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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您了。＇两夫妻为人和善；我也乐意在这几天内帮他们分忧。一切结束之後回到房中；我上了小阁楼；但门被反锁。看来是米歇尔不愿见我。只好下楼找两张干净的桌子凑合一夜了。躺在硬质且不平的桌面上无法安然入睡；并不是嫌弃这临时床太简陋而是窗外的暴雨一夜未停；而尼凯斯还在连夜赶路。我是否不该赌气的让他一意孤行？
第 15 章
次日传来了前线停战之後被偷袭的消息，这座小镇岌岌可危。我依然每天工作完毕去隔壁的木匠家照顾那小女孩。
＇你和米歇尔闹矛盾了？＇托马见他两天来都对我爱理不理，毕竟也看出了点眉目。
＇没有。＇我搬起沈重的炭框敷衍著。b
此刻隔壁的两口子一脸兴奋的跑来＇真是太感激您了，您救了我们的女儿。＇
木匠妻子拉著我的手使劲的握住＇您是我这一家的大恩人，那孩子有起色了。＇
听到此处我也不免为他们高兴。
＇太好了，上帝没有忍心夺走小贞妮德真的命。＇木匠在我手里塞进两个大苹果，那是他对我感激的回报。
我振振的看著给我苹果的木匠一时无法言语。
＇我们知道谢礼是寒酸了点，等我将那木工活结束拿到酬金之後一定好好的谢您。＇他误解了我震惊的理由。
＇大叔，您刚才说您的女儿叫什麽？＇我似乎难以致信方才听到的那个单词。
＇贞妮德啊，怎麽了？不好听吗？＇他不解的问到。
＇没有，非常棒的名字。恕我冒昧的一问，那孩子天生有残疾是吗？＇1412年出生在法国一个偏僻的村庄中的女孩她将影响整个百年战争的局势。
＇是的，不瞒您说那孩子什麽都好就是不会说话。她将来可怎麽办？＇夫妻两惆怅了起来。
＇不会的，将来她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孩，你们会为她而骄傲。＇我想眼前这对夫妻很快就会在英军入侵之後搬迁去奥尔良了吧？在过5年那女孩就会改命为侦德。
孩子好了自然是件该高兴的事，我上楼取了那半瓶没有喝完的红酒。
此刻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托马开了门，威尔斯和杜塞站在雨中＇抱歉，尼凯斯在吗？我们有事找他。＇看他们的神色仓促定有要事。
＇抱歉，他出门去了，前天晚上走的，可能要一两天之後再能回来。＇米歇尔请他们进屋详谈，却只见他们听後补知如何是好。
＇糟糕！临时命令我们必须在今晚撤出这村庄，军命难为但又不能弃他不顾。＇杜塞问我如何才能找到他。
＇这样吧，你们先撤，他回来时让他再追上大部队。＇军队行程耽搁不起，也只能先这样办了。
威尔斯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被杜塞说服。在离开之时转身对我说道＇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有事。＇因为很快这里就会被英军占领，对於一个掉队的骑士再怎麽危险的地方。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我轻拍了一下威尔斯的肩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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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尼凯斯就风尘仆仆的拿著圣水回程归来＇夫人我拿到您要的圣水了。＇我躺在木桌上只听见门外的喧哗声，迅速的翻身下了桌，那小子回来了！
＇我孩子已经好了，不过依然感谢您的热诚。＇妇女提著灯给他开了门，听到此话之後那家夥傻傻的牵著马站在门外。我不由大声的笑了出来，那时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你取笑我？＇他无处可释的窝囊气对这我发，我没有理会，只是丢了一块干劲的布给他＇快进门擦擦吧，再这样下去会著凉的。＇
我将那匹马牵到了後院，回来时只见他卷缩在火炉旁，看似这雨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吧？
