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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会成为众人的笑柄,人们茶馀饭後的话题。
这种事可不能任其发生,他该娶的是一个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而不是错娶他这名男子。
尹玄念抬起脸庞对上他的眼,万分认真的凝视--喝!大爷的臭脸摆给谁看,又不是带他出门一起去讨债,敢这麽做就试试看!
娘子终於肯看他了,哼!那是什麽眼神,好像他倒了他钱庄似的,有没有搞对?
不过,没关系。他当是娘子深情款款的凝视,有点凶,要比是吧,就瞪著。
『心偷偷放在你身上了,你发现没有?我给不起你一辈子,不愿对你产生依赖,不愿作出任何承诺,因为我们两人之中,最起码要有一个人保持理智来改变这一笔糊涂帐。』
尹玄念放下披风,视线转移看著窗外景致一一掠过,懊恼的思忖--如果,没有他在身边会怎麽过日子?
会不会反覆咀嚼他说过的蠢话?
会不会不想睡,就为了等他回来……
娘子依然不理他,冷铁生索性大驾移到娘子身边,伸出铁臂把人扣来怀里紧靠著,贪恋的闻著他身上淡淡的书卷气,低头瞧他没反应的模样,他也不出声打扰他沉思,想著亲人吧,他这就带他去把家人接回来。
过了半晌,尹玄念回过神来,男人的冷面孔就枕在肩上,有点重,美眸滴溜溜的斜睨他,发现他闭著眼,睫毛很浓密,人睡著了。
此时,尹玄念的唇角漾起淡然的笑,男人不摆张臭脸的时候其实很好看。
半眯起一只眼,冷铁生瞧见娘子的侧面,微勾的唇角是在笑呢。呵,他假寐来吃吃娘子的豆腐是挺贼的,谁叫他不理他。
冷铁生又闭上眼,搂著心上人,无奈的暗叹气……
『玄念……不要不理我……』
人是哑子,活在封闭的世界,说出口的话没声音,就算写出字来又有几人识得?
谁能了解那心里藏些什麽抑郁,一个男人沦落到这种地步,是命运白白糟蹋了他。如果……人会说话,他能够幸运得到他吗?
以他的倔气,绝对不会甘愿跟在亲人身边卖粥,或许早有一番不同的境遇,他就不会成为他的娘子,这辈子,两人或许都碰不上面,就算遇见,也是各自处在不同环境的人--他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乾净;而他是黑得让人惧怕的污浊。
他很有才华,那些字画练得风神典雅,笔墨秀润,若是卖出肯定有人要的;达官贵人喜好攀附风雅,他欠缺的是人际关系发展出一片天。
还有另一途径可飞黄腾达,现代以科举办法选拔画家,若是考上可进宫廷翰林图画院,画院列在琴、棋、书之首;可见绘画在这时代所受到的重视。
他若是肯栽培他;娘子不会只受限於他的宅院,不愿让他飞离属於他的世界,他有私心,恶劣的自私--
宁可埋藏他所有的才气,也不愿让他有爬墙出头的一天。
他只能属於他,包括他的才华;那些字画不会流出市面,只能属於他--冷铁生一个人的『情画』。
他果然坏--为了锁住一个人在身边一辈子,他表现出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表面用一片深情掠夺他的感情,暗地耍手段控制他的未来,很卑鄙……
会不会有罪恶感?
嗟!开什麽玩笑,娘子这辈子是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为了他--都注定得绝子绝孙了,能不索讨一点赔偿吗?他专开『黑店』,坏心得很--绝对压榨娘子的感情到尸骨无存为止。
哼,被他爱上只能自认倒了八百辈子的霉--娘子,请认命,相公绝非善类,无法改邪归正,还会继续坏到底,就算一脚踏进棺材都要拉娘子一块来陪葬!
