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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走去。
看着他们不再迟疑的背影，萧曦曦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起来。
她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手，轻缓地从手缝里把白色的碎末抖出来。碎末很小，很细软，但在皎白的月光下，还是依稀能看得出来的。
心头一喜。
她猛跑到卫生间，飞速地再次拽出一长串，几下塞到衣服里。整理了边角，疾步往仓库外走去。
上了车，她作呕了几下：“大哥。。。对不起，我，我有点儿晕车。。。”语罢，她用力地皱着眉头，捂着腹部。
“你要吐？！”副驾驶的男人愕然地回头。
“我。。。打开车窗，吹吹风就好。。。”萧曦曦装作病恹恹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道。
“我告诉你，你要是给我吐在车上。。。。”男人怒斥着。
“好了！——赶紧把窗户打开！”另一个正在开车的男人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他妈的，女人，就是麻烦！”
耳边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动静，萧曦曦忍着想要笑出来的冲动，一只手扒开车窗，手缝里，悉悉索索地抖落着自己一下午的“杰作”。
夜色里，一路，飘落着白色的“雪花”。
不论奏效与否，或许幼稚，或许根本会被风吹落到别处。。。但是，自己，竭尽全力了。
你，在哪。。。司徒雷焰。
第三十四章 不是他
你，在哪。。。司徒雷焰。
默念着这四个字，像是心头最为珍贵甜美，却在此刻最为酸楚苦涩的名字，萧曦曦的眼眸又被一种热潮蒙上了。
夜风迅速地吹过来，风干了眼眸里的液体，她谨慎而又紧张地轻抛着纸屑，期冀沿途洒下些许的痕迹。
一个急刹车，她莫名地撞上了前座，愕然：“为什么。。。忽然停车？！”就要到了吗？。。。不可能，刚刚才起步。
难道。。。
她开始缩回手，紧绷着心，环抱着两只手臂，睁大眼眸看着从副驾驶座位上开门走下车，又打开后座位的门冷着脸凑过来的男人。
“你当我们是傻瓜？！”男人嗤笑一声。用力一把抻过萧曦曦，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轻而易举。
“你。。。”萧曦曦顿时心凉了半截。没错，被。。。被发现了！没有反抗的余地，她的手旋即又被反绑了上去，她不吭声地静静地等着绳子缠在手腕上。
失望，希望；希望，失望。。。最后绝望。
看来，的确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吹着冷风，也没能让她更清醒一些。耳畔，传来驾驶座位上的男人声音：“哼哼。。。女人毕竟是女人，开车能看不到你的小动作？！”紧接着，又一阵狂笑。
无语。
虽然不是时候，萧曦曦却对自己这种自作聪明的行为无语了。对呢，没错。。。都怪自己只顾着盲目自信，还小心谨慎地抛洒什么线索，车技不够娴熟的她，果断早把驾驶员会看两侧车镜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咬着嘴唇，她顿时只剩下了沉思。
浑身，又失去了自由，绝对不会放手一搏了。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颗药，她倏然想要吐出去，却又被手强捂着，许久，苦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口腔。
身边的男人看她已经基本不会再能够吐出来，才放心地从座位上离开，回到副驾驶位置，车再次疾速地行驶起来。
事情，完全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开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坏。。。”萧曦曦忿然地申诉着，没有回应，她干干地想要吐出已经逐渐咽下去的药，味道苦涩没有关系，只是，眼皮，也在十几分钟后，开始不由自主地沉下来。
终于，按捺不住睡意，她疲乏地歪倒在座位上。
******
黑色的跑车像暗夜里的隐形者一般，在空气中，只道着一种度秒如年的味道。
郊区，车轮太过迅疾，在路上连起一阵灰尘的烟雾，在月色中格外惹眼。
