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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体内两股相克真气的冲击激荡令莫问蓦地张口发出一声痛极的悲鸣,苍白的面容一瞬间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条条突出,原本俊逸的脸孔被痛楚折磨得几近扭曲。
他两眼无神,一手揪着慕容紫英的衣襟,指节泛着青白之色;全身剧烈颤抖抽搐,双唇微张如缺水的鱼儿一般艰难的喘息着;喉间不时溢出两声无力的痛吟。
“夙琅师叔;莫问这……”慕容紫英隔着衣饰感觉到他越见升高滚烫的体温,心内焦虑至极却束手无策,只能寄望于眼前的女子。
自莫问在巢湖受伤后,体内忽生出一股炽烈刚猛的烈炎真气肆意流走扰乱筋脉,更压制了他体内的水灵之气,予他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这股真气太过刚猛顽固,他亦无法压制,只能将莫问带回琼华,不想连掌门亦是无法。
曾听青阳长老所说夙琅师叔乃是比玄霄师叔更为出色的修仙奇才,她远走多年忽而回到琼华,想是为了莫问与不久后的妖界之战而来。
虽他与这位师叔素未谋面亦不知其性情,但观她面色,似是对莫问此刻的状况十分熟知,可为何莫问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云天河与韩菱纱亦是忧心不已,急得围着莫问团团转,“前辈,您是莫问的娘,一定很厉害,有没有办法帮帮莫问,他的样子一定很痛苦。”
韩菱纱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原本事情还好好的,他们拿到了光纪寒图又拿到了梭罗果,只要拿到最后一样鲲鳞他们就能完成任务,让玄霄破冰而出。
可是在居巢国的时候,先是天河和紫英发生争执,然后忽然出现一个银发男子打伤莫问后将梦璃带走,还说梦璃是妖界少主,必须要回到幻暝界。
莫问的伤势似乎非常棘手,身体一直在发热,幸而有紫英将鲲鳞放在他身上才稍微压制了些。但看得出来他的情况越发严重,一路赶回来紫英的眉头都是皱得紧紧的。
方才掌门也说莫问的伤她治不了,他们曾从莫问口中得知她娘修为高深,如今若是连她也没有办法的话,那莫问该怎么办?
霜染恍恍惚惚的看着莫问,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办法?她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十九年来一直费心压抑小汤圆体内的阳炎,如今却是因着伤势全然爆发而出,小汤圆又是与阳炎相克的水灵之体,如今阳炎真气在他体内与水灵之气相抗,若是水灵之气被消耗殆尽,阳炎便会逐渐侵蚀他的心脉,届时,便是阳炎噬心躯体溃败而亡……
想来这次阳炎爆发的引子在小汤圆被玄霄师弟打伤之时就埋下了,可恨她当时竟没有多注意,就这般放任小汤圆下山去了。
云天河见她只顾流泪不说话,忙上前,直言道:“诶,你别哭啊,莫问这是怎么了?你是莫问的娘,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我们要怎么帮他啊?还是要找什么东西?”
霜染摇摇头,心中绝望无奈交杂,苦涩难言,抬手抹了泪,只倾身握着莫问忽冷忽热的手沉默不语。
余光看到韩菱纱,心里又是无声哀叹。
纵使至阴之女就在眼前又如何,如今小汤圆这般模样也是不能成事了。
夙瑶见她不答云天河的话,只当她在为玄霄掩饰,不禁冷下脸来,口中发出一声轻哼,“琅儿,到如斯地步,你又何必再替玄霄掩饰,他当年那般对你,如今报应到他儿子身上,也是天意。”
“玄霄?”云天河不解,一时竟忘了隐瞒自己与玄霄相识之事,“这和玄霄又有什么关系?”
“天河你这个大笨蛋!”韩菱纱的拳头重重砸在他头上。
夙瑶只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冷笑道:“玄霄当年丧心病狂打伤琅儿,他的阳炎真气残留在琅儿体内无法根除,后来便传至莫问身上,这才造就了莫问如今的痛楚。”
涉及如此隐秘之事,云天河与韩菱纱皆是讶异,慕容紫英却立即抓住了关键,“既是玄霄师叔留下的阳炎真气,想必玄霄师叔亦有解决之法,为何不去寻玄霄师叔?”
