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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双唇紧紧贴在她温软的唇上,细细碾压研磨,其间溢出一声轻语:“只一子未免太少……儿女双全方是上佳,琅儿,你说可好……”
十九年相思无解,而此刻心中痴恋之人在怀,且一番娇颜软语、温柔乖顺模样,玄霄亦当此刻是在梦中,言语形态不作顾及,遂心中生出绮念,立即便付诸行动。
霜染还未来得及思考他话中之意,腰上一紧一松,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腰上缠的九幽银铃锁已合着缀珍珠鲛绡腰带一起被扯下来扔到一旁。
“玄霄师弟你做什么?”霜染抓着散乱的衣襟,防备地向后挪了挪身子,看到玄霄再次染上红色的暗沉双眸,竟是与十九年前在禁地中如出一辙,心底深埋的恐惧再次浮现,“不要这样……”
见她眼中显出的惧怕,玄霄双眸沉了沉,无视她的抗拒伸手轻柔的抓过她的肩,将她再次揽在怀中,在她颤抖的眼睫上落下点点轻吻,“师姐,莫怕,玄霄又如何舍得伤你……”
霜染骇得面色发白,奋力挣扎,却是被玄霄两只手如钳子般紧紧扼制在怀里动弹不得,“不要,放开我……”
玄霄只当是在梦中,行事无所顾忌,他正当魄荡魂摇不能自制,又如何会应允她,只一边紧紧抱着不让她逃走,在她身上任意施为,口中柔声哄劝安抚。
霜染又如何听得进他的劝慰?片刻后,她身上不着寸缕,且看玄霄亦然,心中大为羞窘,慌忙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人。回想起十九年前在禁地中的遭遇,心中恐慌更甚,若非玄霄压制,她早已跳起来夺门而逃了。
心上人玉体横陈,无力的躺在自己身、下,一贯清冷的面容染上艳丽的绯红,如枝头桃花般娇嫩的唇瓣轻轻颤抖,伴随着传进鼻尖的雅致莲香,纵然明知是春、梦一场,玄霄依旧心旌神摇,情动不已。
霜染心头恐慌至极,闭着眼颤抖着身子等待剧痛到来,然过得片刻,却不觉半分痛楚,且随着玄霄动作,体内竟泛起焦灼燥热之意,与当初大为不同。
对了,一定是因为在梦中的关系,梦中的一切皆是虚幻,所以她自然便也感觉不到痛楚了。
思及此,霜染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然随着玄霄动作,其间感受却难以言明。
待到最后,一股舒畅飘然之感席卷全身,她更加肯定是因着在梦中的缘故方有此神魂不定的飘忽之感。
转念一想,两人赤身衤果体如此行事确是极为怪异,且她切身感受过,在现实中行此事乃是莫大的痛苦,更遑论有孕后怀胎十月后的分娩,她从未想过,女子要孕育子嗣竟是要承受这许多艰难。
在诸多纷纷扰扰的想法中,霜染枕着玄霄的手臂,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玄霄蓦地惊醒,放眼望去,眼前仍然是一片幽冷的寒冰,空茫凄清了无人迹,又哪里有那丝毫春光旖旎?
回想起梦中种种,他呼吸一沉,身上一阵燥热。
被冰封在禁地的这十九年来,他并非不曾梦见过夙琅,梦中亦时有二人纵情欢好之景,然而却远不如昨夜梦中那般缠绵炽爱来得真实,仿佛确切发生过一般。
此刻,他甚至还能清晰地记得梦中夙琅抗拒又无力的模样,她微皱的眉头,颤抖的眼睫,水雾迷蒙的双眸,张张合合吐露低泣与轻吟的唇瓣,还有柔软而紧致的身子……
玄霄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细想,强自压下心头生起的躁动,对于破冰之事更加迫切。
不论云天河与莫问此行是否成功取得三寒器,他势必要在妖界来临前破冰而出,飞升大道,将夙琅寻回,那梦中的温情相依,缠绵爱语,也定要一一将之实现!
