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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泪已干涸的他捧起长江水,细细啜饮了一口。因为这一瓢水,有妻儿的灵魂。
这时,他碰到了史圣武。在史圣武的蛊惑之下,他把心中的伤痛﹑不解﹑吶喊与哀嚎,化为对上海的仇恨,加入报复的行列。
佝子此时才认识了另外四个同伴。他们同样是纯朴的农民,有聪明才智却没钱念书的男人。有的住在黄土高原,贫瘠的土地种不出什幺粮食。有的住在贫困的三峡的山坳里,一个礼拜能够吃一块豆腐就是幸福了。有的住在淮河沿岸,当淮河泛滥成灾时,政府为了保护城市,而炸毁堤防,让洪水淹没他们的家园和田地。
纯朴的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都经历了劳苦﹑挫折与悲离。但是他们并没有把这些转换为爱,珍惜此刻的存在。而是在史圣武的怂恿之下,将这些凄怨的情绪转为恨。
恨,一定要有明确的目标才能恨之入骨﹑恨到底,不管对象是人事物。不然,那份无法宣泄的恨,只会让想恨的人自焚。
而上海,就是史圣武为他们挑选的目标。
穷困的他们在家乡受尽地方政府的贪污与剥削,而且国家一味地重视沿海地区,忽略他们正为了活下去而奋斗。他们来到上海打工,还受尽上海人的高傲与鄙视,也在这里被骗光所有的家当与借来的盘缠。
他们,比住高楼﹑享高薪的上海人更努力活着﹑更拼命的工作,却只能求个温饱而已。为什幺生活跟上海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为什幺还被纸醉金迷的上海人瞧不起?难道只能怪他们自己投胎投错地方吗?
为什幺?这是他们共有的疑惑!
在他们惶惶与悲愤之下,史圣武对他们唱出一首很久以前的台湾歌曲。。。 。。。我比别人还认真,我比别人还打拼,为什么﹑为什么我比别人还歹命!
他们听完史圣文的歌词解释,激动地眼眶含着”为什么”的泪光!
因此,他们在史圣武的蛊惑之下,计划一旦收到史圣武的短讯,就在几个年轻人常去的繁荣地方安置骯脏炸弹。
然而,最可悲的,他们只是史圣武为达目的所打算牺牲的棋子而已。他们却茫然不知,更自认为是草莽英雄。
2
佝子接到史圣武的手机短讯之后,立刻招集另外四人,打算把分装的数枚骯脏炸弹运到新天地﹑衡山路﹑茂名路﹑淮海路等地方。
这些放射性物质是由恐怖份子从中亚的乌兹别克带进新疆,尔后在兰州转交给佝子,再辗转运至上海。佝子虽然知道里面是放射性材料,但不晓得引爆之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只晓得会引起莫大的恐惧。这也是他的恨之一,没有钱可以念书。
他们开着两辆车,把装有骯脏炸弹的塑料垃圾桶放在淮海路,按下定时器之后,再前往衡山路安放另一枚炸弹。史圣武原本要求他们分别行动,然而这是件要人命的大事,基于恐惧与胆怯的心理下,他们不得不一起行动。
当他们在亲人全都往生之际,就想死了一了百了。因此在行动之前,他们在石库门狭隘阴暗的房间里,拿出冷藏的病毒,给对方注射浓度极高的SARS病毒。
原本的计划,安置好四枚骯脏炸弹之后,佝子跟另一人到商场使劲咳嗽,打开放有SARS病毒的容器,让病毒在密闭的空间四处蔓延。另一人,一边开车﹑一边释放数百只满是鼠疫病毒的老鼠。剩下两人,开着载有上百公斤毒鼠强的厢型车,到上海的水源区下毒。
繁华的上海,老百姓看到上千名的军队﹑防恐小组﹑武警﹑公安﹑医护人员﹑消防队员拿着检测幅射计量的仪器四处搜查,数架直升机和战机在夜空中盘桓,吓得不知所措,因为政府已经下令封锁所有消息。
接获消息的上海市市政府立即将那四个区域完全封闭,一方面尽速疏散所有民众,另一方面紧急做地毯似的搜查。另外,封锁水源区以及自来水场,更派重兵守株待兔。
衡山路,灯红酒绿的酒吧区,也是情人散步的浪漫街道。深沉的夜,正是最热闹疯狂之际,不知多少红男绿女在眩目迷乱的气氛中饮酒狂欢。
可是,耽溺于酒色财气的他们却不晓得,如今已是风声鹤唳,布满幅射杀机。
佝子他们把垃圾桶从驾驶座抬了下来,放在一棵法国梧桐树旁边,按下定时器。
这时,两百多位军警已将衡山路的两端封锁,荷枪实弹地从两侧包抄。有了印尼峇里岛的爆炸事件,指挥官立即派一批头戴防毒面具的武警,冲进一间间振聋发聩的酒吧,举起盈亮的枪械,喝令所有人都不准动,一一查验身份。
