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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刑房大院里,许多人都站到院子里来观刑,看到昨日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染二夫人被抬了出来,趴在了长条凳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直惊得慌。
刑房的人执刑起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看这样子,这染二夫人定是难活过今日,听说共要杖刑三百三十下,这样被杖毙是必然的了。
此时染夫人冷冷地坐在刑房前的看台上,在她身边坐着的,是脸色难看的染合法。
昨晚,染夫人把尘儿告诉她的朝势,国公府的敏感地位,全都与染合法说了,目的就是让他分清轻重,别因他的不知取舍,而让全府的人跟着一起遭难。
今日他本不想来,只是染夫人一句话让他不得不来,“尘儿如今在国公府已是如履薄冰,你若想毁了染府,若想毁了尘儿,你尽可以不来。”
染合法来,就是召告众人,传言的真实性。
的染二夫人吃力地抬起头,看到坐在上边的染合法,立即哭喊起来,却气若游丝。
“老爷,救……救我。”
染夫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他咬咬牙,狠心地道,“你自作孽,不可活,你有今日,是你自找的,谁也无法救得了你。”
染二夫人听到老爷如此一说,猛地抽了一口气,不置信地惊叫起来,“老爷——”
她本来还抱有希望,老爷会来救她的,可如今,老爷不要她了……
染二夫人又惊又惧,这几日一直支撑着她的信念猛然崩溃,她全身颤栗起来。
加上身上传来的痛,她几乎要昏了过去,可惜,只是几乎……
行刑的人已将木杖高高的举起,紧接着重重地落了下去,接着又高举,又重落。
院子里除了染二夫人越来越弱的惨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四周是令人心惊地静!
这一日,染二夫人终于没有撑过去,没撑过去的结果,是被用一床草席裹了出去……
这一日,留在染府人心中的,是那一杖一声惨叫的情景,令他们循规蹈矩了很久……
日入时分,当消息传到染卿尘这里时,她正在参观的将来要住的清风阁。
这就是做恶的下场,她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提醒自己不再去想这已成过去的事,染卿尘打起精神,随着芳草进到了主屋。
当头的是一副山水画屏风,大气磅礴又灵空飘逸,气韵生动。
染卿尘微笑着道:“这画作可是极尽笔墨技巧之能事、湍湍急流飞瀑挟山而来,给人一种不可抵挡之势,展示的是山的坚韧与水的柔情,给人一种自然和谐、神采焕然的感觉,这是出自谁人手笔?”
“奶奶真是厉害!”曼莲笑道:“这画是少爷所作,耗时半个月才画好这幅画。”
居然是卫立轩?
一副山水画,实际上也是作画人的审美意趣与情感流露,加上其高超的作画技巧,才有了上佳之作。
“没想夫君的画技这么高超。”染卿尘不由得轻喃说道。
那么,这就是真实的卫立轩吗?
坚韧、大气、柔情、自然、自信……这与他给人的印象些微的出入,她有些疑惑。
转过屏风,是一间花厅,过花厅,有一段五六丈长的檐廊,檐廊过去,是一间起居室,靠左侧有一张简单的茶几和几把藤椅,边上摆放着几盆蟹爪兰和瓜叶菊,开得生机盎然,在与卧房的隔墙边上,摆了一个多宝阁,多宝阁上摆放着各式紫砂壶具,应是知道染卿尘的爱茶而专门摆上的。
转过起居室,染卿尘的卧房终于映入眼帘。
最显眼醒目的是正对面的那张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材质和雕花都是相当的精美,而唯一令染卿尘瞠目的,却是这床实在是太大了,起码可以睡五六个人。
这床是她的嫁妆,染夫人早几年床就已开始叫人着手打造,一打好就直接送进了国公府里,所以她也没得见过。
靠墙是一排樟木衣柜,另外一边是梳妆柜,旁边放了一个小小的多宝阁,有一只大肚青铜小鼎,一对青花细口瓷瓶,一只彩釉仙桃大碟,其他的全都是些匣子,材质有上好的青檀、紫檀,还有少见的黄梨花。
芳草扶着染卿尘坐下,指着那多宝阁上的匣子说道:“那些匣盒里面都是夫人和少爷为您准备的头面首饰,等那天有空,让朱砂她们为您重新收拾!”
