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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被禁止的基督 保罗·麦卡斯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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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奇特了,”彼得自言自语地说,大家都踏上了那已经损坏了的教堂台阶,走进屋去。他们走进去的那地方先前应该是叫厨房。
  “哇,”走在前面的提摩太大叫一声,回头便跑,但他的母亲一把拉住了他。他还在不停的喊叫。
  “这可不是好事,”贝克说道,那样子挺认真的,“你不会真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从现在起这可是你们的家哩。”本回答他说。
  “不,我可不想在这里住下来,”贝克说。
  “随你的便吧,”本说道,“你反正不可能再同我一起回去了。”
  “为什么不能?”
  “你已经知道了大伙现在的藏身之处。如果你再回去,又被抓住时,你就会说出这地方来。”
  贝克把手叉在腰上,有点傲慢地说,“我要走你可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本回答他,“可我如果是他们——”他指一指周围的人,“我会希望你不要走开的好。”
  贝克不安地看一眼周围的人,便不再吭气了。
  山姆意识到他的倒霉这回是注定的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跟这几个人拴在一块了,于是他觉得有点翻胃。这伙人现在说不上谁能信任谁,可他们还是都得呆在一起,在今后的差不多半个月内,都得在这荒山野岭上的旧教堂中共同生活。理论上说,那将大家联系在一起的只能是他们共同的信念了。可是,仅凭这点就够了么?意识到自己的现实状况,山姆觉得从脚到头一股凉气窜上来。这毕竟不是远足郊游,也不是打猎寻乐。它的后果决定着每个人一生的归宿。
  等卸完了东西,山姆感到有些绝望了。他呆呆地看着本与大家告别,祝大伙得到上帝的恩典。然后本爬上驾驶座,将车发动起来了。
  现在可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被禁止的基督》作者:'美' 保罗·麦卡斯克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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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威廉庆幸自己和斯奈特并未马上返回特种部队总部去。按原计划,他们是应该马上回头的。他与自己的上司不同,他喜欢这附近的农村社区,这里有开阔的原野和无尽的树林。要回到家里,一切都会不同,那里只有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人呆在里面会生出幽闭症的恐惧来。他一年到头都是这样,跟随着斯奈特到处追捕人,一个城镇一个城镇地搜索反叛分子的头目,查寻那些成摞的文件。因而现在的日子对他说来简直就是在度假了。
  斯奈特呢,看上去焦躁不安。好像给什么人惹恼了。他之所以不肯走,是因为他相信那被追捕的猎物井未走远,他一定就藏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他简直可以肯定,不到两天就会有眼线来报告,指出这人的行踪。这天上午10点钟。他们接到报告,说逃亡的人被发现在一个废弃的大楼里,那地方靠近一个以往的铁路仓库,就在坦勒维尔小镇附近。
  不到11点,斯奈特和威廉便召集了附近的突击小组,他们都是坦勒维尔地方的警察。斯奈特对他们作了极简短的训示,要求他们不要有任何疏忽,否则他只能理解这是帮助反叛分子的一种颠覆行动。换句话说,谁要是搞砸了这次行动,他就去蹲感化中心好了。“我要的是活人。打死了他,你们就自己先去死好了。现在,出发。”
  威廉听上司的训话,心里有点懊丧。才过了三天,他的头儿“对这些乡下佬的无能”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说话时已经不再使用外交辞令,拳头攥得紧紧的,露出了他的决心和狠劲。11点47分,部队包围了那幢大楼。50余名警察缩小包围圈,慢慢靠拢大楼。斯奈特和威廉是乘警车过来的。其余的人多半骑摩托车,其实,只要能把这帮人都赶到这里来,就是让他们乘坦克来,斯奈特也不在乎的。现在头上就有一架直升飞机在盘旋。看上去这已经是一场规模不小的军事演习了。坦勒维尔地方的三百多居民,脸都贴在窗玻璃上,瞪大了眼睛,嘴都惊愕地张得老大。威廉心里想,这下子,这地方的居民们在今后的一个星期内,不愁没有话题了。
