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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念及此,当即转身离去。
他绕过照壁,见大门敞开,只是门前黑沉沉的,显然那两盏灯笼已被黄灯使者提了去。
他径行出门而去,足不停步,心想:“阿依汗和怜姊姊一定都等得急了。我得尽快回去。”想起双姝,不禁胸口一热。
正待施展轻功,提气疾行,忽听得后院中又响起一阵叮叮当当之声。
江浪大奇,又即止步回身,寻思:“这倒奇了,难道又有人来了?怎地‘郑家庄’这般邪门?”
当下又即一个箭步,返身窜回。
到得后院,尚未走近,月光下已望见前面地下并排躺着两具尸首,一个长脸,一个秃顶,咽喉创口血肉模糊,赫然便是适才被南宫青所杀的吕三和郑四。
霎时之间,江浪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竟是诈尸?
这二人明明已死,刚刚被自己埋入屋后土中,怎地又躺在外面?
江浪心念电转,飞身跃上树巅,四下眺望,朦胧月光之下,哪有人影?
他虽素来不信鬼神,遇此奇事,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跳下树顶,走近那两具尸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
便在这时,忽然间耳中传入一声娇柔的女子声音:“小心尸体有毒,别碰到了!”正是花小怜以“传音入密”功夫提醒。
江浪又惊又喜,精神大振,要待张口呼叫,花小怜续道:“先别作声,西北墙角、东南树后两处都藏得有人!”
这时江浪一转头间,亦已留意尸身上隐隐泛起惨碧之色,这时又听得花小怜之言,登时了然:“原来是有人在弄鬼。”
花小怜又传音道:“这样罢,你假装中毒躺下,引他们现身。切记剑不离手,不可有妇人之仁!”
江浪会意,装作检视尸身,突然间惊呼一声,失声道:“啊哟,有毒!”啪的一声,仰面便倒,心中却暗暗好笑。
便在这时,衣袂带风,西北墙角边闪出一条人影,剑尖在半空中轻轻一抖,冷森森幻起一团白光,径向江浪刺去。
江浪当即拔剑,青光闪动,白云剑倏地挥出,当的一声大响,火花迸溅,已将来剑荡开。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呼的一声跃起,半空中长剑一起,径向那人影头顶猛劈下来。
这一招“迎风劈柳”,本是刀法中的精妙招式。但江浪自练成“混沌诀”之后,以长剑而使刀招,更是他熟极而流的惯用手法。
那人影猝不及防,长剑险些被江浪震脱,这时又见他举剑斫至,出手如电,势不可挡,大骇之下,急忙横剑挡架。
第98章 分道扬镳(一)
九十八、分道扬镳(一)
月光下双剑相交,又即当的一声大响,火花四溅。那人只觉虎口一震,手臂酸麻,低哼一声,身不由己的跃出数步。
江浪得势不容情,猱身而前,腕陡剑斜,长剑舞出一个剑花,中宫直进,手腕疾送,挺剑往那人面门刺去。
他这时已然看清,那袭击自己之人一身黑衣,劲装结束,脸上蒙了一张黑布面幕,只露出两个眼珠子。
黑衣蒙面人本以为江浪中了毒,满拟一剑即可废去了他。岂知反而被对方将计就计的使诈反攻,接连进逼。他仓皇拆解,顿失先机,心慌意乱之下,竖剑挡格,急闪退避。
江浪不等剑法用老,修地招式一变,翻腕陡剑,和身冲上,使了一招“白云出岫”,挺剑斜引,刺他肩头。
蒙面人横剑一封,铮的一声响,双剑又击,火星更溅,剑刃均自嗡嗡有声。
江浪频出险招,出剑加快,大声喝道:“好家伙,再接我一招!”左手捏个剑诀,踏上一步,剑走轻灵,又使一招“七星当空”,急刺疾舞,月光下剑刃颤动,白光闪耀,嗡嗡之声大作。
蒙面人长剑圈转,虽已大落下风,兀自凝神接招,将门户守得严密异常。
刹那之间,当当当当当当当双剑撞击之声连响,密如联珠,火星乱迸,两人又一口气拆了七招。
蒙面人且战且退,越发吃力,蓦然间心头一寒,憬然惊觉,发见在江浪长剑一轮狂风暴雨般的强攻之下,自己左右尽是剑影,后面则是断垣,竟已被逼到了死角。
突然之间,东南方大树后冷不防的闪出一个人影,势若飘风,纵起身子,窜向江浪身后,如同一头大鹰般凌空扑击而下。
这人突如其来的偷袭江浪,自是旨在围魏救赵,迫使江浪回剑自救,以解那蒙面人快剑加身、只守不攻之困局。
便在这时,猛听得一声娇叱,斜刺里又有一条人影飞出,跃入江浪和那人之间,迅似电闪,捷如御风,剑光闪烁中,刷刷刷连展三剑,猛刺急斫。
那名偷袭江浪之人尚未近身,竟也冷不防的被更后来之人迅捷无伦的连环三剑逼得手忙脚乱。危急中右手挥动一物,当当当三响,硬生生的接了三招。
二人以快打快,霎时之间,又交数招。
江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知被人自后偷袭。他身法略滞,一瞥眼间,只见半空中一个苗条的身影挺剑相护,反攻偷袭自己之人,却正是花小怜来助。
那蒙面人斗见溶溶月色下一张俏丽脸庞,欺花胜雪,立时认出花小怜,忙即一面手上拆招,勉强招架江浪的凌厉攻势,一面一叠声的急叫:“大家住手,住手!误会,都是误会!江兄弟,是我……”
正是南宫青的声音。
江浪一怔之下,大是愕然,当下收剑后跃,失声叫道:“南宫大哥,怎么是你!”
