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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呢?这阵子我从你身上学到不少呀。”
“差不多该结帐了。你赶快回分局跟小队长讨论,别说我告诉你那些事。”
“嗯。”赵斐楠站了起来,迅速拿起账单朝柜台走去。
老林送他回到分局。这次车资老林没有再推迟了,毕竟回家必须跟老婆有所交待才行。他没有进去跟小队长打声招呼,而是赶忙开着出租车四处找寻想要搭车的客人。
此刻,警方同时约谈陈绍裕和陈母。另外派人访查陈母的员工与邻居,她是否有忧郁症的倾向,或者服用镇定剂。
陈绍裕知道工厂早就被清理干净,警方没有证据指称他是杀害邓雅伦的凶手或帮凶,因此他气定神闲,不管警方的盘诘。至于玛丽亚,他更矢口否认杀害她。
至于厂房,他宣称是为了贪小便宜,才找上那间被查封的仓库打算免费堆放公司的货物。冰柜,纯粹是因为还能使用,舍不得丢弃。带锯机,是为了想当施秀青的代工厂,所以先租一台来试试看,评估可能性,刚好碰到施秀青出国,只好先搁在一旁。
冰柜里面的尸体,可能是凶手发现这间工厂被闲置,才把这里当做分尸的场地,他毫不知情。而且,他有不在场证明。
侦讯的刑警听到他的供词,差点又再次吐血。虽然明知是瞎掰,却又合情合理,刑警只好软硬兼施,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企图突破他的心防。
小队长突然问道。“你父亲这次回来,找过你几次了?”
陈绍裕顿时脸色大变,深吸了口气才恢复常态,吞吞吐吐地说。“我父亲早就死了。”
他的变脸,所有人都看到了。小队长于是趁胜追击。“今天中午你到公司附近的小吃摊吃饭,坐在旁边的人就是你父亲,我们已经拍到了。”
“……”陈绍裕惊愕地凝看小队长,然后闭上眼睛,不愿看到那对逼视的眼睛。
一早,警方获悉程志宁昨天入境之后,随即派人到机场拿取监视录像带,找出那个时段入境的所有华人,圈选几位可疑对象,然后询问机场的工作人员和排班的出租车司机,这几个人的特色与落脚处。当老林揣测出陈绍裕的父亲可能假死,小队长大胆推测程志宁今天可能会跟陈绍裕碰面,于是打电话回分局,叫人拿出跟踪人员所拍的照片,一一核对机场录像带里面的旅客,好不容易才发现有个男人同时出现,因而猜想他可能就是程志宁。
嘿嘿嘿,被我注死蒙到了!小队长随即露出关切的表情说。“你知道华勒西是怎样的人吗?”
“他,不是一般人吗?”陈绍裕微睁着眼睛,略显不屑地说。
小队长轻蔑地哼一声,然后把华勒西异于常人的童年和生长过程加油添醋地道出,也肯定地说出华勒西在法国杀父,在突尼西亚杀舅,更不时挑拨离间,再再逼得陈绍裕露出惊惧的表情。
“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是华勒西。他的凶残你已经知道了,他连生父都敢杀,你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弟他还不敢下毒手吗?”另一位刑警尖酸地说。
“他为什么要杀我?”陈绍裕想要表现出不认输,但是恐惧的口吻还是出卖了他。
“你父亲这些年来在非洲和欧洲从事非法活动,赚了多少钱,你心里应该有个谱。如果你死了,程志宁的事业全是华勒西的。如果你是他,你不想杀人吗?何况他又是个变态狂!”小队长说。
“我父亲早就死了,所以你们的推论完全错误;陈绍裕说。
“华勒西和程志宁现在在那里?”一位刑警拍着桌子厉声说。
“你不想被他分尸的话,最好赶快说出来。别忘了,你母亲也是华勒西的目标。”小队长语气关心地说。
“我不晓得华勒西在那里,更不认识程志宁。”陈绍裕倨傲地撇过头去。
“程志宁是你父亲,你还敢说不认识他;刑警怒目喊着。
“证据呢?拿出来呀!”他两手一摊,鄙夷地大声说。
另一间侦讯室里,陈母在警察的逼问下,逐渐呈现歇斯底里的情况,最后情绪完全爆发出来,狂乱地抓扯头发,拼命摇着头,涕泗纵横地嘶吼。“都是柳旭威害的,都是……害我们……人的……”
侦讯的刑警灵机一动,跑到外面,利用麦克风装出小孩子的声音,哽咽又撒娇地说,期盼能造成陈母的幻觉。“妈,为什么他要害我们?为什么他要害你守寡?妈,你好可怜呀!妈,同学又欺负我了。妈,我要爸爸啦……”
