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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赖啊!”
米罗在穆身边坐下,说:
“艾欧里亚那边也忙活上了,等材料一齐全,就可以送去作样。”
“哎,对了,”
穆咽下最后一块回锅肉,用餐巾纸抹抹嘴。
“我听撒加少将说的,空军那边加隆好像也全力以赴呢,听说就差徒手上去拆飞机了……你真的不担心自己会裸奔?”
米罗沉思状的慢慢摇头,神秘叵测的一笑:
“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必胜。”
“不是吧?”
穆打了个嗝,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问:
“你那狂妄到盲目的信心哪里来的啊?‘毒针’他也见过了,八成会针对性的修改YF22,我总觉得悬。”
米罗眉梢轻挑:
“你不是看过‘猩红毒针’的图纸么?”
“看是看过,”
穆老实回答:
“我只是想像不出来实战会是什么样子。”
“那还不简单,”
米罗的神情忽而像个讨糖吃的孩子,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
“烟花啊,烟花!”
(9)
“猩红毒针”在军工厂的车间里泡了将近三个月,才产出首枚样品。工程师艾欧里亚继穆之后也被米罗变态的苛求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是,当第一枚“猩红毒针”试射的时候,所有前往观看的基地领导全都震惊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最后还是史昂将军点评到,“猩红毒针”可行,但数目不易过多,要少而精,并且一切关于导弹的事宜知情者必须发誓保密,直到下次演习。
米罗又在军工厂耗了几天才返回基地,享用他小灶的同时再听穆聊上两句关于空军那边的动向八卦,镇定的等待着演习日期的来临。
日历一页页翻过,史昂将军的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到位,以至于到演习开始的那天,导弹基地还有很多战士压根不知道“猩红毒针”的存在,只有一小部分经过特别强化训练的战士肩负着发射导弹的任务。
史昂将军和童虎政委依旧老样子坐在阅兵席上,米罗和穆在阅兵席右手侧的掩体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显然空军也对这次演习十分重视,上来就是20架YF22分5个编队直扑过来,根本不给地面反应的时间,机关炮和炸弹频频突击,打得导弹部队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第一波攻击过去后,YF22在上空盘旋,调整姿态准备第二次攻击。地面部队迅速动作,陆基发射架全部从地下伸出,瞄准。
突然,云层中又出现了一个编队5架FB22轰炸机,而先前兜圈子的YF22刚好飞到它们附近形成保护圈。掩体里的米罗一着急,攥着拳头大喊:
“还等什么啊!还不快射!等轰炸机扔了炸弹发射架就全毁了!”
穆一直在嚼口香糖试图缓解紧张,都没敢用望远镜去观看。果然被米罗言中,FB22上携带的高爆炸弹就是冲着导弹的发射架去的,双方几乎是在同时开火,离开发射架的“毒针”有些竟然恰巧被炸弹砸落,在地上炸出一个深坑,而□的发射架脆弱不堪,一轮下来就被废了十之二三。FB22在YF22的掩护下升空调整,准备调头再战,如果不是穆死拽着,米罗险些从掩体里跳出去。
“我靠!你个死加隆!就会用数量压制我们!有本事我们单挑!”
“米……米罗……冷静点!”
穆拦腰抱住米罗,用自己的体重把他向后拖:
“演习就是实战啊,谁管你数量不数量,还不是为了最后能赢。”
“我……”
米罗刚想开口骂娘,就瞅见在刚才的混乱中升空的九枚“毒针”发动攻势,钻入敌机的编队。FB22因为载荷大的缘故,机动性比YF22稍微差了一点,换句话说,就是躲得慢了一点儿,就这一点儿,“毒针”发挥优势,一打一个准,5架FB22的编队眨眼的功夫就剩了一架,还冒起滚滚黑烟。不过米罗仍旧眉头紧锁,因为他清楚的看见YF22是怎么甩掉“毒针”的。那些战斗机上的拦截弹也参考了“毒针”的设计,一个里面还套了一个,而且似乎还提高了温度,高到足以让导弹的导航芯片失效,被拦截弹烘烤过的导弹成了无头苍蝇似的乱飞一气。
“喂喂,米罗……”
穆也没漏过这个重要细节,轻声叫着米罗。
“哼,加隆……”
米罗现在心情很不爽,十分不爽,他和加隆的赌约不是打下飞机那么简单,而是要打下YF22,可现在光牺牲了FB22,YF22还是傲慢的飞在天上,米罗真恨不能扑上去用大锤子把YF22的翅膀锤烂。
天空中又隆隆作响,下一个FB22编队如期而至,20架YF22翻飞在轰炸机上下左右。米罗咬牙切齿的吼:
“快放吧!还非等着人家把发射架都毁了啊!”
