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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晶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剎时流下泪水。杨亚艺也紧张地瞅着胡麟钟,却又帮不上一点忙。
“哈!这个好玩!王敏军笑了出来。
胡麟钟走向罗晶,解开了手帕。哇一声,罗晶哭了出来。“乖!别哭了,叔叔给你擦眼泪喔。”他还真的拿起原本绑在罗晶嘴巴的手帕,帮她擦拭眼泪。
这下子,王敏军笑得人仰马翻。杨亚艺则愤恨地瞪他,心里边骂、边担忧,干!除了凌辱、勒索之外,还要这样捉弄我们才爽!唉,这两个绑匪不晓得还会做出什么事,以后的日子可要提心吊胆了。
胡麟钟却压低嗓子对罗晶说。“趁他现在开心的时候赶快说,免得他又生气折磨你。”
罗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胡麟钟近乎耍宝戏弄的话,全是为了不让她再受皮肉之苦。于是她也配合地假装生气,嘀咕了几句,才说出提款卡密码。“不过,里面只剩下几万块而已,这些钱可以都给你们,但是不能嫌少再打我们喔!
胡麟钟再次确定所抄下的密码无误之后,对王敏军说。“谁去领钱、到那里领呢?”
“我去桃园领好了,叫我待在这里看他们两个就心烦。”
桃园?这是杨亚艺和罗晶的共同疑问,但是他们都不敢开口询问,免得又要忍受皮肉之苦。
四个人无聊地看着电视。王敏军闲到没事做,就拿电击棒吓唬他们俩。过了十一点王敏军就离去,并没在在这里睡觉。
罗晶趁着胡麟钟上厕所悄悄告诉杨亚艺刚才的事。杨亚艺诧异地凝看厕所的门板,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这才发现胡麟钟暗中帮了他们不少忙。严格地说他已经对他们不错了,而且没有折磨他们。另外,在他的唠叨中或多或少都蕴含了些道理,就看他们是否能体会话中含意了。
这位很不像绑匪的绑匪到底是怎样的人呢?这句话跟杨亚艺现在的疑惑一样拗口。有善,便有恶。他用眼角的余光上下打量从厕所走出来的胡麟钟,同时也想起这张脸的反面………王敏军,谁善谁恶便很简单地在他的脑里络下印记。于是他随着脑中的烙印正视这位让他困惑的男人,了无顾忌地问。“王敏军不住在这里吗?”
“这样警察攻坚的时候,才不会全军覆没,这叫狡兔有三窟。”
“而且你不知道他住在那里,就算警方逼供也没用,对不对?”罗晶故意揶揄着,说不一定他为了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能耐,会说溜了嘴。
“这次你终于肯动脑筋了!
“不会吧!”罗晶惊愕地说。杨亚艺也不可思议地瞅着他。
“呵呵……”胡麟钟的鼻子哼出鄙夷的声音。“这又什么好惊讶的,如果你们平时就肯动脑筋,不要老是在一个洞钻,就会认为这是正常的事!
为钱挺而走险的他虽不像王敏军那样厌恶罗晶,心里仍然存着些许的轻蔑。他斜睨着罗晶说。“看你的年纪应该也工作一段时间了,而且记者一个月的薪水并不少,家里的环境也算不错,为什么存款只剩下几万块呢?”
“女孩子嘛,总喜欢买东买西,所以喽……”罗晶不好意思地说。胡麟钟刚才暗中帮了她,因此两名绑匪比较起来他算是满和善,处于危难的潜意识便自动拉近跟他的距离。
“唉……媒体常说现在的年轻人有自信,到底是怎样的自信呢?是对自己盲从流行、崇拜名牌很有自信吗?”
“名牌的品质真的很好,一个包包都能用十几年不会坏。”罗晶扬起下巴反驳,因为她就有几个名牌包包。
“这句话我也在电视节目中听来宾说过。可是他们才说完没几分钟,就谈起本季的最新流行,更不用说秀给大家看了。既然他们买名牌的目的是因为品质好,可以用上十几年,为什么又要赶着去买当季商品赶流行,然后把过季的拿去卖给二手店,甚至束之高阁呢?你们说,是不是前后矛盾?是否有替自己收集名牌的欲望找借口的嫌疑?”
罗晶想要反驳,却找不到武器反击,只好望着杨亚艺求助。可是他对名牌一窍不通,根本帮不上忙,只好随便找个话说。“那你是反对名牌喽?!