  斯奈特死命地一踩车问,然后跳下车来。车停在一幢废弃了的旧旅馆前面。差不多靠在那高大的、湿漉漉的台阶旁。这地方以往好像个颇豪华的去处,叫什么帝国饭店之类。警察们在饭店门口站好自己的位置,斯奈特从他们中间穿过,向那老房子的大门走去。楼里面一些军人正拿着十字镐和撬棍在四处破坏,凡有铰链的地方都要撬开,说得文雅一点,算是把大楼分解开来。
  “不要留下可以躲藏的地方,不要让他给逃了,”斯奈特嚷着下令,因为声音太大,显得有点嘶哑。这老房子里到处是动物死尸和粪便的异味。
  威廉递给斯奈特一杯咖啡。两人在以前的前堂柜台前倚着,“我希望你的眼线不至于不明白他说的话吧。”
  “比利干这行有十年了。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应该知道,如果说瞎话会有什么后果。”
  几分钟之后,那帮东挖西掘的家伙中的一个小头目来报告:“除非他已经化为了木片,否则我们不会找不到他。”
  斯奈特瞟了威廉一眼,那意思是一种警告,然后对那来报告的少尉说:“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一个房间,好像有他呆过的痕迹。可是——”
  正在这时,步话机响了。直升飞机上的监视人喊起来:“房顶上有一个女人,正向南侧跑去。消防通道的方向。”
  “找几个人去抓住她,”斯奈特着话筒大声说,“要活的。”
  斯奈特和威廉朝屋子外面跑去,站在空旷的地方、朝大楼南面的一侧看。那女人的腿跨过南面的护栏,给一个当兵的一把抓住提了回来。虽然他们人在六层顶上,但还听得见她在大声地抗议。他们回到汽车跟前等着。
  斯奈特把剩下的那点咖啡倒了。
  “您不喜欢?”威廉问道。
  “东西不错,可我不喜欢塑料杯子的气味。”
  “我来不及找瓷杯子了,”威廉有点悻悻地说道。
  那女子还在拼命地挣扎,那三个当兵的简直是拖着拽着把她弄过来的。他们架着她经过旅馆的大门口,一直穿过前面的一片空地来到斯奈特的汽车跟前。其中的一个士兵头上有一道裂口,还在流着血。威廉心里还在琢磨,呆会儿这需要缝多少针。威廉暗地里有点佩服她的倔强劲,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上司不会这么看的。怎么能够佩服一只蟑螂呢?他们牢牢地捉稳那女孩,在斯奈特面前站定,等斯奈特发问。他的目光凝视她半天,才开口说,“只需要一点点化装,再来一个假发……这就是感化营门口的那个老太婆了。不过,这太有吸引力了。你们玩的这一手可真够聪明的。可现在,好戏到头了。”
  “我可什么也没有干,”那姑娘一边挣扎,一边抗议,“告诉这几个家伙,让他们放我走。”
  斯奈特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去盯着她看,她那瘦削的脸上还带几点泥垢。黑发散乱而蓬松,她的穿着像是农妇。“好的,我的小吉普赛,我这就告诉他们让你走,但你得先帮我一个忙。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以这样一种可疑的方式逃避这几个穿制服的人盘问,他们本来根本可以开枪射杀你的。”
  那姑娘抬头看了看四周,好像是要证实斯奈特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这倒足以使她冷静下来。
  “好吧,”斯奈特说,“我想我们可以言归正传了。是这样的,我们正在搜寻一个在逃的囚犯,如果你知道就请告诉我们。”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斯奈特说:“我们不用再玩游戏了,对不对?”
  “不,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姑娘说。
  “嗯,”斯奈特回答她说,“你还会告诉我们,你根本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你不是地下组织的人。”
  “不,我是的。”姑娘说,“但我们中的任何人所知道的东西,只够帮助组织中的其他人。这样一旦我们被抓住,就不会伤害别的人。”
  “聪明,”斯奈特说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姑娘的脸。
  威廉在一边看那女孩,她的神情说明她说的是真话。他心里想,这肯定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他注意到她的眼睛,她的目光从威廉头望过去,有点焦急地扫视着远处。
  “所以我说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姑娘说道。
  “她在隐瞒什么,”威廉插嘴说。斯奈特和姑娘都回过头来看着他。
  “她在观察什么东西,”威廉接着说。
  威廉转过身去,看他们的后边有些什么,远处是一辆车,他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一个穿制服的士兵正跨上摩托,驾车离去。
  “就是他,”斯奈特对那些当兵的大喊一声,指着摩托车,“截住那辆摩托!”
