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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怎么了？？”一位先生结结巴巴地问到，“他没事吗？？”
学生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继而议论纷纷起来。丹尼看着那个突然间失去所有理智的背影，毫无疑问他立刻想到是谁让尼亚这样不顾一切——可寐罗到底出了什么事？？
按照凯西说的地址尼亚立刻赶到警署里焦灼万分地抓紧一个迎面过来的警官便问寐罗在什么地方，在得到众多的摇头和不知道的回答里他几乎都要疯掉。终于一个高个子警官朝他过来询问，当尼亚说出他父亲的名字时对方立刻同意带他去见寐罗。
作者：sai_jing 2007…1…16 18：2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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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一瞬间尼亚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尽管事先他已经想象到他将要见到的是怎样一个让他崩溃的身影，可当默不作声缩在那里的寐罗进入他视线的那一秒尼亚还是感到他真的没有做到足够的准备——来面对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年轻人。
他关上门把其他警官们挡在门外，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满脸狼藉的寐罗，他还未开口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狠狠攫住他的心脏——让他不能呼吸。他冲过去拉起寐罗垮下去的肩膀把他紧紧抱进怀里，手指抬起他的脸用力地擦掉那上面一片狼狈的潮湿痕迹，“寐罗你怎么了，寐罗？”他急切地惊恐地疼痛地询问着他，声音迅速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哽咽。“寐罗你看着我！说句话，寐罗！你看到我吗？是我，尼亚！是我……”
寐罗的眼睛缓缓地转向他，似乎在努力辨认他面前这个满脸焦灼的年轻人是谁。当终于认出那是尼亚时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发出一丝破碎的声音，“尼亚……”他的喉咙嘶哑的要命，显然整整一天都没有喝过一口水。“尼亚……”他看着他，眼神呆滞。
“上帝——怎么会这样！看着我寐罗！是我，我在这里……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告诉我寐罗——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我！！你怎么样？？跟我说些什么，寐罗，寐罗……”他抱紧他用力用力地勒紧他的身体，像要用巨大无比的力气让寐罗从那精神极度恍惚的状态中摆脱过来，他狠命地吻着他的脸颊让他感觉到自己在他身边，控制不住的眼泪接连不断掉在那张苍白到吓人的脸颊上。“我的天，寐罗！求求你别这样……跟我说话，说点什么寐罗……”
寐罗默不作声地倚在他怀里像是已经被抽去了筋骨般地绵软无力。当尼亚的手指用力扳住他的脸让他面朝自己并用那双渴切焦灼的眼睛深深深深瞪视他的时候仿佛才找到他的声音。“尼亚……”他呜咽了一声，突然泪流满面。“他……我的画……尼亚……”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很长时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像在拼命努力很久才又发出声音。“我的画……”
“我听凯西说了寐罗我听到她说……”尼亚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后面的话，然后他用力搂紧那开始发抖不停的身体，“寐罗，我的上帝你别这样我求求你……就算那些画全都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画的不是吗？？寐罗，听我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没有办法……”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要那么做……”寐罗死死抓紧尼亚的西装几乎要把那件衣服拽到走型。“尼亚！他烧了我所有的画所有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寐罗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寐罗……”尼亚语无伦次地跟那个男人道歉，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自己来说这些而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死死抱紧那突然像是有了力气开始拼命挣扎朝他歇斯底里怒吼的男人狠命压下痛哭的冲动去安慰快要疯掉的寐罗。上帝。一切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在此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们还兴奋不已地梦想着未来的种种美好而现在突然全都轰然坍塌硝烟弥漫。