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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模样十分狼狈; 在确定船没办法修补,甚至渐渐下沉,他们就带着人弃船逃离。一般每艘大战船上都会备有若干小型战船; 正好派上用场。
场面如何混乱且不提; 偏偏就在他们登船准备离开的时候,方才那艘被他们追得落荒而逃的战船竟然返回了,借着大船的冲势打散了他们的队伍; 并放下小船对他们进行收割。
结果自是不必说; 两艘战船上的兵卒大半数被俘。他们估计到死都不明白; 自己所在的船只是怎么就触礁了。
殊不知薛庭儴当初掘海时就留了一手; 这片海域其下有数处藏了暗礁。尤其是这片海域,正是当初他带着人掘海时,用来堆放那些巨石的地处,海面之下有深有浅,不是熟知地形的人,恐怕来了后会和郭巨卫的人是同样的下场。
耿千户带领的战船哪里是逃,是将他们带入了万丈深渊!
之后,薛庭儴照事先约定来接应耿千户,双方汇合后,便一起回援最后这条船。
其实整个计谋并不难猜测,不过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以点击破,围魏救赵。薛庭儴这一整出可以说是将三十六计玩出了花,也是实力不够,只能绞尽脑汁。
看似说得简单,实则胆识、谋略、运气缺一不可。
幸好的是,被他干成了。
一直到此时,谢三都还有些回不过来神,目光连连徘徊在伫立在船头的薛庭儴的背影上。
此时薛庭儴,正通过旗手向对面喊话:“放弃抵抗,留尔等一命。”
旗手双手拿了四五面各色小旗,舞得像似开了花,向那边打着旗语。
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复:“妄想!”
薛庭儴哂然一笑,摸了摸鼻子,这边回应的是一炮轰了过去。
也是负责炮台的炮手运气好,这一炮本是示威,谁曾想却是正好砸在海威号的桅杆上,就见那高耸入云的桅杆缓缓倒了下来。
海威号甲板上的兵卒哭爹喊娘到处奔躲,桅杆的倾斜使战船小幅度在海面上晃悠了着。
薛庭儴一阵牙酸,斥道:“谁让你们打这么准的,这船现如今是老爷我的,打坏了不用修?”
旁边站着的几个兵卒俱是讪讪,肩膀上裹着白布的耿千户苦笑。
薛知县不愧是薛知县,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往怀里捞好处。可经此一役,耿千户已一改早先对薛庭儴的态度,让他来看此子做个文官真是亏了,明明是个兵法奇才。
耿千户作为沿海卫所统帅,自然熟知海战。
海上打仗不同陆地,没有地形可以借,两军在海面上正面相对,战法和行军布阵对整个战局影响微乎其微,拼的不过是彼此的战船和火力。
第183章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人!”刘千户诧异道。
银子也就罢; 郭巨卫如今能动用的战船也不过只有十艘; 因为有这些战船,郭巨卫才能叱咤浙江沿海一带,占了当地所有与夷商的生意。
要知道并不是没有其他临海的地方与他们做同样的生意; 可能被打压的; 俱都被打压了;不好打压的,也被他们用了今日同样的流氓手段碾轧成渣。
这是他们的根本!也是郭巨卫的根本!