烧铁的炉子晚上不能熄灭，一直燃烧著，踊跃的火光闪烁著。他被冻的苍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雨水。无法自控的走了过去一把抱著在火堆旁颤抖的他＇冻坏了吧？这样好些了吗？＇秋的雨冰冷犀利，发间的水滴沿著他的柔和的脸庞滑过细腻的脖子滴落在我的胸前。
想用自身的温度给他取暖，躲在他身後不由的微笑著，今天我又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乐於助人。不知不觉中关注著他的点滴，被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秘密所吸引。
＇你能救的了那女孩为何还要我去求圣水？＇他乏力的躺在我的怀中没有挣扎。
＇是你自己要去的，我可没让你去。对於没有拦住你的多此一举我也有忏悔过。＇我将他揉的更紧，这样的氛围，什麽都不做就这样揉著也不错。
＇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至今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似乎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过暧昧不由挣脱了几下，察觉到时我也应了他的需要将手放宽。
＇对了，你刚才提到大家去了布雷蒂尼？＇那是我在他进屋之前就说了得事。
＇今晚动身不明智，前方有英军把守，明天一早我用运货的马车送你出城。＇我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让他安心。
＇好吧，就这样办。＇他点了头，由於靠的过近，点头时碰撞了我的下巴。发质并不柔和，很顺很乌黑，和他的个性一样属於硬质性的。
其他人都睡了，要上楼必定会吵醒山姆和托马他们，於是他决定今晚就在楼下过夜，也方便明天一早动身。
＇把这个给米歇尔。＇他摘下衬衣的第二粒钮扣＇如果我回不来了他就是戈尔蒂耶家族的继承人。＇
原来那东西是家徽，而他今晚不想上楼的主要原因并非是怕吵醒别人，而是不想让米歇尔太感伤吧？毕竟战争中能否活著回来是一个未知数。尤其是在不久前英军杀死了不少法国的军队和贵族。记得莎士比亚也曾说过，那是法国的悲剧英国的光辉。
＇答应我一件事。＇他认真的看著我，这里没有第三人自然这话是对我说的。
＇说吧？＇我在整理今晚的床铺。
＇离开米歇尔。＇他动了唇，优美的连读法语漂亮的嘴角幅度。眼前的一切都堪称完美，只是这话中涵义美中不足。
＇我会做到的。＇我什麽都不再多说只是埋头加快了受中的工作。
＇谢谢你的体谅，我作为他的哥哥不希望看到他的前途和名誉被毁。迦蓝你是一个好人，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放弃米歇尔。＇他开始整理自己明天需要带上的装备，可我放下了手里的事呆呆的站在那里望著他的背影。
＇如果米歇尔是一个女孩子哪？＇我不由脱口而出。
＇我会祝福你们。＇他回答的很简单，真是两个极端。
＇那你现在为什麽不可以祝福我们？＇其实更想告诉他的是我喜欢的是眼前的人而非他的弟弟，但我不可能在这样的时机开这个口。
＇你明知故问。＇他没有再和我多说。
＇如果我不知道哪？别忘了我不是法国人更不是基督教徒。＇我无理取闹的继续追问，有些忿忿不平。
＇迦蓝，那是不对的。更何况米歇尔还年轻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你这是误导。＇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事物和我面面相觑。
我不由轻笑，因为觉得可笑＇错的？谁说的？那个让处女怀孕的老头说的？他不是还说圣水可以拯救一切吗？他妈的没有圣水小贞妮德的病不是也好了？凭什麽说他的话都是对的？＇
他狠狠的给了我一拳＇不要随意侮辱上帝。＇
我知道每个骑士都是虔诚的宗教徒，他也不例外。信仰宗教固然不是坏事，但太过迷信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当宗教不再只是一种精神支撑而成为了生活的主导，人便成了宗教的傀儡，那不再是信仰而是一种精神控制。所以才会有十字军东征和焚烧魔女事件，包括纳粹屠杀犹太人谁能说那都是对的？
＇那些在罗马的白痴做过什麽？说过什麽？将长相丑陋的老太烧死自己成为英雄？再将可怜的人当作狼人处死？那些人至少在中国还被当成事病人只是得了狂犬病。你们不相信歌白尼和加里略，但500年後事实证明他们都是正确的。正如你不赞同我一样或许下一个500年再下一个500之後就会了。＇我一时激动那起未喝完的红酒瓶就这样空口干了下去。