话音将落,五枚导弹陆续飞出,这些导弹的体型比“毒针”更大更长,外层涂料是不反光的黑漆,如果不仔细看,在阳光下都找不到导弹的影子。
“米罗!‘猩红毒针’!”
穆兴奋的叫起来,米罗的唇角终于不再紧绷,眼睛却没有放松。YF22见来了导弹,故技重施,释放出十几枚拦截弹,哪知道“猩红毒针”的材料是穆历尽千辛万苦找来的,高温仅仅是让外壳有些红热,并未伤到导航芯片。“猩红毒针”悄无声息的跟在战斗机屁股后面。YF22见一计不成,便想暂时先远离轰炸机编队引开导弹,这种情况下,保存轰炸机的战斗力是主要任务。
就在此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猩红毒针”的前端壳体砰得弹开,下一霎那,十五枚凌厉的子导弹猛的向四面八方散开,每一枚子导弹都有自己的导航芯片,可以自动搜寻最近的目标。高能燃料电池也保证了这些子导弹的冲刺攻击距离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短。
一枚,五枚“猩红毒针”先后炸开,几十枚子导弹飞窜在战斗机群和轰炸机编队中间,简直像是戏耍猎物的猛禽。人的反应再快也赶不上这变化,整个FB22编队和九成以上的YF22几乎同时被击中,火光爆闪,不停歇的连成一片,仅有那么一两架处在外围的YF22侥幸逃脱,但机体也不同程度的受损,请求返回机场整修。
穆忽然才恍悟到米罗一直说的“烟花”是什么意思,这可真是……最触目惊心的烟花。阅兵席上寂静,观战掩体里也是死一般的寂静,到增援的YF22飞来的时候,史昂将军才一拍面前的长桌站起来大喊:
“好——!”
将军拍得太猛,撞翻了茶杯,茶水浸湿桌布,水迹一路下垂,从桌布边缘滴落,掩体里观战的导弹部队官兵才一声怒嚎:
“噢——!”
穆也激动的蹦跳起来,搂着米罗的脖子大笑:
“祝贺你啊!米罗!我们可以看加隆裸奔了!”
“嘿嘿~”
米罗满意的双臂环抱胸前,望着天空中还没有散去的黑橘相间的云团阴笑:
“感谢我吧……对了,穆,你到时候占个好位置,把那架单反相机带上。下一期《军情动态》就用它做封面好了。”
“鬼主意到不少,人家肯定以为那是撒加少将。”
“谁说……哎……有了!”
米罗头顶灯泡一闪,打了个响指:
“我们为什么不能用PS合成两张照片,一个改成撒加,一个保留是加隆的样子,两个在一起裸奔,下期的《军情动态》肯定脱销!”
穆五体投地的拍拍米罗的后背,止不住的笑:
“真有你的!你真TM牛X!”
米罗坦然接受表扬,一甩头发,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
(10)
仰仗着“猩红毒针”的绝对力量,这场令人咂舌的演习又是以导弹部队的完胜而告终,从那天起,导弹部队基地外每天都人山人海,有人还扯出横幅标语,意思是“我们期待这一刻很久了”。撒加少将气得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拒绝出门,米罗倒是不在乎,整日巡逻在基地周围,见到空军的人就问,你们加隆什么时候出现啊?
就这么闹腾了三天,加隆才像要英勇就义的英雄一样,大踏步走进导弹基地,一时群情激昂,口哨声,喊叫声连绵不绝。米罗和穆藏身在人群中,有条不紊的掏出单反相机,瞅准时机对准加隆就是一顿猛拍。米罗将手掌拢在唇边粗着嗓子大喊:
“加隆!脱啊!”
米罗这一声像引线一样引燃了人群,顿时,前来围观的空军指战员外加导弹部队的官兵异口同声的高喊:
“加隆——!脱——!啊——!”
