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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尼斯欲言又止。他的喉咙仿佛哽住了什么东西,让他无法呼吸。他吞咽着口水,勉强沙哑地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可以相信你?”
达拉马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念了句咒文,一瓶酒随即出现在他手中。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桌上有个银盘和两个精细的水晶杯。“要来些吗?这酒是精灵酿造的,相当古老,相当醇厚,是我的前任夏拉非所留下来的遗产。”
坦尼斯正准备要拒绝。在大法师之塔和黯精灵巫师共处的时候,最好不要随便吃任何东西。
但坦尼斯精确的逻辑推理能力提醒了他耍脾气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达拉马想要除掉他,早就动手了。而且,达拉马也提起了雷斯林,他以前的夏拉非。雷斯林和坦尼斯西口经并肩作战过。黯精灵早先还说过有关策划一切的暗示。
坦尼斯沉默地接下杯子。
“敬老盟友,”达拉马回应着坦尼斯的想法。他将杯子稍稍一倒,品尝杯中的美酒。
坦尼斯也照做了,然后再把杯子放下来。他不需要浑沌的脑袋,他不需要发热的脑袋。他沉默的等待着。
达拉马对着火光举起杯子,观赏着那红色的醇酒。“真像鲜血啊,不是吗?”
他的目光转向坦尼斯。“你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来告诉你。黑暗之后又再度参与了这一切。她已经把棋子都安排在适当的位子上了。她伸出手臂送出魅惑的呼唤。许多人感觉到她的碰触,听见她的声音。许多人莫名所以的行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之后的操纵之下。”
“但是,”达拉马狡诈地说:“我不用告诉你任何你已经知道的事情,对吧,老友?”
坦尼斯小心翼翼一地保持脸色不变。
“烈风要塞?”黯精灵追问道:“你当然没有忘记前往艾瑞阿肯要塞的旅程吧?”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坦尼斯追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要变更袍色了吧?”
达拉马笑了。“我和白色不搭配。别担心,老友。我并没有出卖任何吾后的秘密。塔克西丝了解她过去犯了什么错。她不会重蹈覆辙的。她已经学到了教训。她现在耐心、巧妙的局,从没有人预料到的地方出击。
坦尼斯哼了哼。“难道你声称我儿子的这场戏目都在黑暗陛下的操弄吗?”
“多想一想吧,老友。”达拉马建议道:“也许你知道,我对波修士实在没有什么好感。是他将我羞辱之后从家乡驱赶出来。在他的命令之下,我被五花大绑,蒙起眼,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送到西瓦那斯提的边境去。在那里,他亲手把我丢进呢泞中。如果他和我落到同样的下场,我可不会落下同情的泪滴。”
“但即使是我也必须承认波修士是很有效的领导者。他有勇气,行动快速。但他同时也僵硬、不知变通和骄傲。不过,这些缺点在他妻子这么多年来的循循善诱之下已经渐渐有了改善。”
达拉马的声音变得柔和。“阿尔瀚娜·星光。我在西瓦那斯提常常见到她。我的地位很低,她是名公主。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但这没关系。我其实有些爱上她。”
“那个男人不是呢?”坦尼斯低吼着。他不耐烦地比划着。“赶快说重点吧。”
“我的重点是,三族共和国的那份和约。”
坦尼斯摇摇头,很明显的感到迷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让我启发你吧。奎灵那斯得和西瓦那斯提精灵以及索兰尼亚王国和南北亚苟斯、索巴丁的矮人王国之间的联盟。你和罗拉娜过去五年的时间几乎都花在策划这联盟上,而这都是始自于你上次前往烈风要塞的拜访。波修士在阿尔瀚娜的潜移默化之下,终于同意签约。这将会是个非常强而有力的盟约。”
达拉马举起纤细的手,双指一弹。一道蓝色的火光照耀着白色肌肤,空气中飘扬着白烟,摇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消失了。
“灰飞烟灭。”
坦尼斯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老友,你不如问问拉夏参议员是怎么知道的?”
坦尼斯沉默片刻,随即开始压低声音咒骂:“拉夏告诉你他知道?他出卖自己同胞?即使是拉夏,我也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做。”
“不,参议员体内依旧有某种程度的荣誉感。他不是叛徒,至少目前还不是。他给了我一些烂藉口,但我想事实很明显。什么时候要签署最后的和约?”
