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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武县就是这次推行的地方,县令孙海英为官清廉,受百姓爱戴。在接到上峰命令后,就将自己的亲信派往各乡各村广而告之,晓谕百姓。
虽这些事当地里正便可以做,可各地里正便是乡绅之一,若是他们故意曲解朝廷政令,引起百姓的恐慌,是时闹出大乱,新政无疑会腹死胎中。
即是如此,还是碰到了许多阻力,县衙之人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当地乡绅妖言惑众,说这次清丈土地乃是朝廷要加赋税。
农人的赋税本就沉重,除了每家每户的人头税、田税,还有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
尤其早些年朝廷颁布政令,体恤百姓,银粮皆收,有地方官为了牟利,只准百姓缴银为税,并不收粮。
百姓为了缴税无法,只能在收到粮食的时候,将粮食卖掉换银。可每年收成之时,历来是全年之中粮价最低的时候,又有粮商勾通当地官吏刻意压低粮价,百姓平白要被剥削几层。
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收来的粮食还不够缴税。很多百姓都弃掉农田,落为流民,抑或是拿着自家田地投献,寄身在乡绅之下,沦为佃户,才能苟且偷生。
虽是近两年因为换了县令,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可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各地受了灾,朝廷都是要免税几年,供以百姓休养生息。而如今不但不免税,反倒要加税,甚至把各家开垦出的荒地都要计算上。
要知道乡下几乎没有人家不垦上几亩荒地,供以补贴家里日常所需。这些田大多不是什么好田,产出也极少,可即使如此,也能让农人得以有个喘息之地。
这种每家几亩不用缴税的荒地,是乡下一种心照不宣的老惯例,如今突然说这种地也要缴税,也容不得下面人不慌。
阳武县大溪村,村头的麦场上集合了许多村民。
一个庄稼汉打扮模样的人站在最前面,满是义愤填膺地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去年闹旱灾,各地死了多少人,后来才听人家说,不是朝廷不赈灾,是朝廷赈灾的粮食都被那些贪官污吏一层层扒皮了,等落到了我们百姓手中,一天三顿稀都不够。如今灾年刚过,家家户户刚有了收成,朝廷就弄了这么一出,这是想要我们老百姓都去死啊!”
“谁知道是不是朝廷的政令,说不定是那些贪官污吏们搞出来的,就是为了剥削咱们的粮食。”
“这马上就快到了秋收,这时候清丈土地,明摆着是冲着秋粮来的。我们不能让这些贪官污吏抢了咱们的粮食,我们不能让一家妻儿老小都饿死!”
“咱们去县衙找他们要个说法去,若是没有说法,咱们就去府衙闹。”
第257章 第257章
==第两百五十七章==
此事很快就被报去县衙; 孙海英知道后大惊失色; 同时也恨得咬牙切齿。
在肃清县衙中被收买的衙役后,亲自出面拿了赵大户。
事情被开封府所知,知府张盛亲自下了命令。
赵大户挑唆百姓; 意图激起民变; 乃是十恶不赦之大罪。朝廷颁有明令,有恶意阻挠朝廷推行新政者; 情况严重可抄没家产; 判处斩首之刑。
府衙亲自来了人,当众斩了赵大户,并抄没了对方家产; 其田地也被均分给附近百姓。
有了赵大户的例子在,阳武县的其他大户们即使有什么幺蛾子; 也不敢随意乱使了。县中清丈土地进行的很顺利; 赶在秋粮下来之前,清丈土地的事宜已全部完成,县衙下了告示说; 今年秋粮的赋税就按新法收。
不光免除了人头税; 还将一切苛捐杂税全部免除,并入田地税中,并承诺永不加税。
一时间; 百姓人人拍手称快; 都唱着新法好。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此事自然被附近几个县里的百姓所知; 得知阳武县的百姓今年要比自己少缴许多赋税,其他县的百姓们都坐不住了。
