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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勒马道:“他死了,是自杀的!”
那森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为什么要自杀?”
苗君儒说道:“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一点良知!”
那森问道:“你都知道了?”
苗君儒说道:“索班觉大头人和你一样都是神鹰使者,你们有各自的使命,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使命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做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那森冷冷地笑着并不搭话。
苗君儒说道:“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了。现在,你应该带我去格列那边的山谷,看一看两年前哈桑大头人被天神招去的地方。”
正说着,从城内跑出来一匹马,马上坐着小玉和那尸王。
苗君儒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玉说道:“和你在一起,比和他们在一起安全!”
那森看了几眼小玉和那尸王,对苗君儒说道:“好,我带你去!”
他说完话,突然伸出双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突然抓住那两个看守的脖子,只一捏。那两个看守连吭都没吭一声,尸体就倒在地上。接着,他弯下腰,抓着脚镣用力一扯,那指头粗的脚链,居然被他扯断了。
苗君儒说道:“在走之前,我希望你把当年我送你的那块玉还给我!”
那森的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苗君儒说道:“因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森了!”
那森似乎受到了侮辱,从怀中取出那块玉,在手心看了看,笔直朝苗君儒扔了过来!苗君儒的手一挥,已经将那块玉抓在了手里。
那森上了拉姆的那匹马,双腿一夹马肚,那马长嘶一声,朝城外的另一条路奔去。
苗君儒策马紧跟上去,小玉拍了拍那尸王,说道:“我们也跟上去!”
几匹马顺着城墙边的一条路往前走了一阵,拐上了去北面的一条大路。这条路可以一直通往藏北那边,在明朝的时候,就是一条官道。说是官道,其实就是宽不过两三米的土石路。由于这条路要穿过许多雪山和峡谷,所以有些地方几乎是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宽度不过一米,艰险难走至极。
十几里的路,几个人骑马走了两个多小时。这一路上,拉姆一直捂着脸低泣。好不容易来到一个三岔路口,那森策马朝另一条小路而去,可能是由于许久没有人走的缘故,小路两边杂草丛生。往前走了大约五六里,那森勒住马,指着东南面的一个山谷说道:“从这里进去就是!”
这个山谷的谷口有一条土石路,一直延伸到山谷里面,靠近山脚的地方,有几丛黄色的格桑花开得正艳。在谷口左边的岩壁下,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藏语和汉语写着:死亡之谷。
第十五章死亡之谷
那森下了马,朝那几丛格桑花走过去,当他经过一片杂草时,只见那草中一阵响动,一个扁平的蛇头从草中竖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苗君儒示警,那森的手一挥,已经紧紧捏住那蛇的三寸之处,将那条碗口粗细,通体白得发亮的大蛇从草中拖了出来。
苗君儒在野外考古多年,见过不少奇蛇和怪蛇,其中还有不少灵异蛇类,但是这种纯白色的蛇,他却没有见过。
那条蛇被抓出草丛后,尾巴那头一扫,已朝那森的腰部扫去。苗君儒惊骇地发现,那蛇尾上居然还有一个头,那个头已张开巨口,露出白森森的毒牙。就在那个头距离那森的腰部不足两寸的时候,只见那森的身体一扭,那蛇头咬了个空。那森的另一只手已经当头抓到,紧紧将另一个蛇头抓在手里。
那蛇在他的两手中间扭动着,口中发出如同婴儿般的啼哭声。
小玉惊道:“神山守护者!”
苗君儒也已经认出,这条蛇就是西藏传说中的神山守护者。传说神山之巅是天神居住的地方,天神为了防止人们打扰,特命令一种奇蛇守在神山的半山腰处,这种奇蛇能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而且有两个头,通体洁白如冰雪。据说见到这种蛇的人,都会受到天神的责罚。所以,那些见到这种蛇的藏民,都会远远地逃走,不敢再向前走,以免被天神责罚。
很少有藏民见到这种蛇,但是传说却一直流传着。
苗君儒望着小玉,说道:“看来你对西藏还知道得不少!”
小玉说道:“我只是听人说的!”
