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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吹起乳白色的帷幔,隐约可见帐中一对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红烛在夜风中跳跃,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却掩不住木床嘎吱的晃动声。
窗外已过未央,夜正长。
林卿雅在蕙兰殿里等了一整夜,千盼万盼却连皇上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派了令萱去打听,在得知皇上今夜没有翻牌子的时候,心稍稍放下了些,却不料临近亥时,却听闻皇上竟去了卿颜殿,险些又昏了过去。
她的计划全都乱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本希望借此机会,立下救皇子的功劳,将罪名推到栗嫔和夏暮兮身上,甚至让皇上更加心疼怜惜自己,她那么笃定皇上会来,甚至连怎样柔弱却故作坚强的对白都想好了,可是,却没有人给她机会。
林卿雅狠狠将手中的药碗摔的粉碎,眼中再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懂事,满满的全是阴笃狠厉。
“主子,太医说您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拔出,您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令萱看着心疼。
“令萱,你说为什么那个贱人总处处与我作对?!皇上究竟看上了她哪点?”林卿雅眼中满满的全是委屈,“我哪里不如她?!”
“主子在这后宫中,样样都是出类拔萃的,”令萱劝道,“皇上只是一时新鲜,来日方长啊!”
林卿雅沉默了,是啊,来日方长,她就不信了,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夏暮兮,她会败在她的手里?!
她的目的是皇后那个宝座,可不能在和这个夏暮兮争宠上,浪费太多的心思,她要将目光放长远,正所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后宫中什么最可怕?答案是人的嘴。
第二天一大早,后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再次整夜留宿卿颜殿,夏暮兮的身份,忽然不一样了起来。
而这事件的主角,此时正坐在床上,听着青萝复述皇上的口谕,气的头顶冒烟。
“皇上还说什么了?”
“皇上说,”晴凝看着主子不善的脸色,实在有些发毛,但却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回禀,“说主子那本书甚好,让主子需潜心研读,如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晚上可向皇上请教。”
晴凝想了想,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再加上这主子性子随和,极好相处,她有时没大没小起来,夏暮兮倒也不甚在意:“主子,皇上在教主子读书吗?真好,主子在读那本书呢?”
想起昨夜的一切,夏暮兮的脸色,登时变得比锅底还要黑。楚桓你个魂淡,你个种马!!呜,老娘的腰啊……
夏暮兮这厢不淡定,合欢殿中更是鸡飞狗跳。
栗嫔一回宫就大发雷霆,当今早得知皇上留宿钟粹宫时,更是暴躁的一塌糊涂。
她的身边,一个凤眼的美人劝道:“栗嫔娘娘稍安勿躁,此事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让本宫如何坐得住?!”栗嫔怒道,“苏才人,你觉得这件事,究竟是谁想跟本宫过不去呢?”
“依觅芷看,这毒不是皇后娘娘下的,便是林婕妤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我素与皇后不和,她倒是还有可能,至于林卿雅……会吗?连她自己都中毒了啊……”
“娘娘,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苏觅芷冷笑,“这林婕妤可不像她表面上那么柔弱无害呢。”
栗嫔沉思半刻,方道:“不管是谁下的毒,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本宫,本宫该怎么做呢?”
