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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梦 第六卷 暗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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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去吧。” 宁沉思半晌。便是应了下来,淡淡笑着与那人说了一句。眼见着他潇洒地离去,才是慢慢地往那荷塘柳荫处慢慢行去。  
  浑水摸鱼,方能谋得一条大鱼。   
  若是官场上绝对权势地大员,且无甚倾覆之理的,自然不会理会这等事。但若是身为小官小吏,希翼一朝官场上光彩。权势滔天的朝中人,怎生不会谨记这一条。   
  何况。官场上站队最是要紧,往常之时。便是选择一些党派而 入。今时夏帝突而兴起了个更革之事,那些心中有些小九九的官员。怎生不会心生一念,意欲投入或支持,或保守的阵营,到时候谋个好处去也是容易的。   
  因着如此,这日凤曦却是接到了自登基而始,奏章最是多的一天。  
  将那奏章细细地看了几份,凤曦便是眼神一凝,略加思虑,他才是从中取出十来份奏章,一一详细地看了,不禁沉默了下来。   
  边上地裴煦正是看着一卷信笺,也是微微皱眉,神色间略微显出几分倦怠,抬眼正是欲与凤曦说,看得他如此,不由讶然,温然道:“曦儿,这便是怎么了?难道这奏章之上,可是有些难为不成?”   
  说着,裴煦将手中的信笺放下,起身慢慢行至凤曦身边,伸手慢慢地摩挲了他地发梢,探首看了些许时间,才是笑着道:“这也没什么,你既然是下了心思,自然也是预料到这等波澜的。”   
  凤曦微微摇首,只是看着裴煦神色倦怠,便是现行起身,走到那窗牖边上一张大案,翻过两个海棠花式冻石桃花杯,引壶倾入清茶,与裴煦一杯,自己略微沾了粘唇,便是揉揉眉宇,道:“我原也不是为了这一圈儿地奏章烦恼,只是这奏章一眼望去,竟全然都是这改革之事,毫无其余政事,这等模样,不由使我怀疑,真真是更革了,会陷入党争之地。”   
  听着凤曦说来,裴煦也不由沉默了下来,思虑半晌,才是取来自己方才看得的信笺,递与凤曦道:“虽是如此,但这也不是无个缘由,只这也全非争权夺利的党争缘故,除却这些臣子中有思虑着更革是否太过扰民抑或是疑惑其是否必要,乃至于对于你以此立威不满忧虑之外,便是外来的暗谍等也是个缘由。你且看看这个,再行思虑。”   
  凤曦接过裴煦手中的信笺,从头到尾细细地思虑了半晌的时候,才是放下来,绕着大案半日,沉吟着道:“这倒也是更革之事地意外之喜了,但这更革的看来也须是小心为之,现行绕着不甚伤筋动骨地地方开始,在慢慢做下去。”   
  “这便也是。”裴煦温然一笑,也不以为意,这更革之事,他虽是素日也说谈过一些,但也晓得这等封建政治下,也是难得十全十美,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是难以避免一些弊病的,当下里就淡淡道:“如徐徐行之,自然也是好地,毕竟我们思虑得再仔细,也无法避免出现些问题,只慢慢行来,方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到这里,裴煦倒是略微顿了顿,半晌才是道:“只是这奏章所言地钻营之人,倒是要好生处置,万不能等闲视之,让这更革一事,倒是成了党争与浑水摸鱼激化的源头。”   
  “这我晓得地。”凤曦淡淡一笑,温然道:“这党争不过是势均力敌下的斗争,而浑水摸鱼,也是趁此而为的。若是这更革一事,能占据绝对的地位,自然能将之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我明日便会召集几个大臣老臣来,将这事细细地说了,使之不至于从中作梗,最好是能站在这边上。”   
  “如此便好。”裴煦温然一笑,眉目温然如松风朗月。这等形 容,看得凤曦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脸面上神色微微一顿,半日才也是附和一笑,笑着道:“若是你也觉得极好,想来这事倒是容易行的。”  