  所有的士兵都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那摩托车很快地离去,所有的汽车也都在发动,一片轰鸣声。远处留下一道扬起的灰尘。这是坦勒维尔的灰尘。威廉心里一阵恐惧,他知道自己的上司对于这煮熟的鸭子竟然飞走,会有些什么反应。
  就像是回答威廉心里的问题似的,斯奈特一掌抽在姑娘的脸上,恶狠狠地说:“你马上就会晓得我们会用些什么方法,让你开口说出你不知道的东西。”
  他猛地一推,要不是那三个当兵的牢牢地抓着她,她该仰面倒下了。斯奈特对威廉做一个手势,他们跳上汽车,加入了追捕的队伍。

  斯奈特已经习惯于称那姑娘叫做吉普赛,虽然他明知道她的名字是杰妮弗·沃尔特。威廉的任务与平时一样,是让她开口,令他惊奇地是这姑娘表现得很顽强。她一定受过很好的训练,她知道怎样表现得既很合作但又不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给予他很深的印象。当然她说的都是些没有用的话。斯奈特和他的车在坦勒维尔城外追了好一阵,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那辆摩托在视野之外,斯奈特自打出来执行这次任务以来,从来没有离他的猎物这么近过。
  吉普赛女孩已经瘫倒在那张硬邦邦的铁椅子上。她那张脸几个小时以前还是那么漂亮,现在却疲乏,苍白,惟悴……脸上倒是没有伤痕,威廉在学校时便学会了这一套可以不留伤痕但却使人极其痛苦的“技巧”。
  威廉转过身来对自己的头儿说:“我想她就要说实话了。”
  吉普赛绝望地看着他们。她眼睛里只有孤立无助的神情。此外便是空洞洞的,她已经吃够了苦头。
  斯奈特站在她身边,半倚在铁桌子边缘。“吉普赛,我相信你说的。你告诉我,说你只知道他们计划的很少一点点时,我想你说的是真话。”
  “我说的是,”她的话哽住了,“请别再审问我了,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我呢?”
  “因为他竟帮助那人从我们身边溜走了。所以对不住了,我想我们不能够再原谅你,”斯莱特接着说道“让我们来谈一谈他吧。”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
  斯奈特用手指戳着姑娘的脸说:“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不知道!你既然跟他在一起,总知道不少他的事情。难道他能把你的眼睛遮上,把你的耳朵捂上?不会这么样吧?”
  “不会,”她的声音非常微弱。
  “所以你至少能够告诉我他的头发是什么颜色吧?”
  “褐色。”
  “你这就对了,”斯奈特露出冷冷的笑容,“那你告诉我,他的心理属什么类型呢?”
  “类型?”
  “心理状态。对了,我是说,他看上去如何?高兴,沮丧?坚定,顽皮?信心十足?疲惫不堪,精力旺盛?反映灵敏,狂暴,富于冒险精神?情绪低沉?”
  “生病,发烧……低沉,”她说道。她的眼睛半睁着。她看上去像是服了药物,昏沉沉的,但她并没有服药。
  “你为什么会认为她的情绪低沉呢?”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往两边拉一下,然后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有一点理由,他不走开。”
  “不走开,”斯奈特重复了一句。
  “他本来不应该跟我在一起呆这么久的。他应该到下一个接头地点去,但他好像并不……”她的声音消失了,半晌没有动静。
  “吉普赛。”
  “他并不想走开,看样子他就想在这一带转悠……”
  “吉普赛,还有什么要补充吗?”斯奈特问道。
  吉普赛的头搭拉下去,低垂在胸前,“因为他耽心我会遇见的麻烦……”
  “你说什么?”
