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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房山不同。房山在后世北京属于**的大城区,地广人多,资源丰富。在大清当下,虽还不属于京城内城界域,可广阔的地貌、诱人的景致、丰富的资源,倒也吸引了不少大清上层的贵族皇室,来此买地建房。
皇室建行宫、大臣富商造别院。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用作女儿出嫁、儿子娶妻的嫁妆新房。房山的土地被瓜分的很是迅速。
特别是近几年,胤禛和萧驭两人争先恐后在房山圈下一大片土地山头后,更是让房山的地价水涨船高,可即使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空地儿也没了。除非这两个大地主愿意卖。不过,显然是不可能的。胤禛圈地是为了给商贸总行奠定基础,萧驭不用说,是为他自己留出路。
你想啊,萧家虽然产业庞大,可当家担负的风险也不小,更何况,萧驭虽是萧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可并非所有的萧家长老都一致支持他,也有支持二房、三房的。毕竟同是萧家嫡孙,凭什么你长房能当家,二房、三方却只能打下手殿后?!
所以,自从和胤禛来往后,头脑灵光的萧驭学胤禛投资起了地产。正如胤禛所言,这地产好啊,即使不能钱生钱,可也不会说倒就倒,你花点余钱,它能给你留下基业。即使萧家没了他的份。他也完全能靠这些闲暇时置下的零星地产,闯出一番完全属于自己的基业。
于是,他就牢牢盯住胤禛的举动,但凡胤禛买下的地儿,附近总能看到萧驭的地儿。房山一带就更别提了,两人就像夫妻呕气似的,你买一块,我跟一块;我跟一块。你加一块……没两年,房山一带的闲置地儿就被他们俩如数瓜分殆尽了。
当然了,胤禛身为大清皇子,这种事还是少出面的好。故而。前期出面的是骆安。自骆安被胤禛调去江南拓展商贸事务后,出面的就成了秦朗月。买地那会儿也没少与萧驭打交道。
故而,今日聚会,秦朗月也应邀出席了。随同的还有他的得力助手窦尔敦。
小半年不见,窦尔敦窜高了不少,十五岁的清俊少年一进花墅大门,顿时捕获了不少在场丫鬟们的心。
“这小子,倒挺会装的。”这厢,槿玺未来得及感叹”我家有郎初长成”。那厢,萧驭促狭的打趣声就响起了。
“装?装什么?尔敦他性子素来如是。倒是你,明着一本正经,实则吊儿郎当。”胤禛揽着槿玺倚在二层观景台的栏杆上,不屑地轻嗤了一声。虽然昨晚上槿玺的保证让他宽心了不少,可看到萧驭对槿玺亲热的巴结模样,还是很没好气。
“哈……这回。我总算知道你干嘛老在我跟前阴郁着脸了,别说是在吃醋哪?呐,妹子,别说老哥没提醒你,他虽然是皇子阿哥,可心眼儿实在小的很。我和他结识了不下五年,倒现在他还怀疑我对妹子你有居心哪。天地良心,我萧驭若真对妹子你有心。哪还轮得到他呀……哎哟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堂堂四阿哥,竟然对在下一介小老百姓动手动脚的,羞也不羞……”
“你少口无遮拦的乍呼了。还小老百姓……小老百姓怎住得起如此奢华的观景别墅?”胤禛轻嗤的同时,一个扫腿,就将萧驭赶离了槿玺身边。
看着两个俊朗少年的搞怪互动。槿玺顿时哭笑不得。当下扯扯胤禛的衣袖,转移他的注意力,“朗月上来了,你要不要和他谈谈分部的事?”
可不是吗?言语之间,秦朗月与窦尔敦已经走上二楼,正朝他们走来。
槿玺正欲打招呼,却见刚才一秒钟前还在和胤禛调侃打闹的萧驭,此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声不吭坐回了自己座位。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槿玺觉得萧驭与秦朗月之间,必定有着她所不知的牵扯。究竟是什么呢?她狐疑地在萧驭和园秦朗月之间巡视了数次,蓦地,发现秦朗月耳根处居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老天……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这这……胤禛知道吗?她忽地转头望向胤禛,发现他也有着如她一般不甚确定的揣测神色。见自己望过去,扬唇一笑……可不是嘛,萧驭若真和朗月……那个啥……还能就是他防御的对象吗?
