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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特!”边喊着他的名字边跑过来的琉璃仙哭丧着脸,“我为什么找不到小北?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比起那件事,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仙术师身份是真的。我在原本的世界封印灾厄之壶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扯,才被灾厄之壶吸入其中,与它一起掉入了这个世界。我的身体与灾厄之壶结合在一起,除非被除我之外的人打倒——当然,有资格打倒我的只有美男——否则我自己也无法与它分开。”琉璃仙委屈地说,“至于陪你们演戏,并非故意欺骗你们。面对你们两位美男,哪有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反派身份曝光的傻瓜,当然会想和你们亲近再找个适当的机会说出身份,来一场虐恋情深,最后放点水主动被你们打倒打动你们芳心嘛。”
真相比想象中更白痴。柯特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和灾厄之壶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拉到这个世界的?”
“是啊。时空与时空之间存在断层,时常出现‘神隐’现象。也就是本该在千里之外之人,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之物,突然来到了本地。如果是自己不慎掉入时空缝隙来到异世界没什么大问题,甚至可以放松心情当做旅行。但我感觉到了外来力量的参与。”琉璃仙正色道,“被人暗算的话,就不得不追查那个人的目的和理由了。”
“灾厄之壶呢?”
“已经被毁了。”
“是吗,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追查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
“那个,还没想过。”琉璃仙瞬间变脸,“一边和美男恋爱一边思考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小北到底在哪里吗?”
柯特淡定地回答:“你已经见过她了。躺在那里的就是她。”
随着柯特指向的方向,琉璃仙再度见到阿南。
琉璃仙沉默半晌后说:“不要开玩笑了……小北明明是……”
“梦境中的形象一定和现实中的形象一样,这种想法本来就是你的一厢情愿。”柯特以冷淡的态度误导道,“完全相信梦里发生的事也太蠢了。梦里你见到的人就是她。”
喀拉一声,石化的琉璃仙碎裂了。他的真命……他的绝色美少年……在现实中居然是丑女……
失恋了……而且是一天之内连续两次……
他恨这个可恶的异世界! 把他来拉到这个世界的不知名的家伙,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破廉|耻。
假期内日更。
第45章 44。疏远
阿南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又少油淡食地调理了一周才恢复精神。她完全不记得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不记得柯特为了与死神抢夺她而做的努力。在柯特向她提起梦境里的事时,她用茫然的表情望着他:“嗯?做梦?什么梦?”
那个三人一起在梦境冒险的梦,看来只是阿北一个人的梦,和阿南一点也没有关系。
听完柯特对事件背景的解释,阿南好奇地问:“你和阿北在梦境中发生了什么吗?”
柯特还清晰地记得梦境中的自己回到家里之后,因为向‘父母’提出他交了一个叫做‘南’的朋友,而被生气的‘父母’关在地牢里受刑。
在那时若不是阿北拼着命赶到他身边唤醒他,他也许就会一直待在那个地牢里再也无法醒来。
也就在那时,他依稀听见了阿北向他的告白……
“什么也没有发生。”柯特不打算说这些,便岔开了话题,“你和那只壶的红线还在吗?”
