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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吧！不至于为了点颜料跑趟杭州吧？另外再买点油漆刷子和油画笔就行。”小刘问明白了什么样的东西，就招呼司机开车去采办了。
第二天，小刘在乡政府办公楼旁边找了间大仓库，我们进去一看，里面已经竖着四块大牌子，每块都有十来个平方米，高处得踩着板凳才能够得着。翻翻小刘给的资料，我们三个人一分工，每人一块牌子，最麻烦的一块给了我，这主要是因为我画画比较快，在班里是有名的快枪手，一幅人体素描，别人用六课时，我四课时就可以交作业了。
画广告牌子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爬上爬下的，一天下来累得腿脚都疼。三个人一边画一边互相埋怨：“都怪你！刻那么快干什么？十天时间慢慢刻，刻完了正好走人多好？”“还怪我？你们的稿子要写上个四天五天的，不就不用画牌子了吗？”“说来说去都怪周磊，要不是他干这么快，我们也不用费这劲儿！”最后，两个人终于都找到了麻烦的源头，矛头一致对准我，我无可奈何地说：“你们简直是过河拆桥、卸磨杀什么！要没我，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干活呢！有本事画牌子别用我！”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不用你用谁？你还想逃避劳动？驴就是用来干活的！”两人边说边笑，倒气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各自的牌子整整画了三天才完成，最后一块牌子需要一起合作，三个人先一起起个草，然后一人负责一项，我管人物，张彦青画背景，沈穆负责美术字，写完后再帮我画人物，这样就快多了，一天多点就完事儿了。中间领导们有事没事地也过来看看，闲聊几句就走了。工作完成后，到领导那儿交差，乡长好一阵表扬。剩下也没什么事儿了，因为要等着其他系的同学集合后一起回校，我们也不能早走，小刘领着我们逛了逛乡村，吃了吃农家饭，其实也没什么可玩的，大热天的也不愿意动弹。到最后一天，乡长派车送我们回余杭市，临行前，给司机一个大信封，嘱咐他交给市委宣传部，估计是对我们工作评价之类的东西，然后又给了我们每人一个小信封，也顾上看就上了车，在车上打开一看，发现是十张大团结，我们不禁一阵欢呼，这牌子没白画！
回到余杭，下乡的同学逐渐地都回来了，宣传部的领导写了封表扬信让我们捎回去，又特别给我们系里写了一封，特别表扬我们三人的工作。中午还是在招待所吃饭，喝的晕头晃脑地上了车。
回校后，到武林门火车售票处买了我和张彦青的车票，一块儿回去。到济南时，我俩就要分手了，站在站台上道别，这才感到有些不舍。
十八、中秋
在学校里总是想着家的温暖，在家里呆上一阵，却又想着学校的生活，这一个假期尤为如此，纠其原因，恐怕与张彦青脱不了干系，不知她是否也在想着我？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我和葛慧玲一起又回到了学校。学校里还是老样子，一成不变。放下行李，到各个宿舍转了转，向各位要好的哥们儿报个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本来想去女生宿舍楼看看张彦青是否到了，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勇气，就算了。晚上少不了一起聚餐，跟沈穆、江涛、陈玉斌、张航他们喝的昏天黑地，啤酒瓶子摆满了一桌子，回到宿舍沈穆还在扯着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喊：“问问天，问问地，还有多少里？一面走，一面唱领袖maozhuxi。噢~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第二天起来，还觉得头疼得要命，到教室看了看，见课程表已经贴出来了，文化课就剩了政治、外语，专业课一开始还是素描，不过分成两部分，前半部分还是人体素描，后半部分是现代素描，也不知道怎么个现代法。人体部分是华老头带课，老头子实际上也就五十多岁，但头发、胡子全白了，长长的头发乱蓬蓬地披着，有点爱因斯坦的味道，胡子犹如美髯公，雪白地飘在胸前，但脸色红润，一看到他的模样，你就知道了什么叫鹤发童颜。现代素描部分是耿老师带课，他本来就是画现代油画的，作品在国内外还挺有名气的，就是让人看不懂，不知道他这个现代素描是怎么个画法。
