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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刀锋在暗空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弧线,众人不料她会突然出手,料想苗三笑这回必定小命难保,刀却在半空突然被人生生截住。
苗三笑并未闪躲,好似全在意料之中。嗤笑一声,故作深沉道:“黄鹤,不是我说你,你也该管管你这个妹子了。别动不动跟个发情的母牛似的。以后谁还敢要她啊。”依然一脸欠揍的表情。
黄鹤不客气的轻哼一声,漠然道:“先顾好你自己吧。有你吃的苦。你身上的大穴没个三天是冲不开的。”说完一脸歉意的看着黄琪,欲言又止。
黄琪一扭头,重重的甩开黄鹤的手。她理解哥哥为什么要阻止她,毕竟苗三笑不是别人,即便再无理取闹他也大师叔的儿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但哥哥当着大伙的面灭她威风,这不是拆她的台麽,心中哪能没有半点埋怨。
黄鹤知道自己妹子的脾气,有时虽然冲动,但只是少年意气,她并非不识大体的人,最多自己事后再劝慰几句,也就过去了。此刻,他心中却念及一事,回身先对傅青姚笑道:“三弟,喝酒的事晚点不迟。眼下我另有一事需问个明白。否则愧对陆家的兄弟们。”
傅青姚指了指船舱,道:“事关重大,不如坐下来慢慢说。我也有事要与二哥相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更得太少,今天补一些。
☆、身世露端倪
船舱里点了灯,但并不算亮堂。张小灵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她看着傅青姚跟在黄鹤身后,坐到最上方的座位上。下面依次站着黄琪、元康,还有一两个她没见过的陌生面孔,想必也是与此事有干系的。水浪拍打着船底发出规律的节拍,众人挺立的身影便在这一下接一下地晃动中,被摇曳的灯火无限拉伸,夸张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越过舱顶,幽灵般向另一侧的张小灵逼近。
“有话快说,磨磨唧唧的搞什么名堂?”苗三笑打了个哈欠,他盘腿坐在张小灵身旁最近的矮桌上,耷拉着头,懒懒道。
“哼,又没人要你来。”黄琪忍不住嘀咕起来,却被黄鹤肃然打断:“说正事。”众人听罢目光凌厉地齐齐看向张小灵。除了苗三笑和傅青姚。苗三笑正半闭着眼,似在打盹。而傅青姚则意味不明地打量着苗三笑,似笑非笑。
张小灵见眼前情形,暗想与其被审犯人般逼问,不如先发制人,心下一横,开口沉声道:“陆耿忠不是我杀的。”然后一脸冷峻地看向黄鹤。她明白,要脱身首先得说服这个人。
“我们凭怎么信你?”黄鹤接口,看着张小灵,不紧不慢道。
“我只问一句,有人亲眼见到是我毒死陆耿忠,盗走什么‘冰肌尸’的吗?”张小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底气十足,眼光扫向众人,心却跳得厉害。她不能确认是不是有人证,只是刚才在芦苇坡黄琪并未言及此事。
“但有人认出是你在连云斋拍下了‘百味花雕’。 ‘百味花雕’ 举世无二,既然在你的手上,又怎么会被陆耿忠喝下中毒而亡呢?不知姑娘作何解释?”黄鹤语气依旧,盯着张小灵的眼神却骤然凌厉。
“难道就不能是被别人偷了?天底下觊觎那酒的多了去了,我不就是其中一个?若不是当时被爹拦着,说不定早到手了,哎,陆老头也不会一命呜呼了。还有,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苗三笑突然插嘴,他斜眯着一只眼,对着黄鹤横眼讥讽道。
“偷?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再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黄琪抢过话茬,故意跟苗三笑抬杠。
黄鹤并不理会苗三笑,而是瞪了黄琪一眼。黄琪嘟着嘴,跺了跺脚,转怒对着张小灵喝道:“愣着干嘛,我哥问你话呢!”
方才在芦苇坡觉得古怪的事此刻又浮上张小灵心头,她稍稍整理下思绪,相通了其中的缘故。心里却明白,这些不过是自己的猜测,依然缺乏足够的说服力,但眼下的情况也只得搏一搏。想到这一层,她反而愈发冷静,正声道:“黄姑娘说得对,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若是有心害人,又怎么会让人认出?我只能说我是被人陷害的。第一,我绝不对傻到亲自去什么连云斋;第二,我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拍下‘百味花雕’ 出这种风头。这不是故意引人注意,落人口实吗?”