“不,已经没有了。”
“是吗,那就好。”
“嗯?”稍微感觉到一点奇怪的言下之意,阿南盯着柯特看。可柯特仿佛什么别的意思都没有,默默地把切好的西柚放在她面前。
等阿南病愈后,柯特在假日陪她到她一直想去的庞贝古城去参观。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游览中途本来很晴朗的天气突然下了场大雨。那时的两人正在野外,等找到避雨的地方两人已经几乎湿透了。
“真讨厌,还要坐那么久的火车回公寓洗澡。”
听阿南这样抱怨,柯特说:“我在萨莱诺有处住所,离这里很近,到那里去洗好了。”
与喜欢窝在巴利安豪华的基地的同伴不同,柯特除非必须在基地留宿,否则一直会回到自己的住所生活。萨莱诺虽然不大,但作为交通枢纽,出行非常方便。
从火车站出来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柯特住的地方。那是一幢隐藏在相似建筑群中的四层公寓楼,柯特的房间就在顶楼。
在上楼之前,阿南在附近的超市买了替换的衣物与零食。在结账时柯特见那堆东西里有菜瓜布等日用品,便有点疑惑地问:“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
“我公寓里的用完了,既然看见了就顺便买一下。”
从超市出来两人上楼,进门以后阿南好奇地四处张望。柯特的房间看起来很普通,不算杂乱,但也看得到随手扔在沙发和桌上的杂物。架子上装饰着很多手工艺品,墙上还挂着看起来非常复杂的碎纸拼画。
“好厉害,这是你自己画的吗?”阿南指着半人高的画作问柯特。
柯特点头:“消遣而已。”
“嗳,不止是消遣的水平了,绝对卖得出去。”阿南四下环顾,“你的房间比想象中文艺。没有到处都是枪支武器。”
“总不会放在让你看得见的地方。”
“嗳,真的有啊!在哪里?!”
柯特带着笑意说:“随便你看,不过之前先去洗澡。”
“你先洗吧。”柯特之前脱下外套为她挡雨,湿的比她厉害。
“好吧。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
“嗯,好,你去。”
柯特本来并没有多想,当他站在浴室里拧开热水笼头让水把他的身体打湿时,他才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
现在身为异性的阿南正在他的房间里,而他现在在洗澡。
虽然没有什么值得遐思的地方,但一旦意识到了,便觉得现在的情况却让人有点介意起来。
柯特加快了洗澡的速度,打算快点出去。正用沐浴球搓洗身体,突然喀拉一声,门被打开了。
阿南探进头来:“柯特,要搓背吗?”
浴室内空无一人,只有还开着的喷淋哗哗地喷着水。
“咦,不在?”阿南疑惑地说着退了出去,“柯特?你到哪里去了?”她边说着边带上了浴室门离开了。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职业病发作像只壁虎一般贴在天花板角落的柯特从墙上下来。刚落地的刹那,门又被神速折返的阿南拉开了:“嘿,逮着你了!”
柯特把手上的沐浴球扔到了她的脸上,并迅速用浴巾包了□。阿南抓下贴在脸上的沐浴球,看着一脸戒备的柯特笑嘻嘻地说:“别害羞嘛,柯特,认识那么久我们都没有一起洗过澡呢~”
“出——”
阿南走近了一步,笑吟吟地从口袋里拿出还塑封着的东西:“钢丝球,菜瓜布,海绵,你想使用哪个?”
柯特下意识地回答:“海绵。”等回答后他才突然想起,他应该做的事情不是选择,而是撵她出去。还有,她在楼下买日用品时,大概已经开始预谋了。
在柯特眼中突然沦为特级危险分子的阿南拉上了门。她把手上的东西全搁在架子上,动作无比自然地拉下连衣裙的拉链,脱掉裙子。她脱内|衣的时候柯特才从震惊中回过身来,迅速转过了身去。
现在这种事态是怎么回事?柯特花了12分力气十分艰难地考虑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因为她脱衣服的悉索声一直在背后作响。
现在该驱逐她吗?要用什么方法?还是该逃走?以这副近乎裸奔的姿态逃到街上是否合适?不如打昏她……可是打昏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没穿衣服的青梅竹马?
