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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剑情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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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兄带着他往六七丈外下面的树下草丛中一钻,他放下兵刃袋向下一躺,向黄兄笑道:“黄兄,在下一睡便熟,劳驾,招呼一声” 
  他双目一闭,慢慢睡着了。 
  黄兄大概也因心情紧张过度,等久了反而感到疲倦,往他身侧一躺,不片刻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除了负责监视的人,其余的人皆横七竖八地各找地方小睡养神了。他似乎睡得不宁静,向侧翻身,手臂一伸一搭。一指头点上了黄兄的睡穴。 
  接着,他像蛇一般溜走了。 
  久久,第六道山尾前端,出现一艘小渔舟,舟上只有一个赤着上身,雄壮魁伟的青年人,架着双桨,运转轻灵,船行似箭。 
  第七道尾接近,船距岸不足五丈。 
  蓦地,岸上的芦荻丛中,钻一个赤条条的大汉,向小舟急急挥手示意。 
  青年人一怔,停下桨一阵迟疑。 
  大汉没入水中,向小舟轻灵地转向,向游来的大汉滑去,相距丈外停桨问:“老兄,怎么回事?” 
  大汉是林华,他用踩水术稳住身形、问道:“老兄,你认识彭亮么?” 
  “你认识他?”青年人询问,眉梢眼角明显地涌现困惑的表情。 
  “不认识。” 
  “你……” 
  “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你不像是本地人……” 
  “少废话,在下的事十万火急,带我去找他。”他一面说,一面向船靠。 
  “慢来,说清楚再上。” 
  青年人叫,双桨一动,船滑开两丈。 
  “彭家将有飞来横祸,在下要找他示警……” 
  “咦!你说什么?” 
  “老天!十万火急,急惊风碰上慢郎中,你难道希望彭家全家横死?” 
  “在下就是彭亮,你是……” 
  他吁出一口气,急急地说:“你这小混蛋简直该死、几乎误了大事。听清了,欢喜佛居老淫贼带了四十余名恶贼,现在你家左面的山罔树林中埋伏,宅子附近有人持了歹毒的毒烟、专等你取鱼返宅时施放毒烟一网打尽。” 
  “咦!怪事,我彭家与欢喜佛无仇无怨,你是否故意造生事……” 
  “呸!滚你的蛋!居老淫贼与你彭家无仇无怨,他是为了你家的两位女客来的。居老淫贼带来的人中,有他的大管家徐力……” 
  “哎呀!那是大名鼎鼎的一枝花淫贼徐泽玉。” 
  “另三个叫什么长沙三霸,老三叫谭珍。其他的人在下不认识。” 
  “尊驾是……” 
  “在下是被徐方用一杯云雾茶下毒迫来的,要在下对付两女客中的一个。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招来找你,风险某大,他们可以在上面监视作的船,只等你的船到了第九条山尾。便准备行动。你一登岸入屋,毒烟便发……” 
  “是何种毒烟?” 
  “我不知道。” 
  “这……” 
  “我已经告诉你了,以后的事全看你啦!记住,给我半刻工夫,半刻后你方可通过第九道山尾,小心了。” 
  “且慢!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说也罢,后会有期。” 
  “请……” 
  “也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因为如果毒烟无功.他们便准备公然行凶,或许那时我可以暗助你们,在下行走了,祝福你们。”林华勿匆说完,向山尾游去。 
  久久,林华推推身旁睡熟了的黄兄,说:“喂!睡够了么?在下要到前面走走。” 
  他要走,黄兄只好揉着惺睡眼跟在后面。 
  欢喜佛仍和大管家焦灼地向湖中眺望,林华走近笑着:“怪事,还在等?船回来了没有?” 
  “怪,确是怪,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欢喜佛眉心紧锁地说。 
  “要不要提前下手?大管家带来的人都到了吧?”他信口问。 
  “到了,唔!真该提前下手的,走掉一个小畜生并不碍事啦!”大管家一字一吐地说。 
  林华反而心中焦急,暗骂彭亮该死,怎么这时还不回来?正焦急问,第九条山尾前,小舟终于出现了。 
  彭亮轻摇着小舟,口中悠闲地唱道:“闻道春末相识,走傍寒梅访磨息。昨夜,东风入武昌陌头杨柳黄金色。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预拂青山一片石,与君连日酒醉壶临。” 
  歌声嘹亮,舟行似箭,破水驶向宅后的湖岸白杨林。 
  冈上,贼人们整装待发。与西南通向城的小径,深藏在密林下,廿余名不速之客。正向彭宅赶。冈上的贼人,看见这群不速之客。 
  彭亮的小舟徐徐靠岸,插上槁站在船头大叫:“三叔,快出来帮帮忙。” 
  湖滨距宅后仅廿丈左右,中间杨林与桃林之间,是一片老梅林,中间田地种了不少蔬菜。后院门一开,出来了一位留短灰髯的花甲岁老仆人,腰腿朗健,红光满脸,点着一根苍木手杖,喜孜孜地向湖滨走,一面用洪钟似的嗓门叫:“亮哥儿。是不是弄到大鱼了?怎耽误了这许久,大概你把所有的拦江钩全弄糟了吧?” 