虽说十九年前的旧事错综复杂,他亦不甚了解,然莫问是玄霄师叔之子,玄霄师叔一贯十分关注他的消息,得知此事必将全力救治莫问。
“小汤圆体内的阳炎真气本不该这么快发作,只因他下山前曾被玄霄师弟打伤。”霜染蓦地开口,神色淡淡,语声中却含着众人都听得出的心灰意冷,“他不会救小汤圆的。”
云天河不相信,赶紧道:“不会的,玄霄他很关心小汤圆……不对、莫问,玄霄很关心莫问的。”
一时心急口快,他竟随着霜染的称呼唤了莫问的小名,意识到后立即开口。
“是啊,前辈,我们不如去试一试,莫问毕竟是玄霄的儿子,他不会见死不救的。”韩菱纱也跟着点点头,以她几次见到玄霄后的观察看来,玄霄分明是对这位前辈有情,且还是余情未了情根深种,只要这位前辈去说,就算要救的是个陌生人,玄霄也必定会出手相助的,更何况如今需要救助的是他亲儿子。
眼见莫问已经没了意识,慕容紫英也忍不住开口了,“夙琅师叔,去寻玄霄师叔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去却是生机全无了。”
霜染看着莫问昏迷中仍是充血通红的面容,沉默片刻,终是点点头。
罢了,为了小汤圆,她便去求一求玄霄师弟。
十九年前是她不念往昔旧情对玄霄师弟拔剑相向,如今他恨她入骨,这才迁怒于小汤圆身上。她去求玄霄师弟,只要玄霄师弟愿意救小汤圆,无论他要如何报复她亦绝无怨言。
“玄霄在此立誓,此生定牢牢守在师姐身侧,绝不再令师姐伤心难过,不容任何人伤师姐一分一毫,不离不弃,永生相随,如违此誓,便让我玄霄一生孤寂,永受阳炎噬心之苦,剜心刻骨之痛!”
“师弟待我如此赤忱,我必也不负师弟一番情谊,师弟你放心,我亦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任何人欺你半分。”
当初那两句誓言,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一般,细想一番,却是她首先违背了誓约。
若是玄霄师弟不愿相救,那么在小汤圆魂散那一刻,她便也随之自尽散魂,决不让小汤圆孤身一人,亦算是偿还了所有对玄霄师弟的亏欠。
只是,她的作为恐怕要让师父还有师兄师姐伤心了。
“我们去见玄霄师弟。”霜染下了决心,心中便也冷静下来,站起身来便要和慕容紫英一起去禁地。
“站住!”夙瑶霍然起身,厉目紧紧盯着她,“琅儿,你是要违背承诺吗?”
霜染抬眸直视她,黝黑如墨的双眸宛如一汪平静无波的深潭,“姐姐,我并不想违抗你,但是小汤圆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再不去寻玄霄师弟他会死的。”
“你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夙瑶叱喝一声,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怒。
于她眼中,玄霄此人只会给夙琅带来不幸,十九年前杀害玄霖师兄、玷污夙琅,令夙琅灵力枯竭寿元大减,仙途无望,不得不离开琼华。如今归来,又多了莫问这个负累。
那人偏执成狂,又对夙琅执迷甚深,此次夙琅若去见他必会多生事端。
而如今妖界将至,琼华派需依仗望舒羲和网缚妖界,若玄霄强行将夙琅扣下,她亦无可奈何,十九年前的旧事怕是要重演。
“我忘不了。”至今回想起当年在禁地中所发生的种种,霜染心中余悸犹存,但这与小汤圆的安危相比却是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她摇摇头,垂眸敛目,“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汤圆这般痛苦却什么都不做。”
“罢了。”夙瑶静静看她半晌,见她毫不改变主意,转身便要与等候在一旁的慕容紫英等人一起走,不由无奈的轻叹一声,“你先留在此地,先由慕容紫英带莫问去禁地吧。”
“姐姐?”霜染疑惑的看着他。
夙瑶走下石阶,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淡淡解释:“能不见玄霄是最好。便让他们先带莫问去找玄霄,莫问毕竟是他的儿子,若他愿意相救最好,若他当真铁了心不愿施以援手,你再去见他吧。”
夙琅不知她还能不知吗?十九年来,玄霄对夙琅的心思丝毫未消,对莫问自是爱屋及乌,关心备至,只是莫问甚少去见他罢了。
虽不知他为何打伤莫问,但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莫问如今情况危急,玄霄难道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只是这些话却是不能对夙琅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他们见面吗?这么想你们就输了~
☆、第127章 玄霄破冰
第一百三十章玄霄破冰
霜染不知夙瑶的心思;闻言只觉她这提议颇为妥当;只颔首同意了,“都听姐姐的。”
见她不疑有他;夙瑶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转向一旁的慕容紫英等人,“紫英,如今你应当知晓这位是莫问的生母,亦是你夙琅师叔。”
见慕容紫英点头,她继续道:“你夙琅师叔与玄霄过往存有诸多纠结未解。你们此去禁地,只请玄霄救助莫问便可;万万不可向玄霄透露夙琅的消息,对其他弟子亦要紧守口风;以免节外生枝;明白了吗?”
