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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除了惊骇﹑还是惊骇,又出了一条人命!他们只好奔回台北寻找詹太太。赵斐楠对芦洲的街道不熟,只好让当了几年出租车司机的老林负责开车。不过,他们还是钻大街走小巷,绕了十几分钟才来到老荣民所提供的地址。
赵斐楠按了电铃,是一位中年妇女出来开门。当他说出要找詹老太太时,妇人摇了摇头说她早就过逝了。他们俩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请问你们找我婆婆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新店分局的刑警,我们要追查一只古董怀表的下落。”赵斐楠拿出老林在六十五年所拍的照片给那位妇女看。
“咦,这只怀表跟以前我家那只很像耶。”
赵斐楠兴奋地望了老林一眼,接着问。“请问你知道你家那只表是在那里买的吗?”
“喔,那只怀表原本是我公公的,我也不晓得他在那里买的。他过逝之后,就由我婆婆保管。”
“你婆婆是怎样往生的?”老林问道。
“有天她去菜市场买菜,一位机车抢匪抢了她的皮包,她硬拉着不放,被那个抢匪在地上拖行了十几公尺。你们也知道年纪大的人经不起摔,就这样走了。”
“那么怀表还在你家吗?”老林说。
妇人摇了摇头。“后来就由我丈夫接收那只表。过了几年,他在工地发生意外也走了。我儿子看那只怀表很不顺眼,就上网把那只表卖掉。说也奇怪,自从那只表离开我家,我就凡事变得很顺,不会经常大病小病的。”妇女愣了一下,扬起狐疑的目光。“请问,那是赃物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谢谢你的合作,我们告辞了。”赵斐楠急忙说道。
寻我开心呀!妇女瞪了他们一眼,才关上大门。他们怏怏然地上了车,搞不清楚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沉重﹑还是轻松。不管怎样,至少解开一个谜题。
老林望着繁忙的街道,自言自语地说。“后来柳艾美在网上标得那只怀表。在法国惨死之后,艾琦把那只表送给邓雅伦,然后轮到她死于非命。”
“太……玄了!”赵斐楠说道。
“谢谢你陪我跑了一个下午,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搁了几十年的石头。”
“唉,只是不晓得接下来那一个人会丧命。你知道那只表的来龙去脉吗?”
“不知道。先不管它了,你们查到陈绍裕的身家背景吗?”
“陈绍裕,二十八岁。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到非洲的科特迪瓦做生意,碰到抢劫被杀,从此他就跟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利用保险理赔金开了家海产店,把他养育成人,他现在开家网络公司,员工都说他待人不错。私生活还可以,不算很荒唐,交过几位女朋友。不过,柳艾琦和施秀青只知道他早年丧父,不晓得死因。”
“这种事谁愿意跟别人说呢?他的经济状况呢?公司有没有财务危机?”
“虽然赚不多,但是每个月都有盈余,不至于纯粹为了债务问题而杀人。如果凶手是他,唯一行凶的动机就是无法填满的欲望。”
“谢森源的家里相当有钱,更不可能为了施秀青的财产。假如人是他杀的,原因只有恨意而已。但是邓雅伦死的太惨,不管是为了钱,还是只因为被讥讽所产生的恨,都不可能下这种毒手,太违反常理。”
“会不会是那只怀表杀人?你看柳艾美的死,法国警方只能怀疑陈绍裕和华勒西而已,找不到任何证据。”
“别胡扯;老林严肃地说。“这几件案子分明就是预谋杀人,我们当刑警的就是要抽丝剥茧,而不是把解不开的谜题推诿给灵异事件。”
“喔!”赵斐楠面有愠色地说。
“对不起,你也知道年纪大的人喜欢说教,我女儿才因此经常跟我赌气。”
“呵呵……别这么说。”赵斐楠不好意思地说。
老林为了化解他的尴尬,于是说起以前碰到的奇怪刑案。这是难得的机会,赵斐楠边开车﹑边仔细聆听,更不时发问。老林彷佛找到知音似的越讲越兴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他们回到分局时,原本想要发火的小队长见到赵斐楠跟老林在一起,只好硬生生压了下来,告诉老林说跟法国的视讯会议安排在明天下午四点。
小队长等到老林离开之后,就把赵斐楠当作嫌疑犯带到会议室逼供,他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全盘脱出。小队长听得一愣一愣的,直觉反应………太玄了!然后严正警告他,不准对别人谈起此事。赵斐楠畏畏懦懦地点头,心里嘀咕着为什么这两个人都叫他不要讲呢?