先偷一个吻来偿还积欠的感情赔偿,冷铁生温热的唇贴上粉嫩的脸颊,尹玄念吓了好一大跳,杏眼圆睁的转过脸来,对上冷铁生噬人的眼神布满情欲,霎时一只手悄然摸到腹部以下,吓--『啊!』
冷铁生一瞬推倒他,娘子的身下压住孔子了,肯定不舒服,抽出巴不得烧掉的书籍,孔子闪边去,别妨碍大爷办事。
扬手一甩,「啪」书籍重重落在另一边的座位,躺平。
冷铁生挑高眉,一手压在尹玄念的胸膛不让他挣扎起身,庞然的上半身带著十足的压迫感俯下,仅差几公分距离就贴上纤细的人儿,冷铁生表情严肃,开口的话颇有威胁意味:
「乖一点,别乱动,别乱叫,不然让外人发现我在马车上对你干什麽,会羞死的人是你,我倒是无所谓。」说罢,他坏心的扯动嘴角贼笑。
『喝,』尹玄念揪著他肩上的布料,质料好到扯不破--他气急败坏的骂:『你怎麽有办法讲出这种话来,不要脸!』
大爷听不见,警告过他别乱叫--小嘴一张一阖煞是醉人的诱惑,很难控制自己不对他使坏,湿热的唇贴上柔嫩的唇瓣,撷取甜蜜的滋味……
尹玄念瞠然怒意横生,气得全身都冒火,红透了--
男人太不要脸,大白天,在马车上就对他胡来,抬脚往他身上踹去,「咚」发出声响是踹上了车门,此时才想到男人置身在他身体中间,把他的腿放在他结实的腿上了。
手推不动、脚踹不到,该死的身体硬梆梆,强势的逼他就范--可恶透顶!噢……舌头被吸吮住,无法咬舌自尽,会咬到男人温热的唇舌,舍得用力咬人吗?
不是不敢,是舍不得……
蓦然,没了火气,缓缓的垂下眼睫,揪在布料的手松开往宽肩扣住,感受到掌心分别在身上游移和握住欲望挑惹情欲,无法控制对他的亲腻有反应,快感冲击、溃散了所有理智,意识飘飘然,游走在清醒与恍惚之间,男人的唇舌离开,得以好好喘口气,眨著湿润的眼,映入略显模糊的影像,冷面孔在笑,坏心的提醒道:
「别再对我视若无睹,我好喜欢你……」
『……』坏东西就是坏东西,污染他了,愈来愈沉溺於他的吻、他的碰触,毫无招架之力的躺平在他身下,双瞳犹疑的瞅著他,心慌意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别再继续,他担心被发现--
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铁生将娘子扥起来坐好,凑唇在他耳畔说道:「剩下的,等晚上再继续。」
看向窗外景致,快接近城市途中,前方不远热闹市集人群多,他还没那麽大方让娘子的身子给别人瞧见,得以防万一。
拿起椅垫上的披风围在娘子身上,他脸上潮红一片,要恢复正常神色没那麽快。
『闪开!』尹玄念推开他,挪到角落离他远一点,双手揪著披风,粉脸都快贴上车窗,无心看窗外景致,脑子想的全是男人刚才说的话。
嗟!很懊恼,他发现另一个问题,如果没有男人在身边,他会不会去回味他们之间的亲密?
冷铁生老大又不爽,娘子又不甩他了?!锐眼瞪著他的後脑杓,纳闷的问:「玄念,你坐那麽远干嘛,还不过来?」
尹玄念回头怒瞪他--『休想!』
当马车停在熟悉的城郊外道上,尹玄念震楞不已,冷爷带他来这里找他的双亲?
他们已经逃走了,他会不会察觉有异?
冷铁生率先下了马车,娘子没跟著,探头进来问:「玄念,你还不过来?」
尹玄念眼里闪著复杂的情绪,该不该下马车?
他在车内犹豫;他在车外坚持,眼看铁臂伸长企图揪他出去之际,尹玄念钻出车外,直往小巷子里走,冷铁生跟在身後,瞧他在两栋民宅中间仅用木板隔著的屋子前面停下,动也不动。
阿生仰起头来瞧,问道:「爷,这屋顶都塌陷了,是夫人的娘家吗?」
冷铁生仅是使个眼色,示意阿生离开巷内,去马车驾驶座上等。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阿生转身离开,没再多问些什麽。
冷铁生仰起头打量破屋子一番--看来,人去楼空。这屋子之前能住人吗,会不会因为太破旧的关系,所以岳父母搬走了?
毫无任何通知,也不知其下落,他的娘子不就会伤心……嗟!要给他惊喜的,却成了意外吃惊--搞什麽?!
顿时疑心四起,他可不是傻子。仔细想来--「玄念,你有隐瞒我些什麽?」他不懂,岳父母知道他会娶错妻,为什麽没在婚礼当天出现阻止?
是怕惹不起他这种人,所以将错就错?
