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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同人)风清扬 作者:简称死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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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小小的院落屋宇落错,布置简洁,青砖墁地,竹篱低低,果然便是洛阳城东的绿竹巷——小院北有几竿老竹秃枝斜逸,压得极低,竹下一块稍为倾斜的青石原是曲洋夜半抚琴时常坐的所在,此刻却另有别人半盘着腿坐在上面。
  任我行倚着青石的坡度仰头望月,一张脸教竹影遮住了大半,绰绰约约像是神思游离,心事重重。他听身畔脚步声响,先低喝了一声“别烦我”,偏头见是封秦,呆了一呆,便坐直了身子。
  ——这少年却是霸道得紧。封秦一笑,道:“小向和绿竹不惜冒险到嵩山找你,被你这么一喝,怕是要心冷了。”撩衣在院中另一边的竹椅上坐下。
  任我行“嗯”了一声,便如同没听见封秦这句话,反问道:“你睡了一天多,怎样?”
  封秦道:“无妨。小向和绿竹他们呢?”
  任我行道:“老向拉着绿竹和你那小妹子胡闹了一天,说是要教小姑娘几百年前黑风双煞的什么‘九阴白骨爪’替你报摧心掌的仇,累得很了,都睡着。”唇角一撇,大不以为然,又道:“我听小向说了你的事。”略略抬起眼来。
  那日少林寺中封秦虽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琴音逼推任我行等人,但知晓这松鼠底细的却终究只有风清扬与任我行。封秦暗中一笑,心知这少年对自己来历存疑,只怕问不明白绝不甘心,而如今既然相识,便也不想再瞒他,笑道:“黄钟不与你在一起么?那少年的琴弹得极好。”
  他此言一出,便默认了自己就是当时的松鼠。饶是任我行原本几乎咬定了此事,也不由惊得瞪大了眼,半晌,才道:“……难怪,难怪……”究竟“难怪”了什么,却又说不出。
  只是觉得这一刹那当真是夜凉如水而月凉如水,眼前斜靠在竹椅上的少年长发披散,丝丝缕缕流淌在落月沉覆的暗夜里,俱杳然作一场流华氤氲的漆黑的河,人似月,腕凝雪,眼色雍宁典雅,淡淡的笑意若有若无。
  任我行身子一震,猛然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对面人半敞衣襟下微露的纤致锁骨。
  ——封禅台上,那人含腥带血的冷然顾盼,便已是终身能忆。
  他心思纠结,乱作一团,正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却听封秦轻声笑了,从竹椅上站起身走向一边。一时间任我行只道自己心思早被封秦看穿,“啊”的一叫,情不自禁跳起身来,道:“你……我胡思乱想,你别生气!”
  封秦步履一顿,怔道:“生什么气?你想什么了?”神情反而愕然。
  任我行又“啊”了一声,这才知是自己想得左了,脸上一红,登时尴尬不已,嗫嚅良久,低声道:“你、要回去睡觉?”
  他身为日月神教数一数二的人物,自来贯威明令,呼喝枭桀。封秦见惯了他张狂恣肆的模样,像今夜这般局促忸怩的神态却还是第一回得见,只觉这少年着实可爱得紧,忍不住“哈哈”一笑,走上前伸手在他发顶揉了揉,道:“我睡了一天,再睡只怕就傻了——昨天惹哭了小仪,总不能这么算了。我看绿竹巷不远便是洛水,说不得,趁天黑钓几尾鱼,明日一早下厨给她熬鱼羹赔不是罢!”言罢在左首一间竹舍的檐下拎起绿竹的竹竿钓篓,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的院门,衣衫低拂,缓步去远。
  院中任我行孑然而立,什么都说不出,便只能呆呆望着那人的身形湮没在漫起的铅灰夜雾里。
  
  洛阳城建在洛水之阳,自城东绿竹巷南行数里,流水淙淙,静夜之中便隐然听得分明。封秦垂钓的所在去洛阳码头甚远,少有人迹,河岸两侧垂柳低低,万条丝绦轻点在揉碎月影的脉脉流波上,依稀也似安然垂钓一般。
  正是三月将末,芳菲散尽,河畔牵衣的细草却已没过了脚踝。封秦自幼带领楚部部众沿楚河南岸逐草而居,垂钓之事做得惯了,倒也毫不为难,当下便在长草间席地而坐,喂罢了饵,将长长的钓线抛入河中。
  便如广袤无际的北地草原上、故国神游的当年。
  绿竹好乐,竹篾编的钓篓内原本插着一支自制的短笛。封秦信手抽出竹笛试了试音,眸色清冷辽远,不知不觉已是一叹,待横笛而吹时,笛音嘹亮,却是一阕草原上最寻常的短调牧歌。
  身后脚步声响,由远而近,封秦思绪微分,笛声自然便停了。却听得数丈外的远处风清扬的声音低低响起,只说了一句“阿秦”,便住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小风风被虐的请举爪子~
