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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自从这“主仆二人”投店,对江浪却也罢了,目光一直都在细细留意艾达娜公主。只因见她衣饰华丽,明艳照人,显见非富即贵,这才亲自引路,笑颜相陪,待听得她相询,更是满脸堆欢,说道:“啊哈,这位艾达娜小姐是吧?你想打听那位中原来的女客人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她确实住在我们这里。”
艾达娜眼睛一亮,忙问:“是吗?那她现在何处?快带我们见她。”
那老板一呆,脸现迟疑之色,问道:“艾达娜小姐,你,你和那位小姐是甚么关系?”
艾达娜淡然道:“我们半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我听说她长得跟仙女一般,很想见识一下,究竟是甚么模样?”
江浪乘客店老板和艾达娜交谈之时,一面将几个包裹行李堆放在床头,一面暗暗打量他。只见此人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高颧,鼻翼甚宽,唇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悬着一只耳环。
江浪一路行来,沿途所见,这一带后乌国男子的形貌肤色多半如此。只不过这位老板身上衣着颇为讲究,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显然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
旅馆老板听了艾达娜的话,向她上下打量,陪笑道:“尊贵的小姐,原来你是想跟那位中原女客比试谁更美丽啊。噢,一个美人儿要跟另一个美人儿比较,那可真有意思。哈哈!”
艾达娜心中一动,怫然不悦,大声道:“不错!本小姐听说你这间旅馆中来了个美人儿,害得我那心上人迷得失了魂,对我不理不睬的。哼,我可是很不服气,这才专门到你这里,无论如何,一定要跟她比上一比!你告诉我,她现下住在哪个房间?快说!”
江浪听了这话,心中暗赞:“好主意!这小妮子倒也机灵。我本来想设法打听,正愁不知该当怎生开口,她却三言两语,不着痕迹,便问到关键所在。”
旅馆老板被艾达娜这番话说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从头至脚、又从脚至头的打量她,呆了片刻,这才大拇指一翘,说道:“就凭小姐您的脸蛋和身材,你那个心上人居然还肯为了别的女人失了魂,怎么可能?他,他该不会是个瞎子,或者是个傻子啊?”
艾达娜登时乐不可支,喜溢眉梢,侧头横了江浪一眼,对店老板道:“休要罗嗦。快说,她人在哪儿,快带来见我!”
旅馆老板叹了口气,道:“小姐来的当真不巧。就在五、六天之前,那位小姐和她另外两名同伴突然间不见了人影。现下她们主仆三人的客房还空着呢!”
江浪吃了一惊,“啊”了一声,忍不住问道:“老板,你是说,那位姑娘……她是突然间消失不见的?”
旅馆老板一怔,斜眼向江浪瞧了一眼,道:“是啊。她们主仆三人,都是从东土而来。初时只是那两名女仆前来投店,我记得,那是两个月前。她二人一直住在这里。那位穿白衣服的女客是一个月之后才到的,就住在隔壁那间屋中。她一共住了十几天,也不知怎地,便忽然间不见了人影啦。”
江浪越听越奇,问道:“那位女客她,她是姓花么?”
旅馆老板满脸讶异,奇道:“咦,你怎么知道。那位小姐确是姓花,据她言道,她是刚从边城赶回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另外两个女客都叫她‘花总管’!她来了之后,常常早出晚归,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五、六天之前,她外出之后,便不见回转。第二天,连那两名女仆也不见了。”
江浪至此已确认,那白衣女客决计是水天教总管花小怜无疑,又问:“你可知花姑娘为何会一去不返?”
旅馆老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啦。其实这几天,我也心中嘀咕呢。她们先前曾在柜台放了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说是预支房饭钱,其实她们再住三个月,也花用不了。如今她主仆三人的房门上了锁,也不知到底还回不回来?”
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对了,听说她们主仆是从中原来寻人的,说是在此等候两位朋友。只不过我从未见他们的朋友出现过。”
艾达娜秀眉微蹙,道:“你说,她们有没有可能还会回来?”
旅馆老板道:“我觉得她们主仆多半还是会回来的。要不然她们三人的两间客房,我干吗还要留着啊?每隔两天,我会让伙计开锁,将她们的房间打扫干净。”
江浪问道:“为甚么?”
