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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不是我族亲,我也养得起你。”
这句话,伴着春风拂过耳畔,赵佑媛的心里好像过了一道电流一样,瞬间痒痒的不知所措。
“所以你再也不必因为顾虑这些而欺瞒我,因为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既然方才你说,你和谢清琸只是为了蒙蔽敌人,才做出了表面交往的姿态。那么,现在告诉我……”赵宣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直接看穿她的内心,“你,喜欢谢清琸吗?”
终于还是把盘旋心头多时的话,问了出来。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小时候第一次跟随外交大臣出访巡视时,都没有这样,期待着却又惧怕听到答案,看着对方的眼睛却又只想转开视线。
这样的经历太新鲜了,他却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忐忑的滋味太不好受,他想,只在她身上体验过一次就够了。
所谓紧张的心情,无非是对未来的形势没有信心,而没有信心却是因为太过在意。
再优秀的人,在极度在意的人面前,也是无法保持笃定淡然的。
“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
赵宣抛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重磅,全是赵佑媛未曾预料过的。
此刻扪心自问,谢清琸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极其优秀。她也确实欣赏他,却只是以朋友的角度。
于是在赵宣凝望又期切的眼神中,她摇了摇头,如实道:“我和他是朋友,欣赏他,希望帮他,也希望为自己解惑。但是暧昧的心情,是没有过的。”
。
她看到赵宣似乎神情松动了一些。微挑的眼睛有一丝漂亮的光一闪而过。然后他笑了一下,俊秀的容颜看起来竟有些释然的意味。
而方才隐隐压迫的气势,忽然松快了很多,连周围流淌的春风,似乎也是雀跃的。漫射下来的阳光,也比先前更为畅怀。
“既然你与他并非出于真心,也并未喜欢过对方,那么现在,也就没有必要再维持这种关系——你们的伪装,可以结束了。”
赵佑媛怔然片刻,她没想到赵宣管得这么宽。
是因为她终究不再是皇族中人,身份配不上谢清琸了吗?
见她迟疑,赵宣分析了一下局势,当然更为了掩饰他的私心:“你和他既然并非真正走到一起,而是为了蒙蔽敌人所施计策,那么,对方在扬子江的计划被打乱后,你和他的伪装,也就等同于暴露了。”
。
——是的,扬子江一夜,是多方势力的角力,才导致了眼下的状况。
复杂的事情,多变的立场,纷繁的头绪,是要有足够的智慧去分析的。
站到敌人的立场上,他们是意图对谢清琸做什么事,但中途被搅乱了,后来发现谢清琸竟然叫了安保车,带着快艇离开了——这不是摆明了人家一早有准备吗?
这不是摆明了人家知情吗?
这不是摆明了人家在打脸吗?
要对方脾气不好,现在都一定恼羞成怒了,逗我玩呢,还逗了我大半年,你好样的啊!要是他们俩又没什么权势的话,现在对方估计都要想办法neng死俩人了。
所以,确实,她和谢清琸已经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当下和谢清琸提出这件事,是时候吗?他的“妹妹”还躺在疗养院里,他此刻的心情,恐怕不适宜谈论这些。
只是在太子殿下那竟然隐含期待的目光下,拒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更何况,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
最终她还是答应道。
确实是没有必要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了。国子监做戏这半年,不知道拉了多少仇恨,现在赵宣已然对一切知情,他知道该如何行事,她也没有必要自己去追查幕后人了。
放下心中这些包袱,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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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秘拿着特情局送来的密件,远远只看到太子殿下和宗姬去露台上密谈了很久。
从很冰冷的神色,慢慢开始缓和,最后冰雪消融,再后来如和风霁月。
他心里感到讶然……哗擦,宗姬真有一手哄殿下的好本事!
一出手就是这么牛叉!要知道殿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啊。点赞,必须往死里点赞。
他敬佩得五体投地之余,目光投诸到一旁倚着窗边的谢家少爷身上。
记得他以前同太子殿下的感情向来是不错的,宫闱有些不方便的事情,他还会送点人情给殿下,譬如说去年宗姬的身份谱册。可是这段时间,为什么却隐隐地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了罅隙?