“没有呀!”胡麟钟露出怎么会说这种废话的表情。“我以前就有一套Armani的西装和一双Valentino的皮鞋。”
罗晶的眼睛再次上吊,差点窒息倒地,有气无力地说。“那你还说的落落长,晕死了!
“但是,我只买了这套名牌西装,穿了将近十年,皮鞋也差不多。我会买这两件名牌,就是因为可以用很久,我也是真的这么做。因此我不是反对名牌和流行,而是看不惯有些人明明崇拜名牌、盲目跟随流行,却非要找一坨坨的借口来自欺欺人才爽。”
“借口用坨计算的吗?”罗晶忍不住跟他斗嘴鼓。
胡麟钟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的腰又不是蛇腰,偏要穿低腰裤,结果呢?一坐下来,那一坨坨的肉就挤出来了。”
“要你管呀!罗晶龇牙裂嘴地瞪他,急忙把小腹的肉挤进裤头里。但是低腰裤有多少罅隙让她挤呢?当然是徒劳无功。杨亚艺忍不住低头想瞧个仔细,罗晶发现他正在偷瞄,吓得赶紧转身,尽量把上衣往下拉,好遮住这辈子最痛恨的赘肉。
“逗你玩的啦!”胡麟钟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报章杂志说今年流行什么,你们也不管穿在身上好不好看、适不适合,反正先买了再说。”
“跟得上流行最重要!你是个男人,跟你讲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杨亚艺突然想起了姜缎君,她的打扮虽不能说相当时髦,但都跟流行同步,其实她本来就美,不管怎么打扮都漂亮。邵琴对于流行的敏感度就不高了,不过她知道怎么穿才适合自己,因此看起来有种舒服的感觉。至于罗晶呢?就是纯粹赶流行了。
杨亚艺在心里评论着这三个熟识女人,胡麟钟则继续逗弄罗晶,当做杀时间。
“我猜啦,你的薪水应该大都花在打扮上。如果没钱,还可以用现金卡和信用卡,反正现在办卡很容易。只要厂商运用广告心理学,让消费者认为没买就落伍了,或者在广告中营造出自信的假象,然后媒体在旁推波助澜,你们就这样被商人牵着鼻子走,这叫有主见吗?”
“是消费者意志不坚,不够自律才会这样!罗晶硬挺起腰杆子说。
“那你所买的东西,有多少是经过广告、媒体的报导和同事的炫耀,才忘记一个月只赚多少钱就赶着去买?等到媒体又推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商品,你是不是又喜新厌旧呢?”
好像真的是这样!罗晶想着,但是不敢说出来自打嘴巴,只好佯装不认同地撇过头去。
“正因为人呀,面对吸引力的时候,鲜少还能保留理性,厂商才能利用广告诱惑消费者不管是否真的需要而去疯狂采购,大赚其钱。假如‘是消费者意志不坚才会这样’这句话是由钞票溢满荷包的商人讲的,那么他们到底把消费者当做什么呢?你有没有去想过呢?”
人呀,面对吸引力的时候,鲜少还能保留理性!杨亚艺面带愁绪地垂下了头,想着自己不也是如此吗,才会情不自禁地暗恋姜缎君。
“我……!”罗晶被逼得哑口无言,再加上被囚禁在这里,尤其又被王敏军电刑,不由地恼羞成怒,用鄙夷的口气大声说。“你是个男人,懂什么呀!”
“唉!脑子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盲目跟从,甚至见笑转生气,”他用台语说。“乱发脾气,乱找借口,只会让别人看不起你。”胡麟钟像在家里看连续剧似的,随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一边观赏她那焦躁又气愤的模样。
这样唠叨既可以造成肉票焦虑不安,又不必花力气打人,不是很好玩吗?
他的本意只不过想打发时间,顺便折磨肉票的耳朵而已,为什么会讲到这些需要思考的层面呢?自己又不是老师,他们更是捞不到油水的肉票,并非花钱来上课的学生,我干嘛这样‘谆谆教诲’,害得自己口干舌燥呢?!他笑了,只不过是自嘲,不是嘲讽罗晶。罗晶则认为他正在嘲笑自己。
“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呢?”她无法反驳,更在胡麟钟面前像个透明人般产生莫名的恐惧,只好把气发泄在杨亚艺身上。
“要……怎么称呼你呢?叫你绑匪一号好吗……”杨亚艺感觉他好像一直在逗罗晶玩,不自觉地也用开玩笑的口气说。
“我叫胡麟钟。什么绑匪一号,难听死了。”他笑着说。
“吾临终!你又还没死,就说你已经临终了,不是很奇怪吗?”罗晶终于逮到反击的机会了。
胡麟钟白了她一眼,懒得理会她。
“你刚才讲了那么多,感觉上你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而是深受其害,才会用批判的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坨的道理。”杨亚艺以轻松的口吻说。
“对对对……”罗晶兴奋地说。“你的唠叨才应该用坨来计算。”
胡麟钟脸上逐渐蒙上一层阴霾,既倦累又厌恶地说。“不然我怎么会踏入绑架这个风险性极高的‘行业’呢?”
