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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声唤了近身嬷嬷杨婆子进来,让她将床上的两人叫起,整理清楚了再出来,还低低吩咐杨婆子,千万别让王若华叫出声,因为,当王若华知晓谁和她在一起,是绝对会尖叫的。
然后莲夫人便急急忙忙地转身出了中屋,等在门口的三太太立即迎了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她看了三太太一眼,心里着实有些怨三太太的多事,若不是她的人瞎嚷,如今她都不会如此被动,而王若华这颗棋算是废了。
而在门前等得心焦的王若玲已忍不住上前拽着莲夫人的手,惊惊颤颤地望着。
莲夫人不知该怎么跟王若玲讲出口,只苦笑地拍了拍她的手。
王若玲亦是聪明的人,这一下,也就明白了。
她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只是,她一个姑娘家,这种却干涉不得,她咬紧牙,低声地道,“请莲姨为姐姐作主。”便默默地退立一旁。
这时,抱厦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抱厦快步走来。
当头的,正是这院子的主人五少奶奶染卿尘。
染卿尘来到抱厦,看到莲夫人与三太太等人都在,当下颇为有些惊讶,她道:“听说有贼进来。”又见莲夫人脸色难看,“没抓着吗?”
容静如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先别问了。
染卿尘便又转而看向中西两屋,惊讶地道:“这屋子怎么打开了?进去搜过了吗?”
扫了众人一圈,却没有人回答她,只是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好奇怪。
莲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们先进去看吧。”
说完,带头先朝西屋走去。
染卿尘狐疑地跟着进了西屋,一踏进门,便听到有女子低低的抽泣声。
“是贼吗?”染卿尘奇怪地道,“已经被捉到了?”
只是仍没人回答她,是不知该怎么回答吧。
染卿尘似乎感觉到三太太望着她似有怜悯,而莲夫人的目光有着期盼,她眼底闪过一道淡芒。
越靠近大床,越能感觉到那充满的情糜之气味,无不显示着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
莲夫人示意跟在身侧的席嬷嬷上前撩开床幔。
席嬷嬷恭敬地走上前,伸后一捞,然后将幔子拉开,立即,床上的一切,在数盏灯笼地照亮下,便一览无余。
一名女子正缩在大床的角落上,拉着薄毯的一角,遮盖住裸露的娇躯,低着头,失措地低泣着。
薄毯的另一端则盖着一个男人,此时,男人向里侧睡着,毯子几乎盖过他的头,却盖不住他修长的裸露着的大腿。
当即,年轻的丫头们立即惊叫一声,羞窘地转过背去。
“下作的贱人!席嬷嬷,你上去把她拉下来。”莲夫人厉声道。
“不——要!”那女子抬起头惊叫着。这光着身子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虽想着要当众暴露此事,但绝对不是暴露狂。
不过,她这一抬头——立即引来几道惊叫声。
“朱砂!”惊讶的语气有真有假。
而染卿尘吃惊地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你?”莲夫人以一种惊诧、置疑的口吻惊奇地道:“你怎么……”
朱砂“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是爷……是爷……他喝醉了!”她嘴里吐出更惊人的话了。
“你说什么?!”染卿尘失声道,“你……他……”染卿尘指指朱砂,又指指躺在床上呼呼睡着却仍不知醒的男人,“他是爷?”眉眼深处却闪过一道暗笑。
“嗯!奴婢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朱砂泪涟涟地道。
“哭什么?爷们看上你,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你居然不识抬举!”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屋内众人回头转身,只见抱厦台阶下停着一抬软轿,卫老太太在丫头婆子的搀扶下,跨进了西屋的门,只是此刻面色十分阴沉。
听到婢仆来报三少爷与王大姑娘在枫林苑后院发生的事,卫老太太一听心下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紧,最后又才一松。
她心里明白,这事定然另有缘由。
三少爷与王大姑娘,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至少,莲夫人不会同意,可如今偏偏发生了,除了是意外,就是被人设计。
待她赶到抱厦,才自软轿中出来,便听到了西屋里传出的话,心中大急。
卫立轩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平日并不是一个随便于女色的人,以往喝醉了,也不过是睡一觉就好了,这会儿却因醉酒强迫一个贱婢,事情若传出去,这国公府的声誉……
这隔壁还有王大姑娘与三少,好端端地怎么会在枫林苑的后院出现,他们的院子根本就在相反的方向,这些事竟全都发生在一起了,这王大姑娘平日是喜欢轩儿的,怎么会……
电石火光中,卫老太太突然明白过来。
若是卫立轩原是被算计与王大姑娘在一起的,那事情就容易讲得通了。
看来,这事是被人识破了,于是反将三少引了来。
卫老太太首先想到的是染卿尘,是她吗?可她为什么又将朱砂扯进来,这不是染卿尘会做的事,应该说,不会是任何一个女人会做的事。
看来不是她,是另有其人了,是谁?
