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君,花姑娘的有,我的带路,找花姑娘的干活。”张胜出来后挤眉弄眼地对西村说。
一听有花姑娘,这帮日本兵眼睛都绿了,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立马就要张胜带他们去找。张胜嘴里答应着,心里乐开了花:“我带你们去阴间找花姑娘。”
西大壕距镇子约有三里多路,是周围人们常年取土的地方,不知经过了多少代,已经变得宽有十丈,深有两丈,长有好几里地,加上雨水经年灌注,壕里已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是个狼、狐、野狗经常出没的地方。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实在是一个拾掇这帮鬼子的好去处。
就这样,这帮喝得晕三倒四、踉踉跄跄的日本兵在张胜的带领下,高高兴兴地进入了西大壕。占魁、继宗则背着麻袋绳索悄悄地跟在身后。
走了大约有一里地,渐渐清醒的西村有些起疑心了,不停催问到了没有,张胜则连声说快到了,一边焦急地偷眼回望。
后边继宗和占魁已经动上手了,他俩专拣落在最后的日本兵下手。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日本兵背后,照头猛击一拳,这哥俩的拳头常年打沙袋树桩,一拳下去,日本兵如遭锤击,登时昏死过去,夹在腋窝下装进麻袋一扎口,紧接着再搞下一个。
这些饮酒过量、兽欲高涨的鬼子兵们只顾着找花姑娘,哪还顾得上注意旁人。继宗和占魁频频得手,不大一会,就剩下西村和三个紧跟其后的日本兵了。
在夜色中,张胜悄悄回头,黑暗中继宗、占魁两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身后,他向后指了指:“太君,你的花姑娘就在你的身后。”
几个鬼子一回头,西村脑子里急速闪过一个念头:“上当了!”他刚要拔刀反抗,继宗迎面一拳,正中西村左脸颊。西村顿时感到有如一列火车撞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听到了自己面颊骨碎裂的声音,由于左边整个面颊骨的严重内陷,他那可怜的左眼珠在眼眶里被挤得已无容身之地,便顺从地跳出眼眶,摇摇摆摆地挂在了脸前。“火车”过后,西村立即被淹没在黑暗中。另外三个鬼子在这哥仨急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中也颓然倒地。
当日本兵们逐个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扒光了上衣,捆得如粽子一般倒吊在大树上。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继宗几个人将每个鬼子的嘴用破布堵住,目的就是不让他们叫喊呼救。然后一顿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怒火,待火气撒得差不多了,几个人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带有很多狼,剩下的问题交给它们处理就好了。
十几个士兵的失踪自然引起了小岛的注意,于是他派出一小队士兵出去搜寻失踪士兵。经过一天的寻找,终于找到了失踪士兵的残骸。说是“残骸”,只因这些士兵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几乎只剩下骨头,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了,情形异常恐怖。不得已,他们只好将残骸带回据点,一把大火烧成了灰。
参加搜寻行动的日军士兵们回到据点后,大多数出现了怪异的行为举止。他们如同惊吓过度的猴子一样,走路无精打采、低头弓背,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白天一吃饭就呕吐,晚上睡不着觉,刚一睡着就被噩梦惊醒。
有个叫横路敬二的士兵情况更糟糕,他已出现了梦游症状。白天,他躺在铺上大瞪着眼睛不吃不动,天一擦黑,极度的疲劳使他昏然睡去;到了半夜,便机械地起床,瞪着泛着蓝光的眼睛,从枪架上取下枪,一个人在操场上跑步,或在黑暗中对着虚无缥缈的目标做着各种射击姿势,嘴里同时还模拟着枪响的声音。
他的这种状况让同宿舍的人感到害怕,于是大家把他的枪藏了起来。但到了半夜,他依然起床,从枪架上取下并不存在的枪,做着背枪的动作到操场出操、射击。
其实这是典型的战争综合症,主要是因为过度的焦虑、恐惧、疲劳造成的。但当时各国的军事医学都不重视士兵的战场心理,因此,横路敬二的这种反常举动在军医和小岛那里被认定为是懦弱的表现,认为他玷污了大日本皇军的赫赫军威和光荣。
所以,一到晚上,横路敬二便会被强行灌进大剂量的安眠药,同时,他还会被用绳子固定在床上。小岛对横路敬二的捆绑疗法已经是很仁慈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士兵们渐渐恢复了常态,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但是,小岛不知道,抑或是他不愿就此事多想,横路敬二的这种行为对处境相同的其他士兵在心理上具有强烈的暗示、影射作用,只要遇到合适的诱因,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下会造成群体爆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战争心理传染病。
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一定又是那些神秘的袭击者干的。”小岛这次真的恼羞成怒了。
渡边事件后,小岛不动声色、悄悄地布置了专门的人员调查此事。但这些袭击者仿佛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了,柳林镇周围地区风平浪静、波澜不惊,所有的监视和侦查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而就在自己稍有松懈、一走神的瞬间,这些神秘的敌人仿佛从地底冒出来一般,让十二个忠勇的皇军官兵命丧狼吻,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在这几起事件中死去的士兵好像都没有进行过抵抗,要么是来不及抵抗,要么就是失去了抵抗能力。
什么人能让他们来不及抵抗或不经意间失去抵抗能力?
