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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看了之后,多半便不须婢子多所饶舌了。”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两件物事,递了给他。
她嘻嘻一笑,又道:“花总管说,这次要师法当年诸葛武候的故智。这里有只锦囊,让我们先行交给姑爷。至于锦囊里面么,自然是有一个妙计了。花总管吩咐婢子,待姑爷行动之时,再行拆阅。”
小梅接口道:“锦囊妙计,姑爷还是待会再看。还是先看清这是何物罢?嘻嘻。”
江浪将那两件物事放近眼前。朦胧夜色之中,却见一只果然是个葱绿色的锦囊。另一只却是黄澄澄的一块铁片,自不陌生,赫然便是当日在黑水镇孙家客栈之中,苗飞让自己见识过的那枚“残月令”。
西域列国的英雄豪杰之士,尽皆奉若神明的残月令。
江浪一见之下,不禁动容,失声道:“残月令,冷月宫主姬前辈的‘残月之令’!”
小梅接口道:“不错。花总管说,如果江姑爷见了此物,还是浑浑噩噩的话,不妨请自行回中原罢,大可不必再留在这里了。”
第85章 虚者实之(一)
八十五、虚者实之(一)
小鹤道:“小梅姊姊这句话言重了,姑爷不必当真。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前面巷内有座小院。姑爷,且请移步奉茶。”说着拉住小梅的手,和她并肩而行,在前带路。
江浪左手拉着马缰,跟在二女身后。
不久来到陋巷内的一座院子前。夜色朦胧中,依稀见到木门上有一把铁锁锁着。小鹤从身边取出钥匙打开,回头笑道:“这里是婢子二人所租的一处民宅。姑爷,请!”敢情这小院便是二女的临时住处。
江浪跨步入内。小鹤接过他手中缰绳,将红马系在一根树干上。
江浪游目四顾,小院内只有两间土屋茅舍,墙上树下,挂着几张兽皮,显得甚是破败。
小梅将狼皮挂在树枝上。小鹤则点了蜡烛,请江浪进屋坐了。
但见那屋中只一桌两床,四壁萧然,光秃秃的全无陈设。两床相对,床上铺着被褥。一望而知显是二女的卧室兼客厅了。
小梅笑道:“这里只有两间房,另一间便是厨房了。姑爷,请稍宽坐,婢子去厨下给你烧水罢!”
江浪见二女居处甚是简陋,又瞧了瞧她们女扮男装的丑怪模样,心道:“这副市井小贩的样子,苑前辈和左宗元的手下能找得到她二人才怪!”一摆手,笑道:“别忙烧水,我不口渴。小梅,小鹤,你们离开那间旅馆之后,就住在这儿么?”
小鹤笑道:“是啊。后乌国的‘鹰爪孙’(作者按:鹰爪孙指官府,详见《神奇的武术》)到处打探我们下落,几乎把整个后乌城都搜遍了。花总管将我们易容成这个丑样子,整日价在他们的宫前闲逛,倒也安全得紧。”
江浪不禁莞尔而笑,但见梅鹤二女猥琐的男子形貌,衣饰寒酸,偏偏二女又语音清柔,越看越觉得滑稽。
他虽未见过小梅、小鹤的真面目,却见二人神态天真,显是娇憨少女。兼之他曾见过律灵芸身边的小菊、小桂等婢女,个个容颜秀丽,料来这梅鹤二女不会太也难看。
小梅格格一笑,伸了伸舌头,说道:“适才咱们又岔开话头了。姑爷,花总管让我转告你,当初她也错怪了我家大小姐。不过现下她已知自己错了。请你也莫要误会自己的妻子。”小鹤接口道:“还有,大小姐听说你来到西域接她回家,很是开心。你夫妻相见之日,料来也不远了。”
小梅又道:“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花总管说了,姑爷再见到这枚残月令之后,若然还在浑浑噩噩、糊里糊涂的话,不妨自个儿回中原罢,也不必留在这里啦。嘻嘻。”
二女你一言,我一语,咭咭咯咯,又说又笑,俨然是天真无邪的少女神态,哪里是市井之徒的粗豪汉子?
江浪听了二女之言,怔了一怔,不觉想起艾达娜公主先前的猜测,又回思相大禄府中的见闻,心念电转,又惊又喜,点头笑道:“我明白啦,我明白啦!不止是古丽夏提小姐,还有苗飞苗大哥,看来他当真也是你们的花总管所扮!”
想起苗飞的丑陋粗豪,英气勃勃,亦复想起古丽夏提的清丽秀美,疯疯癫癫,谁又会相信,这一男一女,一丑一傻,竟尔是同一个人所扮?