不管是谁,卫立轩终究还是被算计了。
当下也不是追查的时候,最紧要的是处置好当前的状况,绝不能让卫立轩的行为让人诟病。
因此,才有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朱砂的叱责。
莲夫人、三太太和容静如等上前给卫老太太见礼。
染卿尘也自惊愕中反应过来,上前给卫老太太见礼。
染卿尘吩咐人去开了东屋,请卫老太太进东屋。
卫老太太望了一眼倦缩在床角低泣的朱砂,心中大恨,她让众人先退出去,随即吩咐一个婆子让朱砂到帐后穿好衣裳,一会带到东屋去。
卫老太太扫了一眼床上依旧睡得香的男人,上前推了几下,居然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她皱了一下眉,这醉得也太厉害了?!
卫老太太朝四周看了一转,这屋子久不住人,屋内并无日常用品,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一旁桌子上,那里有一个茶杯。
卫老太太示意宋婆子将杯子取来,茶杯里还残留着一点儿茶滓,她放在鼻间闻了一下,是醒酒茶的味儿,她并没有闻出有什么不对,便将茶杯交回给宋婆子。
卫老太太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便要转身出屋。
就在这时,眼睛的余光带过床头时,搭在那上面的衣裳落入她的眼中。
卫老太太怔了一下,那不是席间染卿尘换下的吗?
她走过去,若有所思地拿起衣裳,谁知,就在拿起瞬间,衣裳里掉出一个白色的小团。
卫老太太示意宋婆子拾起一看,原来是一小撮被揉皱的纸片儿。
宋婆子将纸团儿打开,空白无一字,只是上面似乎沾有些粉沫状。
卫老太太从宋婆子手里接过纸片儿,嗅了一下,没啥味道。
卫老太太皱了皱眉,“让人去把府中的大夫叫来,让他验验,还有那茶杯,顺便给五少爷也检查一下,如此昏睡,不太正常。”
“是。”宋婆子应着。
将纸片儿与茶杯收了起来,转身交代门外的丫头去唤大夫来。
卫老太太又叫了人侍立门口等五少爷醒来,然后才搀了宋婆子去了东屋。
一进屋,卫老太太便盯着染卿尘厉声道,“五孙媳,你屋里的人真是好样的!”说完,将宋婆子手上拿的衣裳扔向染卿尘。
染卿尘面色自从西屋出来时,就一直十分难看。
她一把接过扔过来的衣裳,定睛一看,立即惊讶地道:“这衣裳我不是让朱砂送去洗衣房了吗?”说完低敛了一下眼,眸中一道暗芒一闪而过,随即她又抬起了头来,满脸诧异地样子。
正好朱砂被领了进来。
卫老太太冷哼一声,道“这你得好好问问你那丫头。”
染卿尘立即看向朱砂,“怎么回事?”
