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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开始吹奏悠扬乐曲。
“想用暗送香魂曲扰乱我对尸偶的控制么?”臧幽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乐玄煦羽,就算你精通毒药,却也奈何不了我!”他话
音刚落,那雨幕中就缓缓走来一队人马,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坐在无蓬的轿子上,用黑布蒙住脸面,无法得知他的长相,此
人便是幽魂教教主臧幽魂。
乐玄煦羽还想再说些什么,那臧幽魂已经从抬轿上一跃而起,飞向二楼的阳台。
同时那些仆从手中亮出银色的奇异口笛,阵阵刺耳的声音中,那些女尸也蠢蠢欲动,都向客栈涌来了!
苏水音把这一切听得分明;知道外面要火拼了,他紧张地从床上坐起来,睁大眼睛,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
一声不大的声音从他们所在房间的阳台传来,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黑衣蒙面男子从阳台走了进来。那便是臧幽魂
,他竟然跳到了苏水音所在的房间里来!
“……啊!”苏水音吓得轻呼一声,看着那个全身黑漆漆的臧幽魂从房间里穿过。臧幽魂每走一下脚步,就在地上留下湿淋淋的脚
印,看来在外面淋了很长时间的雨。苏水音发出声音后,他才僵硬地转了一下头,声音沙哑道:“乐玄煦羽在哪里?”
“在隔壁!”苏水音指着隔壁道。
“哪边?”臧幽魂又问了一遍。
苏水音明白过来,原来此人是个瞎子,所以会跳错阳台。于是道:“在你左手边的隔壁。”
臧幽魂嗯了一声:“你旁边躺的是什么人?气息如此茬弱,难道是受了内伤的萧寒玦么?”
苏水音心跳加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要萧寒玦的命,他低头看看,见萧寒玦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朝他点点头。
“对,是他。”苏水音颤声道。
“有趣。”臧幽魂走过来,伸出带着黑手套的左手,摸索着摸到了萧寒玦的身上,并在他的颈上按了一会儿。
“内息乏弱,似是重伤中毒之相。”臧幽魂喃喃道,“但是,重伤之人,为何脉动会如此规律?萧寒玦,你倒是会装。”
“臧幽魂,你们的用心不过是为了接近萧家,你比乐玄煦羽聪明,应该知道从我身上下手是不可能的,我只不过是萧家的私生子,
连祖宗祠堂都不得进入。”萧寒玦竟然开口道,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被别人几乎扼住喉咙。
“哼,我知道乐玄煦羽是个白痴,这点不用你提醒,萧寒玦,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私生子,我看未必如此,天下都知道萧洌阳是重义
的侠士,我不信他不会为你出头,毕竟你是他的兄弟。拿住你,确实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臧幽魂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萧寒玦示意苏水音噤声,才道:“我是不介意去幽魂教做客,只是你若是以我要挟我那位严谨的兄长,怕是得不偿失。臧幽魂,你
的行事向来以直接迅速出名,难道你要做利用我来要挟萧家这种迂回的手段么?”
“哦?听起来你似乎对我有所建议?”臧幽魂问道。
“天下人都知道萧洌阳最珍视的是什么。”萧寒玦道。
“萧家的幺子,萧洌月!哼哼哼,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残废的萧洌月是萧洌阳最挂心的人,但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怀疑你的立场
。”臧幽魂慢慢松开钳制。
萧寒玦笑道:“我说过我是私生子,从来没受过萧家的半点重视,十几岁就被赶出萧家,因此我对萧家并无感情,你要怎么做,都
与我无关。”
“我要你也为我所用!”臧幽魂突然点住萧寒玦几处大穴,正当他要用药物控制萧寒玦的时候,一声冷笑从门边传来,竟是乐玄煦
羽。
“臧幽魂,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没想到你这瞎子竟然走错了房间,”乐玄煦羽带着掌灯仆从,摇晃的烛光令他美丽的面容显得狞狠
起来,他接着道:“多亏了如此,我才看清师尊的真面目。萧寒玦,你骗得我好苦啊!早知道我便不给你吃摄魂香,而是给你吃断肠草
了!”
