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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
果然,冰冻的比较好切,握起来又顺手,赵斐楠想着。
肉渣﹑冰霜和骨屑是飞散一些出来,洒在赵斐楠的身上和平台四周,但是数量不多。然而这块猪脚本来就不够冰,如果尸体在冰柜里低温冷藏两天,旋即就分尸的话,溅洒的屑渣应该更少才对。然后赵斐楠又试了圆盘电锯,但是限于圆盘直径与猪脚宽度,切割的效果并不理想,无法一次就锯断,必须上下翻转过来再锯一次才行。法医跟老林皆不认为凶器就是圆盘电锯。
法医放下了摄影机说道。“解开一部份谜题了,可以回家了。”然后拍着老林的肩膀。“你呀,不应该这么早就退休!小赵呀,如果破案了,你们要颁一块奖牌给老林喔。”
“法医走啦,你还有一堆功课要做的,不然找出命案第一现场就是被你拖延的。”老林干在心里口难骂地说。
“你现在不是刑警,拿你没折。”法医拿起一块块骨头装进塑料袋里,然后斜睨了赵斐楠一眼。“帮我收拾呀。”
法医和鉴识人员等于警察搜索罪犯的雷达,赵斐楠不敢待慢,跟法医一起收拾残局。
老林送他们回到法医办公室,赵斐楠掏出车资递给老林,他赶忙挥手不愿拿这笔车钱。赵斐楠解释他为了这件案子牺牲做生意的时间,车资由项目公款支付是应该的。老林才免为其难地收下,不过他看到自己已经变成汲汲营营的小生意人,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给自己定位。
赵斐楠回到分局立即向小队长报告。小队长趁着法医分析刀痕的期间,派人先找出台北县市贩卖与租赁工具机和冰柜的厂商地址,才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时,艾克斯和蒙彼利埃的警方已经收到台北传去的华勒西身上特征。阴茎比一般男人壮硕,可谓是神鞭。下腹有道明显的伤痕,缝合技术并不好,猜想可能是在突尼西亚动的手术。据他告诉施秀青那是割盲肠时留下的,甚至自认这道痕迹颇有男子气概。另外,在他的锁骨下方,有一颗痣。
蒙彼利埃的警方立即派人询问华勒西以前的同学与足球队队友。他的下体他们是没看过,那颗痣也没有注意到,但是的确有那道伤痕。
资料确定之后,警方查寻这几年发生在本省的性侵害案,前年有位受害者的描述跟华勒西的特征雷同。警方深信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华勒西应该是累犯,性侵害的对象不只这位受害人和卡艾洛而已。
警方虽然认定卡艾洛是被华勒西奸杀,但在没有足以定案的证据之下(倘若碰到经验丰富的辩护律师,键盘上的精液和网页笃定会被质疑,大作文章),检警双方只好冀盼这次非洲之行能找出华勒西杀害柳艾美和邓雅伦的有利证据,利用这两件案子将华勒西逮捕判刑,简单地说就是借刀杀人,使他无法逍遥法外继续犯案。艾克斯派出阿提拉,蒙彼利埃经过沟通之后,决定借调阿提拉的旧搭档雷欧纳一同前往。
阿提拉早就想前往蒙彼利埃找法马瑟逼问威尼斯的事件,但是当时网民说法马瑟不在蒙彼利埃,只好作罢。此时他获悉法马瑟回来了,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只好请蒙彼利埃的警方协助调查,但是全世界通行无阻的本位主义使这项要求被缓了下来。
媒体只晓得警方怀疑陈绍裕和谢森源可能涉案,因此炒作了好几天。甚至挖出谢森源曾经罹患忧郁症,以及焚烧自己轿车的旧闻。当然不乏抱着酸葡萄的心理暗讥谢家是大地主,却有个严重忧郁症的儿子,更暗批没有全愈的患者对社会而言可能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同时,这些八卦新闻等于送给绑匪一盏明灯,用探照灯帮他们待绑的肥羊。未审先判的报导,除了让一向低调行事的谢家感到气愤之外,更害怕被歹徒盯上,逼不得已只好全家到国外避风头。
原本谢森源也打算出国,警方顿时慌了手脚,如此重要的嫌疑犯绝对不能让他离境。警方在没有证据限制他出境的情况下,只好转而拜托柳艾琦,承诺会保护他的安危(实际上是跟踪)。另外,如果他是清白,就不能趁机出国。
有律师撑腰的谢森源可以不理会警方,径自离境。但是当他看到艾琦强颜欢笑,心里却溢满恐惧,不禁担忧她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杀的对象,因此决定留下来保护她。警方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主嫌华勒西,警方则闭口不谈,避免华勒西得知警方已经注意他而急忙出境。