还是早有打算丢下娘子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後果……
冷铁生闷著气,直接闯入邻宅随便抓人就问:「老伯,你知道对面那塌陷的隔板屋原本住的一对夫妻何时搬走的?」
「呃,这位爷,您问的是卖粥的尹大娘是不是?」
「嗯。」
「在她女儿出嫁之後,那破屋子就空到现在,再也没见到谁回来过。」
冷铁生解了心中疑惑,转身就走,邻宅老伯此刻才认出人来--那不是尹大娘的女婿麽。
冷铁生回到娘子身边,低头凝视他安静无语的模样,油然而生一股要命的心疼,更确定他是天生注定来让他疼爱的……
人是哑子,站在雪地里等他到来--哼!是用什麽心情嫁给他的,难怪人会不甘愿,让大爷活活为爱受罪--认为都是他的错吧?
冷铁生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他喜欢娘子没有错,如果早知道娘子的性别,仍是对他一见锺情,大爷肯定装傻把人给娶回来。
娘子不爱他才是大错特错,不过娘子渐渐知错能改;他不用计较太多,吃点亏就是占便宜--
大爷就忍耐点,克制双手不去把人揪来怀里好好安慰一下,娘子一定有怒气待发作,等娘子怒气发作完,还不是得乖乖的跟他在一起。
他等著接受他含怨的眼神扫上身来,内心好渴望他会发出声音来骂人--尽量凶他都无所谓,只要别将所受的委屈闷在心里憋出病来就好。
旧地重游,想起心酸事,他在这里被亲人抛弃,在巷外被迎娶,亲人在哪里?
尹玄念一双似水幽瞳藏著深不见底的忧郁,闷在心里的悬念说不出口,却教男人发现了心事--缓缓回过身来看著正在注视他的男人--
锐利的眸子有丝怜惜,是针对他--带他来这里是要接他的亲人回去,他懂他的用心。
然,他却不懂他们无法成为一家人,多可笑,一场错误造就了什麽?
『我好喜欢你』--
脑海盘旋他常说的话,刚硬冷然的面孔有著无比的坚定眼神,彷佛任谁也撼动不了其意念,像磁铁般吸引他去依靠,就在他内心最脆弱的时刻--
尹玄念伸出双手,慢慢搭上他精悍的腰,不管有没有邻家好奇的眼神在探究,现在只想亲近他,暂时让他依靠一下就好,脸颊贴上他宽阔的胸膛,听著他规律的心跳,感觉他浑身震了一下,眼神一暗,内心乞求--拜托别在此时推开他……
「玄念……」
冷铁生眉心一拧,站在原地任他抱著,心里明白要倔强的他在别人面前抱著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靠在怀里的温度证实他并非做白日梦,但是大爷根本高兴不起来--
俯头凝视他主动闷在怀里的模样显得万般脆弱,他无言的伤心令他心头也跟著发闷……
怀里的人儿一直没动静,冷铁生凝视那银色发簪别在发结之中透著白净光亮,想著娘子每天载著他给的心意,到底有没有接受?
冷铁生撩起他的黑瀑般的发,握紧纠缠。「玄念,答应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听起来是温柔的请求;就在心灵最脆弱的时候诱惑他去依赖如钢铁般的男人,可以吗?
理智立刻窜出脑海来提醒--必须将他排除布满荆棘的道路,做不到害他未来受人耻笑。
他们俩站在道德边境,仅以一件披风束缚就想掩人耳目,谈何容易。双手圈在他的腰际,指缝间的衣衫能揪紧多久?
这具温暖、宽阔的胸膛不该由他来依靠,沉稳规律的心跳声声传达这位置放著无可自拔的情感。闷在男人的胸前,尹玄念只敢对著那心脏的位置诉说--『冷爷,如果我下辈子有幸能够为你生儿育女,我一定让你知道我的愿意。』
黯然的垂下眼睫,不得不松开手,强迫自己离开温暖的依靠,湿润的眼不敢再看男人眼里流露的怜惜,他就算一辈子都发不出声音,也不愿在他身边害他成为受人耻笑的把柄。
无法给男人任何承诺,最起码还给得起男人一份尊严。尹玄念抓开男人握住发丝的手,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巷道外,上了马车。
冷铁生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怅然所失……。跨步跟在身後,先去驾驶座跟阿生交代几句,随之上了马车,坐在娘子身边,盯著他低垂著脑袋,将车上的画卷捧在手里,是暗示该带他去卖画。
冷铁生不禁叹息--
『明明有心,看似无情,为何对我的心意置之不理?』
闷葫芦究竟在倔些什麽?