在教室里跟他们玩了一会儿，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跑到服装班教室里，见没几个人，张彦青也不在，顿觉失望。溜达了一圈儿，也没处可去，只好再往教室走。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迈着步子走出来，我的心里不禁一阵乱跳，快步走过去，她也看到了我，站在那里笑嘻嘻地望着，我刚过去，她就扑了上来，我赶紧搂着她回到楼里，说：“我到你们教室找你，你也不在。”她趴在我肩上小声说：“我去找你来着，你们教室里一屋子人，我只好说是来找吴帆、方瑾的。”我笑着问她：“沈穆、陈玉斌没说你？”她埋怨道：“那俩人一见我就说‘周磊让位漂亮女孩儿给叫走了！’我还以为你跟葛慧玲在一块儿呢！”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我现在不就是跟一个漂亮女孩儿在一块儿吗？”
拉着她的手来到一间没人的教室里，把房门一关，就将她揽入怀中，寻找着她那诱人的唇，两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好一阵她才挣脱出来，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说：“好了！怎么啦？想我啦？”我望着那对漂亮的眼睛点了点头，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小声说：“其实，我也挺想你的，就是没办法联系你。”我又馋嘴似的吻她，她笑着避开说：“行了！别怕人跑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星期一的课程总是以外语开始，我还是习惯性的在嘴里嚼着还没咽下去的早餐进了教室，看见松田美希一袭长裙，梳着个别致的发型，趴在桌上笑嘻嘻地跟张彦青聊着天，就过去坐在座位上，冲她一点头说：“奥哈呦靠阿伊马斯！”她刚要起身，我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说：“起立的不要！米西的可以！”她笑着拍了我一下说：“你这人怎么改不了这油嘴滑舌的毛病？”然后对张彦青说：“你也不管管他？”张彦青笑着说：“谁管谁啊？他就这德性！”旁边的女孩诧异地回头看着我们三个人，我赶紧冲着松田美希眨了眨眼睛，她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张彦青也回过头去装作看书去了。
开学后没几天，新生就要报到了，校园里到处是欢迎新生的条幅和标语。看着一张张怯生生的脸，心里总觉得有些酸楚。日子真不抗混的，自己背着个背包来学校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转眼之间，我们已经变成老生了。
新生入校后，找老乡就象是一种传统。去年我到校后，就有许多陌生的山东老乡主动来我这儿串门，相互认识一下。今年我成了老生，便要主动寻找那些刚进校园的老乡。我们系里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倒是符合我们这几届的传统，每届都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不过男的不怎么潇洒，女的也不怎么漂亮。
晚饭后走在校园里，到处是一股甜甜的香气，浓郁的使人陶醉。阴历八月正是丹桂飘香的时候，桂花白白的一团团的挂在枝头，只有米粒大小。桂花飘香的时候，就预示着中秋的来临。去年中秋节的时候，由于大家都不熟悉，只好在宿舍里自己嚼着学校里发的一斤月饼，想起在家里时，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包饺子，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看皎洁的月光洒满院落，喝酒、聊天、吃饺子，就有一种极其酸楚的滋味在心头，我的眼泪忍了好久，还是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今年无论如何我也不自己过了，最起码有个鬼机灵的丫头会陪着我仰望天上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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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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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26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沈穆来找我商量说：“去年中秋节大家都各过各的，今年不如组织一下，大家一块儿热闹热闹，怎么样？”