刺耳的刹车声后，高大的身型从车厢内倏然走出，每一步都意外地沉稳，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倒是一旁带路的人，经过了一路的疾驰以及刚才不管不顾的刹车后，脸色有些泛白。
“就是这？”发问。
“是。。。是，我们进去。”回答者的声音倏然有些抖。他这才真正意识到，所谓的司徒氏族的霸道不是夸夸其谈的。
破旧的，独树一帜的被抛弃掉的工厂，整个的感觉，就是一种荒芜。踏入仓库的大门，里面传来很大的拍掌声。
伴随着的，还有邪肆的笑声，抬眸看去，只有一张老气横秋的脸，正带着颇具城府的笑容：“司徒雷焰，真没想到，哈哈。。。果然让我佩服，为了一个女人，你还是一个人来了！”
祁志明恨恨地笑着，满腹却是愠怒，听着毫无惧意，似乎又根本不介怀的声音：“所以呢，你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她呢？”
“她？！”祁志明盯着眼前不带一丝表情的俊颜，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如此平静地问。
“焰。。。你，你竟然真的为她来了！”忍不住，顾若蓝从仓库的隔壁冲了出来。看着朝思暮想的那个带着浑身的狠戾之气，她顿时眼汪汪地充满了泪水，“你真的。。。就不念及一点儿我们的过往了么？”
她等着他的回答，心里，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希望。
哪怕是奇迹也好，她宁愿相信他可以回头。然而，对面的司徒雷焰却像是从未见过她一般，随意地看了看，目光没有一丝变化，转而又凝在祁志明的身上：“说，她在哪？”他的目的，是毫发无伤地带回萧曦曦而已。
“不，焰，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顾若蓝终于忍不住，流着眼泪扑了上去，但身体却倏然一轻，被对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推开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雷焰。
不对劲，他，他不会如此对待她。即使是愤怒，他也绝对不应该是这个表情。
“女人多事，把她带下去！”祁志明终于等不及了，大手在半空扬了一下，周围几个人便走向前，把愣神的顾若蓝搀扶到一边。
“她到底在哪？”还是同样的问题。
“你想知道？！”祁志明改了改刚才慵懒随意的姿势，从座椅上站起来，随手抓起一只碗口粗的木棒，掂在手上，“——那先把我们的旧账算清楚！”
霎时间，木棒当头袭向对面那个他恨了数年的人影。
顾若蓝闭上了眼眸，然而，在场所有的人全部被祁志明的嚎叫所惊诧了。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分明是祁志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过去的。。。
半秒钟不到，局势戏剧般的逆转。他的木棒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被夺走扔在地上，而赤手空拳的对方，却将他的胳膊拧成不协调的角度，一看，便令人不寒而栗地仿佛能感觉到疼痛。
“说。”冷沉的声音，犹如暗夜里的黑豹在低哑地发出警告。
“还。。。还不快上！”祁志明没有想到对手会忽然这么强势得不可估计起来，他边忍着巨大的疼痛，边用目光使着眼色。
十几个精壮的手下中，一半都扑了上去。
顾若蓝已经吃惊地捂住了嘴，她不敢相信，对面那个身手矫捷的，对每一个扑到身上的人都冷静而强势地反攻的人。。。就是司徒雷焰。
“你。。。他。。。”她的目光随着高大的身躯而游走，忽然，双眸睁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嘴里呢喃着，“他——他不是司徒雷焰！他。。。他是司徒哲耀！”怎么可能。。。
祁志明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而司徒雷焰，却派出了美国特种兵出身的胞兄——司徒哲耀！
她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从人群中退出来的祁志明有些失措，他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的逆袭。
司徒哲耀，司徒。。。哲耀！他的身体不由地一颤，如果是司徒哲耀的话，那么，即使再多出一倍的人，恐怕。。。也不是传闻中他的对手！
“啊。。。”又一声惨叫，刚才的手忙脚乱与争斗声，终于被此起彼伏的**声与哼声取代。
