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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番外 作者:才下眉头(晋江银牌推荐vip2014-10-27完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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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悼滑忧心忡忡道:“老太太放心;若景途他只是为了银子钱,而铤而走险的,以儿子如今的在南都这地界上的还有些脸面,要救倒也不难。可若是因为别的……只怕就难了。”
    韩太夫人忙问:“怎么说?”
    听说花家敢贩运私盐,秦夫人和柳夫人着实也是吃了一惊,可到底是事不关己的,自然不多过问。
    可在韩悼滑说出这番话来后,秦夫人却惊心不已,急问道:“老爷是说,有人想借花家,整治老爷?”
    韩悼滑点点头,叹道:“只怕是了。我记得景途这趟船上的盐货不足一引,为这点子东西也犯不上铤而走险夹带的。且前番景途将一批粮草运往我军中,按我朝制用盐引可抵其款项。我亲引的景途到布政使司去领的盐引。虽只是小引,却也是堂堂正正的官盐,怎么到盐政手里就官盐变私盐了?”
    韩太夫人顿时立眉瞋目道:“可见是真有小人作祟。”
    秦夫人听说这里头竟然还事关韩悼滑,也不敢再置身度外了,“既然如此,老爷还是赶紧想法子的好。”
    韩太夫人也以为是,这时也想起一人来了,对韩悼滑道:“去岁听你四婶子说,悼靖不是已升任本省盐法道,何不去请他来商讨商讨,许还有救治之法,也未可知。”
    韩悼滑道:“老太太说的是,我已差人去请了。”
    事到如今,也不是秦夫人和柳夫人她们说得上话的时候,便都退去。
    而这时候,花家的掌柜来了。
    因楚氏和康敏皆是妇道人家,不好见外男,是花渊鱼去见的掌柜。
    掌柜也是六神无主了,事情说得是颠三倒四的,后一气直叫喊着让花渊鱼这少东家赶紧拿主意,不然满门上下将不保的。
    花渊鱼到底年轻了,那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当场便三魂不见七魄了,还能有什么主意拿得出来的,只得回头一路跌跌绊绊来回楚氏和康敏。
    楚氏一听说,立时便厥了过去。
    康敏也险些撑不住。
    崔颖是个年轻小媳妇,更是没经过什么风浪,也不知深浅,此时也只顾得上让人赶紧来救治楚氏的。
    花羡鱼也是早魂飞魄散的样子,凭一壶滚烫茶水从茶碗中满出,将她的指掌烫伤也不知道痛了。
    一时间花家上下,如盛夏晴空忽遭乌云四起,遮天蔽日,长雷不绝,倾盆大注。
    楚氏好不容易醒来,也顾不上大夫来没来的,在康敏和崔颖左右搀扶之下,趔趄着就要往福康堂去请韩太夫人救命。
    花家如今是一个什么光景,柳夫人才不管,只要事儿不同他们二房相干就成了。
    且现下柳夫人正心疼因她的一时之念,而白白没了的柳依依的嫁妆。
    所以柳夫人一回到他们家院里,便先向柳依依哭诉道:“依依,姑母没用,没能守住你的嫁妆。”
    在柳夫人未回来前,柳依依已瞧见有人来将她的东西搬走,只留下随时摆放,凌乱满地的老旧家什给她。
    当时柳依依虽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鲁莽上前拦阻抢夺,如今她好不容易能再留将军府,多少人在瞧着她,巴不得她出错的。
    现下再听柳夫人这般一说,柳依依只会越发忍耐。
    然,柳依依却不似柳夫人这般悲观,还道若是利用得当,这些个老旧物件许还能为她赢来韩束的怜爱与愧疚。
    这般算下来,是利大于弊的,柳依依越发不去在意了。
    柳依依安抚了柳夫人一番后,问起外头喧哗的事儿。
    柳夫人冷笑道:“花家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以为有了两个臭钱,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去沾私盐。如今被盐政给当场拿了个人赃俱获。杀头是逃不过了。老太太也是糊涂了,事到如今不说赶紧同花家身上摘干净,却还去想怎么救他们,也不怕反招来一身骚的。也罢,反正我们家早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们要怎么样,也和我们不相干了。”
    闻言,柳依依怔了怔,当下多少算计闪过。
    只要有花羡鱼在一日,柳依依总以为是不能安心的,几番盘算后觉着这是除掉花羡鱼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想罢,柳依依立马就撺掇起柳夫人来,道:“只怕没这般简单。这事儿非同小可,大老爷要是执意干预这事儿,一个处置不当,姑母也是要受株连的。到底这家还没分不是。当前,赶紧将花家推出去认罪才是,这样还能赚个大义灭亲的名声。”
