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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助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向珂玉虽然有点才气,可终究只是个平民之女,登不了大雅之堂。今日将她带来,也是因为她说认识四弟妹,这才让她出席,以期从四弟妹口里打探些生意上的秘事。要知道,他的产业再不赚银子,他那些门人谋士就要喝西北风了。
“二弟,虽然你是太子,不过,作为大哥,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石文炳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若是被他听到什么风声,你的耳根想清静都清静不了。皇阿玛可是相当中意石家大格格的,你在大婚前,还是收敛些吧。这种不相干的人,随便安置在哪里不好,竟敢带进宫,你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传到皇阿玛耳里吗?”
大阿哥此言一出,不止太子,向珂玉也是脸色惨白。她此前迟迟不出声,就是想听太子如何介绍她,虽然她不奢求太子会将她说成”此生不负”的女子,却也没想到会这样无情,哈,好个生意伙伴……亏她还将这具身体的初夜给了他……
“爷带她进宫,不过就是想和她谈谈生意上的事罢了,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就算被皇阿玛听到了,爷也有话说。”太子被大阿哥一番话说得有些心虚,却又不想在众兄弟面前丢脸,好歹他也是个太子,哪能这般难堪呢,遂梗着脖子辩驳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更让向珂玉心灰意冷,不经意间扫到对面座上,四阿哥与槿玺之间眼神交互、亲昵宠溺的一幕,再对比自己遭受的境遇,不由得嫉恨交加,跺跺脚,猛地冲出了众人看热闹似的包围圈,呜咽着往毓庆宫外跑去。
太子见状,嫌恶地瞪着向珂玉消失的方向,暗自咒了一句:该死的女人,窜咄爷让你上席,竟然给爷整出这倒霉事!这会儿倒知道丢脸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还害得爷跟着丢脸!啐!
'正文 120 顿悟'
经这么一闹,众人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把酒言欢了。
槿玺也觉得礼也送了,面也见了,午膳虽然没有吃得很尽兴,不过主人都面色不愉了,自己还是识相点赶紧闪人吧。
有她这样想法的人不少,不一会儿,大伙儿就都找了由头起身告辞,各归各的家,好让太子及时去将向珂玉找回来,免得她在皇宫里乱跑乱窜冲撞了贵人。丢了她自己的命事小,连同太子的颜面扫尽就难堪了……
槿玺则被胤禛牵着,与胤禟、胤祺一道,往宜妃所居的筵僖宫走
撇去敏容这层关系不说,之前在太后宫里当差时,也就宜妃对她是出自内心的疼爱。如今嫁了胤禛,入了皇室,怎么的也要前去拜访一下宜妃,顺道给她捎几句额娘的口信。
要不是自己与胤禛走到了一起,宜妃恐怕真会让她那两个儿子之一来娶自己吧。一想到自己要嫁给胤祺、胤禟中的任何一个,槿玺就忍不住一头黑线,都还是屁丁点大的小屁孩呢,就一个个地要男婚女嫁了。若不是胤这个有着应昊灵魂的腹黑少年适宜地出现在她身边,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抉择呢……
想到在没与胤禛有婚约之前,一直信誓旦旦要走”入宫为宫女、出宫闯事业“这条康庄大道的她,如今才算是彻底顿悟:入了宫门哪还有自己选择的余地……所以,还是紧抱老公大腿、看紧自家院门吧。
“四嫂,你不公平。”胤祺一出口,便是浓浓的不服气,总算拉回了槿玺神游天际的思绪。
“哪里不公平了?”槿玺不解地回头看看胤祺,又转而看看身旁的胤禛,眼神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胤禛耸耸肩,回以一记”爷怎么知道”的无辜眼神。
