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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咒语。一阵闪光,金龙就突然消失了。
“什么?到哪里去了?”泰索何夫看着四周。费资本弯下腰,从草丛中捡起一样东西。
“快走!快点!”坦尼斯催促着老人和泰斯跟在提卡和佛林特后面跑进山中。
“你看,”费资本边跑边拿东西给泰斯。“把手伸出来。”
泰斯照做了。坎德人接着惊讶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本来会停下脚步仔细的检查,但是赶上来的坦尼斯刚好抓住他的手,把他拖向前。
在泰斯的手掌中是一个小小的金龙,雕刻得非常精细。泰斯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见翅膀上面的伤疤。眼睛的地方是两个闪闪发光的宝石,然后,正当泰斯目不转睛看着的时候,金色的眼睑闭了起来。
“喔,费资本,这这真的好漂亮!我真的可以收起来吗?”泰斯对后面气喘吁吁跑着的法师大喊。
“当然,孩子!”费资本说。“至少在这场旅程结束之前可以借给你。”
“或者是这场旅程会把我们给结束掉,”坦尼斯喃喃地说,边快速的在岩石间攀爬着。龙人们越来越靠近。
第二十章 金色拱桥
他们不停地往山里面爬,原先不断追逐他们的龙人现在看起来不过是群小不点。
众人早就找不到卡拉蒙和贝伦的踪影,更没有时间特别去找他们。因此,当他们发现卡拉蒙的时候的确感到十分惊讶。他正靠着一颗大石头好整以限地休息,昏迷不醒的贝伦平躺在他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坦尼斯气喘吁吁地说,爬了这么远的路,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最后终于追上了他,”卡拉蒙摇摇头。“他想要反抗。以那种年纪来说他十分强壮,坦尼斯。我得把他打昏。恐怕我太用力了。”他加上一句,后悔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家伙。
“好极了!”坦尼斯累得连咒骂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来处理,”提卡开始摸索她的包包。
“龙人刚才通过最后一颗大石,”佛林特踉跄地走到众人视线中。矮人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他靠着一颗大石倒了下来,用胡子擦干满脸的汗。
“提卡——”坦尼斯正准备要开口。
“找到了!”她骄傲地拿出一个小瓶子。她跪在贝伦身边,把瓶塞拔掉,在他的鼻子前面摇一摇。昏迷的家伙吸了一口气,立刻开始咳嗽。
提卡不停地掴他的脸。“站起来!”她用她酒吧女侍的声调说。
“除非你想要让龙人抓到你。”
贝伦的眼睛立刻张开,抱住自己的头,昏昏沉沉地站起来。卡拉蒙扶他站好。
“好极了,提卡!”泰斯兴奋地说。“让我试试——”在她来得及阻止他之前,泰斯一把将小瓶子抢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
“哇啊啊啊!”坎德人脚步不稳地撞上费资本,后者正好才从佛林特的背后走上来。“嗯!提卡!实在……好恶心!”他几乎没办法说话。“这是什么?”
“欧提克的秘方,”提卡微笑着说。“我们女侍们身上都带着一罐,在很多场合下都派得上用场,如果你懂我的意思。”她的笑容消失了。“可怜的欧提克,”她柔声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有那间旅馆——”
“没时间给你回忆往事了,提卡。”坦尼斯不耐烦地说。“我们得要走了。站起来,老家伙!”他是对刚刚才舒服坐下来的费资本大喊。
“我有个法术,”当泰斯又拖又拉地把费资本弄起来的时候,他不禁抗议。“可以马上消除这些麻烦。呼!”