079 迟到的洞房花烛【文字版VIP】
染卿尘微微点头,她对这些首饰没太上心思,她看向靠拔步床床头边侧处,那里有一只小巧的靠墙书架,上面什么也没有。
芳草顺着染卿尘的视线看去,立即解释道:“少爷说奶奶爱书,置个书架在此,方便奶奶将平日喜欢看的书籍搁这,随时可以取用。”
果然有心,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染卿尘心弦又被轻轻地波动了一下。
“还有奶奶的那些个嫁妆,奴婢已经让她们放进那些空置的房间里,您改明儿看看怎么摆放,奴婢们给您好好的布置一番!”芳草笑着道:“少爷说,猜着这就是您想要的房间,因此在给您准备房间的时候,尽量从简布置,而且若您要想更改什么地方也很方便省事。”
又是卫立轩的主意啊!染尘卿心道,这位夫君竟把自己的性格看透了,这样的他,真不象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能力平平。
“我看都挺好,我很喜欢!”染卿尘点头笑道。
“不过,那个地方……”她指着拔步床、梳妆柜与墙之间形成的空位,说道:“那个地方放些小型的草木植物,比如象在起居室里放的蟹爪兰就不错,龙舌兰、虎尾兰什么的都要行,总之是花香淡不可闻的就行。”
染卿尘想起前世居室新装修时总会有污染,摆放的都是一些能净化空气、能吸收有毒气体的植物。
还好,这里的家具都是纯天然纯手工,根本就不用顾虑有甲醛之类的毒害。
这也算是她来到沐朝得到的福利,也难无怪乎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长得水灵灵的,空气好,皮肤很少受刺激浸害,想不好也难。
这时候,朱砂走了进来。
“奶奶,少爷醒了。”朱砂高兴地道。
染卿尘闻言,一语未发,立即起身出了清风阁,往主屋而去。
东厢客房里。
卫迁自醒来后,就一直在唉叹呻吟,今个醒那么早干嘛呀,待会儿主母定是要过来,他还真有点不敢面对。
主子的交代言犹在耳——不能与主母有近距离的接触。
可是做妻子要侍候夫君,哪有不碰着的时候,还——衣角裙边都不能碰!
可若自己刻意避开,主母定会觉察,虽然才与主母有短短的接触,可是他觉得主母真的很聪明,盯着他的背影时,让他有种被透视的感觉,令他浑身不自在。
所以卫迁的打算是能远离就远离,别在他这儿穿帮了就行。
可现在是主子新婚,皇上放了主子的假,衙门都不用去当值,这个借口不得用。
约朋友小聚,唉,这样主母就更加误会,以为主子是想避开她,这才成亲第二日嘛,哪有就撇下新娘子就自己去玩的。
门外隐隐传来丫头们的问安声,想必是主母快要进来了。
卫迁赶紧在桌旁端坐好,脸上挂上温和的表情。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身蓝衣罗裙的染卿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朱砂,朱砂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一杯盏。
“夫君醒了。”
一进门,染卿尘就瞧见卫立轩坐在桌旁喝着茶,她微皱眉头地看了一眼那茶杯,却未说什么,走上前福了福身,请安问好。
卫迁放下茶怀,温和地看着染卿尘,“夫人见笑了。”
“听说夫君酒品不错,酒醉了就睡,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染卿尘抿嘴一笑说道,表情上却是满脸的不信。
她关切地问:“夫君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宿醉的感觉?头都不痛也不觉得胃难受么?”
她曾醉过,当然指的是在前世,知道醉醒时的感觉,头晕头痛胃不适。
染卿尘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的茶杯收起,放进青黛捧着的托盘里,又从托盘里拿下那杯盏。
看染卿尘捧着的动作,里面就是装有东西,只是猜不出什么。
“夫人拿的是什么?”