须知以花小怜的易容之术,乔装成一个大男人“卫八太爷的军师”苗飞尚且天衣无缝,瞒过哈克札尔、孙伏虎、江浪等人,更何况扮成一个白痴少女?
也就是说,花小怜既能将苗飞这等江湖豪客扮演得维妙维肖,自也能易容成一名同样是美貌少女的白痴千金了。至于瞒过长孙无垢、苑如尘、左宗元等一干老江湖的耳目,于这位惊才绝艳的花总管而言,委实是易如反掌。
至此,这枚“残月令”的再次出现,终于令江浪恍然大悟,苗飞确是水天教总管花小怜女扮男装。因此,“他”才会对自己夫妇之事了如指掌。当日在哈萨克军的先锋大营之中,哈萨克口中说出万里之遥的一位中原小姑娘“邓莲儿”之名,也能解释得通了。
如此看来,艾达娜公主的猜测竟是对的。
或者,当日哈萨克语焉不详,含糊其词,其实也不无暗示江浪和艾达娜二人之意。
显然,“梦中老人”姬凌霄不仅是冷月宫主,抑且也是两任水天教主律天南、公孙凤夫妇的授业恩师。当日在太湖陷空岛之时,江浪曾听岳母公孙凤谈过这位“姬爷爷”。
只不过,公孙凤并未告知江浪,姬凌霄的真正身份便是名震江湖的冷月宫主。
一旦想明白这一点,水天教主手下心腹爱将花小怜手中如何会持有冷月宫主的残月令,自亦不难解释了。
也就是说,齐名当世的水天教和冷月宫,竟有极深的渊源。
数日来花小怜所扮的“苗飞”一直在黑水镇协助江浪。那天却突然间大为反常的翻脸发作,拂袖而去。其实她多半是藉故离开,然后快马来到后乌城中,先行与梅鹤二女相晤。
江浪回思当时苗飞的言语神态,似乎是从梅鹤二女的消息之中,得知鲍小昙做了后乌国的新后,这才对其心生误会。
他细细想来,先前配合哈萨克、哈克札尔父子从中撮合艾达娜公主和自己的姻缘,巧设“伏特加酒做媒”之计,多半便是出自这位足智多谋的花总管之手笔了。
又因花小怜听说艾达娜公主的生母为罗斯国贵女,这才在临行之前故意留下一张用罗斯国文字所写的便笺,其用意自是迫使自己不得不带同艾达娜前来了。
至于花小怜为何定要将艾达娜跟自己,他苦苦思索,却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花小怜与梅鹤二女在旅馆会面之后,便即潜入后寝宫,与阿依汗(鲍小昙)相见,述说江浪寻妻的情由。阿依汗被困在宫中,内力尽失,又有左宗元这等高手在寝宫外监视,自是难以脱身。
二女商议之下,方始有了花小怜乔装成阿依汗的妹子古丽夏提这一妙计。
只因阿依汗对那位白痴妹子言行举止熟悉之极,花小怜又神乎其技,所扮的相府千金形状极似,全无破绽,是以瞒天过海,连父母长孙无垢、苑如尘,师兄左宗元、解宏,丫鬟春雪、秋霜等身边相熟之人,始终都没丝毫疑心。
为了稳妥起见,阿依汗又常常借口“宫中寂寞,思念妹子”,传旨下令,宣古丽夏提入宫觐见。二女在宫中摒众密谈,后乌城中所发生之事自是殊不陌生。
而江浪在教堂门外、旅馆之中、相大禄府等地现身的情形,阿依汗多半也俱已听闻。
江浪想到了这一节,念及此前妻子已从花小怜口中,早已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尽皆知晓,不自禁的胸头热血上涌,眼圈一红,差点便掉下泪来。
他伸袖拭了拭眼泪,摇了摇头,哽咽道:“小梅,小鹤,我现下已然明白花总管的言下之意了。其实,她和小昙两个人都准备已久,便是等我和你们会齐之后,设法逃出宫来。”
他顿了一顿,摇头叹道:“只不过,那位长孙相大禄夫妇何等老谋深算,花总管纵然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一直瞒得了他们,而且还扮成他最亲密的女儿?这,这样也太危险啦!”