据苗君儒所知,这种蛇只在有雪的地方和冰原上活动,以山鹰及各种鸟类为食。这处谷口的海拔高度,距离格列雪山的雪线还差几百米,以现在的月份,受太阳光照和山谷地势的影响,这种海拔高度的地方的温度比雪线之上要高近20度。
相差10度,足够将这种生存在雪地里的奇蛇给热死,何况是20度,所以,这种蛇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苗君儒下了马,走近那草丛,正如他所猜的那样,在草丛中有不少冰雪。这些从雪山上采集来的万年冰雪,即使放在这样的地方,也相当不容易融化。有了那些冰雪,这条蛇自然能够在这地方待着,而且只在冰雪中待着,哪里都不敢去。
有这条蛇在这里,早就将那些想抄近道的藏民吓跑了,哪里还有人敢进去?
将那条蛇放在这里的人,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从雪山上采集冰雪运到这里就行了。
那森发出一声大吼,将那条蛇远远地丢了出去。只见那蛇落在地上,扭曲着钻进了石缝中。没有了冰雪,那条蛇在石头缝中活不过一天。除非到了晚上之后,它能够回到有冰雪的地方。
苗君儒望着那森,说道:“有人故意把那条蛇放在这里,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让人们知道山谷内的秘密!”
那森问道:“你认为山谷内还有什么秘密?”
苗君儒说道:“进去不就知道了?”
由于谷内的小路早已经被树丛和杂草掩盖,根本无法骑马行走,所以大家只得牵着马往里走。苗君儒的手里拣了一根棍子,走在最前面,边走边用棍子敲打面前的草丛。那森用手牵着拉姆,跟在苗君儒的身后,不时低声安慰拉姆。小玉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而她身后的尸王,则如小孩一般,兴奋地看着周围的景物,不时发出“喔喔”的声音。
苗君儒低声喝道:“嘎嘎弱郎,不要乱叫!”
尸王一听苗君儒那么说,伸了一下乌黑的舌头,赶紧用手捂着嘴,露出顽皮的神色。
那森看到尸王的样子,不禁问道:“苗教授,你叫他们什么?”
在他的意识中,没有哪个藏人的名字取名叫弱郎(僵尸)的。
苗君儒低声道:“他的父母都是僵尸,他一生下来就是僵尸,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尸王。我见过你们的那个什么活佛,他已经炼成了千年不死之身,要不是我身上有舍利佛珠,这尸王早就给他抢了去。”
那森的脸色一变,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进谷后,小路沿着山势往右走,几个人刚拐过去,就见眼前的情形与身后完全不同,地上寸草不生,所有土石都是红褐色,在太阳光的映照下,满眼皆红,令人头晕目眩。在这种光线的反射下,普通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承受,稍有不慎,便有永久失明的危险。
苗君儒让那森和小玉他们留在原地,他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副防风墨镜戴上,继续往里面走去。
山谷的走向回旋曲折,他独自一人往里面走了两个弯,见前方没有了去路,道路被坍塌的乱石堵住。他抬头看了看,见雪线的下方明显有一处塌方的痕迹。想必是当年下面的人在争斗时,枪声引发了雪崩,冰雪携带着巨石翻滚而下,将路上的人全活埋了。天气转暖之后冰雪融化,只留下这些大小不一的石头。
他望着这堆乱石,发出一声长叹,所有的人都埋在石头下面,连尸骨都无法找出来,还有必要在谷口弄那些玄虚么?
他艰难地爬上那堆乱石,朝石堆的后面望去,见石堆后面的乱石中有好几具骷髅。他爬下石堆,来到那几具骷髅的面前。从骷髅身上残留的衣服看,都是头人身边的侍卫,旁边还有几支生了锈的盒子枪,枪柄也已经腐烂。
越往前走,骸骨越多,而且很多都不成人形,东一块西一块的,已辨不清有多少人死在这里。走了一阵,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最前面一块巨石下面的那具骷髅,疾步走过去,尽管人已经变成了骷髅,但是身上那金丝线绣成的五彩藏袍变不了。他低下身,从骷髅的腰间找到了一块玉牌。这块玉牌的色泽与格布给他的那块一样,正面是一尊座佛,背面是蝇头大小的藏文,内容是哈桑大头人的家族背景和生辰。
有这块玉牌,就足以证明躺在这里的这具骷髅就是哈桑大头人。当他的眼睛看清骷髅头的后脑上的一个洞眼时,顿时大吃一惊。他随手捡起骷髅头,见额头部位还有一个洞眼,比后脑的洞眼要大得多。很显然,这两个洞眼都是子弹穿透时留下的,进去的洞眼小,出来的洞眼大。
从战场的物理学考虑,子弹绝对是由后脑进入额头穿出。难道有人在后面朝哈桑大头人开枪不成?想到这里,苗君儒不禁动容,谁会朝哈桑大头人动手呢?
