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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点大,吹过面颊时带着微凉的湿意,就像是……
——就像是还残留在那的,手指拂过耳际时冰凉柔软的触感。
卢修斯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手心的墨绿色丝带,闭了下眼睛,苦笑起来。
见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他并不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随时可以用一个笑容,一个眼神,换回霍格沃茨任意一个女生——哪怕是格兰芬多——相同的反应。
可现在是他!卢修斯·马尔福!
太丢脸了。
高贵优雅的卢修斯·马尔福竟然在像一个少女那样经历着——心动——金发斯莱特林艰难地从脑海里挤出这个词。
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即使到现在,回想起那个动作,他仍不由自主的感到背脊发软,无法抑制的战栗沿着他的脊椎飞蹿下去,仿佛膝盖都要支持不住他的站立。
卢修斯将重心移到撑在围栏的双手上,深深吸了口气。
花岗岩坚硬而粗粝的表面将他的掌心刺得微微发痛,从岩石上传来的冰冷触觉让他沸腾的大脑变得清醒了一点。
趁那股能淹没他理智的狂潮还没再次涌上,卢修斯勉力让自己理清思绪:
他对一个女孩感到心动——这听起来真像个好消息!
那是个几乎完美的姑娘——不,就是完美的——哦,这太不赖了!
那是——她——
他唯一的,重要的,珍贵的朋友——
梅林啊,既然你已经仁慈到让一个斯莱特林,一个马尔福有可能同时得到友情与……爱情,为什么又偏偏要让那是同一个人?
如果可以,卢修斯几乎希望这一切只是场荒诞的梦。
他怎么能冒哪怕只有一丁点失去她友情的险来——来——
不不,他绝对不能那么干。既然他能够在迷得一打以上的贵族小姐们神魂颠倒死去活来之后还让她们老老实实各订各婚,各成各家,没理由对自己办不到。
卢修斯微微向上仰起脸,傍晚时夕阳的余晖透过他浅色的睫毛,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镀上一层黯沉的昏黄。
他将手举高到眼前,手心的丝带在风中飞舞。
卢修斯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如擂鼓般重而沉闷地在胸腔跳动着。他凝视了丝带一会,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叠起来。他叠得非常耐心,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直到那条泛着丝绸特有光泽的发带被叠成平整的一小段,他才动作轻柔地将它收好,转身往回走去。
接下来这段日子对他来说也许会有点艰难,但不会太难。
不带丝毫情绪的加强版斯莱特林面具在他脸上挂起。
不会有什么能难倒一个马尔福的。
金红色的斜阳透过霍格沃茨七楼一个房间巨大的窗子,落在窗边铺着厚实柔软的丝绒毡子的接骨木躺椅上。
安缇诺雅迎着夕阳的余晖抬起一只手,斑驳而不明晰的影子夹杂着从指缝间隙漏下的阳光,在她脸上印下破碎的图案。
透过手指的缝隙,能看到与这面窗子正对着的高塔顶上,有闪烁的金光,一晃即没,像是错觉。
一股稍微显得有些刺鼻的气味逐渐向她接近,安缇诺雅瞥了一眼那杯放在躺椅旁边的褐色液体,露出一个极度嫌恶的表情:“不,塞巴斯蒂安,绝不。”
“主人,假如您能够停止您的喷嚏的话,我会接受这个意见的。”塞巴斯蒂安微笑着回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安缇诺雅恼火地看了他一眼。
法则创造的这是什么身体,竟然会因为看了场球赛而感冒?!
她当巫妖的时候可从没为这种问题烦恼过!
偏偏方便好用的圣疗术对此竟然没有效果……安缇诺雅不悦地盯着移动到自己面前的杯子,犹豫了一会,仰头一气喝下,接过塞巴斯蒂安递过来的巧克力飞快塞进嘴里。
“主人,您的勇敢真是让我深为自豪。”塞巴斯蒂安立刻恭维道。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回到窗外。
有时候她真的很难控制给塞巴斯蒂安一个放逐术甚至迷宫术的冲动。
恶魔执事的特效药相当有效,当安缇诺雅再次走上通往四楼实用魔法技巧教室的楼梯时,已经看不出一天前她被喷嚏折磨得头昏脑胀的情形。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看出来。
今天上课的时候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好……金发斯莱特林收回投往教师长桌中间那个空位置的视线,微微皱起眉。就算仅仅作为一个朋友,他也应该表示自己的关心不是吗?