待心头稍稍平静下来,垂眸却望见眼前冰柱上插着一支枯枝,白日里那红衣少女送来的凤凰花不知何时已然尽皆凋谢,徒剩一地败落残花。
霜染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待昏沉的脑袋渐渐清醒,回想方才自己只是稍作小憩,不想竟是生了一场春梦,不禁羞红了脸。
“呜……”方要坐起身来,然稍稍一动,身体却是一阵腰酸背痛,难受得她痛呼出声。
难道是被缥缈峰的高床软枕给娇惯坏了吗?只不过堪堪在这思返谷将就一夜,身上就这般难受,早知如此,莫不如早早将乾坤袋中的软榻锦裘取出好得安眠。
霜染心中懊恼,一手揉捏着酸疼的腰腿,一手扶着树干站起身。
“染姐姐,你这一觉睡得可好?”肖良从一旁踱步过来,背着手仔细的上下打量她,眼底含着不易觉察的试探。
听到肖良的问话,想起自己做得那般羞人的梦,霜染面上更红,顾不得酸软无力的身子,垂下眼帘,声音低不可闻:“还……还好。”
看到她的反应,肖良心下松了口气,脸上也泛上笑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哦……还好啊……还好就是很好对吧?”
霜染偷偷瞧了她一眼,正撞上她脸上意义未明的暧昧笑容,心下一慌,竟隐隐生出肖良洞悉了一切的感觉。
明知是自己多想,她仍觉心虚,忙转开眼不敢再看肖良。一瞥眼,却见一边插在泥地里的凤凰花枝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原本开得绚丽的凤凰花此刻已然凋落一地,萎靡干枯的花瓣亦是缺水般的卷缩着。
霜染愣愣的看着那枯枝与落花,喃喃自语:“这花竟凋谢得这般快,难道沐风真的已经飞升、离开这里了吗?”
一旁的肖良抓着发辫,灵动的眼眸转了转,却是默不作声,只笑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的预想是炖一大锅的,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就这样了。
☆、第121章 母子相聚
第一百二十四章母子相聚
在思返谷待了不到两天,霜染就再次感觉到了莫问的气息;她心中欢喜焦急;也顾不得和肖良多说两句便急急忙忙赶去儿子所在之处了。
待循着莫问的气息渐渐靠近,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到了承天剑台了;再往前方穿过剑林,便是琼华禁地,亦是……玄霄所在之处。
听姐姐说玄霄师弟如今被冰封,应是出不得禁地大门,她就守在禁地门口,偷偷瞧一眼小汤圆就走;玄霄师弟应是不会发现的吧?
再三踌躇一番,霜染终于下了决心,隐去身形悄悄潜入剑林。
肖良跟在她身后;见她这般匆忙模样也不出声打扰,径自沉默跟随。
方穿过剑林,霜染便见到小汤圆与另外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正立在禁地门口说话,其中一名少年的模样颇为眼熟,竟是与天青师弟十分相似。
纵使心中因那少年与云天青相似的容貌困惑,亦十分迫切的想看看分别了好些天的儿子,然而为了不泄露踪迹,她仍是隐忍着未曾现身,只沉下心来细听他们的谈话。
“莫问,都走到门口了,你为什么不肯进去啊?”云天河摸着脑袋,眉头困惑的皱到了一起,“玄霄他一直说起你,他很想见你的。”
莫问眸光闪了闪,继而又沉寂下来,淡淡道:“我不想见他,由你们将光纪寒图交给他便好。”
“我不明白,他是你爹,你为什么不想见他?”云天河仍不死心,一只手几乎要将自己的头发挠成了鸟窝,继续道:“像我就很想我爹,可是我已经见不到他了,要是我现在还能见到我爹的话,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不明白。”莫问轻叹一声,实在不知该如何对这个单纯懵懂的好友解释,再者那许多事情他亦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要问你啊。”云天河一根筋的道,顿时将莫问噎得说不出话来。
“天河,无需多言,”慕容紫英摇摇头,沉声道:“这是莫问的私事,我们不应勉强他。”
“好吧……”云天河恹恹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过身不说话了。
莫问感激的看了慕容紫英一眼,云天河单纯懵懂的性子与他娘十分相似,较起真来他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幸而平日里还有菱纱和紫英师兄从中说合。
“你们进去吧,菱纱和梦璃身体不适,我稍后会去看看她们。”
待云天河与慕容紫英两人进了禁地,莫问看着那紧闭的禁地大门,静静伫立片刻,轻轻叹了一声,转身欲要离开,眼前却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娘……”
霜染疾步走到他面前,伸手环住儿子的腰想要将他抱在怀里,殊不知因着两人身形差异,在旁人眼中却是她亲密的依偎进了少年怀中。
“小汤圆,娘好想你,你想不想娘?”她仰着脸看少年更添沉稳的面容,越看越是欢喜。
“我自然是想娘的。”莫问一手扶着她的肩,薄唇上扬,沉静的双眸中满含欣然悦色,眸光忽而一转,凝眉道:“不过娘怎么会忽然来到此地?舅舅呢?娘是和舅舅一起来的吗?”
