪子。冤家宜解不宜结,令兄确有横死的理由,你如果仍想报复,林某在江湖等你,下次你这集贤庄,将第二次遭焚,你回去吧,再见。”
“你……你为何救我?”太湖一君困惑地问。
“因为林某不想杀其兄再杀其弟,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
“阁下好自为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免受恶报。后会有期。”
林华一面说,一面押着两人徐徐退走。
太湖一君还想多问,四周出现了五六名人影。路右,是五爪龙,安华兄妹与百花山庄的子弟。路左,是林华的三位恩师与三眼医圣,一群女豪杰是金花的人,另一群是七星会的兄弟,不但庄主玄天神剑父女来了,千幻三娘带了芸儿站在人群前面相迎;只有福慧双仙不曾现身,他夫妻俩藏身在远处不好露面。
在欢声雷动中,林华感得眼角发酸,他为一门一会尽力,一门一会也在他需要帮助时赶来回报了。他感上心头,感激地行礼高叫:“谢谢诸位长辈及弟兄的云情高谊,请冲小可的薄面,放过集贤庄。”
林华解了张全的绑,向人丛走去。淑华喜悦地奔近,喜悦地叫:“大哥恭喜。”
“小妹,雷盟主呢?”他急问。
“她乘原船走了,伤并不重,她不愿意留下。”
“哦!小妹。能和我送她出寨吗?安西盟需要她。”
“大哥,只要你允许,我会随你走遍天涯海角,为你做任何事。”她低声说,脸上绽起令他心弦震动,心潮汹涌的醉人羞笑。他知道,他已找到一个能取代高姑娘的爱侣了。
三眼神医与千手神君走近。
千手神君紧盯着绑住双手的插翅虎,沉声问:“你认识飞燕子刘全玉吗?老夫要知道实话,生死全在你是否诚实?”
插翅虎一惊,说:“认识,他是在下的好友。”
“他现在何处?”
“你的师兄矮脚虎交给他一个人,矮脚虎病死山东兖州,丢下一个小娃娃给飞燕子。飞燕将小娃娃交给我,便到京师找朋友谋出路,在京师犯案,拒捕死于非命。”
“这小娃娃就是这位张全,徐二爷一而再追问张全的身世,小可确是不知。”
林华喜极欲狂,向恐惧地被三眼医圣询问的张全叫:“弟弟,果然是你,你是我的弟弟宗亮吧!”
三眼医圣却摇手含笑叫:“贤侄,你叫也没有用,给老夫百日功夫,保证还给你一个恢复记忆的好弟弟。我得去找离魂老怪帮忙,那老家伙有几手绝活极为有用。”
林华纳头便拜,颤声叫:“谢谢老爷子的慈悲谢谢……”
三眼医圣挽起他,笑道:“不必谢我,这是你的缘份。人交给我啦,起来。”
林华再拜而起,上前与众人相见,忙成一团。宇文燕与芸儿姐妹俩笑道:“林大哥,杜公子已安排到岳州去接雷盟主,你去不去?”
林华挽了淑华的手,笑道:“愚兄与淑华妹一同前往,在岳州见。”
客船被沙千里砍断了帆索,只凭大桨航行,斜向逆风航行极为艰苦,这时尚在两里外套口附近缓慢地向北行驶中。
雷姑娘不需船家照顾,她裹了伤站在舱面发呆,船家己从淑华口中得到了消息,根本不打算把她送官究治,蓦地有人大叫道:“水中有人沉溺,快救他起来。”
水中确有人游来,像是已筋疲力尽了,接近至三五十丈,水中的人叫:“救我一救,救……我……”
船徐徐移近,一名水夫怪叫道:“是那砍断咱们帆索的姓沙小畜生。”
立即惊动了全船,咒骂声大起,有人叫:“拉他上来,剥他的皮!”
“不许拉他。”雷姑娘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叫。
沙千里从水中逃走,游了两三里路,伤口愈来愈恶化,这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他希望船家能救他的命,却做梦也没料到这艘船竟然是他乘坐的船。他在绝望中看到了雷秀萍,声嘶力竭地狂叫道:“秀萍,救我,秀萍……妹救……”叫声中,不时向下沉而又向上浮。
雷秀萍不再骂他。也不再激动了,向船家冷然叫:“船赶快离开些,让他跟在后面,等他沉下去之后,再向岳州航行。”
沙千里疯狂地叫唤,用尽全力绝望地跟在船后面三四丈左右浮游,不住地叫:“秀萍妹,救救……我,我……我错了……我……救你……”
雷姑娘充耳不闻,仰首向天喃喃自语:“苍天哪!我总算跳出情关。只要我活着,我会全心全意为安西盟而尽力。还有请苍天庇佑那位好心的、义薄云天的英雄豪杰林公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