“娘娘不用担心,我们刚好将计就计,”苏觅芷笑,“孙子兵法中有一招,便是偷梁换柱,釜底抽薪。”
“哦?说来听听。”
听完苏觅芷的计策,栗嫔终于笑逐颜开:“苏才人,你真是本宫的智囊!放心,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娘娘赏识。”苏觅芷福了福身,笑的更加温柔。
16苏才人献计
这天下午,二皇子抓周宫宴中下毒案终于有了定论。下毒之人是宫中的二等宫女喜儿,平日里负责华阳宫中的打扫布置工作。
喜儿承认了一切,现在已押到宗人府,听候审讯。
可是事情又陷入了僵局,原因是当夜喜儿便在宗人府中撞墙自杀了。皇上听后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而在搜查喜儿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很多贵重的首饰,其中竟有皇上曾赐予皇后娘娘的翡翠如意镯。
一个华阳宫二等宫女怎么会有皇后娘娘的首饰?!莫不是她被人暗中收买了?!若这件事真的是皇后娘娘所为,那么一切似乎又合理了些——既可以除掉二皇子,又可以将所有罪责推给栗嫔,只是这一切,误打误撞被林卿雅破环了。
至此,这件事的不利证据,竟全部戏剧性的转移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上。
次日,皇上的判决出来了,皇后被禁足,待事情查明再做定论;栗嫔因御下不严,罚俸三个月;而林婕妤由于救二皇子有功,晋升为嫔,赐封号“惠”。
翊坤宫中,落扇一脸担忧的望着平白受冤的主子,劝道:“主子,您想开点。”
“这件事疑点重重,皇上不一定看不出,”皇后摇摇头:“皇上本就欲打压本宫娘家的势力,如今不过借题发挥罢了,只是本宫必须要走那一步了。”
“主子是指……”
“如今皇上对这容美人感兴趣,我们要拉拢她,让她为本宫留住皇上的心!”皇后思考良久,方道,“落扇,钟粹宫的暗线,安排好了吗?”
“主子放心,已经一切妥当了。”
“叫容美人来见我,本宫有几句话要嘱咐她,”皇后点点头,忽然眼神一凛,神色阴毒道:“落扇,你这几天要清肃这翊坤宫,将那些背景不干净的奴才统统解决掉……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卿颜殿中,夏暮兮听了青萝打听到的结果,眉头深锁,良久未语。
“主子?”青萝试探的问,“我们下一步该怎样做?”
“这件事情的结果,至少让我清楚了三件事。”
“主子想到了什么?”
“其一,皇上有意打压外戚的势力,首先便要找后宫的嫔妃开刀;其二,这事牵扯出皇后娘娘,但我认为是有人刻意陷害,这便暴露出栗嫔在翊坤宫中有暗桩,而那些首饰便是从翊坤宫偷出来的;其三,栗嫔这个人没有脑子,肯定想不到如此偷梁换柱的方法,证明她的身旁有人帮助。”夏暮兮分析的头头是道,“晴凝,你幼时便进宫,在宫中的人脉比我和青萝广。看看能不能查到抓周宴上,坐在栗嫔身边的那个才人的情报。”
晴凝应下了,青萝却有些担忧:“主子,皇后娘娘被禁足,我们是不是要重新找个靠山。”
夏暮兮摇了摇头。她知道,皇后貌似失势,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她没有记错,不久在边境,漪岚国与大胤王朝将会有几场仗要打。这皇后的父亲为右丞相,位高权重,膝下三子皆为武将,掌握军权,这场仗还要依仗他们。所以,皇后必有翻身之日,如今夏暮兮已经快得到皇后的信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下午的时候,落扇来请夏暮兮到翊坤宫见皇后娘娘。送走了落扇,晴凝也带来了调查的结果。
“主子,我查到了,”晴凝道,“那女子叫苏觅芷,是这次选秀的才人,住在华阳宫翩若轩。听说其父是个县丞,家中没有什么背景。”
“苏觅芷?!”夏暮兮一惊。原文中的苏觅芷的确心机深沉,有手段有谋略。但是因为家中无势,又遇到了一个心计手段更胜她一筹、且被那个无良作者开了金手指的玛丽苏女主林卿雅,演了几场龙套,小意思的宫斗了一下,便被林卿雅炮灰掉了,是个很苦逼很憋屈的人。
可是,按照书中所说,这苏才人似乎依附的是皇后娘娘,而不是栗嫔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夏暮兮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
整理好着装,夏暮兮便步行去皇后娘娘的翊坤宫。
她今天右眼直跳,似乎有什么灾祸要发生。夏暮兮不住的安慰自己,这种鬼神迷信之说不能在意,但心中一直乱糟糟的,心神一直不宁,穿过御花园的时候,还因为走神撞到了一个瘦弱的小太监。
“大胆!”看这小太监只是垂首站在一旁,连跪下请罪都没有,晴凝护主心切,自然不忿,“你这个奴才,惊了容美人的驾,该当何罪?!”
那小太监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般,不言不语。夏暮兮皱眉,究竟是哪个宫中的人,这么不懂规矩?!刚想发问,就见旁边的树林中转出一个人,笑嘻嘻道:“你难道就是江南第一的才女,林婕妤?”