＇如果你和米歇尔交换立场考虑一下的话，你会如何取舍？＇我忱恳的等待著他的回复，他犹豫不决，最终这个答案对我至关重要。
第 16 章
＇别说了，我知道你爱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这回答另人振奋，但不是出於尼凯斯之口。我回头见米歇尔站在楼梯口，看来再度让他误会了。
＇米歇尔我想你可能误解了我刚才的话，我说过我们之间那不是爱。＇我试图矫正他的错误观念，真是给我添乱。
可还来的是米歇尔跑下楼一头扎进了我的怀抱中＇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为了让我离开才说不爱我的吧？放心只要我们立场坚定谁也不能将其分开。＇
那夜在我的辩解中荒诞的度过了，次日我让尼凯斯藏进运干草的马车中缓缓出了城门。在关卡上有不少英国士兵把守，他们粗略的检查完之後就放我们通行。在一处不起眼的密林中尼凯斯翻下了马车，他吹著口哨，那匹黑马未遂其後的跑了过来。
＇好了，就此一别，你们也要小心。＇他与我握手道别。
在跨上马之前他转身将米歇尔一把抱住＇不管怎麽说，你还是我弟弟。＇他很快的放开对方骑上马背。
＇祝你们幸福。＇这份祝福来之不易，但出於他口对我来说并非好事，一直在解释可两人似乎都将我的话当耳边风。
＇有空回去看看老家，向祖母介绍一下迦蓝。＇在不远处他勒紧缰绳，黑马止步，不断的在原地绕圈。
不久後消失在旷野上。g
回城途中见到那些英国士兵出入城门时依然放心不下尼凯斯，一想到他此去危机四伏内心就忐忑不安。
＇米歇尔，尼凯斯还没走远，我想追上他。是我害他掉队的，他没有安全的抵达布雷蒂尼之前我无法安心。＇我将车前的马放下缰绳，跨了上去，它是当日出逃时偷来的。也算是战马，速度不亚於任何一匹。
＇小心点。＇他拉住我的衣角担忧的说到。
＇放心，我和他都不会有事。＇说的毫无底气，天晓得在这样的战场上谁能相安无事？
＇我的私房钱在阁楼的抽屉里，你拿著那些快点离开这里回家乡，战火平息之後我和尼凯斯都会回来见你。＇我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吻，挥鞭之後迅速离开。
法国10月的田野上轻舞著彩蝶纷飞，芳香的葡萄酒没有被地窖所困守，不断的弥漫在空气中随轻巧洁白的莆公英一同飘逝在夕阳之下。而我无心留恋这美景。
疾风的赶上了尼凯斯，对方见到我时先是一惊然後是欣慰的一笑＇迦蓝太感激你了，你让我拿什麽来报答你？＇
我骑在马上，单手勒住缰绳＇用这里吧。＇开玩笑似的指著他的胸口。
他胀红了脸不由的伸手扣好领口的扣子＇换一种方法好不？或者我给你钱，你可以上妓院去找。＇
此番话一出惹来我一阵狂笑，差点就从马背上翻下＇尼凯斯，你可真富想象力。我指的是心，将心彼心得对我就可以了。＇
他一连尴尬的低下头害羞的无地自容。
＇不过你刚才的建议也不错，会考虑换一个方法让你来感激我的。＇一阵大笑之後我得意忘形的骑在他前面。
＇尼凯斯，你手上的那是什麽？＇方才只顾著调侃，才发现他一直将一块红色的布团藏在怀中。
＇圣德尼方形王旗，这次去取圣水时教会的人托我给团长带上的。＇他小心的将它藏好，一脸敬意的样子。
该旗本来是圣德尼修道院院长的旌旗，威克森伯爵曾以此为战旗。後来，国王菲利浦一世也用它作为战旗，在战斗以其神圣的宗教色彩号召和联络巴黎地区的领主们。法国骑兵团亦将其视为神圣的军旗。在一次宗教仪式上，圣德尼修道院院长将该旗授予了法国的骑士们。从1124年到1386年，该旗共升起过21次。
我在思量著是否该告诉他这旗帜不会再升起了？但有不忍见他失落，於是作罢。
＇尼凯斯如果说这旗掉了怎麽办？＇我依然好心的提示到。
＇不会的，即便我脑袋掉了都不会让它损坏。＇他坚定不移的回复道，这更是让我担忧。
＇尼凯斯，不管怎麽说人的命要比一件东西有价值。正如这旗，也将会被新的军旗所取代。千万别对一件事物太过直肇，在生命中没有一件事是无法解决非用死去交换的。＇我说完保持沈默的继续向前走。我并非济人忧天，历史上这面旗会消失，就在今年新的红色的十字旗在孕育而生，但我不希望见尼凯斯将它视若比生命更重要。
＇是否旧物总是会被新生的所取代？＇我骑在马上独自沈思冥想著。所以人也如此？旧人离逝新人欢？我不知道，想到此处不由一丝亏欠迎上心头。
他快马加鞭的赶上＇迦蓝你刚才的话是什麽意思？＇
＇没什麽，我会占扑。＇我没有多说，只是继续向前赶路。毕竟现在是在中世纪若说错了什麽必将被人当巫师轻则驱除重著处死。