就算哈桑大头人是被自己人杀了,那个人大可在事后潜入山谷,将人头弄走便可除去痕迹与证据,完全没有必要故弄那些玄虚。
他朝别的地方看了一会,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从另几具骷髅的旁边捡了藏刀,挖了一个浅坑,将骸骨身上残碎的衣物和一些随身饰品埋了起来,又找了一块长方形的石块,在石块上用藏文刻下哈桑大头人之墓一行字,拱手朝坟墓施了一礼,心中道: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保佑我早日揭开整件事的真相,替你查到凶手。
他捡起玉牌,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将那具骷髅包好提在手上,向谷口走去。
作为异姓兄弟,他绝对不能让这位义兄的骸骨永远暴露在这种地方,必须得到应有的大头人葬礼。而他,更有义务找到那个在背后开枪的凶手,让义兄的灵魂得到安宁。
苗君儒走出山谷,见那森和拉姆正低声说着话,两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而小玉和尸王则站在另一边,有些漠然地望着他们。
那森一扭头看到苗君儒,急切地问道:“苗教授,里面有什么?”
苗君儒说道:“只有死人!”
那森惊道:“什么?死人?”
苗君儒说道:“是的,都成骷髅了!”
那森问道:“那你手上提的是什么?”
苗君儒说道:“是哈桑大头人的骸骨。从人头上的枪洞看,他是被自己人害死的!我想知道,当年你在哪里救了哈桑大头人的小老婆,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森指着来时的路说道:“就在前面不远,我是听到雪山天神发怒的声音之后赶来的。当时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三个汉人,我杀了那几个汉人,把她救了下来!”
每当有雪山崩塌的事件发生,附近的藏民都会义不容辞地赶去救援,连头人也不例外。从那森说的话里,苗君儒最起码知道当时在山谷里确实发生了一场枪战,是枪战导致了雪崩。他问道:“谷口的那块警示牌是什么时候立在那里的?”
“这我可不清楚!”那森说道,“不过,我几天后又来到这里,就看到谷口竖了一块木牌!我告诉过你,从那之后有几拨人进去,都没有出来,就没有人再敢进去了!”
谷内确实有不少骸骨,苗君儒也仔细看过,与另外的那些骸骨不同的是,找不到一点外伤的痕迹,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可无论怎么死,都是有原因的。
小玉走过来问道:“苗教授,你说哈桑大头人是被自己人害死的?怎么会呢?”
“证据就在我这个包裹里!”苗君儒说道,“我想和你去一趟普兰,见一见哈桑大头人的大儿子达杰,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小玉问道:“那森说这个山谷是死亡之谷,从那以后,所有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为什么你进去后却一点事都没有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苗君儒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鹰啸。
那森听到这声音,仰头也发出一声长啸。苗君儒仰头朝空中望去,见一个黑点出现在视野中。那黑点迅速变大,近一看,才知是一只鹰。这鹰比高原上最常见的秃鹰要小得多,但却比鸽子大了多少。
那森伸出手,已经将那鹰抓在手中,并从鹰足上取下一支小管,丢开鹰后,从小管里拿出一页纸来。
在西藏,不要说奴隶,就是普通的平民,也没有几个人识字的。苗君儒见那森看完那纸条后,将纸条放入口中吃掉,便问道:“你接到了什么指令?”
那森转过身,说道:“杀了你!”
苗君儒问道:“我们一离开萨嘎,他们就知道了?”
那森点了点头。
苗君儒见那森一步步逼上前,于是冷然道:“你确信你能杀得了我么?”