  “鱼确是不少,全是大鱼,快两步好不好?三叔。” 
  其实并没有多少鱼,老仆三叔再次出现在后门外,亮声叫:“亮哥儿,还不赶快回来?” 
  久久,三叔再次出现在后门外,亮声叫:“亮哥儿,还不赶快回来?客人等得快不耐烦了哪! 
  “来啦!客人等了这大半天,难道再等片刻就不耐烦了?”彭亮叫,丢下渔船大踏步向后院走。 
  快接近院门,老仆三叔递给他一颗金色丹丸,低声说:“吞下,杜家的百花解药丹。宅左上风处草丛中。共伏了六个人。进去,咱们不能让他们失望,不要向上瞧、走。” 
  没有风,但仍有从东南徐徐飘来的气流,毒烟像极淡的轻雾,不久便弥淡在宅院的四周,侵入宅内,渐向西北角低地带飘动。 
  久久,屋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砰”一声大震,有重物倒坍。之后,万籁俱寂,屋中声息全无,声响证实屋中有人中毒,没有声息再次传出,屋中人必定已经完全被毒烟熏倒了。 
  啸声乍起,人潮向人下涌。宅旁出现施放毒烟的六个人。迫不及待各自跃出,兴高采烈。奔至柴门前,“砰”一声踢倒了柴,争先恐后一涌而入宅越过停放在院中的两乘轿,轿内没有人。 
  大门虚掩;两名大汉推门抢人,客位上一位姑娘几乎昏厥。一名仆妇倒在窗下。 
  主位上,一个留了三结灰髯身材魁伟的老人,倒在椅在茶几上,像是睡着了。 
  六个大汉全进入大厅,一个叫:“我带走这位姑娘,你们杀人。” 
  这位花姑娘衣着并不花,月白衫月白裙,头上三丫髻戴了三朵翠绿色的花环,伏在几上的侧脸五官线条分明,栎腮如凝脂如玉可爱,那一双美好的大眼已经闭上眼帘,黛眉与扇形的睫毛画出优美柔和的图案,光看侧影,便使人感到美得令人屏息,一名大汉奔近老人身旁,单刀一举……却“哎”一声哼,举着刀直挺挺向前一直栽,栽入老人伸出大手中。 
  同一瞬间,奔向姑娘的大汉刚伸手将人抱起一亲芳泽,却迷迷糊糊地抽下坐倒。 
  六名大汉在一瞬间分别扑向厅中的,四男女,也几乎在同一瞬间全被制了穴道。 
  大门又悄然掩上了,宅中一静。最先抢近厅的人是欢喜佛,伸手推开厅门,不由一怔,倒抽了一口凉气,厅中,主人弹指神通彭天行安坐主位。 
  姑娘在仆妇的扶持下坐在宾座上。老仆三叔则站在主人的身侧。 
  窗下,六名大汉端端正正躺在一排,整整齐齐睡着了。 
  主人离座含笑点头,笑道:“老贼光临,寒门蒙羞,但老夫不愿失礼,请入厅奉茶。” 
  欢喜佛的目光,落在姑娘的身上,猪眼中似要喷出欲火来,大吼道:“杀。” 
  白影如电,姑娘离座飞射厅门,手中的宝剑光华耀目,指向欢喜佛的心坎,来势之疾,骇人听闻。 
  “哎呀!”欢喜佛惊叫,向后暴退,身后有人阻路,苍猝间退不动,只好硬用背猛撞,居然撞出一条道路来,但却撞翻了四名同伴。 
  门口一阵大乱,怪叫声大起。姑娘领先冲出,宝剑一挥,便刺倒了两名恶贼。角门内一声虎吼,抢出彭亮和四名青衣轿夫,每人手中有一根枣木齐眉根,像是五头猛虎。 
  “退!在外面决战。”大管家大叫。 
  不退不行,院子小容不下这许多人,众贼纷纷跳墙而去,欢喜佛退出了院门。 
  但院子里,仍然倒了五个人。院门外是桃林,林下空敞便于动手。 
  大管家盯上了仆妇,向提剑窜去的林华叫:“林老弟,咱们伺候泼妇。” 
  仆妇手中的剑幻起重重剑网,威风八面地四面追逐,神色从容,一声轻笑.冲上就是一剑,猛攻徐方的胸七坎要害,一面出剑一面叫:“一枝花,你的死期到了。” 
  徐方连封三剑,方能阻住这一剑狂攻,脸上变了颜色,心中己生怯意。 
  林华己看这仆妇正是平安客栈制浪里鬼的人,不由心中有气,跟上大喝道:“泼妇,在下陪你练练。” 