三秘走到近前,得到赵宣颔首示意后,来到他身边,将密件呈给他。
感受着太子殿下心情渐佳,三秘心里不由深深感激宗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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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情局出手,天下我有,很多资料伴随着水落石出的真相而整理汇报。赵宣看完那些文件,扫到一旁待命的赵佑媛,忽然心里动了一下,问道:“要随我去看一下么?有一个人,也许你可以见一见。”
其实见人是假,他希望多留她在身边看几眼才是真。
这个人,指的自然便是前段时间在朝贡大典开幕式上,妄图挑起宗姬矛盾的袁丽羽。可惜她的阴谋未能得逞,两位宗姬也没有因而反目——倒是赵佑婕还欠了赵佑媛一个人情。
跳梁一顿倒头来把自己栽进牢,还成全了对方,这样的事迹听起来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赵佑媛已经对这奇葩事迹有所耳闻,她迟疑了一下,看向谢清琸。他还在病房门口,视线相对时,她冲他摆了摆手。
却不防被身边的太子哥哥拉住了手腕,亲自带着离开。
在坦白了身世后还能得到这样的对待,赵佑媛一阵受宠若惊,心里也有一些别样的情愫和感动,像汩汩流水,浸润心头。
肺腑里暖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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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子殿下亲自拉着宗姬,竟然没等别人,亲自给她开了车门,让她与自己一道上车后,三秘嘴角抽了抽,司机眼皮子也抖了抖,两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往城外进发。
三观……已经碎了。
同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殿下对待宗姬可真是不一般啊……还好没有得罪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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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情局位于皇城区外,开车要十多分钟的时间。
太子殿下的突然到来,倒是打了特情局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迎接他,不过殿下似乎心情不错,听完了他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汇报后,竟然表扬了特情局几句,让他们感到美滋滋的。
特情局有专门关押重大嫌犯的监狱。临走前,太子殿下说要来这里看一眼。
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引着他前来此处。为了避免越狱,这里没有窗户,每间牢房只有一个排气扇。走廊上的灯有些幽暗,走过几间后,隔着小小的门洞,赵佑媛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袁丽羽。
因为还处于审讯阶段,袁丽羽并未判刑,只是被拘禁在这里,等待提审。
赵佑媛过来的时候,她正看着天花板,双目无神。听到门外的动静,她忽然被惊醒了似的,眼中一抹狂喜,可是在看到来人后,那分狂喜变得十分复杂,怨愤、憎恶、恐惧……她猛地冲上来,对着门外大喊:“啊——”
是的,她走到今天,都是眼前这个人害的!
如果她没有去九皋中学,没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永远不会沦落此地!而今,她众星捧月,自己却身陷囹圄,这刻骨的恨意,她到死都要带进坟墓里。
有的人即是这样,人生的一切失败,都要归咎于别人头上。这一点,袁丽羽从未改变过。她怨恨父母没有能耐,怨恨童谨没给她收拾好退路,现在,怨恨赵佑媛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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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陪同巡视的人忙解释道:“她被捕这两天喊得声嘶力竭,把嗓子喊哑了,说不出话,我们只能等她恢复段时间再提审。”
赵佑媛看着眼前这个眼圈青黑、眼袋深陷、肤色青白的女孩。这样憔悴的袁丽羽,她前所未见。对方初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一头长发清纯淡雅;走进娱乐圈后也依然靓丽纯洁。可如今,恐怕这些照片放到网上,没有网民能够相信,这是曾经的“九皋中学校花”吧。
“袁丽羽,我给你那次机会的时候,你可曾想过珍惜?”