慕容紫英忧心莫问,并未多想,只垂首应了。
云天河似有疑惑,欲要开口却被韩菱纱一把扯了回去,三人告辞后便匆匆忙忙带着莫问前往禁地。
“玄霄!玄霄!莫问出事了,你快救救他吧!”还未踏进冰室,云天河便急忙忙喊出声来。
一眼望见慕容紫英怀中双目紧闭生死不明的莫问,玄霄立即眉头一皱。
自上次气怒之下伤及莫问后,他心中有愧,只苦于被困寒冰之中无法探知莫问伤情,明里暗里向云天河打听消息也无所获,只依稀自云天河的话中判断出莫问应是无碍的。
如今这般状况却是为何?莫非是有人伤了他?
思及此,玄霄当即沉下脸来,但此刻还是莫问的伤势最为紧要,忙压下心头愠怒,“出了何事?快将他带过来。”
慕容紫英急忙上前,将莫问放下,让他依着寒冰柱靠着,一边单膝跪地,沉声道:“玄霄师叔,请您救治莫问。”
“我若能救自会救他,又何须你来请。”玄霄不悦道,垂眸细细打量莫问面色,强压下心头焦虑,暗沉的双目冷冷扫过他们,“但我如今被困冰中,又要如何出手?你们为何不将莫问送去青阳那处?白白耽搁了莫问伤情。”
纵使他未曾被困,于医道亦不甚精通,这慕容紫英是糊涂了吗?竟这般儿戏、置莫问安危于不顾!
“玄霄前辈,是这样的,”韩菱纱抢在云天河开口前赶紧出声,一边拉着他的手以防他漏了口风,一边解释道:“夙瑶掌门说,莫问这是在娘胎里带出的病痛,除了你没人能治。”
说话间,她偷眼打量玄霄,忆起夙瑶口中所述,再思及他往日言行与对莫问的关心,难以置信他竟曾经出手打伤莫问的生母。
她刚才可是看到了,那可是好漂亮的一个大美人啊!连流泪也显得那么好看,玄霄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不曾注意到韩菱纱的目光,听到她的话,玄霄眉头皱得更紧了,“娘胎里带出的……究竟是何顽疾?”
莫问修为远远超出同龄人,两次来禁地皆是体健无恙,不似身带顽疾之人。莫不是夙瑶不愿出手救莫问,故意诓骗他们吧。
在他们对话间,慕容紫英亦回过神来,忆起夙瑶的告诫,略思量一番,接口道:“掌门言,夙琅师叔往昔曾遭阳炎真气强侵入体,诞下莫问后,那阳炎真气便传至莫问体内。”
话落,他抬眸看了玄霄一眼,见他神情怔愣恍惚,忙继续道:“莫问为水灵之体,十九年来一直为那阳炎真气所苦。此次我们下山寻寒器,莫问为人所伤,方才导致积压在他体内的阳炎真气爆发而出。掌门救治无力,便遣我们来求见玄霄师叔。”
听着慕容紫英的口述,玄霄脑海中闪过十九年前此处发生的一幕幕。看着莫问昏迷中仍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和涨得通红的面容,那痛苦的神情竟好似与当初的夙琅重合在一起。
心头骤然生出的不知是愧悔还是懊恼,他垂下眼帘,薄唇微动,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喃语:“竟是如此……”
见他神情有异,慕容紫英垂眸不语,云天河摸着脑袋,因来之前被韩菱纱警告过不准随便开口,便也没有出声。
只韩菱纱暗暗打量,然隔着寒冰亦看不真切玄霄面上的表情,只那份阴沉是显露于外的。
少顷,他方才开口打破了沉寂,语声之中听不出情绪,“我如今身在冰中,无法拔除莫问体内的阳炎,你们将他送至青阳长老那处,让青阳暂时压制他体内的真气。待我破冰而出,即立刻为他消除此患。”
“嗯,那要抓紧时间才行。”云天河终于忍不住出声,一边取出梭罗果与鲲鳞,兴匆匆道:“你看,最后两样寒器我们带回来了。你快点出来救莫问吧。”
玄霄面色微有动容,“三寒器……你们竟真的找齐了。”
“是啊,我进来时着急莫问,竟然忘了说……”云天河上前,将梭罗果与鲲鳞呈到他面前,“你看!这就是长老说的另外两样东西,梭罗果和鲲鳞。”
“……好、好!我等这一日,已等了太久太久!天河,你确是助我良多。”看着眼前的两样寒器,玄霄喜不自抑,唇角微扬,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悦色。