槿玺无言地望望天,这下可好,萧家长辈若是知道,真要将萧驭赶下当家之位了。怪不得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不甚安分地在四处购地置产了,原来是未雨绸缪啊……唔,说不定他和秦朗月早在数年前就已经郎郎有情地表明身份了呢。
“咳咳……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槿玺清了清嗓子,佯若无事地问道。秦朗月好歹还是玺藤茶馆的大掌柜呢,日后商贸分部的大总管,员工有喜,她这个做老板的,无论如何要送个大红包。遑论对象还有萧驭——她和胤禛同时的友人呢。喜上加喜,自然是要备双份的。
“噗——”她一出声,萧驭刚入口的茶就全数喷了,继而是一阵急咳,“咳咳咳……我说,妹子……你是不是女人啊……”哪有女子这么问的……就算他或朗月其中之一是女儿身,也不该如此大敕敕地问吧,何况他们还是那个……当然,她没对他们两人这样的关系表现出任何不解甚或恶心的表情,他是很开心啦!可也不该……不该……
“怎么不是?爷的福晋还需要你来管教么?”胤禛挑衅地扬扬眉,一副明显是萧驭问错话了的表情。
“……我这不是比喻嘛!”萧驭眨了眨眼,眼角扫到秦朗月的尴尬神色,只得摸摸鼻子乖乖闭了嘴。
一旁的窦尔敦,满脸不解,瞧得槿玺一阵好笑。
“尔敦,帮我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佐茶的吃食没有……”槿玺笑盈盈地支开窦尔敦,这才拉着胤禛在萧驭身旁坐下,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俩究竟何时走到一块儿的?莫不是就在咱们下江南的这三个月?”
“咳……你好歹是个女人……”萧驭羞赧地抹了抹脸,委实不知道如何启齿。
“朗月名义上是玺藤的大掌柜,可他跟随胤禛多年,我早就拿他当兄长看待了。若不是出于真心的对象,我会第一个反对。”
槿玺无视萧驭的羞赧和扭捏,直率说道。听得垂首默语的秦朗月一阵感动。
老实说,再遇上萧驭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男子,更没想过自己的姻缘之路会如此的……惊世骇俗……
上个月,他和萧驭最终确认彼此的心意后,内心的愧疚与羞赧,无时不刻啃啮自己的心。既担心父母伤心失望,又怕主子主母轻视鄙夷,今日之所以应了萧驭的提议,前来房山花墅相聚,也不是没有如实坦白的意思。可真的面对了,又不敢正视和抬头。
可没想到的,主母竟然如此……宽容和大度,好似这种难堪的情事,在她眼里,与普通的儿女情长并无异常。这种认知,让他高悬的心顷刻间松然不少。
“我当然是真心的。”萧驭见槿玺如此严肃,也正正身形肃然答道:“朗月已经二十六了,我也不小了,过了七月的生辰就十九了,这种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怨不得任何人。可既已发生,我不想让朗月或我委屈彼此,所以,今日请你们过来一聚,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和朗月已经是一对了,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们都能理解,可不许你们就此看轻朗月……”
“噗嗤……”槿玺听着萧驭非常严肃的表白兼警告,一时憋不住笑,“抱歉,我不是在笑你们,实在是……那个……我问下,你们俩,到底谁是壹号啊?按理说,朗月年岁比你大,他是壹号才是,可听你方才的一番解释,我又觉得你比较强势,该不会是让咱们朗月做了零号吧?”
“什……什么壹号?……零号的?”萧驭一头雾水地转头看看身旁红着脖颈的秦朗月,以及一脸愉悦的胤禛,“你们听懂了?”