“阿……”陈母狂乱地哀嚎。“都是为了钱呀……你从小就没有爸爸……柳旭威造……阿……我们为什么活得那……就是柳旭威……你要永远记住,就算死了……呜……也要到地狱找他算帐……绝对……不要放过柳家呀……”
“妈……爸爸死的好惨呀!他全身都烧焦了!”刑警佯装哭喊地说。
“柳旭威……好朋友……我要杀了你……老公……好惨呀……”
虽然陈母讲得毫无头绪又口齿不清,但也琢磨出陈绍裕跟华勒西都在带着恨意的环境中长大,而且断定就是柳旭威………柳艾琦的父亲………为钱谋杀陈维达。
副局长脸色凝重地站在跟侦讯室隔着单向玻璃的另一个房间。他见到陈母已经崩溃了,无法再回答任何问题,才请待命的医护人员进入侦讯室,给她打一针镇定剂,然后送往医院。医护人员当然送给刑警一对对的白眼。但是为了侦破一连串的血案,刑警们也只能耸了耸肩,无奈以对。
同时,搜索陈母住处的警察找到某家医院精神科的药包。
这一晚,邓栩松在柳家陪伴柳艾琦,外面驻守两位便衣,一片宁静,没有异样发生。
第二十四章
清晨时分,陈绍裕受不了漏夜侦讯,再加上担心母亲成为变态狂下手的目标,才透露华勒西曾经借用那间工厂,但是不晓得他的目的。同时供出在板桥帮他租了间房,而华勒西则自己租辆国产车代步。他依然没有道出跟这两个人的关系。
但是,大举围捕的警方却扑个空。因为昨晚的电视新闻已经报导警方突击五股工业区的废弃工厂,懂得中文的华勒西立刻连夜搬走。另一方面,警方查寻台北县市的所有租车行,确定华勒西所租赁的汽车,车牌号码随即传送到各派出所和交通大队。
第一波负责攻坚的刑警没有发现人,当场搜寻一遍,只发现垃圾和几件来不及带走的物品,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第二波是鉴识人员的仔细堪察,只找到指纹和毛发,没有发现枪械和毒品。
好不容易才找到华勒西的住处,检察官跟副局长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呢?于是立即下命全部人员进去大肆搜寻,非要找到一丝可以逼供的线索才行。指纹﹑毛发和鞋印已经采集完毕了,因此十几位警察和鉴识人员全涌了进去,翻箱倒柜,连马桶的水箱和天花板都翻了起来,只差没把房子给拆了,仍然一无所获。
一位不甘心的鉴识人员伫立在浴室发愣,总觉得浴缸有些问题。
另一位鉴识人员正用干净的棉棒擦拭马桶,以确定华勒西是否把毒品冲进马桶,瞥见他一脸呆样,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这个浴缸好像有问题,你帮我看一下。”
他蹲了下来,左看右瞧,就是一般的水蓝色浴缸,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侧着头,狐疑地抓着额头说。“浴缸底下不是有个放肥皂的槽吗?它跟浴缸的污垢好像有断痕。”
“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站在门口的刑警狐疑地说。
“没错!就是这里。”鉴识人员激动地喊着。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十字螺丝起子,插进螺丝槽里,微微转动一下,没有生锈到紧绷的感觉,随即知道自己挖到宝了!他旋开两只螺丝,先采集槽盖的指纹,然后拿了出来,伸手进去一摸,有东西。他小心地拿了出来,天晓得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也可能是爆裂物!结果是一只透明夹合袋,里面有本笔记本。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把笔记本拿出来,十分谨慎地轻轻翻开,里面全是法文。
站在后面刑警好奇地前倾身子,瞄了一眼,立即打电话回分局,兴奋地大喊。“在浴缸里找到九阳神功了!”
小队长懒得理会他,随即狂奔到副局长室报告夺得九阴真经了!
什么东西需要藏得这样神秘,惧怕被找到呢?废话,当然是相当非常十分很重要!于是鉴识人员把笔记本放进夹合袋,把这项可能是重大发现的证物当成圣旨般用双手恭敬地捧着,所有人赶紧闪到一旁,恭送他快步离开。然后由拉起警笛的警车开道,火速直奔实验室。
同时,副局长借调国际刑警科的人员,一同赶往实验室翻译那本武功秘诀。检察官一接获消息,随即搁下手头上的案子,有什么事情比一睹葵花宝典的内容还重要呢?