他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熟人!一定是比较熟悉的人干的!
再联想到几个月前太平庄皇协军李耀祖在自己家里被杀,凶手的手段极残酷,李耀祖也是被斩首而死,和这几起皇军被袭事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终于让我揪住狐狸的尾巴了!他兴奋地站起来,翻开卷宗,找到了当时联队发来的关于李耀祖案的调查通报,急速地翻阅起来。
第七章 校场对决
日本兵被狼吃掉的消息很快在老百姓中传开了,有的说是天狼星下凡,有的说是二郎神杨戬的哮天犬干的,有些人甚至为此话题争论得脸红脖子粗。
有个人在“桃园酒家”信誓旦旦地说:那天晚上亲眼看见一只像牛那么大的神犬从自家门外经过。“眼睛有这么大。”他用手比划着。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旁边立即有人随声附和。
对老百姓的这些无稽之谈,继宗三人在背地里直偷着乐,同时三人心里也升起一种自豪和神圣来。
但有一个人心里很不高兴,那就是王金龙。
十二个全副武装的鬼子在野外被生俘,然后捆着喂狼,这不像国军正规军干的,国军正规军一般会直接砍掉这些日本兵的头;更不会是八路游击队干的,因为八路优待俘虏。
所以只有张胜三人所为了,但他们三人如何在黑天野地里活捉十二个日本兵,他们是怎样做到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是他们三人所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自己一声,也太瞧不起人了。他越想越窝火,决定去“桃园酒家”找三人问个清楚。
“二位哥哥,咱们今晚得好好喝一场。”刚关了店门,继宗迫不及待地说道。
“是得庆贺庆贺。”占魁立即赞同。
“那还等啥呢?喝呗!”张胜已将一坛衡水老白干到桌子上。
占魁忙进厨房置备了几个凉菜:一碟五香花生米、一碟腊牛肉、一碟蒜泥白肉、一碟酱驴板肠。还没等三人坐下,店外传来了雷鸣般的砸门声。
三人一愣,对看了一眼。
“谁啊?”张胜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砸门声更大了,似乎还加上了脚踹。
“你他妈谁啊?”占魁忍不住了。
“开门!废什么话你。”门外应了一句。
是王金龙,三人松了口气,忙打开店门。
“哥哥,你整的动静也太大了,兄弟们还以为遭土匪了呢。”张胜嘴里唠叨着,伸出手亲热地要拥王金龙入座。
王金龙虎着脸鼻子一哼:“哪个土匪敢到这来撒野,你们哥仨不给他捆起来喂狼才怪呢。”语带双关,话里有话。
继宗过来,半拥半抱着把王金龙硬给按到上座。继宗本就膂力奇大,王金龙也不是真来找碴,于是也就半推半就着坐下,但依然一言不发。
“扑哧——”张胜未说先笑,端起一碗酒,“哥哥,先喝了酒再说。”
“还知道我是哥哥,这么大的事也不见言语一声,你们哥仨是不是怕我这个当汉奸的哥哥坏你们的事。”这话说得很重,看起来王金龙是真生气了。
张胜忙敛起笑容,他不敢再打岔逗趣了,看王金龙那怒发冲冠的样子,他再要嬉皮笑脸不着正题,王金龙真会连碗带酒泼到他脸上。于是他脸色郑重地将当时事情突然、不及相告以及事情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给王金龙述说了一遍。
王金龙性格十分直爽豪迈,事情说开了,他脸上的阴云立刻烟消云散,立即端酒给三个兄弟敬酒,并且将据点里鬼子们最近的恐慌情形给哥仨描述了一遍。
“哥儿几个干的确实漂亮。”他大口喝了一口酒,由衷地赞道。
“那是自然。”占魁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脸上放光。
“金龙哥,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敢轻易动用你老哥。”一直没吭声的继宗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王金龙刚兴奋起来的脸上阴云一闪,不高兴地问道:“为什么?”