小梅笑道:“花总管说,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初我们一到后乌城中,便对相大禄府的一切打探得清清楚楚。既然左宗元派人监视我们,花总管以进为退,自行送上门去,却也不足为奇罢。”
江浪又惊又喜,暗暗佩服花小怜的胆识和手段,但又转念想起长孙无垢和苑如尘的绝世武功,却也不禁手心中捏了把冷汗,说道:“长孙无垢夫妇都是了不起的绝顶高手。唉,花总管这样做,当真是太危险啦。”叹了口气,又道:“却不知那位真的相府二小姐在哪里?希望花总管不会伤害她。”
小鹤笑道:“姑爷太也多虑了。真正的古丽夏提小姐,当然没受到半分损伤。因为她现在后乌国的后寝宫之中,和我家阿依汗小姐在一起呢!嘻嘻。”
江浪登时听得呆了。过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掌叫道:“好主意,好主意!”
既然真正的古丽夏提和鲍小昙在一起,藏身在后宫中,姊妹二人在一起,自然是安全之极。
江浪想到妙处,心花怒放,对花小怜的“李代桃僵”这一招佩服之极。
小梅笑问:“姑爷,现下花总管和我们小姐都在后乌宫中,等着你去相救。你可有主意?”
江浪笑容立敛,双手一摊,苦笑道:“我可是没有什么法子混进后乌国的宫。今天我已绕着宫墙转了几圈,当真是戒备森严。唔,我想今晚再去试试。”
小梅摇头道:“姑爷,不必再试了。后乌宫各处要道均有人把守。晚上守夜巡逻的兵马,至少是白天的三倍以上。尤其是那些弓弩手,长矛手,更是分布在暗处。只要稍一不慎,露了行藏,立时便会乱箭齐发,任你武功再高,也非得变得刺猬一般。”
江浪倒抽一口凉气,望着烛火呆呆出神。
梅鹤二女相互瞧了一眼,不再作声。
一时之间,三人默然不语。室中一片静寂。
第85章 虚者实之(二)
八十五、虚者实之(二)
江浪思索良久,转头向二女瞧了一眼,缓缓的道:“小梅,小鹤,你们只管放心,即令后乌宫是刀山剑林、龙潭虎穴,我也一定将你家大小姐解救出来!”
梅鹤二女闻言大喜,拍手叫道:“太好了。姑爷,说得好!”
小梅问道:“却不知姑爷有没有甚么好主意?”
江浪心道:“岳母身边的这两个婢女虽然身手不错,但终究是女孩儿家。我一个堂堂丈夫,总不成遇事毫无主张,太也草包。看她二人的神情,显是对我这个男儿汉有了依靠之心。我又怎能令她们失望?”便笑了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你们俩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小鹤格格嘻笑,伸手指了指江浪手中那只锦囊,道:“姑爷,这只锦囊本是花总管三天前交给婢子的。当时她曾说过,若要救我们大小姐逃出宫,共有三个关键所在。而最难应付的便是我们教主的那位死对头。她会想法子对付敌人,让我二人分别留意宫门和相大禄府一带,以便接应。还有,便是俟机和姑爷相认。”
小梅道:“姑爷,还是先打开锦囊瞧瞧罢?花总管是我们教主的军师,她的主意,决计管用。”
江浪听了这句话,心中一动,当即打开手中那只锦囊,取出一张素笺,展了开来,借着烛光,见上面写着两行簪花小楷:“欲救小昙,关键有三。盗解药、退强敌、出城关。”
笔致娟秀,江浪认得确是花小怜笔迹。
梅鹤二女凑过头去,低低读了一遍,同时叹了口气。
小梅伸伸舌头,道:“难怪花总管提起过,我们大小姐体内被仇家下了毒,难以远行,须得取到解药方可行事。否则的话,即便救了出来,也无法逃出草原大漠。”
小鹤也道:“也不知教主的那个仇家究竟是何等人物,我们小姐所中的又是甚么毒?花总管的意思是,救人要紧,速战速决,尽量不可多生枝节。”
江浪万没料到,花小怜的“锦囊妙计”竟是这一十七个字。他伸手摩挲那只锦囊,见除了那张素笺之外,更无别物。
他又读了三遍那素笺,忽然间眉花眼笑,连连点头。
梅鹤二女见江浪先前还愁眉不展,这时却喜形于色,均感奇怪。小鹤问道:“姑爷,你怎么啦?”
江浪微笑不答,反问:“小鹤姑娘,适才你们是说,这只锦囊是三天前花总管交给你们的么?”
小鹤道:“是啊。说起来,我们已有三天没见到花总管了。看来只有明天她出宫之时,再设法和她联系啦。”
小梅道:“婢子也没料到今日会见到姑爷。只可惜花总管又去宫见大小姐了,依例到次日下午才会出宫回府。否则的话,姑爷倒是不妨去相大禄府和她商量商量。”
江浪笑了笑,沉吟道:“我今天从相大禄府中出来,一直跟着花总管所乘坐的那辆马车来到宫外。不知小鹤姑娘可曾留意到?”
