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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失去了另一半,”雷斯林迎上神的目光回答道。“我哥哥和我一同来到这个世界。我们要一起离开。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各自前行。错在我。如果我能补救,死后我们不会分离。”
“你的忠实值得表扬,”帕拉丁冷冷地说,“只是有点迟了。但是我不明白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找到了世界,”雷斯林说。
沙苟纳嗤之以鼻,其余诸神不安地默默盯着雷斯林。
“你也听到了金月的祈祷?”帕拉丁问。
“没有,”雷斯林回答。“我应该听不到,不是吗?但是我听到了别的东西,一个吟诵魔法的声音。我认出了那个魔法,也许只有我才能分辨。我认出了念出咒语的那个声音。那是一个坎德人,泰索何夫 〃柏伏特。”
“那不可能,”帕拉丁说。“泰索何夫 〃柏伏特已经死了。”
“他死了,但又没死,稍后我再说,”雷斯林说。“他的灵魂仍然存在。”雷斯林转向亦为林。“坎德人死后会去哪里?”
“跟他的朋友佛林特 〃火炉一起,”亦为林迅速回答。
“现在他的灵魂在那里吗?或者那个满腹牢骚的矮人仍然等着他?”
亦为林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佛林特独自一人。”
“很遗憾你没有早注意到这一点,”沙苟纳冲着亦为林抱怨了一句,然后转身怒视着雷斯林。“就算这个该死的坎德人活着,他念魔法咒语干什么?我从来就不觉得你们法师有什么用,但是至少你还有理性不让坎德人使用魔法。你这个故事对我没用。”
“至于他念的魔法咒语,”雷斯林毫不理会牛头人之神的嘲笑,“那是他一个老朋友,费资本,在给他时光旅行装置时教的。”
黑暗诸神嚷嚷起来。魔法三神表情沉重。
“我们早已议定所有灰宝石种族都不允许穿越时空,”努林塔瑞责难道。“这件事本应该先商讨一下。”
“是的,我给了他装置,”帕拉丁微笑道。“他想参加朋友卡拉蒙 〃马哲理的葬礼致敬。泰索何夫很合理地认为自己会在卡拉蒙之前死去,于是他就要时光旅行装置,以便去未来的葬礼发表悼词。我觉得这是个高尚的请求,因此就同意了。”
“尊上,您最清楚那是否明智,”雷斯林说。“我可以肯定,泰索何夫到过未来一次,不过他到的太迟,已经错过了葬礼。于是他回来,想再去一次。至于那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猜测如下。不过我们都了解坎德人,我相信我们都会认为假定是合理的。
“事情一件接一件,泰索何夫完全忘了要去卡拉蒙的葬礼,直到快被混沌之神踩扁。那一刻,只剩下数秒生命的泰斯突然想起了这件尚未完成的事。他激活了装置,装置带着他穿越时光。泰斯按预想的那样到了未来,只不过那是个不同的未来。坎德人相当偶然地发现了世界。而我找到了坎德人。”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魔法三神彼此对视,他们的想法完全一致。
“那么带我们去那里,”知识之书的保管者吉力安说。
“我不建议那么做,”雷斯林说。“塔克西丝王后现在特别强大,而且非常警惕。在你们到之前她会先知道,她已经准备好接待你们。如果虚弱的你们此刻回去,毫无准备地面对她,那她有可能毁灭你们。”
沙苟纳发出低沉的怒吼。雷鸣般的吼声在天空中回荡。其余诸神或猜疑,或严肃,那取决于各自的本性。
“你们还有另一个问题,”雷斯林继续说。“世上的人们相信你们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抛弃了他们。如果你们现在回去,欢迎者寥寥无几。”
“我的信徒知道我没有抛弃他们!”沙苟纳握紧拳头喊道。
雷斯林鞠躬,并不回答。他盯着帕拉丁,帕拉丁看起来相当烦恼。
“你说的有点道理,”帕拉丁终于说。“我们知道大灾变之后人民如何敌视我们。他们花了两百年时间才重新接受我们。塔克西丝清楚这一点,她会高兴地利用这种不信任和愤怒。但我们还是必须慎重地慢慢行动,正如那时一样。”
“我有个建议,”雷斯林说。
他详细说出了想法。大部分神听着。当他讲完后,帕拉丁环顾全场。
“你们大家怎么说?”