继宗忙解释道:“哥哥您别多心,是这么个意思,您想想,您是据点里的中队长,隔三差五的跟我们跑出去,会不会有人怀疑?”
王金龙一听大手一摆:“没事儿,绝对没事儿,你们没来柳林镇以前我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们大队长都知道我是甩手掌柜的,我手下那几个小队长恨不得我天天在外面胡逛游。”
“那是为啥?”
“我不在,没人盯着他们,他们好到处钻沙子、敲竹杠、打秋风啊!”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放下心来。
继宗又说出了他另一层担心:“这次咱们这样一闹,鬼子们今后也就更加小心了,以后要找机会下手恐怕就更困难了。”
“这你别担心,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哥儿几个还就和这帮鬼子泡上了,我就不信找不着机会下手。”张胜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张胜说得在理。”王金龙接过话:“鬼子不可能老缩在柳林镇和据点里不出来,他们得不时补充粮草军需吧?只要他们出镇,我就有办法知道他们的路线,咱们就可以在半路上伏击他们一家伙。”到底是行伍出身,一张口就是两军对阵,开枪放炮。
“对,咱们也换换口味,尝尝用枪的滋味。”占魁反应积极。
“咱们现在就有几枝长枪,如果能再搞几枝短枪就更好了。”
“短枪的事包在我身上。”王金龙一口答应。
驻在县城的皇协军团长叫洪吉永,原来是奉军郭松龄手下的一个营长,保定讲武堂出身,郭松龄兵变事败后,洪吉永逃回老家来,有些看破红尘的感觉,原想在家乡耕几亩地、读几本书了此余生,无奈多事之秋,树欲静而风不止。
家乡一带一直是奉军与其他派系军阀拉锯战的主要战区,加上民风剽悍,拉杆子、树绺子的是一拨一拨,闹腾得贼厉害。
于是大家推举他出来成立护庄队,他念过讲武堂,又带过兵打过仗,通晓兵法韬略,牛刀小试,那些胡子、土匪便被打得四散奔逃不敢近庄。
周围庄子见状也纷纷仿效成立了护庄队,但他们没有实战经验,看见胡子、土匪过来老远就放枪放炮,浪费子弹不说,没打着一个土匪,自己人倒伤亡不少。
没办法,大伙只好找到洪吉永请他统一指挥,实行联防、保境安民。
县里也注意到了洪吉永这样一位人物,索性由县政府出面成立了保安团,由他来任团长。从此这一带地面风平浪静,他也成了这一带的实力派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几年确实是他人生中最为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一段时光。
然而,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日本人来了。
他原打算解散保安团,然后解甲归田,自己好赖是个中国人,当汉奸他不干。但日本人容不得他不干,日本人暗示:如不归顺皇军,这些保安团士兵将被视为政府军士兵而被处决。无奈之下,他只好接受改编,但他也提出了只保境安民、绥靖地方,不参与日军任何军事行动的条件,日本人也默许了。
他和王金龙的交往还是在保安团被改编成皇协军之后,在此之前他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属下。
那年改编刚刚结束,酒井联队长为了表示亲善,亲自到这个新改编的皇协军大队来视察,随行的有他手下的一些军官和参谋勤务人员。这些随行人员对皇协军的军事素质表示出极大的蔑视和不屑,当操演还在进行的时候,看台上的日军军官们仿佛是在看马戏表演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使军人出身的洪吉永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于是他向酒井提议,能否让自己的手下和酒井的随行军官进行一对一徒手格斗。理由当然是冠冕堂皇的:向大日本皇军学习。酒井三郎大佐出生于武士世家,对这项提议欣然同意。
酒井的随行军官大多修习过柔道、空手道、剑道等日本武学,加上长期军旅生活和战场厮杀所养成的那种凶悍之气,一上场便将洪吉永的几个手下亲信给逼得畏畏缩缩、不敢放手一搏,几个回合下来,日军军官全胜,而洪吉永的几个手下则鼻青脸肿、灰头土脸地回到队列中。
酒井含笑不语,他的笑容使他的部下们受到了鼓励,几个随行军官耀武扬威地在操场上叫阵。一大群的皇协军官兵如绵羊般低头沉默。
