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直接参与,至少我不这样认为。”
“只跟这种买卖有联系。首先他们会说,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买卖奴隶的事,要不就说,这是一种荒谬无稽的谣言。接着他们会说,不管怎么样,他们只是出售飞船罢了——倘若丈夫划破了妻子的脸,难道要卖刀的老板承担责任吗?”
“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他们不会承认有买卖奴隶的活动,只会说,他们没有犯法,甚至也会承认,某些地方可能存有奴隶制。但是你有什么理由认定,这些人与许多光年距离以外一件尚未确认的邪恶事情有关呢?他们这样说也没有错,你不能确定,于是他们没有干。随后,某个衣冠楚楚的应声虫就会站出来大放厥词,他会说,奴隶制也不见得那么坏,因为许多人如果不用承担自由民的责任,他们的生活其实比承担责任幸福得多。他们还会说,就算他们不出售飞船,别人也会出售的。这只是买卖嘛。”
索比想起了那些黑暗中不知姓名的像他一样的小奴隶,他们在奴隶贩运船恶臭的船舱里绝望、恐惧、孤独、痛苦地哭泣着。而这些船很有可能正是他现在所属的企业制造的。“抽他一鞭子,他就不会有这种卑鄙的想法了!”
“应该,但是我们这儿已经废除了鞭刑。有时候我也想,是否应该重设鞭刑。”指挥官看着显示器说,“我想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因为有些方面还没有进行综合性的考虑。谢谢你的到来,要是还有什么想法,请再来找我。”
索比意识到,他想加入X部队的事并没有受到重视。“史密斯指挥官……或许我还能做一件事。”
“什么事?”
“在我参加X部队以前——如果你允许,或者以后允许我加入这支部队的话——我可以坐自己的飞船,以鲁德贝克的鲁德贝克身份出去,沿途检查我们标成红色的那些地方。也许我可以搞到一些间谍难以弄到的东西。不知你怎么看?”
“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也知道,你父亲曾经到各处去视察过,可是运气并不太好。”“史密斯”搔了搔下巴,“我们无法解释那次视察事故的原因。直到你活着回来,我们才知道那次事故不是一场天灾。当时飞船上只有三名乘客,八个船员,所载的货物又不值钱,强盗没有什么好抢的——强盗一般都先要看准目标,然后才会动手。”
索比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暗中调查雇员们是否在干其他营生的老板有时候也会遭暗算,而你父亲当时确实是在检查工作。”
“查买卖奴隶的事?”
“我猜不出来,总之,就是在那个地区视察。我得告辞了,但你一定要再来看我……或者打个电话来,我会派人到你那儿去的。”
“史密斯指挥官……如果我想交谈的话,这件事中哪些方面可以与人商讨呢?”
“啊?什么都可以谈。只要你别说这是我们部队或者国民警卫队的看法就行。但就算你知道这是事实——”他耸耸肩,“谁会相信你呢?要是你跟同事谈起你的猜疑,就会引起他们对你强烈的反感……在那些不满情绪中,有的是真诚的,不是心怀鬼胎。其他的呢?要是我能知道就好了。”
索比回来时已经很迟了,莱达坐立不安,又十分好奇。但她没有表露出来,怕引起别人注意,老姑妈又偏偏这时打电话来问候鲁德贝克的鲁德贝克,打算来住上一宿。所以一直等到第二天,在参观五月五日博物馆的阿兹特克文物时,他俩才谈起了昨天的事。
索比向莱达详细转述了加什的话,然后又谈了其他事情。“昨天我本想重新加入警卫队。”
“索尔!”
“哦,我不是打退堂鼓,我有我的理由。因为国民警卫队是惟一一个想阻止买卖奴隶的组织,而这恰恰是我不能入伍的原因。”他简单地讲了一下自己怀疑鲁德贝克公司与奴隶买卖有关系的看法。
她的脸色刷地白了。“索尔,这是我听说过的最可怕的事。我实在无法相信。”
“我也想证明这不是真的,但是飞船需要有人造,有人修。你也知道,奴隶贩子不是工程师,他们是寄生虫。”
“我还是不相信有奴隶制这样的事。”
索比耸耸肩,说:“只有见到了十条鞭痕,才能使人信服啊。”
“索尔!你不是想说他们曾经抽打过你吧?”