朱砂看着染卿尘手里的衣裳,心下一惊,急忙跪了下来,“奶奶,奴婢还没来得及送……”
糟了,她本是借助这衣裳,让卫立轩认错人,只是最后她居然忘记把这衣裳藏起来了,她有些心虚,她知道,凭染卿尘的聪明,定会猜到这其中的缘故,不过,她倒也没有慌乱,反正她想要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你不是早就去送了?”染卿尘盯着她,脸色并不好看。
“奴婢,奴婢……”朱砂并未想过,若事情暴露了,该如何解释。
“定是她穿了五少奶奶的衣裳,五少爷认错了人,才受了她的引诱。”莲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声音里透出一股恨意。
众人闻言一片惊讶,再想想平日卫立轩的为人,以及他与染卿尘两人间的感情,心下基本都认同了莲夫人的话。
“奴婢没有!”朱砂急忙分辨道,“奴婢并没有穿,奴婢是一直拿在手上。”
“谁可以证明?”卫老太太冷冷地道,“你前两日来我这里,我就猜到你这贱婢的心思不正,却未料,你竟敢设计起府上的少爷来。”
“来人!将这贱婢拖到外面去,重打二十大板。”卫老太太冷声道,先打了再说。
卫老太太认为,奴婢给主子做通房,是主子给的恩惠,只能乖乖地等着主子的召唤,却是不容许下贱之人主动求之,更不能算计求之的,否则这是对主子的冒犯。
所以才会下令先重责,以示警告。
否则今后那些贱婢们岂不都以为算计主子,就可达到目的。
朱砂一听要被打板子,这才着慌起来,她挣脱两个婆子的挟持,跑跪到染卿尘的面前。
“奶奶,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勾引少爷。”
染卿尘朝朱砂看了一眼,眼里并没有同情,她将头转到别处,并没出声。
染卿尘在听到卫老太太刚才的话时,就已心下了然,果然是朱砂去了卫老太太那里告的状,而月静,不过是老太太叫去确认的罢了。
因为那日,据门房讲,朱砂去探兄嫂早就回府了,而朱砂露面的时间却差了很长一段时间,联想到朱砂与兄嫂间的怨恨,极有可能又是受了刺激,让她心急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而且,昨日,月静在染卿尘与卫立轩闹意见之后,也向染卿尘禀报了卫老太太叫她去问话的事。
这更让染卿尘将范围缩小到了朱砂一人身上。因为,青黛不可能,芳草也没那么心急。
还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染卿尘已早有准备。
当时,朱砂拿到染卿尘换下的衣裳,脸上那被压抑着的惊喜的表情,令染卿尘的觉得怪怪的,心里总觉得不安,于是吩咐芳草跟去看着。
而王若华为了离席,故意与莲夫人禀报一声,也让染卿尘觉得王若华在小题大做。
于是示意早就受吩咐注意离席人员行踪的月静也跟了去,这才让她知晓了莲夫人今晚的阴谋。
而朱砂知道了,不仅不向她禀告,还参与到阴谋中去,她的行为,让染卿尘很失望。
她一直顾念着二人的主仆之情,一直没有对朱砂动手,今晚却已让她不再心软。
在自己不在国公府的这两三个月里,朱砂因与某些别有居心的人走得太近,已变得太多。
朱砂今晚能成此事,也是别有居心之人帮她的结果,只是,朱砂并不知道,她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
染卿尘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106 谁中了招
门外,噼叭的板子声已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朱砂凄厉的尖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特别的恐怖,让人心惊肉跳。
这时,国公爷卫敬恒得到消息,已急急赶至院外,今晚他的两个儿子竟然都酒后乱了,令他大为光火。
特别是三少卫立宸,赵念儿才刚刚有了身子,他就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赵念儿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想而知。
同国公府一同来的,还有府中胡子已花白的林大夫。
林大夫曾是太医院的太医,因年事已高,就退了出来,国公府正好要一个驻院客卿大夫,林大夫也无儿无女,孤独一人,便请了他常住府里,既是养老,也可应付府里一些紧急的病痛。
他这会儿急急赶来,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林大夫朝卫老太太行了礼,卫老太太已吩咐宋婆子将那纸片儿与茶杯递过去,“你仔细验验看。”
林大夫接过纸片儿与茶杯,先是仔细地看着,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用手指蘸点茶滓放进口里,还抹了纸上的细微的粉沫偿了一下。
最后,林大夫的脸色变得十分尴尬,身上冷汗直冒。
他被匆匆叫来,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告诉他少爷有些不舒服,让他过来看看。
但如今看这纸片儿与茶杯里的东西,他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少爷被人下了药。
而这事当属世家里的秘事丑闻,象他们这样的人,知道得越少就越好,最怕的是被扯进里面,所以他心里既惶恐又紧张。
“怎么样?”卫老太太已盯着他问道。
林大夫直拭额上的汗珠,“这纸片儿的粉沫是一种媚药,很少见,小人也只在以前当值之时见过一回。”
卫老太太怒意立起,却强压着,“用药之后是否会昏睡不醒?”