乱成一团的大脑完全无法考虑了,她踏着水的脚步声靠近了他。柯特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冷静理智,在任务中遇到过各种非常理可以考虑的情况,比如见到在浴室裸|着浑身肥肉的中年妇女,被两米高还有怪力的断背巨汉几乎扒得精光,他都能不为所动地完成任务。
但现在,只在几次生死关头才拉响过的刺耳警报响彻他的大脑,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
如果能离开浴室的话……不,即使平安离开了浴室,他的心灵一定也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阿南把海绵打湿,涂上沐浴露挤出泡沫,随后将海绵贴上了他的背部轻轻揉搓。
她边搓边拉家常道:“一直想跟你一起洗澡了,多礼的日本人却喜欢共浴,就是因为裸|裎相见可以增进人与人的友谊。遗憾的是意大利的浴室没有小板凳可以坐,真是没有搓澡的气氛呢。”
柯特无言以对。貌似他这位喜欢挑战他人下限的青梅竹马,真的只是来为他搓背的。她的行为让思维已经不知道奔腾到哪里去的他觉得自己的纠结,很蛋疼。
“话说,柯特你的皮肤被晒得很健康漂亮,我的皮肤怎么也晒不成小麦色,真是羡慕你。”海绵沿着他的身体线条移动,“你的身体锻炼得真好,线条好漂亮。不过肌肉怎么那么结实,戳了居然都不会陷下去,是钢铁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浑身都已经进入战备状态了,肌肉当然绷紧了。
突然之间,她一掌拍在他背上:“喂,给我点反应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想快乐地和你一起洗澡,像漫画里描写的那样互相泼泼水欢快地恶作剧一下。你这样害羞,好像我在侵|犯你,我们就算都是女人我也会不自在的啊。”
柯特扶额。
总觉得他们之间已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如果当初他立场坚定地解释清楚一切误会,没有因为纠正很麻烦而默认她叫他‘公主’,今天他们是不是不会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无声叹气的柯特问:“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相信我是男人?”
背后的阿南沉默了,为他搓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难受的寂静过后,她好像很难以置信一般,语气沉闷地问:“你真的是男人吗?”
柯特不知道是该恼火还是丧气:“嗯。”
“我不相信。你可以拿出证据吗?”
柯特被她拽着转过身来。阿南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光着身体,依旧穿着内衣。他挑了一下眉头:“你真的不信?”若是真坚信他是女人,为什么不坦荡荡地赤|裸相见?这微妙的不和谐让柯特疑心大起。
阿南点了点头,以异常严肃的表情盯着他:“让我看你的全身。”
柯特一时也想不出她故意坚持他是女人有什么好处。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心底也已经因为她的顽固和无法捉摸而生起了火气,于是他爽快地扯掉了包在自己身上的浴巾。
她的视线往下。
被她目不转睛地看了十几秒后,柯特沉不住气了:“你到底明白了没有?”
阿南抬起脸来,诚实地说:“尺寸稍微比阿北小点。”看着柯特因为怒火和羞耻而变红的脸,她鞠了个躬:“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转身就走到门口的衣物柜拿了她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浴室。
当柯特冲掉身上的泡沫,穿好衣服出浴室时,阿南已经不在房间了。桌子上放着她留的字条,告诉他她先回去了。
柯特心情烦躁地把额发往后爬梳。虽然今天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闹,他却有种受打击的人是她的奇怪错觉。
从那天以后,阿南与柯特之间的联系就中断了。平时来自阿南短信电话网聊不断,至今仍不擅长操作电子用品的柯特只需要在必要时回应。阿南这次却像下定了决心冷战般不再主动联系他,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柯特在闲下来的时候把那天的情况翻来覆去地分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分析出导致目前状况的理由。最有可能的理由是她真的打从心底觉得他是女性,因为真相被拆穿她感觉受到了欺骗。
这个最有可能的理由让柯特因为阿南的冷淡而积压的无名之火,瞬时呈燎原之势把他整个人烧得火冒三丈。
柯特一开始并不明白自己怒火中烧的原因,实际上在他的人生中也鲜少有这样大怒的情况。他的工作需要他时刻扮演冷静的捕猎者的角度上,多余的情绪只会在判断情况时起负面作用。
当然这并不意味柯特的脾气好得像圣人,只是没人疼爱又小小年纪就在腥风血雨中讨生活的阅历,让他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凡事都会先分析一下。经过一番理性分析,没有多少无理由而尖锐的情绪能够存活下来。
这次突如其来的情绪却有没完没了的趋势。
之后在与同事列维尔坦一起出任务回来的路上,这位总是板着脸的硬汉对方破天荒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坐在酒吧里沉默地喝了好几杯之后,列维尔坦对柯特说:“你喜欢把话闷在心里是你的事,但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中。”
柯特眯了眯眼睛:“我并没有影响任务。”
“你过分的杀气影响了我工作时的心情。”
看着列维尔坦那张十年如一日严肃得近乎面瘫的脸,柯特想吐槽都吐槽不出来,只得闷闷地喝酒不理会他。
见柯特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列维尔坦一本正经地问:“你支持的球队输球了?”