小鹤一笑,道:“婢子也远远望见姑爷一个人出入相大禄府,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你便是江姑爷。后来我见你在人群之中悄悄的跟着相府二小姐的马车,还以为是敌人对我们花总管起了疑心,意欲对她不利呢。”
小梅接口道:“后来小鹤妹子也跟着马车来到宫门外的广场上,与我会合。她对我说,你这个人举止诡秘,多半是在监视花总管。我一听之下,倒觉得你很像我们江姑爷,这才相认。”
江浪恍然而悟:“原来我跟踪相府二小姐的马车之时,小鹤也在后面跟踪我。她和小梅在广场见面后,都对我身份起了疑心。小梅后来拉我袖子,自然是想弄明白,我是不是她们教主的女婿了。”
他想到这里,叹道:“我当时又怎会料到,那辆室马车中的相大禄府二小姐,竟是你们花总管所扮。”
小梅笑道:“其实马车到达宫门口时,花总管曾以‘传音入密’功夫向婢子吩咐过,说她在到处寻你,让我们多所留意。只可惜,花总管身在车厢之中,行动不便,没法看到姑爷而已。”
江浪侧过了头细细思索,脑中尽是先前所见假古丽夏提小姐的言语神态。这位“白痴千金”整日价傻里傻气、疯疯癫癫,倘若是花小怜所扮,当真难为她了。毕竟她在黑水镇所扮的那位“苗飞苗三爷”,小镇众人俱不认识,纵有破绽,亦无从查究。
而古丽夏提却是堂堂长孙府中的二小姐,合府上下,哪个不认识?
若然花小怜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拆穿了西洋镜,以长孙无垢和苑如尘夫妇的本领,焉能讨得了好去?
江浪这时亦已明白,花小怜告知梅鹤二女,她自己会想法子对付“敌人”,显然已从阿依汗口中得知“长孙净”便是长孙无垢,亦即公孙教主死对头苑如尘的丈夫。
或许花小怜心中,捉蛇捉七寸,擒拿先擒。只须深入虎穴,设法拾夺下苑如尘和长孙无垢这对强敌,取得锁元丹的解药,才是关键所在。
而相大禄府中,最好下手的,自然便是二小姐古丽夏提了。
但就在花小怜将这副“锦囊妙计”交给梅鹤二女的第二天,江浪便即来到相大禄府中拜会“长孙净”大人,打听苑如尘下落。
他想到这里,心念忽动:“看来那日小怜姑娘所扮的这位相府二小姐在暖阁、佛堂、后花园等处现身,冲着我嘻嘻傻笑,决非偶然。她定是在设法帮助我,或者提醒我。只可恨我自己是个蠢才,竟浑浑噩噩,全未留意到她的异样。”
又想:“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小怜姑娘未及出手,突然间又半路杀出个冰莲仙子唐前辈来。唐前辈率徒大闹相大禄府,红香更是和苑前辈母女刀剑互戕,险些令长孙氏夫妇全军覆没,一败涂地。变起仓卒,这一切,自也大非小怜姑娘始料所及。”
花小怜冷眼旁观,待见到江浪突然挺身而出,不但说服冰莲仙子飘然而去,抑且与苑如尘、长孙无垢夫妇化解干戈,当真是兵不血刃,料想她也定然喜出望外了。
言念及此,江浪望着素笺上的“盗解药、退强敌、出城关”,嘴角边微微含笑,对二女道:“解药现已在我身上,强敌也答应不出手,至于出城的道路,亦已有了眉目。小梅,小鹤,看来贵教花总管的这副锦囊妙计,简直是料事如神,哈哈。”
他见二女兀自不信,便把相大禄府中发生之事扼要一提。
梅鹤二女一听之下,大喜过望,拍手叫好。
小鹤笑道:“太好了。这么说来,花总管今儿进宫,自必将这个喜讯告知大小姐。对了,连一直在后寝宫外监视的那个左宗元也被姑爷打成了废人。现下只要设法把‘锁元丹’的解药送入宫中,交给小姐服食,便可大功告成啦!”
小梅道:“如此说来,还是咱们姑爷厉害。其实解药到手之后,花总管也不必再扮成那个呆头呆脑的二小姐啦。”
二女对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江浪一呆,奇道:“你们笑甚么?”
小梅捧住肚子,笑弯了腰,道:“既然左宗元已废,解宏已死,阔孜已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