我说：“那当然好了！”他说：“光是聚在一起喝酒也没什么意思，看看有什么活动能让大家一起参与的。”我想起了家乡的饺子，说：“可以发动大家一起来包饺子啊！既热闹，又有过节的气氛！”沈穆挠挠头说：“好倒是好，可是又是面、又是油、又是馅的，上哪儿去找这些东西啊？”我一想，也是，家伙把式的还真需要不少东西，仔细一想，说：“有办法了！面粉到食堂跟大师傅说说，从他那儿买点，肉和蔬菜到市场上去买就行了，顺便将葱姜蒜一块儿解决了，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也用不了多少，从班主任那儿拎点就行，顺便还可以跟她借个菜板子、擀面杖之类的东西，这不就齐了？”他说：“行！明天跟大家说说！”
第二天跟大家一说，大家都表示赞成，于是每人交了十元钱，算算连酒菜钱都应该够了。不过，我一想起张彦青，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中秋节她怎么过？沈穆象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对大家说：“哎？那些个有了朋友、对象的，也可以一起来吗！不过每人得多交十元啊！”大家都冲着陈玉斌和徐斐笑，陈玉斌和大嫂的事人人皆知，徐斐最近泡上了个四川女孩儿，这两天天天腻在一起！我的事儿只有沈穆和陈玉斌知道，所以大家还没对我起哄。
晚上见了张彦青，正要跟她说，她却先问起了我：“你中秋节打算怎么过？”我说：“我们班准备包饺子聚餐，你们呢？”她松了口气说：“我们班也要组织活动，正担心你呢！”我笑着说：“我也正担心你怎么办呢！要不，咱们这么样，各自参加自己的活动，等结束了就一起到西湖赏月去，行不？”她高兴地搂着我脖子跳着说：“好好好！赏月去喽！”
中秋节下午，全校停课。我们一过了中午就在班里集合了，沈穆和钱瑜琦负责到食堂买面，方瑾和吴帆、朱筠、石芦芸负责到班主任那里借东西，我和陈玉斌、江涛负责买菜和肉，剩下的人在教室里摆好桌椅板凳，准备好东西。等我们拎着韭菜、虾仁、猪肉馅等东西进门的时候，看见张航他们已经将几张写字台并在一起，上面铺好了白纸，方瑾和几个女生正在和面，周围好几个人在嚷嚷：“水多了！”“多什么多？没看见有这么多面吗？”“水少了点吧？面太硬了不好包。”七嘴八舌的，说的方瑾她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我过去把肉和蔬菜放在桌上说：“你们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了！有那瞎嚷嚷的功夫还不如去摘韭菜呢！”张航他们这才走开，嘟囔着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的面肯定和硬了！”气得方瑾顺手就糊了他一脸的面粉，大家看着他笨拙地去擦脸，结果越擦白的面积越大，朱筠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捂着肚子指着他说：“你干什么呢？抹美白霜呢？”张航裂开嘴，呲着牙，冲着朱筠嘿嘿一笑，朱筠赶紧跑开，说：“你还是别笑了吧！你一笑，能把阎王爷吓出病来！”大家也都顾不上干活了，看着他们在闹！
张航、陶拥军几个人一人拿了把韭菜在旁边择菜，其余的人也各自找活儿，有和面的，有洗菜的，有剁馅的，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就像是一个大家庭聚在一起过节。不过，我们这帮人显然在家里并没有干过多少家务活，面是硬是软，馅是咸是淡，全然不懂，这个说咸了，那个说淡了，吵吵嚷嚷的，能把屋顶掀了，好不容易才把面和馅都准备好了。张航、方瑾、钱瑜琦说他们会擀饺子皮，不过擀面杖只有一根，要是一个人擀，大家都得看着没事儿干。张航拎起瓶啤酒，“嘭”的一声打开，一仰脖，咕咚咕咚几声，啤酒就下去了一半，他把另一半交给我说：“你再喝几口就出来了。”我对瓶吹了一气，见还有一些，就递给了陈玉斌，他喝完了，把空瓶给了张航。那边张航又打开一瓶喝了起来，没喝完就又给了我，我又给了陈玉斌，这会儿陈玉斌也没喝完，就接着往下传，直到喝出来。张航一只手拎着一个空瓶子说：“这不就有了擀面杖了？”
还有就是面板子不够用的，班主任家的菜板子太小了。沈穆说：“你们先擀着，我去给你们弄面板子去。”我正琢磨他到哪儿能借到面板子呢，谁知他拎起块对开画板，又找了张干净的白卡纸，将纸裱在画板上说：“这不就是面板子？”我说：“行！聪明！麻烦你再做几块，还要放饺子呢！”他倒是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做出了四五块。