“乐玄煦羽!你一开始就是想利用萧寒玦!”苏水音忍不住质问。
“没错啊,我虽然知道萧寒玦只是萧家的私生子,但是把他折磨成长睡不醒、四肢俱残的痴呆废人,送入萧家,爱面子的萧洌阳不
会不接纳他,到时候我便以此为契机,进入萧家大门。哼,本来不用去捉萧洌星那么麻烦的。”乐玄煦羽撇嘴道。
“你真是歹毒,萧寒玦对你那么好,一直当你是他的弟子,你还设计陷害他!”苏水音气愤道。
“他心眼好说明他是傻蛋啊!哈哈哈哈!现在也好,一并将你们这些杂碎解决好了!”乐玄煦羽哈哈笑道,笑完后,又开始剧烈地
咳嗽,看起来他脸色苍白,还没有从重病中完全恢复。
“凭你这个半死不活的半男不女的还想和我斗么?”臧幽魂缓缓扯掉脸上的面巾。
因为臧幽魂是背对着床上的苏水音和萧寒玦,苏水音看不到到底臧幽魂是个什么模样。但是那些个掌灯的仆从,有的吓得把灯笼掉
在地上,有的惊声尖叫,有的夺路而逃,而乐玄煦羽则捂着胸口,脸色由苍白转为死灰色,浑身发抖道:“你!你的脸!”
“哇哈哈哈哈哈!!!乐玄煦羽,你竟敢插手我的好事,我就让你变成我这般模样!你以为你们弦月山庄可以为所欲为么!!!哈
哈哈哈!!!”臧幽魂语气疯狂道。
乐玄煦羽颤抖地扶着墙,勉强没有倒下,他咬牙切齿:“臧幽魂!别忘了你已经中了我的七绝灭顶香!没有我的解药,你将生不如
死!!”
“我本来就和死了差不多了!!哇哈哈哈!!!”臧幽魂丝毫不在意,突然面对乐玄煦羽将自己胸前的衣服完全扒开,大敞着胸襟
面对乐玄煦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乐玄煦羽惨叫起来,而苏水音和萧寒玦因为被他宽大的衣袍挡住了视线,也并不清楚臧幽魂到
底是什么状况。
“水音,闭上眼睛。”萧寒玦此时轻轻道。
苏水音乖乖地紧闭起眼睛,蜷缩在萧寒玦靠里面的位置,面朝墙抖个不停。
“这就是我的真面目,乐玄煦羽!嘿嘿……嘿嘿……嘿嘿嘿……”
苏水音听到臧幽魂沙哑而歇斯底里的笑声,接着是拳打脚踢的声音。
萧寒玦此时发话道:“不用打了,在看到你的样子之时,他就断气了。乐玄煦羽有严重的心疾,经不起惊吓,不知道什么吸引他竟
然不安生在家里享乐,非要出来蹚浑水。”
“我的样子真那么吓人么!!”臧幽魂吼道,“好好看看我!”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我看到了。”萧寒玦一贯如冰的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悦的波动,“你不用离我这么近,我看得很清楚。”
是什么!是什么样子的!?苏水音在心中抓狂的呐喊,他好想看看臧幽魂究竟真面目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死命地克制自己,紧紧地
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甚至捂住耳朵不去听那讨厌的声音——一种粘稠的水滴声,他不想去想象那声音究竟是怎么发出来的。
“人说幽魂教擅用秘术蛊毒,教主更是亲身试毒修炼邪术,今日见你如此这般,果真传闻不假。“萧寒玦继续道。
“萧寒玦!废话少说!你就乖乖地听我的驱使吧!”臧幽魂冷冷道。
苏水音隔着被子,听见此时竟有数声声响,似乎是利剑划空之响,又夹杂着萧寒玦反扑而起的声音,之后便是一阵搏斗之声,苏水
音吓死了,抱住自己的膝盖,几乎蜷成一个球形。
过了一会儿,打斗声才渐息,萧寒玦咳嗽几声,道:”苏水音,可以转过来了。”
苏水音才战战兢兢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借着刚才那些仆人留下的灯笼光亮,看见地上一片狼藉,顺着萧寒玦的赤脚往上看,只见他
还穿着松垮的亵衣,而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有不少创伤了。
这实实在在的伤口,总该不会再是骗人的么?苏水音皱着眉走过去,拉住的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些伤是我故意受的,不很严重。”萧兔斯基这次倒是很坦白。
