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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以伦悠悠滑着单排轮而来,视线一一扫过亮出枪械的干员。
靳泳涵和另一名警察把忠哥扶坐起来,脱下他的衣服当做绷带,急忙绑在他的两处伤口,免得他流血过多而死。
也许忠哥一半的身子躺在靳泳涵柔软怀里的关系吧,他除了痛喊之外,更不时撒娇似的大声叫着。“我不要死呀;
那位警察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鄙夷地喊着。“别再鬼叫啦!”
“你别再喊了,越喊叫血就流越多呀;靳泳涵蹙着眉头说。
如果你不是线民,我才懒得理你!她在心里嘀咕着。临时包扎之后,靳泳涵站了起来,瞥了忠哥一眼,然后打算跟满脸惊慌的店家说几句抱歉的话语。就在转身之际,她看到对街有个男人滑了过来。
在街头,那两位扑倒男人的员警不顾他的疼痛,狠狠压住他的身体扣上手铐,然后奋力把他扶了起来,打算把他拉到路边等待救护车。
两位刑警和四位飞虎队队员站在他们的附近,双手握住枪械,视线像灯塔的光束般在四周来回游移。刚才去劝架的其中一位干员跑了过来支持。
刚才追捕枪手的两位干员急忙钻进一辆侦防车,猛地踩下油门往前冲去,在地上留下几道乌黑的痕迹。
D组的人员留下一位站在屋顶告知枪手逃离的方向,其余奔下了楼支持。
苏克辉担忧忠哥的伤势,领着另外两名干员快步跑来。
孙以伦在对面街道悠悠滑了过去。当他看到坐在商店门口的忠哥时,佯装要避开路灯,一手抓住灯杆跃下人行道,就在他触碰到马路之际,另一手假装要平衡身体似的顺势扬了起来,宽大的外套里是一把装有灭音器的手枪,而且加装雷射瞄准器。
接着,数道细微的响声在袖口连续响起。
阿。。。 。。。一声惨叫从靳泳涵的身后响起,她急忙回头一望,忠哥已经倒在地上,胸口多出两道弹孔,而且他的右眉眉尖也有一处殷红的洞穴,鲜血就像喷泉从这三个洞口汩汩涌了出来。其中一股稠红的血液流过他的右脸,将他的脸孔装扮成一半苍白﹑一半血红的模样,格外显得血腥狰狞。躲在柜台后面的店家受不了刺激,忍不住惊声尖叫。照顾忠哥的刑警肩膀也受到枪伤,一手捂住伤口,准备站了起来追捕凶手。
驻守在人行道的干员与飞虎队虽然没有听到枪声,但都听到了惨叫声,直觉反应举起了枪械,目光急遽搜寻凶手。
其中一位瞥见藏在孙以伦袖口的枪管,一手指着他,大声喊着。“就是那个男人。”
这时,一辆小货车慢悠悠地行驶过来,挡住拿起枪械打算朝孙以伦开火的刑警,让他趁机一边更换弹匣﹑一边逃离现场。
靳泳涵的目光被鲜血激起熊熊火焰,咬牙切齿地奔了出去,她揣度一定是那个穿单排轮鞋的男人行凶。就当她掠过刚才枪伤忠哥的男人时,不自觉地瞥了躺在地上的他一眼,他的胸口有两个弹孔,鲜血染红了地面。
又是杀人灭口!