张小灵顿了顿,她觉得有必要把能用的资源都用上,多一些筹码,赢面也会更大些。想了想,她强挤出一记笑容道:“再说,我与诸位也颇有些渊源,即便没有家姐,也算是半个‘五色湖’的人,又怎会害自己人呢。对吧,师父?”说完,张小灵无辜得向傅青姚眨眨眼。她把孙文妙搬出来,是直觉她与这些人关系匪浅。而提到傅青姚,则希望他能顾念一点师徒之情,也顺便让‘五色湖'的人多一份忌惮。
“原来你是她师父!喂,你既然收了文妙的妹子做徒弟,怎么任凭旁人欺负她啊?”苗三笑坐直了身子,转身瞪着傅青姚,轻蔑道:“果然是白眼狼!”
黄琪忙拉着黄鹤的衣襟,嘀咕道:“傅三哥又没教她武功,她算不得咱‘五色湖'的弟子。”
黄鹤缄默不语,他早觉得陆耿忠的死事有蹊跷,张小灵这话正好说在他心上。原本想先带张小灵与人证对质,同时调查她的来路。此时他却不急着表态,事情既然牵涉到孙文妙和傅青姚,他在等傅青姚先开口。
傅青姚则徐徐抬眼看向张小灵,两人视线一交集,张小灵心下没来由得一慌,急忙避开。傅青姚嘴角浮上一记意味不明的浅笑,冷讽道:“我们师徒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瞎搅合。”这话明显是说给苗三笑听的。
傅青姚不理会苗三笑的反应,转身朝一旁的黄鹤肃然道:“她确实是孙文妙的二妹,孙文冉,也算是我徒弟。想必二哥也已看出,她不会武功。”
一直未开腔的元康突然脱口:“孙家妹子果真还活着?”
傅青姚点点头,解释道:“说来话长。当年孙景匡一路被萧成甫追杀,直追到断情谷。孙景匡为了摆脱追兵,故意用孙文妙为饵引开萧成甫的主力,自己则从另一路逃走。我离开‘五色湖'后居无定所,刚巧暂居附近,见她生处险境便出手救了她。机缘巧合下又做了他们国师。”说完看向张小灵,道:“也是受文妙所托,日常传授些防身术给她二妹。”
“原来如此。我还当刚才是苗三笑胡诌呢,原来她果真是鸿飞的女儿。不过从长相上一点都看不出。”元康看着张小灵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慈爱。突又一脸惆怅感慨道:“鸿飞若泉下有知,她的孩子们都还活着,也可安心了。”
“切,这么拙劣的易容术骗骗你这种蠢货还成,想来骗我?白眼狼,你的技法没什么长进嘛。”苗三笑一脸嬉皮相。
“二哥,文冉虽然娇惯了些,但不至于有如此的心机。陆耿忠的事并不简单,其中或许还藏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准,我亦有一事想单独与二哥商议。”傅青姚显然完全将苗三笑当作是透明的,一句也懒得再搭理他。
黄鹤点点头,起身对那几个陌生面孔拱手道:“陆家的各位兄弟,仇,我们‘五色湖'一定要报,但也不能因此伤及无辜。现下事有蹊跷,还需从长计议,请兄弟们再静等些时日。待我和三弟查明真相,定会还陆家一个公道。”
那几人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张小灵,其中一人躬身道:“一切有劳两位湖主做主。还请湖主早日找出真凶,为家父报仇。”黄鹤抬起他的手,正色道:“子逊不必多虑,在下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果真与孙文冉有关,即便她是咱自己人,我和三弟也绝不会徇私。”
黄鹤朝元康吩咐道:“照顾好陆家兄弟。”又转身看向张小灵和苗三笑,道:“先带他们下去吧。”最后朝黄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
船舱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黄鹤方一落座,傅青姚便沉声道:“华凌霄回来了,而且就在附近。”
黄鹤身形一震,厉声道:“你确定?”