一个问题,两个反应,秦朗月摇摇头,胤禛则是点点头。
“咳,尔敦来了,这个话题就暂时告一段落吧。”胤禛握拳掩唇轻咳了一声,及时阻止了欲朝自己继续发问的萧驭。同时瞥了槿玺一眼,警告她别捉弄两人太久了。
槿玺偷笑两声,正襟危坐,也不再逗弄在这件事上还相当懵懂单纯的秦朗月和萧驭。
不过,话又说来,他们俩也挺行的哈,趁他们下江南的短短三个月功夫,就俩俩携手、私定终身了。
“好吧,对于你俩的事,我和胤禛举双手赞成,可你们也要考虑好了,背后还有两家长辈需要摆平呢,再没确定一切无虞之前还是别轻易透露的好。免得徒生是非。”眼角扫到见窦尔敦端着一茶盘点心上楼梯,槿玺也不再逗他们,抛下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给萧驭后,就拉着秦朗月问起了玺藤茶楼的近况。
149 萧驭的抉择
诚如槿玺所言,虽然她和胤禛对萧驭和秦朗月的事持支持态度,可两家的长辈却极可能不解兼失望。
齐恪的婚礼刚结束,萧驭就被萧家长老赶下了当家之座。代替他坐上下任萧家掌事之位的,是二房的嫡长子——萧旺。论才能魄力,远远不及萧驭,对此,身为长房老当家的萧敬山除了叹息却毫无办法。
为了萧驭的事,他已经多日不曾安眠了。找上槿玺,也是实出无奈。
“四福晋勿忙,今日前来打搅四福晋,也是为犬儿之事。”见槿玺又是端茶、又是递糕点的,萧敬山老脸有些羞赧,连连摆手阻止道。
这在没成婚前,他和槿玺能像忘年交似地闲聊打趣,可如今,她贵为皇子福晋,自己不过是商贾之家的前一任,哦,不,如今该说是前前任的下位掌事了,这之间的身份之别,有如云泥。她能应邀出宫一叙就已经给足他面子,他怎么还好意思让槿玺忙碌来忙碌去地亲自招待他呢。
“萧叔,撇开咱们之前的交情不说,单论萧驭与我和胤禛的交情,您也是我叔伯辈的长者。何况,我额娘与萧二叔家的福晋还是闺中密友呢,这纠葛的关系呀,怎么也逃不离了。”槿玺笑着安抚道。她还没算上纯安呢,说起来,纯安也是萧敬山这一房的庶出子弟的媳妇呢。
“唉,说起驭儿这孩子……我还真拿他没办法了。”一提到萧驭,萧敬山的神色陡然转黯。叹气道:“那日,被几房长老联合训斥一通后,他就负气离家,至今未回,我虽不理解他的决定,可就这么个嫡子,气过恼过之后,也实在不希望他出点啥事儿……”
槿玺听着。眼角往壁墙的某一处字画扫去,墙后头,不就是萧敬山百找不见的萧驭嘛。
她也是今早上才从胤禛这里知晓,这玺藤茶馆里的大堂、包厢,全都镶满了窥听器。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若不是萧驭的事,她想必会被一直瞒在鼓里吧。哼,还说是赠送她的礼物呢,原来是早有预谋的呀。真是换皮不换芯……
“萧叔多虑了。我想,萧驭心里也是愧大于恼,这才负气出走、避而不见的。”据萧驭的话说,他还没鼓足勇气向爹娘解释呢。这就被有心人当场告发捅破了。当着诸位长老的面,他承认了自己爱上男人一事,却也再无勇气面对爹娘的指责和哭诉。这才借着风头,躲到了玺藤茶楼避难。
不过,说是避难,离家出走的这五日,萧驭成天和秦朗月腻在一处,也不怕被熟人撞见。或许这就是萧驭的算盘吧,既然已经被家族知晓了。索性挑明和秦朗月的关系,光明正大地和他走到一处。
只是,秦朗月的父母呢,会接受萧驭作他们的儿媳妇吗?
一想到这些,槿玺又忍不住头疼了。不过抬眼看到同样纠结的萧敬山,槿玺才意识到,萧驭和秦朗月两人的事。比她心烦的大有人在呢。
当下柔声问道:“萧叔今日来……”
“不瞒四福晋,驭儿的母亲,这几日因为担心,已经数日不曾吃好睡好了,驭儿离家了几日,我也失眠了几日,想开之后,只希望驭儿别做什么傻事才好。这孩子。自小心性坚韧,就算是他的婚事,我和他娘即使有心想干涉,恐怕也管不了多少。所以,今日来,不为其他。就是想……听说驭儿的……咳……意中人,是四福晋的手下……我想……”
槿玺听完萧敬山羞着老脸提出的要求后,强忍着笑意,示意绛蕊去将秦朗月请来。
“萧叔,不瞒您说,我也是月初时才得知此事的。不过,感情的事,旁人不好置喙,如果他们真是真心真意对待彼此的,咱们也不好棒打鸳鸯,您说是不是?”