    柳夫人听了顿时骇然惊悚,愤愤道:“就是这话。花家这杀千刀的,真是害人不浅的。不成,我还是赶紧去劝老太太打住才是。”
    说毕,柳夫人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往外头去了。
    福康堂内,堂弟韩悼靖被韩悼滑亲自领来,正同端坐在上的韩太夫人见礼。
    花渊鱼在末座,楚氏和康敏婆媳正躲在碧纱橱里,细听外头的动静。
    韩太夫人心下也是着急得很,不待韩悼靖礼数周全了,就赶紧让坐,问起花景途的事儿来。
    韩悼靖知道碧纱橱里还有别人,一时也就支支吾吾的。
    韩悼滑想明白堂弟的顾虑后,道:“只管说。里头的也不是别人。”
    韩太夫人直点头。
    韩悼靖这才敢放开了说,“这事儿劝老太太和堂兄,还是莫要管的好。”
    韩太夫人和韩悼滑都是一怔,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韩悼靖回道:“这盐课有多重,但利润有多高,就不必我细说,所以纵是杀头的罪,还是有人敢铤而走险。从灶户的私产私销,到盐商的夹带藏私。漕运也不干净,私带也是常事了。不怕大哥恼,就是朝中军中也有人徇私枉法的,更别提那些盐枭了。”
    韩悼滑喟叹道:“盐政也早成积患了。皇上几次三番要整治,最后却都不了了之,可见一斑了。”
    韩悼靖连忙道:“堂兄,今日我们不说这些。只说这漕运私带的事儿,不瞒你们说这已在某些人中间墨守成法了的。如今花家虽财大气粗,但贸贸然插足漕运,实在是太不知深浅了。其实花家想在漕运上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但不肯与人同流合污,某些人还如何能放过的。所以这番明知花家是正经的官盐,他们也要拿来开刀。”
    韩太夫人心下一惊,“到底是谁要拿花家开刀?”
    韩悼靖却不敢说了。
    韩悼滑却不怕,公然道:“可是漕运总督,冯步明?”
    韩悼靖依旧不敢说话,却是默认了,后又劝道:“说起来是不过一纸文书证明的事儿,可……唉,实在是兄弟我……罢了,罢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说毕,韩悼靖凭韩太夫人和韩悼滑如何苦留,都执意要去。
    而在碧纱橱里头,楚氏再度不省人事。
    韩太夫人见状,也是手足无措,若是楚氏有何不测,她余生将良心难安。
    见韩太夫人着急上火的,韩悼滑迟疑半晌后,道:“其实还有一法,只是有些剑走偏锋。”
    韩太夫人忙擦眼泪道:“你且先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韩悼滑也不避讳花家的女眷,直言道:“其实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悼靖他出一纸证明文书,景途他便化险为夷了。可韩悼靖这家伙一来唯恐与漕运总督作对,二则到底与他不相干,自然就不肯趟这浑水。可要是我们家与景途结成亲家,这事儿若成株连之罪,韩悼靖他也别想逃脱得开。只有相帮,方能脱身。”
    不说韩太夫人,就是康敏和花渊鱼也是一惊。
    “你疯了,拿整个韩家来赌吗?”韩太夫人断喝道。
    韩悼滑垂头听训,后才又解说道:“悼靖最是胆小怕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一旦涉及本身,他比谁都怕。绝不会到那地步去的。”
    康敏喘息惊惧道:“让阿羡和束哥儿成亲?”
    韩悼滑点头,道:“我不比冯步明能力通天,就只有这一途方能救景途了。”
    与此同时,韩束听闻花家变天,拍马从营中往回赶,也不走正门,绕到后街从拦风居后门进去。
    韩束才下马进门,果然就见花家下人皆惶惶不安,再想到花羡鱼会如何担惊受怕,脚下那里还敢迟疑。
    韩束听说楚氏和康敏等都到福康堂去,只花羡鱼在家,便几步进楚氏上房。
    此时,上房里珠儿和招娣正一面偷偷啼哭,一面给花羡鱼的手掌涂抹药膏。
    而花羡鱼却似魂不附体,手上被烫得红肿,遍是燎泡,却毫无感觉,随珠儿和招娣摆弄。
    韩束只觉心头骤痛,唤道:“羡鱼妹妹。”
    花羡鱼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口中倏然喃喃道:“不可能的,不是现在,前世事发并不是在这时候。”

☆、第116章 20

第十四回花羡鱼韩束约法;韩芳婚配中山狼(一)
    花羡鱼失魂落魄,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韩束和她身边伺候的人都十分揪心。
    韩束忙将腰间宝剑一解,递给身边的人,便上前小心查看花羡鱼被烫伤的手,一面骂道:“一群该死的东西,素日你们就这样的服侍的主子?还能让主子给烫成这般模样?”