今天看到有大大说起加V的问题鸟~
是这样的,追文的大大们不用担心,这篇文即使加V,也会在正文最后一章发表后的24小时后加V,所以,大大们完全不必担心~~~~~~~~~~~~~
至于养肥了再杀……不HD笑~ 
                  三十五、相守
  封秦放下竹笛,笑道:“小风?”回眸略扫,果然身后江草平齐间风清扬垂手而立,身形颀长,束发的布带挂在了肩侧,末端彼此凌乱纠葛。
  月色跳荡的浅淡波光里看不清这孩子的表情,只是觉得那双极清冽的眼里仿佛是带着些松了口气的惊喜,硬朗的眉却紧紧锁着,像是有什么胶结得狠了,缀在心里,便化不开。
  两人一坐一立,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不曾开口说话。终是封秦朗声大笑,拍了拍身畔草地,道:“来,坐!”风清扬笑了笑,“嗯”的一声,走上前一掀衣裾,在封秦身畔坐了下来。
  晚风低低拂面,温温凉凉,蕴藉着水畔兰芷不知名的暗香,微不可察。封秦轻甩钓竿,又等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师父他们信你了罢?”
  风清扬双目呆呆望着隔岸渐生渐重的水汽,良久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伤了长青子。阿秦,你受伤了?”
  封秦一怔,未料到竟然生了变数,也不回答风清扬问话,反问道:“怎么?”却见风清扬苦苦一笑,道:“你的底细,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我不能教他们追你。”
  他语意中只是简简单单一带而过,连当日之事的承转大略也不曾叙及,然而封秦何等人物,一句话入耳,心中已然将事情始末大概推知,一惊之下,猛然抓起身侧风清扬右腕,手一翻,三根微凉的手指便搭上了年轻剑客同样微凉的脉门。
  ——那脉相伏匿滑涩,却是阴维阳维两脉俱伤。
  封秦眉峰顿沉,低低的道:“你运功强冲开了穴道?”见风清扬点头,放开他手腕,叹道:“大椎穴是督脉的重穴,便是我手上再没力气,你想强用内力打破闭塞也要受伤——我那时封了你大椎穴,便是盼着你多多少少有几分顾忌,莫要自己拆了台,你倒是年少气盛不管不顾。”重新执起撂在一旁的钓竿,移开了眼。
  他眼色自来漆黑睿利,一霎时敛去了波光柔软的倒影,一场静穆倾压得直叫人心惊。风清扬轻声问道:“你生气了?”封秦却道:“那天我下山之后又怎样?”
  风清扬道:“本来也没什么。那日封禅台上的前辈们有几位认出了任我行是魔教右使,却没人知道你的虚实。依空因大师和掌门师兄的意思,这件事算是揭过了,但长青子和嵩山派掌门费旌却说不能放虎归山,一口咬定了要追——就这么我们动起了手,我在长青子手臂上划了一剑。”
  封秦道:“那你呢?”
  风清扬道:“我再没受伤,便下山找你。”他原想说剑魔独孤求败遗下的剑法果然凌厉无俦,然而想起石壁之上一留二百余年的那篇隽秀字迹,动了动唇,终究未发一言。
  封秦手中钓竿轻轻一摆,水雾遮障间,依稀便听得什么“咚”的一响:“我问的是,五岳结盟当日你众目睽睽之下先与青城掌门和五岳盟主大打出手,又随了我这邪魔外道去,旁人怎么说你?”他心知五岳剑派结盟嵩山派必然居首,对嵩山掌门费旌便以“五岳盟主”相称。
  风清扬眉峰一紧,眼中苦笑之意不觉更深,默然片刻,道:“我不能叫他们追你——长青子的摧心掌力不可易与,我怕你受了伤。”顿了顿,又低声道:“这件事我回华山会向师父解释明白,其余的人怎么说我不管。这世间事,问心无愧罢。”
  封秦“哈”的一声,道:“好个问心无愧!早知如此,当初让你说明白,也省了这番无用功。”回手揉了揉风清扬发顶,道:“我没生你的气。我原本不该让你受伤。”微微笑了一笑。
  这一笑却温柔而歉疚。风清扬呆了半晌,猛然省悟了封秦方才因何而恼怒,道:“你、是——”喉头一窒,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觉得胸中一颗心最深切最柔软的所在疼痛得可怕,仿佛是被极酸楚的什么侵腐出了细微的孔洞,补不得,便只得任由那酸楚满溢横肆,满心满心的烧灼溶蚀。
  我原本不该让你受伤。
  ……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水流寂静,泠泠如琅轩交击的玉响,竹制钓竿安然不动,尾端纤细,没在雾里,隐隐便看不怎么分明。封秦紧了紧衫子,将空荡荡的吊钩重新喂了饵投入水中,忽开口道:“今夜没什么大鱼。方才几条鱼咬了钩,可都不大。”
  风清扬抬眼望向封秦,涩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封秦微微一笑,道:“你练剑,讲求如心使臂、如臂使指,一剑出手,便清楚对手究竟几斤几两——这钓竿便是长剑了。”扬手一提,甩起竹竿,将钓钩上一条巴掌大的小鱼收入鱼篓,又道:“你什么时候回去见你师父?”