新闻自由,是因为人民有知的权利。嫌疑犯与蠢蠢欲动的绑匪也是人民,所以媒体也必须让他们知道才行!至于无辜者嘛,因为读者和观众喜欢知道陌生人的隐私,媒体为了满足财神爷求知欲更要报导。因此除了挖出谢森源的秘密,今天的早报也刊登警方怀疑华勒西的新闻。
副局长一看到新闻,紧紧抓着报纸在警局里大肆发飙,所有人吓得噤若寒蝉,更没人傻到承认是自己泄的密。“检察官刚刚也打电话来骂了!再传真给所有分局,请他们尽快找出华勒西的行踪。如果让我知道是那个死囝仔再泄漏重要秘密,看我怎么整死你!”副局长拉开嗓子大声骂完之后,才气鼓鼓地走回办公室。
所有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直到小队长嘶吼着快去办案,他们才慌张地拔腿逃出暴风圈。
早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法医已漏夜比对出骨头的切锯纹路,分尸工具是立式带锯机,锯片宽度是十六m/m,尸体极可能经过低温冰冻后才锯开。
小队长派出全部队员与各派出所支持的警察,拿着华勒西﹑陈绍裕和谢森源的照片查访工厂和贩卖冰柜的商家,也向台北县的各分局请求支持,希望利用人海战术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命案第一现场。
同时,警方再次约谈陈绍裕和谢森源,他们都表现出既无辜又气愤的神情。尤其谢森源忍不住斥责警察不赶快找到凶手,保护柳艾琦,却把宝贵的时间花在他身上。盘问的刑警只是笑了笑,打算明天再对这两人疲劳轰炸。
第二十二章
施秀青或许不敢面对柳艾琦和往生的柳艾美吧,昨天下午就临时搭机飞到香港,前往位于东莞的工厂视察。
这阵子邓栩松下班之后就回家照顾丧失爱女的父母,无法陪伴柳艾琦。陈绍裕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艾琦,但是他的嫌疑实在太大了,艾琦只能压下紊乱的情绪,拼命婉谢,只答应跟他在电话里聊天。
谢森源刚好趁机自告奋勇接艾琦下班。柳艾琦认为邓雅伦不是谢森源所杀,于是答应他的哀求。另外,更希望能解开他的心防,确认案发那两天他跟陈绍裕是否真的在一起喝酒聊天,甚至利用老林教她的交叉盘问来套他的话。
只是连续几天下来,他仍然坚称他们的确在一起,更明白表示即使他相当厌恶邓雅伦,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但不可能帮可能是情敌的陈绍裕做不在场证明。柳艾琦从他的口气研判,谢森源所言不假。
今晚施秀青不在,谢森源就赖着不走,央求要跟她聊天。有个男人相伴,总比只有她跟玛丽亚在家来的好,于是艾琦答应了。只是过不了多久,陈绍裕也来了。负责跟踪这两人的便衣随之紧张起来,害怕他们会连手杀害柳艾琦,纷纷拔出配枪,在房子的前后院埋伏。
然而,陈绍裕和谢森源害怕情敌有跟艾琦独处的机会,不时企图把对方赶走。艾琦干脆鲜少说话,仔细聆听他们斗嘴,研判他们俩的关系,可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甚至暗自拜托住在这里的鬼魂,希望他们能帮她一把,缄默却是他们的回复。
一个小时后,谢森源和陈绍裕僵持不下,干脆一起走人,这样谁都没有机会趁机追求艾琦。埋伏在院子的便衣看到他们站了起来,一起朝大门走去,急忙翻墙闪人,免得被他们撞见,然后继续分别跟踪他们。
柳艾琦被一个活宝﹑一个杀妹杀友的嫌疑犯惹得啼笑皆非。她叫玛丽亚设定好保全系统之后,就上楼洗澡。
阿提拉和雷欧纳从马赛搭机前往突尼西亚的首都突尼斯。他们一离开机场就搭乘巴士直奔市中心,没有先前往当地的警局和大使馆知会一声。
突尼斯浅色调的建筑物混合了西方与回教的型式,尤其以白色为主要色调,颇有西班牙安达鲁西亚的风情,彷佛躺在湛蓝天空下一只广袤的贝壳。
他们来到了市中心,就像欧洲来的观光客般拿起地图和地址找寻程志宁的餐厅。这家名叫长城的中国餐馆跟欧洲一般的中国餐厅大同小异,一﹑二楼之间是一道红色的砖檐,下面吊着几盏大红灯笼,远远一瞧就知道是间中国餐馆。
此时午餐的时间刚过,里面只剩下一位当地人在用餐,他们还没吃午饭,于是坐下来点了炒饭﹑烧卖和酸辣汤。他们等到工作人员都开始休息了,才叫来餐厅经理。经理以为他们对菜色有意见,急忙笑盈盈地走来。
突尼西亚原是法国的殖民地,1957年才独立,因此突尼西亚人大都会讲法文。阿提拉见经理是阿拉伯人,就用法文询问程志宁在不在。
经理起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警戒的眼神说。“老板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有些生意要找他谈,请问他现在在那里?”