  她在喃喃地小声说话“我看不见我的出路。他们人太多了,比我的头发还要多。我没有勇气了。主啊,救我!来吧,主啊,帮助我。”
  “她说什么?”威廉问道。
  “我听起来像是在念赞美诗,”斯奈特回答他。
  那姑娘没有了声音。
  斯奈特用手掌拍拍桌子,响亮的声音也没有激起任何反应。
  “我想我们可能对她弄得太重了一点,”威廉一边把挽着的袖子放下来。
  斯奈特走上前,一只手端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我看我们是不是把她送到医院去?”威廉一边伸手拿起自己的外套。
  斯奈特摆摆手,“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你怎样处理她。”
  威廉用嘴朝门边的两个警察示意,他们抬着她出了房门。
  “生病,情绪低沉……”斯奈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电话响了,威廉从桌子这一侧伸手去够话筒。他低声说了两句话,然后把话筒递给斯奈特。“坦勒维尔的警察上尉,”他说。
  斯奈特扬起眉毛。“嗯,是吗?打开免提话钮。”
  威廉顺从地按了一下。“喂,说吧。”
  “我是约克,”话筒的那一端响起了咋喀的电流声,“我们在这里已经发现了摩托车。就是那人骑走的那辆。”
  “在哪儿?”
  “在——”那人好像是在问旁边的人那地方的名称,“这村子叫什么?亨雷?我们在亨雷村的外面。这里有一条路通往树林里。树林很大。这是神意山的脚下。”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不,”约克回答,“要是你看看这车给弄成什么样就想相信了。依我说,这摩托是生给毁了。”
  斯奈特点点头。“封锁那整个地区。组织人搜索,我要你们不放过每一道沟、每个山谷。我马上就赶过来。”他按了一下通话结束的按钮,然后看着威廉,“你得开车了,你要不要稍微睡一会儿?”
  “为什么?难道我会困吗?”
  斯奈特笑了。“好小伙子。那就走吧。” 
 

《被禁止的基督》作者:'美' 保罗·麦卡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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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我无从确定对它有些什么看法。这有点滑稽,因为我们迟早总要被它所包裹。我想到死,我从字面上来理解它。我做英文教授已经有好久了,死对于我已是文字意义上的。它至多是诗歌的用语。它是高贵的,高尚的,多音素的。它是不列颠的语音。
  我总是这么想:我已经准备好了去死。可实际上并没有。我也不相信有人真的准备好了去死。人如何可能对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去体验的东西作充分的准备呢?可这又是一个悻论,因为死实在又是人生的一个主要的构成部分。
  不要让我来解释死亡,因为我其实并不了解。
  ——摘自塞缪尔·T·约翰生的《遗稿》

  山姆坐在一张旧式的木头桌子旁,这地方以往是新教教堂。教堂叫什么名,山姆并不知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教会就已经没有了。他眼前的祭坛和讲道人站的那台子堆满了什物。教堂里的那些长椅子都已经东歪西倒,好些已经散了架。到处都是动物的粪便,窗子上从前是有玻璃的,可如今都已经碎了,因而看上去空荡荡的。他们到这儿已经一天了。他们拆掉了几块护板,好让光线透进来一些。可这挺费事,因为到了晚上,他们还得把它放回去挡着,因为怕外面远处的人看见有人在这儿。怕光把陌生人引来——这正好与耶稣说的相反。
  他可以猜想眼前的这些破坏是造成的。四年以前的那个清洗之夜,全国的公民响应政府的号召,参加集会,捣毁教堂,以显示对于执政的委员会的支持和忠诚。对于教会的敌视已经有好多年了,但达到高潮则是在那天晚上。人们多年来已经习惯于那种对于有组织的宗教的蔑视。山姆还能记得起,那天晚上他从自己屋里的窗户上往外看时,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校园里到处是骚乱的叫嚣声音。校园内的那座教堂曾被野蛮地洗劫过,给毁得乱七八糟。他当时还很生气,心想本来可以派作其他的用场的。
  他打量眼前这座教堂的内部各处,可以想像当初村里的居民是如何兴高采烈地朝这里涌过来,高举火炬,那光景就像是出门去消灭弗朗克斯坦的怪兽。可以肯定他们是先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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