血,激发了她的肾上腺素,她没命似的狂奔出去。
其余的刑警同样在她的前后追赶孙以伦。
过没多久,她就越过了原本逮捕枪手的那两位警察。其中一位瞧见她的衣袖一片殷红,而且破了一个洞,急忙喊着。“泳涵,你的手臂受伤了。”
这时,手臂上的疼痛才传递到她的脑部,忠哥惨死的残影引发出靳少涵和吕锦益在她面前丧生的画面,同时刺激她的所有神经。逼使她咬着唇,刻意忘却臂膀的痛楚,一味地拼命奔跑。
血,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加速流动的速度。血,逐渐在她的衣袖扩展开来。
穿著单排轮鞋的孙以伦弯着身子,忽左忽右地迅速移动,不时钻进人群,用学过武术的拳头与枪把击向挡住前方的行人,甚至一把抓住倒霉的行人甩到身后,挡住可能奔向他的子弹。也不时钻进车阵里窜到对面的街道,逼使紧紧跟在后面的警察无法开枪。
此刻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多了起来,靳泳涵她们不敢随意开枪,只能奋力奔跑,不顾危险冲进车阵里,甚至被只顾着超车的车辆迎面撞上。她忍着强烈疼痛在引擎盖上面翻了一圈跳下来,在挡风玻璃留下一道血迹,闪过急驶而来的车辆,继续在车阵里追赶。
但是,主控权踩在孙以伦的双脚,她只能苦苦跟随他忽隐乍现的背影。莫名的气愤,将她炽烈燃烧。
孙以伦见到接应的车辆就在前方,粗暴地推开前面的行人,尤其用受过训练的手掌狂劈开路。倏然,他迅速转了过来,用侧身往前滑行,视线穿过了杂乱的行人,见到紧紧追赶他的人竟然是靳泳涵。怎么又是她呢?!他不由地倒吸了口气。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枪管从衣袖里露出来。
“有炸弹,快趴下呀;靳泳涵瞥见不远处的男人拿出手枪,深色的枪口在明亮的阳光下特别显眼,她拼命嘶喊着。
行人如果听到闪开,可能没有半个会理会,但是一听到有炸弹,大部份人下意识就立即四处逃窜,或者乖乖趴了下来。
砰!子弹奔出了孙以伦的手枪,在空中急速飞驰。一位惊慌的男人刚好越过子弹的前方,原本应该奔向靳泳涵的子弹硬生生穿过男人的手臂,子弹受到骨头横阻的影响偏离了直线,而斜斜钻进男人的侧胸。
靳泳涵听到枪声随即趴倒在地上,双手举起枪正要对孙以伦射击,但是那个受伤的男人彷佛在众人面前翩舞一出疼痛哀嚎之舞才爽似的,让她无法开枪还击。
她,怒不可遏地咬牙切齿!
孙以伦趁机再开了两枪,迅速往前奔去。
接应的车辆早已打开车门,也冉冉往前移动。孙以伦的左手一把抓住了车门,跃了起来,右手往后一挥,朝赶来的刑警方向开了两枪,才钻进车里。
那位受伤的男人终于趴倒在地上,靳泳涵不顾飞奔而来的子弹,爬了起来,迅速朝孙以伦开了两枪。但是他已经躲进车里,子弹只击中正要关闭的车门。
司机立即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靳泳涵见到大势已去,忍不住跪了下来,颓然地垂着头,抡起气愤的拳头使劲搥打地面。
赶来的刑警一个个气喘嘘嘘,只能燃烧望着远离的车子的眼睛。其中一位蹲了下来,紧紧抓住靳泳涵一直猛打人行道的右手,厉声说。“别这样了;
“就快追到了,我不甘心呀!”靳泳涵既恨又悲地说,忍受不了打击的泪水不小心滴落在地上。
因为,就在她跟孙以伦对射的剎那间,虽然她没有看清楚孙以伦的长相,但是见到那双她永远无法忘记的眼睛!只是,他已经逃了!
她恨,她恨孙以伦,更恨杀死吕锦益的凶手就近在咫尺,自己竟然没有抓住,反而还被他射伤。她不想哭,她不想吶喊,只好用力搥打地面来发泄溢满的恨意,让怒火获得燃烧的信道。
苏克辉怔怔望着已经断气的忠哥,浓郁的愧疚逼使他跪了下来,双手抵着地板撑住孱弱哆嗦的身体。忠哥惨死的模样,逐渐变得蒙眬。他想气﹑想恨,但是最应该气恨的人是他自己,若不是没有事先忖度曲敦亮的心思,也不会让忠哥死于非命。
原本苏克辉答应他这趟任务结束之后,就让他去整型,然后利用新的身份跟妻儿移民到华人较少的加拿大东岸,开始新的生活。
他已经厌倦打打杀杀的黑社会生活,只想过着闻不到血腥味的日子,甚至抱着移民梦,才加入线民的行列。
的确,他终于永远摆脱了黑社会的生涯。
但是,最后一口气却是吸进自己的血腥。
溢满歉意的苏克辉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却又必须面对他满是弹孔与血迹的遗体。
“阿Sir,那个枪手已经跟丢了。”一位刑警压低嗓子说。
他看到苏克辉痛苦的表情,大概揣测到忠哥就是警方安排在曲敦亮身边的线民,不由地举起了手,朝忠哥行了一个肃穆的军礼。
苏克辉努力撑起身体,惶惶然看着忠哥,双脚并拢,挺起腰杆子,铿锵有力地行礼。然后对那位刑警说。“传话给曲敦亮,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然天地不容!”他的语气逐渐弥漫着杀意。
刑警知道苏克辉的意思是叫曲敦亮不要为难忠哥的妻儿,随即严肃地说。“YesSir!”