旅馆老板道:“她们主仆三人,尤其是那两名女仆已在我们这里住了两个月,出手一向阔绰,尤其是刚放在柜台的那锭金元宝,说明她们暂时还没打算离开。还有,她们的马儿还在我们的马厩之中,想必早晚也会回来骑的。”
江浪和艾达娜面面相觑,心中嘀咕,倘若真如旅馆老板所言,花小怜主仆三人连座骑都留在旅馆,显然并无退店之意。
江浪顿时心下忧急,不知花小怜遇到甚么疑难之事,以致数日不归。
艾达娜又问了几句,不得要领,显然旅馆老板所知甚是有限。她见江浪呆呆出神,似乎没听见二人的对话,便不再问,从江浪身边取出二两银子,打赏了旅馆老板。
旅馆老板欢然接了,躬身谢赏之后,对艾达娜道:“尊贵的小姐,我看凭您的容貌,在这后乌国之中,至少也能排上前三名。也不须定要跟那姓花的东土女客比个高低!”
艾达娜点头微笑。忽然俏脸微微一沉,皱眉道:“排上前三名,这句话是甚么意思?难道这后乌城中,还有容貌比本小姐更漂亮的女人不成?”
旅馆老板脸上又现讶异之色,奇道:“咦,你,你难道没听说过‘处女后’之事么?你,你到底是不是后乌国人氏啊?”
言下之意,似乎只要是后乌国人氏,必然听说过后之事一般。
江浪这时听得话里有话,接口道:“老板,我们小姐一向深居简出,从不过问俗事。你且说说,你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旅馆老板得了银子,心情大佳,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笑道:“这倒难怪。尊贵的小姐可不像我们这些粗鲁的男人,总是在风传这些消息。在咱们后乌国上下,哪个没听说过,大草原的第一美人儿,便是当初相大禄府的千金小姐,现今的‘处女后’阿依汗啊!哈哈!”
艾达娜一怔之下,也即动容,喃喃的道:“是了,你说的原来是这位新后啊!我在土耳克斯坦城……我也听说过,大草原公认的第一美人儿,便是那位阿依汗小姐!我二哥他……”说到这里,却住口不说了。
江浪听说是后乌国的新后,心中一动,登时想起当日哈克札尔子所说之言。哈克札尔在参加后乌国宫廷夜宴之时,自从见到这位千娇百媚的美貌后阿依汗之后,便即痴痴迷迷,竟尔颠倒不能自已。后来酒后误闯其寝宫,更是酿成一场祸端。
这次哈萨克汗国和后乌国在黑水镇两军对峙,兵戎相见,险些演变成一场十余万人的浴血大战。其中更涉及哈克札尔、托尔根子兄弟和末振将子等人的恩怨纠葛,阴谋诡计,斫杀厮拼,端的是你死我活,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一切推源祸始,似乎皆与这位年轻美艳的阿依汗后有关。
若非当晚饮宴中身为贵宾的哈克札尔子没有被末振将子设计陷害,饮了迷魂酒之后,误入后寝宫,偷看佳人沐浴,这才惹来滔天大祸,浴血逃亡,又怎会有后来的黑水镇风云?
旅馆老板滔滔不绝,尽是溢美之词,不住口的赞美那位相府出身的新后美丽动人。
显然,在他心目中,在这个世界上,论及姿色之佳丽,只有昆弥陛下的新后才能比得上那位东土来的汉人女客。而艾达娜公主,最多只能排在第三名。
第72章 冰莲仙子(三)
七十二、冰莲仙子(三)
更奇的是,旅馆老板所说的竟尔和哈克札尔当日之言差不多。后乌国从皇室到民间,大家都私下议论,说是这位新后自半年前进宫与昆弥陛下大婚以来,即以匕首相威胁,从未侍候过昆弥,也未让他碰到她身子。
更有甚者,连她的后寝宫,也不许任何男子进入。
艾达娜越听越奇,呆了半晌,啧啧赞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奇事。原来这个后乌国的新后有名无实啊!嗯,这倒怪了,若是她不喜欢老国,干吗当初又要同意嫁给他?难道是有人用钢刀架在脖子上,定要逼着她嫁人不成?”
旅馆老板双手一摊,摇头道:“那就无人知晓了。阿依汗后是相大禄府的掌上明珠,素有艳名。凡是见过她容貌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定会一辈子忘不了。老实说,关于这位处女后的传闻倒也不少,都是私下里在流传,却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嘿嘿!”
艾达娜奇道:“都有甚么传闻?”