第二十一章
蒙彼利埃的警方收到突尼西亚警方传来的讯息加上在法国的查访,汇整之后,将华勒西的数据传到艾克斯。
华勒西.黑塞,二十五岁,出生于突尼西亚的首都突尼斯(Tunis),亲生父亲是在突尼西亚做生意的法国人(可能是回教徒),母亲则是突尼西亚人(阿拉伯人)。是外遇的结晶,因此生父并不承认他,导致母亲这边的家族经常抱着华勒西到生父的公司和住宅抗议,要男人认养华勒西。当华勒西三岁的时候,生父受不了他们的骚扰,只好把华勒西带到法国,归入法国国籍,私下请人养育华勒西。
尔后,母亲要求前往法国照顾儿子,同时也想要归化为法国籍。男人认为她得寸进尺,干脆就把华勒西带回突尼西亚,交给母亲抚养,然后返回法国定居,把生意交给合伙人经营,自此鲜少踏上突尼西亚的土地。信仰回教的家族见女人已没有利用价值,于是把她赶出家门,她只好在一位中国人开的餐馆打工,独自抚养华勒西。
过了几年,餐厅换人经营,老板是位来自台湾的南非籍男人………程志宁,相当同情女人和华勒西的遭遇,因此十分照顾她们俩。华勒西十四岁的时候,母亲过逝,程志宁二话不说就接起养育华勒西的责任,甚至提供学费和生活费让他到蒙彼利埃念大学。因此,华勒西一直称呼这位程志宁为父亲,也因此学会中文。
华勒西的生父,于三年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肇事者逃逸无踪。华勒西的舅舅,也就是当年把女人赶出家门的兄长,于五年前在街头遇抢被杀,凶手不明。
程志宁的事业分布于非洲和欧洲,那间餐厅只是其中之一,迄今突尼西亚的警方尚未连络到这位程先生。
艾克斯的项目小组看完蒙彼利埃的资料,直觉反应就是华勒西为了替母亲报仇,而杀死这两个人。也因为有了两次的杀人经验,才能熟稔地计划谋杀柳艾美和奸杀卡艾洛!
“阿提拉,你先别生气喔。撇开卡艾洛的案子不谈,华勒西的家境不错,不可能为钱当杀手。因此,他谋杀柳艾美的动机是什么呢?”皮耶困惑地说。
所有人愣住了,因为皮耶说的是实话。阿提拉不解地搔着耳朵,不发一语。
“管他的!现在华勒西在台湾,就让台湾去伤脑筋。”探长抓着头发说。
“探长,人是死在我们这里,不是台湾,所以管辖权是我们,而且华勒西是法国人;阿提拉无奈地说。
“唉,把那个家伙他妈的资料跟照片先传到台湾,在明天的视讯会议一并讨论。”探长说道。“艾克斯这种小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复杂的命案呢?”他边嘀咕﹑边走回办公室。
探员们耸了耸肩,学着探长咕噜着离开会议室。阿提拉则眼睛忍不住上吊,然后打电话给胡倩熙,约她在尚恩的餐厅碰面,翻译华勒西的资料,顺便跟她约会。
当台北的项目小组漏夜紧盯着屏幕过滤参加邓雅伦葬礼的吊唁者,以及殡仪馆外面的人群时,华勒西的照片和资料传进来了。因为华勒西的长相特殊,不必费力观看屏幕就能分辨出来,于是小队长立即下令重新搜索已经看过的录像带。当然,所有人都干在心里口难开,为什么照片不早点传过来,快看完了才传来!
到了半夜一点多才全部看完搜证录像带,没有发现可疑人士,更甭说华勒西。小队长只好让队员回家休息。
翌日一早,老林接柳艾琦到协会上班时接到赵斐楠打来的电话,提醒他下午要来分局参加会议。然后抱怨起法国昨晚才把华勒西的照片传到台北,害他们忙到深夜,仍然一无所获。
老林对手机的免持听筒麦克风所说的话,坐在后面的柳艾琦也听到了。她突然灵机一动,慌张地说。“那个华勒西会不会化妆?”