“究竟发生什么事,才让你决定转行?”罗晶好奇地凝看他。其实她的心思跟胡麟钟差不多,想藉由斗嘴鼓来打发时间。也许能让自己暂时忘却被囚禁、家里的明争暗斗,以及随时面临再次失业的窘境。苦中作乐,是她此刻的写照。
“唉……不说了,睡觉吧。”他的脸遮上了沮丧的光影,倦累地从抽屉里拿出安眠药,放在他们前面。“自己吃吧。”
杨亚艺明白就算反抗了,最后还是要吃,干脆主动拿起药丸吞了下去。罗晶赌气地不想吃,但是看见杨亚艺都吞了,只好瞪了胡麟钟一眼,算是报复,才嘟着嘴吞下。
胡麟钟茫茫望着窗外,沉静的浓夜混杂了沉思、追忆与感叹。
一股沉闷的引擎声在恬静中逐渐扩大,在最响亮的一刻它并没有停歇下来,反而渐渐消失了,没有留下他渴望挽回的过去。他只能幽幽地聆听它的到来与逝去,无法依照自己的意志去操控这一切,更甭说挑选了。
杨亚艺和罗晶躺在地板,阖上眼睛假寐,却不约而同地偷瞄他在做什么。当他们瞧见他那复杂的表情,忍不住想着,他还好吧?应该有许多伤心事他才会露出这种混沌的表情,要不要安慰他呢……
翌日,白天漫漫无事做,胡麟钟望着目光呆滞的两名俘虏,脑子一兜,便询问杨亚艺有关楼上的凶杀案,也谈起案发之后警方的查访。
胡麟钟除了对他们保持应有的控制之外,基本上都挺有礼貌的,不曾虐待他们,因此他们便聊天似的讨论起案情,而忘记一个是绑匪,两位是肉票的紧张对立关系。
当下罗晶的思绪已经不自觉地完全转为谁是凶手,而不是还掺杂着杨亚艺是不是凶手的探讨。是因为对案情的了解越来越深?是胡麟钟暗地压迫她的思索范围越来越广?还是加入友情的成份?甚至战友的情谊?应该说,都有吧。
有时候观念的转变,往往就在一瞬间。当我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变了。
“先不管你是不是凶手!那晚我的确有听到声音,应该就是你跟死者吵架时所发出的。反过来想想,你跟他要钱,他就气得大吵大闹。有人要杀他的话,他更应该会大声吶喊才对。为什么杀人的时候,死者没有听到有人进入房间,更没有喊叫就被杀呢?这太奇怪了!”
“嗯,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过。”杨亚艺说。
“你离开的时候,有听到他把门锁上吗?”
“当时我都气疯了,怎么可能还去注意到那个呢?而且他还跑出来,在楼梯间像只疯狗乱吠!唉,只能说遇人不淑,交了这种烂友!
胡麟钟想了一下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后来听到很大的咒骂声,然后甩门的噪音!如果当下他没有把门锁上,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杀他了。不过,凶手怎么能确定当时他没有锁门?如果是死者开门让凶手进去,杀人之后再把现场布置成那样的话,死者应该有被下药迷昏,我们这些邻居才没有听到他的反抗声音。”
“但是,我们报社也没有接获死者的体内发现安眠药之类的东西。”罗晶说。
“还有另一个可能性……”胡麟钟语带玄机地说。
“凶手早就有钥匙!杨亚艺恍然大悟地说。胡麟钟投以赞赏的眼神。
“咦,公寓的大门不是有锁吗?”罗晶突然问。
“那是装好看的,用力撞一下就开了,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没办法,没有人肯自掏腰包去买锁。而且,凶手只要跟着住户一起进来就行了,尤其一楼的灯坏了,住户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就如你说的,这就是冷漠的现代社会,而且是恶性循环下的产物。”杨亚艺说。
“如果邻居愿意守望相助的话,在你们吵架的时候就会出来了解情况,就算被害人最后难逃一死,也会有更多的线索提供给警方侦办。”胡麟钟模拟两可地说。依据他们俩所说的案情,他仍然无法断定杨亚艺究竟是无辜,还是凶手。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能把这里当做藏匿肉票的地点。”罗晶说。“不过,一般绑匪都把肉票带往山区,你们怎么把我们囚禁在市区呢?”