“不可以!”坦尼斯说,“绝对不可以。运气好的话,你大概会把他们全部变成食人魔。”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费资本的脸上露出希望。
下午的太阳刚好开始西沉,他们之前一直不停走着的小路在这个时候突然分成两条。其中一条直接通往山顶,另外一条似乎是绕过山顶的路。也许山顶上有条小路,坦尼斯想;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可能可以死守那条小路。
但是在他们来得及开口之前,费资本第一时间冲向那条绕过山顶的小路。“这条路,”老法师倚着拐杖前进,边大声说。
“但是——”坦尼斯准备要抗议。
“来,来嘛。走这条路!”费资本坚持地说,并且转过身来瞪着每个人。“那条路是死路——两种意思上都是。我知道的。我以前来过这里。这条绕过山脉的路通往一个大峡谷。有条桥通过那个峡谷。我们可以走过去,然后在哪里和试着追上来的龙人作战。”
坦尼斯皱起眉头,不愿意相信这个疯狂的老法师。
“这是个好计划,坦尼斯,”卡拉蒙慢慢地说。‘俄们不可避免的一定要和他们作战。“他指着身后沿着小路往上爬的龙人。
坦尼斯看着四周。大伙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提卡的脸色苍白。
眼光涣散。她靠着卡拉蒙,后者甚至为了减轻重量而在路上把带着的长矛给丢掉了。
泰索何夫对坦尼斯露出愉悦的笑容,但是他气喘吁吁的像是只小狗,一只脚还一跛一跛的。
贝伦看起来跟以往一样的害怕、担忧。坦尼斯最担心的是佛林特。矮人一直都没有说话。他毫无落后地跟在他们身后,但是他的嘴唇泛青,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每隔一阵子,当他以为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坦尼斯发现他会揉搓胸口或是左手臂,仿佛那儿让他感觉到疼痛。
“好吧。”半精灵下定决心。“继续吧,老法师。虽然我也许会后悔。”他急忙跟上费资本的时候又加上一句。
在日落的时候,大伙停了下来。他们站在山侧的一个大约三尺见方的平台上。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狭长的峡谷。他们可以看见距离这边很远的地方,底下是一条像是发亮的水蛇境蜒前进的小河。
这一定有四百尺深,坦尼斯在心中估计着。他们之前一直跟随着的小路到这边停了下来,头上是陡峭的悬崖,另外一边除了空气之外什么也没有。要通过这座桥只有一个方法。
“那座桥,”佛林特说,这是他几个小时来第一次开口说话,“看起来比我还要老……状况还更糟糕。”
“这座桥已经支撑了几百年!”费资本愤慨地说。“拜托,它连大灾变都撑了过去!”
“我很相信这件事,”卡拉蒙衷心地说。
“至少它不会太长,”提卡试着要鼓舞大家,但是她自己也变得有些结巴。
跨过这个峡谷的桥结构十分独特。两棵巨大的枫树横跨这座狭窄的山谷,交叉的树枝构成了支撑上面木板的结构。很久以前,这一定算是工程上的奇迹。但是现在那些木板都已经腐朽、开始动摇。如果原先还有固定的绳子,那么一定很久以前就掉到底下的河谷里了。在他们的眼前,木头依旧在冷冽的的风中不断摇晃,发出让人牙龈发酸的声音来。
然后,在他们背后,传出了大声交谈和武器撞击岩石的声音。
“看来是回不去了,”坦尼斯喃喃自语。“我们大概得一个接一个地走过去。我们只能希望神站在我们这一边。而且,虽然我实在不愿意承认,担费资本说的对。只要我们一走过这座桥,我们就可以轻易地阻止这些龙人。他们会卡在桥上,变成非常醒目的目标。
我第一个走。跟在我后面,排成一行。卡拉蒙你走在最后压阵,贝伦你紧跟在我后面。“
坦尼斯踏上吊桥,尽可能地快速移动。他可以感觉到木板开始摇晃。脚底下的河流在峡谷间顺畅流着;锐利的岩石从它满白沫的表面上升起。坦尼斯深吸一口气,很快地看向别的地方。
“不要往下看,”他对其他人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空虚。
有那么一瞬间他根本没有办法走动,然后,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一寸一寸地往前走。贝伦在他后面大步走着,对龙人的恐惧让他完全对其他的威胁视若无赌。
贝伦身后是泰索何夫,坎德人矫健的身手让他轻松前过,偶尔可以好奇地往下看。然后是吓坏了的佛林特,费资本挽扶着他。最后提卡和卡拉蒙踏上吊桥,不断紧张地往后看。
当木板开始破裂时,坦尼斯几乎已经走了一半,他脚下的木板咖哒一声裂了开来。他凭本能行动,在恐惧中及时抓住了腐朽的木板。但是那木板开始在他的手中碎裂,然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贝伦!”坦尼斯吃了一惊。“抓住!”他强迫自己不要做出任何晃动,知道自己只要一移动,只会让贝伦那边更难保持平衡。
“把他拉起来!”他听见卡拉蒙大吼,然后,“每个人都不要动!