“阿!”老林叫了出来,自惭地想着自己是个明眼的老刑警,竟然需要盲胞的提醒。他旋即朝麦克风说。“艾琦刚才说华勒西可能化妆,我想他那么狡猾,相当有这个可能性。你赶快跟小队长报告,调出殡仪馆附近商店的监视录像带,同时询问店员是否碰到会讲中文的老外。等一下,虽然他化妆了,除非他戴有色的隐形眼镜,不然就可以从眼睛的颜色分辨出来。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谢谢啦;赵斐楠兴奋地挂上电话,奔到小队长的办公室报告此事。当然,他遵照老林的建议说是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小队长狐疑地瞅着他,不相信他会想到这一点。但是这个可能性相当大,而且时间紧急,如果让华勒西离境就白忙一场。他立即调派队员会同当地派出所的警力,前往殡仪馆附近调查。
透过挨家挨户的访查和观看一卷卷监视录像带,终于发现华勒西昨天的确出现在殡仪馆附近。他打扮成小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头戴黑色假发,却忘了戴有色隐形眼镜。虽然他化了妆,但是他的五官轮廓相当明显,异于东方人。附近的葬仪社天天接触各式各样的丧家,更要帮死者化妆,经由拿着照片的警察提醒这名老外可能化妆,随即想起昨天有个男人在店外徘徊,可能就是照片中的人。
警察拿到拍有这位男人的录像带,匆忙赶回警局用计算机比对。计算机人员将法国警方所提供的照片用计算机修改成录像带中的打扮,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另一方面,重新搜索昨天所拍摄的录像带也发现他,只是他就像个平常的路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在镜头里晃了过去,才没有注意到他。
小队长揣想,华勒西会化妆,肯定猜想警方一定会到场搜证,因此特别注意分布在四周的暗桩,却不晓得台湾的商店为了防窃大都装有监视系统。他忍不住大喊着。“凶手就是华勒西!如果他不是杀了邓雅伦,干嘛到殡仪馆附近逛街,而且还化妆呢?”
“那……杀人动机呢?”赵斐楠忍不住问道。
小队长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本兴高采烈的队员也剎时气馁了。虽然想不出犯案动机,小队长仍然下令找出华勒西,请他到警局说明。同时通知各家航空公司,如果发现华勒西订位,尽快通知警方。
下午,台北﹑艾克斯举行视讯会议,蒙彼利埃的警方算是旁听。双方交换手中的情报之后,仍然认定华勒西跟陈绍裕涉有重嫌,但是不在场证明与杀人动机依然是团谜。
艾克斯的警方发现杯子里有FM2的成份,可以利用这一点申请羁押陈绍裕。但是他在台湾,又在台湾没有犯案,而且双方没有签署引渡条款,台北这边无法将他逮捕移送法国。就算有,为了邓雅伦的案子,分局也不愿把重要嫌疑犯移送到法国。
就在两方陷于僵局之际,旁听的老林向阿提拉询问华勒西在法国是否涉及其它的案子。阿提拉尚在跟探长沟通,蒙彼利埃的警方就道出卡艾洛的奸杀案,主嫌是华勒西。在探长的观念里,蒙彼利埃充其量只是应邀旁听而已,如今没经过他的同意就主动道出,惹得他相当不悦。阿提拉倒是不在乎,能逮捕凶手最重要。
老林揣想着,华勒西在柳艾美和邓雅伦这两件案子摆脱不了关系,必须让法国警方对华勒西下功夫才行。他跟小队长简短讨论之后,说道。“我们先假设卡艾洛和柳艾美皆是被华勒西奸杀,以死者陈尸的样子,以及在现场找不到可用的线索研判,他不是初犯,而是性侵犯的累犯,才有如此熟稔的犯罪技巧。以前的受害人可能不敢报案,或者案发现场在别处,才没有把他联想在一起。”
不管是艾克斯﹑或者蒙彼利埃的警方皆想过这一点,只因为本位主义驱使他们希望由对方全力调查华勒西,而不是自己。如今老林直接了当说出来,两方都面有愠色,却又不得不正视这个刻意忽略的问题点。最后,三方经过协议,艾克斯和蒙彼利埃合力深入调查华勒西,台北则负责找出华勒西,以及调查陈绍裕。
会后,新店分局自己继续开会。因副局长必须赶到县警局参加一项重要会议,于是拜托检察官主持。
检察官看着白板上面所陈列的三件死案和问题点,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依据时间的前后,如果柳艾美﹑卡艾洛﹑邓雅伦全是华勒西所杀,为什么邓雅伦是被毁尸灭迹,跟前两者完全不一样呢?”