原本五光十色的璀璨灯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亮晃晃的日光灯。耽溺于欢乐与颓靡的红男绿女也从微醺的晃脑,变成吃惊的哆嗦,目光也盯在一把把乌亮的枪械,而不是钞票与异性的身体。
一位在pub贩卖摇头丸的药头以为警方前来扫毒,沉住了呼吸,朝四个伙伴使个眼色,然后趁着混乱之际悄悄往后门移动,一个转身,从斑驳的后门顿入于黑暗之中。一位武警瞄见这个药头似乎要逃走,于是蹑手蹑脚地跟随在后。
刚嗑了一点药的DJ双手搁在音响器材上面,见到两位武警朝他走来,因为药力和恐惧的关系四肢不由地微微颤栗,额头更冒出了冷汗,害怕警方查觉他嗑了药。
“身分证请拿出来!”一位武警说。
“喔。。。 。。。”DJ含糊地回答,头也微微地点晃。当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挪移时,不小心碰到了音响的开关,震天价响的音乐突然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同时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武警随即举起半自动步枪,瞄准他那无法停顿的头颅。
那位跟踪药头的武警听到音乐声,不由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发现只是一场意外,随即回过头来却惊觉药头已经溜走了,急忙跑了出去。
“把音乐关起来啦!”武警的队长狠狠瞪了DJ一眼,嘶声喊着。
DJ吓得瞠目结舌,睁睁望着离眼睛不到十公分距离的枪口,赶忙关上音响。
那位跟踪药头的武警听到音乐声,不由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发现只是一场意外,随即回过头来却惊觉药头已经溜走了,急忙跑了出去。
“把音乐关起来啦!”武警的队长狠狠瞪了DJ一眼,嘶声喊着。
DJ吓得瞠目结舌,睁睁望着离眼睛不到十公分距离的枪口,赶忙关上音响。
药头的四个伙伴,则趁着音乐大鸣大放之际溜出后门,打算那位武警倘若要逮人的话,好趁机救药头。
来到阴黯弄堂的武警瞧药头鬼鬼祟祟,不时四处张望,于是一边用无线电通知队长,一边掏出手枪小快步奔了过去。药头听到后方有杂沓的脚步声,以为是同伴,往后一瞧,发现居然是武警,不由地慌乱地往前快跑。
“不准动!”武警赶忙高声吶喊,更加快脚步往前冲去。
妈的!才做三笔生意就被临检!五官揪成一团的药头双手抓住藏匿摇头丸的外套衣襟,紧紧把胸膛包裹起来,不时惊慌地回眸查看。那四名伙伴瞧见警方可能要逮捕老大,也急忙奔了过来,形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
“再跑我就要开枪了!”武警一边快跑﹑一边扬起了手枪瞄准。
回头张望的药头瞧见闪耀乌亮光彩的枪枝,心头更加慌乱,纷乱的左脚不小心踢倒了垃圾桶,踉跄的身子随着框啷的声响往前扑了下去。武警趁机双脚奋力一蹬,朝他跃了过去,干脆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扑倒在地,迅速把枪口抵住他的后脑勺。
“你干嘛呀!我又没犯法,为什幺要逮捕我!”药头一边急遽反抗﹑一边大声喊着。
“跟我回警局再说!”武警喊着。他的左手将药头的手臂往后一扭,用膝盖用力抵住,然后伸到腰后打算掏出手铐。
这时,药头的四个伙伴匆匆奔来,扬起了下巴,耀武扬威地嘶喊。“警察又怎样?有枪就了不起呀!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他们迅速围住了武警,不时用身体推挤已掏出手铐的武警,让他无法把手铐铐上他们的老大。其中一个为了逞强,更暗自从裤管拔出一把匕首。
武警见对方人多示众,不得不站了起来,双手端起手枪狂扫众人,不禁呼吸急促地说。“你们要干嘛?!”这些人就是恐怖份子吗?他们携带多少枪械?被风声鹤唳包围的他不得不做如此惊骇的揣想,握枪的双手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呵呵。。。 。。。我们要干嘛!”一位男人望着武警摇晃的双手,讥笑地说。目光扫过他的兄弟,勾引出他们的嘲笑声。
另外一人带着讥讽的表情,朝手枪扬起了胸膛,鄙夷地说。“开枪呀!有胆就开枪呀!我们的后台比你还硬啦,保证你吃不完兜着走!”