夏暮兮心中咆哮,尼玛这大胤朝的人都是肿么了?!只知道一个林卿雅吗?你妹的她林卿雅的名头就真的这么响吗?!
回忆了一下原文,夏暮兮忧桑的发现,答案是肯定了。于是不禁一阵气馁。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是淡淡道:“你是何人?”
“小王乃安亲王楚明澈。”
夏暮兮终于忍不住,彻底被口水呛住。
尼玛又是楚明澈,这回特么的又是那个冒牌货?!当老娘好糊弄是不是是不是?!你妹的安亲王!
许是夏暮兮的怨念太重,眼前这楚明澈似乎有些不在意。他清了清嗓子,道:“小王一直仰慕林婕妤才名,今天方得一见,当真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噗——夏暮兮差点晕倒,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一个王爷该对嫂子说的话吗?!无怪民间传闻这安亲王性格放浪、不拘礼数,偏偏皇上又因为一母同胞的原因,极宠爱这个弟弟。
心中不忿,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夏暮兮福了福身,道:“我乃容美人,并非林婕妤,王爷认错人了。”
什么,你不是林婕妤?!”楚明澈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小福子,我们走,皇上还等着我们呢!”
说完,带着那个小太监,扬长而去,只留着夏暮兮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几乎要吐血。
尼玛这傲娇的楚明澈,我咒你……咒你永远找不到媳妇!
夏暮兮气的跳脚,身边的晴凝也十分之不忿:“主子,你看这人……”
她努力逼自己冷静,好容易平复了下心情,她艰难的开口:“我们走,皇后娘娘还等着我们呢。”
她心下却奇怪,如此无理的王爷倒也罢了,这小太监……难道是她多虑了,身材和走路的姿势怎么竟如个娇弱的女子一般?!
可是,夏暮兮却不知道,那个跟着楚明澈的小太监,偷偷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宫帽下一张清秀至极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来到翊坤宫时,落扇早已在等候,向里面通报了声,便带着夏暮兮进来。
一身水杏色纱衣的皇后娘娘端庄大方,正坐在梨花案后沉思,见她来了,忙笑意盈盈的站了起来。
“暮兮见过皇后娘娘,”她自称暮兮,而非封号抑或是大众化的“妹妹”,虽有些失了规矩,但意在让皇后觉出在她失势的如今,她依然与她亲近如常。
“容妹妹快免礼,”皇后一愣,心下有些暖意,忙上来亲自扶起她,语气更是和缓,“如今本宫将被禁足,妹妹还如此恭谨,本宫定不忘妹妹的情谊。”
“姐姐贵为皇后,暮兮只是个小小的美人,暮兮对姐姐恭谨,那是理所应当的,”夏暮兮笑道,“暮兮知皇后娘娘是被冤枉的,您与皇上伉俪情深,皇上定会查明一切,还姐姐个公道!”
夏暮兮这番话说的太好听,皇后不禁想起初嫁给楚桓时的情景,一时有些动容:“但愿吧……”
“姐姐这次遭难,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些赃物都是有人刻意放在那里的。”
“哼,定是栗嫔做的手脚。”皇后忽然怒意横生,“本宫凡事对她忍让三分,没有想到她竟然……”
“难道这件事,是栗嫔娘娘捣的鬼?!”夏暮兮表面一副惊讶的模样。
“自然是她,不是她还有谁?!”皇后皱眉,心中怒气更盛,“妹妹如今得了圣宠,心思却不可再这般单纯,否则便要被后宫妃嫔们算计了去!”