听了这句话,袁丽羽在歇斯底里地叫喊后,突然偃旗息鼓了。她的眼睛里蓄上泪水,那是哀求的眼神。她沿着门,一路滑落,跪到了地上。
她本来应该可以荣耀无限,北工传媒,霓舞影业,这些光环加诸于身,她踏入娱乐圈的□□都比别人高。可是跟从了童谨,期待对方的许诺,反而让她失去了一切。
可惜这一次,赵佑媛不会再给她机会。
她把哀求的目光投向赵宣,她一直恋慕的这个人。
曾经她的房间里收齐了赵宣的所有影像资料,从他出生时,电视台的报道;以及后来取名赐字的新闻公告,抓周礼,储君册封礼,加冠礼,哪怕是每年生日的新闻播报。她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赵宣的身影,那时是法国王室的王储册封仪式,王储夫妇来到了金陵首都加冕受封。
而赵宣一身九旒冕冠和九章纹衮服,玄色庄重的衮服使年幼的他看起来格外肃穆,却又散发着高华在上的气场。他站在皇帝身边,好看得不似凡人,就像一幅绝色的画卷,成为了最抢镜的存在。那时候她指着电视里的这个人,困惑道:“为什么这个小孩可以站在这里?”
听大人说,这种场合是很尊贵的,只有大人才能在场。可是明明有个漂亮的小孩子站在台阶上啊。
父母抱着她说道:“那是太子。这种场合必须在场的。”
“太子?”太子也是大人物,为什么却是个小孩子?了不起的人不都应该是大人吗?
“就是未来要当天子的人。”
再后来,到她识字会上网的时候,看到了网民们给赵宣建立的经典回忆图册。其中一张,被亿万国民们誉为此生难忘的惊艳回眸的,就是那张身穿衮冕,手执芴板的照片,“神圣凛然的绝色之姿”。
也许是从那时候就沦陷了。明明知道那个人和自己是一个天一个地,也许一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到死都不知道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她的存在。但是,还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然后,她因为他而拼命想要进入上流社会,也因为对他这份执念,终究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多爱,就有多渴望,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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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没有回应她,也没有看她一眼,朝贡艺术大典开幕式的事情,如今在这里算是给了赵佑媛一个正式的交代。而后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走出这片阴暗之所,三月的阳光铺天盖地,十分烂漫。迎着夕阳,赵佑媛似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嫉妒真是让人丑恶啊。”
赵宣:“……”他感到前些时日的他中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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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启程回了皇城,赵宣的日程安排得紧,下午也是抽空出来的,而晚上还有对其他国家使团的接见晚宴。
“我回岛湖医院吧。”赵佑媛主动要求道。
“为何不去梨园歌舞剧院?”她在岛湖医院无亲无故,会过去肯定是因为谢清琸在那里。这样一想,太子殿下顿时酸得不想掩饰:“是去找谢清琸么。”
赵佑媛感到一阵莫名:“不是你说的,我们可以结束这种表面关系了么?”
“……也好。”太子殿下感到了一阵淡淡的欣慰——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吃醋了。
坐在前排的三秘拼命地想要捂住耳朵:你们敢不敢降下隔板啊敢不敢敢不敢!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啦!
☆、第62章
插着东宫车旗的专车行驶在皇城区平稳的道路上。即便这段时间,因全球朝贡,皇城区内往来车辆也多了一些,却依然并不嚣闹。
而车上的人,此刻的心情,却是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毫不避讳的说,赵宣至今都还在对赵佑媛所说“另一个宇宙的穿越”感到陌生,很难从心底里接受。
这并不是说他不信任对方,一个人是说谎话还是说实话,他只一眼便知。但正因为她说的是实话,他才在震惊之后,强自镇定地在心里消化。
他没有表现出好奇,并不代表对事情始末无动于衷。只是疑问太多了,他需要一点点地明晰。
所以等回过神来,一种很淡的,难以捉摸的微妙心情便浮上心头——
应该借机对她坦诚心迹的。
因为这两天,大家被各种突转急来的信息轰炸,神经已是疲软,若在这时坦白心意,大概是最不会引起她反弹的时候了吧。
这样想着,可是专车已然回到了国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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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宾台的侍应生打开车门,他走下车,目光在一片觥筹交错中扫过。那些看到他的人,都不免隔着重重人群,遥遥行礼示意。
那些人,陌生的非陌生的,宗主国的朝贡国的,同宗的非同宗的……
赵宣不禁心想,赵佑媛并非这个世界上他的族亲,这大概是老天给予他最好的礼物了。
在意识到缘分给了他们继续下去的可能后,他的内心就漫起深深的感激,一直以来的挣扎与矛盾,在无形中瓦解——穿越这种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缘分都可以穿透宇宙的壁垒,让隔着浩瀚星河的两人相遇,为什么还要受制于世俗陈规?