傅青姚肯定地点点头,冷言道:“他杀了我两个手下。用的正是他的独门绝技‘铁血掌'。我想他必是被我的障眼法激怒了。两人死状甚惨,不禁全身经脉尽断,还被放了血,撕了皮,挖了肉。”
“铁血掌。”黄鹤咬牙道。往事不禁浮上心头,让他心下猛的一抽。
“二哥。。。”傅青姚看了看黄鹤的神色,颇有些担忧。
黄鹤紧握拳头,往桌上一砸,狠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前尘旧恨,正好就此做个了断!”抬眼看向傅青姚,疑道:“你跟他结了甚么梁子?”
“以前倒没有,现在只怕梁子结深了。简单来说,他家主子被人下了一种十分厉害的蛊毒,华凌霄急着来找解药。只是此事牵扯到孙家和金家的朝堂之事,盘根错节的,实难说清,日后再跟二哥细说。当务之急,还请二哥早做提防。”
“此事,跟孙文冉有关?”黄鹤听罢,觉得其中似有隐情。
傅青姚心中思忖,片刻间做了一个决定,想到这个决定的后果,他心中却不禁有些悲凉,但面上仍看不出丝毫,缓缓道:“我只教了她一些普通的用毒防身法。或许华凌霄认定是孙家下的蛊。想拿孙文冉作为人质,逼讨解药。”
“下蛊之法我虽不懂,但也略知一二。任何蛊毒都需蛊引,解药更需服下下蛊之人的鲜血,否则。。。”黄鹤喃喃低语,突然眼光一亮,沉思片刻后,了然道:“三弟倒是提醒了我。我怎么忘了陆家的‘冰肌尸’既是治病的药引也是下蛊的蛊引。难道这才是陆耿忠被害的真正原因?”他看着傅青姚,蹙眉道:“事情果然不简单。”
☆、拨云见日出
黄鹤看着傅青姚,蹙眉道:“事情果然不简单。”
傅青姚低头弹了弹身上的衣袍,淡淡道:“想不到二哥对‘冰肌尸’之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陆子逊告诉我的。当日子逊一见耿忠的尸首,便断定此事与‘冰肌尸’有关。我当时只觉得凶手的手段极其凶残,纳闷为何要开膛破腹,却并不知其中玄机。若是子逊不说,只怕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这‘冰肌尸’也果真古怪,非得养在人腹腔之内。”
傅青姚不谈‘冰肌尸’,而是皱起眉头,琢磨道:“陆。。。子。。。逊。”
黄鹤见傅青姚面露疑色,解释道:“他是陆耿忠跟莲嫂子生的儿子。你不认识也不奇怪,他回到陆家认主归宗的时候,你已离开五色湖不知去向。”
傅青姚心下释然,叹道:“我说陆家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原来是他的私生子。陆耿忠将如此机要之事告知与他,看来是准备让他接手家业了?”
黄鹤不置可否,这毕竟是陆家的家事,并不在他操心的范围之内。他琢磨着自己关心的事,开口道:“我们一直以为凶手是为了药引杀人,倒忽略了蛊引这一说。如此说来,蛊毒之术重现江湖,那二十年前失踪的‘炼魔杀'李仙岩,难道还没有死?”
黄鹤神色凝重得看向傅青姚。傅青姚揉了揉眉心,一脸深沉。舱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夜风在窗外呼呼作响。
突然,黄鹤站起身来,踱步上前,提起一坛元康刚刚派人送来的酒,掂了掂,顺手抛向傅青姚。他一展愁眉,爽朗道:“麻烦事暂且放下,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见,别为此扫了兴。今晚先喝个痛快。”傅青姚稳稳地一把接住,抿嘴一笑,抱起酒坛,扬起头便喝了起来。黄鹤朝他笑了笑,提起另一坛,也咕咕的直往喉咙里灌。
“三弟,你这趟回来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黄鹤放下酒坛,抹嘴问道。
“二哥何出此言?”傅青姚随即也放下酒坛。
“你这是要把二哥当外人?”黄鹤打了个酒饱嗝,挑眉笑道:“被华凌霄盯上,你好像并不着急。另外,文妙那妹子我看也不简单。”
“果然瞒不过二哥。”傅青姚抹了抹鼻子,凝色道:“我没明说,是怕将你们卷入其中。但既然二哥这么说了,我也不必隐瞒。”
黄鹤大笑一声,抱起酒坛又干了一大口。傅青姚则斜倚着身子,沉声道:“想必二哥也知道,眼下伊北和青州之战一触即发。这明面上,只是金家为了史山被刺一案与大耀的单方面对持。暗地里,北方的孙、金和宇文三家早已联手结盟,势要一举攻破青州,直取京都。”
黄鹤用左手大指拇拭过嘴角抹掉多余的酒滴,脱口道:“只怕不容易。其他先不说,箫冕可不是吃素的。你们可有后招?”