提及璧颂雅,霜染不由有些心虚,呐呐道:“师兄闭关了,我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莫问被她后半句话引去了注意,也未曾察觉她话语中的心虚,只望向她身后浅笑盈盈的红衣少女,“别人?娘说的是这位姑娘吗?”
“嗯。”霜染点点头,牵着他走到肖良身前,“她是肖良,这一路上多亏有她指引我才这般快便来到琼华见你。”
莫问不曾见过这位红衣少女,亦忌惮于此人身上似仙似魔的气息,然而他心中亦是感念她一路对自家娘亲的陪同护送。他素来知晓自家娘亲的单纯,若是她孤身一人前来琼华,这一路上会遇到何种波折凶险也未可知。
这般想着,他便稍稍放下心头的防备,对着眼前的红衣少女稽首一礼,“莫问多谢肖姑娘一路陪同家母。”
肖良揪着发辫上下打量他一番,这才偏头浅浅一笑,灵动的明眸弯成了两弯月牙儿,“不妨事,我修行不济,这一路来也多亏了染姐姐照顾我。”
莫问眉头皱了皱,抬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眼前的少女。他总觉得这女子的模样似是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眉眼,但却不知是在何处见过……
他自小于缥缈峰长大,便是如今入世,真正熟悉的也统共不过那么几人,若是当真见过这般姿容脱俗的少女,应是不该忘记啊……
如此想着,他心中疑虑更深,索性直接问出:“肖姑娘于我的感觉很熟悉,敢问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肖良神色一滞,眸光一闪,瞥到身侧的霜染,粲然一笑,“这你却是说错了,我们确实是初次见面。大概是我与染姐姐一样皆是莲花化形,这才予你有了熟悉感吧。”
闻言,莫问转头看了霜染一眼,见到自家娘亲脸上的肯定,这才稍稍放下心头疑虑,“原来如此,是莫问唐突了。”
顿了顿,他接着试探道:“肖姑娘陪同家母来到琼华,想必是有要事待办,不知莫问可否帮得上忙?”
他既是答应娘亲要护得姨母周全,自是不得有半分马虎懈怠。如今琼华这般紧要关头,这亦正亦邪的女子忽然出现,且跟着娘亲身边,究竟有何目的?不知是否会对琼华对抗妖界之事产生影响?
“我哪里有什么要事。”肖良料到他的戒备,心中早有成算,眼帘微垂,面上添了几分黯然,将当初对霜染的说辞又重新说了一遍。
对她这番说辞,莫问并未尽信,然而自家娘亲就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少女又这般黯然忧郁之色,他若再细究却是失了风度了。
见他们停了话头,霜染这才开口:“小汤圆,听姐姐说你体内的阳炎还未曾拔除是吗?”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莫问,紧皱的眉头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娘,我……”莫问眸光一暗,思及当初与玄霄的会面,延伸至自夙瑶所述自己的身世及沐风的说辞,再见霜染眸中掩不住的担忧之色,心中自惭羞愧,眼睑低垂,无言以对。
霜染唇瓣一抿,还有再说,不防肖良蓦地插口道:“染姐姐,我知道你与莫问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但此地乃是琼华重地,方才进去那俩人也不知何时就会出来,你们不如换个地方说话吧。”
霜染这才恍悟过来他们三人仍处于禁地门口,遂附和的点点头,拉起莫问便走,“我们去思返谷。”
待到了思返谷,肖良善解人意的远远走开,避开母子两人的交谈。
“你身上的阳炎为何至今仍未拔除?”肖良一走,霜染立刻提起原来的话题,不等莫问回答,她眸光一动,继续道:“我方才在禁地门口听到你和那俩人说话,你……你为什么不想见他?”
莫问却是久久不语,待霜染忍不住出声催促,他方才低低的开口了:“娘,你当初……为何要生下我?”