不会是什么吃食吧?卫迁心中唉叹,他现在可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胃有点儿胀得不舒服。
他伸手打开杯盖,眼睛很快地扫了一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吃食,他放心了。
只是——他惊讶地望向染卿尘,“一杯水?”清澈透亮的。
染卿尘微微点头,笑道,“夫君刚酒醉醒来,需要补充些水份。”
“我刚才有喝茶水。”茶水茶水,茶里有水,卫迁不明白,主母为什么还要专程送上一杯水。
“茶里有种成份,在酒的作用下,能够迅速进入人的肾赃,这种成份对肾脏刺激大,会伤到肾。”
染卿尘想了一下,用简单的话讲出来,在前世里,茶里的这种成份叫茶碱。
卫迁本不以为意,人家刚喝完酒的人,还喝浓茶解酒呢。
再一想,主母出生医药世家,又是极其爱茶之人,也许说的是对的哦。
他感动地道:“还是夫人心细。”
“这是一杯蜂蜜水,能够减缓胃部恶心的症状。”
染卿尘已端起那杯水,递到他面前,抬首看向她。
只是当她看进他的眼睛时,因宿酒布满血丝的眼睛,少了一直令她疑惑的熟悉感。
而且夫君好像好些怕她。
不是害怕,是敬怕。
怎么一夕酒醒之后感觉不同了呢?
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卫迁被主母盯着可谓浑身不对劲,心下激动地叫嚣,主子,你再不回来,属下就不管你的情事了,你的限制太多,这场戏属下无法把握,属下要罢演。
尽管心里悱腹着,卫迁表面上仍保持镇定,他小心地接过主母递过来的蜂蜜水,放在嘴边,缓缓地喝着,故意喝得好慢好慢,一心就想拖延时间,按昨晚主子说的,这时候也差不多回来了。
一会之后,他耳朵微微一动,眼睛立即漾满了笑意,有人来救场了。
果然,过不了多久,外边响起了卫忠恭敬的声音:“少爷,老爷打发人过来,让您去趟浩风堂。”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立即高声答道,声音里含有一丝欢欣。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他略有兴奋地朝浩风堂走去。
浩风堂书房内。卫翰守在书房门口。
卫敬恒则手里捧着一杯浓茶,朝书架后走去,然后突然就消失,出现在密室里了。
密室里,果然是卫立轩回来了,此时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是他一天一夜没得休息的结果。为了赶回来,他可谓是马不停啼、争分夺秒。
“情况如何?”卫敬恒将浓茶递给卫立轩,开口问道。
“找着了!”卫立轩明了地说出结果。
卫敬恒眉毛一挑,“怎么回事?”
“卫诚这次是送弟子过去,有个女弟子半路偷偷逃跑,卫诚去追,才发现中了人家的陷阱,被那名女弟子给关到山洞里。”卫立轩道,语气里有些好笑。
“查那名女弟子是谁派来的?”了敬恒表情一肃,也不问怎么就找到了,他的直接反应,就是这名女弟子是奸细。
卫立轩摇摇头。
卫敬恒立即惊讶地道:“查不到?”他表情谨慎起来。
卫立轩又摇摇头,“不是奸细。是卫诚惹毛了人家小姐,人家小姐要对他进行惩罚。”想起卫诚那冷酷样被吃瘪的样子,“这回他是有人管的啦。”
卫敬恒一听卫立轩这话,立即满面黑漆漆。
这敢情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啊。
“太不象话了!”这动静也闹得太大了些。
卫立轩瞧父亲也不是真的嗔怪,卫诚是父亲看着长大的,情感自是不同,如同他另一个孩子般,父亲对卫诚情感有着落自是欣慰。
“不过,凌阳城那边却有些动作了。”卫立轩话题一转,说道。
“那就好,正等着他动,就怕他不动了。”卫敬恒冷笑道,“他们以为,这国公之位是谁都能坐?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安排。”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勿需卫立轩亲自来管。
卫立轩的家主之位不仅代表着国公府,还代表着祖上留下的神秘力量,目前他虽未承袭国公之位,但卫敬恒却早已把神秘力量交给他,卫立轩现在是神秘力量的真正主子。
卫立轩点点头。这在凌阳城有动作的人,说的是凌阳城的副城主,正是国公府大老爷之长子卫立耀的岳父,大少奶奶的父亲,在凌阳城里的势力比城主都还大,基本上整个凌阳城都是由其把控。
由父亲出面,通过官面把他压下去,让他无法有余力长歪心,多管闲事。
“叮铃——”挂在门头墙上的小摇铃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
卫敬恒知是卫迁已到,便转身先出了密室,来到书房。
“父亲!”卫迁行礼。
卫敬恒边点头,边示意他进密室。
卫迁迅速地移到密室门,消失。
卫迁一进密室,就见主子靠在椅子上假寐。
“主子!”他低喊道。
卫立轩睁开眼,“情况怎么样?”