剩下的两人不时地推挤武警。这时,药头奋力拨开了踩在身上的脚,急忙爬了起来,闪入同伴的后面。原本的惊慌已被同伙的赶来所驱逐,恢复了傲慢的神情。
“你们。。。 。。。你们。。。 。。。”是恐怖份子吗?最后这句话卡在武警的喉咙蹦不出来。假若他面对的只是一般的歹徒,他可能早就开枪示警。但是他直觉这些人是恐怖份子才会如此大胆,打算劫人,而且不晓得暗中还埋伏了多少人,因此不由地不敢任意妄为。
“他问我们是谁啦!”药头讪笑地对同伴说。也引来他们的笑声。
Pub里,两位酒客为了在女人面前表现男子气概,或者展现自己是有来头的,忍不住借酒装疯,挺起胸膛,大声对着武警叫嚷。“你们不想活了吗?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查看我的身分证!我的脸就是我的身分证!”
其中一位四十几岁的男人从皮夹里掏出名片,用力拍在桌上,倨傲地说。“这,就是我的身分证!仔细看看老子是谁!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重,竟敢问老子是谁!”微醺的男人得意洋洋地瞅了身旁的女人一眼,赢得爱慕又崇拜的目光。
盘查的武警见这两个男人好象大有来头,剎时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来自三峡的队长听到那位四十几岁男人的叫喊,不由地火冒三丈,抖起鄙夷的笑容,悠悠走了过来。扬出了笑脸,一个字﹑一个字如冷箭般地说。“这位先生,请你再说一遍好吗?”
“你们是那个单位的?你叫什幺名字?”男人见队长不逊的语气,不由地气鼓鼓地拿出手机,不甘示弱地说。“看谁的后台硬!哼!你以为你是谁呀!”
哼!队长懒得跟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多说一句话,不屑地右手一挥。那几名被奚落的武警彷佛捧着尚方宝剑般随即把数枝枪口抵住这两个男人坏掉的头壳,或者插入聒噪的嘴巴,手指紧贴着板机,随时都可能扣下去,让借酒装疯的人脑袋开花。
如今,是幅射和病毒危机,谁管他的后台有多硬﹑荷包有多少钱,该杀就要杀。这是北京直接下达的命令………格杀勿论。
顿时,所有的人都吓住了!
“先生,也许你的后台很硬,但是我的子弹更硬。而且,我的子弹距离你只有几十公分远,你的后台离你有多远呢?”队长不屑地大声说。“要比吗?!想清楚再大言不惭!日你娘的!”
枪口抵住他们的武警,有了执行死刑的命令,忍不住杀气腾腾的目光透过枪枝的准星射向这两个男人。他们不由地抖了个哆嗦,惊骇的冷汗在冰冷的枪口底下渗透出来。其余打算有样学样,趁机喧闹的顾客见到这幅阵仗,只敢把溜到喉咙的匹夫之勇乖乖吞了下去。
“妈的!我就开枪给你们看!”被围困的武警朝夜空开了一枪,期待能化解当下的僵局,让这几个亡命之徒有所顾忌,同时召来队员的支持。
几位在这条弄堂另一端搜索的武警听到了枪声,又发现前方人影幢幢,随即奔了过来。在pub里的队长同时惊觉发生事情,也急忙派人奔向后门。
“快解决他啦!”药头蹙起眉头。
站在武警前面的男人夸张地摇晃肩膀靠近,站在武警左右两侧的男人不时用手推拨他。
“你们要干嘛!再乱来的话,我可真的要开枪了。”武警呼吸短促地喊着,手枪也在三个人身上游移。
站在武警后面的男人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之际,把刀子捅进武警的腰际。“快闪呀!”这五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随即拔腿就跑。
强烈的剧痛从腰间急速往全身漫延,忍不住冉冉往下蹲的武警咬着牙转身,打算朝他们开枪。
“快趴下!”赶来的六﹑七位武警全都执起步枪﹑冲锋枪﹑手枪,脸颊紧贴着枪托,手指宁贴着板机,视线穿过准星,在幽明中紧紧盯住前方五位歹徒直直狂奔的枪靶。
站在武警后面的男人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之际,把刀子捅进武警的腰际。“快闪呀!”这五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随即拔腿就跑。