加隆一耳朵就听出来那罪魁祸首的一嗓子是米罗喊的,但无奈人头攒动,他也看不清米罗到底身在何方,只好向着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瞪了一眼,开始扯军服的扣子。这一动作又引得人们一阵沸腾,标语横幅摇动的更厉害了,居然还做起了“人浪”,就差把瞭望哨上的探照灯聚焦到加隆身上了。
“脱!脱!”
米罗再次坏笑的喊起来,他一带头,所有人也都拍着巴掌以统一的节奏呐喊:
“脱!脱!”
加隆两把扯掉军服外套,将其甩上半空,又不停顿的去脱衬衫,当加隆露出他那精装的上半身时,全场气氛达到一个小高 潮,闪光灯频频出现,颇有现场演出的架势。
米罗咧着嘴笑得喘不过气,再一次带动性的吼:
“裤子!裤子!裤子!”
米罗俨然起到了拉拉队长的作用,围观的人愈来愈多,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的人看不到还特意爬到了围栏上,基地里还有少数人涌上瞭望塔,大家一齐喊:
“裤子!裤子!裤子!”
加隆不经意的一个冷笑,大大方方的解开皮带,笔直的军裤哧溜一下落到脚踝,将那两条长而有力的双腿展现在众人眼前,大家霎时叫的嗓子都哑了,加隆身上就剩下了一条仅能用来蔽体的小内内,虽然穿着,但其弹性的面料足以昭示那令人心跳的形状。穆按快门按的手指头疼,一回头,竟然发现米罗不见了。忙去找,才看到米罗不知何时已经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边缘,穆心道不好,合上镜头盖就想过去把米罗拉回来,谁知这时候一个人浪过来,米罗就光荣的被挤了出去,被加隆瞅个正着。可悲的是,米罗高兴大发了,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啊哈哈——加隆!继续啊!”
米罗还在手舞足蹈的喊着,加隆瞳色一暗,突然扑上去揪着米罗的领子把他拽进场中央,扭头运足力气吼:
“空军的弟兄们!这小子就是设计那狗日导弹的!你们说该怎么办!”
原本人声鼎沸的指战员们忽然安静了,等了能有三秒钟,所有从空军过来看热闹的人全都蹦出来冲向米罗。米罗这回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了,连踢带踹想挣脱,却不料加隆臂力过人,死揪住不放。
“你个死加隆!你违规!干嘛把我扯进来!”
眼见空军的人一个个饿狼似的眼冒红光就要吞没米罗,穆也急了,用手一指,喊道:
“兄弟们!我们不能让他们欺负米罗上校!全员进攻!”
“嗷——!”
因接连两次演习得胜而气势高涨的导弹部队迎头而上,勇敢的抵挡着空军的人潮,试图将他们宝贵的设计师拉回安全地带。
情势一时大变,双方像闹事球迷一样混战在一起,满场砖头石块垃圾乱飞,有几个空军的人还扑到米罗身边,动手就去扒他的衣服,米罗气急败坏的扭打起来,一边还骂道:
“好你个加隆!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
加隆身上还穿着那条关键的小内内,一拳打在米罗肚子上,把后者打得弯下了腰。
“老子裸都裸了!你还不让老子出出气!”
“你!”
米罗正想反驳什么,又有几双手伸出来拉扯他的衣服,军服外套下落不明,米罗心中顿生强烈的危机感。
“加隆!你想干什么?”
米罗想叫穆来救援,无奈人群混杂,穆早就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加隆又给了米罗一拳,啐了一口。
“你那什么外星导弹!我把YF22都改成那样了竟然还是躲不过!我这几个月的心血啊!心血啊!”
米罗得着机会以牙还牙加隆:
“你自己水平不够还想赖别人!哼!”
加隆一股怒火窜上脑门,双臂钳制住米罗将他按到在地上,刷刷两下撕开了衬衫的扣子。蜜色的胸膛渗着汗水映在加隆眼底,让他不禁口干舌燥,手也不由自主的向米罗的裤带摸去。米罗大惊失色,他准到让人恼火的第六感告诉他,加隆可不是想让他裸奔这么简单。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所有人耳中都灌进一个足够500分贝的狮吼:
“都给我住手!”
这个声音像梦魇一样,成功的让正在群殴的人们速冻成冰雕。人群稀稀疏疏让出一条通路,史昂将军黑着脸向肇事者们走来,后面跟着脸色更黑更青的童虎政委。
“米罗,你给我站起来!”