  ———————————————————————————————————— O( _ )o…,今天更新的时间迟了些……  
  卷六 暗流 第七章 乾坤独断  
  和殿中,寂然无声。   
  十二只灌入龙涎香的金红盘龙巨烛,在微风的拂动下,略略摇晃明暗不定。一片微亮的光影在凤曦脸上浮动,印着冷肃的神色,越发得使人望而生畏。   
  早朝伊始,原正是汇报各项政务之时,若是往常,这些臣子早就是纷纷禀报了。但今日却是不同。   
  昨日,陛下召集了十来位大臣,但俱是一一招来,虽说是具体上说了什么事,任是何人也无法说个整齐齐全的。但思虑着前日早朝所言之事,显然可见的这必是与那更革之事有关联的。   
  只是,这招去的十来位大臣,却是极缄口不言此事,便是连一点半丝的风声俱无。众臣子想着那更革之间,且不论搏些功名富贵,在上一层楼,就是能略微在陛下或是上头主事人眼中混个眼熟,却也是极佳。  
  想到此处,这些略微低微些的官员心中越发得炙热起来。只是碍着此乃是雍和殿,等闲不可轻易言谈咳嗽的,当下里,却是越发得低首躬身。  
  凤曦独自高踞于上,冷眼看着这些臣子,或是谨守几心。缄口不 言;或是面露叹息,低眉垂眼;抑或是蠢蠢欲动,眉目神飞,却做恭谨之相,更有些臣子,虽是面色沉静,但眼神之中透出的一丝冷厉之色,却是难以掩去。   
  想到前日所思虑的党争一事,凤曦心中也是略微叹息,思虑了半 晌,才是澄净心思,淡淡道:“诸位卿家,何本可奏?”   
  这话一落地,那些打定心思主意,执意避开此事的臣子自然是不说分毫,而那些蠢蠢欲动的。愤愤不满的,却也是不敢现行奏明此事。  
  朝堂之上,便是一片寂静。只是那低下的浪涛风波,却是人尽皆 知。凤曦看得如此,哪里不会晓得这些人的心思。   
  这出头鸟做不得,非是无能耐,而是不能做。   
  凤曦身为夏帝。他既然是执意更革,必是会将其集于一人之手。若是猜得不错,想来便是前日那狄祀无疑。且不论是否赞同此事。夏帝的面子,却是得给的。   
  由着如此,殿上方是一片寂静之声。   
  心下叹息一声,凤曦正是欲那狄祀出列,不想得中间突然出来一 人,低首躬身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略微挑起眉,凤曦看着来人地形貌。思虑了半晌,才是想到这人。这倒不是凤曦疏忽朝政。只是这教化司。乃是个清水衙门,平素掌控的便是夏国治下自蒙学起至太学止的事务。向来便是无个事务,今日奏议,却不知为的是何等事?   
  想着如此,凤曦略微闭合双眼一瞬,才是垂目看向那人道: “启。”   
  “陛下。”那人神色淡漠,语言却是十足的恭谨,沉声道:“臣奏议之事,并非别个,而是六月间陛下曾令中枢司拨银三十万两正,用于修缮并增添蒙学所需。然时至一月有余,那蒙学已是修筑过半,后续的银钱却是跟不上来,臣虽非是经济之才,然也晓得,若是后面的这十八万两白银不填入,这才筹建地蒙学必是成了灰飞。臣为此日夜不安,但中枢司却是一直拖延,万不得已,臣乞请陛下圣断。”   
  听着这人如此说来,凤曦脸上不由一变,那眼神便是往那中枢司主事身上看去,口中却是淡淡道:“钟卿家,可有此事?”   
  听完这人说罢,那中枢司的钟大人却已是变了神色,早是回身看向身侧一人数眼,虽是口中未曾说得一句,但眼中地怨毒之色,却是显然易见的。此时听闻凤曦如此问来,他强自收住脸上神色,出列道:“陛下,此事乃是微臣属下贾副主事所掌控,这……”   
  “不必说了。”凤曦没精神听着这些推诿之辞,只冷言道:“今日之内,将这剩下地十八万两白银送入教化司内便是。至于其余等事,自然有监察司处置,到时候是非因果必是分明,朕再行处置此事。”   
  说到这里,凤曦顿了顿,看着殿下那独自躬身而立的教化司之人,心中倒是起了几分爱才之心,眼中微微笑着道:“此事暂且如此,你于教化司姓名为何,职位是何?”   
  那人一愣,身形微微僵直,半晌便是道:“臣乃是教化司的副主 事,姓修名渊,博浪郡人士。”   
  “嗯。”凤曦略一沉吟,凝视了这修渊数息,才是淡淡看向朝堂 道:“此事罢了。众卿家还有何事?”   