“你们来的很不巧,他现在在南非。”
他们面面相觑,迫不得已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询问经理有关程志宁的事情,经理反而狐疑地询问他们的身份。阿提拉灵机一动,就搬出施秀青,推说跟施秀青有生意上的往来,当她得知他要来突尼西亚做生意,便请他代为寻访多年前的好友程志宁,以及养子华勒西。
即使经理对他们的身份抱着几许疑窦,还是吞吞吐吐道出。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经理才来两年多,只见过华勒西两次,最近一次就是柳艾美丧命之后,对他认识不多。至于程志宁,他每个月会来餐厅视察一次,大部份时间住在南非﹑西非和比利时,只知道他对帐目的细节斤斤计较,即使老板经常不在,经理也不敢胡搞。此时程志宁到底在那一国,经理也不晓得。
雷欧纳态度客气地想要询问这里的员工,经理直接回绝,宣称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待最久的也才一年而已,根本不晓得老板的事情。这里不是法国,只要经理坚持的话,他们也无可奈何。不过,最后他们还是问到程志宁在南非的电话号码,如果经理连老板的电话也佯称不知道,未免太离谱了。他们付了帐,硬挤出笑脸跟经理道谢,然后假装失望地走出餐馆。
他们才走了十几公尺,阿提拉就感觉后面有人跟踪,随即向雷欧纳打暗号。他们就像观光客般走进旁边一家贩卖金属器皿的商店,雷欧纳掏出一根香烟递给老板,聊天似的询问突尼斯的景点。阿提拉随手拿起一只擦拭盈亮的铜盘欣赏,目光却紧盯着盘中的倒影,跟踪的是餐馆的小跑堂,突尼西亚人。
如果经理没有派人跟踪的话,他们对经理倒是没有起疑,如今却露了馅,他们更相信程志宁应该从事非法的勾当,经理才需派人跟尖。
阿提拉见雷欧纳跟四十几岁的老板挺有话聊,便选了两只雕工尚可﹑造型回异的当地腰刀。除了权当防身武器(他们没有携带枪械来突尼西亚),更希望让老板见钱眼开,透露出更多的讯息。他随意杀个价就买下,把其中一把交给雷欧纳。果然,收了钱的老板笑的更灿烂,还倒了两杯茶请他们品尝。
过了一会儿,阿提拉再拿起另一只圆盘,面朝店外,那位小跑堂正蹲在斜对街抽烟。他朝雷欧纳使个眼色,说到附近逛逛,就走了出去。当他一踏出店门,立即佯装紧张的模样四处张望,然后神色紧绷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小跑堂上勾了,立刻放下正跟老板聊天的雷欧纳,转而跟踪阿提拉。
阿提拉在店里早就拿着地图向老板询问附近的街道,他走过两个街口,然后拐向左手边,随即躲进一条暗巷里。小跑堂随后转进街道,却没发现阿提拉的身影,顿时露出慌张的表情。阿提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把抓住小跑堂的衣领,奋力把他扯进后巷,拔出刚买的腰刀,一手掐住小跑堂的喉咙,一手把刀子塞进他的嘴里。
“是谁叫你跟踪我的?”阿提拉眼露杀意地说。
“阿……”小跑堂瞠大眼睛,瞄着闪闪发亮的刀刃,根本不敢讲话,害怕舌头或嘴唇一不小心会被割伤。阿提拉这才把刀子拔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小跑堂重重吐了口气,不再像刚刚那样惊骇,但仍旧哆嗦地说。“是经理叫我跟踪你的。”
“为什么他要你跟着我?”