倒是胤禟,走在他们身后,右手还灵活地旋着槿玺送他的紫玉笛,似笑非笑地瞥了身旁的胤祺一眼,闲闲地说了一句:“五哥这是妒忌。”
“妒忌?妒忌什么?”槿玺越发困惑了。
胤祺横了胤一眼,又瞟了眼拿在胤那小子手里的紫玉笛·,哀怨地抱怨起来:“四嫂送了九弟一支珍贵的紫玉笛,却只送了我一套文房四宝,就连大哥、三哥的礼物也比我的好,是一把轻骨乌木扇,八弟、十弟的也不差,是一块西洋手表……”七弟的是一副轻便的西洋手拐,不过,就算再稀奇,他也用不上,为免四嫂捉弄自己,还是别提了
“哦?原来你是觉得我送的礼物不公平啊……”槿玺这才恍然大悟,心下不免好笑,想胤祺与自己年龄相当,比胤禛大了足足两岁,竟然还为一份见面礼吃醋,果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幸亏不用嫁给他,不然岂不要累死自己了?又当妻子又当娘……
好在胤祺不知道槿玺的心里活动,否则就要呕死了。他好歹也是个五阿哥吧,虽不及四哥稳重出色,可在众阿哥群中,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出色皇子,居然被槿玺看成个还需要照顾的小屁孩……
他之所以如此抱怨,还不是希望槿玺也送他支紫玉笛嘛,再不济,紫玉口哨也行啊,好歹也是紫玉打造的,总比他那套万年也不缺的文房四宝强啊……
“呃……五弟,四嫂以为你喜欢吟诗作画,必定会喜欢这套文房四宝。这可是四嫂让人特地从西南寻来的呢,整个琉璃厂都找不出这么好的一套,别看表面普通,质地可都不差,那砚台还是真宗的乌玉砚呢,统共也就搜罗来四套,你四哥一套,皇阿玛一套,我大哥一套,余下这套就送你了,其他人想要都没有……”槿玺停下脚步,歉意地看着胤祺解释道:“九弟这支紫玉笛也是凑巧偶得,因为之前得知他喜欢吹笛,这才送了他。要想再找一支,许是不那么容易……”
槿玺这是实话,这支紫玉笛是窦尔敦送的贺礼,原本是收在库房的,因为她不擅这些吹奏乐器,胤会箫却不擅笛。可昨儿让绛蕊去库房取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时,发现原本打算送给胤的黑曜石棋盘竟然裂了一条细缝,想必是搬家的路上磕碰到了。既是有了瑕疵,自是不好再送人,只得留作自用,可临时又不能出宫去重新选购一份,只得从库房里挑了。听胤说胤禟很喜欢吹笛,于是就将这支紫玉笛转赠给了胤禟,哪晓得会让胤祺吃醋怨不公……
“呃……这个……四嫂,嘿嘿……我也不过就嚷嚷几句,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与我一般见识了……呵呵……”
胤祺得知他手上提着的这套文房四宝竟然是难得的宝物,心里不由得大喜。都怪他自己一心惦记着九弟手上的紫玉笛,压根没细看自己这套文房四宝,否则岂会认不出乌玉砚这样的珍奇之物?!真是惭愧啊惭愧!越想越羞赧
胤禛抬眼眺望着远方,压根没听胤祺说什么,胤禟则耍着紫玉笛,偶尔笑睨胤祺一眼,成熟地好似他才是哥哥,而胤祺则是弟弟……
槿玺也不以为意,孩子嘛,当然是要让着些的。话又说回来,与其像八阿哥胤那样,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牲畜无害地笑看着你,倒不如像胤祺这样的性子,有话直说,不会藏在心里,也不会久积成怨,更不会被对方看到心里打鼓……
唉,皇家的孩子,哪个又是真正没有心机的?即便是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十阿哥,也晓得要找个同仇敌忾的搭档,譬如如今与他形影不离的八阿哥……
可她瞧着那两人的互动,思忖八阿哥也不见得是真喜欢十阿哥,想必是各有各的算盘吧……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小时候常与八阿哥、十阿哥玩在一起的九阿哥,如今倒不怎么与他们亲近了,就算没有和胤同进同出前往上书房、又或是被五阿哥拉着去各处请安,基本上是独来独往地做个安静的独行侠……
这样也好,槿玺暗叹,谁知道那个笑起来活像只小狐狸的八阿哥会不会利用胤呢,还是如今这样好……不是说,孤独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嘛。