    珠儿和招娣不敢还一言,跪在地上。
    韩束那里还管她们两个的,回头对丽娘道:“你到我院子去,问她们拿我的象胆凝露来,这个治烫伤;比你们这不知从那里来的膏药要好。赶紧去。”
    丽娘得了话;忙忙就去了。
    花羡鱼这般形景,韩束唯恐会惊着花羡鱼,魂魄越发不好归来了,只得轻轻在花羡鱼耳边道:“羡鱼妹妹,羡鱼妹妹莫怕,此事并未出南都界,不论是谁,多少还是要卖我们家一些脸面的,此事并非十分难办。束哥哥答应你,定全力救出表叔。”
    花羡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多少还有些神志不清,“束哥哥?”
    韩束忙答应道:“我在。”
    花羡鱼道:“此话……果……果然真当?”
    韩束点点头,举手道:“我们击掌为誓。”
    花羡鱼忙忙就抬起受伤的手,韩束急制住她的手腕,道:“小心。”
    击掌罢,韩束接过珠儿递来绞干的帕子,给花羡鱼擦拭泪痕,“别哭。表叔为人谨慎,绝不是为利铤而走险之辈,只怕是有人恐表叔分一杯羹,借此事警告一二罢了。”
    韩束的话,让花羡鱼想起曾经多少的事来。
    花羡鱼记得前世花家出事时,正是林蕊初之父又东山再起,且因祸得福,反升任户部尚书。
    若是将军府那时候便有心要与林家重修旧好,那他们花家事出是否就有被韩悼滑‘飞鸟尽,良弓藏。’之嫌了?
    到底私盐非正途,且罪名甚重,有朝一日被查出,就是他韩悼滑也难逃一个“死”字。
    所以哪怕私盐一本万利,却不比再修好林家,得朝廷拨发的粮饷来得心安理得。
    想罢,花羡鱼一把抓住韩束的衣袖,惊惧惶恐道:“对,没错,是有人要陷害我们家。”
    韩束安抚道:“羡鱼妹妹放心,我已打发人暗中查访了。”
    花羡鱼抽噎道:“若是害我们家的人不是别人,你又如何?”
    韩束一怔,“不是别人,那会是谁?”
    花羡鱼却不说话,低着头。
    丽娘拿来象胆凝露,知时在后头也跟了来。
    如今的知时不比从前了,她自己也知道,若想日后还能在韩束屋里,头一个要示好的就是韩束,次之就是要巴结韩束看重的人,这样才能讨韩束欢心。
    所以知时一听说韩束要象胆凝露这样难得的东西给花羡鱼治烫伤,她忙忙就跟丽娘一块来了。
    知时看了一眼花羡鱼的手,道:“哎呀,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韩束也不理会知时,接过丽娘手里的凝露,就要往花羡鱼手上倒,知时却上前阻止道:“爷赶紧打住。要将花姑娘手上的燎泡都挑了,才能上药。”
    丽娘道:“我家姑娘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挑了泡,多疼。“
    “挑了,才能好。”后知时就支使起珠儿和招娣来,“你们赶紧找针来,要细些的。在点个灯,挑前那灯烧一下针。”
    珠儿和招娣忙擦了眼泪,去准备。
    知时拿针烧过,再看花羡鱼的手,一时她也迟疑了。
    别看知时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头一遭给人挑燎泡,一迟疑手边有些抖了。花羡鱼看着还算镇定,一旁直坐立不安的韩束却看不过去了,一把夺过针来,道:“你去,我来。”
    韩束虽从未拿过绣花针,可习武之人最是眼疾手快,在花羡鱼还未察觉时,一手的燎泡便都破了直渗水。
    韩束赶紧丢下针,拿过珠儿手上的干净绵绫,仔细润取燎泡渗出的水。
    一刻后,花羡鱼手上的伤这才上药包扎妥当。
    这时候,婆子来回,“傅公子来了。”
    原来,事发时花渊鱼便偷偷打发人去傅家了。
    少时,傅泽明便匆匆进来了,“现下先生如何了?”