傅青姚道:“二哥说得没错。一来萧冕的实力不容小觑;二来,三家联盟声势虽大却各怀私心。为保万一,孙家不得不用了一记险招。文冉便是授命潜入萧冕府邸盗取兵符图纸。现今。。。”
“现今图纸已成功到手,你准备护送她去五色湖找公输老人?”黄鹤打断道,又自个儿赞叹一声:“也是,这天底下只怕唯有她老人家能锻造出你们想要的东西。”
傅青姚嘴角浮上一记浅笑,真诚道:“也是离开师父久了,想回来看看他老人家,顺便跟兄弟们叙叙旧。”言罢提起酒坛,对着黄鹤手中的酒坛碰了碰,笑道:“干!”,两只酒坛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两人豪爽的笑声便在这声脆响里,盘旋至舱顶。
“只是,怎么让她一个女娃去犯险,又不会武功的。这事文妙同意了?”黄鹤靠在扶椅上,随口问道。手中酒坛顺势一扔,溅起满地碎片。
傅青姚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冷笑道:“萧冕或许唯有对她,会手下留情。”
“咦?”黄鹤不禁奇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他好像跟文冉是旧识。府里不仅藏了她的画像,还搜罗了不少跟她相似的女人。”傅青姚一脸鄙夷。
“什么,搜罗女人,这不像是萧冕会干的事啊。”黄鹤觉得新鲜。
“我也不信。我料他是故意的。功高盖主的道理他自然知道,那副迷恋女色的样子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的,这是他聪明的地方。所以,女人是假,只怕唯有那副画像,有几分他的本意。”傅青姚语气清冷。他将酒坛扔在桌上,靠着背椅,瞥眼看向黄鹤,懒懒道:“二哥审完了?那轮到我了。你这是要把‘浮生醉梦'送给谁?我实在猜不出,谁有那么大面子,竟然能让五色湖的二当家亲自出马?”
黄鹤摆了摆头,叹道:“苟瑞章。是不是很意外?师父让我这月十五之前给他送去。”
“甚么?”傅青姚不由得坐直身子,你确实没想到会是那个人。立即收敛笑颜,疑色重重道:“五色湖不是一直不问朝堂之事麽,师父何时跟大耀的相国有了交情?而且看这交情竟然还不浅。”
黄鹤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舱顶,缓缓道:“师父没说。”
夜已深。张小灵躺在床上,她好像有些晕船,睡得很浅。她和苗三笑被分别安排在船身后侧的上房。说是上房,却并不大,仅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简单的桌椅。不过这房间的位置极好,透过窗外可以看见潋滟的水波,在月色中泛起银色的水线。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张小灵眯起眼,暗夜中看不清来人的脸。
“我想,你还没睡。”来的是傅青姚,他跟黄鹤告辞后,心里想着张小灵。
张小灵撑起身子,怯怯道:“这么晚,师父有事?”
“我来拿解药。”傅青姚推开房门,负手径直走向窗边,冷冷道。
张小灵干咳了两声,一时有些懵了。什么解药?
傅青姚略微偏过头,语气重了几分:“别装了。上次你生病,我看见藏在你中衣里。”
张小灵这才想起,中衣锦囊内那盒象牙圆盒,怪不得凑近了有股淡淡的药香。幸好她将锦囊随身带着。便在贴身的荷包里摸索起来。
突然,她想起那夜得了风寒,原本为了捂汗穿了好几层外衣起床却只剩中衣之事,想到傅青姚为自己一件一件脱去衣裙,不禁一脸燥热。
傅青姚这时已坐在靠窗的木椅上,点了灯,随意挑了挑灯花。
张小灵起身上前,将锦囊里的物什一股脑全倒在灯下的木桌上,又迅速坐回床上。她想离傅青姚远点。
傅青姚一脸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又看着灯下的物什,怔了怔,挑起一物,却不是药盒,而是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