他觉得他突然就想通了,并且无比坚定——这缘分值得用一生去珍惜,而不该被束缚,他也不允许被束缚。
至于来自家族和外界的阻力,他会为她遮挡,不让她经受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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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世界的赵匡胤的后人什么的……真的很难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两个世界,却拥有同样的祖先,以及延绵下来的血液,历史却截然不同——
不期然地,他想到了刑玉的“宇宙唯心论”。
宇宙奇点,一元初始,由这个奇点的想象,分散为不同的宇宙,彼此像一个独立运行的系统,只不过节点的数值不同,运算的结果也如同滚雪球一般,最终彼此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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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难以察觉地微微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走入电梯,去往他今晚应该宴请的场合。
心头却浮现许多推断和揣测。
一边想着,他还是叫三秘替他拨出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那头,拿出了弟弟而非储君的架势,声音都比平时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要软一些:“姐姐,颂之有事想请您帮忙……”
这一招对付长柔公主是必杀,她最享受弟弟的依靠和求助什么的了。只不过这种方式,数一数他起码有十年没用过了。
为了争取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储君殿下也是拼了。
长柔帝姬那边正在宴请朝贡国艺术交流团,不过储君的来电肯定还是最重要的,即便是私事。果然,听到赵宣在电话那头的请求后,帝姬的口气有了一种长姐的风范:“颂之,是何事?”
“……”一旁举着手机的三秘,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在长柔公主面前居然如此温顺了,听着他们约好了时间详谈,又在电话里互道晚餐愉快,今天他的三观碎了好多次啊啊啊!
金陵秦淮国际机场,空气似乎泛起了微微的热浪。
全球大朝贡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天,各朝贡国都早已经到齐了。除了开头的两天,三个国际机场差点被蜂拥而至的157个国家挤到瘫痪,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有条不紊。
一架私人飞机在经过漫长的滑行后,缓缓停在了专属的停机坪上,之后一群保镖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走出了飞行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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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件珍珠白缂丝直裾,碎发清爽,容貌雅致,一眼扫过去,总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再看身后的人拿的行李……全是不明觉厉的书籍。
“还是金陵的晴光更好啊。”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飞机被镀上一层余晖。身后的人应和道:“幸好少爷今天穿的不多,习惯了伦敦的天气,金陵真是太暖和了。哈哈。”
专车已经停在了贵宾中心外,他是从飞行通道直接转走特殊通道的,一路没有遇到什么人,随从打开车门,请他入座。
“郦公子,这一路辛苦了,您看是先回主宅去休息,还是?”坐在副驾座的副管家恭敬问道。
小少爷回来的消息挺突然,但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不然他在伦敦游学游得好好的,去年还说体验生活,在牛津都做了一年的讲师了,这才多久,又说回来长居,要去国子监任教。
可是小少爷对谁都没有解释,他们也只能是听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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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景琛倚着座椅靠背,似乎兴致不高。闭目想了一下,才询问道:“剑桥公爵听说挨了枪子?”
“是有这么回事,差点被人打死,幸好只是被擦伤。”
郦景琛颔首:“国子监那帮孩子,估计现在没有上课的心思。恰好我也没有。不如去疗养医院看望一下剑桥公爵罢。”
他的判断堪称是明智的,十年全球大朝贡,有几个人能风雨不动地坐在教室里。国子监干脆很体恤地放假了。
副管家于是得了令,让司机发动车子时又踌