强烈的剧痛从腰间急速往全身漫延,忍不住冉冉往下蹲的武警咬着牙转身,打算朝他们开枪。
“快趴下!”赶来的六﹑七位武警全都执起步枪﹑冲锋枪﹑手枪,脸颊紧贴着枪托,手指宁贴着板机,视线穿过准星,在幽明中紧紧盯住前方五位歹徒直直狂奔的枪靶。
愤怒的声响从武警的后方钻进他的耳膜,加剧身上的痛楚,不得不随着命令似的声音趴下去,忍住疼痛努力扬起双手握住手枪,冷汗从额头滴滴钻了出来,嘶声喊着。“快栏下他们!”随即痛苦地咬着唇,扣下板机。
砰。。。 。。。火花在咫尺的前面闪耀出来,旋转的子弹彷佛要为主人报复似的急速往前奔去,更像率先士卒的将军率领后方的几十颗子弹厮杀而去。
坚硬的子弹一颗颗钻进那五个自认不可一世﹑更认为劫囚成功的烂仔,血液像鲜红色的酸臭馊水,在繁华后面的简陋弄堂里四处泼洒,肉块与碎骨像馊水里的残肴到处飞溅,一具具像枪靶的肉体在晦暗的夜空下像触电般剧烈哆嗦,哀号的痛喊掩没于狂烈的枪声中。
他们刚才短暂耍狠的结果,就是一个个倒卧在自己﹑也是同伴的血泊之中抽慉,然后带着像蜂巢般的肉身断气。
后巷阵阵急促的枪声传入没有音乐的pub里,每个人顿时卷缩着身子,噤若寒蝉,不敢妄为。
队长弯着腰,满脸鄙夷地对那个男人说。“先生,你听到乒乒乓乓的枪声吧!我们奉命对不配合调查的人格杀勿论。现在是非常时刻,全上海都被荷枪实弹的军警封锁了,连战机都出动了,不管你的后台有多硬,除非他想不开要下台,才有可能保你。所以,请你识趣点。钱,活着的时候才能花用!死了,只能当做你老婆的嫁妆!”
原本耀武扬威的男人,如今吓得惊若寒蝉,无法控制地哆嗦着身子。直想着到底发生什幺事了?!
“这桌人的身家全部要好好调查清楚!不用管他是谁!现在都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还敢摆架子!”队长对队员说,尤其用冰寒的腔调说出好好两个字。更在心里不屑地嘀咕着,有钱有势就可以随意威胁别人吗?不把冒着生命危险的人民保母放在眼里吗?如果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看我怎幺整你!非压下你们的气焰不可!但是,炸弹到底在那里呢?刚才是跟恐怖份子的枪战吗?
他那茫茫然又坚毅的视线扫过刚刚陶醉在乌烟瘴气的男女,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眼神。
原本热闹繁忙﹑笙歌嗷嘈的淮海路﹑新天地﹑茂名路,剎时净空般鸦雀无声。就算有人想要率众起哄,但是看到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军警跟装甲车,也是胆颤心惊。
数千人一一接受盘查搜身,量测体温,以及量测幅射剂量。
穿著化学防护衣的人员一一清查可疑的东西。
象征上海的东方明珠高塔依然绽放光明,但是周遭溢满了肃杀的气氛。
外滩,仍然璀璨浪漫,游人如织,但是多了混在其中的便衣警察,以及在一旁待命的装甲车。
战斗机不时呼啸而过,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警方与海军的汽艇不时在黄浦江﹑苏州河﹑吴淞江,甚至在长江来回巡逻。
每个地铁站和火车站,涌进大批公安和武警,全都掏出枪械。在离开上海的主要干道,同样布满交通警察拦车临检。
埔东和虹桥机场,严格检查出入境的乘客,连已经登机的旅客一样被请下来查验身份。
因为,谁也无法确定除了那四枚骯脏炸弹之外,还有什幺骇人的东西。而且,情报并没有明确告知SARS跟鼠疫病毒﹑以及毒鼠强到底藏在那里。
佝子他们看到军警,又听到枪声,不禁揣想行迹已经败露。毕竟他们只是纯朴的农夫,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恐怖份子,不由地慌了起来,因此打算若无其事地上车,冲出封锁线,而不是立即拋弃藏在身上的东西,佯装是一般的路人悄悄离开。
他们一步步走向那两辆厢型车,手执拉上击槌枪械的特种部队一步步靠近他们。有的,已经把枪口瞄准他们。
三月初的上海,冷冽如冬。其中两个农民,深吸了口气,奋力咳嗽,希望尽量把体内的病毒咳出来,传入就在附近哆嗦的一对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