祁志明有种眩晕的感觉，看着眼前与司徒雷焰一般高大挺括，不，比他更为精壮一些的身材，而一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沉稳轻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面前。
他已经没了退路。
“我。。。”他的声音也有些禁不住地颤抖。不想这么把最为灭自己气焰的一面表现出来，但司徒雷耀强大的气场已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想要逃离的想法。
“她在哪？”司徒哲耀的目的从始至终的明确无疑。
“哈哈哈。。。哈哈哈！”祁志明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对着天花板开始兀自地叫嚣，“司徒雷焰，真想不到，你还给我来这么一招！真是没想到！啊。。。疼。。。疼！”笑声猝然被哀嚎代替。
胳膊，再次有种被拧断的感觉，祁志明的整个身体都随着司徒哲耀的力气而动，牙关，却仅仅地咬着，呜咽般地吐出几个字：“你，你以为，我，我是那么好。。。啊。。。威胁的。。。”
一声枪响，倏然打破了夜的沉寂。
******
嘈杂声。
“我。。。渴。。。”从沉沉的睡梦中被惊醒，萧曦曦睁开眼眸，看着周围的一切。或许，是梦吧。。。
是，梦吗？
再一次睁眼，她却顿时诧然了。自己置身于比仓库要好太多的房子里，没有任何人看护。或者说，自己，是被锁在了密室，抬眼看看门，外面是必然会有人看着的。
又一阵嘈杂声。
她吃力地挪动腿，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门口，贴着门板，听着门外的响动。这次是绝对不能再轻举妄动了，不过——外面的声音虽然朦胧，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是。。。他吗？！
有人高声问，有人在低声答，双方的感觉，像是一种僵持，又类似一种对峙。
“萧曦曦！你在哪！”外面的声音又清晰了一些，萧曦曦的瞳孔放大，整个心扉都开始冲出一种热流，手还被反绑着，她开始用力地踢门，试图制造出声音来，嘴里开始大喊：“司徒雷焰！我是萧曦曦！我在这！我在这！”
眼泪，不争气地开始淌下来。
她开始拼命地踢着门板，一个用力太猛，自己被反弹回地板上摔倒，然而，并不放弃，她再次站起来，不顾一切地撞到门上，用尽浑身的力气继续呼喊着：“司徒雷焰，是我，是我！我在这！。。。在这！”
门被猛然打开。
萧曦曦不可置信地抬眸，然而，陌生的两个黑衣男子，冲过来，一个人直接塞了毛巾到她嘴里，紧窒得她近乎不能呼吸。
淌着眼泪，萧曦曦用力地摇头，双臂被驾着拖回了墙角，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屋外，还有司徒雷焰的声音在响着。
“女人，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听到的是监视摄像头里的声音，从这发出去的声音根本不可能传过去！“男人瞪了萧曦曦一眼，转身离去。
第三十五章 找寻
“女人，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听到的是监视摄像头里的声音，从这里发出去的声音根本不可能传过去！”男人瞪了萧曦曦一眼，转身离去。
“砰”的关门声，把他对她这种吵闹的不屑锁在了门里。
萧曦曦愣在了原地，刚才男人的话分明在耳畔回响，他的意思是。。。司徒雷焰，根本就不在这里。
可是，分明，他，已经来救她了啊？！
整个心扉都被酸楚，忧虑，苦涩与伴着微微的甜蜜袭击充斥着，萧曦曦的眼神空洞地盯着门板，猜想着门口可能在发生的一切。
******
另一间房屋里，司徒雷焰已经忍不住要发飙了。坐在他面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他环视着周围，却根本见不到萧曦曦的影子。
线人都已经汇报了，而司徒哲耀已经确认了，她根本就没和祁志明在一起没错。
“她在哪？”司徒雷焰的双眸带着肆虐的气息，无形中形成一种胁迫的味道，“你说不说？不说的后果，你最好想清楚！”他满腹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聚点，然而，却还是要抑制住，毕竟，她还在对方的手里。
这是不争的事实。
“想不到你还真是能找到，”对方大笑着，料到司徒雷焰不会轻举妄动，“大哥正在赶来的路上，要说。。。你的确是让我们刮目相看！”说着，还挑衅地拍着巴掌。