别告诉他是欲擒故纵,娘子可没蠢到会对他来这套!
妈的!冷铁生很恼火的想不透个中原因--大爷的整个人跟整颗心都给他了,他还不肯要,这究竟是什麽道理?!
这世上绝对没天理!冷铁生决心坚持到底--
『哼,大爷的一辈子硬塞也要塞给你!』
张开手臂去搂住娘子的肩膀,怀里的位置空得很,娘子不靠入怀,他低头去吻著他的头发总行吧。
「等会儿,我去奉澐斋帮你跟老板接洽,你在马车上等我,别让人误以为字画出自於『女子』之手。懂了吗?」
尹玄念点了点头,心中猜测他应该是顾忌世俗所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打压,女子难挣一片天。
尹玄念殊不知冷铁生不让他下马车的真正原因--大爷要漫天过海,娘子的字画只能卖给身为相公的他。
冷铁生捧著几卷字画进入奉澐斋--
奉澐斋专门收集文人墨客的字画,老板是个年近四旬的中年,名叫扬奉天。
扬奉天的眼光独具可锐利的很;凡是近代名人的字墨画他小有研究,不论真迹或赝品均逃不过他的眼。也由於此,乐好风雅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都喜欢上奉澐斋来买画,或是聚集在此品茗,互相切磋、交流画坛新鲜事;严然成为一个上流社会的小天地。
杨奉天平日除了卖字画之外,私底下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消遣--玩牌九。
因为这项消遣,杨奉天是冷铁生旗下赌场之一的常客,冷铁生的场子乾净不做手脚,常言道:十赌九输。但是在冷铁生的赌场里,赌徒们与庄家各自有输有赢,赌客不见得被诈光身上银两,落得一身空空的离开。
由於赌场的资金流量大,所以钱庄就设在赌场的旁边,银票兑现非常方便,若是赌客输光了身上银两,通常就被请出场子外,不然就是上楼去招待品茗,鲜少让赌客有积欠债务的纠纷发生。
杨奉天就是喜欢这些规矩,到冷铁生开设的场子里玩牌九,既可尽兴,也适可而止;於是冷铁生在部分熟识的人眼中,称得上是一个行事磊落、光明正大的黑道人物。
他们俩人就这麽认识了好几年。
「冷爷,今日是吹什麽风,把您大驾都请来了?」
大爷一踏进奉澐斋,杨老板眼尖的立刻上前,欢迎。
冷铁生回道:「没重要的事。我不过拿几幅字画来劳烦杨老板鉴赏,给您瞧瞧这画著墨的好不好。」
他被请到厅上摆设的桧木桌边坐下,奉澐斋里头的不少客人也都凑上前来围观,冷铁生和杨老板俩人一一将字画摊在桌面上,有山水、花木、人物画等等。
喝!杨老板瞬间张大眼睛,瞧得可仔细了。他问:「冷爷,这画出自於谁之手?」
冷铁生淡然的说:「我娘子。」
杨老板更显惊愕,立刻反驳:「这几幅画的笔法、劲道不论怎麽看都不像是出自於女子之手,冷爷,您别跟我开玩笑了,莫非……您是专程来考我的眼力?」
「呵。」冷铁生似笑非笑的说:「杨老板,我可没诓您,这些字画的确出自於我娘子之手。」
杨老板抬起头来,依旧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冷铁生双手环胸,斜睨著他,「怎麽,不相信我?」
「不……不是不信……」
瞧杨老板结结巴巴,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拿著其中一幅画,左瞧瞧,右看看--仔细看著落款属名--尹玄念。
他叫道:「这不可能啊。」不断摇头再摇头,放下字画,又问:「冷爷,您说这画出自於尊夫人之手,您可知尊夫人纸上造诣师承何派?」
冷铁生发觉杨老板神色有异,遂说道:「我不知,从未听我娘子提及此事。」
他和娘子还没说过任何一句话呢,彼此了解程度少得可怜,不过大爷不介意。
「冷爷,您真是好福气,能娶到一位才貌兼备的女子为妻,婚礼之上,尊夫人的花容月貌在场有不少人亲眼见过。不过……真是可惜了,如果夫人身为一名男子,光是凭这一手的好字画,若是进京赴考,肯定求得一官半职,名利双收。」
冷铁生脸色丕变--废话!大爷就怕这种事发生降临,对他而言,无啻是个噩耗。
杨老板又接著说:「咱们一块来鉴赏--这画中的点、勾、勒、大小写、兼工代写、没骨其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