整座桥快要垮掉了!“
贝伦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前额开始滴下汗珠,他开始用力拉。坦尼斯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血管几乎爆裂而出。贝伦以让人几乎无法忍受的缓慢速度,将坦尼斯慢慢地拉上破桥的边缘。
坦尼斯倒在桥边,害怕得全身发抖,抓住木板不放。
然后他听见提卡大喊。他抬起头,意识到也许他刚捡回来的这条命马上就要完蛋了。大约有三十个龙人出现在他们背后。坦尼斯低头看着眼前的那个大洞。其他部份的木板还完好无恙。他也许可以安全地跳过这个大洞,贝伦和卡拉蒙可能也没问题。但是泰斯,提卡、佛林特和老法师就有问题了。
“完美的目标,你刚刚说的,”卡拉蒙喃喃自语地拔出剑。
“快施法,老法师!”泰索何夫突然说。
“什么?”费资本眨眨眼。
“法术!”泰斯指着龙人。他们看见这群人被困在桥上,正急着赶上来把他们给除掉。
“泰斯,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坦尼斯说,吊桥在他的脚下发出奇怪的声音。卡拉蒙小心翼翼地移动,刚好挡住了面对他们的龙人。
坦尼斯把箭搭上弦,射了出去。一个龙人掩住胸口,尖叫着掉下悬崖。半精灵再度射出一箭,再次准确地击中目标。在队伍正中央的龙人迟疑了一下,困惑得不知该怎么办。附近没有任何掩护,没有办法躲开坦尼斯致命的箭矢。前排的龙人蜂拥冲向吊桥。
就在那一刻,费资本开始施展他的法术。
坦尼斯听见老法师念咒的声音,觉得一颗心开始往下沉。接着他提醒自己:反正状况不可能更糟了。站在他身边的贝伦则看来毫不在乎地面对龙人,这让坦尼斯感到不可思议,他最后想起来贝伦并不惧怕死亡;他会不断地复活。坦尼斯又再度射出一箭,另外一个龙人尖叫着倒下去。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瞄准上面,几乎忘了费资本的存在,直到他听见贝伦惊讶的大喊。坦尼斯抬起头,看见贝伦指着天空,跟随着贝伦的视线,半精灵差点把手上的弓箭也给丢了。
从云端上降下,在落日余晖中闪耀着的是一条金色的拱桥。老法师用手指引着它,让它从天上降下来,刚好把桥上的洞给补起来。
坦尼斯恢复了理智。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至少这片刻连龙人们也呆住了,他们用发亮的眼睛看着那金色的拱桥。
“快点!”坦尼斯大叫。他拉住贝伦的手,拖着永恒之人跳上拱桥,它正好还距离桥面大概有一尺高左右。贝伦跌跌撞撞地跟上来。即使当他们踏上去之后,那座拱桥还是在继续地往下降,在费资本的指挥下速度减缓下来。
当泰索何夫拉着吓呆的矮人尖叫着跳上去的时候,拱桥距离桥面大概还有八寸高。龙人们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猎物快要逃跑了,愤怒地大吼,冲上木制的桥。坦尼斯站在金色拱桥的尽头,对为首的龙人不停地射箭。卡拉蒙殿后,不停地挥舞着剑,让他们没办法靠得太近。
“快过来!”坦尼斯命令刚跳上拱桥的提卡。“待在贝伦身边。
好好注意他。你也是,佛林特和她一起去。快点!“他暴躁地咆哮。
“我要和你在一起,坦尼斯,”泰索柯夫好心地说。
提卡回头看了卡拉蒙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服从命令,她抓住贝伦,粗鲁地把他往前推。她看见龙人不断逼近,不需要太多的催促。他们俩个一起冲过了那金色的拱桥,越过了剩下的吊桥。在他们的重量下,吊桥发出不祥的声音。坦尼斯只能够祷告它撑得住,但是他却没有时间仔细观察。它至少目前还撑得住,因为他听见了佛林特沉重的脚步声。
“我们过来了!”提卡从峡谷的另外一端大喊。
“卡拉蒙!”坦尼斯大喊着射出另一箭,试着要在金色的拱桥上保持平衡。
“快往前走!”费资本对卡拉蒙恼怒地说。“我试着要集中注意力。我已经把拱桥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了。我想只要往左移个几公分”泰索柯夫,快过来!“坦尼斯命令道。