  风清扬道:“先不回去,我跟着你。”
  封秦笑道:“混小子闯了祸不敢回家?”一侧脸,却见风清扬轻轻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心里反而轻快了。”
  封秦笑道:“怎么,索性破罐子破摔?”
  风清扬摇头道:“能护着你便好。”
  他这一句不过六个字,入耳之际颇有些不经意的淡然意味,在洛水之畔弥散叆叇的夜雾里渲进了空冥的余响,恍惚间离离顿挫,一字一字,却又坚定而清明。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这世上流芳遗臭其实全然由不得自己,只是身边苍白而微笑着的落魄将军,一生一世,却不会再放手。
  封秦徐徐摆动手中钓竿,默不作声,良久,忽然扔开了钓竿合身躺在江边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朗声笑道:“总觉得你这话不该和我说……”想说“这句话应该和你喜欢的那个姑娘讲才是”,却明白这孩子脸皮太薄,平日里相互调戏闹着玩儿也就算了,当真说起正事他必然要窘,哈哈一笑,便住了口。
  风清扬褪下外衫,道:“晚上凉,你穿得单。”手一伸拉起封秦,将衣衫铺在他身下。封秦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婆婆妈妈起来?”身子一仰重新躺倒,双目微眯,静静凝视头顶隐没在雾色里的苍灰天宇,缓缓的道:“……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护着我。”回过眼来,见风清扬月白的中衣上新沾了截草叶,便抬手替他摘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偶用《山·海》参加了“东方·妖怪”的主题征文,所以《山·海》即将重开更新,敬请各位大大们重新关注~~~~~~~~鞠躬~~~~~~~~~
谁也不许75偶家大哥,不许!不然死啦死啦地!!!!!!!!!! 
                  番外二·小仪的成长札记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证明偶8素后妈,故有此一篇,(*^__^*) 嘻嘻……
这篇番外纯属胡诌八扯,结局不相关,也许有(?)剧透,米看过(射雕同人风入松)的大大们表担心,偶会在正文里交代一下太子过往的……
只是想知道,最幸福可以幸福成怎样。
仅以这篇祝福偶可怜的儿子们。
阿门。  大哥,大哥,小仪以后乖乖的,真的……
  配上我熟极而流的可怜眼神儿,从八岁到十六岁,这句话从来屡试不爽,百战百胜。
  然后大哥会揉揉我的脑袋,很无奈的叹上一口气,看向风哥哥。
  风哥哥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就惯着她!”咬牙切齿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第三百八十四次乖乖出帐去收拾我惹下的烂摊子。
  我偎在大哥身后笑得肚子痛,嘿嘿嘿,小仪才不会乖乖的,乖乖的每次都只有风哥哥。
  大哥继续揉我的脑袋。
  隔着厚厚的老羊皮帐子,风哥哥的磨牙声清清楚楚吱吱嘎嘎:“宁中则!死丫头你就知道对着阿秦装乖!你瞧你把这两只小猎狗祸害的!你这是哪门哪派的练剑!?”