“试一下就知道了!”那森说完,身体已如鹰一般地掠起,向苗君儒扑过去。
拉姆惊道:“不要呀……”
拉姆的话音未落,那森已经与苗君儒交上手了。
苗君儒退了两步,避开那森的锋芒,右手抓向那森的手腕,想要扣住对方的脉门。这一招他是从武当山一个道士那里学来的,如果运用得当,一招便可制敌。无论什么人,只要被扣住了脉门,通身的劲都使不出来。
他已经抓住了那森的手腕,食指成钩朝脉门扣了下去,就在刹那间,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的手虽然搭在那森的手腕上,却感觉到那森的手臂硬如钢铁,根本扣不下去。
他急忙放开手,又往后退了几步,大声道:“我早就听说每个神鹰使者都有一种异术,你这身硬若钢铁的肌肉,恐怕在西藏找不出第二个。你当年被索班觉大头人用铁链困住手脚绑在石头上,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能够熬到第七天,所以你也不是普通人。”
“不错!”那森说道,“我的手脚虽然不能动,但是头还是可以动!一只鹰的血,可以让我维持七天。”
人在绝境中爆发出来的求生欲望是很强烈的,当那森被绑在石头上状若死人时,那些秃鹰下来啄食,偶尔有一只被他用嘴巴咬到,就成为他的口中食了。
那森没有再说话,继续扑向苗君儒。苗君儒也知那森不同常人,所以他一交手就使出毕生所学,想以最快的速度将那森打倒。尽管他的武功高超,可拳脚打在那森的身上,竟如同打在铁板上一般,仅仅将那森打退了几步。可那森的身法并不慢,转眼又逼了上来,十几招过后,他已经险象环生,被那森的连番进攻逼到了山脚的岩壁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的一番争斗,耗去了他很大的气力。在这高原之上,受低气压的影响,普通人连走路都费力,更别说像这样的拼死争斗了。
就在那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隔开苗君儒的抵挡,冷笑着抓向他头顶的时候,一道人影从旁边冲了过来,撞开了那森。
那尸王站在苗君儒的面前,愤怒地望着那森,他张开口,露出那一口尖利的獠牙,不断吼叫着向那森示威。
苗君儒靠在岩壁上,有些欣慰地看着尸王,在这种紧急的时刻,想不到尸王会出手救他。他看着尸王的背影,有些惊奇地发现,尸王似乎比原来又长大了一些,看上去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了。
那森被尸王一撞,似乎已经知道尸王的厉害,不敢贸然进攻,而是绕着圈子寻找机会。
拉姆冲了过来,堵在尸王与那森之间,对那森问道:“为什么?”
那森叫道:“你让开,等我杀了苗教授,就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拉姆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指着那森说道:“我不会让你杀他的!”
那森往前逼了几步,拉姆的手一抖,两声枪响,子弹射在那森面前的地上,激出了一些尘土。那森说道,“拉姆,如果我不杀他,我和你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拉姆悲愤地看着那森,幽怨地说道:“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那森了,你……你变了……”
那森说道:“我是变了,可是我对你的爱却没有变,我们的感情就如同雪山上的雪莲花一样纯洁……”
“够了!”拉姆大声吼道,“你说你爱我,可是当我被德格大头人的人抓走祭神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森痛苦地说道:“我……神佛告诉我,你不会死的……”
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拉姆眼中泪水涟涟,声音也变得沙哑:“你所说的神佛,就是苗教授说的那个邪魔,你和我爸啦一样,都是邪魔的仆人,是雪山脚下的恶魔!”
那森连声叫道:“我不是……我不是恶魔……不是……”
拉姆望着那森的样子,幽幽地唱起了一首古老的藏族情歌:“……雪山上的天神呀,能否听到我们的祈祷,美丽的格桑花,长在高山上,圣河的水呀,就像我哭泣时的眼泪,幸福的花朵,何时才能开放,心爱的人哪,你为什么会令我伤心……”
歌声幽怨而悲戚,令听的人不禁动容。她的歌还没有唱完,只见从谷口方向来了几个用黑布蒙着面的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盒子枪,一看到他们,枪声顿时响起,子弹如雨般向苗君儒泼去。
这种德国造二十响的盒子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