“我猜测。”小队长说。“一﹑华勒西应该是性侵犯累犯,在犯案的过程中会试验性的改变杀人方法,让警方不易追查。
二﹑他可能有变态倾向,在受到意料之外的压力下,可能做出更变态的行为,比如分尸。”
“嗯,柳艾美和卡艾洛都有特殊的仪式,身体被捆绑,以及被掐住脖子。只是邓雅伦除了被分尸,尸骸又已腐烂,没办法发现是否有相同的仪式。”检察官略显无奈地说。
“但是,假如柳艾美是华勒西所杀,为什么陈绍裕要用FM2迷昏她呢?”赵斐楠说。
“法国那边现在才爆出这条线索!会后去约谈陈绍裕。”检察官不悦地说。
“就算凶手要改变奸杀手法,未免改变的太多吧!”一位身材微微发福的刑警说。
老林一边聆听他们的讨论,一边把自己的看法写在笔记本上。然后搡了搡小队长,把笔记本挪到他面前。
小队长乜眼瞄了上面的字,然后佯装若无其事地说。“一﹑柳艾美和卡艾洛的案子,凶手可能纯粹为了谋杀和奸杀,不在乎尸体是否会被发现。另外,可能也希望警方能够发现,然后躲在一旁看警察办案,享受另一种乐趣。
二﹑凶手为了某个目的必须让邓雅伦失踪,而且不能让警方发现。失踪的最好方式就是分尸,然后掩埋。”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必把尸体切成几十块吧。”另一位刑警说道。
小队长再瞅了笔记本一眼。“谁也无法完全保证尸骸不被发现!在这个情况下,凶手认为我们一定会访查邓雅伦的朋友和同事,而她们肯定会说出谢森源这个人。我们再继续追查下去,会发现谢森源曾经有精神上的问题。如此变态的分尸案,我们会把嫌疑犯挂在谁身上呢?当然是谢森源。”
检察官早就发现小队长一直瞄着老林的笔记本发表意见,认为老林因身份的关系不方便说出来,才写下来给以前的部属,算是把功劳送给他。这是人之常情,因此检察官并不点破。“柳艾美和邓雅伦是被谋杀,卡艾洛是被奸杀。虽然死法不一样,但可能都是同一人所为,只是动机不一样,而且凶手有变态倾向。”
老林一直低头看着华勒西的数据,渴望找出他跟柳家和邓家的关系。摸不着头绪的老林茫茫然地抬起头来,不自觉地扭动逐渐僵硬的脖子,视线刚好落在检察官身上,不禁竖耳聆听。
检察官正讲诉像这种变态的性侵害杀人累犯,从小通常就会展露一些端倪,比如尿床﹑玩火﹑虐待小动物等,心理上的偏差在没有实时矫正的情况下,可能逐渐演变成连续杀人犯。在环境方面,童年时期可能遭到身体上的折磨﹑心灵上的挫折,甚至被性侵害,因而造成反社会的人格,以及报复心态,尤其针对女性。如果再加上一些家庭因素,例如被家人的忽视或鄙夷,也可能发展成自恋,藉由一些残酷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不凡……
倏地,检察官发现老林的眼神不对劲,赶忙问道。“老林,你想到什么了?”
“法国传来的数据上面提起,华勒西的养父程志宁在他母亲尚未往生之前就相当照顾他们母子,母亲往生之后,更一肩扛起抚养的责任。程志宁是不是在华勒西小时候就发现他有虐待小动物的倾向,认为是杀手的可造之才,才特意照顾他,让他心怀感恩帮程志宁做不法的勾当。”
“你的意思,程志宁和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才会利用华勒西杀人?”
“只是程志宁可能没有料到他也是个强暴犯,因此出了纰漏被警方盯上。另外,他们认为邓雅伦碍手碍脚,才干脆让她消失。”
“那么陈绍裕呢?所有的证据显示,他脱不了干系。”赵斐楠狐疑地说。
“他的父亲在科特迪瓦被杀,而程志宁拿南非的护照,又在非洲经营事业……”老林的双手在胸前交握,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是旧识,或者换帖兄弟?”
“唉……怎么又多出科特迪瓦和南非呢?这要到那里追查呀!”小队长一手托住额头,沮丧地说。
“会后就行文给蒙彼利埃和艾克斯的警方,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