来到筵僖宫,正逢宜妃午休起来,遂拉着他们坐在厅堂聊了起来。
“你这丫头,一出宫连消息也不递来了。亏晴姨还一直念叨你,其他几宫的姐妹也常提起你……”宜妃笑着叹道。
“都是玺儿的不是,这不,今儿得空,就赶紧过来给晴姨请安了!”槿玺撒娇地拉着宜妃的手轻摇了摇:“玺儿知道晴姨最喜欢薰衣草精油做香薰了,这不,准备了不少要送晴姨呢,不过,中午因为在毓庆宫用膳,没想到会这么早结束,也就没待在身上,本想回去取了再来,可五弟、九弟说晴姨可想玺儿了,这不,先来见了晴姨再说,礼物日后补上,日后补上……嘻嘻……”
“呵呵……瞧你这丫头,短短几句话,又让晴姨感动地无话可说了。”宜妃笑着点了点槿玺的额头,“知你刚过门,这些天忙得紧,明日还要归宁,也就不去打扰你了,本想着等你归宁回来再找你与其他几宫的姐妹一道聚聚的,不成想,你倒好,今儿个自动送上门了?!呵呵……”
“晴姨此话莫非是在嫌弃玺儿吗?”槿玺一脸的幽怨,逗笑了宜妃和在座的三兄弟。
“得,晴姨也不与你耍嘴皮子了,耍也耍不过你,也不知你在四阿哥跟前是否也如此,要不然,四阿哥可是要头疼得紧了吧?”宜妃说着,朝胤笑睨了一眼,朝两人打趣道。
胤一听,似笑非笑地瞥了槿玺一眼,一本正经地答道:“宜额娘明鉴,此言可真说中真相了。”
宜妃一听,当即笑出了声,没想到四阿哥表面上看着如此沉稳寡言,私底下竟也是个风趣幽默的。看着一脸羞恼的槿玺,不由得笑意更甚,“我说玺儿呀,四阿哥可是公认的大丈夫、好男儿,你嫁了他,他还为你立下不纳妾室的誓言,这一点,恐怕咱宫里没人及得上,你该知足了……”
槿玺闻言,想想也是,虽然她潜意识里一直当胤是应昊,可他如今的身份是大清皇子,要纳个妾是再容易不过,也是最名正言顺的事,反倒不纳妾,不娶侧福晋,让他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的上层建筑里彻头彻尾地扬了一回名,且还是孤军奋战、压力巨大的名。
且这一决定,恐怕只有她的父母兄长等关心爱护她的亲友举手赞同外,其余之人不是等着看好戏,猜测胤会在哪天破了这一痴情的誓言,就是如她一般的待嫁女子内心的羡慕嫉妒恨吧……
如此一想,槿玺朝胤瞥去复杂的一眼,心下既有感动,也有忐忑。
他对她,究竟存着一种何样的情愫?不曾有过深度恋爱的她,对此竟是那么手足无措。
初时,她以为他只是想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子做妻子,她是最适合他的。而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面对他,她从来不会慌乱无措,也不会如现下这般心跳加速……
可如今想来,好似自己猜错了。或许,他对她,还有着成年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别样情愫,才让他立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她对他恐怕也一样……只是,自己之前不曾正视这些罢了……今日经宜妃一点,她方才醒悟……
'正文 121 秋意绵绵'
在筵僖宫陪宜妃聊了半个多时辰,约好待她归宁回来再细聊届时再邀上永和宫的正宫婆婆和钟粹宫的荣妃、翎坤宫的惠妃两位曾经给过她不少赏赐的娘娘,一起到东三所聚聚,由她亲自下厨给四妃尝尝。听得宜妃一阵高兴,末了,让贴身宫女彤瑶取来她早就准备好的新婚贺礼——一套品相上成的九件式东珠首饰,打开首饰盒的刹那,差点晃得槿玺睁不开眼。
“晴姨,这太贵重了!”槿玺合上盖子,摇着头坚持不肯收。
宜妃故作生气地嗔道:“你既是唤我一声晴姨,就有资格收。
晴姨没有女儿,早就将你当女儿看待了,莫非你口里唤着晴姨,其实心里并不愿将我当你亲姨看吗?”
槿玺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她只是不敢收这么贵重的贺礼罢了,哪有宜妃说得这么严重。当下拉过宜妃的手,柔声解释道:“晴姨,玺儿只是觉得这首饰实在太贵重了,就算收了玺儿也不敢戴呀。与其收在库房里蒙尘,不如晴姨自己戴,才不会委屈了这颗颗晶莹剔透的东珠嘛!要不然,它们可会怨我太浪费资源呢!”