    见到傅泽明,花羡鱼又是眼圈一红,“傅哥哥,这是有人害的父亲。”
    傅泽明几步过来,“别急,祖父也以为先生并非这样的人,真着叔父严查。”
    也是傅泽明着急了,一时竟将韩束从花羡鱼身边挤得靠边了。
    韩束敛了敛眸光,干脆起身让傅泽明落座。
    说话间,楚氏和康敏等已从前头回来,气色都十分不好。
    楚氏被康敏和崔颖扶进里头歇息了。
    韩束只得问花渊鱼道:“怎么了?老太太和老爷如何说的,可是十分棘手?”
    傅泽明也问到。
    花渊鱼慢慢抬头看了看韩束,又看了傅泽明,几番欲言又止的,终究未能说出来。
    花羡鱼见了以为家里是再在劫难逃了,一时跌坐在炕沿,道:“果然天要亡我家不曾?”
    韩束忙道:“不能的。”
    傅泽明见花渊鱼这般也着急上火了,“慎卿,你倒是说啊,到底怎样了?”
    花渊鱼讷讷道:“父亲的事儿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只是……”
    韩束和傅泽明见花渊鱼这般吞吞吐吐的,齐声道:“只是如何?”
    花渊鱼只得将韩悼滑的打算一气都说了。
    听罢,花羡鱼、韩束,还有傅泽明一时面面相觑,好不自在,只得都垂头思忖。
    花渊鱼道:“就知道你们会如此,我方才才不想说。你们看,这不是就伤了情分。”
    傅泽明抬头道:“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情急无奈之事吗?且如今不过只是个说法,不管是德谨他祖母,还是你们家老太太还没点头呢。”
    韩束也忙道:“没错,那里就到那地步去了。”
    花羡鱼知道的比他们多,所以她想得比谁都多。
    罢了,韩束知道自己不好再留,向里头告了辞便,往前头外书房去找韩悼滑。
    也才是出二门的功夫,被韩束打发去打探消息的属下潘青云,便托他的小厮长河来递话了。
    韩束立时改道,不去外书房了,直接去见潘青云。
    潘青云正是泰定伯庶出之子,和韩束志趣相投,虽相似未久,却十分交好。
    前番秦夫人要给韩束说的泰定伯千金,正是这潘青云的姐姐。
    只因今任南都布政使,正是泰定伯,花景途的事儿叫潘青云去问,是再方便不过了的。
    韩束领着潘青云到他书房去。
    待奉上茶果,一概闲人都退了出去,潘青云吊儿郎当地坐那里,道:“我说你们家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韩束拧眉道:“这话怎么说?”
    潘青云笑道:“这就要你去问你们家那位盐法道了。”
    韩束怔了怔,道:“叔父?”
    潘青云丢了一颗果子进嘴里,道:“没错就是他使的绊子。我们家伯爷,让我别管。”
    如忽地晴天霹雳声,韩束定在当场,不由得想起花羡鱼的话来,“若还我们家的不是别人。”
    韩束喃喃道:“果然不是别人。”
    再想起花渊鱼所说的,韩悼滑的打算,韩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韩悼滑一意要逼迫花家同他结亲,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韩束一时也六神无主了。
    再说柳夫人。
    柳夫人也不是蠢到十分无药可救了的,她自己也知道凭她一人之言,韩太夫人定是不会听取,于是出了他们家院子,便一路往正院秦夫人上房来了,意欲撺掇秦夫人同她一道去劝韩太夫人。
    所以这会子柳夫人毫无眼色的,在管事媳妇们来给秦夫人回事的时候,给秦夫人说明厉害,让秦夫人同她一到去福康堂。
    只是秦夫人是什么人,这样的事儿她是最会装菩萨的人,所以一面办哪些回事,一面道:“到底是亲戚一场,没有就这么袖手旁观的道理。大老爷也是这么说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柳夫人着急道:“大老爷要执意要管这闲事,我无话,但若因此把我们都给牵连进去了,到底算是谁的罪过的?”
    秦夫人冷笑道:“二太太这话就没得让人寒心了。若是怕罪过的,当年二老爷阵前失利,大老爷早应抽身了,那里还会拼了一身官袍也要保住二老爷的名声。”
    柳夫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一时讪讪道:“这……这如何相提并论了,到底是这才是亲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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