  这话落地,凤曦便是淡淡看了那狄祀一眼。   
  狄祀虽是沉稳的人,但这等身家大事岂是能等闲度之的,他面上虽是沉静,但心中早是绷紧了一根弦,眼角更是紧紧地看着凤曦的神情举动,此时看得凤曦如此地神色,心下一颤,便是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凤曦神色淡漠,看着那狄祀神色沉静,眼中却是略微紧张,口中滔滔不绝,将那一应的事务说了个通透。   
  其文字激扬,却是细致谨慎,除却翔实之极地各色数据之外。这更革一事先后的时间表,更是一一落实彻底,由浅入深,极是细微地。   
  边上地大臣心中牵挂此事,更是一发得细细地听着,半日的时辰这殿中便是鸦雀无声,倒是一发得映衬出狄祀言辞间地飞扬气势来。   
  凤曦略带几分不经心地听着狄祀说来,眼神却是大半落在这殿中的朝臣身上,见着那些人或是若有所悟,或是凝神沉思,抑或是缄口不言等等,心中的那一丝牵挂倒是放了下来,只微微闭合眼,等待狄祀将此事说毕。   
  狄祀说毕,凤曦神色淡淡地,看着殿下的各色人等,略微扬声道:“此事不必多言,朕心已决,只按此一一做定便可。”   
  “陛下!”   
  “陛下!”   
  ……   
  想不得凤曦已是下了如此决心,那反对之人不免是落下几分讶然与措不及手,口中不由喊了出来。就是那早是支持的人,看得如此形色,也是心中纳闷,半日子才是略微喜形于色。   
  看得如此,凤曦略微闭上眼,过了半晌,才是淡淡道:“除却此 事,尚有何事,且禀报上来。”   
   
  番外之当年梧桐雨复雨  
  雨绵密,河堤外的三两株烟柳略略随风飞扬,一片浓 开来。才是罢却了那平素的莺声燕语,雨声渐稀,那窗外那一株梧桐在风雨中声息却是益发浓重了。   
  凤曦站在窗牖边上,恍然间,又记起当年的一幕来。   
  爱,是模糊而真确的心念,但是,真真确定下来的时候,却是经历了多少的思虑,多少的斗争。   
  毕竟,煦他于自己并非是等闲人,他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兄长,自己的朋友,自小而始,他便是身处自己身侧。   
  在遥远模糊的记忆之中,那总是略略勾起的一丝温煦笑意,那若有深意的眼眸,还是日日变动却总是一般的面容,早已是刻入自己心中 了。  
  然而在最初的那时,自己却是未曾全然了解自己的心思,或许便也是与裴煦日日同起同卧,同行同止,言谈相谐,从未曾有甚别的心思,所以在最初的开始,煦于自己多半是亲友关系罢。   
  但此后的一件事,却是真真将这件事翻了出来。   
  犹记得那日,天光略微暗淡,也是春雨绵绵,柳生燕飞之时,窗外的那一株梧桐树已是数十年的光景了,极是茂密繁荣。树下有一眼清 泉,泊泊然地流出,白石水 ,游丝一般的在水底游动。   
  那日,自己见着雨渐渐停了,天边微微露出一丝金红的霞色,便是备下了一应的吃食等物于梧桐树下的一张石桌上,自己却是慢慢地往那书房而去。   
  已是莺愁蝶倦的暮春时节,柳絮老了神色,雨声渐渐消减后,那风却是一发得高了起来,吹拂着庭院之中的树木,漫天的粉白花瓣落了漫天漫地。   
  稍稍拂落衣襟上沾了露珠的花瓣,自己慢慢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走 廊。含笑而去,却不防听得一阵絮絮叨叨地嬉笑言谈之语。   
  原也是未曾在意的,但不经意间听闻到的一句话却是将他留了下 来。  
  “公子真真是极好的人,若是能找个有他一二分的相公,却也是难得的事了。”   
  自己微微一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思虑了半晌。回过神来却已是转过身来,抬眼看向那一堆絮絮而言的丫鬟了。   
  先前说话地是一个身着粉蓝圆领小衫。下着粉白撒花羊肠裙的丫 鬟,她有着江南女子地水润秀气。谈笑间神情飞扬,一眼见着便是多有几分期盼之意来。   