苏克辉努力撑起身体,惶惶然看着忠哥,双脚并拢,挺起腰杆子,铿锵有力地行礼。然后对那位刑警说。“传话给曲敦亮,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然天地不容;他的语气逐渐弥漫着杀意。
刑警知道苏克辉的意思是叫曲敦亮不要为难忠哥的妻儿,随即严肃地说。“YesSir!”
过了不久,现场鉴识人员赶来了,对死亡的忠哥和枪手拍照,然后抬起他的尸体,拉起计算机背包的带子绕过白红相间的头颅,拿了起来。在苏克辉的提醒之下,他们取出计算机,采集上面的指纹。另外几位搜索枪战时所遗落的弹头与弹壳,以及在杀手和孙以伦经过的地方寻找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追捕孙以伦的靳泳涵她们也回来了。
她满脸愧疚,低着头说。“对不起,被他逃了。”
“唉,他们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自动跳进去,只怪我太大意了,才造成这么多死伤。”苏克辉露出哀伤的表情,凝看躺在血泊中的忠哥。
“我一定要逮捕到那个家伙,他就是杀害锦益的杀手;靳泳涵怒不可遏地说。
苏克辉疑惑地转过身来,瞅见她的手臂也受了枪伤。“快去医院治疗!”
“不用了,只是皮肉之伤。”她的思绪仍然沉溺在报仇的忿怒中。
“这是命令,还不赶快去!”苏克辉厉声说。
靳泳涵这才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停在一旁的救护车,让医护人员先行包扎。
苏克辉等到鉴识人员作业完毕之后,才戴上手套走到忠哥的旁边,翻起他的衬衫,取出一台小型录音机,不由地叹了口气。“计算机里面有东西。”
鉴识人员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苏克辉点了点头,他们才拿出螺丝起子,旋开了计算机后面的螺丝,钻石和宝石赫然出现,鉴识人员随即小心翼翼地采集上面的指纹。
“指纹跟录音都有了,这下子曲敦亮逃不掉了。”一位刑警说。
苏克辉缄默不语,惶惶然地望着计算机和宝石。但是当鉴识人员紧盯着那些钻石时,突然感觉有异,不由地用橡胶包裹的夹子挟起一颗钻石,搁在阳光下,抬着头仔细端详。最后,他叹了口气说。“只是假水晶,不是钻石!”
苏克辉的脸色剎时苍白。
鉴识人员再挟起一颗蓝宝石细看。“同样也是制造粗糙的假货。”
鉴识人员叹了口气,把那些”石头”放进塑料袋里面。然后拿起那几张逼真的假钞,翻了过来一瞧,上面大剌剌印着“大富翁”三个字,是玩具钞票。
这。。。 。。。要怎么逮捕呢?!苏克辉这才发现从头到尾都被狡诈的曲敦亮利用了,更认为自己对不起忠哥,整张脸顿时扭曲成一团。
“妈的!白白牺牲了;一旁的刑警忍不住骂了出来。
鉴识人员小心翼翼拿忠哥的口袋里挟出那块印制假钞的磁盘,所有人剎时呼吸沉重,期盼这张被子弹射穿一个洞的磁盘能够建立奇功。
经过简单包扎后的靳泳涵经不住好奇心,跑了过来想要知道忠哥到底带什么东西走私,当她看到这一幕,整个身体忽冷忽热,血压陡然上升﹑血糖急遽下降,甚至不时地抽慉。原来,这趟走私的目的就是利用警方揪出内贼!
但是现在才发现,为时以晚!
苏克辉努力把自己从悲伤与歉疚的泥沼中拉出来,他转身一看到靳泳涵睁大惋惜的眼睛,不悦地说。“你还在这里干嘛?快去医院啦!”
她晓得苏克辉此刻的心情相当难受,因此点了点头,不说一语地离开,搭上旁边的救护车,跟几个受伤的同僚前往医院。
前往澳门的水翼船。
“曲哥,一切都解决了;
坐在船上的曲敦亮接获这通电话之后,漾起得意的笑容,不自觉地回头观看逐渐远离的香港。
香港的四个前往内地的口岸接获苏克辉的消息,严密检查即将通关的车辆和人民。他们发现两辆货车相当可疑,立刻拦了下来详加检查。
也许是曲敦亮的刻意安排吧,海关人员搬下的一层货物就发现里面有异状。苏克辉接到消息,旋即赶了过去。
冷冻货车里,跟章鱼一起冷冻的果然是一包包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但是,他们一尝,那是奶粉,不是毒品。
在另一个口岸所查获的奶粉罐里,找出了一包包药丸,但那是维他命,不是摇头丸和液体古柯碱。
同时,律师也赶到了口岸,冷眼关看海关人员究竟查出什么违禁物品。最后,海关虽然明明知道被走私集团耍了,但也只能以申报不实为由,开出罚款。
负责运货的人剎时瞠目结舌,没想到里面装着竟然是奶粉跟维他命,而不是毒品!