“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伤痕还在我的背上。”
回家路上,莱达没说一句话。
索比又见了加什大律师一次,之后他便会和莱达前往育空河,路上还有老姑妈跟着,她一定要与他们同行。加什有几份文件需要索比签字,还通知他两件事:“第一次起诉地点必须在鲁德贝克市,因为那里是你父母的法定居住地。第二件事就是我在旧报上找到了一些材料。”
“是吗?”
“材料上透露出,你外公确实曾经给了你一大宗股票,这件事甚至在你出生庆祝会的报道中都有所披露。《欧洲证券时刊》还按股票序列号列了清单。所以这也是反击他们的武器。我不想走漏这些消息。”
“一切都听你的。”
“我希望你在开庭前不要待在鲁德贝克市。这是我的秘密通讯地址……万不得已时,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你也得给我一个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联系办法。”索比想了想在保安人员监视下能有什么安全的联系办法。“对了,你或者别人,比如说找个年轻人,用暗语打电话给莱达,不就可以了吗?因为老是有人给她打电话,大多数都是小伙子。接到你的电话以后,她会告诉我的,然后我再找个地方给你回话。”
“好主意。那我就让一个年轻人用这样一句暗号与她联系:‘你知道离圣诞节还剩几个购物日?’就这样吧——法庭上见。”加什咧嘴一笑,说,“有好戏看了。不过会花你一笔大钱。再见。”
《银河系公民》作者:'美' 罗伯特·海因莱恩
第二十二章
“假期过得愉快吧?”杰克伯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让我们追得好苦啊。你不该那么做,孩子。”
索比真想揍他一顿,可是,当警卫人员把他推进房间时,虽然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臂,但他的手腕还是被紧紧地捆着。
杰克伯伯收起笑容,瞟了一眼布鲁德法官,说:“索尔,我与布鲁德法官为你父亲和祖父尽心尽力,可你从来都没有感激我们的意思,这一点我们心里自然十分清楚。可你还想给我们找麻烦。现在就让你瞧瞧,我们是怎样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小家伙的。我们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准备好了吗,法官?”
布鲁德法官一边狞笑,一边从身后拿来一条鞭子。“把他按到桌上去!”
索比醒来时大口地喘着粗气,哟,好痛啊!他朝这个旅馆小房间四周看了看,脑子里使劲回忆这是什么地方。许多天来,他一直东奔西跑,有时还兜了半个地球的大圈子,所以对这个星球的习俗民风已经了如指掌,不会感到很新奇了。他还弄来了一张足以乱真的新身份证。这倒不难,他在地下社会厮混过,一旦明白了所有地下社会都差不多以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哦,他想起来了,原来这儿是南美洲。
闹钟响了。正好是半夜,该走了。索比穿好衣服,看了一眼行李,决定不要它了,然后悄悄地从后楼梯下去,穿过小路,溜之大吉。
莉齐姑妈不太喜欢育空河的严寒,但还是要跟着去。这时,终于有人给莱达打来了电话,说离圣诞节没有几个购物日子了。索比设法在铀城给律师回了个电话,加什笑着说:“1月4日上午9点59分,咱们第四区鲁德贝克地区法院见。在这以前你千万不要露面。”
于是在旧金山,索比和莱达当着姑妈的面吵了一架。莱达想去尼斯,索比却一定要去澳大利亚。最后索比生气地说了一句“备车!我一个人去”,就愤然离开,买了一张去悉尼的票。
那天,他耍了个假装上厕所的老花招,坐地铁穿过海湾。在确信已经甩掉盯着他的保安人员之后,他定下神来,细细地数了数他们公开吵嘴时莱达偷偷塞给他的那叠现金。将近200万,里面还夹着一张字条,说她很遗憾,只有这么点钱,因为预先没有准备好。
在南美洲机场等待转机时,索比又点了点莱达给他的钱还剩多少,结果发现手头已经很紧了。钱都是怎么花的?