“萧兔斯基,你有自虐快感么?”苏水音= =
“……总之,挂一些彩去萧家,更能引起他们的同情,待遇起码会好一些。你和我口词一致,就说受到了幽魂教的袭击。”萧兔斯
基解释。
苏水音点头。心想萧兔斯基你在家里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的低啊!你这么多年连个家庭地位都没混出来真是……
“那个臧幽魂呢?”苏水音突然想起来了。
萧寒玦看了角落里一堆阴影一眼,才道:“他打不过我,已经逃走了。”
“太好了,我们快离开吧,这里难闻死了,都是血腥味……啊啊啊那个乐玄煦羽是不是死了!他还坐在那里!!”苏水音害怕地躲
到萧寒玦的背后。
“没事。他已经死了,不会怎样。”萧寒玦穿戴起乐玄煦羽之前为他准备的衣服,还很细心地对应伤口的位置,用匕首将外衣划出
相对的破口。
苏水音觉得心里毛毛的,因为乐玄煦羽并没有闭上眼睛,他是死不瞑目。苏水音想转过头不去看他,不料蓦地,脸色已经发青的乐
玄煦羽突然笑了。
“啊啊啊啊!!!!”苏水音躲到萧寒玦的身后,指着乐玄煦羽说不出话来。
只见乐玄煦羽的尸体挂着诡异的笑容,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用极快极夸张的跑步姿势从门口大步朝阳台跑去,最后跳了下去
。当萧寒玦大胆地走到阳台查看的时候,发现乐玄煦羽和那些尸偶一样,已经变成幽魂阵中的一员了。
果然幽魂教的秘术不容小觑。萧寒玦心中一紧,突然想到既然附近的尸体都会被幽魂阵牵引纳入阵中,那么角落里那一滩……
他连忙跑回屋中,拉着苏水音就道:“你给我转过身去不要看!”
但是已经晚了,苏水音的嘴巴几乎脱臼,他惊悚地抓住萧寒玦的手腕,看看他又指着阳台,结巴不已道:”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又跳出去了?啊啊?是什么来的?!!!”
“你眼花了吧。“萧兔斯基搪塞。
究竟是怎样从失去控制的是尸群中出来,苏水音因为实在太恐惧了而选择性失忆。总之天亮的时候,他和萧寒玦已经骑在一匹马上
疾驰。
他坐在前面,萧寒玦的手环过他的身体握住马缰绳……苏水音贴近得几乎能听见萧寒玦的心跳声。苏水音顿时觉得脸红起来。
只听萧寒玦在他头顶道:“此地离萧家并不遥远,你我连续赶路,到了前面城镇就换马车,一天一夜便可到达。”
“好哎。”苏水音应声,他身上披着萧寒玦特地拿出来的披风,而萧寒玦则穿着一袭朴素的白袍,加上淅淅沥沥的小雨,衣服已经
湿的差不多了。
“你还受着伤,没事吗?”苏水音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事。”萧寒玦摇头。
“我看到了城镇,你还是好好歇歇,马车的事情,我去办吧!”苏水音自告奋勇。
“用不着。”萧寒玦回绝了他,令他觉得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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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附近的城镇,萧寒玦先带着苏水音去吃饭,原来苏水音身上的披风被萧寒玦要去,遮挡身上的伤痕,他们坐到一家饭庄里,点
了饭菜开始狼吞虎咽。
临桌的客人看着他们这般落魄的样子,都不由得暗暗嗤笑,只有一名男子盯着萧寒玦目不转睛,良久,他竟站起来朝萧寒玦走来,
并拱手抱拳道:“敢问阁下可是萧二公子?”
萧寒玦的筷子一下子就停下来,他带着宅兔表情转过头,苏水音直觉上感到萧兔斯基觉得事情不妙了。
果真,萧寒玦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萧家的南院管家,叫邬华,萧二公子忘了?您小时候,我还给公子爷送过饭的。”男子满脸堆笑道。
萧寒玦哦了一声。那管家道:“二爷,您这急匆匆的是去哪里啊?”