实验室里,鉴识人员戴上特殊眼镜,使用纸张指纹显示法,小心翼翼地在笔记本上面抹上荧光指纹试剂。屏幕上,纸张呈现暗沉的橘红色,而亮橘的光芒散布其中,这就是指纹。然后跟在房间里找到的指纹,以及法国传来华勒西的指纹比对,是同一人。
这下子所有人安了一半的心。国际刑警科的法文人员谨慎小心地翻开书皮,快速看了几行,随即兴奋地猛点头。果然是六脉神剑的剑谱!静谧的实验室顿时响起欢悦的叫声和掌声。
里面,是华勒西用代码纪录在法国和台湾犯案的细节,但是对于杀人过程并没有详细描述。对于某些性虐待者而言,纪录是另一种快感,彷佛享受做爱之后的余韵在体内飘荡。甚至在冲动时可以一边观看﹑一边性幻想,达到另一种高潮,就像男人看着裸照手淫一样。然而,杀人的过程记录倘若太详细的话,会破坏性幻想,他们要的是完美,才能达到高潮,因此这类的记录对于杀戮的过程不会太详尽。记录的方式,包括笔记﹑摄影﹑拍照﹑录音﹑搜集被害人的物品等,而华勒西所采用的方式就是写笔记。
警方揣测,应该是华勒西匆忙逃离时,忘记拿出藏在浴缸的笔记本。虽然这只能算是间接证据,但是里面的一些内容警方根本没有向外界透露,因此检察官有自信在法庭上打赢这场战,让华勒西被判重刑。
因为华勒西是用法文记录,警方只好请那位国际科人员翻译成中文。
邓雅伦的案子,华勒西发现她太过自信,相对的警戒性也就相当低。又心怀偏见,不知不觉中得罪不少人,而且从陈绍裕的口中获悉谢森源对她恨之入骨。如果她死了,可能的凶手太多了,因此把她当做性侵害目标,奸杀分尸,又可以避免她在未来的谋杀行动中碍手碍脚,一举两得。
星期日下午六点半,陈绍裕利用公共电话佯称知道谢森源不为人知的秘密,约她到国父纪念馆碰面。邓雅伦一心想把谢森源赶出协会,于是兴奋地赴约。陈绍裕早就在附近的一家连锁咖啡店买了杯咖啡,把G水(GHB,GeorgiaHomeBay)掺入咖啡里等她前来送死,而邓雅伦不疑有他,拿起来就喝。当她觉得陈绍裕根本就在耍她,所谓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早就知道,气愤地打算离去时,她已经头昏眼花,双脚飘浮。躲在一旁的华勒西现身了,跟陈绍裕一起把她搀扶到华勒西所租的汽车。然后华勒西载她到五股工业区的工厂,性侵害之后把她扼死,再放入冰柜里冷藏,两天后拿出来分尸。
至于玛丽亚,华勒西认为警方笃定会怀疑玛丽亚就是内奸,故意装神弄鬼吓唬柳艾琦。于是叫陈绍裕约玛丽亚出来,然后同样用掺着FM2的饮料将她迷昏,再载往工厂性侵害,然后杀人灭口。
柳艾美方面,他在西班牙的潘普洛纳故意撞倒柳艾美,然后佯装救她,造就两人相识的机会。跟她的几次偷情中,他深刻地写出对她完全操控性爱的不满与怨恨,更扬起鄙夷的念头,恨不得当下就掐死她。
在艾克斯,他只写到由熟悉柳艾美个性与习惯的陈绍裕负责在冰块和冰水里加入FM2,再制造一场争执。果然,柳艾美一气之下离开民宿,外出散心。然后他跟陈绍裕故意留在房间制造不在场证明,由另一名同伙杀害柳艾美。当华勒西描写这位同伙时,是用法文的她来称呼,因此断定此人为女性。
同时,为了打乱警方的判断力,他下了一步闲棋,特地用绳子绑在栏杆,溜了下楼,再沿着水管爬到陈绍裕的房间,隔天再叫陈绍裕把水管擦拭干净,让警方摸不着头绪。不过,他极为渴望当个观众,站在旁边观看柳艾美被女人奸杀,这可能是从未有过的性高潮。
警方研判这个女人应该认识华勒西,而非陈绍裕。
另外,关于陈绍裕的部份,语气充满了不屑,直讽他胆小如鼠,因此只让陈绍裕知道谋杀的前半段,避免他在警方面前露出马脚。不过,最让警方惊愕的是,在西班牙之前他们只在台湾匆匆见过一次面。由此可以解释,为何在柳艾美案发当晚,他们的对谈与表情会那么自然,两个人根本就不熟,又怀着介意,而且陈绍裕不了解整个过程!