“你哦!真是个鬼灵精怪!”宜妃被槿玺这番夸张的比喻给逗得笑出了声,不禁捏了捏她松软的脸颊,由衷地叹道:“家里有个像你这样的丫头真好……怪不得敏容那么舍不得你出嫁。不过也好,嫁给了四阿哥,便宜了晴姨……至少在四阿哥分府出宫之前,晴姨离得可比你额娘近多了……呵呵……”
“不过,这礼还是得收着,晴姨可不管这些东珠是被灰尘埋着,还是被你戴着,这都是晴姨的心意,你若不收那就是不肯接纳晴姨的这片心意。”
得,绕了这么多口舌,结果还是得带回去。槿玺无言地望望胤,又看看宜妃拖长了口音娇嗔道:“晴姨……”
“叫额娘都没用!呵呵·……晴姨可是知道你阿玛额娘塞了多少好东西给你填妆的,别糊弄我了。”宜妃笑着,同时吩咐彤瑶将这套首饰送至东三所。
槿玺见状,知道再坚持不收就显得矫情了,于是大方地起身,向宜妃行了个谢礼。
“天色不早了,你们既不肯留下用了晚膳再走那就早点回去吧。明儿归宁,还得好生打点打点不是。”宜妃见日头偏西,而槿玺两人又说不留用膳,于是也就不继续留他们了。横竖槿玺嫁入了宫,日后两人相聚闲聊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一小会儿了。
槿玺和胤禛告别宜妃和胤祺、胤后,出了钟粹宫便往自个儿的东三所缓步行去。
一路上倒也没遇上什么人。
迎着微凉的秋风,两人挑了条幽静的蜿蜒小径相携而行。
“想什么呢?”胤禛捏了捏握在手心的小手,轻笑着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好不可思议死后重生……活在清朝……如今还嫁了个皇子阿哥……你说,这是不是一场绵长的梦?”槿玺抬起眼,笑望着胤禛。
“或许吧。无论是不是梦,只要尽力活了就好。”胤禛说到这里,蓦地弯弯唇角,不知想到了什么,继而说道:“爷倒是觉得这个梦很不错,至少还能遇上个旧识。”
“对了,到现在都没问过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呢?瑞琳后来没事吧?”
槿玺在问之前早已展开精神力,网罩他们周边二十米的方圆,确保无人窥听。
而胤禛则早在成婚当晚,就让祈一退至距他三十米外的暗处,不再随身护卫,以保护他与槿玺两个人最大的秘密。
“没事你一直昏迷不醒,她很担心,虽然不怕那些八卦杂志将她描述地残忍又恐怖,却怕你就此一睡不醒,她内心有很深的愧疚,觉得是她害的你……”思及上辈子的事,胤不禁闭了闭眼,嗓音缥缈地叙述起自她出事后的一切实情。
“我知道。我相信她。”槿玺心疼地握紧他的手,柔笑点头。
胤闻言,有些愕然,“你知道?”他虽然曾想过,以槿玺的性子,必不会轻言误会小瑞琳,却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而豁达。
槿玺难得看到他错愕的表情,不禁失笑道:“我这么说会让你如此惊讶?”
“咳……不是……我只是觉得……一般人都会以为是瑞琳……”胤禛有丝羞赧,抬起空着的右手凑到唇边,佯装轻咳了一声,低声解释道。
“但事实上,她不是个会拿别人的生命当玩笑的孩子,相反,她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对吗?”槿玺偏着头,柔笑地望着他说道,看到胤再度露出一记鲜少出现在他脸上的讶然表情,槿玺忍不住轻笑出声,“知道我为什么知之甚详吗?”
不再逗他,她将自己昏迷后灵魂出窍时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有个不知打哪来的鬼差,让我在这里顺其自然地过完一生,说是这样就能回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在顺其自然地生活,究竟有没有偏离预计走向……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好迷茫……”
“别担心,还有我。”胤禛牵着她的手改而揽上她的肩,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哑着嗓子宽慰道:“无需多想,顺着你的本心生活就好……就算回不去了,至少咱们在这里过完了充实的一生,也够本了不是吗?”
是啊,顺其自然,说得通透些,不就是顺应本心吗?枉她想了这么多年,还不如胤一句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会安抚人心?”她心境豁然开朗的同时,带动了御物诀第二次第一级的升级,感受着体内突如其来的舒逸,槿玺喟叹地说道。
“不曾,你是第一个。”胤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因为我不曾对旁人说过这些。”
这个人!说情话也这么含蓄,不过,虽然含蓄也红了她的耳根。归根结底,她谈情说爱的功力还是不及他啊……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等走到东三所附近时她也大致知道了他是如何魂穿大清的。
就在她陷入昏迷一个月之后,在提前送瑞琳返美的登机途中,他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相信小瑞琳在他的保护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他却不幸罹难了。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那具躯壳被横插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