  “铮铮!”他挡开了仆妇两剑,立还颜色回敬了两招,双方立即展开了快攻,但见剑影澈地漫天,人影进退如电,展开了空前猛烈的一场恶斗,反而将徐方迫至一旁,抓不往插手的机会。 
  不久,地下躺了七名恶贼,但也倒下一名轿夫,彭亮的大腿外侧被人刺了一剑,伤虽轻却流了不少血。 
  仆妇凶狠地连攻十八剑,皆被林华—一化解劳而无功。她毫不放松地又冲刺,一面进攻一面冷笑道:“原来是你,看你就不像是好人,那晚真该杀了你的。” 
  林华先前用了七成劲接斗,感到压力渐增,他不得不用上了全劲,放手抢攻、也一面出招一面说:“你这蛇蝎女人,原来那晚是你偷进在下的房间,给你一剑。” 
  “铮!”仆妇将他的剑封出偏门,恨声道:“与欢喜佛在一起的人,全该杀! 
  语声中,她己在声落时攻出十一剑之多,换了两次方位,便全被林华封开了。 
  大管家徐方抓注了这刹那间双方势止的机会,扑上剑攻仆归的左肋。 
  仆妇哼一声,闪招、抢入、反击、回敬一剑叫:“以牙还牙。” 
  大管家徐方也向侧一闪,诱她限踪追击,以便让林华乘机进去。果然不错,林华反击了攻出两剑却不领徐方的情,喝道:“退远些,免得得手碍脚。” 
  他展开所学,逐渐取得了优势,把仆妇迫得步步后退,逐渐向远处移动。 
  徐方插不上手,见林华能将仆妇缠住,心中大喜过望,在旁一面跟上一面叫:“速战速决、毙了这泼妇,杀!杀!杀。” 
  另一面,姑娘力斗欢喜佛和长沙三霸,势均力敌,谁也占不了丝毫上风。 
  主人弹指神通彭天行,被八名恶贼围攻,剑指并用,便也被八贼互相呼应的游斗术缠住了。 
  三名轿夫又有一名受了伤,彭亮与老仆三叔被十余名贼人团团围住,刀剑齐下八方进攻,被困住了。 
  林华与仆妇狠斗、双方已到了忘我的境界,一个是未能得手而发狠猛攻,一个是为了自保而咬紧牙关应付,凶险的犯招层出不穷,每一剑皆隐伏着可怕的危机。附近十丈内,没有人敢走近这一对高手的圈子。 
  正危急间,双方皆到了最后关头,蓦地人影如潮,廿余名高手不期而至。领先的是两个老和尚,一个提禅杖,一个持行者捧,声如沉雷:“住手!谁敢不听他得死。” 
  “噗”一声响,持行者棒的凶猛老和尚,一棒打破了一名恶贼的脑袋,大踏步入,来势汹汹。 
  人影倏止,恶斗结束。 
  “糟!是上方和尚与苦行尊者两个恶僧。”弹指通神彭天行绝望地低叫。 
  廿余名不速之客赶到,以沉雷似的喝制止双方恶斗,那位持有行者捧的老和尚,一棒便击毙了一名收手不及的恶贼,只消一看老和消脸上的狰狞神色,便知是个生性嗜杀的不法僧人.而不是德高望重的有道高僧。 
  恶斗倏止,三方的人皆己看出对方的身份了。 
  弹指通神彭天行看了两个和尚,不由得脸色大变,心向下沉,情不自禁地低叫道:“糟!是上方和尚与若行尊者两个恶僧。” 
  他举剑一挥,行将力竭的彭亮与老仆首先移近,接着三名带了伤的轿夫聚集在他的右方,白衣姑娘沉静地撤回,最后到达的是那位似乎是最浑厚的中年仆妇,仆妇撤走时,拭着鬓边的汗水,恨声说:“看你的器宇风标,怎会是欢喜佛的下流走狗?你记住,我必定杀你。” 
  林华淡淡一笑,不予分辨,他闪入人丛后,冷静地注视局势的发展。他倒提着剑,挪了挪暗器,躲在一名高大的中年人身后,掩住面目,目光扫过两和尚后面的人群,心说:“原来是宋少峰所要对付的人,可能宋少峰与那些公门人已经到了附近啦。” 
  廿余名高矮不等的人中,有水鬼郝武与翻江蛟黎良在内。人群分三方而立,壁垒分明。 
  欢喜佛看清了所有的来客,心中一宽、踏前两步抱拳行礼知道:“两位大师请了,还认得区区居永杰么?” 