若是失了这些船; 一时半会儿即使有银子也没办法支撑起生意; 卫所倒是无所谓,可上面如何交代,恐怕他和贺指挥使即使回去了; 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很显然,眼前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舍不得东西就是丢命。命和东西相比; 自然是命重要,所以刘千户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垂下头。
至于定海这边的众人; 也是惊疑不定。
到底耿千户对放弃手下依旧内心挣扎; 而薛庭儴又是主持这次战事的主将,见耿千户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唯独谢三不知出于何种原因; 也松了口气。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对于交易数额; 双方又进行了一场争论。
郭巨这边嫌弃薛庭儴狮子大开口; 薛庭儴嫌弃对方小气。一番你来我往后,那些小兵小将们被还价至五万两银子,又定下以十五门佛朗机炮,两门红夷大炮的价钱,交换那几个百户和刘千户。
至于贺指挥使的价格,薛庭儴却是咬死了不丢,少一艘战船都不行。
双方说起来也都是堂堂的朝廷命官,竟宛如菜市买菜一般讨价还价,真让人不得不感叹世风日下。
而刘千户收起担忧之心,竟爆发了罕见的砍价天赋,就是为了多少给卫所挽回一些损失。最后还是薛庭儴一句‘换就换,不换拉到’之言,止住了对面的说辞。
价钱定下,就是怎么交易了,薛庭儴倒也干脆,放刘千户回去置办这些赎金。至于贺指挥使和其他人,还是留下当人质。
交易地点就定在双屿湾,期限为三天。
薛庭儴派了人送刘千户回去,自己则带着这些战利品浩浩荡荡的回去。
等到了定海时,贺指挥使却怎么也不愿下船,薛庭儴当然知道他为何不下船,索性便由着他。
一晃三日过去,这三日郭巨卫的人都十分老实,什么幺蛾子都没敢闹出。也是薛庭儴太苛刻,竟是只给水不给饭,就这么饿了三日,估计铁打的都受不住。尤其之前又战了那么一场,所有人都是精疲力尽。
到了约定的时间,刘千户果然带着东西来了。
一共五艘战船,远远看去就威风霸气,可到了交接之时,薛庭儴却小气巴拉地命定海的船工上船检查。
他这是不信郭巨卫的人,怕他们暗中捣鬼。
这一切放在刘千户眼里,自是庆幸之前他回去后,被其他几个千户怂恿暗中做点手脚,他却是力排众议否决了这些的睿智。
检查整整持续了大半个上午,郭巨卫并没有做什么手脚,唯独就是这几艘威风凛凛的战船,就光是个空壳子,除了许诺定海的那些火器外,其他火器都被拆除了。
这一切并不出薛庭儴所料,若是换做他,答应的是船,自然就只给船。这也是为何他之前要了那么多火器的主要原因,再加上之前他从几艘战船上卸掉的那些火炮,足够装备这几艘战船了。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
第184章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武将头戴红缨铁盔; 穿山文甲; 满身威严。
其后跟着的兵卒俱是戴大红折上巾和肩巾,穿短罩甲,手里拿着长矛和大刀。他们小跑进来; 进来后就将四处给围上了; 引来月台上的老百姓阵阵恐慌。
周主簿在薛庭儴的眼神示意下,走上前询问:“不知各位大人是?”
这武将并没有理他; 而是转身恭敬地看向大门处。果然又有一群人从门外走进来。为首的是一位穿青色白鹇补子官袍的中年人; 他面颊消瘦而严肃,不苟言笑,眼皮有些下拉; 走进来后目光便看向堂上的薛庭儴。
此人乃是五品官,薛庭儴这知县不过是七品; 按理是要起身相迎的。
薛庭儴从大案后走出; 那武官也报明了来路:“我乃浙江海防兵备道下千户,你们可以叫我王千户,这位是浙江海防兵备道曹佥事曹大人。”
这兵备道全称‘整饬兵备道’; 乃是朝廷在边疆及各省要地设置的整饬兵备的按察司分道; 其主要任务是分理辖区军务,监督管理地方军队和地方兵马等。
兵备官本身并无额定品阶,皆随其本身官衔; 一般都是按察司副使或是佥事兼任; 。兵备官对下可节制地方卫所、监督当地官员; 对上受督抚节制。
其实用白话点讲; 就是这位曹佥事是专管浙江一带海防要务的官员,但凡是和海扯上点儿关系,他都能管上一管。
所以当周主簿听说是专管海防兵备道的人,脸色当场就白了。
“你就是定海县知县薛庭儴?”曹佥事道。
薛庭儴慢悠悠地拱手行礼:“下官正是。”
“给我拿了!”