  身侧一个着银红长比甲,下着石榴裙的活泼女子听闻这丫鬟如此说来,倒是扑哧一笑,指着这丫鬟笑道:“喏,哪里来地思春丫鬟。口里没个遮掩的,公子便是再好的。也才是十三岁的男子,你倒是兴起这等老牛吃嫩草的心思来了。”   
  “嗨。”那蓝衣丫鬟啐了一口。笑着道:“别说你未曾动过这个心思。公子虽是年幼,但行事可是大着呢。且不说他素日斯斯文文 的。言辞间透出地那些博文雅识,便是积年的老嬷嬷也是深为叹息地。就是经济上的征伐杀戮地能干,见过地人哪个不是惊异非常的?别说公子不过是十三岁,看他地形容行止,就是那已过而立的男子也是比不上的。”   
  “这倒也是。”那红衣丫鬟听到这蓝衣丫鬟如此说来,倒是沉虑了下来,半日才是又叹息道:“只是我们不过是个奴婢的命,公子平素又不甚经心于此,想来我等也不过是等闲度过这等花样的时光,而后嫁个汉子小厮便是罢了了。”   
  听到这等话,红衣丫鬟也是有些怅然,勉强微微笑着道:“罢了罢了,公子也不是我等所能期盼的,想来后来必是会娶个温文尔雅,才貌过人的大家闺秀为妻的。”   
  说着这话,那红衣丫鬟猛然惊醒过来,急急道:“不好了,说着这话,倒是忘了件大事,你与我一并做去,可是好的?比在这里做那悲叹总是好多了的。”   
  说笑着,两个女子谈笑而去。   
  自己在那一丛花影下,凝神沉思了许久,想着素日的点点滴滴,又思虑着如是煦娶了妻,那日后,想来必是不会将自己时时刻刻放入心中了吧。   
  猛然间,又想起前些时日,煦曾笑吟吟的指着天上两颗极亮的星,道那乃是织女牛郎两颗星,说着倒是又引出一些诗词来。   
  记忆中,那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当时只是想着构思奇妙,但今时思虑起来,却是悚然一惊。   
  煦,曾经言谈道世间人以万千之计,但能心意相同,互生情谊的知音难得其一。而若是想这知音相和而处,却是更为难得,说起来,倒是夫妻却是多有些可能的。   
  现在一一细想而来,却是令自己如溺水一般,越发得心思慌乱。正是六神无主,煦却是恰恰然行来,看着自己独自坐在一丛落花花影之 下,却是吃了一惊,忙忙走来询问。   
  犹记得自己当时那略带几分焦虑惊急的神情说辞,煦温然而对,将这事一一地说开来,末了,或是看着素来沉静的自己难得如此,当下却是温然搂住自己,笑着道:“若是曦儿真是找不到那个人,就是与我一并寄意江湖山水之中,可好?”   
  那时,自己应下来了,   
  男子重然诺,既然是应下了这话,自己却是一发得重视此事来。且不言从书册之中寻找的各色有关情爱的资讯,他甚至利用自己手中有关天一阁的权力,搜寻了无数的真实案列,指望着能将关于爱情的事一并好好处置。   
  毕竟煦也曾玩笑着说过,爱情,乃是人世间最为难处置的事务之 一。不论是自己所爱,还是他人所恋,俱是难以掌控的。   
  然而越到最后,自己却是越发得发觉,自己的眼神举止无不是与各种资讯之中的一般。但,两个男子之间的感情,能长久么?   
  这案列之中偶尔出现的一些记录,却是告与自己,男女之间因为钱财权力,抑或是身份背景之类的缘由而生死两难的,不在少数,而男子间的……   
  便是自己当时才八岁有余,却也是迟疑了。而这迟疑,便是足足十余年的筹备思虑……   
   
  卷六 暗流 第八章 军政改革  
  上梢头,虫鸣声声透过才糊上的松柏绿纱窗,经了几 发得悠长哀婉如萧萧风声。入了秋,那水 便是一发得稀少了,泉声白石,倒是如得了什么助益,越发得澎湃,混着虫声风声,清越幽静的气韵便是散漫开来了。   
  推开窗牖,而后起身往那鼎里贮了三四把百合香,用那罩子罩上,裴煦才是回转身来,坐入榻上,与那早是含笑凝视着自己的凤曦一笑,道:“今夜月色极好,难得风也不甚大,只微微凉着的,只是夜行却也太惊动人,我们略微在这里坐坐,可是好的?”   
  凤曦神色松懈,看着裴煦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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