  持禅杖的老和尚满脸紧棱,鹰目炯炯,支着禅杖瞥了对方一眼,沉声道:“居施主在此地动手与人相搏,有何事故?” 
  “区区要与姓彭的算帐,大师有何见教?” 
  苦行尊者一顿行者棒,桀桀怪笑道:“那好办,你办你的事,佛爷与上方法兄只找这两个女人,各行其是。” 
  “这个……区区也是为了这两个女人而来。” 
  “什么?”上方和尚怪叫。 
  “上方大师难道……据在下所知,两位大师皆不喜好此道……' 
  “佛爷是替耿辈找公道来的。” 
  欢喜佛的目光落在水鬼郝武身上,含笑招呼道:“郝兄,是为了令兄的事么?” 
  “不错,居爷想已知道家兄惨死平安客栈的事了。”水鬼恨恨地答。 
  “郝兄,杀令兄的凶手,兄弟交给你,其他的人郝兄尚请不加过问,兄弟将以重酬谢……” 
  “这个……” 
  “郝兄,冤有头债有主,其他的人……” 
  上万和尚接口叫道:“居施主、你知道那位女娇娃的来历么?” 
  欢喜佛呵呵一笑。自豪地说道:“不但知道,而且知之甚详。” 
  “你怎么知道?” 
  “长沙三霸三位老弟现在此地。” 
  “哦!你担当得起?” 
  “在下在天下各地共有十一处藏娇金屋,极为秘密,何所惧哉,为防患于未然,因此在下己周详策划斩草除根,免令消息外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即使全将他们杀了,也保不任秘密的。听施主的口气,显然仍有怯念,既然不敢担当,快让开由佛爷挑起来。” 
  “在下无所畏惧,只要这小丫头,务请大师成全,容图后报。” 
  “这个……” 
  苦行尊者冷冷一笑,向上方和尚道:“法兄。就给他算了免得费神。” 
  “法兄说得不错。”上方和尚点头同意。 
  “在下感激不尽,谢谢,谢谢大师的盛情……”欢喜佛心花怒放地抱拳道谢。 
  “小丫头给你,但除了那泼妇凶手之外,其他的人皆由你负责,走脱了一个,惟你是问。”苦行尊者大声说,显然不愿多费手脚。 
  “一句话,咱们分开动手,速战速决。”欢喜佛举剑叫。 
  “且慢!”林华突然抢出叫。 



  第五章 乱中辩善恶 

  “你是什么人?”上方和尚怒声问。 
  “哈哈!一个江湖小辈。” 
  “有何高见?” 
  “你们双方都在推责任,其实准也脱不掉是非。” 
  “呸!闭上你的嘴。” 
  “别生气,听在下说明白。你两个和尚逞英雄,替水鬼报仇,气势汹汹,却又虎头蛇尾,把其他的人全往咱们身上推,岂有此理。如果胆小怕事,赶快滚蛋、别打肿了脸充胖子,多丢人?” 
  话说得太重,两个和尚是成名人物,怎受得了? 
  “反了。”上方和尚怒叫。 
  “林宗如,你这该死的家伙,放的什么屁?滚回来。” 
  徐方大吼,抢出赶人。 
  欢喜佛吃了一惊,赶忙向上方和尚拱手道:“大师请息怒,这小辈无知狂妄,说话不知轻重多有得罪,在下……” 
  “住口。”上方和尚暴怒地叫。 
  林华伸手虚拦徐方,叫道:“大管家,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他们共有二三个人,谁敢保证他们之中没有贪生怕死的人,日后出卖咱们么?彭老匹夫是金陵镖局的前任总镖头,朋友满天下,与黑白道名宿皆有交情,只消走漏一丝口风,你们怎吃得消?而以目前的情势看来,走漏一丝口风,你届时他们全往咱们身上推,想想看,后果如何?你们不怕死,林某却想活,侠义柬一发天下虽大,你们躲不掉,在下也将无处容身,我可不干。” 
  “闭上你的臭嘴。”欢喜佛怒吼。 
  “居前辈,你老昏了不成,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眼看和尚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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