随着一声令下,旁边的卫所兵卒便宛如饿狼扑食也似地涌了过来。
周主簿急得满头大汗,从中拦着:“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
此时大堂上的情形,也传至樊县丞和县衙六房各处,樊县丞带着书吏和衙役们也匆匆赶来,跟着周主播一同在旁边劝阻。
“这位大人,你们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要拿本县主官,这在哪儿都说不过去啊。”
“就是!凭什么拿咱们大人。”比起樊县丞和周主簿还讲究点说话的方式,那些衙役们可就没这么客气了,纷纷拿着水火棍上前阻挠。
薛庭儴也冷笑着看着曹佥事:“还未问本官所犯何罪,竟劳动曹佥事曹大人亲自来拿人?若是本官没有弄错,你兵备道督管的是军务,即使有监察当地官员之权,也轮不到你来拿本官。”
他这语气分外不客气,也因此曹佥事也一改方才肃色的模样,面上带着冷笑,眼神有些嘲讽地看着他:“就凭你通倭!”
果然!
也就只有通倭这一项罪名,能劳动按察使司下兵备道亲自出手,也只有这样才可以随意押走一县主官。
要知道知县虽小,却是朝廷吏部派往地方,为了提防上下勾结,哪怕是节制知县的知府,也只有参奏之权,而没有随意卸其官职以及羁押之权。
有这项权利的只有主官一方民政的布政使,及巡抚和总督,可即使是布政使、总督和巡抚,也只能暂时停职,需得向朝廷请奏,方能摘其官帽。
“通倭?可有证据?”
似乎并不意外薛庭儴会如此说,曹佥事冷笑:“自然是有证据的,薛大人还是老老实实跟本官走,是时你自然能看到证据。”
与此同时,王千户也呵斥着县衙其他人:“我劝尔等不要再试图阻挠,否则就一并按通倭论罪,识相地速速退去,不然本官就不客气了。”
见此,樊县丞他们都惶惶不安地看向薛庭儴。
到了此时,薛庭儴反倒镇定下来,转身回到大案后坐下,慢吞吞地对曹佥事道:“若是曹大人拿不出证据,请恕本官不能跟你走。”
“薛知县,你敢无视按察使司?”
“不不不,本官自然不敢无视按察使司,可曹佥事一拿不出证据,二也没有上面签发的羁押令,请恕本官不能轻易跟你走。”
这话似乎
第185章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见此; 谢三满心疲累; 却欲言又止,根本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可薛庭儴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他至今没摸透。
薛庭儴已经往后面去了; 谢三也只能转身出了县衙。樊县丞和周主簿交代下去,让大家各司其职; 两人便结伴去了钱粮库。
这钱粮库也是县丞办公所在; 两人进去后在椅子上坐下,便有衙役沏了茶端上来。
周主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你今日可真胆大; 竟就和那曹佥事对上了。”
樊县丞苦笑:“我这叫什么对上,不过是尽其分吧; 大人平时对咱们不错; 这曹佥事明摆着来者不善。就算我不出头,你没看下面人也憋不住了,与其到时候下面人都出头了; 就咱俩都缩着在后头; 恶了大人。不如早早的出来,就凭着大人在县里的威望,一个千户一个佥事来就想把大人带走; 那是痴心妄想。”
周主簿叹了口气;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摸了摸胡子; 显得忧心忡忡的:“你说那些人都守在外面; 他们到底想干甚?难道真是回去请文书了?”
“那谁知道,我看那曹佥事色厉内荏,莫怕是被那边的人请动,故意来对付大人。”那边指的自然是郭巨卫,谁不知道薛知县把郭巨卫得罪的不轻。
“他们就算把大人带走了,还能对大人怎么样不成,大人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
与周主簿不一样,樊县丞做县丞的年头长,见识也比他广。
听了他这话,斜着眼睛就看过去了。
“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周主簿惊疑地看着樊县丞,吸了吸牙:“难道——他们真敢?”
樊县丞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这沿海一带通倭历来是最好的罪名。想对付谁了,给你扣上个通倭的大帽子,只要人能落手里,假的也给你做成真,到那时候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人定了罪,你得往京里槛送吧,这么远的路,路上随便出点事,抑或是总得找地方关吧,到时候走个水什么的,多的是手段!”