“……马尔福?”耳边响起疑惑的叫声。
卢修斯迅速将所有的暗流汹涌收敛在淡漠镇静的面具后,朝左手边的拉比西尼·诺特投去疑问的一瞥。
诺特疑虑地看了他一眼,将刚才他们讨论的,关于接下来这半个月魁地奇训练的事重复了一遍,最后问:“你觉得怎么样,马尔福?”
“这是一场表演赛,我们只需要将‘表演’这个词发挥好。你是队长,其它的你来安排就可以。”卢修斯用餐巾碰了碰唇角,朝还在座的小蛇们点一点头:“抱歉。”
他站起来朝礼堂外快步走去,黑袍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度。
靴跟在阴冷空寂的长廊中敲出清脆的响声,墙壁上正在午睡的画像们睁开惺忪的睡眼,低声抱怨着这个连午休时间都不让他们清净的斯莱特林。
卢修斯没有费心道歉,只是加快了一点脚步。
但在踏上到七楼的楼梯后,他犹豫了。脑子里属于斯莱特林与马尔福的那一部分在理智地让他转身回到地窖,用昂贵的墨水在精美的信纸上流畅地写下几行语气真诚的关怀与问候,然后让家养小精灵送到七楼那个房间里。
但他脑子里还有另一部分在焦急地催促着他作出截然相反的决定。而在他选择之前,楼梯就自动将他送到了正确的走廊上。
命运,命运,美妙的指引。卢修斯一边在走廊上飞快地走着,一边对自己冷哼,然后猝不及防地在拐角的位置砰一下撞翻了什么人。
梅林啊,他还能更倒霉一些吗?
卢修斯在心底恶狠狠地诅咒着,用一只手撑住地面想站起来,但随即他就维持着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僵在了原处。
“卢修斯!”安缇诺雅的声音从左胸下面一点的位置传来,她用一种近乎抱怨的语气问:“你想谋杀我吗?”
卢修斯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在左肋那扣了一柄秘银匕首。
他立刻将身体向旁让开并站直,但在他伸出手去扶之前安缇诺雅就站了起来,卢修斯只能怀着某种奇异的懊恼情绪低下头,拉平袍子上因为刚才的撞击而产生的皱褶,并迅速将一切情绪收敛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后面,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招牌假笑:“希望我刚才的匆忙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否则内疚会折磨得我睡不着觉的。”
安缇诺雅用一只手捂着疼痛的额头,对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最好祈祷真的没有。”虽然说这个意外至少有一半的原因在于走路时一直在走神的她身上。
卢修斯突然平静下来,不久前那些茫然失措犹豫难决的情绪仿佛一瞬间长了翅膀统统消失不见。
“你看起来不太好。”他温柔地注视着她,问出自己的目的。
安缇诺雅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用下巴点点一旁金属盔甲手中握着的长剑剑柄:“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
卢修斯突然大笑出声,丝毫不顾及他斯莱特林贵公子的形象:“哦,不,我是说更早一点的时候——你的脸色不是太好。”
“只是有点小感冒。”安缇诺雅对他敏锐的观察力挑挑眉,不在意地回答:“本来是想去禁林的——要喝杯茶吗?”
卢修斯很快就收起了刚才那过分夸张的笑意,仿佛一下子卸掉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姿态:“在喝茶之前也许你不介意先去洛佩兹女士那拿一瓶提神剂?”(注1)
安缇诺雅立刻拒绝:“塞巴斯蒂安已经给我准备了药剂——并且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算还有什么问题她也绝对不会喝那种会在服药后接连几个小时都耳朵冒烟的魔药!