“我不要离开费资本!”坎德人顽固地看着卡拉蒙踏上金色的拱桥。龙人们见到强壮的战士开始撤退,立刻蜂拥向前。坦尼斯尽可能不停地射箭;一名龙人倒在自己绿色的血泊当中,一名龙人从桥边跌了下去。但是半精灵已经疲倦了。更糟的是,他的箭快要用完了。龙人还在不断进逼,卡拉蒙跨过拱桥,停在坦尼斯的身边。
“快点,费资本!”泰索何夫摇着他的手,不停地恳求。
“好了!”费资本满意地说。“完美无缺。那些伟儒还说我不是工程师的料。”
正当他们在谈话的时候,上面载着坦尼斯、卡拉蒙和泰斯的金色拱桥坚牢地将断裂的桥连结在一起。
就在那一刻,木制桥的另外一半刚刚仍然完好的另一半,通往峡谷另外一边的那一半吱嘎一声破裂开来,掉到底下的河谷中。
“神哪!”卡拉蒙大吃一惊,刚好来得及将正准备要跨上木桥的坦尼斯拉回来。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坦尼斯沙哑地说,看着木板不停地往下落,他的灵魂仿佛也跟着一起落下去。他听儿吊桥的另外一边,提卡发出尖叫声,叫声和龙人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突然趴偕一声,龙人愤怒的叫声变成恐惧的哀号声。
“你看!坦尼斯!”泰索何夫兴奋地大喊。“你看!”
坦尼斯刚好来得及看见另外一半的吊桥落了下去,上面大部分的龙人也跟着一起翻滚下去。他感觉到金色的拱桥震动了一下。
“我们也会掉下去的!”卡拉蒙大吼。“没有东西支撑——”
卡拉蒙的话说到一半。他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慢慢地看着两边。
“我不相信——”他喃喃地说。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坦尼斯突然断断续续地吸了一口气。
在峡谷中间,这个魔法的拱桥挂在半空中,两边的木桥都掉了下去,只剩下它在落日的余晖中闪烁着光彩。桥上站着四个人影,低头看着脚底下的一片混乱——还有对面不远的安全之地。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四周只有完全、绝对的死寂。然后费资本骄傲地对坦尼斯说。
“棒极了的法术,”法师自豪地说。“有绳子吗?”
天黑之后好一段时间大伙才终于离开了金色的吊桥。他们把绳子丢给提卡,等着她和佛林特把一端牢靠地绑在树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坦尼斯,卡拉蒙,泰斯,费资本荡过去,让贝伦把他们从悬崖边拉上来。当他们都跨过去之后,立刻疲倦地倒了下来。他们累得没有力气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只是找了棵松树下把毯子铺起来,把守夜的人安排好。没有值夜的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坦尼斯全身僵硬地醒了过来。他第一个看见的东西是那个金色的拱桥,仍然挂在半空中,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想你大概没办法把那样东西处理掉吧?”他问正在和泰斯一起吃干粮的老法师。
“恐怕不行,”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金色的拱桥。
“他今天早上已经试过几个法术,”泰斯说,他对着一个覆盖着蛛网和另外一个被烧成灰烬的大树点点头。“我判断最好在他把我们全部变成蟋蟀之前阻止他。”‘“好主意,”坦尼斯忧郁地看着眼前的拱桥。“好吧,即使我们在峭壁上划上箭头恐怕也没有这么醒地”他摇摇头,在提卡和卡拉蒙身边坐了下来。
“我敢和你打赌,他们还是会追上来的,”卡拉蒙心不在焉地嚼着干粮。“有龙可以载着他们渡过这个地方。”他叹口气,把大部分的干粮塞回袋子里。
“卡拉蒙?”提卡问。“你吃的不够多……”
“我不饿,”他喃喃自语地站起身。“我想应该要先去探探路。”
他背上背包和武器,开始沿着小路往下走。她的表情不是很专心,提卡开始忙乱地整理自己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