先前明明南宫青和黄灯使者二人已双双离去,不知怎地又去而复回?更何况,先前南宫青是一身青色长袍,这时候却是黑衣劲装、脸蒙布幕,身形面目大异,否则,江浪又怎会认不出来?
南宫青也即收招,长剑指地,一迟疑间,伸出左手,缓缓扯下蒙面的黑布,掷在地下,兀自难掩一脸惊惶之意,苦笑道:“江兄弟,你的剑法好生厉害。难怪家母……”说到这里,忽又改口道:“啊呀,我不知道是你们到了。江兄弟,你能否先劝花姑娘停手?”
江浪一转头间,月光下只见衣袂飘飘,花小怜正和一个矮子剑来“鞘”往,兵刃相交,乒乒乓乓的斗得甚是激烈。
那矮子自然是西域高手“黄灯使者”了。只缘那口长剑借给了南宫青,此刻他手中只有一柄光秃秃的剑鞘。
饶是如此,他将一只短短的剑鞘当作铁尺子来使,左挡右封,挥打点刺,一招一式,竟也门路精奇,法度严谨,运用得灵动异常。
而花小怜则纤腰轻摆,身法曼妙,一柄长剑左刺右劈,东舞西击,光闪如虹,竟将黄灯使者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
淡淡月光之下,但见这二人一个是虬髯碧眼的西域豪客,一个雪肤花貌的南国佳丽,窜高纵低,闪转腾挪,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二人这番相斗,却是花小怜渐渐占了上风。
江浪一凝思间,大声叫道:“花姑娘,快快住手!这位黄灯大哥是我的朋友,刚才都是一场误会!”
花小怜哼了一声,右足一点,凌空飞起,一个“细胸巧翻云”,轻飘飘的落在江浪身前,收剑而立。
黄灯使者也即向后跃开,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不住上下打量花小怜。他脸上充满了惊讶之色,显然见这个美貌飘逸的妙龄女郎功夫如此了得,犹在自己之上,很感好奇。
南宫青勉强笑道:“黄三哥,这一位是江浪兄弟,咱们曾经在黑水镇一带的山中见过面。你俩也曾交过手呢。你不认得了么?”
黄灯使者回过身来,目光向江浪脸上望去,忽然咧嘴一笑,点头道:“原来是江少侠,没错,果然是你!当日在‘第二高峰’附近山中,你居然能接过我的‘翻江倒海’功夫,真是了不起。哈哈!”
江浪脸露微笑,抱拳说道:“黄灯……黄大哥,别来无恙?”他本来称呼“黄灯大哥”,随即又想起自己曾向南宫夫人立誓守秘,不可提及“七色灯笼使者”之事,便即转口。
黄灯使者笑道:“我很好,江兄弟也很好。大家都很好,哈哈!”
南宫青倒持长剑,快步走到黄衣使者身前,刷的一声,将剑身款款插入他右手的剑鞘之中,这才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江兄弟,适才之事,多有误会。我和黄三哥错把你当作坏人了。大家本是好朋友,你可别必介意。”
花小怜不待江浪答话,也即擦的一声,回剑入鞘。她冷冷一笑,目光中充满了讥嘲之色,接口道:“误会,不见得罢?南宫少堡主,今晚你不是喝醉了酒么?怎地还有闲情逸致,优哉游哉的月下散步?只不过,这永登城充其量也就是个荒僻小镇,风景和你们天狼山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及的了。对不对?”