“……是……是啊……”萧敬山被槿玺的“棒打鸳鸯”一说给噎了噎,继而也开怀了,他虽有四房妻妾,可膝下子嗣并不丰盛。除了五个已出嫁的女儿,就只剩萧驭、萧盛两个一嫡一庶的儿子了。萧盛自小惰怠懒散,长大了更是好吃懒做,以为娶了媳妇之后,心性会收敛些,不料,去年年底那会儿竟又闹出私生子一事,没得让他们长房在萧家一族中丢尽颜面。本以为萧驭接揽萧家商事后,能让长房在萧家各房中维系不倒的地位,可没想到……
唉,真是冤孽啊……男人和男人……怎么能……真是怎么想怎么别扭……虽然史上、民间也不乏有类似的传闻,可谁不好,偏偏是他最疼爱、最器重的萧驭……
槿玺也不去打扰他,只体贴地给他半空的杯盏添满极品香茗。随后静静地靠在沙发椅上,陪萧敬山沉思。
不一会儿,就听叩门声响起,秦朗月在绛蕊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你……你不是……”萧敬山被叩门声拉回思绪,却被进来的秦朗月吓了好大一跳,这不是玺藤茶楼的大掌柜秦朗月吗?莫非他就是驭儿的……
“萧老当家在上,请受朗月一拜。”秦朗月心下紧张,举动上倒丝毫不扭捏,当下就给萧敬山行了个叩拜大礼。
“不不不……萧某受不起……不是,怎……怎么是你呢……我想找的明明是……”萧敬山依然不敢置信。
他岂会不知秦朗月的大名。在京里,但凡接触过商贸事宜的,哪怕只是小小的杂货铺老板,也无不知晓秦朗月。可以说,如今的秦朗月,已是全城商贸界最受同行景仰又敬畏的大掌柜了……
想他自己,不也曾起过招揽秦朗月入自家商行做事的心思吗?!只是,玺藤茶楼一成立,主人竟是四皇子福晋,如此一来,他也不好开口了,这才作罢。
可没想到……真没想到啊……他——秦朗月,竟成了自己的……呃,不不不,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谁是谁的媳妇也还不晓得咧……哦,真的是有够乱的啊……
这厢,萧敬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风凌乱。
那厢,秦朗月无奈地垂手立在槿玺跟前,接受她余光的询问。
自萧驭投奔玺藤,他已经避主子夫妻俩足有五日了。不是他不想做出任何回应,而是……他爹娘那里,他委实不知该做如何解释啊。
若是就此宣扬开来,以他那对纯朴又实心眼的爹娘直接反应,想必是伤心绝望的吧。唯一的儿子,竟然……就算他们肯接纳这样的自己,就算他们能坚强地承受住邻里乡亲的白眼馈赠,只一点,他也该在爹娘面前跪上三日三夜也不足惜:因为秦家从他这代起,就要断后了……
“咳……我说朗月啊……可以这样唤你吧?我不知你和驭儿……老实说,驭儿他娘至今还愁眉未展,不知该如何解决你俩的事……不知你爹娘方面……”
萧敬山磕磕绊绊地开了口,末了,连他自己都听得脸红了,本来是想找萧驭的心上人谈判一场的,结果呢,怎么就说到他们两人未来的打算上去了?
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槿玺则偷笑不已。看来,萧驭对他老爹的了解够深,这不,他老爹过了五日找来,就已经想通大半了。若是再给他些时日,想必就会心甘情愿地筹备起他儿子的嫁人事宜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萧驭和秦朗月两人,谁嫁谁娶还真不一定呢……表面上,脾性温和清雅的朗月,被强势霸道的萧驭吃得死死的,可关键时刻,好像还是萧驭在意朗月多一些……
秦朗月则被萧敬山如此一番疙疙瘩瘩的言辞给感动了,当下就恭敬答道:“说实话,朗月的父母对此事还一无所知,朗月正想着找个适宜的时间,回去向二老禀报……”
“我去吧!”此言一出,莫说秦朗月,连槿玺也被吓了一跳,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心下闪过无数种萧驭老爹去秦家解释此事的场景,难道,他想从秦家二老那里下手,了断自己儿子不甚正常的性取向?
“呵呵……你们别误会。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萧驭和朗月两人已经认定了彼此,索性就由我上门去提亲吧。”如此一来,他好歹还是娶媳妇,不算嫁闺女。
槿玺总算明白了萧敬山的小心思,见秦朗月的脸色瞬间红白交加,当下摇摇头,插嘴劝道:“萧叔,这件事还是稍后再议吧。当务之急,咱们该先解决的,是萧驭回不回萧家、当不当萧家掌事的事。”至于萧驭和秦朗月两人的情事,还是等萧家的掌事之争了结了再想对策也不迟。
“唉,你道我不希望驭儿能重掌萧家商权么!可长老们的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