“下礼拜,”坦尼斯咬牙切齿地瞪着闪烁的火焰。
“啊,你看。”达拉马再度耸耸肩。“明白了吗?”
坦尼斯的确看见了。他看见黑暗之后在精灵的耳朵中呢喃诱惑的话语。拉夏参议员如果听到他是遭到邪恶的诱惑,可能吓得浑身发抖。在他心中,他只是为了良善而行事,为了精灵好,让他们继续安全、与世隔绝的过活。
那么多辛勤的努力,许多舟车劳顿来加回奔波的日子,所有绞尽脑汁的折冲樽俎:说服骑士信任精灵,说服矮人相信亚苟斯人,说服精灵相信其它种族。一切都在一瞬间化为飞灰。
而此时此刻,艾瑞阿肯大君和他的恐怖骑士团正逐渐壮大。
这是对于和平希望的致命一击,但是,此刻坦尼斯脑中想到的只有他的儿子。吉尔萨斯安全吗?他过得好吗?他知道拉夏的阴谋吗?如果他发现了又会怎么反应?
希望他什么也不要做。希望他不要盲动、希望他不要躁进。希望他不要作出任何让自己或是别人陷入危险的行为。吉尔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遇过任何危险或是困难。他父亲和母亲帮他料理好一切。他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我们总是保护他,”坦尼斯浑然不觉自己正把心思说出口。“也许我错了。但是他那么体弱多病……我们怎么会有别的选择?”
“我们生儿育女就是为了让他们出去打天下,坦尼斯。”达拉马静静地说。
坦尼斯惊讶地看着黯精灵。“这是卡拉蒙说的。”
“是的,在帕林接受试炼之后他对我说的,‘我们的孩子只有短暂的时间会是属于我们的珍宝。在那段时间中,我们必须要教导他们如何自立,因为我们无法永远都待在他们身边。’”“睿智的话语,”坦尼斯想起朋友,露出想念、伤心的笑容。“但卡拉蒙也无法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应用这句至理名言。”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达拉马,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你有什么好处?”
“黑暗陛下对你有非常高的评价,半精灵坦尼斯。我和它都不认为让你的儿子坐上王位会让我们的计划顺利推展。我想,继续让波修士担任国王反而比较容易。”达拉马不带感情地说。
“那和约又怎么办?”
“老友,我们已经获得了胜利。不管精灵之间最后怎么样,那和约都已经如同废纸一般。波修士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出卖他的西瓦那斯提精灵。他现在不会签约了。你也知道的。而如果两个精灵王都拒绝签约,索巴丁王国的矮人也不会签约。如果矮人——”
“管他矮人怎么想!”坦尼斯不耐烦地说:“这意思是你会协助我把吉尔萨斯救回来吗?”
“你儿子的加冕典礼计划在明天举行,”达拉马对着坦尼斯举起酒杯,嘲讽的对他敬酒。“这是个严肃的场合,没有父亲会想错过这典礼的。”
第十章
夕阳照亮了精灵大地上的美景。柔和多彩的光芒穿透丝质的窗帘,将房间中的一切都染上了金色的色泽。但吉尔无心欣赏这美景。他紧张地不停来日踱步好几个小时。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寂。野精灵守卫很少交谈,当他们开口时也只是用自己的语言短暂交换几个字,这种语言听起来就像是野鸟的叫声一样。守卫送进晚餐:一盆水果和面包,葡萄酒和清水。他们在很快地扫视房间一趟之后,立刻退了出去,把门关上。阿尔瀚娜什么也吃不下。
“我根本尝不到味道,”她说。吉尔萨斯虽然身陷险境,肚子依旧饿得咕咕叫。他不只吃掉自己的饭菜,当他注意到她不准备用餐的时候,他也吃掉了她的份。
阿尔瀚娜虚弱地笑了。“年轻的活力。让人看了真羡慕。你是我族未来的希望。”她的手紧贴着腹部。“你让我有了希望。”
夜色从来无法真正包围奎灵那斯提。黑暗被树木上几千、几万个微小的火光给照亮了。阿尔瀚娜躺下来,闭上眼,试着在晚上危险遥远的路程前先换取宝贵的睡眠。
吉尔继续在黑暗中踱步,想要整理脑中混乱的思绪。家!他之前好想离开那里。现在却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父亲会来追我。我知道他会的。也许我会让他遭遇到危险。”吉尔叹气道:“我把事情都搞得一团糟。不管父亲遇到了什么状况,都会是我的错。他警告过我不要去。为什么我没听他的话?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我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我——”
他停了下来。声音,很吵的奎灵那斯提精灵语言,从很远的地方飘迭过来。吉尔警觉起来,觉得可能阿尔瀚娜的计划被发现了,考虑着不知是否该叫醒她。她已经双眼圆睁地坐直身子。她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放心地叹着气。
“只是几名塔拉斯安西雅的成员,也就是拉夏的共谋者。他们计划一起进入参议员的住宅,和他协商好整个流程。”
“那么并非所有的参议员都支持拉夏了?”