史昂一个跨立站在加隆身侧,米罗此时前襟大敞,裤腰也松垮着,狼狈而……情 色。史昂将军左右瞟了一眼,脱下自己的军服外套罩在米罗身上,扭头对加隆说:
“愿赌服输,既然有胆量立军令状,也要有胆量接受惩罚!不要把旁人牵扯进来!”
“哼……”
加隆小声不服气的翻白眼,童虎政委气得上前赏了他一个爆栗,压低声音说:
“就知道给我惹乱子!先赶紧给我把衣服穿上!回去再收拾你!”
旁边有人递给加隆一套衣裤,倒霉的空军上校胡乱套在自己身上,遮蔽了几近全 裸的躯体。
“还有你们!”
史昂浑身散发着来自南极冰川的气息,全场温度急剧降低,冷得所有人直打哆嗦。
“光天化日之下在军事禁区内外拉拉扯扯吵吵闹闹打架斗殴成何体统!都想给我去关禁闭么!”
导弹基地的战士们鸦雀无声,一个个低眉顺眼的挨训。史昂将军冷凛的目光逐一扫过这群人,又喊: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回去统统给我写一份3000字的检讨,明天上午十点交到秘书处!少一封都不行!少一封我让你们全体负重拉练一个月!你们就是缺练!”
战士们头低得更深了,童虎政委也没好气的对空军官兵们吼:
“你们还想在人家这儿呆到什么时候!还不都给我滚回去!”
人群缓慢的蠕动着,渐渐分清了两方人马,一边向导弹基地内退去,一边向基地外撤去。米罗老实巴交的跟在史昂身后,忽然余光瞧见有人向他招手,偷偷去瞧,只见穆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扒拉着凌乱的头发冲他微笑。米罗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点点自己的双眼,用手语问他:你的相机呢?穆飞快的竖起大拇指画了个圆,回复米罗:已经搞定,圆满!
(11)
“哎哎,倒回去倒回去,上一张!”
米罗推摇着穆的大臂。自从被史昂将军声色俱厉的训过后,导弹部队的人一下都勤勉了许多,连义务扫厕所的战士都络绎不绝。穆带着那架单反相机和全部照片来到米罗家里,两人一起兴致勃勃的筛选起加隆裸奔的相片。
“这张角度和光线都很好……”
穆撇着嘴直摇头:
“可惜啊,虚了,可能被谁撞了一下。”
“虚了好说,能修清。”
米罗把那张挑出来,放到新建的文件夹里。穆想起什么,不确定的问:
“将军都气成那样了,他还能让你用这裸照作杂志封面么?”
“不让就不让。”
米罗这次倒没犯横,眼珠一转,说:
“就不能先印本样刊,然后再改呗,加隆的让我留着做飞镖盘,没事扎着玩。”
“哼哼哼……”
穆无意义的干笑几声,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顺带吃了两块巧克力。门铃忽然响了,米罗和穆警觉起来。交换了一下眼神,穆放下手里的水杯轻手轻脚贴近门后准备开门,米罗则抄起墙上挂着的棒球棒站在另一边。穆一只手搭上把手,另一只手倒计时,米罗也将球棒举过头顶。
3,2,1!
穆突然拉开房门,米罗在同一时间挥下球棒,就听一声惨叫,米罗扔了球棒惊呼:
“撒加?!”
穆也忙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只见躺在地上的人呻吟着爬起来,拍着自己身上的土,米罗忽而眯起眼睛,小声推倒了自己的判断。
“不……不是……你是加隆。”
“啊?”
穆也感到惊奇,加隆这次很反常,被米罗当头一棒打下来都没发火,只是一脸忧郁的问:
“米罗,我能进去说话么?”
米罗和穆闪身让进加隆,穆还帮加隆倒了杯水。
“谢谢。”
加隆罕见的礼貌,向穆点头致谢,又让穆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你有什么话要说,说吧。”
米罗摆出债主的气势傲然斜睨着加隆,穆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喝水。加隆坐在米罗对面的沙发椅上,双手捧着水杯转圈。
“我……”
米罗用鼻子轻哼,讽刺着: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没有那闲功夫陪你猜谜。”
“我……”
加隆支支吾吾的盯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