卫迁立即夸张地喊道:“主子,下次不能给属下这么苛刻的条件,差点儿让主母觉察到了。”
卫立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配合地道:“说重点。”他还要抓紧时间去看妻子呢。
卫迁无趣地搓了搓鼻子,这才慢慢地将主子离开后的情形说出来……
听着的卫立轩眼里露出笑意……染卿尘还挺关心他……
等到染卿尘在主院用晚膳,再次见到夫君的时候,已是卫立轩本人。
他正与国公爷一同阔步走进来。
人才到门口,眼睛就四下张望,寻找着想见到的人。
这不过才隔了一夜加一日,卫立轩已有恍如隔年的感觉,这是以往未有过的。
所以一找着卫诚,他就往回赶,顾不得已是一夜一日未曾合眼。
所有的疲惫,在见到娇妻的那一刻,似乎全都被赶走了。
他眼睛望着娉婷玉立的染卿尘,此刻他只想把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正站在二太太卫夫人身后侍候着的染卿尘,很快就感觉到了这道灼热的目光,她随即抬眸看向来处,立刻就傻了,这道目光的主人竟然是卫立轩。
真是太奇怪,怎么刚才酒醒的卫立轩与现在的卫立轩差别这么大?
酒醒的卫立轩,她并没能感受到他的情义,反而是一种尊敬,是那种下级对上级的尊重。
怎么见了国公爷之后,人就完全变了样?这两者差别也太大了,她疑惑,深深地疑惑。
不过一会之后,染卿尘无法抑制地脸羞得通红,被人用这么直直的目光盯着,再淡定的人也无法淡定了。
这人也真是,都不知道收敛一下。猜想这卫立轩应是很喜欢自己,她暗自心喜,这能嫁给爱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卫立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染卿尘,嘴角泛着笑意,阔步走到染卿尘身前。
这一刻,他不用装,不用演,完全就是一个充满了温暖的明朗男子,对着染卿尘,他觉得自己的真实表情就是温情脉脉,而不是冷冷淡淡。
这个女人,他记了她五年,现在她在他身边了,他还想将来她也还在她身边。
所以他会让她先接受他的情,感动她,让她也爱上她,再让她接受他的秘密。
染卿尘眼里的疑惑,他看得明白,知道是为什么,她是感觉到他与卫迁的不同了吧,真是聪明又敏感的女子。
他本可以让卫迁与自己的角色转换得自然些,可他没这样做,他就是想要让她生疑,要快点引她上贼船,不让她逃。
他不喜欢父亲处理与母亲关系的方式,父亲的隐瞒,使他自己太悲情,母亲太孤苦,这两个人的距离是咫尺天涯。
才走近跟前,卫立轩就一把握住了染卿尘的手,将染卿尘拉到位子上坐下,弄得染卿尘尴尬羞窘,低垂着头,都不敢看人了。
国公爷卫敬恒此时是满头的黑线,这儿子太放肆了,太张扬了,也不怕遭人非议。
这会儿,国公爷可没想到,表现得能力平平的卫立轩早被人非议无数回了,这次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晚膳过后,染卿尘与卫立轩一起回到枫林苑。
“给我预备水,我要沐浴。”卫立轩吩咐道。
他从昨夜到现在,一直都在奔走,根本就没得时间沐浴,这会儿就想洗去一身尘灰。
月静和芳草应声下去预备,朱砂和青黛自是也去为染卿尘准备洗濑的用品,屋内只剩下卫立轩与染卿尘二人。
可是,卫立轩这平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