我们踏过一片荒野，烧焦的瓦砾随处可见。这就是被称为玫瑰战争的百年大战。多华丽的名字？用华丽的词汇去修饰残暴。影响了整个欧洲历史的一场著名的战役，人类历史上最持久的一场侵略与反侵略战。
我们在一处荒僻的农舍借宿，农舍的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带著三个孩子。稍年长的孩子在後院忙著干活，於是出於感激之情毛遂自荐的加入了他们的农务中。那些剥玉米或磨面粉等细活还不上手，但搬运重物还算得心应手。
而尼凯斯竟然会协助女孩穿针引线让我见了咋时意外万分。
接过他手上缝补的衣服我摸索著，那件粗糙的麻布上的蛀洞被缝合的天衣无缝。一把握住他的手左思右顾＇天啊？你是怎麽做到的？＇那是非常有耐心极其细致的活。就算他的手确实比我纤细上一圈也不能证明生来就因是这般灵巧。
＇别太惊讶，迦蓝。我在没有成为骑士之前家境并不富余，所以也时常帮家里做一些小家务。＇他将针插回线团里。
＇是吗？接著说下去我想听。＇居然好奇心大起，半蹲在他面前像是一个爱听故事的小孩一样期盼著。
＇要知道并不是每个骑士都出生优越，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世代兵农，於是传到了我，幸运的我因家族的战功拥有了被送入领主那里学习得资格。直到毕业後成为真正的骑士被封了地才脱离了贫困。＇他的话里充满了对现在的满足，眼前这家夥毫无野心，非常容易满足现状，但并非是不求上进之人。
在中世纪骑士通常没有人们想象的如此富有，按现代人的话来说算是小资阶级。但由於要参与社交和发放农民工资收入只能说是自给自足，若这些收入在现代来说也就是够付的起城堡那些水电煤和修缮费用而已。
骑士的教育费和现代的名牌大学还真是如出一辙。我的家庭为我能上一所像样的大学而不辞辛劳费劲积蓄，他的家族一定也在学习期间欠下巨额借款了吧？
＇我当时差点因买不起盔甲和战马而回去当一名兵农。＇他坐在饭桌上悠闲的和我聊著。
＇那有来哪？＇我没有差嘴，一直喝著牛奶听他倾述。g
＇是威尔斯借我的钱，他家世袭伯爵在我所在的骑士学校里是最有钱的公子哥。虽然现在早已将钱还清了，不过那段恩情另我难忘。＇他满脸感激的说道。
＇一套盔甲一匹战马就把自己给卖了？＇我撑这下巴不绝摇头。
＇迦蓝！别说的我像个男妓一样。那只是同学间的相互帮助，更难得的是他什麽回报都不要。除了让我在他练完剑熄灯前爬到他床上＇没等他说完，我按捺不住激动的跳了起来＇还说没什麽！＇
＇你干什麽这麽激动？等我吧话说完。只是按摩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匪夷所思的望著我。
＇只是按摩？他没有在你身上乱摸？＇带著醋味的反驳道，其实我和他根本算不上任何关系，居然已经计较了他和别人之间的关系。
＇你开什麽玩笑。像他这种无私的好人世间难得，丝毫不要任何回报的乐於助人。＇尼凯斯在和我提到那小子的时候简直将他说成了偶像，这点让我更是郁闷。
＇他无私？我怎麽没看出来？他不计回报？是吗？等你连整个人都被他骗了就知道他有多无私了。＇我莫明其妙的丢下这话继续帮助农夫干著夥，回避尼凯斯的视野。
半h
虽在这里已度了将近半年，依然无法适应晚餐结束後就熄灯，在没有电视和电脑的时空里我翻来覆去无法早睡。很幸运的是农家并不大，只留了一张空闲的床给我和尼凯斯。
＇陪我说说话如何？＇我将下巴支在他侧卧的肩上。
＇迦蓝，你很麻烦。＇他迷迷糊糊的被我吵醒＇这样吧，你说我听著。＇於是翻过身继续他的美梦。
真是不够意思！我弃而不舍的想再度将他弄醒，而他拉著被子将头钻入，简直像知蜗牛。蜗牛？我竟然联想到了法国蜗牛美味绝伦。是否该乘他不备品尝一下？
＇尼凯斯？＇我凑近他的睡颜，轻轻的唤他。本想放弃这突如其来的恶作剧想法，但现在他毫无防备的在我面前一动不动。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洒在窗台上，映上他优美轮廓的脸霞。不由自主的伸手，小心翼翼的用之间勾勒那挺直的鼻梁 ，与眉骨形成鲜明的十字结构。这一特征让我联想到意大利的雕塑，他们通常都是将鼻子做的小巧细腻且弯行幅度恰到好处，成为整个作品中的一个亮点。深邃的眼眶内长长的睫毛在我的触摸下煽动，深怕自己的闹剧被他发现而住手。那细腻柔和的唇丰满而又撩人，不由想一品芳香。
＇尼凯斯？你再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