霜染听清了他的话,不由睁大了眼,不解道:“你这个问题好奇怪,你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生下你啊。”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您当初是被强迫才有的我,”莫问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眶微微发红,嗓音有些嘶哑,“我是不该出生的孽种,您为何还要将我生下?”
这些时日里,姨母的那番话时时在他耳旁响起,搅得他夜不安寝,仿佛最锋利的刀剑一般狠狠戳刺他的心脏。
以往,他生活在师长们的爱重关怀之下,沉浸在母亲的温柔爱护中,私以为自己是极为幸运之人,为自己的身份、亲人而欢喜自豪。然而这一切,却仿佛水中月镜中花一般虚幻,轻易便被打破,露出内里的污浊不堪。
他的出生其实是不被期待的,舅舅与焰姨的爱重关怀下,含着对他面貌的不喜,姨母厌恶憎恨他,甚至不愿意看到他。
他的存在,代表娘亲身上的污点,仿佛白纸上的一点污迹,毁坏了那一片清白美好。
这样污浊不洁的他,甚至是靠着娘亲神魂与血肉的供养方才来到人世,如今知晓一切,他又能以何种面目面对娘亲?又如何能如往昔那般理所应当的享受娘亲的爱护关怀?
“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听完他的话,霜染气得浑身发抖,眉头紧皱,漆黑双眸中亮起两团灼灼怒火。
不待莫问回答,她忽而忆起夙瑶每每提及莫问之时的厌憎神色,唇一抿,双手抓着他的肩,愠怒道:“是姐姐告诉你的对不对?我知道她不喜欢你,不想她竟会这么说!”
“是谁说的又有什么要紧?我终归是个孽种……”莫问低垂着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嘶哑的语声几乎低不可闻,“他……我已见过一面,我与他面容这般相像,娘亲每日对着我,一定是万分折磨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家这一带停电,替换晚了o(╯□╰)o
☆、第122章 思之不返
第一百二十五章思之不返
“胡说!”霜染呵斥一声;面上却是丝毫掩不住的疼惜与愠怒之色;她眉头皱得紧紧的;心头又气又急;一边紧握住莫问的手不放;急声安慰:“小汤圆;你莫要胡思乱想;不管姐姐说了什么;你都无需在意!”
见莫问仍是垂首不语;她顿时更加急躁;慌忙接着安抚道:“小汤圆,这些年有你伴在身边,我觉得日子过得很快乐;又哪里来的什么折磨?你就是你,是我的孩子,是我最爱的小汤圆,和别人没有关系,更不是什么不该存在的孽种。”
莫问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细细梭巡她脸上的神情,末了,带着几分忐忑犹疑的低喃道:“可、可是,莫问的存在这般不堪,未出生时甚至还分食了娘亲的神魂与血肉,令娘亲神魂不稳,力量大大减弱。这近二十年来还一直让娘亲操心焦虑,于娘亲而言莫问仿若是一个拖累的包袱一般,娘亲、娘亲真的不曾后悔生下莫问吗?”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霜染唇一抿,不高兴的看着他,见到儿子脸上小心翼翼的神色,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认真道,“你是我的儿子,我为你操心本是应当的,又如何会是拖累?而且……当初若不是我太不知足,自视甚高,刚愎自用,一心想着让你天生拥有仙体、修行事半功倍,强行将水灵之体转换至你身上,也不至于会将那阳炎真气也传给你,令你生受了这十九年的苦楚,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你会怨我。”
说到最后,她心中羞愧不已,语声越来越低,低垂着脸不敢看儿子。
“娘一心为莫问着想,莫问如何会怨娘亲?”莫问一向了解自己身上的阳炎真气是母亲多年的心病,见自己娘亲这番模样,他也顾不得心头那些自厌自哀了,赶紧揽着自家娘亲安慰:“娘亲这些年对莫问的疼爱,莫问皆铭记在心,方才是莫问的错,不该说这些傻话,只盼娘亲莫要劳心伤神。”
他平日自认果决爽快,不想如今竟也会如女子般自怨自艾忧忧郁郁。娘亲这些年来对他的好历历在目,非万死无以报生养之恩,他竟就因着旁人的几句话就胡思乱想胡言乱语,惹得娘亲伤心,实是枉为人子。方才是他一时魔怔了,竟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
“小汤圆不怪我便好。”霜染摇摇头,心头稍稍放松下来,过得片刻,回想起莫问方才的言语,她眉头又是一皱,唇瓣抿得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