说话间,他转向莫问,神情不由的柔和下来,“还有莫问,他方回到琼华,便一直为三寒器奔走,我竟未能察觉他身体有恙,实在是……你们先带他离开禁地,此地玄冰非一时半刻能够破除,而我运功定会波及四周,恐怕要误伤于你们。”
“如此,我们便在剑舞坪静候师叔。”得了结果,慕容紫英等人也不久留,忙带着莫问离开。
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禁地,玄霄面色深沉,双眸黝黯,“十九年的遗憾……”
“为前人所不能为之事,否则人生一世,还有何意!”他双目暗红,额间朱砂殷红如血,眼中是深沉晦暗的势在必得与浓烈野心,一字一顿道:“玄、霄、誓、灭、妖、界!!!”
禁地忽而传来一阵轰隆巨响,伴随着脚下隐隐的震颤,琼华派一时间微有混乱,时有弟子误以为妖界提前来到,皆是紧张戒慎不已。
夙瑶出门稳定局面,回到太一宫便看到霜染正站在大殿门口,怔愣的看着禁地的方向。
“你在这里做什么?”夙瑶眉头一皱,虽说门内弟子无事不会前来大殿,但此刻玄霄破冰,门内弟子不知情况难免慌张寻来,若让他们看到夙琅总是不妥。
玄霄即刻将要出禁地,如此紧要关头切不可节外生枝。
“姐姐,玄霄师弟他……出来了?”
夙瑶随着她的目光转向禁地方向,眼底一片寒凉,“如今三寒器已尽皆找齐,他为何不出来?他若还不出来,又要如何为莫问拔出阳炎?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挂心劳神的事吗?”
“不论如何,妖界不久即将来到,他此刻出来,也是好事。”霜染点点头,轻叹一声,“我只希望他肯出手救小汤圆。”
“你放心,玄霄必然不会弃莫问于不顾。”夙瑶摇摇头,牵起她的手,轻声道:“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约定,莫要出现在他面前便好。”
见霜染垂眸不语,她继续道:“玄霄此人本就十分冷情,更兼行事张狂,六亲不认,由当年玄霖师兄之事便可窥见一斑。他被困于冰中十九年,一朝得出,气焰必然更为嚣张,若让他得知你的消息,必不会轻易放过。妖界将至,琼华派内必将戒慎严密,你切记莫要露了行迹,引起他的注意。”
听她提及玄霖,霜染心中一揪,忙点点头,认真道:“姐姐放心,我会藏得紧紧的,决不让他发现。”
“但愿一切顺利。”
玄霄出了禁地后的第一件事并非去寻夙瑶商谈妖界之事,而是先行去剑舞坪寻莫问。
他虽出现得突然,但因着相貌,琼华弟子将他误认为莫问,便也未曾阻拦,路遇时甚至略招呼一二。
因莫问上山时日较短,平日又为寻三寒器而甚少留在门中,众弟子不知其性情,竟也未曾发觉不对。
玄霄心急莫问情况,又不耐解释,便也任由他们误会,只往剑舞坪而去。
待见了莫问后便将云天河等人赶出房间,一心为莫问消除体内阳炎。
莫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瞧见盘腿坐在自己身前的玄霄,一时之间只觉是在梦中。
待缓过劲来,看清眼前情景,方稍稍吸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你出来了?”
“莫动,若真气走岔便要重来了。”玄霄沉声道,一边伸手点他周身大穴,以防他承受不知痛楚而忍不住动作。
因着阳炎真气在莫问体内堆积了近二十年,如今要拔除亦是有些费劲。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玄霄纵是再自负亦不会拿莫问的安危当儿戏。
殊不知莫问为阳炎真气折磨十九年,因不想母亲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