  听见风哥哥把我宁女侠的鼎鼎大名指名带姓吼出来,大哥干笑了一声:“小风……”
  这句话同样屡试不爽百战百胜,风哥哥立刻没了声息,蹲下身子乖乖安慰帐门口哆嗦成一团缓不过来的两只小猎狗。
  真乖。
  
  大哥带着我和风哥哥搭帐子住在辽河南岸的草原上,往北一百多里便是建州三卫,当年室韦、契丹、女真各族的故土。那片草原大得很,空旷无垠,极晴的日子里尽目远望,才能看见南方碧蓝的天幕底下依稀一道同样颜色的低矮山影起伏平缓,从天的这一边连绵到那一边。
  就像大哥教我念的,天似穹庐,笼罩四野。
  偶尔一年之中有几次銮铃声响,那是建州女真或者蒙古兀良哈部落以物易物的商队要越过山海关,把他们马上驮的皮毛土锦送到中原换成铁和盐。
  这些事我当然是不懂的,可是大哥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北边各族的什么事情他都明白。
  有一次我好奇,偷偷去问风哥哥,风哥哥突然垂下眼叹了口气,说,阿秦在想家。
  ……想家?那个离洛阳城不远的小村子我都快忘记了。
  就好像我都快忘记了大哥和风哥哥带我在中原一个叫做“江湖”的所在经历过的事情,那些敢欺负大哥的人,风哥哥的那件为大哥而浸透了鲜血的淡青色衣衫。
  我只知道眼下风哥哥是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大哥把朝廷最头疼的也先可汗打得丢盔弃甲狂奔五百里,没有人敢再来招惹我们,也没有人找得到我们。
  敢来的,不妨先试试姑奶奶……嗯,大哥不许这么说,不妨先试试宁女侠的宝剑!
  
  十六岁那年我跟着建州的几个朋友出去跑了十几天的马,回来的时候抱回了一个只会哭的胖娃娃。
  进帐时风哥哥大惊失色,一张脸千变万幻。我无视他,很无辜的对大哥说:“我在草丛里捡到了这个。”
  胖娃娃的手腕上系着一段布条,上面写了一堆我不认识的字。大哥低眉看着布条,笑笑:“是这孩子的名字,叫令狐冲,怕不是汉人。”从我手中抱起胖娃娃,说既然没人要了,便把他当弟弟养。
  “弟弟”两个字一出口风哥哥的眼神便不对劲了,一把从大哥怀里扯出冲着大哥流口水的胖娃娃,气急败坏如临大敌:“你、你都多少弟弟了!还想养!”手一扬,把令狐冲扔回我手上:“自己捡的自己养!”拉着大哥就跑。
  ……一股打翻了老醋坛子的酸。
  大哥满眼都是温柔极了的宠溺纵容。
  我抽抽鼻子,想不出大哥有什么弟弟。
  
  每年都有几个当年江湖上的朋友来草原看望大哥和风哥哥,小住几日便又离开,来得最经常的便是向问天向大哥——开始的几年任我行哥哥也随着向大哥一齐来做客,后来向大哥说任我行当了日月神教的副教主,每日忙得脚不点地,便只余下了他自己一个人骑马北上。
  大哥对向大哥说:“你常在小任身侧,提点着他些,有志气自然是好事,但莫要失了分寸,一旦过了度,荣辱得失便再由不得自己。”拍了拍向大哥肩膀,又笑,“我倒最放心你!”
  向大哥应了一声,反问:“你这马奶酒不错,老封你自己酿的?我能带一点儿回去么?”
  于是大哥酒窖里十几坛的好酒全被向大哥厚颜无耻的用马车搬空了。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也会来,慢吞吞骑着一只跛脚毛驴,一副邋邋遢遢的落魄模样,拉着他经年卖唱的胡琴。他的酒量比我还差,喝高了就缠着风哥哥练剑,琴中长剑一招一式奇幻诡谲。那时候大哥会从帐子里抱出铁铮来,依着两人练剑的进退趋避五指轻拂,二十五弦弹夜月,按捺出些许绽破在瀚海长风里的铿锵音节。
  大哥的苍神九天已经练到了第九重,可他从来都不出手。
  莫大先生走后不久,日月神教的曲洋大哥和莫大先生的师弟刘大哥也就要到了。这两个人有意思得紧,每年都携着一曲改了好几百遍的《笑傲江湖曲》让大哥品评,然后再改,改啊改啊改。
  ……向大哥来的这天本女侠刚刚收养胖娃娃令狐冲不久,大哥正抱着令狐冲换尿布,向大哥便一如既往的不打招呼掀了帘子进帐。
  然后向大哥的眼珠掉了一地,半晌,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大哥,又指了指风哥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你们真的能生、生生生了?”
  ……
  连不满周岁的令狐冲都翻起了白眼。
  
  其实,我们三个并不是永远不回中原。
  每年清明,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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