“年轻的成员反对他,但人数太少,无法构成足够的威胁。但许多的年长者立场在动摇。如果波修土在这边,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拉夏也知道这一点。”
“如果您和我明天都逃走,无人可以加冕会怎么样……”阿尔瀚娜轻蔑地说:“人们一早醒来将会发现自己没有了国王。拉夏将会被迫去请回波修士。塔拉斯安西雅将会被迫解散,而我们可以继续原本的生活。”
吉尔听说了双亲讨论波修士和阿尔瀚娜之间婚姻的故事。那并不是个快乐的结合,丈夫和妻子绝少见面。波修士在西瓦那斯提和罗拉克的恶梦奋战。阿尔瀚娜在两个精灵王国之间折冲樽俎,费尽心血想要将两个国家维系在一起。但是,即使她提及丈夫时没有多少感情,却是有着尊敬和骄傲的。
吉尔仰慕地看着她。我只要靠着她的美貌就可以不吃不喝。如果她是我的,我绝不会对任何其它的事物再有非份之想。怎么可能有男人不爱她?波修士一定蠢到无以复加。
底下传来短暂的欢呼声。之前的吵杂声很快开始消退。
“他们离开了,”阿尔瀚娜说:“现在守卫将会比较松懈。”
整座屋子再度陷入沉寂中。在确认了拉夏离开之后,门外的野精灵守卫开始聊天和大笑。长矛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更多的笑声,伴随着奇异的撞击声。
吉尔迷惑地看着阿尔瀚娜。
“你听到的这些是短棍丢到地面的声音。野精灵们在进行他们族内的游戏。只要拉夏一离开,他们就会这样做。但别误会他们现在是处在掉以轻心的状态中。如果你试着打开门,他们会马上拿起长矛,全神警戒。”
“那我们要怎么逃跑?”吉尔刚打探过,这楼层离花园地面非常高。
“萨马计划好了一切,”阿尔瀚娜不愿意再多说。
时间不停地流逝。吉尔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
“塔拉斯安西雅的聚会要持续多久?”
“非常久,”阿尔瀚娜低声说:“毕竟他们是在筹画推翻王位的事宜。”
从野精灵们的大笑声和越来越兴奋的争吵声中可以推断,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精彩。吉尔走到门边,将脸贴在门上,想要听得更清楚。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找人来玩这个游戏,学学这是怎么玩的。短棍匡当作响,然后会有一段屏息静默的时间,接着会是吃惊的抱怨或是惊喜的呼声。到了最后,胜利者会发出欢呼声,失败者则会咒骂和抱怨。
接着,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晚安,先生们。谁赢了?”
阿尔瀚娜脸色死白地站起来。“那是萨马,”她低语着:“快离开门边!快点!”