旅馆老板回头望了望门口,又侧耳听了听走廊,显然担心为旁人窃听,确认房外无人走动,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传闻可多啦!有的说,阿依汗小姐或许并非相大禄夫妇的亲女,一直不受其母亲疼爱,因此她跟自己父母感情不睦。有的说,当初她是死活不肯答应嫁给昆弥陛下,甚至还跟人私奔过,后来又被捉了回来。还有的说,她跟昆弥陛下大婚之前,曾经消失过近一年之久,极有可能逃到也不知是天竺或者波斯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逃到中原或者蒙古。只不过,无论是天涯海角,到最后还是被相大禄大人派去的人又给捉到。你们说,这事邪不邪门?嘿嘿!”
艾达娜哑然,摇头道:“倘若传闻属实,这位后小小年纪,倒是挺能折腾的。她现下做了堂堂后,却又不肯侍候你们……咱们的昆弥陛下,如此一来,昆弥陛下岂非沦为笑柄?”
旅馆老板笑道:“那还用说?看来艾达娜小姐当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啊。其实,这些事情早已传得满城皆知了。如今这位相府出身的阿依汗小姐,还有了一个“处女后”的称号呢。这件事情,大家私下里日常闲谈,都引为笑柄。只是谁也不敢公然说笑罢了。哈哈!”
江浪虽曾听过哈克札尔言及这位阿依汗后之事,当时也只当作故事来听。此刻又听旅馆老板提起,始知后乌城内,早已私下传扬开来。该国臣民固然暗暗笑话国昏庸无能,空欢喜一场,也自佩服这位相府千金的刚烈和坚强。
旅馆老板去后,艾达娜和江浪相对而坐,均不作声。
江浪想了一阵,忽道:“艾达娜,看来小怜姑娘多半遇到甚么麻烦了。”艾达娜以手支颐,向他瞧了一眼,道:“不错,她主仆三人既然是先后来此,而且又是你中原的岳母派来帮你的。若有麻烦,极有可能也是你那位中原岳母惹来的。”
这一语提醒了江浪,他伸手在大腿上一拍,叫道:“不错!我岳母在素笺中写得分明,我怎地给忘了?”
艾达娜抿嘴一笑,道:“那你再好好思量一下。”顿了一顿,沉吟道:“江郎,你一身好本领,料来这些事情也难不倒你。我既帮不了你,也不想连累你。从此刻起,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你不必理会。现下我要洗澡啦!你只管去忙自己的罢。”
江浪望着她一张巧笑嫣然、秋波流慧的娇脸,心头一热:“好一位知心解意的红颜知己!江浪啊江浪,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当下张开双臂,一把将她娇柔的身子搂在怀中,低头便在她红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旅馆老板临去之时,将江浪房门的钥匙放在桌上。江浪提了钥匙,转身欲行,艾达娜忽道:“等一下!”
江浪一怔,只见她飞快的从床头抄起那柄“白云剑”,捧在他面前,笑道:“大英雄做事,岂能没有宝剑防身?”
江浪一笑,伸手接过“白云剑”,挂在腰间,出门而去。
他略一寻思,决计再去花小怜约定会合的那座礼拜教堂门外,设法详细问个究竟。
他径自出了旅馆,来到长街之上,迈开大步,边行边想。一路上脑中念头飞快的乱转,尽是离开中原时公孙教主那几页素笺中所写的一段往事。
难道当真是岳母昔日的那位冤家对头先行找上门来,出手对付花小怜主仆三人?倘若如此,岳母推测确然无误,自己爱妻鲍小昙当年刚刚出生不久,便是被此人所带走。
而半年前从马陵山大村又将新婚三日的鲍小昙带走的,而且杀死那位点苍派大侠“剑底游魂”鲍东来的,十之八九,也必是此人所为。
他心中刚一动念,跟着便想:“啊哟不好,倘若真的是岳母那位对头找上门来,小怜姑娘在礼拜寺门口等候我们的事情,对方多半已知晓。倘若如此,今天我和艾达娜在寺门口打听小怜姑娘之事,也不知会不会被人察觉?”
他越想越惊,只是转过两条小巷,便即停下。
原来他陡地想到,倘若自己和艾达娜的一举一动已被岳母那位对头发现,进而跟踪至客栈,艾达娜岂不危险?