“如果你坚持——”卢修斯摊开手,然后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去。
阳光从靠外一侧的巨大石窗中射进来,将走廊分割成明暗相间的一块一块,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翩翩起舞。
卢修斯几乎是沉醉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包括他心灵上的。困扰着他的问题虽然还存在,却不再让他烦恼不堪。
他知道自己动心得太过突然,可这并不是错误。但他也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珍贵的朋友。所以什么都不用做,一切像现在这样就好。
如果能够——如果真的能够——发生什么变化的话,就让时间把它带来吧。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蒙特罗斯喜鹊队到达霍格沃茨时引起了巨大的骚动。整所学校都在为第二天将会进行的比赛而沸腾着,甚至包括在争夺出赛权的竞争中输给了斯莱特林的小狮子们。
格兰芬多的正直心和荣誉感与某种对死对头的阴暗期待让小狮子们为明天究竟应该替哪一方呐喊而左右摇摆,苦恼不已。布莱克聪明地建议大家针对自己喜欢的球星加油,于是次日的球场上,格兰芬多看台尤为五光十色,精彩纷呈。
内容丰富的标语海报花球占据了狮院上空,让几个开始在场中进行适应性练习的蒙特罗斯喜鹊队队员深刻感受到了这座古老城堡对他们到来的热情欢迎。
其它三个看台也齐刷刷地坐满了人,两个上面响着欢声笑语,而蛇院的看台上,斯莱特林们的坐姿简直可以录入礼仪教科书,偶尔的低声交谈也格外矜持优雅,惟独不时投向四个看台正中那一小块空座位的眼神透露出众小蛇们焦急的期待与渴慕。
比赛开始的时间越趋接近,终于,一排纯色华贵的黑袍陆续进入那片区域,打头的那位黑发巫师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魔力波动,即使用肉眼都能看到那圈环绕着他的,比空气色泽略黯的光环。英俊无匹的脸上挂着让人晃眼的优雅笑容,袍子领口立场鲜明地别了一枚蛇形的翡翠领针。
喧闹的魁地奇球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热烈的目光盯着那位“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当代最伟大的黑巫师”,“黑暗公爵”,伏地魔。
他微笑着环顾了球场一圈,动作高雅而不失魄力地挥了挥手,步入座席。
一个蒙特罗斯喜鹊队的球员首先高声呐喊起来,随即巨大的欢呼声响彻球场上空,斯莱特林们激动得几乎快要毫不贵族地晕倒,就连格兰芬多中都有不少满脸通红地想要喊上几声!
伏地魔微笑着朝对面看台上穿着亮紫色袍子的白胡子教授颔首致意,套在龙皮手套里的手向前抬起平按了一下,海浪般的欢呼声迅速平息下来。
“期待着能与我的后辈们度过美妙的一天。但接下来,请把你们的欢呼声留给今天赛场上的勇士吧!”
再次为魔药学出场的分界线
注1:提神剂,Pepperup Potion。
效果:治疗常见感冒。
格洛沃尔。希普沃斯(1742…1805)发明了提神剂。
寒流到达城堡那段时间;庞弗雷夫人配制了很多提神剂。喝下这种药水的人;接连几个小时耳朵里会冒烟。
VIP章节 9590 重逢
这是一场激烈且精彩的比赛,两支球队将“表演”两个字的精髓发扬到了极致,令人目眩的攻防对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最后以蒙特罗斯喜鹊队的明星找球手抢先卢修斯半个身子的速度抓住金飞贼,结束了这场华丽的赛事。
比赛结束后是校方与今天到场观看的“社会人士”的会面,被伏地魔肯定了的斯莱特林们气氛欢乐得像在过圣诞节,一张张平日微笑弧度从不超过三十的脸上满是经过压抑的兴奋与激动,步伐虽然还带着他们特有的漫不经心的优雅,但所有学院的学生都注意到了小蛇们神采飞扬的眼睛,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成员们被当成英雄一般拥在最前方向地窖走去,被折叠成各种精致形状的信笺长出了小翅膀从斯莱特林们的手中向城堡各处飞去。
地窖中早已准备了盛大的宴会,高傲的小蛇们相当乐意与有足够资格的人分享这份喜悦。
铂金色的请柬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塞巴斯蒂安愉快地将它递给因为不想再次感冒而坚决拒绝去现场欣赏球赛的安缇诺雅:“主人,您已经没有出现在看台上了,现在难道您还要拒绝出现在宴会上吗?”