“不是。”
“赌钱输了?”
“不玩。”
“上周歌手玛利亚结婚了,你是她的狂热粉丝?”
柯特觉得继续回答他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列维尔坦又要了杯酒,抿了口:“那么,是为了女人吗?”
柯特喝酒的动作停顿了瞬间。就是这一刹那的破绽,让表面淡定其实八卦**全开的列维尔坦寻找到了答案,油然地滋生出了满足感。
“发生了什么问题?”列维尔坦补充道,“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为以后的工作考虑,毕竟组织里我和你搭档出任务的情况最多。”
柯特考虑了片刻后,决定稍微透露一些:“她和我在一起很久,但是她最近因为我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而突然冷淡。在我看来她误解的地方根本荒唐。”
“你们的沟通不够,女人总是对奇怪的地方相当看重,你没有真正了解她。”
柯特默默地听着。
“当然还有可能,她不爱你。”
“不可能。”
在将否定脱口而出后,柯特自己愣住了。
豁然开朗的感觉来得非常突然,柯特的心里陡然一片亮堂。
纵然柯特没有刻意向阿南澄清他的性别问题,他认为她心里是明白的。所以随着他们两人的长大和日益亲密,她对他持续不断的热情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有超出友情的意味。
即使她总是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上红线,但她心里喜欢的人是我,她一直爱慕着我。当她为了他反抗家庭来了意大利,柯特的少年心已经对这样自信的想法深信不疑。
突然得知她真没有用看待异性的眼光看他,那么她之前那么多年对他的好,口口声声对他说的喜欢,全不是出于爱情,只是出于友情吗?
感觉好像被狠狠地耍了,十分难堪。
柯特一口喝干了酒,起身就走。
列维尔坦问:“要我请客?”
“记我的帐上。”他头也不回地致谢,“谢了。”
柯特想自己与阿南的沟通也许真的太少了。为了不再继续一个人焦躁下去,他需要与阿南好好谈一谈。
当然柯特也没有热血到在深夜带着一身酒气就直接冲去找阿南谈话。他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才在第二天下午根据她留给他的课程表到了阿南就读的大学找她。
仔细算来,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她现在会是怎样的状态呢,和他聊过以后态度还能不能恢复以前那样?
这些困扰着柯特的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他在从教室里出来的学生中见到了阿南的身影。
那一眼,让柯特整个愣住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宛如在阿南身上施了魔法,此时他见到的阿南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阿南换了发型,大胆地用发夹夹起部分额发,露出了大半个总是用厚刘海牢牢遮起来的大脑门,看起来很是俏皮和个性。五官似乎有微妙改变的脸上化了配合服饰的淡妆,身上穿着皱折下摆的条纹长T恤配小外套,□着颜色漂亮的宝石蓝网球裙,□的美丽长腿下是一双造型别致的中跟皮鞋。
与一堆朋友谈笑着,阿南的表情神采飞扬,而在意大利女性中也算鹤立鸡群的身高让她更加显眼。尽管她的脸仍称不上漂亮,但所有人见到她现在的模样,都会认为她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被现实震撼的柯特下意识地闪身躲进了阴影里,避过了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