想到这里,当即掉头而回,发足飞奔,一口气奔到旅馆之中。在大堂中众店伙、众客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更不停留,径自奔到艾达娜门外。
他刚刚伸出手来,待要敲门呼叫艾达娜,但听得屋内当啷一声响,随即一声女子惊呼。这声惊呼刚好印证了江浪心中最惊恐、最担忧的念头,更不迟疑,当即飞足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但他进屋之后,一个箭步,窜到大理石屏风之后,一看之下,不由得血脉贲张,头脑中一阵晕眩。
原来那块屏风之后放着一大盆热水。一个全身晶莹洁白的少女,正在盆中洗浴。
江浪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竟尔是一具赤裸的少女身子。
霎时之间,他怔怔的望着那浴盆中少女绝世无伦的美丽身体,一颗心几乎要从心窝中跳将出来,脸上发红,手心出汗,呼吸艰难,不觉呆了。
正在洗澡的艾达娜公主忽见有人闯进门来,又慌又乱,当即伸出一条雪藕也似的手臂,想要取下旁边悬着的一条布巾蔽体,只是一瞥之下,见闯入者竟是江浪,也自不觉呆了,又惊又喜,随即又羞得满脸通红,娇羞无限。
江浪本来担惊受怕,额头青筋暴露,待得看清是艾达娜公主在洗澡,一呆之下,急忙转过头去,背向着她,颤声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在……”
艾达娜红晕满颊,飞快的向江浪掠了一眼,随即垂下头来,过了一阵,轻声道:“江郎,你不是出去打听消息了么?怎么又回来啦?”
江浪头脑中尽是艾达娜雪白晶莹的美丽身影,摇了摇头,嗫嚅道:“我,我……”欲待辩解,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艾达娜微一凝思,柔声道:“我又没怪你,你干吗这么紧张?是不是想到甚么了,这才急急赶回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江浪,他忙不迭的点点头道:“是,是!我,我在半路上思来想去,突然想起,咱们的行踪极有可能已被敌人察觉了。”顿了一顿,轻轻吁了口气,又道:“我刚回到你门外,正想敲门,忽然听到屋里有声音,这才破门而入。”
艾达娜登时省悟,吃吃笑道:“原来如此。刚才我洗澡时,不小心失手丢掉了那只舀水的木杓。那,你既然进来了,就罚你帮我捡起来!”
江浪恍然大悟,原来适才当啷一响,竟是木杓坠地之声。
他红着脸将那木杓捡起,交给艾达娜,只是目光一瞥之下,见她露在澡盆边的头颈中肌肤胜雪,葱指藕臂,耀眼生花,他心中突突乱跳,不敢再看,疾忙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江浪误闯艾达娜房中,低垂了头甚感羞愧。来到隔壁自己房外,兀自怦怦心跳,呆了片刻,方才取出钥匙,开门而入。
他呆呆坐在桌前,出了会神,暗想:“原来我全猜错了。公主并无危险。唉,我在她洗澡之时这般闯将进去,当真失礼之极。艾达娜不会把我当作轻薄之徒罢?”
坐了良久,天色渐黑,刚刚点起蜡烛,忽听得脚步声响,随即有人在外呼叫。他起身应门,见是一名身材瘦削的小胡子伙计捧着托盘,站在门外。
却原来是店伙奉艾达娜吩咐开上晚饭来。
只见艾达娜跟着那店伙后面,负手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椅上,盈盈一笑,道:“江郎,刚才你这么关心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说着提起壶来,先替他斟了一碗酒,又自行斟了,道:“来,咱俩干杯!”
江浪见她语笑嫣然,神情随和可亲,殊无嗔怪之意,这才放下心来,端起酒碗,骨嘟嘟的喝了一大口。
两人对饮数杯。艾达娜双颊晕红,眼中水汪汪的脉脉含情,吃吃笑道:“你们汉人礼教真是莫明其妙,明明男女相爱,偏偏还要‘非礼勿视’。江郎,你我是真心相爱,我是你未婚妻,你看我身子,有何不可……”突然身子摇晃,向桌底溜了下去。
江浪一惊,忙伸手去扶,不料头晕眼花,天昏地黑,摔在艾达娜身上。
便在这时,砰的一声大响,房门被人撞开,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哈哈大笑,道:“普天之下,喝了我冰莲仙子的‘冰莲仙露’,还能头脑清醒的,未之闻也!”
请假一天,呵呵。
第72章 冰莲仙子(四)
七十二、冰莲仙子(四)
江浪头晕目眩,周身乏力,直如瘫痪,却未全然昏迷,头脑中尚有知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