重新回到鲁德贝克市以后,摄影师和新闻记者们蜂拥而来,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烦极了,拼命挤过人群,终于在9点58分在法庭上见到了加什。老律师点点头,说:“请坐,希宗纳法官就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法官就到了。书记员用单调的声音宣布了古老的司法承诺:“……倾听你们的申诉!”
加什道:“这个法官是布鲁德控制的。”
“啊?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呢?”
“因为你出钱叫我来跟他们打官司呀。不过,当一个法官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时,他就会变成一名好法官。你瞧瞧身后那些人。”
索比回头看了看,只见法庭里挤满了记者,普通的旁听者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只要我答应了别人的事,我一定会把它做好。”加什朝前排跷了跷拇指,说,“那个大鼻子怪家伙是从半人马座比邻星来的大使,他身边那个老东西是司法委员会主席,而——”他突然打住不说了。
索比没有看到杰克伯伯,不过布鲁德法官倒是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边——他没有看索比。索比也没见到莱达,心里感到孤单单的。
加什说完开场白就坐了下来,低声对索比说:“小姐有句话转告你,她祝你‘好运’。”
索比只在作证时出场,此后便是针锋相对和滔滔不绝的舌战及法官的警告。宣誓时,索比认出了曾在鲁德贝克家吃过饭、坐在前排已经退休的原同盟国最高法院首席法官,以后他再也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人。
双方当事人对每个问题都进行了没完没了的辩论,但是后来却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法院荒唐地认为布鲁德反对有效,引起了法庭上一片不信任的嗤笑声,有些人还拼命跺脚以示抗议,弄得法官满脸通红。“安静!否则把你们赶出去!”
在记者们的抗议声中,整顿秩序的行动开始了。坐在前两排的人静静地看着法官。来自外星的大使转身对秘书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秘书不断在自己的速记机上打着字。
法官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决不容忍无视法庭的行为,除非你们马上安静下来!”
庭审结束时索比不禁觉得有点奇怪:“……因此,法院最后认定,克赖顿·布拉德利·鲁德贝克和马莎·布拉德利·鲁德贝克的死亡,已经确凿无疑,而且死于一般性灾祸。愿他们的在天之灵安息。现请记录在案,以备查考。”法官敲了一下木槌,接着说,“如果死者的遗嘱保管人在场并持有遗嘱的话,请他们现在出庭。”
法庭没有审理索比的股份问题,不过索比还是进了法官办公室,在一张父母死亡认证书的收讫凭据上签了字,而威姆斯比和布鲁德法官都没有出面。
加什和索比从法官办公室出来时,索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很难相信这场官司已经赢了。”
加什哈哈一笑,说,“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赢了第一个回合。现在要开始花大钱了。”
索比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鲁德贝克的保安人员们过来,带他们挤出了人群。
加什的话没说错。布鲁德和威姆斯比没有静待事态的发展,他们依然管理着鲁德贝克联合公司的事务,并在继续进行较量。索比从未见过父母的委托书。现在,他对这方面的惟一兴趣是,尽量弄清布鲁德起草的和父母留下的文件中,是否存在着像他所怀疑的“可撤销”和“只有经过双方同意才能撤销”的差别。
但是,当法院叫他们拿出文件时,布鲁德宣称,那些文件已经在处理日常过期档案时销毁了。法官认为此举蔑视了法庭,他被判处10天拘禁,但却暂缓执行。就这样,此事竟不了了之了。