“。。。你！”司徒雷焰冲上前，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一记拳头狠狠地捶打在他的脸上。对方再次站起来时，恨恨地看着司徒雷焰，抹了抹唇角的血，一口唾到地上。
“好，看你还能折腾到什么时候！”他轻缓地站着，离司徒雷焰越来越近，不带好意地继续着笑容，“——你怎么对我，知道不知道。。。我就能派人怎么对你的女人！”
一句话，司徒雷焰刚刚挥起来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他的双眸带着迟疑的神色，熠熠发光转瞬被突如其来的愕然所代替。
薄唇紧紧地抿着，他像是坚硬的雕像一般，定在了原地。没错，如果他再发飙做出什么反应的话，那么。。。萧曦曦，她。。。
“哗啦！——”不知何时，一只椅子不偏不倚地砸向司徒雷焰的额头，他毫无反抗被直直地击中。顿时低垂下头，鲜血，倏然顺着脸颊流下来。
椅子放下了，对方面目狰狞地盯着他的脸颊，气喘吁吁地，依旧有些惧怕地看着他。
“打我，随便，尽你所能，”司徒雷焰用手缓缓地擦拭着额头，乌黑的瞳仁审视着对方，“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一股热热的液体从额头滑到嘴角，无形地入口，充斥起来一种腥味。
对方并未说话。
如霹雳般的捶打直直地落到司徒雷焰的头上，肩上，背部。。。疼痛逐渐地从身体的表面蔓延到肌里，每一处被袭击的地方，都有种热烫的感觉，像是在灼烧一般。
伤得不轻。
司徒雷焰很清楚这一点，然而，每一次被击打，他依旧轻缓地，毅然地挺立起身体。一次击倒，一次站起，再一次击倒，再一次站起。。。
“想不到，你——”对方的脸色倏然变了，他想不到纵使头破血流，司徒雷焰还在努力地支撑着站立，这种铿锵的气魄，瞬间让他有些扛不住了。
“她。。。在哪？”司徒雷焰只有这一句。即使为了她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找到她。
“她。。。她，我不知道！”男人故作无知。
“你他妈的不知道！”司徒雷焰终于再也无法忍受，鼓足力气，猛然地冲上前。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到对方的身上。
“啊。。。啊！。。。啊。。。”此刻，被直接按在地上的男人，只剩下了哭号的份儿。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想不到司徒雷焰就算被浑身袭击一个遍，还是有如此的气力。
身下的人不再反抗，司徒雷焰用力地掐着他的脖颈，血液染红了眼眸，声音带着一种逼迫：“说！你说！”拽着对方的衣领，拼命地将他拉到眼前。
衣领紧得近乎不能呼吸，已经满脸红肿的男人奄奄一息地回答：“没。。。没有大哥的命令，你。。。绝对不会，活着见到她！”
“该死！”司徒雷焰用力地将他摔回地上，不争气的人已经昏了过去。
意外的是，整个屋子里，除了这一个人，并没有其他的人看守。司徒雷焰舒缓了一下呼吸，狭长深邃的眼眸一眼看向了屋角的摄像头。想必，刚才的一切，都已然被背后的人物尽收眼底了。
他转身，走向走廊，像迷宫一般的建筑——祁志明果然还是太狡猾，哪怕是再次藏匿她的地点，也找了一个布局凌乱的建筑。尽管只有三层高，却别有洞天。
司徒雷焰忍着额头不断流下的温热，疯狂般地往楼道里一间房门一间房门地踹开，进门，没有，再找，依旧。。。没有。
“萧曦曦！——萧曦曦，你在哪！”没头苍蝇一般地找了十几个房门，司徒雷焰整个身体都有些疲乏的感觉了，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折腾，即使是铁人，他也还是感觉有些气喘吁吁。
毕竟，他是人，不是神。
必须冷静下来，仔细想。
司徒雷焰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整理已经冲到头部的所有思路。没错，她是该被藏起来，但是，不会没有人看守。
所有没有人守卫的房门，绝对不可能是藏着她的地方。理清了被焦虑冲昏了的头脑，司徒雷焰开始沉稳地走向每一层，暗暗地记着走过的地形与位置。
终于，透过二层的玻璃窗，隐隐地，他似乎看到三楼紧拉着的落地帘后面，有黑色的身影正在走动。
“司徒雷焰，你没让我失望，”身后，戛然响起一个邪气的声音，“哈哈。。。你的调虎离山之计，也同样没算计到我。刚才，我们打平了！”
祁志明带着一种忿然的笑。
两双互相都不吝的眼眸对视起来，像是，都要把对方燃烧殆尽。
第三十六章 再度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