南宫青脸上一红,讪讪的道:“花姑娘,我,在下,其实……”
花小怜俏脸一板,冷冷的道:“其实你是故意装醉来着,是也不是?至于适才之事,阁下和你这位西域同伙黄三哥去而复回,改装蒙面,无非是想将计就计,借机一举铲除了江少侠,是也不是?”
南宫青只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口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江浪在旁听了,莫名其妙,问道:“你们在说甚么?南宫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南宫青勉强一笑,脸现尴尬之色。
花小怜秀眉一扬,冷笑道:“南宫少堡主,此番我们西域之行,极仰令尊和令堂等人照拂,恩德不浅。江少侠也曾经答允令尊、令堂,和你在途中结伴同行,前往中土。如今中土已至,你的西域同伙也已来接你。我觉得明儿一早,大家还是各走各的好。但不知阁下尊意若何?”
南宫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又动了动,终于忍住不说。
花小怜走近身来,凑嘴在他耳边,低着声道:“你若知趣,自行离去,今夜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日后你和江浪在江湖道上相见,大家还是朋友。否则的话,南宫少堡主,你不希望小女子将刚才你和这位西域同伙密谋的勾当都告诉江少侠罢?还有许多你们的秘密,要不要我都说将出来?”
她这番话是压低了嗓子而说,自不虞为旁人听见。
江浪见了,自是不便窃听,反而离得二人远了些,向黄灯使者微笑点头。
南宫青听了花小怜之言,脸色大变,不自禁的退了一步,斜目偷睨。
花小怜俏脸一沉,瞪眼以报,嘴角边似笑非笑,眉目间犹似罩上一层寒霜。
南宫青一惊,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哪敢再看?
黄灯使者在旁见了,问道:“喂,五弟,你怎么啦?这个漂亮的中国女娃娃是什么人,胆敢这般对你说话?她的剑法和轻功倒是不错,我很想再好好的跟她比个高下!”
南宫青脸上阴晴不定,显是忐忑不安,微一定神,忙向黄灯使者摆了摆手,要他退开,随即向江浪深深一揖,道:“江兄弟,今夜之事,什么话都别说了。我黄三哥专门来接我,其实是另有急事,须得先行一步。咱们这便分手罢。”
江浪大惑不解,便即还了一揖,微笑道:“南宫大哥,不急,不急。虽说已到中土,再往前行,道路还长着呢。”
南宫青摇了摇头,强笑道:“我们真的得先走了。江兄弟,花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一拱手,又朝着花小怜深深瞧了一眼,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
突然之间,他双足在地下一顿,身子倒飞而起,窜上树梢,随即纵跃向前。月光下只见一个人影连晃几晃,已远远去了。
黄灯使者急叫:“五弟,等等我!”向江浪一抱拳,随即纵身而出,登高越墙而去。
第98章 分道扬镳(二)
九十八、分道扬镳(二)
江浪没料到二人说走便走,高声叫道:“南宫大哥,黄大哥!”刚只追出两步,忽然间一只柔腻软滑的手掌已握着他的手。只听花小怜格格笑道:“人家都走得远了,别追啦。”
江浪停步转身,直视着她的脸,问道:“你刚才跟南宫大哥说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要跟咱们分道扬镳?”
花小怜脸现浅笑,道:“既然已经到了中土,咱们和南宫少堡主分道扬镳,那是迟早之事。与其如此,迟分不如早分。何奇之有?”
江浪默然。想起和南宫青、卫安、阿旺等主仆三人数十日来大漠同行,朝夕相见,一旦分手,心下甚感不舍。
花小怜忽然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可笑,你是不舍得这位南宫大哥,将他当作好朋友。只不过,南宫青那小子对你却没安半分好心。”
江浪一怔,想起适才花小怜斥责南宫青之言,皱眉道:“怜姊姊,今晚倒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一场误会,你干吗指责南宫大哥要铲除我?”
花小怜秋波流转,启齿微笑,悠悠的道:“江浪,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怪我太不给人家留情面了?”
江浪默然不语。他确然对花小怜严词斥责南宫青之事不以为然。
花小怜兀自握着他手,不以为忤,笑吟吟的道:“好罢。既然你说是一场误会,那我且问你,南宫青今晚装醉,其实是故意骗你,你可知道?”