“那你说咱们大人可怎么办?我瞅着这事恐怕不能善罢甘休。”周主簿急道。
樊县丞叹了一口:“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这事若是被捅出去,咱们都脱不了干系。不过我瞅着这阵势,不像是想捅出去,不然对付大人一个通夷的罪名就够了,何必搞出这么些事。”
“也是咱们太张狂了,我最近瞅这势头心里就怕,你说把人家饭碗都给砸了,还不是往死里对付,可我暗示了几回,大人都好像没听明白似的。”周主簿也叹道。
这事两人不是讨论过一次两次了,可关键也得薛庭儴愿意听才成。几次后,两人便再不说了,都知道大人是个有主意的人。
“你说咱们大人背后?”周主簿小声道,手指往天上指了指。
一提这事,樊县丞心里就厌烦。
他和周主簿自然没少猜薛庭儴背后有人,可有个什么人,这两年多了也没见着。寻常这县衙里也没什么陌生的来信,甚至是大人传说中的同窗和老师,也没见书信来往过。
有时候樊县丞真觉得自家大人的声势,都是自己做出来的。可谁背后没人敢这么干,又不是嫌自己活久了。
越想越头疼,他索性也不想了,道:“罢,咱们干着急也不管用,尽人事听天命吧。”
周主簿叹了一口,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便匆匆出去了,这当头下面可不能乱。
另一头,曹佥事和王千户留了十多个兵卒守着定海县衙,两人便打道回府了。
因为急着赶路,两人都是骑着马,后面还跟着十多个同样骑着马的兵卒。
“大人,您这真是打算回臬司衙门请羁押令?”
王千户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曹佥事让留了人看住那薛庭儴。都闹成这样,自然不做他想。
提起这事,曹佥事其实也是一头包。
上面将这事交代下来,他本是没当回事,心想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谅他也不敢抗令,可谁曾想那小子真就敢抗令。
如今差事没办成,他回去复命,还不知道上面会怎么训斥。
“上面命本官来拿他,如今人没拿着,自然要回去复命。至于请不请羁押令,那得看上面的命
令。”
第186章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这两日薛庭儴也不是待在衙门里; 哪儿也不去。
他每天都会出衙门巡视一趟; 以前该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唯独就是屁股后面多了几个跟屁虫。
这几个兵倒也不是拘着他; 似乎就是提防他跑了。他到了什么地方; 就在外面守着,让人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来监视他; 还是来保护他的。
又是一天过去; 金灿灿的晚霞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橘红色。
明明已是夏末,天还是热得让人难受。
薛庭儴回到后宅,屋里冷清清的; 便让下人搬了张躺椅去外面纳凉。因为有蚊虫,便在不远处点着驱蚊香; 有阵阵微风拂来; 倒是能平添几分凉爽。
晚饭吃的面,不同于在山西用肉做浇头,这里则是各种鱼虾。自打招儿走后; 薛庭儴吃饭就是有一顿没一顿; 幸亏县衙厨婆子的手艺还不错,来了两年多,倒也能习惯这里的口味了。
等外面黑下来; 薛庭儴就回屋了。
包宜兴来找薛庭儴说了会话; 期间胡三来了一趟; 薛庭儴回房换了一身衣裳; 便去了前衙。
像定海县这种小县城,一到晚上城里是非常安静的。
有宵禁,过了时间还在街上游荡,被县衙里的人抓住要打板子。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这个例外整个县里的老百姓都懂,可自打薛知县来了,夜里干活儿的事就没了。
所以现在晚上守城门的活计非常轻松,到了时间关上城门,不是上面发话谁都叫不开。
可今儿晚上反倒出了奇,先是县衙那边让开了一次,守城门的门吏正打算睡下,又有人叫门了。
城门被人擂得通通直响,听动静像似有不少人。
门楼上一阵脚步声,几个门吏出了来,顺着门楼上往下看。
赫,好家伙,外面竟来了几十人。
都骑着马,手里拿着火把,看其穿着打扮俨然是哪里的官兵。
“我们是臬司衙门的,因公办差,速速开了城门。”
为首的人从怀里掏出一面令牌,虚晃了下,便收了回去。
门楼上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