现在,威姆斯比已经不能代表马莎和克赖顿·鲁德贝克行使控股权,索比同样也没有这个权力。在对遗嘱取证期间,股票都被冻结起来了。与此同时,布鲁德和威姆斯比继续担任鲁德贝克联合公司高层职务,并得到了大多数经理的支持。而此时的索比却已经不准进入鲁德贝克大楼,更不用说去他原来的办公室了。
威姆斯比没有搬回鲁德贝克庄园,他的私人财物都被送了出去。索比请加什搬进了威姆斯比原来的住宅,老人常去那里睡觉,他们两人都很忙。
加什跟他讲过,为了解决产业问题,他们已起诉了97次。法庭时而赞成,时而反对,因此事情进展时而顺利,时而又悬而未决。
至于遗嘱,总的来说比较简单,因为索比是惟一继承人。不过还有几十笔小遗产,倘若遗嘱被宣布无效,有些亲戚也许可以因此得到一些东西。此外,“法律认定死亡”这个问题又被重新提了出来,其中法院判定的“一般性灾祸”,与后来有人提出的“在不同时间的死亡”又起了矛盾。在有关这些问题的诉讼中,布鲁德和威姆斯比都没有出庭。老有某个亲戚或者股东出来充当原告,索比由此断定杰克伯伯已经笼络好了人心,摆平了他们每个人。
惟一使索比伤心的诉讼是由他的布拉德利爷爷奶奶提起的。他们提出,因为索比没有行为能力,所以应该由威姆斯比和布鲁德继续对他进行监护。除了以他不熟悉错综复杂的地球生活环境这一公认事实为理由外,另外还有一个证据,那就是他在国民警卫队里的一份病历记录。有位名叫克里希纳穆尔蒂的医生证明说,他是个“潜在的情绪不稳定者,不应该对在某种压力下产生的行为负责”。
加什请同盟国议会秘书长的私人医生对索比进行了体检,结果发现索比心智十分健全,完全具有法律责任的能力。但紧接着又有一个股东起诉,说无论从私人还是从公众利益方面考虑,索比都没有资格管理鲁德贝克联合公司的事务。
索比被这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他渐渐明白了:做富人是要付出高昂代价的。由于支付打官司的费用和鲁德贝克庄园的管理费,索比已经负债累累,而他又不能提取本应属于自己的一直积攒起来的生活费。因为尽管法院多次作出认定索比身份的裁决,但布鲁德和威姆斯比还是在这个问题上大作文章。
过了一段让人心焦的时间以后,一家比鲁德贝克地区法院高出三级的上级法院作出如下判决:在公司财产清理完毕以前,索比有权行使其父母的股份权。
根据公司章程规定的股东提案权,索比召集了一次股东大会,以选出新一届高层领导人。
这次会议是在鲁德贝克的大会堂里举行的。地球上大多数股东都出席了会议。在会议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甚至连莱达都闯了进来。她高兴地喊着:“诸位好!”然后转过身去对继父说,“爸爸,我接到通知后,决定来看看热闹,所以跳上公共汽车就赶来了。我没迟到吧?”
尽管索比和其他领导成员都坐在台上,可莱达几乎没看他们一眼。索比既感到放心,又觉得伤心。自从在旧金山分手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莱达。索比知道,在鲁德贝克市鲁德贝克港湾有她的住宅,有时候她也到城里去走走。但是加什却劝他不要跟她联系——“她的行动表示她不想见你。当女人明确表示不想见到某个男人以后,如果再去追她,那便是傻瓜了。”
于是,索比一直提醒自己,必须尽快还清欠她的钱和利息。
威姆斯比提醒大家安静,并宣布说,根据要求,本次会议将提名选出上层领导人员。“多数股东同意,过去的商务问题留待今后处理。”小槌砰地一敲,“现在由大会秘书宣读董事长候选人名单。”他得意洋洋地笑了。
这一笑引起了索比的担忧,因为他和父母的股票只能控制45%以下的表决权。从有关名单和其他间接信息来看,威姆斯比控制了约31%的表决权。索比还差6%选票,他想以“鲁德贝克的鲁德贝克”名义,向股民们真诚呼吁,以实现自己的愿望。虽然威姆斯比所需票数比他多三倍以上,但索比心里还是没有底。那些尚未投出的选票,很有可能会落到威姆斯比的口袋里。
担心归担心,索比还是站了起来,凭着自己的一份股票给自己提了名:“索尔·鲁德贝克的鲁德贝克!”
这以后,在座的其他高层领导人员个个甘拜下风,没有出来竞争的,直到有人提出威姆斯比的名字以后,再也没有人提名了。
“请秘书唱票。”威姆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