不时有人风闻消息,亲自赶来阳武县观望,见当地百姓个个喜笑颜开,再听他们细细述说,那心啊就像猫爪了似的。私下里议论纷纷不说,还有人耐不住问上所属县衙。
一问才知,新法确实正筹备中,不日就会施行。
可这个不日是多久?于是附近几个县的新政,竟是被人催着施行的,都想赶在缴税之前施行新政。
自古以来,人心所向者无敌,在经历有人大肆宣传阳武县之事,许多目不识丁的百姓都知晓这新法是朝廷惠及百姓,损害的是那些大户们的利益。
而一切阻挠新政的,都是大户们施展的阴谋诡计,万万莫要相信。
在这种情况下,新政的进行的非常顺利,虽期间少不了有人干涉,可有铁血手腕也不惧这些。
这些说起来简单,实则难之又难。
晓谕百姓是其一,避免百姓受人蒙蔽是其二,而这些当地大户关系盘根错节,少不了有亲戚什么的在做官。清丈到自己头上,就会托人走关系走门路,托人带话给当地主持新政的县官。
大昌是个人情社会,免不了会面对这种问题。人情加上前程的威胁,上上下下所受到的压力,都是前所未见的。
幸亏开封有张盛这个敢于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府台,而去年河南落马了一批官员,又补了一批新进官员。
这些官员年轻有志,身上的棱角还未被世俗磨光,他们从小受圣贤书教诲长大,还是懂得礼义廉耻,懂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道理。
其实并不是每个官员天生就是贪官,而所谓的贪,是需要合适的土壤让其生根发芽。这些官员初入仕途,被省去了这一道程序,由这些人来推行新政,事半功倍。
当初薛庭儴将这些人安排来河南,本意并不是为了谋求此事,只是来到此地赈灾,见到当地乱象,不免生了怜悯之心。
也是有感张盛此人的刚直,与难得的清正,特意伸了一把援手。
在收到开封新政进行的很顺利的消息后,他万分庆幸当初之举。
不过这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投入忙碌之中。
如他之前所言,这一战不过刚刚开始,新政可以推行,也可以阻挠,而大昌疆域辽阔,在还没
第258章 第258章
==第两百五十八章==
其实这种诡异的现象追根究底; 不过是读书人对待读书人格外优待。
薛庭儴闲暇之余; 曾给当下的人划了分类——读书人、不是读书人,以及皇帝。
皇帝需要统治江山,便需要帮手; 读书方能明理; 所以读书人管理着下面没有读过书的那群人。
皇帝需要专治,而读书人需要权利; 这种权利最好是越大越好; 也因此形成种种怪相。
所谓的清廉如水,两袖清风,这种本来是形容人非常穷困的词语; 在以读书人为主流的群体中,其上限便是指这个官员不贪。
可不贪不代表穷; 这又要扯到《优免则例》之上。
前朝有清廉贤相徐存斋; 告老还乡后被查出占地二十四万亩,今朝有两袖清风殷子虚。殷家所占之地虽没有二十四万亩那么多,但几万亩是肯定有的。
禹县殷家处事一直低调; 这次大抵也是狗急跳墙; 才会找人借故打了张盛。仗得是殷湛的势,仗得也是就算你心知肚明,却根本抓不到把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就去找殷湛这老匹夫谈谈。”
呃; 招儿不知该说什么了; 总觉得自打推行了新政; 他就越来越粗鲁了。
次日; 薛庭儴专门让人盯着殷府,知晓殷湛回到家中后,才上门拜访。
殷湛不负他清廉之名,三进的宅子,还是上面赏的。家中器物一概陈旧,让人简直不敢置信这是一个正二品大员的宅邸。
“薛大人登门造访,不知所为何来?”
“自然是有事造访。”
殷湛虽比薛庭儴年长许多,但并未摆架子,而是将之请坐下来。
待下人奉上茶,薛庭儴轻啜了几口,他才问道所为何事。
观其面色和蔼含笑,实在不像做贼心虚之人,不过薛庭儴心知这些老狐狸都是惯会装相的,也没有被迷惑,而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在薛庭儴说话的过程中,殷湛便面露怒色,及至他说完,对方终于按捺不住怒道:“不知薛大人说此事是出自我殷家人授予,可是有凭据?无凭无据,怎生就把这脏水往我殷家头上泼。”
“这还需要凭据?殷老大人您岁数也不小了,在朝为官几十年,这其中的道理还用得着本官一个后生晚辈来提点您?”