那片磁盘经过计算机专家修护之后,发现只是一张日本的变态兽交色情光盘!
提着钻石和宝石在香港闲逛并不犯法,如果拿着假钞和假钞印刷程序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因此曲敦亮才让忠哥携带这两样东西,引诱苏克辉在九龙逮捕,而不是在人多拥挤的罗湖口岸。
苏克辉气馁了,这次完完全全被击倒了,更让曲敦亮把自己当成猴子耍。他的双脚极为沉重﹑却又无比的轻飘,他不晓得如何走到侦防车,只知道一坐上椅子,全身顿时瘫软了,深深陷入椅背里,渴望永远不要离开它的包裹。
重案组的人员听到这道消息,不是剎时沮丧﹑就是义愤填膺,截然不同的高低气压弥漫整层楼。
靳泳涵气愤地用受伤的右手猛击桌面,伤口顿时崩裂。她除了气恨被曲敦亮利用之外,更痛恨自己没有抓到不知姓名的孙以伦,至少可以从他的口中获悉一些线索。如今,什么都落空了!她泪眼婆娑地环顾办公室,目光掠过展现出不同表情的同事。
她,无法渲泄急遽在心中堆砌的恨意,只能颓然地坐了下来,趴在桌上痛快哭一场。
同事想要安慰抽慉的她,但想想还是让她哭个够吧,也是帮所有人的情绪发泄出来。
当天,香港的各家媒体开始对警方的这次行动大肆抨击。虽然记者们明知这是曲敦亮的圈套,然而有了如此可以炒作的话题,当然绝不放过。有些记者甚至讽刺警方被走私集团狠狠耍了一顿,一些以八卦为主的报章更揶揄携带玩具钞票和玻璃也有罪吗?!
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看到这些报导,溢满了沮丧与气愤,不晓得新闻界究竟站在那一边,甚至怀疑他们是否拿了曲敦亮的钱,趁机挖苦警方,故意箝制警方对付曲敦亮的下一步行动。难道非要这样落井下石﹑攻讦努力办案的警方才能提高销售量和收视率吗?
苏克辉除了受到良心的谴责之外,更必须面对提出尖酸刻薄问题的记者。有些事他不能公开说出来,比如忠哥就是警方的线民,他只能再三鞠躬向社会大众道歉,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猛往肚子里吞。
方德财在广州把笔记型计算机跟磁盘交给接货人之后,就返回香港。
那个男人在阴暗的角落把那台笔记型计算机的后盖拆了,拿出那两块模板,再用铁槌把计算机敲破,然后把模板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里。因为那两块根本不是印制假钞的模板,只是在铝板上面黏贴一张印有逼真模板图案的油性纸,目的只是蒙骗可能是内贼的方德财。
男人拿着那张所谓的假钞程序的光盘回家烧录,最后把上百片光盘卖给夜市的小贩。因为那是日本的最新译码A片,保证三点全露,包括各种做爱招式,包君”性”致高昂。
“事情办的怎样了?”高永新摇晃着酒杯,头也不回地说。
“一切都解决了,没有留下任何能让港警抓住辫子的线索。你猜的没错,内奸是忠哥。”孙以伦依然喝着矿泉水。自从他因酒醉而犯下大错之后,就尽可能少碰酒精。
“呵呵。。。 。。。”高永新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曲敦亮这个人怎样?”
“老奸巨滑!竟然利用警察来揪出内贼,这口气警方怎么可能咽得下呢?这下子他跟香港警方结下的梁子可大了。”
“嗯,他的手段狠毒,又很会利用别人,以后要对他多加注意。”高永新喝了口酒,彷佛要尝尝曲敦亮辛辣的手段。
“嗯,我晓得。”
“他的事已经解决了,还是没有帮我们揪出那次出卖我们的藏镜人,妈的!”高永新越说﹑表情就越荡起杀气。
“我看还是必须靠我们自己了。”
“再叫刘自钦派人到香港调查。”高永新对坐在身旁的蔡婉琦说。“我先走了。”
高永新一口干掉酒杯里的残酒,悠悠站了起来离开。
蔡婉琦促狭地斜睨了孙以伦一眼,露出挑逗的眼神。
孙以伦的视线从她的眉间落到燃烧欲火的双眸与嘴唇,冉冉滑到因微醺而泛起桃红色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