这帮人别看出主意的时候似乎是明明白白的，但真让他们干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我看着他们包了几个饺子，就跟小孩过家家似的，饺子全都躺着，没一个能站得起来的。我过去跟他们说：“你们都看着，跟着我一步一步地做！你们包的这是什么啊？”说着，就包出了一个，往板子上一放，说：“看见没有？这才是饺子！”大家瞅着我说：“嗯，看来还是北方人会包。”大家学着我的样子包了几个，果然有点模样了，并且速度也快了许多。还有几个人没看清，我只好又教了他们一遍。
正跟他们有说有笑地边包边玩儿，服装班的班长和张彦青一起走了进来，他们班的班长也是女生，看见我们包的饺子说：“你们这边包的饺子真好！我们那儿包出来的都趴着！”我笑着说：“那你不过去扶着饺子，跑我们这儿干什么来了？”她笑着对我说：“你才整天扶着饺子呢！我们过来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高人，好过去教教我们。”我对她说：“看你怎么孝敬我了，要好呢？我说不定会过去看看。”她冲着我说：“我们那边那么多美女，你过去还不美死你啊！”我鼓着腮帮子对她摇了摇头，张航在一边说：“拿什么把啊？你不去我去了呵？”我说：“行！有本事你去！”他挥舞着个酒瓶子说：“我要是会包，我早去了！”张彦青过来凶巴巴地说：“你去不去啊？”我只好说：“去！去！谁说不去啊？”说着，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就跟着她们俩走了出来，听见背后张航说：“小鬼怕恶人，这话真准！”
一到走廊里，我一把抓过张彦青来，用力搂着她的腰说：“让你再对我凶！”她笑着也搂住我的腰往前走，他们班班长看见先是一笑，以为我们是开玩笑呢，见张彦青并没有躲的意思，就明白了，说：“你们俩可以啊！瞒人瞒得够严实的啊！”我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对着她“嘘”了一声，她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但张彦青倒是笑得不行了，我们俩都愣愣地看着她，不知她莫名其妙地笑什么。她说：“嘘～，我想起乌镇来了！”我也禁不住笑了，他们班长还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我们。
到了服装班教室，见里面都是人，他们班人多，并且大都是女生，所以屋里边叽叽喳喳的，能顶得上一万只鸭子。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在相互嘲笑，你说我包的饺子不好，我说你包的饺子不行，那个怨擀的皮薄，这个怨擀的皮厚。我咳嗽一声，对他们说：“嗯！都虚心着点儿！我老人家可是轻易请不动的！”他们看见是我，就说：“我们以为请的是哪路神仙呢，闹了半天是几块石头。”我板着脸说：“你见过会包饺子的石头吗？就你们这三十多号人找不出一个会往面里塞馅的？”有几个熟悉的女生冲着我瞪眼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赶紧过来干活！”我笑着对她们说：“你们就不能淑女一点儿？小心嫁不出去啊！”一个女生拎着擀面杖，做出一种孙二娘的架势，对我说：“你过不过来干活？”我赶紧走过去，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句话倒是真理！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淑女！你这哪是找我拜师啊？简直是李逵买鱼，愿意不愿意都得卖。”旁边的人全都看着我们乐。我指着张彦青说：“你们这不有个现成的北方人吗？干吗还来找我？”张彦青说：“我干别的还行，就是不会包饺子。”有个女生说：“要没她，我们连面怎么和都不知道。”我问道：“这馅儿也是你调的吧？”她点点头说：“你还能指望她们啊？”我对那一群人说：“闹了半天，原来都是些饭桶！”气得几个女生拿着擀面杖、菜刀之类的家伙作势要找我算账，大家嘻嘻哈哈地在一边加油鼓气。他们班的班长出来打圆场说：“别闹了！赶紧让他教我们怎么包。”我说：“我本来是要来教你们的，你们班的这些淑女非要跟我闹！”几个女生笑着说：“真是恶人先告状！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来的？”
其实包饺子这种活儿一学就会，我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他们教会了。我拍拍手上的面粉对她们说：“好了，我也要回我们班干活了，你们别想我啊？”说着，转身背着手就走。听见有人说：“别美了！小心下楼崴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