洪吉永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正在此时,皇协军队伍中掀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身材高大的小队长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他就是王金龙。当年在西北军中当排长时,不知有多少日军的脑袋被他用大刀砍下,他压根儿就没瞧得上眼前这几个日本人。
今天他本不想出场,上场的都是洪吉永的亲信,这些人手上都有些功夫,平常说话做事就有点张牙舞爪、牛皮哄哄的意思。再说保安团不过是自己暂时栖身之地而已,不值得为这支已经变节了的汉奸队伍出头露面。但眼前这几个日本军官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就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他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了。
他向四周抱了抱拳,然后渊停岳峙般站立在校场中间。
一个日本军官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伸右手要抓王金龙的皮带,想用柔道中的摔法给王金龙一个过背摔。他出手很快,但王金龙更快,王金龙左手一扣日军军官抓自己皮带的手,右手钳住他的肘关节往怀里一带,然后侧身、撞肩,日本军官像一片树叶般飘了出去,摔倒在地。这一手兔起鹘落,干净利索,不远处观战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交手已经结束。
中华武学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王金龙从小习武,今天使用的不过是其中的擒拿、散手等小巧手法而已。
一见同伴败阵,另一日本军官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他上来一把抓住王金龙左肩,王金龙右手抓住他的手背,疾向右转,这样一来,日本军官右臂已呈反关节位,王金龙抬左臂猛压他的肘关节,剧痛使日本军官背朝王金龙跪倒在地,金龙抬脚踹其臀部,他的面部便结结实实地扎在土里。
日本军官们一阵骚动。
“呀——”两个日本军官狂叫着一前一后扑出阵来。
给脸不要脸!王金龙心里暗骂道。他不想和这些小矮子们纠缠,所以等到两个日本人扑上来时,他决定痛下杀手。他抱着双臂气定神闲地站着,等前面一个日本军官冲到面前三尺时,王金龙抬手虚晃,他忙举手相格,王金龙早已蓄势待发的右脚如闪电般蹬踏出去,正中其腹部,惨叫声中日本军官登时晕厥过去。
后面的那个军官稍一愣神,王金龙已旋风般冲至面前,左手一晃,右手紧紧扣住其皮带,借着向前的冲力,曲肘猛撞他的面门,同时脚下毫不停滞,拖着被撞得满面是血的日本军官向前急驰了六大步,大喝一声,一拧腰,右手一发力,足有一百四十多斤的日本军官被凌空甩出三丈多远,昏死过去。
王金龙以一敌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瞬间制敌。
全场为之哗然。
看台上的洪吉永一阵暗叹:“如此一个胆气过人武艺高强之人在我保安团中竟只是一个小队长,太埋没人才了。”
酒井三郎更是惊叹不已,刚才上场的军官都是联队中的一等一的柔道、空手道高手,但在对方手里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就狼狈倒地,可见对方身手极为不凡。他摆了摆手,终止了这场比赛,再比下去,皇军的颜面就失尽了。
酒井三郎出生于奈良的一个著名的武士家族,其祖上早在丰臣秀吉时代就已名扬三岛,因忠勇果决、战功赫赫而被册封为武士。所以,在酒井三郎身上,可以看到那种日本武士所具有的内在修养。
在日本,武士是种封号、头衔,也是一种荣耀,武士阶层具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不是人人都可以自称为武士的。那些早年在中国耀武扬威的日本浪人,其实都是些东洋混混儿,他们在国内大都是社会底层的平民,自诩为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