江浪道:“那又怎样?”
花小怜笑道:“也没怎样。这些日子来,大伙儿一路同行。每晚在大沙漠中歇宿之时,这位南宫少爷一个儿在帐篷中做些什么,你可知道?”
江浪心想:“南宫大哥定是在利用那块‘天心彩石’修炼所谓‘七彩玄功’了。我虽答允过南宫夫人尽量守秘,不向外人泄露‘卫八太爷’之事。但南宫大哥每日独自一个儿练功之事,怎能瞒得过聪明绝顶的怜姊姊?南宫家的秘密,其实她早已瞧出端倪了。”
言念及此,便道:“南宫大哥是在修炼自己家传的玄功。怜姊姊,想必你早知晓了罢。”
花小怜不答,淡淡一笑,续道:“今晚大伙儿投店之时,有一个模样古怪的家伙冒充送热水的店小二,来到南宫青房中。他便是适才那个想要从背后袭击你的西域侏儒。这个人鬼鬼祟祟,就像踏高跷一般,你可知道?”
江浪点点头,道:“适才我听南宫大哥说了。”顿了一顿,反手握着她软绵绵的纤纤素手,又道:“怜姊姊,我觉得你是误会南宫大哥了。那位黄灯……黄大哥是南宫大哥的同门,奉了南宫夫人之命先到中原一步,专门在甘凉一带沿途接应他的。适才他二人深夜来此,便是密谈门户之事,并无与你我为敌之意。”
花小怜秀眉微蹙,说道:“江浪,你可否将今晚之事说来听听?”她伸手一指废墟上的两具尸体,又道:“我刚才来到庄外之时,凑巧见到南宫青和那个西域同伙二人赶走了门口那两匹马儿,脱衣蒙面,又吹熄灯笼,鬼鬼祟祟的跳进宅子。我好奇之下,于是悄悄跟了进来。只见他二人远远兜了个圈子,来到这里。当时我听到铲土之声,凑近一看,见你正拿着一把铁锹在后面挖坑,掩埋这两个死尸。南宫青那小子也早已认出是你了,只是他和那个西域矮子藏身树后,始终不作一声。”
江浪心想:“多半是南宫大哥和黄灯大哥听到了动静,这才去而复回。我掩埋尸体之时,他二人便躲在这附近。啊,是了,他们一定是将我当作见财起意之徒了。”
花小怜秋波流转,向他瞧了一眼,轻轻叹道:“后来你埋好尸体之后,出门之时,我正想从树上跳下,向你打个招呼。忽见那两个家伙从墙后跃了出来,从坟中挖出尸体,酒上毒粉,南宫青又拔出那个西域侏儒所背的长剑,故意以剑和鞘相互撞击,发出叮当声响,将你又引了回来。他二人则分别潜伏于墙角树后,显然居心叵测,意欲置你于死地。”
江浪愈听愈惊,呆立沉思,隔了好一阵,摇头道:“或许他们二人将我当作贪图钱财的宵小,这才……”
花小怜怫然不悦,突然使劲甩脱他手,一顿足,嗔道:“呆子,你这家伙真是气死我啦!那个南宫青明明已认出你是江浪了,怎么还有误会?他改头换面,自然是生怕一击不中,被人认出。你且说说,其居心何在?江浪,这当口你怎地还是把人尽往好里想?”
江浪见她俏脸上薄含怒色,甚是着恼,心中一动,忙道:“怜姊姊,你别着恼。其实你是来得迟了,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依我猜想,南宫大哥和黄大哥定是将我当作来挖郑伯义前辈财宝的啦!”
花小怜皱眉道:“甚么财宝?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
江浪一笑,便把夜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
花小怜一声不响的听完,呆呆发怔。
江浪述毕原委,笑道:“没骗你罢?现下那几万两金银珠宝便藏在那间堵断墙下的地洞之中。南宫大哥定然误会我江浪是一个贪财之辈了。”
花小怜忽然间螓首轻摇,冷笑连连。
江浪微笑道:“怜姊姊,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么?那我就把财宝取了出来,真假立见分晓。”转身大踏步走到那断墙内的地洞所在,向下一指,笑道:“我亲眼所见,只要用脚重重一踩,开启这个机括,洞口立时便打开了。”
说着右足一踏,果听得轧轧声响,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花小怜施施然走近,向江浪嫣然而笑,美目流盼,喜孜孜的道:“听你适才这么一说,我总算全然明白今晚之事了。江浪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