他嘶哑着嗓音叫喊寐罗的名字让他安静下来，可渐渐地尼亚自己也感到他已经快要崩溃掉。他的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样毁灭一个可怜的年轻人真的那么有成就感吗？！！还是他已经恨他们两个到如此地步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毁个干净才好……他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一再一再地抱紧寐罗直到那个男人再也挣扎不开缩在他怀里泪流不止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和呓语。他跟着他哭泣，两个年轻人几乎是绝望地抱头痛哭。
当门被拉开而外面传来陌生人的询问，尼亚不得不压下他所有的冲动回头望着那个立在那里已久的警官，“我很快就带他离开……”他强烈地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我马上……”
“抱歉。我们这里不是宣泄感情的场所。”那个警官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可以走了。”
尼亚小心抱起寐罗的肩膀看着那张泪痕斑驳的脸孔——他的心脏从未这样的疼痛过。几乎要把他活生生地撕裂一片鲜血淋漓。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寐罗，我们回去。跟我回去。”他试着去扶他的身体，寐罗就像再也没有丝毫力气般地挂在他的肩上，除了压抑不住而发出的一声声哽咽和强烈的颤抖，他心疼不已地抱紧他站起来带着他朝门外挪过去。
从计程车上下来时寐罗已经不再哭了。他全身僵硬地听任尼亚带他上楼，机械地跟着他的步伐，当走进房间后他看着满房间里还未收拾的那些画具，眼神再次破碎不堪。
“他把它们全烧了……”他呜咽着发出痛楚到极点的声音，“全部的……尼亚……”在他摔下去之前尼亚迅速抱紧那具软弱无力的身体把他扶到床上，寐罗紧紧抓住他的衣领眼神绝望地看着他，却半天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只是拼命用力抓紧他，直到尼亚几乎被那要命勒紧的领口弄到窒息。他不敢动一动也不敢打断寐罗的思绪，他的头跟着他加重力气的手不断压低，然后他抱紧那个泣不成声的男人用力压紧他的嘴唇。
寐罗的手指松开一丝力气，他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尼亚的名字，后面的声音全部被尼亚堵了回去。他想要拒绝他的亲吻却突然又感到心里是如此强烈地需要着他，尼亚的吻。尼亚的拥抱和尼亚的安慰。尼亚的一切。他回手抱紧尼亚的肩膀，触摸到他身上那件笔挺的西装，陌生的触觉袭来让他模糊地想到尼亚父亲的冰冷眼神和冰冷口气。『你最好给我有点自知之明，寐罗——和尼亚在一起你纯粹是在玷污他！尼亚跟你不是一类人。即使他曾经是个跟你看起来差不多的穷学生，以后他再也不会有那种身份。他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他的学识他的才华他的修养和他的气质都是你无法企及的——他不可能和你这么一个混在社会里的浪荡小子在一起。他以后都只会出现在高官显贵之中，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绝不可能。』
已经遭受一连串打击的他对于尼亚父亲那通尖锐而残忍的指责似乎没有任何感觉，然而当寐罗再次想起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几乎每一个字都可以化为尖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心脏。他痛得说不出话，慢慢地被剧烈痛楚折磨到神经麻木。他垂下目光看着尼亚埋头在他肩膀出为他而痛哭不止，手指轻轻滑上他那卷曲的头发小心地抚摸。
“对不起，寐罗……对不起……”尼亚哭着跟他道歉，抱紧他的手臂用力到要让他窒息。“我该跟你去你的画展！都是我不好寐罗都怪我……对不起寐罗……”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寐罗好过一些，似乎什么都是苍白无力毫无意义的。可他受不了看到寐罗这样。带着疼痛的破碎的绝望的崩溃的眼神看着他，尼亚只能感受到什么滋味叫做痛彻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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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尼亚不敢离开寐罗一步，唯恐那个男人独自在房间里沉寂时突然陷入崩溃。接连几天，寐罗只是有气无力地蜷缩在床上发呆，对着他那些不再碰一碰的画纸画板，很长时间只是沉默地神情僵滞地看着。甚至连尼亚跟他说话都不去理会丝毫。
尼亚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那个男人振作一些，他的头脑混乱根本不比寐罗强多少，自然工作的事也早被放到一旁搁置起来。当某天他的手机响起，对面传来那晚酒会上交谈的sir Norman Foster公司询问工作事宜时，尼亚似乎才想起这些事情。他有些迟疑，但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此刻就算有再重要的工作也无法让他安心就职，他不能让寐罗自己留在这里。寐罗脆弱得像个孩子一样，凝滞的眼神和他的沉默让尼亚苦不堪言疼痛不已。