吉尔立刻往后跳开。他听见门外传来手忙脚乱拿取武器的声音。很快的,一种怪异咒文的呢喃声就把这一切声音给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着的哀嚷声,以及几声沉重的撞击声,仿佛有身躯倒在地面上。这一切都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全部结束了。门打了开来。一名年轻的精灵战士走了进来。
“萨马!我最信任的朋友。”阿尔瀚娜对他露出微笑。她优雅冷静的仿佛在自己的皇宫异样,伸出手。
“我的皇后!”萨马单膝跪地。他崇敬地低下头。
吉尔好奇地朝门外看。野精灵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有些人手中依旧握着长矛。房间中央似乎有一份卷轴正冒着火焰。那卷轴就在吉尔的面前被火焰完全吞食了。绿色的轻烟飘入停滞的空气中。
吉尔准备靠近看个仔细。“小心,年轻人,”萨马警告道。他飞快地站起身,把吉尔拉回来。“不要靠近那烟雾,否则你会像他们一样睡得十分安稳。”
“这位是吉尔萨斯王子,罗拉娜·索拉斯特伦和半精灵坦尼斯之子,”阿尔瀚娜作出介绍。“这位是护国军的萨马。”
萨马冷漠但挟带着赞许的眼光扫视着吉尔,少年突然间觉得自己在这饱经阵仗的战士面前变得十分弱小。萨马对年轻人冷冷地点头,然后立刻转向皇后。
“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狮鹫兽就在野外等待我们。当它们听见拉夏挟持您的时候都震怒不已。”萨马凝重地说:“我想他可能永远都无法骑乘狮鹭兽了。如果您准备好了,我们应该马上离开。您的行李呢?我愿意替您背负。”
“老友,我轻装简从。”阿尔瀚娜双手一摊。“但您的珠宝,皇后大人——”
“最重要的都在我身上。”她指着手指上的一枚戒指。“这是我丈夫象征忠诚与信任的信物。其它都是过眼云烟。”
萨马皱起眉头。“他们将珠宝从您的身上抢走了,是吗,皇后大人?他们怎么有这种胆子?”
阿尔瀚娜的声音温柔却坚定。“那些珠宝本来就属于奎灵那斯提的人民。萨马,这是小事。你说的对,我们应该立刻离开。”
战士沉默地鞠躬。“楼下的守卫们也被封口了。我们走那条路。皇后,请您遮住口鼻。王子,您也是,”他简单地命令吉尔。“不要吸进那魔法烟雾。”
阿尔瀚娜用一条丝质的手帕掩住口鼻。吉尔用斗篷的下摆盖住口鼻。萨马握着剑柄,一马当先地带路。他们跨过了野精灵的身躯,小心地绕过冒烟的法术卷轴。当他们走到楼梯前方时,萨马示意他们暂停。
“留在这里。”他低声说。他走了几步,四下打量着,最后在确认一切安全之后,挥手示意阿尔瀚娜与吉尔跟上去。
走到最后一层楼梯的一半时,萨马突然抓住阿尔瀚娜,将她拖进阴影中。战士对吉尔投以严厉的目光和紧张的回去!让他也跟着照做。他动也不动,大气不敢喘地靠在墙上。
这次是名女性野精灵从他们脚下的拱门中走出。她捧着一个装满了水果的银盘。她哼着歌,脚步轻盈地越过走道,走向被许多细微光芒所照亮的花园。另外一名野精灵仆人和那女人在门口相遇。他们讨论了片刻。吉尔听见了台灵那斯提语中的“宴会”两个字。俩人接着走进花园中。
吉尔非常吃惊。萨马到底是怎么听见那女人接近的?她赤着脚如风一般的轻盈,除了轻哼的歌之外没有任何让人发觉的线索。吉尔毫不掩饰的以钦佩的眼光看着萨马,对方正在压低声音向皇后道歉。
“请原谅我,陛下,我情非得已。”
“萨马,没什么好原谅的。我们动作快,在她回来之前离开。”
三人迅速无声地冲下楼梯。萨马握住门把。门打开了,但不是战士打开的。
拉夏参议员就站在门外。
“这是怎么搞的?”他惊讶地看着阿尔瀚娜与战士。参议员的面孔因怒气而不停地颤抖。“守卫!抓住他们!”
穿着城市守卫制服、配着剑的奎灵那斯提精灵冲过拉夏身边。萨马拔出剑,挡在皇后身前。守卫们也跟着拔剑相向。
吉尔赤手空拳,即使有武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他的耳朵里面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当拉夏刚出现的时候,他差点因为恐惧而浑身麻痹。现在这恐惧被蒸发了。吉尔热血沸腾。他觉得有些头晕,但却保持冷静随时备战。他紧张得准备要跳出……
“不要做傻事!”阿尔瀚娜冲进剑拔弩张的土兵中。她柔嫩洁白的手抓住萨马的刀锋,推开威胁他的守卫。
“萨马,拿开你的武器,”她用西瓦那斯提语命令道,声音因为愤怒和激动而颤抖着。
“但是吾后!”他恳求道。
“萨马!这是我的命令!”她回答道。
萨马慢慢地,不情愿地低垂长剑。但他并没有将长剑入鞘。阿尔瀚娜转身面对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