“我准备回萧家安身一段日子。”萧寒玦答道。
“二爷遇袭的事情,小的最近在江湖上也有耳闻,确实萧家是个不错的靠山。”管家语带些许不屑。
“恩,公子他现在还带着伤,所以想去家里躲两日。”苏水音帮腔道。
管家叹口气道:“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这样吧,二爷就随我们的采购车队一同回去好了。我这就叫人先走一步,现行给大少
爷通风报信,好让庄子里有所准备。”
说着便拱手离开。苏水音不禁戳戳萧寒玦道:“你家这个管家对你一点都不友好,听说你受伤了也不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在他们的眼中,我只不过是没有地位、会带来晦气的私生子而已。”萧兔斯基继续扒饭。
是啊,没有身份地位,什么都免谈。苏水音也是尝过这种滋味的,十分能体会被人瞧不起的无奈,于是只好叹口气,也默默地扒饭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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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萧寒玦一起登上了采购的车队马车,他们窝在了一辆敞篷的驴车上,这辆车是用来装蔬菜的,他们身后堆的都是南瓜,还有一些
西瓜水果。因为下着中雨,敞篷车上架起四个竹竿支架,上面搭了一层雨布防水,但是对于里面的两人来说,凉飕飕的寒风还是会从空
荡荡的三面钻进来。他们就披了披风和,默默地蹲坐在里面。
随着马车的起伏颠簸,车队在狭窄的街巷上压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行,两边的民居看得一清二楚,比如经年累月的断裂台阶、摆放在
窗台上的花草、破旧的大门口,带着惊惶眼神往外望的家猫,以及三三两两在街上赤着脚嬉戏追打的孩童们,有的还追着他们的车队欢
笑。
苏水音背靠着萧寒玦的背,萧寒玦从车厢里拿出一个苹果,就着外面淅沥沥的雨水冲了冲,用自己的袍子擦干净递给他吃。
苏水音接过苹果,突然觉得感动起来,他用指甲把苹果从中间划了一道印子,然后使劲一掰,将其中又红又大的一半还给萧寒玦。
“我们偷吃没事吧?”苏水音忐忑不安地在萧寒玦耳边轻声道。
“没事,是我家的。吃两个水果又能怎么样?”萧寒玦也刻意压低声音,好在前面和赶车的之间隔了厚厚的一层雨布,他们的举动
并没有被发现。
于是一路上萧寒玦越发大胆起来,连西瓜都和苏水音分了吃了,他们啃着西瓜,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发现,都把瓜子吐到了车外,吃
完了就把瓜皮往外远远地抛开。虽然萧兔斯基又没地位又没势力还潦倒,但是苏水音觉得再也没有像这样和萧兔斯基一起偷吃萧家的水
果更开心的事情了。
吃饱喝足的苏水音就靠在南瓜上,随着驴车的颠簸进入了梦乡。自从他毕业之后开始打工,他就再也没有失眠过,有一次趴在洗碗
台子上就睡着了。
所以尽管跟淋着小雨差不多,苏水音还是能把披风裹裹,睡得很香。萧寒玦则看着车外的景色,这回家的路,是他印象里早已模糊
了的。眼看那石瓦小镇越来越远,眼看两边林荫徐徐倒退,眼看过了树林又过了竹林,萧寒玦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就在这些竹林中用
一根根的竹子亲手搭成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小竹屋,搬进去只住了不到一个月,打猎、砍柴、捕鱼,用得到的猎物去换米换面和布料,静
静地像野草一样生活,后来还是大哥将他从那里赶走,让他去更远的地方,走的越远越好。不知道现在那幢小屋还在不在?
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那些事情,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但是细细回想,又不分明起来。
萧寒玦转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得很香的苏水音,看得很仔细。他是个不太能够记住别人长相的人,对于遇到的人向来不怎么放在
心上。但是他希望自己这一次好好认识这个少年,起码在苏水音最后也选择离自己而去之后,不至于忘了他。
是魔教的少主也好,是失忆也好,是装的也好,能陪着自己一起偷吃萧家的水果,一起吃饭赶路,就足够了,萧寒玦心想。他从来
没被父母重视过,从来没被什么人好好对待过,因为他是私生子,既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但是他从来没觉得这样不合理过。人的命运
有很多种,他作为私生子出生,受到歧视是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理所当然的规矩,他并不想去抗争什么,只是想用自己的双手、用上天
给他的天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他的心才能如同波澜不兴的冬日静湖,并且冷漠地看待世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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