塞巴斯蒂安对今天这场魁地奇的热情让身为主人的安缇诺雅大惑不解,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请柬:“你可以作为我的男伴出席。”既然他对这那么有兴趣。
恶魔执事竖起一根手指慢慢摇了摇:“我的确想要全程欣赏——”
——但不是以这样的姿态。
恶魔的薄唇向上翘了翘,修长的身形变化成一只羽翼漆黑发亮,双眼剔透殷红的乌鸦,扇了扇翅膀,落在公主左肩。
安缇诺雅侧头看了乌鸦一眼,随手从碟子里拈起粒坚果喂给它,在请柬的最下一行签上名字,一蓬银绿色的火焰从签名处冒了出来,随即熄灭,斯莱特林地窖的口令浮了出来。
通往地窖的通道被装饰得仿佛要迎接国王,走道两侧墙壁上的斯莱特林画像一个个高昂着他们傲慢的头颅,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那些受到邀请而盛装打扮地出现在华贵的墨绿色驼绒地毯上的其它学院学生。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用魔法将空间再度拓展了好几倍,各个学院的小巫师们——毫无疑问都是来自各个纯血家庭的——端着适合他们年龄的饮料谈笑风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褶子脸笑得仿佛怒放的菊花,卢修斯的亮金色长袍让安缇诺雅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身边陪伴着一个耀眼堪比百万能源级光源的,那对精灵纤细敏感的眼睛来说真的是过重的负担。
作为首次出场的费因希曼教授的宠物——尽管只是头乌鸦,但恶魔执事至少变成了一头相当漂亮的乌鸦——塞巴斯蒂安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虽然说相比起另外三个学院,斯莱特林因为某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而与这位出名冷淡的教授要相处得更为熟悉些,但能有这样一个接近教授的机会,精明的小蛇们显然不会放过。
于是漂亮的乌鸦便在一群斯莱特林姑娘们的纤纤玉指与怀抱,脸颊之间来回,长桌上摆放的各种食物被纷纷喂入它曲线优美的喙中,同样对这头乌鸦充满了兴趣的拉文克劳女孩们则从她们漂亮的长袍中摸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乌鸦被喂食各种食物后的反应。
卢修斯同情地看着那头羽毛黑亮的乌鸦刚挣扎着从某个三年级斯莱特林丰满的胸部脱离,转眼又落入贝拉特里克斯的手中。
这位相当有女王气质的布莱克从她妹妹手里接过一只正拼命扭动着企图逃脱的巧克力蛙,用她修剪优美的染成浅紫色的长指甲挑开乌鸦的红喙,将巧克力蛙的一条腿塞了进去。
——那个瞬间拼命挣扎的乌鸦与拼命挣扎的巧克力蛙在铂金贵族的眼中重合了。
“不关心一下你的宠物真的不要紧么?”卢修斯大发慈悲地问。
“没关系,他喜欢这样。”安缇诺雅斩钉截铁地回答,往那边瞟了一眼后,面无表情地转开脸,补充道:“他现在一定觉得非常快活。”
铂金贵族怀疑地看着她,比起据说会“非常快活”的乌鸦来,他总觉得乌鸦的主人看起来心情更好。
但她心情好对他来说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卢修斯迅速将自己对那头乌鸦难得一见的善心收起:“对了,有件东西要让你看。”
安缇诺雅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卢修斯曲起手臂,让公主将手搭上来,引着她到被一圈圈沙发隔开来的角落里,一张极致精巧的秘银面具被放在桌上。
哦,面具。还是使用魔导性能良好的秘银打造的。这对法师来说会是件不错的东西,当年她的命匣上也曾装备过类似的物品。(注1)
安缇诺雅感兴趣地拿起来左右端详了一会,挑挑眉,又认真检查了一遍。
“这是个面具。”法师说。
只是个面具,没有附带任何其它的效果。安缇诺雅很怀疑它是否值得铂金贵族这样煞有介事地进行介绍。
“哦,它当然是个面具。”金发斯莱特林微笑着说明:“食死徒议会入席时必须佩戴的面具。”
公主顿时恍然:“祝贺你,卢修斯。”她微笑起来,银蓝色的眼睛闪着诚挚的光。
“这是我最希望收到的祝贺。”斯莱特林懒洋洋地抬抬眉毛,神情里透着漫不经心的自傲。
这的确值得他自傲。
食死徒这个组织从形成之始发展到稳定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