“娘娘的话,暮兮铭记于心,”夏暮兮又行了个礼,“暮兮在这大胤朝无亲无故,现得皇后娘娘垂怜,是暮兮的福分,暮兮从此唯娘娘是从。”
“好妹妹,”皇后慈怜的微笑,紧紧握住夏暮兮的手。
其实这一场景,夏暮兮自觉是最最狗血的桥段了,可是她没有办法,戏总是要演下去。
由于自己入宫时的冲动,她得罪了栗嫔娘娘;又由于再这宫中无依无靠,却偏偏必须要得到圣宠,这些注定她必须与虎谋皮。
眼前这个皇后娘娘,外表端庄贤淑,内心却狡诈善妒,程度绝不逊于栗嫔与林卿雅,可是她除了依附,别无他法。
好在皇后如今似乎信了她一些,但是这人心思深沉,反复不常,她却也不能完全依靠,总要为自己备些后路才行。
而唯一的方法,便是真正得到皇上的信任,留住他的心。
17白莲花语芙
养心殿中,安亲王爷见过了皇上,笑意盈盈的站在一旁。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瘦弱的小太监。
楚桓屏退左右,方笑道:“明澈你可有些日子没有进宫了,”他宠溺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太后经常跟朕絮叨,说想你的紧呢。”
“皇上是想问,臣弟许久没有带来语芙的消息了吧?”楚明澈朗声笑,“皇上又何必拿太后来说事?”
“放眼这朝堂上下,敢这么对朕说话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楚桓脸上竟隐隐浮上一层红云,佯怒道,“你是真觉得自己有太后护着,朕便不敢治你的罪吗?!”
“皇上想如何治臣弟的罪都可以,”楚明澈一点都不惊慌,“只是语芙……”
“语芙怎样?”楚桓眉一皱,似乎很是紧张。
“皇上不是前段时间与语芙大吵了一架?”楚明澈道,“如今为什么又来问她的情况?”
“你又不是不知道内情,何必来揶揄我?”楚桓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朕又何尝愿意她伤心难过?可是此次选秀,意在平衡朝堂势力,势在必行。语芙向往一心一意的爱情,可是对她……是只给的了朕的心,却给不了朕的人……”
“皇上放心,语芙只是一时想不开,臣弟已经劝导过她了。”
“那她说什么?”楚桓急急追问。
“皇上为何不直接对她讲?”楚明澈笑。
“皇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楚桓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楚明澈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上前几步,颤声道:“桓哥哥……”
“语芙?!”楚桓大惊,站了起来。
只见这个小太监摘下了宫帽,一头黑瀑般的长发散下来。这是个不逊于林卿雅的美人,柳眉杏眼,气质清冽。若说林卿雅是园中潋滟的牡丹,那么眼前的美人便是高山上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姿态高华,令人不可亵渎。
“语芙?”楚桓仿佛不敢相信,出声询问。
那女子点点头。
“你怎么进宫了,若是让太后知道……”楚桓目光扫向楚明澈,目光中略带责备。
安亲王一摊手:“这可不关我的事,语芙想你想的紧,我被弄得没有办法,只得带她进来。”
“师兄!”语芙嗔怪道。
“哈哈,我不说了。”楚明澈道一撇嘴,朝楚桓挤了挤眼睛,“真是多说多错啊。”
“语芙,你进宫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语芙想了想,道。
“怎么没有?”楚明澈道,“似乎是皇上你的什么……容美人,在御花园中刚好撞见了语芙,被臣弟一通戏弄瞒过了,似乎没有认出语芙的女儿身。”
“是她?”楚明澈陷入了沉思,思及夏暮兮一副被戏弄的窘迫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桓哥哥,”语芙看了皇上的神色,似乎颇为不满,“语芙自知乃罪臣之女,今生与皇上无缘。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想喜欢谁,便喜欢谁……”
她明显吃味了,语气中醋意满满。
“语芙……”楚桓刚想说什么,转头看了看楚明澈,后者转头四顾,道:“我知道我知道,打扰别人说体己话是会长针眼的,我去外面散心。”
说着扬长而去。
楚桓看着这个极是没有规矩的弟弟,叹道:“放肆!”转头看看一脸忧伤,正在暗自垂泪的语芙,长叹一声,满脸都是无奈的表情。
这语芙是太傅温兆华之女,亦可以算是楚桓和楚明澈的师妹,自小与他青梅竹马。后温兆华因文字狱被先帝诛杀,孤女语芙便一直偷偷住在安亲王的府中。她与楚桓彼此相爱,但是太后因被其父陷害过,故一直厌恶她,且语芙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伤春悲秋,敏感的很,后宫这种吃人的环境并不适合羸弱的她。故楚桓向她保证,一定肃清后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