“我们赞同,”魔法三神众口一词。
“我不赞成,”沙苟纳愤怒地说。
其余诸神保持沉默,有人怀疑,剩下的都不赞同。
雷斯林依次盯着每一位神,然后平静地说,“你们没有无限时间反复思索和争辩,甚至一秒钟时间都没有。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危险?”
“一个坎德人?”沙苟纳大笑道。
“一个坎德人,”努塔瑞说。“因为柏伏特在应该死的时候没有死,他死的那一刻就停在时光中。”
索林那瑞接着他兄弟的话,听起来似乎是一个人说的。“如果坎德人在不属于他的时间和地点死掉,泰索何夫就没有击败混沌之神。万有全无之父就会胜利,他会按威胁的那样摧毁我们和世界。”
“必须找到坎德人,把他送回应该死去的时间和地点,”努林塔瑞严厉地补充道,“泰索何夫 〃柏伏特必须死在那里,否则我们都会遭到毁灭。”
三个声音截然不同,但又像同一个声音慢慢静下来。
雷斯林再次扫视全场。“我想我该走了?”
沙苟纳嘀咕着,然后陷入沉默。
其余诸神看着帕拉丁。
最后,帕拉丁点点头。
“那再见了,”雷斯林说。
法师离开后,沙苟纳对帕拉丁说。“你一再干出荒唐事,”牛头人责难道。“首先把一个强大的魔法装置交给一个坎德人,然后让这个怪癖的法师挑战塔克西丝。如果我们遭到毁灭,那都是你的错。”
“没有什么出于爱而做的事是荒唐的,”帕拉丁回答。“如果我们面临着巨大的危险,那我们就要满怀希望。”他转向亦为林。“你看见什么了?”
亦为林望向永恒。
“什么都没有,”他回答。“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第二章 沙漠之歌
米娜的军队向东行进,前往圣克仙。大军速度很快,因为天空晴朗,气候凉爽,他们也没有碰上敌人。蓝龙在他们头顶飞翔,保护部队并侦察前方。关于他们到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行军所过之处人心惶惶。许多人躲进山里。那些不能逃或是无处可去的人只好害怕地等待死亡。
然而,他们没有必要害怕。军队穿过村庄和农场,在城镇外扎营。米娜严格约束手下,即便是强行征收的补给都付了钱。有时候到了贫困地方,他们还发放东西。本可以夷为平地的庄园和城堡他们也没有摧毁。米娜沿路宣扬唯一神,声称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唯一神的名义进行的。
米娜布道的对象不分贵贱,无论是农夫和农场主、铁匠和旅店老板、吟游诗人和修补匠,还是高贵的领主她都耐心宣传。她医治病人,给饥饿者食物,安慰不快乐的人。她告诉他们古老诸神如何抛弃了他们,留下他们任由异世界的巨龙欺凌。但是这位新神,唯一神将会照顾他们。
奥蒂拉一般都在米娜身边。她并没有参与布道,只是听着、看着,不断拨弄颈部的护身符。似乎触摸不再让她疼痛。
杰拉德在队伍尾部,尽可能避开总是跟米娜在前列的牛头人。他猜加尔达已经接到命令不要管自己。当然,总是有发生“事故”的可能。如果有毒蛇碰巧爬进杰拉德的铺盖,或是路上折断的树枝凑巧砸到了他的头,不会有人怪罪加尔达。有几次两人被迫相会时,杰拉德从牛头人的目光中看出,自己活着仅仅是因为米娜希望如此。
不幸的是,运送金月的琥珀之棺和两个法师的货车在队伍尾部,这意味着杰拉德跟那些负责保护货车的守卫一起。他看着法师,突然想起“死比活多”的谚语。他不喜欢这样,不忍看见他们低头手脚悬着坐在货车尾部,身体随着货车颠簸来回晃动。每次看到他们,杰拉德都厌恶地走开,发誓那是最后一次跟他们扯上关系。但第二天,他又靠近入迷地盯着他们,然后再次跑开。
米娜的军队朝圣克仙前进,身后留下的不是战火、硝烟和鲜血,而是欢呼的人群,他们把花环抛在米娜脚下,赞颂唯一神。
与此同时,另一群人也在向东行进,几乎跟米娜的军队平行,两者相隔只有数百英里远。他们的速度很慢,因为队伍并无组织,而且所过之处也不好客。照耀米娜的明亮阳光烤焦了奎灵那斯提精灵,他们挣扎着穿越尘灰平原,朝他们希望中的避难所,亲戚的领地西瓦那斯提而去。每天,吉尔萨斯都要祝福王德若和平原人,因为没有他们的帮助,一个精灵都不能活着穿过沙漠。