殷湛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边冷笑道:“看来薛大人是一定要将这事硬栽在我殷家头上了?好大的气势!好霸道的作风!”
薛庭儴笑了起来:“殷老大人您说本官霸道也好,强势也罢,但今日前来确实是为好意。其实本官完全可以不来这趟,又何必来找您的不痛快,就算新政推行碰上阻碍,本官可以奏明陛下,以陛下革新之决心,殷老大人在这场事中讨不了好,只会被陛下误会您故意带头与他作对。是时您被落了面子,新政照样进行,干本官何事?可本官为何会来这趟?”
说到这里,薛庭儴停顿了下,含笑的眼看着殷湛。
殷湛老脸紧绷,面无表情,只有微微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深处得不平静。
“因为本官不想让那有些人,把殷老大人顶在前头当枪使,所以本官偏偏不照着他们的思路来,所以本官才会不请自来。也是不忍看到殷老大人一辈子为官谨慎,一世英名坏于后辈之手。
“其实本官之前就有耳闻,殷士一门家风谨慎,晚生后辈也个个好学上进。这次那开封知府张盛在殷家门前被人打了,事情传到本官耳中,本官第一个就不信这是殷家人干的。料想定是有那魑魅魍魉之辈,暗中动了坏心思,故意怂恿了您老家中的后辈。
“是时事情闹出,于陛下面前您是胆大至极,阻碍朝廷新政。于殷家来说,半文钱好处没有,反而遭了陛下的厌恶。只有那有些人才会暗中偷笑,拿着您来做枪使。当然,殷老大人可以当本官这是危言耸听,不过孰是孰非,大人自会斟酌,本官就不再多说了。”
殷湛依旧没有说话。
薛庭儴长叹一口,站了起来:“既然要说之事已说,本官就告辞了,相信殷老大人是个聪明人。”
薛庭儴拱了拱手,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
第259章 第259章
==第两百五十九章==
正月初五; 又称破五。
过了这一日; 街上的铺子就都开门了。
时不时就能听见有鞭炮声响,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个个衣衫簇新; 脸上带笑; 洋溢着过大年的喜气。
位于大街一角处,摆了个极小的摊子。
摊子的主体是个小推车; 上面用竹竿做成架子; 上面挂了些络子、荷包什么的,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花。
摊子后面摆了两张小杌子,上面坐着两个小孩。一个大点是男娃; 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点的是女娃; 白白净净的; 虽是穿了一身粗布棉袄棉裤,但也不掩其粉雕玉琢的模样。
临着街还摆了几个做吃食的摊子,摊主一面做着生意; 还不忘分神看着两个孩子。见大点男娃知道看着妹妹; 还知道有人走到摊前,问人家需要买什么,都不禁会心一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孩子能当事了; 爹娘也能轻松些。就是这石家的男人不是东西; 穷得叮当响; 还弄个妾回来,天天在屋里打仗,就是不知道担起做人夫做人父的职责。
馄饨摊的老板见了不免有些心疼,问道:“诚小子饿不饿,叔给你们下碗馄饨,你和妹妹先吃着。”
叫诚小子的男娃看过来,道:“不了,叔,娘已经给我和小桃儿去买早饭了。”
一旁卖大饼的老板娘低声和男人道:“真是作孽啊,你说那石家的男人咋想的,大过年把锅碗瓢盆都给砸了,这一家子连吃饭都成问题。”
她男人正在锅前做饼,分神答她:“用得着你去操心,砸就砸了呗,一家子都不用吃了。”
“可怜的是孩子和石家的,那两个短寿的,谁会去操心他们。”
“让我说石家的可不傻,反正就没指着家里能吃口热饭,砸了就砸了。也免得石家男人一天到晚管她要银子,都填了那小妇养的嘴,两个孩子却落不上一口。如今这样多轻省,母子仨就在外面吃,吃完了收摊回家,家里那两个管他们死活。”
“也是,就是作孽。”
“大过年的,感叹个什么,这饼拿给两个小的吃去,就当开年讨个喜气。”
老板娘忙去拿了热腾腾的饼,塞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不要,还是她硬塞的,回来直说石家两个孩子教的好,轻易不管人要东西,给了还知道说谢谢。
过了一会儿,馄饨摊也送碗馄饨去,兄妹两个就着大碗吃了起来。