“就是你们一直问老板的事情,经理觉得你们很可疑,才叫我跟在后面看你们住在那里。”
“你知道你们老板多少事?好好给我说清楚。”
“我顶多一个月才见到他一次呀!更没跟他说过几次话。”阿提拉把刀刃往前一递。“我真的不晓得……”他惊慌地瞄着正刮着喉结的刀子。“听说他在这里有家贸易公司,进出口一些农产品和衣料之类的东西,还有几艘渔船。嗯,听说他在Sousse有一艘游艇。”
“那么华勒西呢?”
“先生,我只见过他一次而已,对他我真的一无所知,据说他一直住在法国。”
“你们店里谁待最久?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
“喔,有一个来自中国的妇女待了一﹑二十年,我们都叫她张妈。下午她通常会回家睡午觉再来上班。”
阿提拉放下了刀子,小跑堂如释重负地喘着气。阿提拉拿出纸笔写下张妈的住址,然后掏出几张突尼西亚得纳(TinisianDinar)塞进小跑堂的裤袋。“张妈那个人怎样?”
“她待人很好,像妈妈一样关心东担心西的。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在中国吃了很多苦,所以看到我们太混的话,都会责骂我们。”
“你们走私什么东西?”阿提拉突然问道。
“你……是条子?”他慌张地说。
“是江湖恩怨,这样你了解了吧。快说啦,别拖拖拉拉的;阿提拉又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
“我没有呀!只有一次经理带着我们去打架而已,至于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告诉我这些事。如果你自己笨到四处宣扬,甚至通报你们经理,最后被打的不成人形,我也没办法。知道了吗?”阿提拉奸狎地说。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果你有你们经理﹑老板和华勒西的消息,就到旅馆告诉我,我会给你奖赏的。你转个半小时再回餐馆,然后告诉你们经理我住的地方。”阿提拉说出所住的旅馆地址,才放他离开。
小跑堂慌慌张张地拔腿就跑。不过,他听从阿提拉的建议,朝餐馆的反方向跑去。阿提拉若无其事地走出后巷,朝那家手工艺品店走去。雷欧纳瞅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雷欧纳提着小刀和雕花细腻的圆盘向老板道别。
“为了套他的话,买了这堆东西不晓得要干嘛!”雷欧纳不悦地扬了扬塑料袋。
“就当做纪念品好了。那个小跑堂是经理派来的,餐馆里有个叫张妈的做了很多年,现在就去找她。你问到什么?”
“老板认识华勒西和他母亲,大致上跟报告差不多。不过,华勒西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小时候无法融入学校生活,受到回教同学的极端排斥,老师也不喜欢这个学生,因此养成阴郁寡言的个性,直到高中才开始改变。毕业之后,就被程志宁送到蒙彼利埃念书。
“至于程志宁这个人,在这里开餐厅那么多年了,却鲜少跟邻居打招呼,这对突尼西亚人而言相当奇怪,尤其他又会说法语。”
“嗯,要赶快找到那位张妈才行。”阿提拉脸色凝重地四处张望,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途中,因为有了被经理怀疑的经验,他们决定换个理由来询问张妈。阿提拉跟胡倩熙交往一阵子了,晓得中国人的家庭观念跟意大利人一样浓郁,于是建议佯装华勒西生父的妻子不久人世,请他们来打听华勒西。雷欧纳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意。
张妈住在曼德纳区,他们询问好几位路人才找到位于窄巷的张家。阿提拉推开斑驳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阴黯的走廊,他们走不到十公尺,就看到灿烂的地中海阳光洒在灰白的天井。他们一踏上蓝色的木梯,随即发出嘎嘎声响,惹得他们不得不蹑手蹑脚地上楼。
二楼有个白色阳台围绕中庭,共有四户人家。阿提拉发现其中一户的大门贴了一张褪色的红纸,上面有个方块字。以他这阵子经常好奇观看台北传来的email经验,揣想那个字应该是中文才对,就走过去敲门。
门打开了,是一位大约五十几岁的中国妇女。她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们俩,用带着特殊腔调的法文说。“你们找谁?”
“请问你是张妈吗?”阿提拉问道。雷欧纳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我就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华勒西生父的家族请来的私家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