虽然这些名字都是用代码表示,警方仍然从内容分辨出这三个人的身份。
除此之外,笔记本上面还记载五位被害人,其中三位被杀。从资料上研判,警方怀疑是华勒西在法国犯下的案子,于是把关于这五位受害人的部份传真到法国,希望法国警方能追查到那位杀害柳艾美的女子,问出幕后的指使者是谁。
检察官认为陈绍裕涉嫌重大,向法院申请羁押禁见。
其实,他的目的是保护陈绍裕这个重要证人,而不是急着起诉。不管程志宁究竟是谁,当华勒西发现那本笔记本忘记带出来,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先杀害唯一的证人陈绍裕,以后再做打算。
但是法庭上,因检方无法提出陈维达并没有死亡,更甭说陈维达就是程志宁的确切证明。另外,检方也没有陈绍裕涉及三件命案的直接证据,只有间接推论。因此法官将羁押驳回。
所有人忍不住担忧起来。不是害怕陈绍裕畏罪潜逃,而是惧怕几天之后看到他的尸块!
在一连串的命案中,这种情况一再发生。这并非空前﹑更不会绝后,类似的情形太多了。而且,嫌犯交保出来之后再次威胁受害人,甚至犯下严重的罪行,履见不鲜!
有人有错吗?没有,所有人都是依法行事,没有人玩忽职守。既然皆是依法行事,为什么会一再出现如此重大的问题点?这个法和制度,是不是藏着看不到的肿瘤?而老百姓只能把身家性命交给不知是对或错的制度?
就像政府官员与民意代表,一旦受到舆论的质疑,只要祭起依法行事的旗帜,谁都对他们没折!这四个字,是不是已经变成现代的免死金牌?只要大旗一挥,所有人只能伏首缄默,无可置疑!
“喂,我是老林。”
“艾琦发生什么事了?”徐杉略带惊慌地问道。
“我猜想这几天凶手就会下手了,所以才不得不打电话给你。”
“你要问什么,快问吧。”
“你会这么关心艾琦,应该对柳家很熟吧。陈维达你认识吗?”
“陈维达……是谁呀?”
“以前在科特迪瓦做生意,后来在当地遇抢,除了被杀之外,还被焚尸。”
“……”
“拜托,你一定要想起来。”
“嗯,我知道这个人,他不是死了好几年吗?”
“我们猜他可能没有死,而且在非洲从事走私活动,这次他回台湾应该是报仇,对象就是柳家。你还知道什么内情的话,赶快告诉我,时间紧急呀,不然艾琦跟施秀青可能在这几天就会被追杀。”
“他怎么没死呢?连骨灰都运回来了。”徐杉惊讶地说。
“拜托……你在黑道混假的呀!到东南亚找具尸体来诈领保险金的新闻你又不是没听过!当年陈维达只要随便找个相同血型的替死鬼就行了,何况当时科技又不发达,无法用DNA技术鉴定身份。而且那里是西非,塞点钱就可以解决。”
徐杉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施秀青的丈夫叫柳旭威,他们跟陈维达一起开贸易公司,专做中东﹑非洲和中南美洲的生意,因为柳旭威私吞公款,被陈维达发现,而且公司的营运也不佳,柳旭威可能利用陈维达到科特迪瓦出差的机会杀他。除了可以掩饰侵吞公款,公司又能领到保险金度过难关。因为公司帮所有员工都保了人身意外险,这对于经常到落后地区出差的公司是很正常的事。
“后来保险公司要提高保费,他们干脆把公司收起来,也避免陈维达的妻子来公司找麻烦。同时再成立新公司,也换了家不知情的保险公司。天晓得真正的原因是不是这样?”徐杉鄙夷地说。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对不对?”
“干!当时我也是那家公司的股东,刚才我说的是依照当年所知的公司情况,以及针对柳旭威的个性所做的单方面猜测。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