等陈秀兰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娘。”诚小子有些忐忑不安道。
“吃了就吃了吧,娘去给人钱,人家也不欠咱们的,哪能总是吃。”
将包子放起来,陈秀兰就掏了铜板去旁边两个摊子付钱,两个摊主都不要,说是给孩子吃的。
她实在不好意思,扭头回到自己摊子上拿了两朵花过去,就当是抵了饭钱了。
陈秀兰回来捧着包子吃,小桃儿吃完擦了擦小嘴道:“娘,馄饨汤真好喝。”
“好喝娘明天还给你买。”
“不买了,馄饨太贵,娘又不让白吃人家的,这一天下来也卖不了几朵花,我们吃包子就好了,包子好吃。”诚小子说。
小桃儿也忙说:“那就不吃馄饨了。”
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陈秀兰眼中水雾翻滚,可到底还是没流下来。
她怕吓到两个孩子。
“等娘多赚些钱,就出去赁个房子住,到时候咱们搬出去,离开那个地方,你俩也不用大冬天跟着娘出来摆摊了。”
石志友和那女人吵架了,就拿两个孩子出气,诚小子被打过一次后,陈秀兰便再也不把两个孩子单独放家里了。
“可是他能让咱们搬出去吗?”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石志友。
陈秀兰强笑道:“肯定能的。”
心里更是暗暗下了主意,等手里钱攒够了,她就悄悄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到中午就没什么生意了,见别人都收了摊,陈秀兰便也收摊回家。
回去后,家里一片清冷,厨房里冷锅冷灶的。
如今家里就剩这一个大铁锅能使,她烧了些热水,给两个孩子擦洗后,母子仨就回了屋,躲在屋里,就着热水吃包子。
正吃着,石志友从门外闯了进来。
“好你们仨,竟背着老子偷吃东西!”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石志友自己吃饱的情况下,是不会去管这些事。可他已经饿了整整一天,自然饿红了眼。
小题大做,也是给抢包子的行径做铺垫。
拢共就四个包子,被他抢去了仨,陈秀兰哭骂都没用,他吃了两个,剩下一个拿回了正房。
别看他和那外室吵,吵归吵,吃东西可不会忘了对方。也是对方不像陈秀兰老实,没吃的就骂石志友没用,就和石志友闹,大抵也就只有这样女人才能制得住他。
陈秀兰擦擦眼泪,从炕上爬了起来,道:“娘再去给你们买去。”
“娘,我也要去。”
见诚小子虽没说话,但眼神惊惧,陈秀兰知道两个孩子怕,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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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第260章
==第两百六十章==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郑赟杰道。
至于是因织户□□才引发了苏州贡院罢考; 还是罢考本身是针对刚推行到江南一带的新政; 因为事态还不明,谁也不清楚。
不过针对新政倒是真的,毕竟加征商税也算是新政; 只是此事不是由薛庭儴所办。
“陛下; 老奴无能,老奴识人不清; 未能及时洞悉苏州□□之事; 老奴该死。”郑安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你确实该死,闹出这样的乱子; 剐了你和李金忠都不够!”
乾清宫里一片窒人的寂静,只有郑安成咚咚咚的磕头声响着; 让人听了觉得心里发毛。
“臣当日就说; 这新政弊处太多,革新可以,但要讲究方式和方法; 这些士子们乃是朝廷未来之栋梁; 贡院罢考实在骇人听闻,被世人所知,朝廷颜面何存!”冯成宝站出来道。
说着; 他看向薛庭儴:“薛大人; 这新政乃是你提议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你看怎么办吧?”
杨崇华叹道:“薛大人到底是年轻了些,所想不周也属正常。有错就改,不过如今当务之急该是苏州的事如何解决。对此,陛下,老臣是赞同冯大人所言,贡院罢考实在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