“就是因为山区我们不熟,又没有藏镜人支持,只好利用熟悉的市区了。而且,你会这么想,警方一样也会抱持相同的念头,所以这里更安全了。”他露出奸邪的笑容。
“后面就是学校,你们只有楼梯一条路可以逃逸,不是太过危险吗?”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罗晶不自觉地关心起他。
“呵呵……你仔细想想,如果警方白天攻坚,我们只要从后面的窗户沿着绳子溜进学校就可以逃逸了。在害怕伤及学生的情况下,警察敢乱开枪吗?假如是晚上攻坚,学校那么大、又那么暗,我们除了可以随意找地方躲藏之外,只要一翻墙,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他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客厅和厨房以一道墙隔开,通道的上方并非全是水泥墙,在水泥横柱上方有块镂雕粗糙的花草图案门楣。胡麟钟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条绑了许多绳结的绳索,然后拿了张椅子放在门楣下方,站在椅子上,把绳索穿过镂空的门楣,再打结固定住。
罗晶和杨亚艺起初看得一头雾水,后来瞧见胡麟钟将绳索打了结时,杨亚艺吓得轻喊出来。“你要干嘛?”
罗晶惊慌地喊着。“你不要自杀呀!绑架绑错人也不用这样做!”
他们俩跟胡麟钟在这个狭隘的空间共处了一段时间,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共患难的革命情谊,也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忘记彼此应该是对立的关系,反而关心起对方。他们看到胡麟钟近似上吊自杀的行为,才会不自主地紧张担忧。
“不错,你们挺有良心的,还会关心我。”胡麟钟笑着说。
碰一声!椅子被胡麟钟踢倒在地。他们俩惊呼了出来,随后又瞠目结舌、满脸困惑地凝看他。原来胡麟钟紧紧握住有着许多绳结的绳索,咬紧牙根抓在绳结的上方,上下爬动。他来回爬了大概十次,才跳了下来,然后站在椅子上把绳子松开,拿了下来,把绳索捆起来,收进桌子底下。
“你……在做什么?”罗晶哆嗦地问。
“训练臂力呀!不然要是有天必须逃亡的话,怎么从三楼爬下去呢?如果一时手软,还没被警察抓到,自己就跌个骨折,那么逃亡的计划不是白想了吗?”
“喔……”杨亚艺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些绳结是为了方便施力是吗?”
“嘿!你的反应比小晶晶还快!
小晶晶,天呀!“我不是念幼儿园的小朋友啦!”罗晶拉垮着脸说。“不过,如果警方如果在星期六日的白天攻坚怎么办?学校没上课呀!”
“唉……不管自认多么严谨的计划,一定有漏洞可以突破。我的是如此,楼上的凶杀案也一样。关键在于警方和罪犯是否能及时找到这个漏洞,不然错过了时机,就算发现了也没用,不是已经被警察逮捕,就是逃之夭夭。”
“嗯,而且警方办案有所谓的热度问题。时间拖的越久,办案的热度就会越来越弱,再加上其它的案件陆续进来,警方当然会把精力放在新案子上面,尤其是重大案件,而非‘陈年旧案’,最后就是热案变成冷案,束之高阁了。”罗晶说。
杨亚艺的表情随着罗晶的话语,逐渐拉垮下来。
胡麟钟瞥见他的沮丧,于是故意笑着对罗晶说。“没想到你挺有侦探头脑的。”
“以前我当编辑的时候,很喜欢看推理小说的。有时候看呀看,感觉自己就像书中的神探一样,绞尽脑汁推理办案。”
“结果你绞尽脑汁推论出来的凶手,大多跟作者所写的不一样,是不是?”
罗晶露出狡黠的眼神。“你这样唠叨,你老婆受得了吗?”
这句话撩拨起胡麟钟不愿想起的过去,沮丧逐渐占领了他的脸庞。半晌,他才阴沉着脸说。“中午了,我去买便当。”
他用胶带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