平原人给精灵厚厚的衣服,白天阻挡热量,晚上保持体温。平原人给精灵食物,吉尔萨斯猜他们负担不起。但无论何时问起,自豪的平原人要么不理他,要么冷冷地瞪他一眼,吉尔萨斯知道,继续询问只会冒犯对方。他们教精灵应该在凉爽的上午和夜晚前进,而在闷热的下午躲起来。最后王德若和他的同伴还自愿充当精灵的向导。就算剩下的精灵不知道,吉尔萨斯也清楚王德若有双重目的。其中一个是好意--确保精灵能够活着穿过沙漠。另一个则是为自己--确保精灵穿过沙漠。
精灵看起来已经很像平原人了,他们穿着宽松的裤子、长长的外衣,把自己裹在多层软羊毛中,抵御白天的烈日和夜晚的寒冷。他们蒙住脸,防护刺痛的沙粒,避免脆弱的皮肤暴露出来。精灵生活在大自然中,尊敬自然,他们很快就适应了沙漠,不再有人倒下。他们永远不会喜爱沙漠,但是他们理解沙漠,尊重它的作风。
吉尔萨斯看得出来,王德若对精灵如此迅速地适应这种艰难生活很不安。他尽力说服平原人,精灵属于森林和果园,跟平原人不一样,在精灵眼里,红橙色条纹岩层和连绵数英里的沙丘跟美丽无缘,而是死亡的象征。
在漫长旅行快要结束的某一晚,精灵在黎明前到达了一个绿洲。王德若说精灵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整天,装满水,恢复体力,然后再次踏上疲倦的旅程。精灵扎营,安排好哨岗,然后睡了。
吉尔萨斯试着睡觉,长途步行让他疲倦,但就是无法入睡。他已经努力摆脱了困扰自己的沮丧。他必须充满活力,对子民负责。但是他还有很多烦恼,其中一个就是在西瓦那斯提是否会得到接纳。吉尔萨斯思索着,小心地起床,没有惊醒熟睡的妻子。他走进黑暗,抬头凝视满天繁星。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多星辰。它们的数量让他感到敬畏,甚至沮丧。吉尔萨斯就那样看着,王德若发现了他。
“你应该在睡觉,”王德若说。
他语气严厉,完全是命令的口气而不是闲谈。从吉尔萨斯第一次碰见他开始,王德若没有任何变化。他沉默寡言,如果做手势能表达意思就决不开口。他的脸就像沙漠中的岩石,棱角分明,配黑色皱纹。他的微笑从不出声,而且只出现在黑色眼睛里。
吉尔萨斯摇摇头。“我的身体想睡,但思想却阻止了我。”
“也许是那些声音让你醒着,”王德若说。
“我听你说过,”吉尔萨斯好奇地回答。“沙漠的声音。我仔细听了,但是听不见。”
“此刻我就能听见,”王德若说。“风在岩石中叹息,流沙在窃窃私语。就算在寂静的黑夜,也有星辰的声音。你在你们的土地上看不见星辰,就算有,它们也在树荫的牢笼中。而在这里”--王德若伸手从群星闪耀的天穹一端地平线划向另一端--“星辰是自由的,它们大声歌唱。”
“我听见了岩石中的风声,”吉尔萨斯说,“但对我来说那只是牙缝中挤出的垂死的啸声。不过,”他停下来环顾四周,“现在穿过了这片土地,我必须承认你们的黑夜别有一种美。星辰如此接近,如此繁多,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能听见它们在歌唱。”他耸耸肩。“如果不是觉得自己在它们之中渺小和微不足道。”
“那就是真正让你烦恼的事,吉尔萨斯,”王德若伸手轻触吉尔萨斯的心脏。“你们精灵统治自己生活的土地。树就是你们的屋墙,保护你们。兰花和玫瑰按你们的要求生长。但沙漠不会被统治,也不会被征服。沙漠对你漠不关心,也不会为你做什么,但有一点,沙漠恒在,而你们的家园却变了。树木凋亡,森林焚毁,但沙漠是永恒的。我们的家一直如此,也将永远如此。那就是它给我们的礼物,保证的恩赐。”
“我们曾以为我们的世界永远不会改变,”吉尔萨斯静静说。“但我们错了,但愿你们运气更好。”
吉尔萨斯回到帐篷里,觉得疲惫不堪。妻子仍在沉睡,但是她知道丈夫回来了,伸手抱住吉尔萨斯。吉尔萨斯听着妻子规律的心跳,安心睡着了。
王德若没有睡。他抬头望着星辰,仔细思考年轻精灵的话。在王德若看来,星辰之歌似乎头一次变得不寻常的哀伤。
精灵继续艰苦跋涉,速度缓慢但坚定。然后一天雌狮摇醒了丈夫。
“怎么了?”吉尔萨斯惊醒了。“什么事?有什么问题?”