挂断电话，尼亚默默对着窗外出神许久，脑子里转过关于现在一切和之后到底会怎样而寐罗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的混乱想法，最后还是拼命强迫自己忘记那些起身去准备些午餐。
“寐罗，吃点东西好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自始至终默不作声的男人，轻轻摇晃着他背对自己的肩膀。“寐罗？寐……”他的手在缩开的肩膀上停留在空气里。
房间里沉默得让人窒息。即使尼亚真的感到他要疯掉可他不敢。那样寐罗会更加崩溃。加倍地无法挽回地，让他们两个陷入绝望。“寐罗，连巧克力也不想吃吗？我买了很多都是你最喜欢的味道……寐罗？”他俯身过去看着他的眼睛，寐罗紧紧闭着一言不发。尼亚沉默下来，他放下手里那些就像是用来安慰孩子的东西，伸出手臂从后面紧抱住寐罗的身体。
“……我知道我现在说些什么都没用，你听不进去，是吗？？……好吧寐罗，如果你打算就这么沉默下去也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你振作起来。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认输的寐罗，我知道你不会……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过程有多长但是我相信你还可以重新振作起来，就算那些全都被烧掉，你还可以再画不是吗？？只要你不放弃那么一切都不是最坏。寐罗我们不是说过的吗，不放弃，绝不放弃。绝对绝对不放弃。……”
寐罗动了动身体，睁开一双黯淡的眼睛看着尼亚。尼亚在他脸上轻吻了一吻，用鼓励的眼神凝视那双沉默的眼睛。“答应我你还会继续画下去，寐罗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尼亚。”寐罗疲倦地回答，那双眼睛又要合上。
“可是你已经安静了整整一周了寐罗！”尼亚急忙转过他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寐罗我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寐罗……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消沉下去的，无论如何你给我好起来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吃点东西，或者跟我说点什么求你寐罗别这样整天整天只是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寐罗振作点！你可以再画的不是吗？？你还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我真的想要安静一下尼亚！”寐罗皱紧眉头，“你可以让我安静会儿吗？！”
“寐罗……”
“求你了尼亚！我只是想要安静一下！！……为什么你不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去忙其他事的话，寐罗……”
“好了我不需要你陪我，你让我独自一个人待着不可以吗？！”寐罗很是困扰地叫喊着，“你在这里更让我没办法安静——为什么你不去找工作？你已经错过毕业展览和那个酒会了不是吗？？……我听到刚刚有公司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答应他们？现在快点给那个公司打电话告诉他们你明天会去报道！好了尼亚你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好吗？？……”
“……你这么讨厌我在这里陪着吗？”尼亚放轻声音。“不想看到我？”
“我现在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寐罗用力挣开尼亚的手臂朝床的里面挪了进去。
尼亚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再一次他被那种要命的疼痛狠狠撕裂。痛得他几乎要滚出眼泪，即使再压抑也毫无用处。“寐罗……”他哽咽了一声，跟上去靠近寐罗再次环住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寐罗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知道我父亲真的太过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毫无办法也没有挽回的余地。除非你重新振作起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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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不要再在这里没完没了地吵我！！”寐罗突然怒吼起来，“被烧掉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说这说那——为什么你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如果你遭遇这些简直就他妈的像是灭顶之灾的一切你会这么轻轻松松就摆脱掉吗？！那些是我全部的画尼亚……全部的，全部的你他妈的懂不懂？！！我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心血和感情都在那些作品里可他一把火就他妈的把那些全都付之一炬烧得干干净净……他为什么那么残忍？！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那些对我有多重要他纯粹就是……哼，我知道他就是想要把我彻底打入地狱让我再他妈的爬不起来。该死的。他妈的他目的达到了，混帐……”