“是,这药有点伤身体,醒来后亦会头脑昏沉,至少要一日以上,才会恢复过来。”林大夫又紧张地擦了一下额上的汗。
卫老太太一听,再也忍不住怒意,“给我打,狠狠地打,这贱婢竟然敢谋害少爷。打完了再给我问,这药是谁给她的?凭她一个贱婢,不可能有这种药!”
本已停止的板子声,又立即重重地响起。
屋外的奴仆们,胆颤心惊地看着,看着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朱砂恐怖的样子,听着她凄惨地尖叫,心也跟着一惊一颤地恐慌起来。
渐渐地,本已痛得快要昏过去的朱砂,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到无声,她终于昏了过去。
卫老太太已让林大夫赶紧到西屋给五少爷瞧去,国公爷与染卿尘跟了过去。
卫老太太本想一起,只是看到王若华与三少卫立宸慢吞吞地从中屋过来,便留了下来。
她如今心中恼恨得很,她倒要看莲夫人如何处置这两人。
只见王若华与卫立宸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卫老太太与莲夫人面前。
莲夫人看着王若华眼里含泪、脸色苍白、委屈的样子,心头也是气恨得紧,今晚这事,她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而还为她人作嫁衣。
她知道,现在,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把这件事转化为一桩风流韵事!千万不能让人追查下去,以免挖出了事情的真相。
莲夫人气恼地对卫立宸道:“立宸,你既然喜欢华表妹,就应禀了长辈才是,怎能私自……事已至此,只能挑个好日子,给华表妹梳了头吧!”
卫立宸在屋里时,早得杨婆子传的话,当即便应道:“都怪儿子一时糊涂,儿子听母亲的。”
而王若华则是脸色更加苍白,她咬着唇,眼神忽闪不定。
当她与她认为的男人欢好后,两人累得不想从对方身上爬起,便搂着睡着了。
睡着前,她还想,原来被喜欢的人楼着是多么幸辐的一件事啊!她日后定要天天晚上被如此楼着睡过去,要让他一时也离不开她。
她带着幸福的微笑也睡着了。
但是当她被叫醒,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心想嫁的小公爷卫立轩,而是自己亲亲的表哥,卫立宸!
那时候,那种震惊、置疑与悲痛让她差点昏了过去,她想尖叫,却被早有准备的杨婆子一把捂住了嘴,然后转告了莲夫人严厉的警告,她心里打了一个哆嗦。
她绝望地发现,事情到了此地步,她清白已毁,除了听从莲夫人的安排,她就只有死。
可是,她绝对没有想到,莲夫人居然只让她做妾。
她不甘心,虽说她是同意了莲夫人今晚的计划,但让她下决定的是因为对象是卫立轩,而如今出了意外,不仅人变成了卫立宸,还要平妻变成妾。
而为妾者,根本就是奴婢,是下人,是贱人,她不接受,想她本可为妻之人,若让她为妾,自己这一辈子也毁了,她宁愿死。
王若华的眼神渐渐变得冷,脸上是一片豁出去不管不顾的决绝。
她猛地抬起头来:“莲姨,我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我决不嫁给表哥做妾。”看着莲夫人的眼神,是莲夫人才能懂的深意。
莲夫人一怔,心头忍不住又是火起,她自是明白王若华眼里透露的含义,那是威胁,是要揭露真相的威胁。
可如今卫老太太在旁,她根本就没机会没时间再给王若华警告与周旋。
“你如今的状况,除了做妾,你没有其他选择。”莲夫人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