“为了一个变化,”她说着用力吸气,杂乱的金色卷发下绽放出笑容。“你闻到什么了?”
“沙味,”吉尔萨斯揉揉鼻子,那里似乎一直被沙塞住了。“为什么这么问?你闻到什么了?”
“水,”雌狮说。“不是绿洲里的浑水,而是急速奔流的凉水。附近有一条河……”她泣不成声。“我们做到了,爱人。我们穿过了尘灰平原!”
那是一条河,但不像任何奎灵那斯提精灵以前见过的河。精灵聚集在河岸上,有些沮丧地盯着红如鲜血的河水。平原人保证水是新鲜干净的,红色来自流过的岩石。大人还在犹豫,但孩子们挣脱了父母,冲进了河里,大白杨和柳树根附近冒着水泡。很快其余的奎灵那斯提精灵也在托拉斯河(River Torath)里泼水嬉戏起来。
“我们在这里分手,”王德若说。“你们可以在这里过河。那边几英里远处就是国王之路,它会带你们去西瓦那斯提。河沿路流过很远,饮水充足。食物也没有问题,这个季节沿河生长的树上全是果实。”
王德若向吉尔萨斯伸出手。“祝你们好运,胜利到达目标。我还希望你有一天能听见星辰之歌。”
“愿它们的歌声永远围绕在你耳边,朋友,”吉尔萨斯热情地握住王德若的双手。“我对你和你的人民所做的一切感激不尽--”
他停了下来,因为王德若已经转身了。说完要说的话,平原人朝同伴做了个手势,带着他们返回沙漠。
“奇怪的民族,”雌狮说。“他们野蛮、粗鲁,热爱岩石,这一点我永远也不会明白,但是我敬佩他们。”
“我也敬佩他们,”吉尔萨斯说。“他们拯救了我们的生命,拯救了奎灵那斯提民族。我希望他们永远不会后悔曾帮助过我们。”
“为什么后悔?”雌狮吃惊地问。
“我不知道,爱人,”吉尔萨斯回答。“我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他朝河走去,背后妻子关切而惊讶地盯着他。
第三章 谎言
阿尔瀚娜 〃星光独自坐在树棚里,这里是那些还剩下些许魔力的精灵控制树木为流放的精灵王后提供的避风港。实际上,精灵不需要使用魔法,因为永远热爱精灵的树木看到王后悲伤过度,自发弯曲树枝,悬在上方保护她。树叶织在一起挡风遮雨,绿草组成一张厚而柔软的床毯。鸟儿柔声歌唱,减轻她的痛苦。
现在正是傍晚,是阿尔瀚娜动荡一生中少有的宁静时刻。这些天很忙,她和手下一直在跟黑暗骑士进行游击战:突袭战俘营、攻击补给船、大胆闯入城市拯救处于危险中的精灵。但此刻,一切都很平静。晚饭已经送来了。她手下的西瓦那斯提精灵正在准备过夜。没人需要她,没人请她作决定牺牲更多精灵的性命,流更多的血。有时阿尔瀚娜梦见自己掉进血河,除非溺死,永远无法逃脱。
也许有人会说--有些精灵的确这么说--奈拉卡黑暗骑士帮了阿尔瀚娜 〃星光一个大忙。她曾经大胆地嫁给了一个奎灵那斯提精灵,想联合西瓦那斯提和奎灵那斯提,给两个争吵不休的王国带来和平,因而被认定是黯精灵,被驱逐出境。
现在他们有了大麻烦,阿尔瀚娜 〃星光又重新得到了子民的认可。黑暗骑士完全占领首都西瓦诺斯后,余下活着的族长议会成员已经正式撤销了流放令。现在阿尔瀚娜的子民围在她身边,跪下大声哀悼“误解”,却不提起他们曾派人刺杀她。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