“既然你知道这些什么你不能振作起来？？难道你真的就要像他所想的那样吗？！”
“他妈的尼亚我现在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你要逼迫我到什么地步？！！”寐罗猛地翻身坐起看着那个男人，“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为什么那么讨厌为什么要他妈的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一步都不离开？？我想要安静一会儿你听不明白吗？？……为什么你不去找工作？？”
“工作总会找到的寐罗可是现在我更担心……”
“我不会死的！！”寐罗吼到，“你他妈的以为我会悲痛欲绝到要去自杀吗？！！”
“不我不是那么想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摆脱那些振作起来寐罗……”尼亚困难地顿了顿，用力握紧寐罗的手在自己掌心。“寐罗不管怎样你试着忘掉那些……”
“忘掉？你说得容易！”寐罗冷笑到，“就算你那个混帐老爸不知道你总也该知道那些画对我有他妈的多重要！！忘掉？就这么干干脆脆忘掉？？你在说笑话吗尼亚？？——够了！”他瞪起眼睛朝他吼到，“你去找你的工作不可以吗？！！我说了我他妈的不会有事！！”
“寐罗……”尼亚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而已。你知道……”
“我知道我他妈的知道得很清楚——现在你可以去找些事做了吗？！”
尼亚怔怔望着面前那双溢满怒火的眼睛，好半天才轻轻点了下头。“好的寐罗——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好点的话。那么从明天起我去找工作好吗？？你答应我不能有事……”
“我答应你。”寐罗闷声闷气地答到，“所以别再打扰我。”
找到工作对于尼亚来说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尽管错过了那个酒会但仍然有数不清的良机在等着他。热门专业和学院的名声以及他的出色成绩让他很快找到一份高薪工作，并且能够如他所愿可以充分发挥他的能力。但尼亚只是高兴了那么一会儿，当他想到寐罗的时候所有的兴奋心情一瞬间随即烟消云散——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寐罗提起这些。他不知道寐罗的反应会是怎样，或许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更可能是充满抵触。他几乎可以想象寐罗在听到他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份人人称羡的工作时会怎样地倍受刺激。
可他总不能隐瞒寐罗什么——从明天起就要开始工作。尼亚在回公寓的路上踌躇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跟寐罗实话实说，他只希望寐罗能够理解他一些，哪怕是一点也好。当尼亚推开房门时，就像这几天他所能看到的一样，寐罗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装睡。
他走过去坐在寐罗身边。“寐罗，我找到工作了。”他轻声说到，“你醒着吗？”
好一会儿面前那双眼睛才睁开，寐罗似乎表情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于是他又重复一遍。“我刚刚找到一份工作，寐罗。”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大概从明天就要开始了。”
寐罗好半天才哦了一声。“……明天？？”
“是的明天——早上。”尼亚微微俯身望着那张脸孔，极力捕捉每一丝闪过的表情。让他失望的是那张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寐罗只是很平淡地望着他。“……寐罗？”
“我听到了。”寐罗说到，“太好了，尼亚。”
“呃……是的。”尼亚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个男人，“我们出去吃些东西好吗，寐罗？”
“不。我不想动。”寐罗闷闷地说了一声，想要转过身体——尼亚阻止了他。他扳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他的眼睛。“寐罗，以后我大概不会有很多时间陪你，就算我恳求你现在起来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也好——别再继续躺下去，你已经安静了够长时间了。”他的手指轻缓地拨开他的头发，凑过去轻吻下他的额头。“寐罗，我们出去？”
寐罗想要推开他，可尼亚紧紧搂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移开，最终寐罗叹了口气。“好吧。”他回答，“既然你坚持那么我们就出去好了——我们去哪里？？”
尼亚有些喜出望外。“随便……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